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墨的话让初雨有些绝望。这么说起来,从一开始,他看似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这才是残酷的真实的他?!
“小雨滴。”陆子墨俯身拍了拍初雨的脸颊:“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这一时。而且。”陆子墨的手顺着初雨的脸颊滑下,让她顿然紧张,他的指尖描绘着她锁骨的形状,仿佛在留恋她皮肤的温润带给他的触感,他靠近了些,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越是压抑,越是有快感,不是么?”
变态变态变态!
初雨在心里狠狠地骂着,猛地抬脚踢过去,被他轻松的一把握住,不怀好意的偏头在她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大笑着离开。
开始的时候他说他不能人道,初雨觉得,开玩笑的成分多一些,从他们的几次接触来看,毕竟他也有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可是他在面对她的肉体时明明有欲望而又奇怪的自我压制,似乎并不着急享用她,而是在享受一种由此产生的,在精神上带给她的压力而衍生的快感。
初雨想起了患有露阴癖的男人。他们就非常的享受女孩子们的尖叫,由此达到一种心理上的性满足。
估计这厮也是一样。他之所以不要她,就是要保有一种肉体上的新鲜感,如同他所说的,越是压抑,他心理上的快感便越强。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一只并不饿,又意外逮到一个活物的豹子。初雨摸着自己腿上的牙印。这厮玩兴大起,撩得她痛不欲生,然后自己哈哈大笑。
猫科动物的劣根性啊。
也许她能尽快脱身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新鲜感消失,破坏他玩乐的兴趣。
前提是她如果能够活着离开的话。
初雨不知道这是哪个小区,具体在什么地方。这栋楼正好在园区的中心位置,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只能看见园区内部的景色。屋子装修精美,所有的用品一应俱全。卫生间里甚至连卫生棉都有替她准备妥帖。什么时候绑匪都这么人性化了?初雨冷笑,将手上的卫生棉扔回到壁箱里。
房间里有电视,可是电话,可视对讲机,网线全部被人为的拆走。很明显的就是要断绝她与外界的联系。
初雨在卧室里找了一套衣裤换上。刚才激动地时候拉扯裙子,胸前的几颗扣子掉落下来,早就不知道蹦跶到房间里的哪个角落。裙子肯定是不能穿了。他不是说需要什么让人买吗?明天她就开张单子,钻戒,珍珠,金手镯……总之金店里什么贵买什么,买回来填海。
初雨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这时候恐怕已经是晚上十点。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消失,还不知道家里人会怎么样呢?爸爸妈妈一定会很着急。据说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就可以报警立案,不知道当时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警察能不能找到她。
初雨胡思乱想着,渐渐的就困了。不知不觉就这么在沙发上蜷着睡了一夜。早上被刚刚升起的太阳惊醒。楼层高,又是全落地窗。昨晚没有拉窗帘,阳光丝毫不受阻挡的尽数洒进室内。初雨伸了个懒腰,这么蜷着睡,浑身都痛。
不知道时间。初雨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无聊的翻了几个台,在报晨间新闻。看样子也就早上七点多钟。刚溜了一圈台,有人敲门。
既然是陆子墨的地方,钥匙他应该有吧。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最起码应该会反锁大门。一梯一户的顶层,楼下又有门卫,找错门的可能性也很小。莫非是陆某人派遣,传说中的那个活动购物篮?!
初雨走到大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大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身穿黑T恤的男人。安静的站着。陌生人。初雨伸手拉了一下门锁,果然被人反锁住了。她泄气的踢了大门一脚:“你没有带钥匙吗?我打不开大门。”
话音刚落,从旁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摁着她跌倒在身旁的地板上。几乎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轻微的两声闷响,木质的门板上顿时出现两个小小的孔洞。初雨骇然的看着同样出现两个小洞还冒着青烟的地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压着她的男人已经一把拉起了她往卫生间的方向退:“走!”
这一幕突然熟悉。百忙中抬头,果然是之前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个陌生男人。他什么时候藏在这个屋子里的?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很快初雨就有了答案。卫生间的窗户大敞着,还垂着一条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绳子。
“抓着,上去。”
男人的命令简单直接。走到浴缸旁一用力,两手的青筋暴起,沉重的浴缸摩擦地面发出恐怖的声音竟然就让被他那么拖了过来,随即立起阻挡住卫生间的门。
抓着,上去?他以为她是猴子还是霹雳娇娃。这可是二十层的楼顶啊,就这么一条绳子垂下来。二楼她都不敢爬,何况是二十楼?!
