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遗址园回到旅馆,天色已经擦黑。刚进大厅负责人就迎了上来:“三哥。二哥在后院设席。请您回来了过去参加。”
陆子墨嗯了一声,也没有回房间。直接领着初雨去了后院。
后院此刻人声鼎沸。白天没有出去玩的人全部聚集在这里。纳卡坐在通常只有金爷才会坐的主位上。看见陆子墨进来也没有起身,傲慢的微微抬头算是打过招呼。陆子墨面无表情,没有坐到副位上去,而是带着初雨坐到了在山寨里他一向坐的那个位置。
纳卡脸色沉了沉,没有发作。拍拍手:“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始上菜吧。”
大家在下首围做一圈。旅馆的服务员鱼贯而入,托着漂亮的托盘给大家上菜。纳卡拿起酒杯啜了一口,视线落到初雨的身上:“这个不是当初三弟从我这里要走的女人吗?听说那时候丢在了迷宫里,还以为喂狼了,三弟从哪里找了回来?”
陆子墨笑了笑,捏捏初雨的脸颊,淡然抬头看着纳卡:“这就是,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
下面的男人没有听出陆子墨话中有话,哄笑起来。纳卡的眼神冷了冷,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没变:“女人嘛,玩玩就可以。若是要娶,索菲可是最好的人选,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兄弟羡慕子墨你的好福气。”
这句话让现场略略的一冷。谁都知道索菲是毒蛇的女儿。陆子墨如果娶了索菲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代表的不是表面上看过去的金爷和毒蛇合作,而是陆子墨的背叛。
陆子墨没有正面回应纳卡的挑衅,举起酒杯示意一下:“二哥不也是说,女人嘛,玩玩就可以。又何必太过当真?”
男人发出了暧昧的哄笑声。纳卡的目光在陆子墨和初雨身上游移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转头朝着大家:“大家今天吃个痛快,玩个痛快!”
这一场喧闹持续了几个小时。纳卡吃到一半的时候就中途退场。陆子墨不动声色,依然坐在原地和初雨细嚼慢咽。初雨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停了下来静静的坐着。
陆子墨下午的话带给她的震撼是巨大的。却也让她心烦意乱,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乱成了一团。那样的话,不像会出自陆子墨的口中。
晚宴将近尾声的时候,纳卡身边的心腹麦威来到了陆子墨的身边,微微躬下腰凑到他的耳边:“三哥。二哥请你去他的房间一趟。他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陆子墨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拉着初雨起身,他仿佛喝得有点多了,步子微晃。初雨不得不扶着他跟着麦威往前走。陆子墨一起身,巴与就跟了过来,走到纳卡门前的时候麦威转身挡住了巴与:“二哥让三哥自己进去。”
陆子墨抬手挡住巴与,冷淡的看了麦威一眼。麦威避开陆子墨的视线低下头。陆子墨绕过麦威推开了纳卡房间的门,轻笑一声:“二哥要单独见我?”
纳卡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独自品着红酒。陆子墨推开大门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波动。抬眉看了麦威一眼示意他离开,才转向陆子墨:“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子墨。进来吧,我们慢慢谈谈。”
巴与在门外没有离开。陆子墨耸耸肩,关上门在纳卡对面坐下,闲适的交叉十指:“二哥想说什么?”
纳卡缓缓地晃动着红酒的杯子。透过猩红的液体打量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视线在陆子墨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陆,你很聪明。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不明白二哥话里的意思。”
陆子墨笑容很淡。纳卡冷冷的笑了一下:“陆,既然你抓到了文莱,还要和我打什么哑谜?”
