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踪枭影之奈何情天
玄劫沉思了下。道:
“玄某虽然识得此项‘冷虹穿云金锥’暗器,但作用之人,尚需一番探听……”突然移转到一个话题上。
问道:
“晏堡主,玄某今夜‘铁翎堡’住宿一宿,是否方便?”旁边石中轩听来出奇,此话问得近乎有点唐突……但,再一想,武林中人直话直说,不拘小节,是以这位“不二劫”玄劫才会问出此话。
晏冲跟石中轩有同样的想法,微微楞了下,才道:
“玄兄乃是‘铁钥堡’座上嘉宾,晏某岂敢怠慢?!”玄劫一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时间已届晚膳时分,晏冲吩咐家人摆上宴席,宾主围桌而坐……
玄劫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上,带了解释似的口气,又道:
“晚上玄某人须要跟人连络,所以才留宿‘铁翎堡’一霄。”晏冲点点头应了声心里却在暗里摘咕:
“这里‘铁翎堡’处于‘玉亭集’镇的南郊,孤零零一幢建筑,不出去外面,如何跟人连络?与人连络,跟留宿这里“铁钥堡”,又有什么关系?”琪儿、莹儿跟新来“铁翎堡”的大哥晏敏,已渐混得很熟,边吃边谈,谈他们自己的话,凌羽有时也含笑插上几句。
众人晚膳过后,玄劫似乎要进行一件事,出来外面宽敞的庭院……曼冲等众人,从玄劫脸色神情上看来,不像是膳后散步,衔尾也跟了出来。
庭院的上空,月明星稀,天色晴朗……玄劫转过脸。
含笑道:
“县堡主,今晚天色很好,倒是适逢其时!”晏冲听不出对方话中含意,只有含糊的应了声:
“是的,玄兄!”玄劫从囊袋取出一只高有四五寸,粗若酒杯,一只圆柱形铁匣,安置在庭院中央……又从圆柱形铁匣顶端,拉出一根米粒粗,两三寸长的绳索来。
转过身。
玄劫问众人道:
“您数字最好退到边上!”众人退到石阶处,各个心里暗暗称奇……这位“飘客”玄劫,是在玩什么名堂?玄劫用火苗,燃起那根两三寸长的绳索,自己立即闪退边上。
绳索燃着火,闪射出绿油油火花……这条绳索已燃到铁匣顶端。
蓦地一响“嘶……”的破风锐响声起。从铁匣顶端射出一蓬灿烂夺目的火花……这蓬火花,凌空疾飞而上。
就在眨眨眼之际,这股照丽耀目的火花,已离地腾升数十丈高……
夜空顿时散射出流光彩霞,氤氲火花……久久才始渐渐消失于星月之下。
这一幕,看进包括阅历、见闻渊博的“游虹”石中轩等众人在内,也猜不透这位“飘客”玄劫,是在玩的什么把戏。
站在石阶处的琪儿、莹儿小兄妹二人,却给他们想了起来,俏俏在道:
“新年还没有到,这位叔叔来我们‘铁翎堡’放‘烟火’啦!”玄劫朝众人笑了笑,回进大厅。
曼冲不由问道:
“玄兄,刚才您发射的是……”玄劫含笑接上道:
“‘星光彩焰神火’……这股流光彩霞腾升,百里方圆都可见到……”“游虹”石中轩突然想到过去“富贵门”门主鲁松曾说过的那些话上……嘴里轻轻念出“百星流光迎鼎会”数字。玄劫又想了起来:
“曼堡主,您这里可有红纸……”晏冲又给怔了下:
“红纸?!”玄劫点点头:
“不错,尺来宽,两三尺长的一张红纸!”晏冲从里问找出一张偌大的红纸,铺到桌上,接口问道:
“玄兄,可需要笔墨砚台?!”玄劫一笑。
道:“正是……曼堡主,可麻烦您了!”晏冲捧上砚台笔墨,碾上墨汁!玄劫提笔一挥,龙飞风舞,笔劲雄浑,红纸上写出“家有喜事”四字。
曼冲看到红纸上这四字,两颗眼珠直瞪出来……不期然望了望旁边尚未成年的敏儿、琪儿、莹儿三个孩子。
