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又是核计了一些实施细节,这一点上,于士杰说得不多,损招都是韩志军与于扬两人想出来的,说到高兴处,再加上酒喝得上头,两人高兴地隔桌握手,大呼知己.于士杰看得连连摇头.周围人都走光了三人才罢手,除了于士杰,于扬与韩志军都有点喝多.去停车地方的时候,韩志军忽然道:“小于,要不是我落魄时候老婆对我那么好,我答应她一辈子只有她一个老婆,否则我一定离婚了娶你,打架都可以一块儿上.”
于扬虽然醉,但也听得出韩志军是在说她与于士杰,心里一动,忽然很想知道于士杰究竟是什么态度.看着他走在前面一步的挺拔的背影出了一下神,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趋前把手放上于士杰的臂弯,装醉着笑道:“我还不要你呢,韩总.”
没想到于士杰却是笑道:“两个人发什么酒疯,传出去我老脸被你们一起丢掉.”边说,边似是不经意地伸手把于扬放在他臂弯的手拂下.
不知道韩志军看见了没有,他自顾自开自己的车门去了,于士杰也没其他表示,去开自己的车,一边又说:“小扬.我送你回去.”但是于扬心里却是很不是味道,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生气,也不理他们,自己跳上出租车就走,心里一直犯疑于士杰这一拂算什么意思,好像要与她划清界限撇清关系似的.犯得着那样吗?反正于扬就是不爽,说不出的不痛快.
第三十八章
昨晚酒喝多,忘记拉窗帘,一大早白晃晃的太阳光照进来,刺得人眼睛难受,想睡也睡不了.于扬起身把窗帘拉上,才躺下,不知怎么想起昨晚的事,想到于士杰轻描淡写地一拂,一颗心就猛烈跳动起来,怎么也睡不下了.满脑子都是疑问:为什么?
这一拂其实已经表明于士杰的态度,说实话,要不是昨天韩志军起哄,自己喝酒上头,她也是不会有什么造次的,但是昨天晚上却是那么轻薄,不知叫于士杰怎么看轻了去.完了,这以后可还怎么见他.
其实呆想想就知道了,于士杰大自己十五六七岁,前妻孩子都与她于扬这么熟.他是个有节制的人,再怎么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会找上她于扬.再说了,在于村,他的辈分还小一辈,他又是那么个万众瞩目的完人,要是敢与她于扬走在一起,还不给人指着身后戳脊梁骨?本来大家都是一致赞同他“休了”梅欣可的,只怕这么一来,大家都会调转枪头,明里不说,暗中不齿了吧?别人,尤其是年轻人会觉得无所谓,但是于士杰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他未必会真放下身段这么做.所以,所以,自己昨天真是发酒疯了.
于扬又问自己:可是,昨天为什么觉得那么不痛快?不过就是试探试探的意思啊.其实为什么要试探呢?好奇这个干什么?难道……于扬不敢想下去,隐隐觉出自己有那么一颗贼心在跳动.床上是再躺不下去了,于扬把自己扔在冷水笼头下冲了好久.
时间还很早,于扬却是一早就偷偷守候在大厦外面等候,见望雪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忙窜上去把资料袋交给她,里面是房地产证,是于士杰昨天说过的.“望雪啊,太好了,幸亏你上班早,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于总吧,谢谢你.”
望雪看着于扬有点异样,接过资料袋却是道:“于总一般不迟到的,应该也很快就来了,你只要稍微等他一会儿就好.”
于扬心想我哪还有脸见他,再说心里也有点怕见他,只得冲望雪编了个谎:“不行了,我时间急,还得跑韩总那里一趟,下午要去北方,就不等了,帮我谢谢于总.”边说边逃也似的上了出租车,只怕于士杰上班早来了撞见,那可怎么办好,挖地洞钻都来不及.真不知道于士杰看见她的资料是什么想法,不管了,不管他什么想法,只求他照昨天说的做就行,她需要资金周转起来,否则银行贷款不容易,虽然那边有金行长的交情.