纳卡的话音落下,房间的门再度被推开。巴与和初雨被人用枪胁迫着走进了屋子里。纳卡笑一笑:“现在你是不是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纳卡对着麦威微微点头,初雨震惊的看着身边的巴与被人猛地从后刺了一刀。这一刀既狠且准,噗哧一声暗响穿透了他的身体,暗红色的血液很快就顺着伤口狂涌而出,浸透了他身上的衣物。
巴与喘着气,半晌之后才猛然倒在地板上。那一下闷响沉沉的像是砸在初雨的心头。眼前的一切都奇怪的变得缓慢。脑子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这么看出去所有的景色都是雾蒙蒙的。仿佛有几秒因为过于震惊,时间便也停顿了。
紧接着初雨就听见有人在凄厉的尖叫。这样的尖叫声猛然将她的神志拉回了现实。这时才发现尖叫的人正是自己。麦威上前一步猛击初雨的后颈,她的尖叫声嘎然而止,软软的滑倒在地板上。
“先把陆子墨的这条狗拖出去处理好,再回来把这个女人带走。”
纳卡简单的下达着命令。麦威擦拭掉刀刃上巴与的血,折叠起来收回到衣兜里,向着身后的一个男人一点头,两人齐心合力将巴与架起来拖了出去。
这整个过程中陆子墨如同一座石雕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他的身上涌动出森冷的气息,在屋子里缓缓地弥漫。纳卡拔出腰间的枪危险的抵着初雨的太阳穴,看着陆子墨低低的一笑:“这是在教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提醒着他们就在刚才,巴与在这个屋子里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现在被拖出去生死未卜。地板上尚且残留着一摊凝固不动地血液,缓慢的渗透进暗色的地板,融为一体。
“陆,平心而论我很佩服你。”
纳卡再度开了口:“长久以来我一直将你看作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得不说你很成功。十年。从一个小混混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金爷对你的信任远远超过我。明明我比你付出的东西多的多,怎么做金爷就是不会信任我。”
陆子墨只是注视着初雨。他整个人仿佛在巴与被拖走后就已经完全石化。存在这所房子里的只是一具僵硬的身体,内里的灵魂不知道到了何方。
“我给你一个机会,陆。我不会杀掉你,不过我要和你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这可是一份大礼,我要好好利用。我想你现在也没有了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吧。”纳卡阴沉沉的笑着:“是不是?”
“考虑清楚,陆。”
纳卡的枪口轻轻的拍了拍初雨的脸颊:“在山寨里那么多年都没见你有女人,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是不能人道。原来是我们陆纯情。我倒是好奇。既然你给自己定了那样的规矩,也忍了那么多年,怎么偏偏就在这个女人身上破了戒?”
“因为她是良家妇女因为她无辜?”纳卡上下打量着初雨:“我倒是想起来,一开始这个女人是属于我的呢……”
“放开她。你需要我做什么。”
陆子墨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面沉如水。
纳卡说话时空着的手顺着初雨的脖子不怀好意的抚摸到了她的肩头。听见陆子墨终于打破了沉默,纳卡仰天大笑,猛地拎起初雨的头发将她拉起直视着陆子墨的眼睛:“陆。她是我下给你最成功的一个圈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们的陆最后也因为所谓的责任心被这个女人套住了是不是?”
初雨听不懂纳卡的话。什么叫做她是纳卡下给陆子墨的最成功的圈套?可是陆子墨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淡淡的回答:“恭喜你成功了。”
“是不是很好奇,美女?”
纳卡凑近初雨的耳边:“你现在很爱他?那你要好好的感谢我。我才是你们背地里的那个红娘,推波助澜的把你送到了他的身边。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从陆子墨开口从我这里要走你,我就开始有了这个计划。”
纳卡轻佻的笑着:“我们的陆保护和解救无辜的你把你要去成了他的女人。借着在迷宫里和雷诺的交易把你放走。他也居然会有这么一丝不忍心?”
“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分。我派人暗杀陆子墨,竟然被你救走。我的人杀了你的那个同事,也算你命大,居然逃脱了。你跑到普吉岛上去散心。我就派人去追杀你,没想到陆子墨竟然亲自出现救了你的命。”
“所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谣言都是我放出去的。文莱也把这个女人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也是我授意的。你陆子墨没有弱点,我就替你制造一个。我是不是很成功?”纳卡看着初雨:“你的人生是不是被我玩弄的很有意思?”
“我追杀你。陆子墨就在文莱的授意下去救你。你看看。现在我们的陆已经害怕像失去巴与那样失去你。他现在还谈什么冷血还能做什么大事?!”
纳卡近乎癫狂的兴奋,抓着初雨的手越来越紧。陆子墨直视着初雨的眼睛,丝毫不回避。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走到了一起。是阴谋也好,是命运的安排也罢。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既定事实。
痛苦也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煎熬着。
纳卡的情绪十分的激动。长久以来布下的局取得了这么让他意外的效果,让他获得了空前巨大的满足感。纳卡看看陆子墨:“陆。你现在必须和我合作。我要你干掉金爷,扶持我坐大。”
“你不是已经有了毒蛇的支持?”