玄劫在红纸上写下“家有喜事”四字……又在红纸的左下角,画下一把雨伞。
这把雨伞看来令人叫奇……雨伞张开,只有伞骨、伞柱,上面并无伞布。
玄劫一指桌上红纸。
向晏冲道:
“晏堡主,烦您将这张红纸,贴在‘铁钥堡’的大门上……
“银鞭”晏冲虽然百思不解,但对方是武林中成名人物,经“富贵门”门主鲁松寻访、相邀,才来这里“铁匆堡”,相信不会做些没由来的事来。
“晏福,你把这张红纸,贴上‘铁翎堡’大门上!”老门房曼福,老眼昏花看到红纸上“家有喜事”四字,不由怔了怔。
才道:
“是,是,晏爷!”玄劫向这老门房道:
“如果有人来‘铁翎堡’寻访‘不二劫’玄劫,烦你前来通报。”晏福哈腰一礼。
道:“是,玄爷吩咐,小的知道!”晏冲见玄劫向老门房说出此话,已有几分会意过来。
晏福捧了这张偌大的红纸,踉踉跄跄出大厅而去。过去“富贵门”门主“铁钵”鲁松,曾向石中轩说过的话:
“‘百星流光迎鼎会’中人物,身怀绝技,藏锋不露,绝不轻易抖露自己底细身份,他们虽然并不会聚一起,但有各种连络的方式,能很快跟对方连络上,交换彼此资料,保持很好联系。”石中轩心念闪转。
含笑问道:
“玄兄,刚才您发射‘星光彩焰神火’,是向‘百星流光迎鼎会’中人物连络?!”玄劫并不替自己隐瞒,点点头。
道:“不错,使用‘星光彩焰神火’,是‘百星流光迎鼎会’中连络方式之一……此‘神火”腾升高空,晚间百里方圆都能见到……”晏冲指了指大厅门。
道:“刚才老门房曼福,拿去那张写有‘家有喜事’的红纸,是连络暗语?!”玄劫一笑。
道:“对方看到夜空‘神火’腾长,虽然知道方向、位置,但无法摆准地点……看到这张‘家有喜事’红纸,已知道准确地点……”晏冲又道:“玄兄,红纸左下角,画上一把仅是伞骨、没有伞布的‘雨伞’,那又是什么?”“飘客”玄劫道:
“那是玄某随身兵器‘按神伞’……对方看到这把雨伞,已知道发出’神火’连络的是谁!”第二天午后,众人正在大厅谈着时,老门房晏福匆匆走了进来,向曼曼施过一礼后,又向玄劫弯弯腰。
道:“玄爷,外面有恢客人自称‘谷宇’,问玄爷是不是在这儿‘铁翎堡’……小的请他稍等,就即进来禀报您玄爷!”玄劫含笑点点头。
道:“原来是‘飞棱’谷宇谷者弟找来‘铁翎堡’,他来这里倒是再好不过……”石中轩不禁问道:“玄兄,这位‘飞棱’谷宇,又是何等样人物?”玄劫道:
“这位谷老弟是‘百星流光迎鼎会’中暗器行家……一手‘金翅飞棱’暗器,已达神乎其技之境,是以有‘飞棱’谷字之称……”转身向老门房晏福又道:
“晏福,你请他进来!”晏福哈腰一声“喳”,转身疾步出大厅而去。
不多时,进来一位风度翩翩,身穿一袭长袍,看来有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向玄劫躬身一礼,道:
“谷宇见过会主……”玄劫含笑问道:
“谷老弟,您在何处看到玄某发射的‘神火’,这等快赶来‘铁翎堡’?!”“飞棱”谷宇道:
“谷宇从晋豫交境的‘济化镇’来此……昨晚,夜空飞起‘星光彩焰神火’,谷某不知道‘迎鼎会’中哪位兄弟所放,来到‘铁钥堡’看到大门红纸上绘出‘搜神伞’,才知会主在此……”玄劫将“飞棱”谷宇,替众人引见─番……指着晏冲,将“铁翎堡”所发生的变故,告诉了他。
又道:
“谷老弟,您对江湖各地暗器。有过人鉴别之处……晏夫人‘玉蝶’江韵遇害在─种‘冲虹穿云金锥’之下,不知此项暗器出于何人之手?”谷宇躬身一礼。
道:“是的,会主……”转向晏冲又道:“晏堡主,加害尊夫人‘玉蝶’江韵的‘冷虹穿云金锥’,能不能让谷某看看?”晏冲连连点头。