随后就先去买了机票,再去韩志军那里.真的像逃难一样,真的不敢再见人,幸好还有地方可以远远地避开.
望雪只是觉得于扬古怪,还没怎么往心里去.但是把资料袋交给于士杰的时候,却发现于士杰的笑容像是发自内心深处,这点别人或许看不出,望雪是最清楚了.心里很是奇怪这资料袋里装了些什么,却听于士杰轻快地问道:“小扬什么时候来的?”
望雪忙道:“她应该是很早来的,等着我上班把东西交了我就走,说是很急,下午就要去北方.”
望雪居然看到于士杰侧首想了想,嘴角忍不住的笑意.他们究竟是怎么了?都是那么反常,望雪心里很是酸酸的.这沉甸甸的一包东西难道是身份证明、户口本和介绍信?不会吧,不会那么厚的.但是一直知道于士杰对于扬是那么特别,一直非常特别,也不是一年两年,都已经习惯他们的关系了.知道于士杰总是很用心办于扬的事,知道于士杰面对于扬总是很开心,但是那么多年,他们什么事都没有,而且于扬现在还是梅欣可的好友.天哪,难道于士杰离婚是为于扬?望雪心里很乱,一直没想到会是于扬,可是今天如梦初醒,前后联系一想,不是于扬还能有谁?是于扬的话,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于扬什么都比她强,再说还有于士杰的心在里面.以后可怎么面对他们亲亲热热的俪影?以前知道于士杰夫妻貌合神离,所以他们怎么在一起她都没当一回事,但是现在将不同了,看看于士杰的笑容,这还是背着于扬的呢.望雪面色惨白,心神恍惚,幸好于士杰出门了,她可以关上门自己呆着,可是她实在呆不下去,还是请假出来.
望雪想过找梅欣可说话,想验证一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做,因为知道梅欣可的霹雳火脾气,她要是知道这些了,还不打上门来找于士杰麻烦?算了,还是算了.望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走.
却说于扬上门去见韩志军,幸好韩志军没有迟到多久,差不多与她一起进的公司,一见面就挤眉弄眼地道:“昨天怎么醉的还记得吗?”
于扬当不知道,“依稀记得与你热烈握手,好像很投机的样子,呵呵,滑稽.”韩志军笑道:“别装了,以为我没看见.咱们是兄弟般的友谊,你们是……”
于扬早粉脸通红,今天一直在担心韩志军有没有看见,看来还是没逃过,忙打断道:“你再胡说我不给你资料了,咱们商量正经的.”
但是韩志军哪里是说不说就不说的人,还是笑着道:“你得感谢我点拨你,否则你还蒙在鼓里.”
于扬见他说个没完,只得说了句狠话,免得他继续说下去,“我们并不适合,我一直把于总当长辈,而且他的年龄也确实是我的长辈,发发酒疯还可以,实际是不可能的.你别瞎猜了.”
韩志军听见这个年龄问题,心里觉得这是实话,老夫少妻需要面对什么问题,成年人都是清楚得很,也就哈哈两声不再继续.既然人家考虑得那么清楚,自己再胡言乱语可就不识相了.
韩志军对于扬的办事效率非常满意,而对于扬的谋略更是欣赏,两个人几乎会不约而同想到同一个点上去,难得有人的思维会这么快狠准,韩志军免不了起了惺惺相惜的意思,所以后面也挺尊重于扬,说话有商有量.
人的诚意是很容易被感知的,所以于扬也是在后来几乎是知无不言,两人推心置腹地商量出一个严密的方案,准备着一步一步密不透风地置周建成于绝境.最后韩志军伸个懒腰道:“小于,可惜你立刻要离开去北方,否则我们兄弟携手多好.十个周建成都把他拿下.”
于扬听得出这是韩志军的实话,忙道:“我只敢和你商量商量,真刀真枪不敢来,怕回家路上挨闷棍.这事如于总所说,你去做是最合适不过,软的硬的都拿得出手,换了于总也未必能成.我还是遥祝你马到成功吧.”
