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翻译完毕,感觉有收获,也有遗憾。
当时选择翻译纪伯伦的这本小册子的初衷再简单不过,就是认为它很薄,容易完成,而且大多数诗一样的单句,每翻一句,每次跌落到诗人的怀抱,觉醒了,句子也就翻出来了。可是,真正等到坐下来字斟句酌的时候,又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制你,让你想走入作者的心,去感知他的情感,他的知识,和他处的时代,但是译者与原作者就像纪伯伦自己在《沙与沫》说的那样,“…we will never agree.” ,有哪个作者原意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别的人无辜地改写,甚至是篡改。翻译不是剧本,可以为了情节不惜添油加醋;译者不是齐天大圣,拔根猴毛变出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猴子。所以,再知名的原作拿到译者这里,也会或多或少的打些折扣,如果译者文笔底子扎实,理解能力超群,或许可以说是原作者的知己,不过那也就像相声表演,原作者始终是逗,你译者始终是捧。
我第一次这么系统地做文学翻译就已感到压力重重,翻译时总是有这样的念头与担心,自己的翻译与原文文意还有多大距离,经典译本又是如何处理书中的模糊环节,是遵循直译语法结构多一点,还是意译抒情表意多一点等等都成了我在翻译《沙与沫》时遇到的最大困难。好在在动手翻译之前,我几乎没有参考已有的译本,只知道流传甚广的有冰心先生的译本。然后我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儿,艰难地开始了翻译这本哲学的、斗争的与人生的“小百科全书”。翻译伊始,自己好像是个还没入门到学徒,摸不透师傅的脾气,误打误撞时有发生。翻译完几个章节后,稍微忖摸到了这个黎巴嫩人的激情与智慧,他好像始终站在山之巅,冷眼旁观世间的庸俗与污浊,而自己好比一个“……隐士,舍离纷纷扰扰的尘世,尽情品享宇宙,与世无争无求。”,但这并未表明他不关心民生疾苦,不然他也不会疾呼“……这可真是一场“正义” 的战争,我儿子就是在战争中倒下的。”作者痛恨战争痛恨到了要一个老妇人高喊“正义”的战争,岂知战争不止带走了正义,也带走了生命。翻译到这样的句子,我的心也不禁随着作者的心疯狂地跳动,如果语言不足以表达情感,那我们人类共通的情感就要用“生命的力”来表达,纪伯伦用简单的文字彰显了伟博的情怀,让译者记住了有这么一个斗士,让读者记住了有这么一个诗人。
面对这样张弛有力的文字,我多少次不愿承受它带给我的重压。亦步亦趋好像是对一个伟人,一个伟大作品的最诚挚的敬礼,可是真正要一字不删,一字不改地这样译过来,会发现这不是一个忠诚的“传话兵”的所为,比如“Down with Japannese”这句在多少老兵心头抹之不去的标语,翻译成汉语就麻烦了,因为down这个词有多中解释,其中之一就是“all about something, or okay with it”,还有另外一个意思“away with! cease!”,那么这里用哪个自然无须多问,只要你是中国人民,你不须知道down到底有多少个词义,是否还要考虑上下文,我们的情感就停留在那一点上,这时候,文字反而已经成了附属品,不再具有障碍了。所以说,我们尊敬原作者的文字,更应该尊敬他所处的时代以及他那个时代的特有的思维方式,还有他那个时代特有的讲话作文的章程,知道了这些,我想也就不相信现在还有人在痛恨到某件事物或某个人的时候,会高喊“打倒某某”,不觉得天下愚忠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吗?
很可惜,全书虽已翻译完,但心中还是存留了不少的疑问,作者自然不能现身说法,给我知道一二。《沙与沫》这本书中的智慧俯拾皆是,名言警句更是不断敲打着我的耳膜,让我时刻不敢懈怠,但虽如此,限于本人学识所限、理解能力欠缺以及自由发挥等多重缺点,使得译本不可能有很好的说服力,自己只把它定义为自己的翻译实践的练习而已。所以我很欢迎大家给我听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以期共同为提高网络文学翻译质量贡献一点力量。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