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静静的,静静的。
耳边只有熟悉的声音,言溯和安妮。
“Chace留给Ai的7个ipod,看上去很完整,其实少了silver银色。如果是组织的人,他们忌恨Chace,会拿走全部。只有CIA,会拿走唯一对你们有用的东西。密码不难,你们早就解出来了,却骗了她,所以才注销那13个索书号。欲盖弥彰。”
“哦?我们为什么要拿走甄爱小姐的银色ipod?”
“要挟她。”
“要挟?我们没做过。”
“你们一直在做,一直在用道德良知和所谓的赎罪在要挟她。”一贯风淡云轻的男人,嗓音里透着陌生而隐忍的愤怒,“你们为什么藏起Chace给她的录音?Chace为什么费尽心机把音频设计在密码里?除非是个大秘密。比如,甄爱的父母并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们不是什么最邪恶的科学家,是你们在绑架她!”
“不.A.邪恶组织的创始人之一,他们的确研制了无数罪恶的毒药和杀人工具。只不过……”
“只不过他们研制的药物极少,并且配置了相应的解药。但你们也想拥有这些技术,所以才抹黑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不需要抹黑,本身就是邪恶。”
“可配置解药的任务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那你告诉她真相啊。”
“……”
“让她离开我们,,我无所谓,.A.手里,没有机构没有政府能和他们对抗。让恐怖组织用去大规模杀人吧。反正死的都是贫困国家的悲惨平民。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
甄爱静静的,静静的。
他从没向她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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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3
位于半岛悬崖上的这座教堂是附近郊区唯一的一座,星期天下午,附近居民陆陆续续过来祷告。
FBI和特警队严阵以待,靠近教堂时,钟声在敲,唱诗班歌声悠扬。
当地警察很快找到教堂管理人说明来意,管理人与牧师惊愕万分,赶紧疏散人群。中年夫妇们搀着老人抱着小孩,急匆匆却有条不紊地往教堂外散。
海风呼啸,从悬崖吹上来。直升机到位,戴着头盔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们恪守岗位,一丝不苟等待教堂里的平民撤离。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古老建筑的地底下,早已是一片火海。
伯特为毁掉藏在教堂底下的俱乐部,特地安装了一条汽油管道。随从得了伯特的命令,要把汽油灌到整个弧形旋转走廊。
但甄爱突然出现了,不等随从一间间倒汽油,她直接拧开了闸门,透明的液体哗啦啦洪水一样顺着台阶一级级流淌,空气里瞬间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
甄爱面无表情,和哗哗流淌的汽油一起从走廊下去,笼子里的女人们尖叫着躲避,呼天抢地。
地宫走廊的尽头,立着言溯和伯特。
言溯双臂张开,深深垂着头,破败的身体绵软无力地悬在十字架上。濒临死亡,只怕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就连伯特看他嶙峋的模样,都失去了虐待的兴趣。
K小声禀告:“FBI已经包围了地面。”
伯特不知听也没听,丝毫不着急,目光意味深长凝在言溯身上:“.,你果然不错。”
他蹲下,拍一张地图在地上,拿出一枚圆规。
他复述着言溯忏悔词里的内容:“拿到了搜查令,却还是没有发现我家的秘密施虐中心。”圆规的中心脚钉在地图上的山区,言溯家城堡的所在地。
他单手用手指拨开圆规的另一只脚:“我不凡人生的起点,Chace,thankyou!”指针落在地图的海岸线上,Chace当年的自杀地。
“12个小时杀死12个人,这样的幅度,你们惊叹吗?”
“你们能逆转时间吗?”
伯特两指捏着圆规头,逆时针轻轻旋转,144度;
“加上56个女人的生命,最后一刻。”
圆规再走56度。
指针走到纽约附近的海岸线,落在他们所在的这座教堂上。“你说你小时候看到修女和牧师。”
“.,你很有创意。”他在地图上画圈圈,“是我疏忽了,你们在silverland并非待了12个小时,死的也只有5个人。我以为你忏悔时糊涂了,没想你很清醒。”
伯特拿起圆规:“这是你给她的情书?很感动,真的。看来你喜欢和她在精神层面交流,很有趣。所以,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什么用。”
他叹一口气,“只可惜,你的恋人现在……”
K突然打断,声音很急:“C小姐放火了。”伯特愕了半秒,倏尔得意地笑开。
言溯垂着头,没有回应。地下的温度不知不觉升高了,他呼吸困难。
伯特扔下圆规,站起身:“苏琪曾窃取过一段音频,是你和CIA某个执行官的对话,关于Chace留下的银色ipod,记得吧?”