韩志军撇嘴道:“没劲,你们于家的都是肠子弯道多多,不过还是你比较爽快麻辣一点点.对了,你下午走我叫车子送送你,和老于打招呼了没有?”
于扬尴尬地笑笑,直言道:“你害我现在不敢见于总.不过我叫望雪转达了.”
韩志军倒是没怎么取笑,他老江湖了,最知道分寸,起身送于扬出门,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惜了,不过老于对你来说年纪还真是大了点.”于扬忙冲他做个打住的手势,韩志军笑道:“好吧,不说,不过也好,你们要是联手的话,本市的肥肉就轮不到我来吃了.我叫会计下午就把钱交到你的卡上,你去北方就可以用.我那边的生意你帮我关照着,可别叫我做了周建成第二.”
于扬答应着,又笑道:“你放心,方志军什么肠子我清楚得很,我会看住他的.”
韩志军笑,走出公司大办公室才道:“快一年了,小于,你与我第一次见你时候已经大不相同,这段时间虽然不顺,看来还是养人的.”
于扬也忍不住感慨:“可不,这一年比以往两三年的经历加起来都多,不过韩总给了我很多启事,要不是你当初一句话,我可能还不会那么使劲.”
韩志军想了想,奇道:“我说过什么话?”
于扬道:“可能你言者无心吧,不过绝对应该是你的经验之谈,你跟我说我再不动作的话,一年以后就会被人遗忘,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很感激你.”
韩志军想了想,道:“我忘记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过我看过的失意人不是少数,像你一样这么快爬起来的还是少数.何况你还是个女的.也不用说感谢,以后我们是兄弟,互相提点是应该的.”
于扬真是没想到韩志军会说出这么实心的话来,这一回他应该不是看在于士杰的面子了,心里很是开心,因为韩志军的认同.“韩总,等我在那边做出点成绩来,否则我没资格做你的兄弟.”
韩志军伸出熊掌在于扬肩头一拍,笑道:“好吧,什么时候你看着行了,叫我一声大韩.”
于扬被这一掌拍得人都会矮一矮,但是很高兴,恰好电梯过来,她和韩志军的司机一起进去,没想到会意外得到韩志军的友谊,这可能连于士杰也想不到.虽说以后得到的“友谊”将会越来越多,因为自己将越来越有用,但是于扬此刻还是感激韩志军的友谊.
想到于士杰,于扬不由叹气,刚才与韩志军说的又岂不是真话,一直当于士杰是长辈,怎么可能拗得过来?可是,好像还真的是喜欢他的,以前见他在船上身边坐个别的女人心里就会不舒服,当时还陈星在身边呢.可是那是不现实的,年龄相差太多,虽然自己也不年轻,可是于士杰都快半百,天哪,父母知道怎么可能答应.还有,与梅欣可、与望雪都是那么熟悉,怎么可以抢他们的爱人.算了算了,反正也要去北方了,一时回不来的,一年两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委决不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时间来处理吧.
提着行李走进机场,于扬感慨万分,这就要开始新的旅程了,那一边海阔天空,不知道能打出怎么样的天下.到了那边,将有那么多的事情需着手去做,即便是在心中想一遍都要费些时候,何况都需亲手一一做来.那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事业,虽然已经打下良好的人脉,但是也留下不少祸源.抗战时期地道战之所以能打起来,不就是因为有机利用了当地的地利人和,看来非得加把力把自己也变为地头蛇不可.地头蛇的势力也会此消彼涨的,只要自己行情日日看涨,那就谁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几乎是与每个人都电话道了别,包括陈星也是给了个短信,但还是不敢给于士杰电话,昨晚糗大了,哪里还敢再与于士杰面对,再说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心思得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好.算了,今天还是做鸵鸟算了,今天就别勉强自己.但想了想还是给望雪一个电话,“望雪,我走了.”
