第十卷:冬阳 末行记
末行记
迎着清晨的阳光,在爱人的肘弯中醒来,甜蜜的对视一笑,唯美之极!
但可惜,乐殊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第一次大婚时是因为自己奔波半月太累,睡过头了,还被某十三恶搞了一场笑话。第二次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是因为两个人这回属于偷婚!偷偷的背着君父玩这种洋人的玩艺实在是不合适到家了的,所以激情过后一段小憩后,胤祥就把仍然困困的自己打包好带回了王府中,管家机密的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小院里清理了所有的痕迹,火灭无痕。
因为正月十六是新年过后的第一次早朝,叫大起。所以回来没休息了一会儿胤祥就是起身装扮停当上朝去了,留下乐殊一个人是睡到了半上午。
觉醒,碧莲领人进来服侍主子起身沐浴,这丫头象是得了什么信似的,一直瞅着乐殊吃吃的笑,笑得乐殊是羞都羞死了。早弄好的药浴泡起来舒服了许多,而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瘀痕嘛,惹来丫头们的偷笑,也完全的奠定了自己如今的地位基础。
傍晚擦黑的时候,胤祥回到了家,一整翻的亲爱缠绵后,两个人才是有了空闲来聊点别的:“皇阿玛又要南巡了,今天在朝上说的,要带我一起去。”真可惜,才成了真正的夫妻居然又要分开了。“不然,你去求皇阿玛,带你一起去可好?”
看他眼里亮晶晶的东西,乐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轻斥道:“胡闹,就算是带了我去,也是兄弟姐妹的一块儿,哪有你想的那些好事?”如同年前的承德一行,房挨房屋挨屋的,哪有那些个好事情。如果真有,不让兄弟姑嫂们笑死才怪。想起老康干的好事,胤祥也不禁偷乐。只是:“皇阿玛预计要五月底才能回京,你舍得我走吗?”鼻尖对着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着。
乐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想知道:“一同去的还有哪些阿哥?”
胤祥不待和她说这些烦人的朝事,不过既然她想知道还是要说的,只不过是边吃豆腐边说:“太子,大阿哥、我,还有十五十六弟。”说到后面有些咬字不清了,事实上他用来说话的嘴已经改功用作为了咬人,啃咬得乐殊是浑身发麻,顾不得再与他说些什么正经事,便沉沦到下一拨的激情狂潮中去了。
因为要南巡随架,所以胤祥最近几天的事由特别的忙,而自己呢?也收到信进宫了一趟。美名其曰为催工。
老康好象是在故意在大臣们面前展现出对自己的百般恩宠,所以宣自己进宫陛见的时间永远是朝后上午,群臣聚集的当口。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满汉大臣们也早已经习惯这位十三福晋朝见天子时永远不排队,并且敢和公公紧挨的坐到一张榻上的怪模样了。
今天老康的事务很忙,暂时和乐殊说不上话,又怕她闲着再给闹出什么怪事让自己笑场丢脸,就干脆丢给了她一件造物办新制的九连环,让她玩去了。乐殊玩过的玩具不算多也不算少,但象这种超古代的玩具还真是没玩过。大半上午的时间就和它耗上了,专注得根本无视于那一拨一拨的满汉大臣到底和老康聊了些什么,不过她专注干这个,老康还是时不时的溜号瞅瞅难得安静如此的臭丫头。好几次看她玩得一塌糊涂时都有上去想帮忙的冲动,可手都伸起来了想想还是忍下吧,反倒是怕她渴着饿着了,让李德全给她端来了一大盘的各色极鲜水果。如此时节,也只有老康可以享受得到如此的待遇了!大臣们看得流口水,可那个十三福晋却只顾着皱着眉头玩那个玩艺儿,根本顾不上吃半口。浪费啊!