言溯虚弱得没了力气,听到这话,眼波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表情。
“.,即使是我,都对你失望了。”伯特轻轻摇头,“她对你来说,是一件可以放弃的附属品吗?”
言溯抬眸看他。
“嗯,你想说不是。”伯特替他回答。
“但在你的世界里,在你的正义面前,她绝对是可以牺牲掉的那一个。”伯特奇怪地笑了一声。
汽油的刺鼻味道由远及近,越来越浓,他回头望,走廊的白色墙壁上隐隐闪着红光。最近的几个笼子里,女孩们尖叫着去开水龙头,却什么也没有。
“我的LittleC回来了。”他心情很好,转眼斜睨言溯,“听说FBI要过来围剿HolyGold的时候,我一瞬间明白了你的忏悔视频,当时真恨不得剥下你的皮。可Cheryl意外听到那段音频,现在她比我更恨你,我反而不在乎你的死活了。”
十字架上的男人依旧不作答,沉默得像失去了声音。
伯特双手插兜,微蹲下/身,歪头正视他低垂的头颅:“让你活着。即使FBI帮你洗刷了冤屈,今天这里的56个人还是会被活活烧死,你注定救不了她们。我留你在这儿,让你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什么叫地狱。高尚的高贵的言溯先生,今天会成为你一生的噩梦吗?”
他挑衅地盯着他寂静的眼眸:“在这里,.,你将永远失去那个叫‘甄爱’的女孩,你的真爱。呵,正直的善良的言溯先生,你的良心会受折磨吗?你伤害了她对你的信任,你把她从天使变成恶魔。接下来的缠绵病榻的一辈子,你会不会后悔,和CIA的人一道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义,欺骗她,辜负她?”
“他当然不会后悔。”甄爱的声音冷冷淡淡,在身后响起,“没了我,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伯特回头,惊得魂飞魄散。
透明的液体追着她的脚步流淌进来,她身后的环形走廊里火光大闪,仿佛有一头血红色的猛兽嘶叫着狂奔而来。
火光骤然变成呼啸的火球。
“小心。”伯特风一般冲过去把她从汽油边拉开,火舌飞速顺着透明的“河流”流窜,“噗”地拍打着空气,跳跃到人高。
伯特护着她,额前的碎发被跳得老高的火苗燎过,差点儿没掠过他的面颊。他脸上发烫,怒了:“谁把汽油泼过来的?”
“我,怎么了?”她心情非常不好,挑衅又霸道盯着他,发力甩开他的手,自己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到火海里。
伯特赶紧上前拉住她,他从没见过她此刻不顾一切的表情,仿佛带着要毁灭全世界的恨。
他蓦然无措,想起亚瑟说的“失控”,他什么也不管了:“C,我们回去。现在!马上!”
“我还有事没做完。”甄爱脸色阴冷,再度掀开他的手。
熊熊的火苗顺着不断流动的汽油在大厅里奔走,桌椅帷帐地毯,全部点燃。空气瞬间沸腾,热气流灼得人睁不开眼。
她脚步踉跄,走向言溯。
言溯被高密度的空气捂得呼吸困难,听见她的声音,极度吃力地抬头。
晃动的红色热气里,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从滔天的火光和女人们凄惨的尖叫声中走来。她陌生而冰冷,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甄爱一言不发,在他面前站定。
迎着他落魄却温柔的眼睛,她的脸上空空荡荡,半晌,她轻轻靠近,木偶一样缓缓搂住他消瘦的腰身,一点一点靠进他怀里。
她漠漠盯着虚空,泪雾就上来了:“阿溯啊。”
只一声,言溯白皙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剧痛。
她的手绕到他身后,眼底冷清,手指狠狠掐进他的伤口:“你疼吗?”
他痛得浑身一抖,眉心狠狠抽搐,红色火光映得他脸色惨白。
“Ai”他闷哼一声,嗓音黯哑得像砂砾。
甄爱偎在他怀里,歪头蹭蹭他下颌上落拓又扎人的胡茬:“好痒,呵呵。”
她黑黑的眼睛里水光灿烂,映着漫天的红色火光,像吸血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有多信你?”
言溯竭力低头,贴住她微凉的脸颊,身体的每一处都渴望着想抱她,手臂却无力挣脱十字架上的绳索。
她单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胸口,一下两下拿手指轻轻敲:“你这么伤我。你心疼吗?”