望雪正郁闷着,听见这话大惑,道:“什么?你走了?走哪儿去?”
于扬忽然想到自己喜欢于士杰的话,望雪不就是情敌了?心里倒是有点不自然起来,掩饰着道:“我在北方开始一摊小生意,需要很久不会回来了,你可不要忘记我啊?”
望雪听了忙道:“你的意思是你将在北方开始新的事业?恭喜你啊.”望雪一边说,一边只觉得心中的死结清脆地断开,说到恭喜的时候,喜悦是由衷的,当然不全是针对于扬的新事业.望雪心里想的是,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于扬会为事业离开,说明事情根本没严重到哪里去,否则于士杰怎会不使出浑身解数把她留下来?可见自己是想岔了.
于扬发觉望雪的声音如拨开云雾见青天地变化,心里明白望雪有所感觉了,难道事情真的有那么明显吗?自己今天的表现不算太出格的啊,难道是于士杰?于士杰早上上班怎么了?难道他春风满面给望雪看出来了?但她也不点破,只是微笑道:“谢谢你的祝福,好了,我准备上飞机了,回头见,多想想我啊.”
于扬怎么也不明白,既然于士杰的意思韩志军和望雪都可以看出来,为什么自己示好时候他却一拂了之?不过他当时如果没拂掉呢?那将发生什么?于扬觉得这事真不能想像,于士杰还是拂掉的好,他可能看出她于扬只是试探.而且,于扬忽然觉得,于士杰即使不拂掉,自己也撑不了多久,本就是仗着酒胆胡为,其实心里还是清楚着呢.好感归好感,但是捅破那层窗户纸,似乎还不是时候,也很有顾虑.
可以溜掉真好.
第三十九章
都知道万事开头难,于扬也知道这么回事,所以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没想到事情会难到这等程度.要开工,需要电吧?但是供电局说刘局欠了多少多少电费没付,要于扬付清了才给开通.于扬跟他们解说半天不是同一公司不好一起计费,但是人家是老大,怎么说得通,最后只有搬出徐汇中.但是供电局不受徐汇中领导,徐汇中最多也就是说个情,好说歹说,吃了若干顿饭,最后还是定下来分一年分期付清,否则即刻拉掉电线.好在水是用的自挖深井水,只要有电就有水,所有还不是很要紧.电话费也是如此,要不是有韩志军预付的堆场费在手,于扬真不知该怎么应付.
内部怎是大会套小会,主要三个人物,一个技术厂长,一个生产厂长,一个财务经理,于扬一一与之单独谈话,并当场签订协议,给予百分之三的干股.这三个人原先在刘局手下最多也就拿个一千五百块的工资,如今这一协议签下来,他们又是最了解经营情况的,知道一年后会有多少红利可得,一下都是狂喜,干起活来分外来劲,不出一周,生产厂长与财务经理就按照于扬的吩咐,联手拿出一个部门考核细则,于扬对其中的细节是不懂的,犹豫了一天一夜,才趁着月黑风高无人夜给于士杰的私人传真机发了一份过去.希望于士杰会给个有经验人士的回复.而技术厂长则给出了一份很好的设备整改规划.原来他们都是很好用的人,只要用得好,诚心以待.
不时有要钱的部门上门来伸手,有次居然来了个环保的,手上啥都没拿,就说公司噪音超标,就给了一张罚单,被于扬软钉子碰了回去,这个规矩可不能做下来,否则看你软弱可欺,以后还不各种无理罚单接踵而至?他们都是消息相通的,叫他们知道这儿不是好欺负的就是.
不过有不少刘局的债主门看见公司开工,以为是刘局开工的,纷纷上门要债,讲理的见换了人,也就怅惘一下,喝掉若干杯水后离开,不讲理的死缠蛮打,恨不得从于扬身上榨出汁儿来,但是他们又不是卡着于扬脖子的供电局,谁理他们.最先的时候工人们也就是袖手旁观,看事情到底走到哪一步.那也是难怪,硬生生叫他们从服从刘局改为服从一个外来毛头女子,心理上还不适应,但是第一笔工资发下后大家就齐心了,再有谁上门,于扬不在都有人过问,好多都是连公司的门都进步了了.