议事完毕后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又是老康和乐乐两个人一起用午膳。乐殊因为昨天‘上工’好几次的缘故,今天是特别的显饿,胃口好得不得了,顺带的影响老康也是比赛似的吃了不少,最后一老一少两个人竟一起抢得吃开了,瞅着一边服侍的大小太监们差点憋笑憋到吐血,李德全也是忍得脸上直抽筋。
膳罢,上茶。只不过这回只有老康喝的是茶,而自己喝的居然是:“暖姜茶?为什么给我喝这个?人家喜欢喝那个啦。”有些眼馋的是一直瞅老康茶碗里香气扑鼻的洞顶乌龙,这么好的红茶,人家也想喝了啦。
老康是笑得诡异:“你比较适合喝那个啦。这样才能保证快点给朕生个孙儿啊。”一句话顶得乐殊是脸红透了半边天,娇嗔却说不出口,只能是好不乐意的喝着这有些微辣的暖姜茶。
李德全极有眼色的退下后,老康开始发布他留给乐殊的作业了:“朕这回南巡就不带你了,朕没有留下太子监国,也把大阿哥带走了,当然还有你们家十三。”刚正经了没两句,就又想逗人了:“你不会怪朕吧?”
又不正经了!气得乐殊是直咬牙才让老康回归了正题。
“朕预计要走五个月,留给你的任务当然也有五项。头一桩就是你给悫靖找的额驸人选要加紧了,朕的生辰之前务必选好报于朕。”这个好办,乐殊已经定了三个人选,就等着复试了。
“第二桩是帮朕纪录好‘天气’。这回没有留下人监国,有国事者奏于四位首辅与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共议。你明白朕的意思吗?”乐殊当然明白,这老康已经试完了太子,开始试其它的阿哥了。所谓的天气,就是所有人和事务的集体变动!
“第三桩就是朕选好额驸的后续工作,朕预计要在六月朕回京后就给悫靖办婚事,你得在此期间做好与额驸家的一切调停工作,不能让悫靖受了委屈。旨意朕已经下给内务府了,他们会协助你的。”芝麻小事,这个根本不惧。
乐殊的表情也许是太过轻松了,让老康看的有些不爽,所以后两项交出来的任务就有些让乐殊头痛了:“老七家两口子的事你得给朕处理好了,灿落闹脾气也闹得可以了,怎么老七也闹上了,真是不象话。你和灿落最好,赶朕回来前,你务必把这事情给朕摆平了。”
这个任务太艰巨了!艰巨得乐殊是脑袋一阵的发大。那两口子的帐太难理了,五个月的时间是不短了,但在如此庞大久远的故事面前是不是还是有些难为呢?
一个问题没愁完,老康就扔出了下一枚炸弹:“听说老九给你买了一块极好的白熊皮,你还收下了?好的,既然他已经有意悔改,那么,你就利用这五个月的时间,好好的替朕收拾收拾这个老九还有他那个越来越不象话的女人吧。”
任务一大堆,领的乐殊十分的头痛!但是再头痛,也得领是不是?
出来乾清宫后,自己就打算到漱芳斋和悫靖再商量一下她对于额驸的更具体的要求,却不料迎面是对上了刚从融香院出来的十二。历经那天如此尴尬的情形后,再见面是极其难堪的。乐殊目前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省得十三不痛快,远远的点下头后就是想闪开,却不料,这个人是几个大跨步闪到了自己的面前。“弟妹,留步。”
既然他喊了弟妹,宫内进进出出的人又多,乐殊也不好弄得太扎眼惹人平白议论,便是停下了,低头施礼:“十二哥有何吩咐?”