男人转身,看见一动不动地初雨,皱起了眉头,一个大踏步过来,在初雨的尖叫声中将她举了起来,随即托到了窗户外面。
身体突然悬空,猛烈的风呼啸而来。城市在很远的地方缩小,阳光刺眼,头晕目眩。然而不过是一瞬,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用力的握住。初雨抬头,陆子墨笑得一口白牙,大半个身体探出天台边上:“上来。”随即偏头看向下面:“大猩猩,不要趁机摸我女人的屁股。”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在面对生死一线的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吧?!初雨哭笑不得。下面的男人用力一托,初雨在陆子墨的帮助下上到了天台。那个男人并没有跟着上来,脑袋在卫生间的窗户处晃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下面传来几声闷响,沉沉的敲在初雨的心上。
“咱们玩点刺激的。”
陆子墨抓住了初雨,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腰间缠着一条很粗的,皱皱的彩色布带子。陆子墨动作迅速的将带子在初雨身上绕了几圈,扣上一个结,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随即拖着她走到天台的通道上。这两栋高楼之间有一个高架桥一般的连通。陆子墨抱紧了她,笑得依然是那么的无害:“准备好了吗?”
初雨的心里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还没有来的及回答,整个身体突然悬空,眼前陆子墨的笑容和周围的景色有了一个奇怪的定格,随即所有的一切都被疯狂的拉成了速度线,她与他紧紧抱在一起,飞速的下坠。
嘴里一麻,跳下去的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塞了进来。初雨下意识的死死咬住。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仿佛听力突然失觉。不知道这个过程经历了几秒,腰间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下坠的势头被抑制,往回反弹之后,很快就停息了下来。
陆子墨腾出手不知道解开了哪里的锁扣,两个人抱成一团摔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初雨的心脏还在激烈的跳动着,浑身发软,这个男人已经站起来用力抱起她走向地下停车场。
一直到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离开了小区很远,初雨才慢慢的平静些。扭头看正专心开车的陆子墨,他时不时的扫过后望镜,面无表情。
“他们是什么人?”
初雨回头看,后面是滚滚的车流,这么看去并没有丝毫的不妥,可是潜在的危险怎么又能看的到。
陆子墨看了她一眼,回答的漫不经心:“小鱼小虾。”
这算是什么答案。陆子墨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机扔给初雨:“打电话回家,告诉他们你有急事要回泰国。”
初雨拿着电话,很有拨打110的冲动。陆子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飘过来一眼:“小雨滴,我要提醒你。这里可有你几乎全部的家人。”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初雨紧紧地咬住唇。最终还是屈服于这个男人的意志,拨了电话回家。
一宿未归,家里简直翻了天。父母不停的追问她的下落。初雨拿着电话不知道怎么应对。陆子墨一打方向盘将车停下,看了看为难的初雨,拿过了电话:“喂?您好。我姓陆。隶属于泰国金氏财团。嗯。我们需要邓医生紧急回泰国一次。对。邓医生一直都是董事长的主治医生。嗯。这么突然真不好意思。稍后公司会有同事前往府上取一下邓医生的证件并且送上谢礼。好。再见!”
陆子墨果断的挂断了电话,迎上初雨的眼神他挑了挑眉毛:“怎么?”
“你有没有不骗人的时候?”
初雨冷笑:“谎话说的这么流利,张口就来?”
陆子墨靠过来一些,看着初雨的眼睛微笑,暧昧的扫过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开了口:“我在床上从来不说谎。”
初雨的脸顿时通红。有些狼狈的躲开这个男人推门下车,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机场。陆子墨停好车,靠着车门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也不全是假话。既然能到国内,顺利通关总需要一个正当的身份。”
初雨没有答话。陆子墨沉默了一下,掐熄了烟头拉过初雨:“走。”
他们顺着人流进了机场。他说着泰语找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表明身份后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了贵宾候机室。这里在机场的二楼,独立的一个小房间。门口陆子墨的人守着。他简单的对着两人点点头搂着初雨进了休息室关上门。
“脱。”
“什么?!”
