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子主义还可以再膨胀一点吗?”
“速速替我解了!”步千洐维持着趴着的姿势,有点狼狈,神色语气却很沉着威严。破月根本不理他,出门去烧热水,欢快的在柴房洗了个澡。
算着他的穴道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能解开,破月舒舒服服慢吞吞踱进屋子,打算睡一会儿,再给他补上一指。谁料一走进房间,就被人拦腰抱住。步千洐一头大汗,双眸异样的明亮,笑意很深。破月大呼糟糕,心想一月不见,他的功力又精进了许多,这么快便冲破穴道。
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破月再挣扎不得半点,被他丢到床上,狠狠亲热了一番。只是当他用最深入的方式抱着她时,柔声在她耳边道:“月儿,对不住。今后再不要走了。”
破月心生怜意,与他唇齿相接,亦是情意绵绵:“我也不对。你是个男人,我不该干涉太多的。我也想通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人生本该如你这般畅快淋漓,岂能瞻前顾后思虑太多。大不了将来一走了之,天上地下谁拦得住咱们?今后你的事都听你的,咱两的事,两个人好好商量,好不好?”
步千洐听得感动,越发柔情蜜意。两人痴缠了半日,待到夜间才出门吃饭,指挥所里兵士们望着白日点灯的步将军,俱是一脸狭促笑意。破月羞得满脸通红,垂首跟他到了饭厅。慕容湛早已用过了饭,见到两人,只淡淡一点头,仿佛没看到破月,邀步千洐随自己去商议军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同时奉上
83
83、v章
谁也没料到,小小的青仑叛变,会拖延到年底,陷入僵局。好在帝京之变引起了皇帝的足够重视,不多日,又派了赵初肃大将军过来总揽全局,并从南部调集五万兵马,与北军合并共计十二万,与赵魄大军交锋。
大皇子慕容澜,在之后两个月的战事里,卓显出沉稳的才华气度。他不似慕容充锋芒毕露,他肯慎重听取赵初肃等大将的意见,对慕容湛、步千洐等人的想法,亦是仔细斟酌。他跟赵将军一起制定了稳扎稳打的战争攻略,计划半年内剿灭青仑叛军。此行为稍为守成,皇帝不置可否,但推行了一段时间,却也慢慢有了成效。青仑叛军毕竟实力相对较弱,而大胥军却能源源不断的补充。此消彼长,被青仑分裂的国土,正在一步步的收复。
步千洐在这一盘大棋里,是最犀利的一颗棋子,很快脱颖而出。在慕容湛的推崇下,他单独率领了五部兵马中的一部,约莫两万余人。这还是他独立指挥如此规模的军队,在总体方略框架下,又有极大的自由指挥权。他的才能得以最大发挥,便似铁钳最锋利的钳口,总是深深插/入青仑叛军阵营中。
破月自然与他形影不离。军中除了女将,并不允许女眷随行。但破月有了皇帝钦封,自己堂而皇之有了顶将军帐。加之慕容湛不动声色的包庇,她俨然以副将身份,日日跟着步千洐。
当然,步将军半夜往颜将军帐中去得太勤,日子久了,也有兵士眼红。可步千洐是什么人?他虽生性豁达人缘极好,但因军功卓绝武艺高强,一直也是个横惯了的。平时军士们与他嬉笑不觉得,真被他冷冷瞧了一眼,却也无人敢对视。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然了。没办法,他是步千洐啊。他就是横行,就是嚣张,就是把破月宠得天上有地下无,军士们也不敢有半点废话。因为他有多我行我素,他就有多爱兵如子,大家舍不得、也不敢怪他。而步千洐向来律己甚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但破月这件事上,他宝贝得紧,索性装聋作哑我行我素。
后来也有人一本参到皇帝处,说步千洐秽乱军营。皇帝当时正看着北路军邸报,上面提到前锋步千洐大破青仑右翼,歼敌三千,战功最勋著。皇帝于是将参本直接扔到一旁,笑而不语。
十二月初九,大雪。
步千洐一身精铠,负手站在战车上,头顶的黑色大旗迎风招展。
前方,一座暗黄的城池,正一点点被他的军队吞噬。
青仑城。曾经的北部要塞,抵御君和人最强的壁垒,如今落入青仑人手里已半年有余,便似一根尖刺,插入大胥的咽喉。而今日,步千洐要将这根刺生生拔/出来。
从天黑打到天亮,又从天亮打到天黑。
这座城的守军很聪明,没有任何花哨,也不露任何破绽,只埋头死守,想逼得步千洐也只能硬攻。可步千洐岂会是易相与之人?他可是胆大包天,五日前亲率一千兵士,绕后山潜入青仑城中,不仅放火烧了粮草,还故技重施,在青仑屯兵的山寨头顶的悬崖上,推下山石,砸得五千睡梦中的士兵魂飞魄散。