销售本就是于扬的强项,如今周建成以前总结出的刘局债主名单正好派上用场.公司的产品还是不错的,所以只要不需预付款打入,原客户还是喜欢用的,不过现在都是货到付款,很是影响资金的周转.好在于士杰帮办的房屋抵押贷款很快就到了位,也不知道他疏通了什么渠道可以那么快办到,也不管了,欠他的债太多,虱多不痒.这笔资金一到位,立刻公司就开了三班.人都是这样的,公司的生意越是热火朝天,大家的干劲也越是热火朝天,仿佛都看到了希望.于扬为了更明确一点表达,叫人在门口制作了一张生产进度表,工人进进出出,即使不识字的也看得出公司产量在提高,由此可以推算大家的效益工资会多拿,有了明确的奔头,众人都是干劲十足.班与班之间工作效率、合格率、安全生产等等的也都有比较表,人都是好一口气的,眼看见别班比自己强了,都嘴上不说,暗中使上了劲,免得次品率太高被人笑话了去.
于扬到了北方新开一个手机号的时候,首先就毫不犹豫地给了于士杰一个短信,但是于士杰也没立刻回音,只是在给考核方案提出想法时候才打电话来问一下于扬传真号码,又问了一些近况什么的,别的什么都没提,放下电话的时候于扬只记得自己长长舒了口气.
于士杰的考核意见传真是手写的,与其人一致,他的字也是漂亮遒劲.如今见多干净清爽的打印件,反而显得手书的可贵,尤其是这份经过用心推敲的传真,于扬看着其上一二三列出的中肯意见,心里很是感动,怕传真纸见光变黑,特意去复印了一份收着.但是不敢深想.不知道望雪会不会因此有所行动,于扬不知怎的,开始讨厌起望雪.以后再有传真什么的,都是直接发到于士杰家里的传真机.
公司良好运转两个月后,金行长惠然光顾,正好于扬穿着工作服在车间里呆着.机器轰鸣声中听不到手机的声响,要等金行长进车间找才知道贵客盈门.于扬这两个多月下来早大致吃透,带着金行长在里面转了一圈,还随手解决几个小问题,这才延请到办公室奉茶.“怎么样?看着还可以吧?”
金行长微笑道:“公司看着可以,你看着不可以,这样子与我以前第一次看见你时候孑然不同.”
于扬笑着一边洗手一边道:“还真是没办法,都还才上手,职工的性子也不清楚,许多事情得盯着做才做得快,所以有时间就在车间里泡着,别的不说,这双手可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指甲都捆着黑边.不过等生产稳定下来,我准备实行车间内部承包,把最乱的备品备件也考核进去,省得什么芝麻绿豆小事都要我来批,而我又管不全.”
金行长笑道:“别说你还要管,我都被你说得头晕,不过我只看到一点就够了,你最近资金进出不小啊,而且越来越频繁,看得出你做得很不错了,怎么,还不想考虑贷款吗?”
于扬笑道:“怎么不想?但是我怎么可以不顾虑到你的难处,强行要求你卖面子给我.虽然知道你不会驳回我,但是我现在既然能够撑一阵,还是不要为难朋友的好.”其实于扬刚刚开始的时候也想过要金行长卖面子的,但是于士杰传真里说了叫她不要冒进,先用平稳增长的产量理顺公司内部所有关系,明晰规章制度,然后增加产量才不至于出现各类突发问题.于扬当然一一采纳,这可是老成中肯之言.但此刻金行长问起,她自然不会实说,顺便还要卖个好儿给他.
金行长听着当然舒服,全县上下在他银行里开基本户的主儿都宣称是他的朋友,但是真正能从行动上做出朋友样子来的不多,于扬是真正的够朋友.当下笑道:“你这就见外了吧?朋友是要来干什么的?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能不知道你?偶尔也要给我个机会道谢吧?所以我今天送上门来给你斩,你说吧,你要多少.我当场给你办手续.”