初雨后退了一步。陆子墨看着她似笑非笑,当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抬脚向她走来。他怎么突然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变态的心理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初雨腹诽,绕到了沙发背后:“会有人来。”
陆子墨笑,一把抓住了初雨拖到自己的面前,拉下她身上的衣服,邪恶的开口:“放心,就算是你喊破天,也不会有人进来。”
初雨的手腕被他紧紧地抓住,很顺利的就扯下了她身上的外套,随即又拉掉了她的仔裤。脱的同时陆子墨还不忘挑眉:“虽然看了很多次,不过小雨滴,你身材还真是不错。”
初雨护着自己又羞又气。陆子墨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转身拿过一个大袋子扔给她:“换上。”
初雨怔了一下,陆子墨已经转身,毫不在乎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长裤,同样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套衣裤换上。扭头看见初雨没有动作,他微微眯眼:“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
初雨如梦初醒。袋子里是一条火红色的长裙和一套栗色大波浪的假发。初雨不敢耽搁迅速换装完毕,旁边陆子墨已经戴上了一个夏威夷风格的草帽和一幅大大的墨镜。换装完毕他敛去了戏谑的神情,搂着初雨转到贵宾休息室的卫生间里,顺手反锁上门。这里和一个储藏室连通。两人进了促藏室,顺着偏门走出去,绕过一个拐角顺着楼梯下楼,不过片刻之间已经大摇大摆的再次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
初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抑制不住的紧张。就算陆子墨不说,她也明白他们是要摆脱什么人。陆子墨并不着急离开机场,找了个能够看见二楼长廊的地方坐下,舒适的调整了姿势抬手搭着初雨背后的椅子,微侧过身子靠近她:“你看。”
机场的旋转门处进来一个男人。拿着一个公文袋径直上了二楼。二楼的贵宾室门开了。初雨睁大眼看着一男一女身穿方才她和陆子墨的衣服出现在门口。女的接过了公文袋点点头,随着“陆子墨”转身走向绿色通道。
等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陆子墨才拉着初雨站起来,下到地下一层顺着人流出了机场。他们并没有走远,拐了一个弯直接去了机场旁边的宾馆要了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陆子墨摘下草帽扔掉墨镜放松的躺到床上。这时初雨才看见他的胳膊上浸出一块很大血印:“你受伤了?!”
陆子墨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挑了挑眉毛:“刚才蹦极的时候,被猫咬的。”
原来那时候自己咬的是他的胳膊。初雨转身:“我找人要点急救药品给你处理一下……”
手腕蓦然一紧,陆子墨已经坐起身拉住了她。他笑笑:“卫生间壁橱里就有。”
初雨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慌乱的应了一声。陆子墨放开了手,复又坐回床上看着她。初雨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转身避进了卫生间。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
冷静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初雨打开壁橱拿出药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既然她知道了陆子墨的恶趣味,只要小心点应付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只要小心一点和他周旋……
初雨转身,啊的一声惊叫。陆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外套,赤裸着上身进了卫生间。他一伸手,稳稳的接住了从初雨的手里掉落的药箱,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小心点。”
“……好。”
初雨拿过药箱:“我……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伸出了胳膊。桔色的灯光在他的皮肤表面激起了一层铜色的光芒。靠得太近,他的体温逼过来让她觉得焦躁。卫生间太窄。他的存在几乎将她逼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初雨努力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陆子墨的伤口上,很快消完毒,又替他简单的上了点药。抬头迎上他沉沉的注视,自己想要说的什么话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初雨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纱布卷。心脏不争气的狂跳着。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会想起他那几次危险的亲吻。这岂不是不攻自破。初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勉强笑了笑:“……好……好了……”
陆子墨垂眼看了她半晌,出乎意料的转身往外走。初雨送了口气,没想到那个男人刚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让她蓦然一惊:“怎么?!”
陆子墨沉默了一下,终于冷冷的开了口:“记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什么意思?初雨默然。人有吃喝拉撒睡五样。前两种还好,难道后三种也要不离开他的视线不成?!
他显然是看穿了初雨的念头。陆子墨看着她微眯起眼睛,没什么笑容的一点头:“对。”
初雨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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