这就是步千洐与众不同之处。谁都知道赵魄数月前以此计谋,偷袭青仑城,重伤慕容湛;谁都觉得,任何领军将领不可能故技重施。但步千洐偏偏兵行险招,料定赵魄及其属下,以为大胥不敢再来。他索性还把粮草给烧了。一时城中人心惶惶,待听到是“步阎罗”的大名,更加是闻风丧胆。
赵初肃原以为青仑城需要月余才能攻下,今日,是步千洐围城第八日。傍晚十分,南城门破。
饶是步千洐老练沉稳,见大胥军旗插上城楼,上万将士高呼“破、破、破!”他也有些跃跃欲试。他指挥战役,到了最后大局已定时,往往要上场打上一圈,出一身汗。这日也没有迟疑,对一名副将道:“你留在此处指挥。”便提起鸣鸿,纵马杀到城下。
他已是宗师级的身手,加入战团自然威风八面,顷刻周围便倒了一片尸身。攻城的士兵们看到大将身先士卒,无疑更加亢奋。步千洐杀得兴起,提刀跃入城门,纵横捭阖,一时有万夫莫敌之勇。
正随心所欲挥洒自如间,忽听身旁一兵士惊呼:“将军小心!”步千洐头也不抬,便觉面门数声破空而来!他心头冷笑,挥刀便格。只听“铿铿铿”数声,铁箭落了一地。步千洐一抬眸,便见左侧屋顶上伏兵露出了个头,他狞笑着纵身跃起,一刀斩落那伏兵头颅,正要纵身跃下,忽觉后背一阵刺痛,利刃已破皮肉。
“休伤将军!”斜刺里却有人大呼一声,背后金石交错。步千洐转身一看,却见自己亲兵与一青仑兵厮打成一团——原来方才正是这青仑兵从后背偷袭。
步千洐将亲兵往边上一提,一刀将青仑兵斩落。虽是有惊无险,步千洐后背却是一阵冷汗。
他忽的就想起了颜破月。
方才敌人偷袭那一刀,若是没有亲兵阻挠,他不死也是重伤。他总有一身绝世武艺,可正如破月所说,这沙场依旧是刀剑无眼。绝世高手,也可能被无名小卒杀死。
他没有再厮杀,收刀静立在屋顶上。
他心头忽然升起一种陌生的情怀,那情怀关于破月。他从来了无牵挂,一上战场,都抱着大丈夫何惧生死的念头。即便跟破月好了这么久,一旦打仗,也将她丢到九霄云外。可今日险些中伏,他却想起了她。他忽然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舍不得死了。若是自己哪日死了,破月,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有谁疼爱?
大军入城的时候,众兵士看到自家将军默默坐在城门内的长街旁,都有些意外。而在沙场上从来锐意进取不知疲惫的步千洐,说的第一句话是:“快过年了,咱们便守在青仑,好好过个年,来年再打。”这个将令传下去,竟令全军比破城时还要欢声雷动,响彻夜空。
步千洐下这个命令全无压力。赵初肃给他的任务,是二月前攻下青仑城,他已提前两月完成。这日一直忙到半夜,将城内防务整顿完毕,又将三千青仑残兵清点一番,他才回到临时征用的指挥所。
破月早随后勤部队入城,等在指挥所的将军寝室里。步千洐一进门,便见她神色颇为焦急,步千洐心头一动,已被她结结实实抱住。
“今日还顺利吧?”破月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看城外死了好多人。有没有受伤?”她扒开他的衣领,看了前胸看后背。
她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步千洐的眼睛,他脸色顿时一沉:“你又上战场了?”
破月吐吐舌头不说话。日间她的确扮作士兵,绕到步千洐军帐周围,偶尔杀两个敌人,更多其实是想从中保护步千洐。后来见步千洐入城,远远看到有人偷袭,将她吓得半死,一直心神不宁。
步千洐将她抱起来,坐到桌前,静默片刻道:“月儿,今日城破时,我忽然想起了你。”
“嗯?”
“咱们成亲吧。”
“啊?”
“怎么?还不愿意?”步千洐轻轻咬她的唇角,“不许不愿意。你都是我的人了,虽咱们一直防备,但万一有了身孕总是不妥。且你一直住在我帐中,兵士们总有闲言闲语。有了名分,才顺理成章。”
破月看着他,心想,你一个挺浪漫挺痞的男人,怎么求婚这么中规中矩呢?可这心里话怎么能说出口,支支吾吾说了声那好吧。步千洐眉头舒展,当即站起来,走到外头吩咐亲兵准备各种事项。
占领青仑城后半个月,破月又嫁了。
这是她这一世第三回成亲了,颇有点无奈的感叹。前两次都是名动天下,这一次,却是在极寒的北地,没有贵宾,没有皇帝赐婚,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嫁妆,只有一万多蓬头垢面的士兵,喝得熏天大醉,整个青仑城被他们吵得彻夜难眠。
仪式也很简单,破月披着盖头,被轿子抬着,从指挥所到了城里一处临时征用的大宅子里,便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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