言溯本就脱水严重,被高温烤着都流不出汗。可她这么一戳心口,他骤然疼得眼睛酸了,视线变得模糊:“Ai,不是”
“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全世界。”她不听他的,只管喃喃自语,“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只有你是彩色的。你为什么那么好?世上那么多人,只有你懂我;世上那么多地方,只有你这一束光。阿溯,你是我的整个整个世界啊。”
她微弱地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发颤,“所以,你要是抛弃我,你要是不在,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火舌飞舞,高温蒸腾着彼此的每一寸肌肤。
言溯泪光闪烁,嗓音干哑:“Ai,我不会。你不要这么说,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她狠心抓着他血迹斑斑的胸口,固执地摇头,“你不一样。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你的生活与世界本来就干净又精彩。而我,死气沉沉,那么黑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啊,那个女孩好可怜,甄爱好可怜,我去拯救她吧。你是这么想的吗?”
“Ai,不是,你不一样。”他艰难发声,想说更多,被疼痛折磨得嘶哑的嗓子根本不允许。
她仍是没听,执拗地睁着眼睛,晶莹的泪水珠子一样落下,很快烤成蒸气:
“你成了我的救赎,现在又为了救别人把我扔下。你真好,知道我是恶魔之子,所以帮助正义的CIA把我关起来,拯救全世界。你怎么能这么好?”
她一扭头,埋进他的心窝,泪水滚滚流进他胸口:
“我以为,被你爱着那么好,那么好。只要能得到你的爱,我愿意毁灭一切。可你愿意为了一切,毁灭我。
你那么了解我,应该知道哥哥还有妈妈的事,对我是多么巨大而沉重的负担。你明明知道,却为了别人瞒着我,和他们一起把这些重担压在我身上。
言溯啊,你怎么能……”
她哭腔掩饰不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言溯眼中划过蚀骨的痛,渐渐沉淀下来,在某一刻,变得死寂。
她停了哭泣,冷却下去:“我的心情,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比谁都可恨。”
她松开他,退后一步。空茫无神的小脸已被火焰的高温熏得通红,全是泪水。
火越烧越大,满世界都是女人凄惨的尖叫。大厅的屋顶陡然晃了一下,尘土碎落,这座建筑要垮塌了。
伯特早已无心去管,见甄爱发泄完,也急匆匆来汇报:“特警队和我们的人在上面火拼,管道快到极限了。先生,快点撤退吧!”
甄爱犟着不动,只直直看着言溯,一瞬不眨盯着,像要把他刻进骨子里。
言溯预感到她要做什么,眼底闪过野火般的恐惧,猛地挣了一下,十字架晃动着,绳索牢牢栓着,他消耗了所有的力气却纹丝不能动。
他慌了,悲恸了,眼眶全红了,几乎是用魂魄在盯她,一字一句地警告,极尽悲怆与无可奈何:“Ai,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这样。请你不要!你要是敢,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那刻,甄爱突然挣脱伯特的手,飞蛾般扑过去,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满是泪水的嘴唇堵住了他未完的话。
大厅剧烈地晃荡,火光冲天。
涤荡的热空气带着焚烧的灰烬和屋顶的尘土将两人包裹。灼人肌肤的高温中,熨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她呼吸熨烫而紊乱,霸道而用力地撬开他的唇舌,竭力吮吸亲咬,狠狠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仿佛这辈子再也无法亲吻。
言溯虚弱却赤诚,脸上已全是泪水。想说什么,却本能地疯狂地吻著她,带了前所未有的欲/望,虽是不能拥抱,却想把她熟悉的气息全部吞噬。
他干燥而枯裂的嘴唇很快被她润湿,可这样激烈又仿佛此生再无的亲密,怎么都不能解渴,怎么都不够。
言溯用了仅剩的力气吮吸住她,全身的力量和依附都集中到了双唇之间,可最终她还是用力一推,松开了他。
滚烫的火海里,他的心骤然冰凉。
甄爱嘴唇红红,脸颊红红,眼睛都是红的:“言溯,这是给你的goodbyekiss。”
她一言不发,简单又粗暴地解掉他身上的绳子。
言溯松开便要搂她,却被她狠狠一推。他身子太虚弱,无法支撑,陡然撞到十字架上顺着架子滑落在地,背靠桃木坐着,连喘气都艰难。
热空气飞旋,她的黑发和白裙在火焰里翻飞,黑漆漆的眼睛也染着红色:“你想救的这56个人,要被我烧死了。我成了名副其实的恶魔。”
她笑了一下,宛如破釜沉舟,
“这下好了,你是光明之子,我却永远得不到救赎。我们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言溯,你就好好活着,记恨我一辈子吧。”
她说完,转身看伯特:“可以走了。”
刚要迈步,言溯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站起身扑到她背后,将她紧紧箍住,绝望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Ai,不要……”
“你住口!”她脸色清冷又坚硬,狠狠掰他的手臂。
分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人,此刻却像变成了钢箍,用某种可怕的意志力死死撑着,死都不放手。
甄爱一根根抠着他的手指,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他还是不松,她狠狠把他踢开。
言溯终究是虚弱,摔倒在地,蜷成一团,无法控制地剧烈咳嗽。荡漾的热空气里,他的脸惨白惨白。甄爱转身离开。
“Ai”身后,言溯艰难唤她,“Ai”一声一声,起初低沉而挣扎,渐渐摧心而浑浊,每一丝都透着剜心挫骨的剧痛:“Ai!”
