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的谋杀

第一节

在同一时间,即三月十日晚上11时左右。佐贺市白山路上,一幢名叫“白山公寓”的五层大楼中,有个穿和服的女子来拜访五零九室。这个房间的主人叫菊地功,现年四十岁。是半年前从东京来到佐贺,以八万元的房租金住在这里的。

女子按了一下门铃,但是没有人回答。

“今天你一定要给我钱。”那女人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一边不停地按门铃。这回铃声在屋内嘀,嘀,嘀地响个不停,仍然没有人回答。

“菊地君。”女子大声地喊着,用手嘎吱吱地扭着门把,门没上锁是开着的。

“菊地君,躲是没有用的。”女子把头探进屋里,窥视着情况,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有些生气了,“菊地君,太不讲信用了,已经欠二十万了。”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脱了鞋,走进屋内。这是二个单元的房屋,屋内摆放着全新的家俱,看上去很豪华。

“菊地君,你在哪儿?”女子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房间内铺着红地毯,摆放着西欧情调的会客设施。女子突然变了脸色,呆立在那儿,不会是看见了高档的家俱而惊讶吧!

在红色的地毯上,穿着衬衣和裤子的菊地,趴伏着倒在那里,后背上插着一把刀。流出来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衣,外面的血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粘着血的铁烟灰缸倒在一边。

这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想都没想就用旁边的电话拨110,哆哆嗦嗦地跑到走廊里,恰好碰到了公寓管理员。

“怎么了?”管理员问,他看见那女子脸色苍白,连鞋也没穿,只穿着袜子飞跑了过来。

“死人了!”那女人哆嗦着说。

“死人了?是谁?”

“是菊地君。”

第二节

管理员报警后,二辆警车和一辆罪证鉴定车都赶到了,佐贺县警察局搜查一科野崎主任和安本刑警,首先盘问了第一个发现此事的那个女子。

野崎自诩为名隐士锅岛藩王武士的后代,是个很粗壮的男子,说他好就是个男子汉,说他坏就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

“请告诉我们你的姓名。”野崎对那个女子说。警察正在拍摄现场,检验指纹。

“国子。”那女子脸色苍白地说。

“姓什么?”野崎一脸严肃。

“西尾国子。在马克西姆俱乐部工作。”

“马克西姆?好奇怪的名字。”

“叫这个名字的俱乐部我知道。”年青的安本刑警说。

“你去过那里?”野崎斜了安本一眼。

“我这么低的工资可去不了,那样的高级俱乐部,三个人去玩,最少也得花五万元才行。”

“嗯。”野崎哼了一声,又转向那个女子,“你这个俱乐部的女招待到这个房间来干什么?”

“菊地君经常去我们俱乐部餐饮,是定点的,最近欠了大约有二十万元的帐,说好今天来吃饭时结清的,可是等到最后也没来,老板就叫我来取,可是来了一看,菊地君已经死了。”

“欠二十万元,马克西姆这样的店,经常欠二十万元的客人多吗?”野崎问。

西尾国子皱着眉头说:“欠上百万的客人也有,都是大公司的要人,因为资产多,所以就欠的多。”

“菊地是个有钱的人吗?”

“是个经纪人,一开始付钱很痛快,老板也相信他。这回可麻烦了,菊地君死了,二十万元的欠账我就收不回来了。”国子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人都被杀了,这个女子还惦记着她的钱。野崎在心里想着很生气,就不再问她什么,把眼睛转向尸体。

法医山下对野崎说:“遇害者是被铁烟灰缸从后头部砸昏后,又被剌中后背的。”

“致命外伤是从后背剌的伤吗?”

“是这样认为的,后头部被砸时是否已经死了,解剖之后就明白了。”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大约在今天上午,准确时间解剖之后就清楚了。”

“刀柄上有指纹吗?”野崎这次是问做检验的那伙人。

“没有从铁烟灰缸上检出指纹,罪犯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或者是杀人后抹去了指纹。”一个警员耸了耸肩说。

“没有找到指纹。”野崎在法医他们出去之后,自言自语地说。又和部下安本重新打量着倒在房间里的尸体。被害者身长一米六零左右,是个小个子男人,体重仅仅五十二、三公斤。罪犯是从背后击中了他的后头部,然后又用刀剌中了他的后背。可以看出进入房间的罪犯是对着他的后背下手的,罪犯一定认识被害人。即使这样也不能肯定罪犯就是这里的人,被害人是在半年前从东京来到佐贺的,也许是在东京认识的人。野崎思索着。

可是,在房间的桌子上又没有看到咖啡具和茶碗,难道是为了生意来找他的人杀了他吗?

“这不是流窜犯罪。”野崎对安本说,“是仇杀,我们要找出罪犯的蛛丝蚂迹。”

“找什么?”