道:“是的,谷少侠,待曼某取出给您过目一看……”从里间取出三枚“冷虹穿云金锥”,交了给“飞棱”谷宇……”谷宇接过细细看去。
半响,才向玄劫道:
“会主,您能识得‘冷虹穿云金锥’,眼力委实不错……
此类暗器江湖几成‘绝闻’,天下武林使用此‘冷虹穿云金锥’暗器,数来也不过只是两人而已……”玄劫尚未开口,晏冲已接上问道:
“谷少侠,武林中使用‘冷虹穿云金锥’暗器的是那二人?”谷宇道:
“谷某师承‘驼罗’乙休子,师父曾指出天下武林各形各式,诡秘离奇的暗器……谷某经他老人家说后,才知道这项‘冷虹穿云金锥’暗器的来历……”“游虹”石中轩听得,不禁暗暗为之一怔……
“驼罗”乙休子,堪称当代武林一位暗器宗师,原来“飞棱”谷宇是他老人家传人,照此说来,刚才玄劫指谷宇是暗器行家,显然此话并不过份。
谷宇接着再道:
“此‘冷虹穿云金锥’暗器,据昔年家师所说,乃是晋西龙门山子午谷‘银谷山核’佟辰前辈,游侠江湖时所使用的……”晏冲听到“飞棱”谷宇说出这些话,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宛若五雷击顶,身子一阵震颤而怔住,心念却是暗暗翻腾、激荡:
“韵妹昔年师门为家,佟老前辈将她扶养长大,他老人家不啻是韵妹的严父慈母,难道他老人家……”石中轩已知“玉蝶”江韵师门来历,侧脸朝晏冲望了眼,就即向谷宇问道:
“谷少侠,您方才说,天下武林只有两人使用‘冷虹穿云金锥’,除了这位佟前辈外,另外又是何人使用此一暗器?”“飞棱”谷宇道:
“当年据家师所说,佟前辈门下有弟子数人。但将此秘门绝技,只传了其中一个弟子……”玄劫听到这“秘门绝技”四字。接口问道:
“谷老弟,‘冷虹穿云金锥’,有何突出、诡秘之处?”谷宇指着已置入桌上的三枚“冷虹穿云金锥”,道:
“此‘金锥’锥身曲折,犹如蛇形,其出手定势并非属一般暗器,而是凌空迂回而飞,使人难以闪躲防患……”“铁翎堡”堡主曼冲,对“银谷山樵”佟辰门下弟子,除了爱妻江韵外,也有几分清楚。
接口问道:
“谷少侠,您是否知道,佟前辈门下使用‘冷虹穿云金锥’的,是哪一个弟子?”谷宇沉思了下。
道:“此人叫‘卜申’,江湖上有‘金锥剑煞’之称……”晏冲点点头。
道:“不错,佟前辈门下有一弟子叫‘卜申’,但不知他江湖上有‘金锥剑煞’的称号……”谷宇又道:
“当年卜申行径令人不齿,奸淫掳掠,样样俱来,后来给佟前辈所知道,清理门户,准备将其除去,但r、申业已察觉,悄悄远走高飞。”玄功缓缓一点头。
道:“晏堡主,现在经这位谷老弟如此说来,我们已找着这个‘谜’了……”朝众人回头一匝。
又道:
“昔年县夫人‘玉蝶’江韵,是佟前辈从小扶养长大的爱徒,即使不守门规,犯了重大的戒条,佟前辈可以将其逐出门墙,但不可能在自己爱徒身上,使出‘冷虹穿云金锥’,下这一毒手……”石中轩缓缓一点头。道:
“玄兄此话不错!”玄劫又道:
“到目前为止,虽然其中内委真相尚不清楚,但天下武林使用此‘冷虹穿云金锥’暗器的,只有佟前辈和‘金锥剑煞’卜申师徒两人……撇开佟前辈,剩下的就是江湖有‘金锥剑煞’之称的卜申!”晏冲茫然。
道:“卜申与拙妻有师兄妹之谊,因何要下此一毒手?”石中轩道:
“县兄弟,我等找着‘金锥剑煞’卜申,不难揭开其中内委真相。”“银鞭”曼冲道:
“佟前辈已将卜申逐出门墙,他的江湖行径已与师门无干,何处去找卜申此人?”两条刀般浓眉微微一轩。
玄劫向谷宇道:
“谷老弟,我们又闲不下来了……我玄劫坐镇这里碧螺峰之麓‘铁翎堡’,你加快脚程回豫北清化镇……近程用‘响铃箭’传函,远程用灵鸽脚上系信,分驿投送,转知‘百星流光迎鼎会’中兄弟,请他们探听追查‘金锥剑煞’卜申的行踪下落;一有消息马上送来这里‘铁翎堡’,告诉我玄劫。”谷宇躬身一礼,道:
“遵奉会主谕示,谷宇就此告退。”接着向曼冲、石中轩两人辞别,匆匆离“铁翎堡”而去。
这一幕,看进“游虹”石中轩,“银鞭”晏冲眼里,心中暗暗感动不已……不为名,不为利,就是为了这个“义”字所在,穿棱奔波于江湖。
这张“家有喜事”的红纸,还贴在“铁钥堡”的大门上……
这日,老门房晏福踉踉跄跄进来大厅,向晏冲哈腰一礼后,走来这位“飘客”玄劫跟前,弯弯腰。
道:“玄爷,外面有位客人,他说来‘铁翎堡’找‘会主’,不知找的是不是您?!”玄劫微微一证。
倏即含笑问道:
“晏福,是何等样一个人,你说来听听?!”老门房县福做了做手势。
道:“身躯又高又大,一身油腻淋漓的短衫袄裤,那张圆滚滚的脸上长满胡须,年纪有四十多岁……看来倒像一个宰猪的屠夫……”“飘客”玄动听到这些话后,含笑一点头,道:
“晏福,你眼光还真不错,这人是个‘屠夫’……他来这里找的‘会主’,正是我玄劫,你说有请!”晏福弯腰一礼,急急出大厅而去。
这些话听进石中轩、晏冲两人耳朵里,却不由暗暗诧异不已……
屠夫……“百星流光迎鼎会”中,居然还有“屠夫”这样的人物。
大厅门槛处一暗,进来一个铁塔似的壮汉,看到玄劫,纳头便拜,道:
“‘赤雷’桑槐,见过会主……”玄劫急急把他扶起,道:
“桑槐,不必行此大礼……你从何地来此?”“赤雷”桑槐道:
“就是俺老家晋中山山麓‘马尾集’来这里……”玄劫将厅上晏冲、石中轩两人引见过后,问道:
“桑槐,你是接到灵鸽,还是‘响铃箭’,才来这里‘铁钥堡’的?”桑槐道:
“俺接到您会主分驿投送来的‘响铃箭’后,赶紧放下手里那把宰猪的刀,找来这里‘铁钥堡’……”玄劫微微一笑,问:
“桑槐,你找来‘铁翎堡’,有没有替我玄劫带些什么消息?”“赤雷”桑槐不但个子高大,嗓门也大得出奇……拉过房边一张椅子,坐下道:
“回会主,俺桑槐就是来告诉您这件事的……”厅上晏冲、石中轩两人听此话,立即注意起来。
桑槐拉开嗓门,接着在道:
“娘的皮,他奶奶的熊……这兔崽子的‘破窑于’,就是扎在云中山上……”玄劫微微一怔,道:
“桑槐,你是指那个‘金锥剑煞’卜申?!”“赤雷”桑槐道:
“不是他还有谁……娘的皮,这王八龟孙,在晋中云中山一带,拦路打劫,糟蹋娘儿们,连官家衙门也奈何他不得……”虎目一瞪,又道:
“晋中一带已给捣得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俺正要连络‘百星流光迎鼎会’中兄弟,把这个孙子宰了,就接到您会主的‘响铃箭’……”旁边晏冲接口问道:
“桑英雄,晋中云中山占幅辽阔,‘金锥剑煞’卜申扎寨的地点是在何处?”“赤雷”桑槐道:
“这龟孙的‘破窑子’就在俺老家‘马层集’的上面……
那里是云中山百旗岭‘赤鹫谷’……”微微一顿,又道:
“‘金锥剑煞’卜申带人扎寨的‘破窑子’,他们称作‘寨川出庄’!”玄劫微微一点头,道:
“桑槐,仆仆风尘,可辛苦你了!”“赤雷”桑槐道:
“会主,你不发‘响铃箭’、灵鸽等玩意儿,俺桑槐为了老家地方上安宁,也正要找您呢……”老门房晏福匆匆走来大厅,向玄劫哈腰一礼,道:
“回玄爷,上次来‘铁翎堡’的那位谷爷,又找来这里啦……”玄劫含笑,道:
“晏福,快请他进来!”“飞棱”谷宇进来大厅,看到“赤雷”桑槐在座,含笑招呼道:
“桑大哥,你是接到兄弟我的‘响铃箭’,才找来会主这里的?!”桑槐连连点头。
道:“一点不错,谷兄弟!”现在“金锥剑煞”卜申行踪有着,“不二劫”玄劫、“银鞭”曼冲、“游虹”石中轩、“飞棱”谷宇、和“赤雷”桑槐等五人,商讨应付之策。
晏冲问道:
“桑英雄,您对云中山百旗岭‘赤鹫谷’一带的情形是否熟悉?”桑槐哈哈一笑,道:
“曼堡主,这还用问,俺老家‘马尾集’镇,就在百旗岭‘赤鹫谷’的山脚麓……俺是老土地啦!”“飘客”玄劫目光从桑槐移向“铁知堡”堡主晏冲,道:
“晏堡主,从谷老弟和桑槐两人,前后所说的情形判来,曼夫人‘玉蝶’江韵遇害,显然此‘金锥剑煞’卜申,脱不了这一干系……”微微一顿,又道:
“‘玉蝶’江韵与‘金锥剑煞’卜申,虽然有师兄妹之谊,可能由于江韵不齿他师兄卜申的行径,才会惹此一浩劫。”石中轩接口道:
“十八年前敏儿身陷狼窟,可能也是出于‘金锥剑煞’卜申的毒手?!”玄劫道:
“石庄主,我等找去云中山百旗岭赤鹫谷‘寨川山庄’这个谜不难揭开。”五匹骏骑,载着五个来自社会不同阶层的武林人物,取道往晋中云中山而来……行程匆匆,这日抵达云中山百旗岭之麓的“马尾集”镇上。
“赤雷”桑槐老家虽然在“马尾集”镇上,但过门而不入,与众人一起打尖落宿在一家“大字客栈”……翌晨,离“马尾集”攀登百旗岭而上。
五人坐骑,寄放在昨晚住宿的‘大安客栈’,各个身形荡空激射,宛若巨禽朗空,直向百旗岭的“赤鹫谷”方向而上,接着拐入一条山道。
“赤雷”桑槐自称“老土地”,显然对这里一带的情形十分熟悉,老马识途,走在前面。
“飘客”玄劫纵目回头一瞥……山道两侧,巨木耸立,浓荫高张。
玄劫经过风风雨雨大小场面……此刻看到上“赤鹫谷”必经之路,却见林木丛生,心里已有了警惕……
向走在前面两步的桑槐,道:
“桑槐,小心有人林中埋伏……”桑槐点点头,道:
“会主,俺知道。”“不二劫”玄劫把搭在肩背上的“油布里卷”,解下后执握在手。
“游虹”石中轩、“银鞭”晏冲、和“飞棱”谷宇等三人,听玄劫说出此话,各个小心翼翼,不敢稍有一点疏忽。
林间一声喝叱:
“打!”铁疾藜、白虎钉、丧门钉、神箭、没羽箭、飞蝗石、响铃镖、瓦面镖、金钱镖……
“喇喇!喇喇!”破风锐响声中,出自两边树林,朝山道上五人,漫天花雨似的袭来。
武家与人照面交手,谁出剑快,谁已站下不败之地……
此间所指“剑”,是包括拳掌,和各式兵器,也包括了“飘客”玄劫油布里卷里“搜神伞”。
玄劫刚才向桑槐说出此话,自己业已有了应变的准备出自树林的各式暗器,固然疾若闪空冷电,但玄劫出手,更快!油布里卷猛一抖,油布飞脱,现出一柄伞架……此伞架即是天下武林少有见到的“搜神伞”兵器。
“搜神伞”由一根粗逾儿臂,精钢铸造的钢杆作为“主柱”。
“主柱”四周十二支伞骨,尖端如矛,十二支伞骨犹如十二把铁管,锋利的双面剑刃……主柱下面握柄处,镶有牛骨的“推钮”……
“推钮’上推,伞骨立张,主柱宛若旭日光轮……“推钮”下推,则伞骨合拢,宛若兵器中的一支枪矛。“按神伞”十二支伞骨张开,就在此眨动一下眼皮还快的-那,已舞成光圈……把包括玄劫自己在内的五人,尽笼入这光光圈圈之下。
“铮铮!当当!”这些自树林飞射而至的各式暗器,触上“搜神伞”伞骨,纷纷弹飞而起,坠落山道的泥石地上。
这一幕的演变,快得几乎令人怀疑这是梦魔中的幻觉……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变故。
