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兽性之石龟遁天录

“长林铺”这条直直的大街,分“东街”“西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大街两边鳞次桔比,各行各业的买卖店铺应有尽有。

“飘客”玄劫和“飞棱”谷宇两人,正在“长林铺”的东端大街上……谷宇遥手一指,道:

“会主,‘海山楼’酒店就在那边。”玄劫抬头朝天色望了眼,道:

“老弟,现在还不到午膳时分呢!”“飞棱”谷宇童心末泯的道:

“开店做买卖的,上门就是客,此刻虽然末到午膳时间,但我们进那家‘海山楼’酒店,店伙总不会把我二人撵了出来吧……再说我们给定的地点是‘长林铺’镇上东街‘海山楼’酒店,若是‘神手’欧七先到一步,没有发现我们两人,他还认为把地点弄错了呢?!”“飘客”玄劫转过脸一笑。

道:“老弟,你这不是嫌话说得长了些?!”“飞棱”谷宇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走进“海山楼”酒店,楼上还有“楼厅”雅座,两人却找了个楼下店堂,接近窗栏的一张桌旁,吩咐店伙端上吃喝酒菜。

偌大的“海山楼”楼下店堂,就只有他们这张桌座上两位客人。

店伙酒菜端上,两人边吃喝边聊谈起来。

“飘客”玄劫一口酒送进嘴里。

道:“这位欧老弟投入‘迎鼎会’后,他原来‘神偷’的称号,我替他换了‘神手’……不知他老毛病有没有改了过来?”“飞棱”谷宇道:

“会主,这个您不用操心,欧兄弟是个肯向上的年轻人,您会主这等器重他,他还会糟蹋了自己?!”话题一转。

又道:

“那天我们发出带书函的‘响铃箭’,不知道欧七会不会收到?”玄劫听到下面那两句话,略一思忖。

道:“那位欧老弟如果本身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应该可以收到的。”他们吃喝谈着时,这家“海山楼”店堂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几名店伙殷殷张罗接待,忙个不迭。

两人桌座贴向店堂的窗棂,从窗户往外看去,街上景物一览无遗。

他们谈着时,视线有时就投向窗外。

谷宇不期然中,目光又投向窗外,突然一声轻“哦”,道:

“会主,那边走来一个很像欧兄弟!”玄劫顺着谷宇所指方向,朝窗外看去。

镇街那端,走来一个看来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个子瘦瘦长长,穿的是一袭文巾儒衫。

以“文巾儒衫”打份而言,该是一位足踩方步,文质彬彬的书生。

但这袭文巾儒衫。穿在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该是找错了“主”,怎么看去也不像是个书生……步子蹒跚瑶踊,两眼四下张望!

一不小心,脚尖给地上一块石头绊了下,一个跟路跌出数步,差点跌个饿狗吃粪。

窗棂里的玄劫,看得不禁笑骂道:

“臭小子,还是那副窝囊劲……”店堂里的谷宇,向窗外大声道:

“欧兄弟……欧兄弟……”欧七声音是听到了,可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身子在大街上一阵旋转,又朝街上行人,一个个直直的看去。

玄劫看得又恼火,又发笑。

向着窗外大声道:

“欧七,这里就是‘海山楼’啦!”欧七听到这响声音,抬头看到大街边上,悬着一块“海山楼”酒店招牌,─个箭步穿过熙熙攘攘的街上人丛,奔进店堂来。

谷宇站起身招呼道:

“欧兄弟,会主和我,比你先来一步。”欧七走来两人桌座边,向玄劫长揖一礼,道:

“欧七见过会主……”转身向谷宇,道:“谷哥,刚才是你在叫我?!”谷宇没有马上回答,移过一张椅子,吩咐店伙添一付杯筷,替他斟一杯酒后,才道:

“欧兄弟,您接到会主给您的‘响铃箭书’了!”欧七一笑。

道:“不然我就不会找来这里了……”目光投向玄劫问道:

“会主,有什么指示吗?”玄劫答非所问,含笑问道:

“欧老弟,我替将‘神偷’的称号替你改作‘神手’,你那个愉鸡摸狗的毛病,可曾改了过来?”“神手”欧七道:

“会主,您不必为了我欧七此事操心……会主赐下‘神手’称号,我欧七别的不济事,可不能辜负了‘神手’这两个字,就在掌指上下功夫……”玄劫含笑问道:

“你在练些什么功夫?”欧七用手做了个手势,道:

“‘指风’……”“飘客”玄劫微微一怔。

道:“武家没有‘指风’这门功夫,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名堂?!”欧七点点头,道:

“不错,这是我欧七自己想出来的名称……动贯手指,‘指风’指处,碎金裂铁……”一笑又道:

“过去我欧七偷鸡摸狗时,要找根铁丝、铁杆等玩意儿开锁,现在如果用上‘指风’的话,别再那样费事,‘指风’落处,锁眼立碎……”“飘客”玄劫听到这些话,若有所思中微微一点头,但却又问道:

“欧七,你已不再偷鸡摸狗,妙手空空,练成这门功夫则甚?”“神手”欧七道:

“会主,武家之道,包罗万象……我欧七不再妙手空空打人家主意,我练成的‘指风’这门功夫,同样可以用在别的场所。”“飘客”玄劫微微一点头。

道:“不错,欧老弟,你说来也有道理……此番我玄劫邀你来‘长林铺’,你这门‘指风’功夫,正好派上用场……”他把有关“长林铺”镇上“长德医舍”舒彬舒大夫的情形说了下,又道:

“欧老弟,我玄劫邀你来这里,以我等‘百星流光迎鼎会’中力量,除去这个人形兽心,残忍歹毒的舒彬舒大夫。”“神手”欧七一点头。

道:“行,会主,您如何吩咐,我欧七如何下手做……”玄劫用手指沾了杯中酒,在桌上画出简单的图形,指着道:

“这是‘长德医舍’的图形……这座建筑房宇衔接,占地极大,‘长林铺’西街左边几乎全包括在内……”一指谷字。

又道:

“我和谷老弟经过数天来暗中探查,已找出其中蛛丝马迹的端倪……”指着桌上画出的地形:

“这里一带是‘长德医舍’后端,铁门重锁,行迹诡秘,令人可疑……虽然区区铁门阻止不了我玄劫行动,但有你欧老弟之助,更是事半功倍……”“神手”欧七注视着用洒水画出的地形半晌,若有所思中,道:

“会主,兵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干妙手空空的一行来说,亦得先要来个‘投石问路’,探得其中虚实后再十手……”目光移向玄劫:

“除了铁重锁外,里面情形如何……是否有‘重兵’埋伏?”玄劫缓缓一点头。

道:“欧老弟,这话你问对了……另外有官衙总捕头‘金刀’鲍雄,也参与这项行动,吃喝过后我陪你去‘长德医舍’巨宅尾端,察看一番,再一起前往离此不远的‘洛水集’‘蒲云庄’,到时见到‘金刀”鲍雄,我等再作一番研判。”三人吃喝过后,离“海山楼”酒店,来“长林铺”西街左侧的“长德医舍”。

由西街横巷,拐进“长德医舍”巨宅尾端……这里一带人迹稀绝,跟前面大街上一比,几乎是又换了一个世界。

走在前面半步的“飞棱”谷宇,突然出声,道:

“会主,欧兄弟,慢着!”身形闪晃,闪进小径边一棵大树……衔尾两人,也跟着闪身藏进大石后面。

三人纵目往前面看去……

前面三丈处。是条回延而过的溪沟,正有几个身躯粗壮的彪形大汉,把一只只有人形大的布包,往溪沟里扔去。

这几个大汉把布包扔下溪沟后,其中一个挥挥手,鱼贯进入一扇铁门……一响“当”的金铁相撞声,铁门又给闭上。

三人来到扔下布包之处,下面是一条水流急湍,水色浑浊的溪沟,布包扔下溪沟,逐波流去……其中一只布包,可能扔下那人腕力不够,还叉在岸边突出的尖石上。

“飘客”玄劫急展一式“苍鹰攫兔”身法……移身踏下岸边,右腕攀着岸边老树树根,左臂舒展,把叉在石尖那只有人形大的布包提了起来,掷向地上。

一响结结实实“□”的坠地声,布包散开,一股腐臭怪味,顿时蔓延开来。

三人掩上鼻子朝散开的布包里看去……这是一具已失去人形的尸体。

尸体缺臂残腿,头部五官已被摘去,形状狰狞可怖……

显然遇害已有多日,才有恶臭怪味散发出来。

“飘客”玄劫慨然道:

“这人死得好惨……这又是给舒彬舒大夫,当作‘药材’使用的!”“飞棱”谷宇道:

“会主,我等不宜打草惊蛇,把这具尸体照式扔下溪流中才是!”玄劫点点头。

道:“不错,谷老弟说来有理!”腕臂一送一推,把布包这里面尸体,扔入溪流中。

“神手”欧七,掀掀鼻子,皱皱眉,道:

“会主,哪里来这股恶臭怪味?”“飞棱”谷宇指着那由巨宅尾端,通向溪流的水管,道:

“这是水管中废水,所散发出的臭味!”“飘客”玄劫接口道:

“两位老弟。水管废水,和刚才那具尸体散发出的臭味相同……这可能是舒彬配制成一种药物,洒在残缺死亡者的身上,化作一股废水,从水管流向溪流……”一顿,又道:

“刚才那几个大汉,扔下溪流的尸体,那可能是不及用药物化解,就扔下溪流了事!”“飞棱”谷宇,一指刚才关上的铁门,道:

“会主,据谷宇判来,铁门里就是‘长德医舍’杀害无辜的人间地狱。”“飘客”玄劫道:

“谷老弟说得不错,打开这扇铁门,就可以揭开这团血淋淋的‘谜’……”“神手”欧七接口道:

“会主,我等是否此刻动手?”“飘客”玄劫道:

“不慌,欧老弟……就是你在‘海山楼’酒店说的那句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先回‘蒲云庄’,听听那个总捕头鲍雄的情形如何!”众人回来“洛水集”的“蒲云庄”,那位总捕头“金刀”鲍雄,已恭候在大厅,看到“飘客”玄劫等回来,站起身招呼……

玄劫将“神手”欧七引见过后,就即问道:

“总捕头,您可曾探得有关‘长德医舍’的动静?”“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鲍某就是等您回‘蒲云庄’,我们可以详细谈……”宾主坐下,庄主“石斧”林蛟道:

“玄会主,刚才鲍总捕头说来,‘长德医舍’果然有高手能人卧伏其间……”“金刀”鲍雄接口道:

“鲍某生怕引起‘长德医舍’中人的怀疑,还是用了探望部下捕快孙乙的名义,进去里面的……”玄劫眉宇微微掀,接上问道:

“鲍总捕头,可别打草惊蛇……您是找上谁,问出这些话题的?”“金刀”鲍雄道:

“就是上回见到的助手中年人……这人叫‘申玉’,上次闷声不啃气.这次说了不少话……”一笑,又道:

“他替那个孙乙换药,鲍某称赞他手法高明,申玉听来受用,话题就这样展开的……他一边替孙乙换药,鲍某一边就跟他聊起来……”玄劫目注一瞥,道:

“那个中年人知道您是衙门中的总捕头?”鲍雄一点头,道:

“他知道,由于申玉知道鲍某的身份,鲍某才能问出这些话来……”微微一顿,又道:

“鲍某跟那申玉说,‘长德医舍’出入人众复杂,而且经常有巨额银两进出,是否须要官家衙门,派人前来暗中保护?2”玄劫见这位鲍总捕头,用了这样一个借口,含笑接口问道:

“那个中年人如何回答?”鲍雄笑道:

“那申玉听到这话,认为出于鲍某一番好意,说是不需要官家衙门派人来暗中保护,‘长德医舍’舒大夫‘已请了四位有本领的江湖高手,带领一批人,作为‘长德医舍’的护院……”“飘客”玄劫听来暗暗为之一怔……不错.,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朝“迎鼎会”中两个老弟望了望,玄劫含笑问道:

“鲍总捕头,您有没有问了那个申玉,舒彬请来哪四个江湖高手?”“金刀”鲍雄道:

“这是重要关键,鲍某怎能不问……据申玉说,舒彬请来的四个江湖高手,是‘赤眉’蔡铭,‘游影’马飞,‘黑蝎子’胡大胜,和另外一个‘地龙’陶振……”一笑,又道:

“说的无意,听来有心……玄大侠,申玉所说的其中那个‘黑蝎子”胡大胜,和‘地龙’陶振二人,乃是官家下文各府各县,项目缉扑的江洋大盗!”“蒲云庄”庄主“石斧”林蚊,道:“鲍总捕头,此番如果将舒彬舒大夫‘杀身养身’的暴行人赃俱获,再将胡大胜、陶振两人缉捕归案,您该是功外立功了……”拉长脸苦笑了下,鲍雄道:

“此番若是能将杀人魔王舒彬除去,全仗您林庄主,和玄大侠等数字一臂之助……惭愧,鲍某忝列衙门总捕头,那是糟蹋了王家的官粮……”话到这里,向“飘客”玄劫等问道:

“玄大侠,您三位对‘长德医舍’的情形,是否有所收获?”玄劫就把在“长德医舍”巨宅后面,所发现到的情形,告诉了“金刀”鲍雄……

又道:

“经玄某等三人研判,‘长德医舍’杀害无辜的屠场,可能就在那扇紧闭的铁门之内……”微微一顿,又道:

“刚才鲍总捕头所指的那四个江湖中人,只是霸道玩命之流,算不上武林高手,我等三人不难把他们除去……”“金刀”鲍雄连连点头,道:

“不错,玄大侠,有您三位鼎力之助,那些么魔小丑,那是自嫌命长。”两条如刀浓眉微微一蹙,“飘客”玄劫目注“金刀”鲍雄,道:

“鲍总捕头,您带领亲信的属下捕快,您我双方配合无间,向‘长德医舍’采取一次行动……必需人赃俱获,才使舒彬舒大夫罪证属实,俯首认罪。”“金刀”鲍雄道:

“玄大侠,您这话不错,舒彬仗着扶台大人包松明的庇护,想来个只手遮天……我等将其罪状执握在手,才使他无法再作狡辩!”众人将这次向“长德医舍”,如何采取行动,和时间上的配合,作了一番周密的商讨……

“飘客”玄劫道:

“鲍总捕头,您带领亲信捕快,再调动一营兵丁作为后援,由‘长德医舍’正门而入,我等三人由巨宅尾端进袭……”把双方行动时间,又作了一番交待。

带着一份歉意的神情,“飘客”玄劫向这位“蒲云庄”庄主“石斧”林蛟,解释的道:

“林庄主,您不必踩入这道浑水,所以就不必参与这次行动……”“石斧”林蛟微微一怔,─接口问道:

“玄会主,此话怎讲?”玄劫道:

“这次由大批人丁失踪,而转成劣医‘杀身养身’残害无辜的惨剧,显然有黑道中人暗中支撑……‘蒲云庄’在‘洛水集’扎立根基多年,而‘洛水集’和‘长林铺’近在咫尺之间,林庄主不必与黑道中人,架梁子结下解不开的怨仇……”“金刀”鲍雄接口道:

“林庄主,玄大侠这话十分有理,地方上如有风吹草动之事,自有官府衙门前去处理……鲍某自知力量不够,蒙您林庄主引见,认识了玄大侠等三位,慨诺以一臂之力相助……”缓缓一点头,鲍雄又道:

“林庄主虽然并未参与这次行动,但地方上安宁来说,您乃是一位‘幕后功臣’。”“石斧”林蛟见两人前后说出这番话,知道出于一番好意,也就答应下来。

夜色深沉,星月光亮下三个身影,往“长林铺”方向疾驰而来……这三人就是江湖上有“不二劫”之称的“飘客”玄劫,和那“飞棱”谷宇,以及“神手”欧七两个伙伴。

身形荡空激射,宛若巨禽翩空,但三人的嘴巴并没有闲下来……

“神手”欧七道:

“我欧七浪荡江湖这么些年,奇奇怪怪事见过不少,像‘长德医舍’这档事,还是第一次听……从活生生人身上砍下手足四肢,居然能装配到另外一个残废的人身上,真怪……”“飞棱”谷宇道:

“会主,据我谷宇看来,可能还有其它的邪门玄虚?!”“飘客”玄劫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底我等找到那个舒彬舒大夫,从他身上自然知道内委真相……”三人来到“长林铺”镇上,镇街买卖铺子早已收店打烊,四下一片静悄悄的……身形几个起落,已来到了“长德医舍”巨宅的后端。

“飘客”玄劫指着那扇重锁铁门,向“神手”欧七道:

“欧老弟,你出手‘指风’落向锁眼,会不会有金铁相撞之声出来?”“神手”欧七一笑,道:

“会主,声响难免会有一点,只是不注意的话就不会听到!”三人来到紧闭的铁门前,“神手”欧七右掌戟指疾吐,指向铁门锁眼……几响“嘶嘶嘶”的裂帛似的声中,这扇沉甸甸的铁门,已应手推了开来。

三人从铁门而入,里面是拾步而下的石阶,沿壁疏疏朗朗,相隔一段距离,挂着一盏油灯……

夜风吹送,迎面扑来一阵腥臭怪味……这股味道,在宰猪羊的屠宰场可以闻到。

来到石阶底层,在油灯光亮下,短暂间视线上的错觉,三人怀疑真正来到一处屠宰场……

走入仔细看去,不错,“屠宰场”,但宰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猪羊牛马。

这些“人”,有的用铁钩挂起,有的横在砧板上,有的早已咽气死去,有的尚在奄奄一息中。

眼前这三人,闯过刀剑交横生死场面,一身是胆,但此时此地,看到这幕人间地狱的景像,禁不住身上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玄劫一指那扇通往里端的门,悄声道:

“我们走去那边看看,又是何等样情形?!”三人推门而入,迎面传来一霉湿、汗臭、怪怪的味道……里南有一只只丈来见方的铁笼,囚禁铁笼里不是狗猫牲口,而是一个个人。

笼子里的人看到三人,哗然哭叫起来:

“大爷,饶了咱吧……”“爷爷,你我都是同样的人,干嘛这样糟蹋人家?!”这阵哭叫声中,─响“亮喀”声起,进深那扇重锁的铁门张了开来,出来四个剽悍精壮的中年人,其中一个嘿嘿笑道:

“你等是嫌自己命长了,找来这里库房?!”手握一口锯齿绞钢刀,这人亮头亮脸朝向走前半步的玄劫一记砍下。

玄劫闪身一挪,解下油布里卷猛一抖,亮出‘‘搜神伞”兵器……

“搜神伞”十二支锋利如刃的伞骨张开,飞舞出一轮溯然黑翼……

四人中两人手执兵刃,横里扑来,黑翼恍如利剑锋刃……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这两人首当其冲,砸掉兵刃,两颗脑袋各个削去一半……

“搜神伞”的走势,仿佛在同一-那间,伞骨中间那根主柱,已像矛尖似的剁进刚才说话那人胸窝。

玄劫的动作太快了,快得已使人无法捕捉到视线中的“焦点”……第四个中年人,不知死活的冲了上来。

玄劫“嘿”声一笑……

“搜神伞”骤收骤张……一阵旋转中,仿佛刃轮似的伸展而出。

第四个扑上的那人,躯体就像摹被炸药炸了一样……

肢离骨碎,血肉横飞。

四人后面还有不少吃呼的大汉,但何曾见到这等惨厉,骇人的场面,各个亡命拔腿离去。

“飘客”玄劫“搜神伞”一收,套上油布里卷……除了地上四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外,就像并没有发生过刚才那回事。

玄劫走到其中一只笼子前,向笼子里人道: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等出险的……”转身向旁边“神手”欧七,道:

“欧老弟,又得要用上你‘指风’功夫啦!”“神手”欧七运用“指风”功力,把所有笼子里的锁眼一一毁去。

“飘客”玄劫一点人数,囚禁笼子里一共有男子二十一人……就即向这些人道:

“你等给舒彬舒大夫掳来此地,给他视作‘药材’使用,现在九死一生逃出这条命,到时去衙门公堂,你等愿不愿向官家大老爷,指出舒彬罪状?”这些劫后余生的男女,哗然应诺。

三人带了这二十一名遭掳的无辜,来到“长德医舍”这间偌大的大厅……

这位舒彬舒大夫,比手划脚,正在向这个衙门总捕头大肆咆哮……指着高挂大厅中央那块横匣,道:

“混帐东西,有眼无珠,竟敢找上我舒彬舒大夫身上来……这块‘妙手回春’横匾,乃是河南扶台包松明大老爷送来的,难道你等没有看到……”舒彬有恃无恐,向“金刀”鲍雄等说这些话时,身子朝向厅堂大门……并未发现通里间那扇门中,出来玄劫等,和那些遇难的无辜。

“金刀”鲍雄看到玄劫带了一伙衣不蔽体的男女出来,知道对方已顺利完成……

嘿嘿一笑,鲍雄掏出铁链子,朝舒彬头上一亮,道:

“‘妙手回春’的舒大夫,有理没有理你上了衙门公堂不妨再说个清楚……你看看后面这些人是谁?”舒彬舒大夫,转身看到那些掳来男女时,知道东窗事发,脸色骤变……

衙门大老爷柳功名坐下公堂,审理舒彬舒大夫这桩公案……”舒彬暴行的“人证”,是给“飘客”玄劫等三人,从地窟笼子里救出的那二十一名男女。

至于“物证”,那是“长德医舍”地窟,那处惨不忍赌的“人间屠宰场”。

舒彬再是有财有势,铁挣挣的罪状横在眼前,只有俯首认罪。

大老爷柳功名,不由好奇问道:

“舒彬,你这一门‘医理’是谁传授你的?”舒彬垂着头,回答道:

“并无人传授,四十余年前,小的踪游太行山,一处地穴中发现一部‘石龟遁天录’秘籍,秘籍中记下这门医技……”柳功名接口问道:

“这部‘石龟遁天录’秘籍,尚在你‘长德医舍’?”舒彬道:

“小的精研这部秘籍五年,但‘石龟遁天录’接触阳光、空气过久,已‘天化’成一堆尘埃……

柳功名听来诧然怔了下……又问道:

“舒彬,你这门‘医技’真有这等灵验?”舒彬嘿嘿一笑,道:

“‘骗死人不偿命’……肢体、器官换上,无法保持久长,经过三年、五年,照样脱体离去。”

阳关道上一匹骏骑,驰骋而行,玄劫还是继续他游踪飘泊“飘客”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