陆子墨终于转头看着纳卡。他的眼神让他浑身一寒。方才的疯狂激动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纳卡挑眉,对于陆子墨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在缅甸的时候,你不是代表金爷去了一趟?拉玛知道山上的那个秘密洞穴,不就是你透露的?怎么,毒蛇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陆。这些事情我没有必要和你讨论。总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记住。想要你的女人活命,这次回山寨就要干掉金爷,推我上位。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很明白你所处的环境。”
纳卡的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敲了敲随即推开,麦威走进屋子。在纳卡的示意下猛地提起了初雨,拖着她往外走。初雨被迫出了房间,听见身后陆子墨的声音传来:“纳卡你记着。只要有人动了她一根寒毛。我会付出一切代价让他千百倍的还回来。”
纳卡和陆子墨冷冷的对视良久。纳卡轻哼一声:“三弟,出门慢走,不送。”
初雨被带出去之后软禁在了纳卡旁边不远的房间里。慎重起见,纳卡派遣了五个男人,轮流在她的房间周围巡逻看管。
初雨被推进房间以后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滑坐到地板上。她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蜷成小小的一团,用力抱住自己。她的思绪很乱,无法思考。
从最初阴差阳错认识陆子墨开始,之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纷纷浮上了她的心头。有的时候觉得很甜蜜,有的时候痛得心如刀绞。不知不觉间泪水湿透了脸颊。
认识他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前后不过两年多,却觉得那些过往仿佛持续了好几百年。
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已经让她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无论如何。陆子墨而今陷入了这样的局面中,放下让她自己也理不清的感情不谈,她不能不管他。如果没有巴与的支持,也许陆子墨根本走不到今天。可是现在唯一能够给与他有力帮助,他唯一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受了那么重的一刀,麦威又会怎么处理他?!
初雨仰头看着天花板,感觉到心理无比的焦躁。
初雨摸着自己的心脏。这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跳动着,可是胸腔里的感情却越来越淡。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这样近乎残酷的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些尖锐的,疼痛的,缠绕的思绪被内里的自我冷酷的束缚着压到很深的地方去,逼着她从软弱中抽身,思考现实的问题。
巴与走了。唯一能够让陆子墨信任,唯一可以给他提供帮助的只剩下自己。
初雨强迫自己冷静。将所有她已经获得的信息汇聚,竭力看清目前的局面。
文莱投奔的人是毒蛇。
陆子墨曾经说过,毒蛇有意扶植活着威胁他去和金爷内斗但是没有成功。以毒蛇的心思来看,他不可能只在陆子墨身上下手,看一看纳卡的野心,显然毒蛇的这部棋获得了成功。
换句话说。通过文莱当时和纳卡接触频繁来看。纳卡应该一早接受了毒蛇的栽培,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傻瓜,看清了毒蛇是想培养一个傀儡。现在说帮助他坐大是假,一旦金爷真的垮台,就会被反咬一口然后借机吞并金爷的一切是真。也许是想通了这一层。纳卡一方面和毒蛇互相利用,一方面寻找着出路。
陆子墨在山寨里特殊的身份存在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好好利用,也许可以借着陆子墨的手,顺利的将金爷取而代之还不用担心发生内讧。
可惜陆子墨没有任何可以让纳卡用来威胁的东西可言。于是他就和文莱布下一个局。一方面唱白脸,一方面唱黑脸,人为的替陆子墨制造一个弱点。阴差阳错的是她又救了陆子墨。那时候的他也许是感恩,在文莱和纳卡的安排下不得不去救她。之后更是在对方精心布下的局里越走越近,达到了让布局的人都想象不到的效果。
因为文莱被陆子墨抓到逼得纳卡不得不提前走这一步,让陆子墨替自己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陆子墨在山寨里杀死金爷,山寨里必定大乱。到时候陆子墨谋反,他就顺理成章的坐大,不用担心任何人不服,也不用担心道上的人会借着他篡上的罪名来讨伐他。
这应该就是纳卡打的如意算盘,现在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如果她能够想通这一层,陆子墨也一定能够。初雨担忧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窗外。他又能怎么来应对这所有的一切?