玄劫捡起油布里卷,罩上“按神伞”,和众人还是继续往前面推进而上。
来到“寒川山庄”大寨门前,一个年纪快将五十的长袍中年人,率领众大汉排成一列,遥目向这边看来。众人走进跟前,长袍中年人目注玄劫,嘿嘿笑着道:“阁下用雨伞作兵器,该是‘百星流光迎鼎会’的‘飘客’玄劫?!”玄劫一笑,道:
“好说,好说……玄某若是没有猜错,尊架就是用‘冷虹穿云金锥’暗器,杀害同门师妹‘玉蝶’江韵的‘金锥剑煞’卜申?!”“金锥剑煞”卜申,脸色修然接连数变,阴xx道:
“既是同门师兄妹之事,何容外人插嘴、插手?”─玄劫冷然一笑,道:
“卜申,刚才玄某所说‘同门师兄妹’,那是在你脸上贴金……你叛离师道,遭师门所逐,江韵与你已无师兄妹之谊……江韵乃是有夫之妇,你卜申图谋不轨,用‘冷虹穿云金锥’将江韵置于死地……难道你要逃脱天下武林的公道?”“金锥剑煞”卜申嘿嘿连声狂笑,道:
“好一个‘图谋不轨’……青梅竹马,山盟海誓,光天化日之下付出诺言……卜某不得已远离师门,就在两年之间,江韵却是移情别恋,改作人妇,卜某如此处置,认为并不过份……”“铁翎堡”堡主晏冲听到这些话,脸上起了一阵痛苦的抽搐。
玄劫微微一窒,又道:
“卜申,婴儿何辜……一个尚未满月的幼儿,你将其置身狼窟,己心何忍?”卜申嘿嘿笑道:
“问得有理,不愧是‘百星流光迎鼎会’会主……花前月夕,江韵在卜某耳边轻语,婚后替卜某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诺言犹在耳边,江韵却替人家生个娃儿……孩子无辜,罪在其母……”微微一顿,又道:
“后来江湖传闻,狼窟幼儿被武林中人所救……十八年来心有所未甘,卜某再次闯入‘铁翎堡’,用‘冷虹穿云金锥’将‘玉蝶’江韵作个超渡……”众人静静听着,但各个怀有不同的意念、想法……
“飞棱”谷宇乃是当今武林,一代暗器宗师“驼罗”乙休子的传人……他心念游转,却有另外一个想法。
“冷虹穿云金锥”乃是脾睨江湖,震慑天下武林的一门暗器。
“金锥剑煞”有侍无恐,侃侃而谈,“飞棱”谷宇却暗中注意卜申两手的动态……自己三枚“金翅飞棱”已紧扣右手掌指。
卜申嘿嘿一笑,又道:
“‘飘客’玄劫,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但你‘替人作嫁衣’,卜某不领你这份情……”这个“情”字出口,右腕起处,“唰唰!”两声划风锐响,焰焰金芒两道,向玄劫迎面袭到。
两人谈话时,相隔距离不到二丈……卜申出其不意,迅雷不及掩耳之袭……
“搜神伞”再有参平造化之能,但时间与空间已难扣上。
玄劫心头一凛,一震……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自己这边三条金虹,淬然暴现而起……”“飞棱”谷宇,摆住准头,掌心三枚“金翅飞棱”,推肘翻腕,弹指而出。
“铮!铮!”两响,星火飞溅……“金翅飞棱”挡下两枚“冷虹穿云金锥”……
一响不像出自人嘴的惨叫,“金锥剑煞”卜申眉心血花进现……“飞棱”谷宇第三枚“金翅飞棱”,亮头袭中卜申两眉中间的“眉心”,三寸长的“金翅飞棱”,没进眉心两寸!
先是红的鲜血,接着是白的脑浆,从卜申中着“飞棱”的眉心缝隙中挤流而出。
满脸是血,卜申身子晃了晃,嘴里喃喃在道:
“韵妹,我送你上了路,我自己也来了……”一响结结实实“□”的着地声,“金锥剑煞”卜申血溅七尺,横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