很恭谨的态度,弄得胤祹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措辞半晌后才低声道:“乐儿,对不起!我那天……总之你不要恨我。”很没条理的话,只有当事人听得懂。
乐殊知道他的性子,话也只能说到这份了,只不过自己不打算让他好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也是老康的意思,对付这样温吞的儿子他选了极其激烈的方式,而自己总不能让那场戏白白的上演。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淡淡的说道:“十二哥说哪里的话?弟妹怎么敢当您一个恨字。至于那个称呼,您最好忘了吧,既然这是您选择的路,那么弟妹怎么敢扰您一世的清名与孤洁呢?告辞!”话很淡,但绝对刺人。
说完要说的,乐殊极其清静大方的小礼一下后,就是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一阵微风吹来,扬起发鬓的几许轻丝飞扬,但即使是发梢也再不曾飘到胤祹的脸上了,而她那直视前方的目光更是没有半点的留恋之意,如此绝情以对,痛得胤祹是几近无法自抑,可皇宫大内又怎是可以放开怀抱痛快纵情的地方?哪怕是一场痛哭,也只能咬牙忍住,起码要坚持到宫外,坚持回家。只是那个家中,却没有自己渴望的妻。
她说得对,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不敢扰掉自己一世的清名与孤洁。好一个清、好一个洁,竟如此的伤人。咬下满腹的伤痛,顶着勉强维持的淡然的面容,胤祹是准备走向自己本该走的方向,却不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痛叫。
扭头看去,心下却是一黯。原来惊叫的并不是乐殊,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宫女摔到地上,原本锦盘中盛着的鲜红的蜀缎抖落在了地上,那鲜极亮极的红色似极了新人大婚的吉色,那样的艳丽如同情人心中滴落的那一颗颗不知数的血滴。
心血,应该就是那个颜色的吧?
艳殇,原来如此。
悫靖的要求一如以往的每次一样:“我不要他有多高的官位或爵位,更不要求他有多么的才华并貌、办事果敢。我只要求他象十二哥那样,温文知礼不图名利,护佑我平平安安的过此一生。”
她的话说得很实际,名利于她来讲已经没有意义,她只想过一个普通的幸福小女人的生活!说出这样的话来,乐殊不知是该笑亦或者是心伤,只能是拍拍她的肩膀,无言的兴叹。
“这或许就是皇室中人的悲哀吧!”
晚间纵情过后,乐殊伏在胤祥的怀抱中,喃喃的说出了自己今天从悫靖口中再次听到的愿望,当然还有自己的感伤。原以为这样的女儿心怀,胤祥不会明白,毕竟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岁。但是他懂,事实上:“不只女儿如此,就算是阿哥们,哪个心中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呢?只不过身不由已罢了。”
“身不由已的前一句是不是该是人在江湖呢?”武侠书中都是这样写的。乐殊不想看他年轻的面容上浮现出过多的抑郁来,便是故意逗趣。
胤祥了解她的心思,因为她的体贴是将她搂得更紧,只是:“若真有可能,我倒是希望可以带上你,一起游走江湖呢?”一夫一妻,鸳鸯共剑该是多么潇洒写意的生活。只可惜,遥想终究只是梦境,现实是无法脱离的。而那个人的影子更是难摆得紧,有些皱眉道:“你今天见到十二哥了?”虽然她已经成为自己的人,可那颗心胤祥没有太多的把握。
面对他的犹异,乐殊直是想笑:“难不成你还怕我改嫁了吗?”如今这般模样哪里容得了那么时鲜的作法?
一个翻身,胤祥把她压到了身下,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眉眼,严肃道:“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子,我更要你的心。乐乐,你会把它,也给全部给我吗?”手轻轻的覆上左胸,体验那其中的咚咚轻鸣。
太是深情难舍的模样,看得乐殊是这个青涩,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下他的头来,轻轻的覆上自己的芳唇,低喃道:“胤祥,我们生个宝宝吧。”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二日,老康带着太子,大阿哥,十三胤祥还有十五十六是开始了他生平第六次南巡了。这场南巡耗时整整四月,直到五月二十二日,康熙一行才是回归了京都。而在此之后,因为种种种种的原因,康熙再也不曾举行过如此大规模的南巡了,于是这第六次的南巡也就演变成了最后一次的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