“找一找信,照片,借据,申请书。”

二个单元的房子中,除了八个塌塌咪的客厅外,还有六个塌塌咪和四个半塌塌咪,六个塌塌咪是铺着地毯的卧室,四个半塌塌咪放着书柜和桌子,是作为书房使用的。

野崎和安本拉出抽屉,仔细地搜索着。

“信,照片什么也没有。”安本一脸惊讶地对野崎说。

“从东京到这儿也有半年了,应该有一些东西啊,不太正常,恐怕都叫罪犯拿走了。”

“在这里应该有罪犯的信或照片的。”

“等一下。”野崎从抽屉的里面找到一张名片。但这不是菊地本人的名片:

大阪市东淀川区东淀公寓三零七室

私立侦探田道淳

大阪私立侦探的名片怎么在这儿,野崎歪着头把名片翻到背面。

收据:

收到二十万元

田道淳〔印〕

“嗯。”野崎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个名片上的私立侦探和被害者有什么关系呢?这里的二十万元是什么钱呢?看来有必要会一会田道淳这个男子了。野崎想。

已经快半夜了,野崎用房间里的电话,按名片上的号码拨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自动应答电话:“信号声过后,请说出你的事情。”

听到这个男人声音,野崎切断了电话。这二十万元是干什么的钱呢?对方是私立侦探,应该认为是委托调查什么的费用。可大阪和佐贺离这么远,委托作大阪公司的信誉调查或者大阪谁的身世调查。这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果被害者付给私立侦探田道淳二十万元,拜托他进行调查,没有委托书是很奇怪的,但怎么也没找到私立侦探社的调查委托书。

俱乐部的女招待说被害人是经纪人,具体内容也不清楚。

这房间里的家俱都是高档货,被害者的手表都是高档的欧米卡表,值二、三百万。出入西洋舞厅的西装全是使用英国面料,鞋全是瑞士霸力牌的,野崎不知道瑞士的霸力是鞋中的名品,就请教年青的刑警安本。

“清楚吧,你不是也穿这种霸力牌的鞋吗。”野崎盯着安本说。

“一双鞋将近十万元,我怎么能穿得起,我穿的那双是在百货大楼大甩卖时花六千日元买的一双仿制品,只是我想掌握名牌的东西,买了一本《世界名牌产品》的书看后才知道的。

“只是看了照片?”

“是的,有点可怜吧。”

“这就不错了”野崎严肃地说。

“这个家伙把你说的名牌都弄到这儿来了,可怎么还欠俱乐部二十万元,这样的生活还付不起二十万元吗?”

“越有钱越吝啬!”

“在银行里也没有存款,就找到一个装有七万元钱的钱包。”

“虽然表面上都用名牌装饰,实际上囊中羞涩。有用名牌癖好的人多是很虚荣的人。”

“那杀人的罪犯没有拿走存款折,而是拿走了信和照片?。现在重要的是菊地功是个什么样的人?”野崎哼了一声,然后对安本说,“到管理员那里,问一下这个房屋的所有者,如果有什么材料拿来看一下。”

第三节

这个公寓的所有者是白山房地产公司,菊地和这个公司是租用关系。安本到站前的房地产公司借了菊地功的租用合同就赶回来了。这期间为了解剖,把尸体运去了大学医院。

“房地产公司讲,在这个合同上有。”安本耸了耸肩说。

“没有啊,这里什么也没有。”野崎流览着安本带来的合同大声地说。合同上只是写着被害人租用这个公寓时的当时住址,对于这个公寓的事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当时他的住址是在东京啊。

东京都世田谷区×路

菊地功

这就是租借文件上写的菊地功当时住址。

野崎回到了县警察局,立即和东京警视厅联系,请求调查住在那个地方的被害人。被害人在半年前从东京来到佐贺,租用合同上的日期是去年九月三十日,野崎认为罪犯认识被害者,问题是罪犯和被害人是在哪里认识的,如果是在被害人来佐贺之后认识的,那么调查在东京时的事也没什么意义。

东京警视厅是在十一日近中午时答复的:“我是搜查一科的龟井”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关于菊地功的事情有什么结果?”野崎问。

“你提供的地址是S大学的世田谷运动场,今天早晨去的时候,正在打棒球。”

“噢?是假地址吗?”