于扬听了心里舒出一口气,终于见天了.便也不隐瞒,实实在在道:“我现在自有资金两百万多一点,都拿来做流动资金,还有这两个月稍微赚了一点,不过不少填了刘局以前的窟窿.现在想趁着形势好,趁热打铁再上条生产线.如果你可以贷款给我,那我就可以付诸实施了,刚开始不要多,土地抵押给你,三百万可不可以?”
金行长一听笑道:“我说实话是做好准备挨斩的,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合理,叫我长嘘一口气.现在地价日涨夜涨,你应该去做个评估来,以后想多要点贷款也容易.你这块地价被严重低估了.”
于扬道:“我也是想多要的,但是一步一步来,走得稳妥才是大道理.等我第一个月还贷顺利,你再多给我一百万,这样不是都顺?我叫财务过来看看要办些什么手续吧.”见金行长点头,便打电话叫财务经理过来.财务经理最了解公司收入,每天拨着算盘计算折成百分之三的干股自己可以得多少,所以天天都是喜气洋洋的,做事情把关的不知道多负责,计较得那些发货的人员怨声载道,但是有什么办法,他的资格老得可以媲美刘局,即使于扬不好说的话他也可以说,所以于扬乐得捂在办公室里开心.一听可以办贷款,忙顶着一头花白头发快步过来,然后按照金行长吩咐立刻回去收集相关资料.
等财务一走,金行长才道:“原本没想到你稳扎稳打,还以为你会无所不用其极.”
于扬明白他这话指的是什么,因为大家都清楚对方的底细,也知道对方的手段.便笑道:“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该放的地方放,该收的地方收,哪里可以到处都是强硬的,否则朋友都给剥削光了.对了,最近想请徐镇长吃饭,可是他一直忙,什么时候你们有联系给我问候一声.我也是刚刚接手新公司忙糊涂了,别把朋友都丢了才好.”
金行长笑道:“小于你可真是会装糊涂,跟我也来这一手吗?”
于扬奇道:“这话怎么说?我怎么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再说我最近吃喝拉撒都在公司里,晚上睡觉都是在办公室,难道我还做什么小动作不成?”
金行长也奇怪了,“你真不知道?”于扬撑着桌子问:“我知道什么?难道徐镇长高升了?呀,那就太不够朋友了,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金行长连连摇头:“什么啊,人家现在不敢见你.外面都在传说你和他有一腿,他要避嫌.”
于扬吃惊,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谣言止于智者,金行长你应该知道的吧.不过我怀疑应该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如果徐镇长不在意的话,我不想辟谣,这种东西时间久了也就散了.我们越是急,别人看戏起哄越是起劲.我们公司里的员工就是最好的见证,现在我们都是做三班的.”
金行长点头道:“汇中也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你早知道了的,还说你真是忍得住.你知道是谁吗?”
于扬心里不舒服,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谣言的产生传播有其必然性,造出这个谣言的人眼光不错.“还能是谁?想都不用想.”
金行长道:“我也怀疑是他们,不过汇中的意思是得势的姿态放高一点,随他们说什么,相信他们也说不久.”
于扬心里明白,金行长今天来主要是代徐汇中来说这句话的,忙笑道:“可不,我们理他们干什么,不白给他们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吗?不理,我们自己做得好,那就是最好的反击.也叫观望的人知道谁是小人.”
金行长会意而笑,正想说些什么,见有人敲门进来,是吴总.便不再继续话题,端起水喝了一杯.
吴总自从于扬这儿开业后就巴上来了,倒是没事人一般.于扬也当没事人一般,不过知道吴总再不敢胡作非为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生意照做,但是心里提防着他点就是.吴总进门就大呼小叫,今天也是一样,“哟,金行长大驾光临啊,什么时候金行长去我们小庙也坐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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