甄爱面无表情,头也不回。
大厅旁有好几个拱门,其中一条笼罩着火光浓烟,是囚禁那些可怜女子的地方。
K在某道门前摸索一下,撕开壁上一层墙纸,赫然出现一道黑色的门和密码器。伯特松开始终牵着的甄爱的手,刚要输入密码,余光却感应到有什么不对。
他心一沉,转身就去拉她。
可她速度极快,瞬间闪进环形走廊尽头的牢笼里。那里地势最低,渗漏的汽油早漫过栅栏底基,缓缓流了进去。
她面无表情,哗啦一下拉上铁栏。
“不要!”伯特疯了一般扑过去,地上的火苗窜起来烧到他了也不顾,可撞上栅栏的瞬间,铁栏上落了一把金色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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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
言溯倒在地上,竭尽全力,嗓子里溢出一丝苦痛而模糊的音节:“她要自杀!”
伯特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不对,飞奔过去阻拦,可铁栏上落了锁,钥匙环套在甄爱的手指上。他手臂伸过栅栏,猛地去抓。甄爱飞速退后一步。
他的指尖掠过那把金色的小钥匙,金属片带了火场的高温,却让他的心一度度发凉。
“C,把钥匙给我!”
甄爱幽静看他,不予回应。
伯特气得差点发狂,双手抓住白色铁栏,狠狠一推。栏杆极轻地晃了一下,巍然不动,并没像往常那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倒。
他心一震,蓦然想起甄爱喂他喝酒的画面。他超凡的能量被抑制,此刻的力量相当于普通人。
他也不能近距离用枪,一丁点火星就会引起大燃烧。难怪她自动自发去倒汽油,原来是早不想活了。
螺旋走廊变成了火海,由于铁栅栏有底座,两边的牢笼倒没进多少,全缓缓流到最后这件房里。亏得随从及时扑火,挖了砂石拦住。
躲在牢笼里的女人们望着外面的火光凄厉尖叫,而身处最危险地带的甄爱却安安静静。
伯特全然没料到她来这么一出,一时间恨得胸腔如刀剜般发疼,猛地发力,狠狠摇晃栏杆:“把钥匙给我!”
甄爱静静的,淡淡笑了:“B,你不是很喜欢听我尖叫吗?等火烧到我身上,我就惨叫给你听,送你最后的礼物。”
“不!”伯特凶狠打断她,不敢想象她被火烧死的画面。这辈子他头一次发慌,心在止不住地颤,竭力克制下来,冲她微笑,
“C,你乖,听话好不好?你出来。有什么不开心,我们出去再说。”他说得极缓极重,诚恳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你不开心,就过来打我骂我,像小时候一样,你发泄出来。你出来,出来再说!”
甄爱不语,空空茫茫。伯特被她的眼神看得发凉,火光把她的脸颊染得绯红,可他只看到一种苍白的情绪:万念俱灰。
满世界的汽油味熏得甄爱头晕,热风气流卷着她的裙子像白蝴蝶般飞舞,她瘦弱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伯特心惊胆战,伸手去捞,还是抓空:“你站稳了,别倒下。”
地上都是汽油,他生怕她粘上。
甄爱漠漠的,不作声。她早就料到,她不走,伯特也不会离开。
他不肯走,就会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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