现在的生活就像是沼泽地,他们被拉扯着越陷越深,也许前方不远就是死亡。
不知不觉天亮了。
初雨略微有些晕眩的撑起自己,就这么蜷缩在地上睡了一宿。躯体四肢僵麻,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剧烈的刺痛着。
刚刚醒来的时候只是觉得胸口发闷,随即便有尖锐的绞痛袭来。初雨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同样僵麻的脑子里猛地回忆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
真奇怪。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早上的空气依然这么清冽,外面依然有沸腾嚣杂又遥远的人声。时间总是这样固执的向前流逝着。
初雨扶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门开了。麦威站在门口,冷淡的上下扫视她一眼,对着门外一偏头:“出来。”
初雨没有反抗,顺从的按照麦威的吩咐走出了屋子来到长廊上。外面艳阳高照,不过六七点钟的光景,那个金色的火球已经热辣辣的挂在天上,可以预想今天的火热温度。初雨的视线从万里无云的天空收回,和长廊另一头的陆子墨撞了一下,便和他对视着。陆子墨的下巴有点青,些许的胡茬长了出来。他应该也是一夜未眠,那样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上仿佛还带着黑夜的气息。
陆子墨静静的看着初雨,隔着长长的走廊,居心叵测的这群豺狼。
初雨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过陆子墨的处境。他每一天都是这么生活着的。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不可以流露一丝真实的看法和感情。
是不是这样的生活长了,那些表面的东西于是慢慢的结成了厚厚的壳将他重重包围,慢慢腐蚀让原本的他面目全非。而他还要挣扎着呼吸,就这么强制着自己,每天游走于生死之间,在地狱深渊里活着。
他仿佛看了她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陆子墨平静的转过头率先迈步走向旅馆的楼梯,下面已经准备好了车队,随时准备出发。
“走吧。”
纳卡走到初雨身边,颇有些轻佻的半拍半摸了一把初雨的胳膊,扬扬头指着下面已经备好的车子:“上车。”
初雨扭头看了纳卡一眼。这个女人的眼神让纳卡微微眯起了眼睛。陆子墨的女人,现在看上去挺温顺,只怕也是个隐藏了爪子的猫科动物。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有意思。纳卡的唇角溢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并没有对初雨方才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憎恶和挑衅有何反应,耸耸肩跟在初雨身后下了楼梯。
这次跟着纳卡一起出来的兄弟也不少。山寨里大多数的兄弟还是终于金爷的。陆子墨从来不在山寨里发展自己的个人势力,虽然坐到了第三把交椅,始终依附和听从于金爷。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重要的事情金爷都会选择陆子墨去替他完成。
纳卡在山寨里的时间比陆子墨长,这个男人有野心,很自然的就在山寨里纠结起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些事情金爷并非不知,对于纳卡是一防一用。金爷对他和陆子墨态度的区别纳卡自然也感受的到。他越是想上位,金爷越是防他。越是防他,他越是嫉恨陆子墨连带的也恨上了金爷。这样的恶性循环下,终于让这个男人选择了投奔毒蛇。
看这次金爷允许纳卡带出来的人,大多数还是金爷自己信得过的兄弟。不过金爷显然没有想到纳卡纠结的势力已经不小。至少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巴与,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巴与本来就只忠于陆子墨。他神出鬼没就这么突然消失,就算有人觉得不妥也不会去询问陆子墨巴与到底去了哪里。陆子墨坐在车上,从后望镜里看见初雨被纳卡推上了车,随即纳卡自己也跟了上去。
纳卡算计的很好。陆子墨收回了视线转过头。给他开车的是扎伦。扎伦对初雨跟着纳卡上了车的事情虽然有点意外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女人嘛,本来就是玩物而已,虽然先前听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女医生和陆子墨的传闻。可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谁知道这个女人陆子墨到底怎么看待?给了纳卡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陆子墨的车在车队前方,率先开动。沿着旅馆外的甬道缓缓而行,等到并入了大道才逐渐提速。后面的车队紧跟着。陆子墨看着窗外,阳光金子一样洒满大地。照得柏油路面白花花的晃眼。
陆子墨扭头,看了眼驾驶台,上面放着今天最新的报纸。陆子墨拎过报纸展开来看,头条赫然是泰国警方高级督察文莱荒野被杀。下面还配了现场和文莱生前的照片。
陆子墨垂眼,默然无声的看着正文。报道只说在野外发生了一起火灾,后来发现现场里有三具男尸,经查证都是泰国警方的人员。其中一名还是高级督察文莱。这起惨案震惊了整个泰国,警方发布新闻发表会,表示一定要捉拿真凶。然后报道朦胧的猜测了一下凶手可能是国际上的几大犯罪集团。并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消息。
看起来警方关于文莱负责缉毒这一块封锁的很严密。文莱当日里设下圈套成功的送走了金爷的货物。当时他用的是警方和军方的力量。因为要除掉他,所以文莱躲在初雨所藏的大货车里。
文莱的突然死亡,这批货应该是真正落到了警方的手里。不过从报道上看不出分毫,关于那批货警方看来也是严密的封口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陆子墨将报纸随便折了折扔回驾驶台上,再没有什么心思继续看下去。旁边的扎伦扫了一眼报纸上大幅的头条新闻,突然开了口:“我们兵分三路追三哥的时候,经过了那个废屋来着。”
陆子墨心里一震,表面上看去却是不动声色:“哦?”
“我们在国道兵分三路。我们随着二哥下了国道从野路走。走了不久就发现了那座废屋,当时火还没有灭。三哥……”扎伦看了眼陆子墨:“是你做的?”
“嗯。”
陆子墨的反应很平淡,并没有透露文莱没有被杀,而是被巴与活捉的事情。扎伦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兴奋:“干得好!这个死警察,阴魂不散的咬着我们很久了。好!”
陆子墨没有再说什么,闲闲的搭在窗棂上的手暗自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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