“也许菊地功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仅仅写假地址有点奇怪。”

“是假名?龟井君,我马上把被害者的指纹给你电传过去,请调查一下,也许在东京有什么案子,才逃到佐贺来的。”野崎挂断电话就把被害者的指纹电传东京警视厅。

现在想起来,被害人真名哪里也没有啊,俱乐部的女招待叫他菊地君,公寓门口的邮箱上也写的是菊地功,而且在租用合同上也是菊地功。如果要购买公寓的部分单元,是需要身份证的,但是租用房间,只要交了钱,一般就没那么麻烦,象现在的租用合同上,就只有当时的住址。

一定有前科,野崎想。被害者从东京迁到佐贺,这是从首都逃到地方上来了。

野崎非常喜欢佐贺这个城市,认为比其它的城市都好,也不想去东京或大阪住。但客观地考虑,佐贺毕竟是个小城市,是县的所在地,人口也只不过十五六万人。爱穿名牌,爱虚荣的被害人,从大都市东京来到佐贺,不是太惨了吗?认为他在东京干了什么事情被警察追捕是很自然的。

下午一时,从大学医院送来了解剖结果。是用铁烟灰缸击中了后头部昏过去了,在趴伏于地上的时候,又被刀刺中后背而死的。野崎是这么想,法医也是这么说的。后头部曾被击中二次。同一个部位被击中两次,后头部陷进去近五厘米,既使这样也没认为死亡,验尸报告上就是这么写的。

罪犯就是这样在被害人完全不能动的情况下,从后面剌死了他。

刀是罪犯买来的,铁烟灰缸是去年圣诞节时,马克西姆俱乐部给客人们配置的。死亡时间推定是十日早晨七时至八时。

早晨杀的?难道罪犯是个职员,在上班的途中,象吃饭似的杀了被害者吗?

第四节

野崎正在反复看解剖报告的时候,警视厅的龟井来电话了。

“调阅了所有犯罪前科的卡片,已经找到了。”龟井说。

“姓名不叫菊地功吗?”

“不是,叫原田功,仅仅名字是相同的。年龄四十岁,因恐吓罪被捕五次,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有五次前科?”

“是的,正在进行恐吓时被捕的,而且还殴打对方致伤,又加上一条伤害罪。”

“现在在东京干了什么事?”

“我们逮捕他时,他没做什么,借住在都心黄金地带的一所公寓里,穿着高档的服装。”

“在这里也是同样的。”野崎说。在东京从事诈骗与恐吓活动,来到佐贺也是干同样的事吗?在这里没有被警察逮捕,却让人杀死了,“在东京进行恐吓,诈骗的手法知道吧?”

“我把每个案件的调查复制本给你送去。”龟井和他约定。

野崎仍然关注着大阪私立侦探田道,特别是在名片的背面写着收到二十万元的钱数。可是按名片的电话号码拨通几回都是自动应答电话。

过了夜里十点,又拨通了,这回不是自动应答电话的声音。

“我是田道。”没睡醒的声音说。

“是私立侦探田道淳君吗?”

“是啊。您是哪位?”

“佐贺县警察局搜查一科的野崎。”

“警察?”对方好象很吃惊地大声说,“警察找我干什么?”

“你认识住在佐贺市一个叫原田功的男人吗?”

“佐贺的原田功?我没有去过佐贺,也不认识佐贺的人。”

“这个原田功以菊地功的假名住在佐贺的一家公寓里,不认识吗?”

“嗯。不认识,这个男人怎么了?”

“在今天的晚报上,我想大阪也能登载,被杀了。”

“我旅行刚刚回来,还没看今天的晚报。”

“对不起,请问去哪里旅行了?”

“去九州的佐世保了。”

“噢。”野崎答应着,头脑中飞快地浮现出九州的地图,“从大阪去佐世保,经过佐贺吧。”

“是的,但我没有下车,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能说说是怎样的行程吗?”

“三月九日的夜间,乘上了新大阪发往佐世保的夜行列车,到达佐世保是十日的上午九时左右,在佐世保住了一夜,十一日,也就是今天早晨出发,到了博多,从博多乘新干线回来了。”

“为什么不乘飞机呢?”

“还有一位同伴,是我的客户,她有四个月的身孕,没有理由坐飞机,已经说过几次了,往返在佐贺都没下车,不仅在佐贺,除了在博多换乘外,哪个站都没下车。”

“有证据吗?”

“同行的女士可以给我作证。”

“事实上,在被害者的房间里有你的名片。”野崎说,对方却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示。

“现在是信息时代,我的名片发出去的很多,有一张转来转去地也可能到了佐贺。”

“可是,田道君,在那张名片的背面有你用钢笔写的收到二十万元,还有你的名字和印章。”

“嗯?”这回电话的那边传来了惊疑的声音,“那是不可能的。”

“田道君,你再听一次,对于原田功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吗?是个在东京因恐吓,诈骗,伤害罪被逮捕过五次的男子。”

“诈骗,恐吓?”

“想起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田道尖声地否认。

第五节

野崎主任对搜查一科科长吉井说:“让我去大阪吧。”

“那个叫田道的私立侦探很奇怪吗?”吉井低声地说。

“被害者被杀的时间是三月十日上午七时到八时,这个时候田道也来了九州,而且在杀人现场还有他的名片,认为被害人为了调查大阪的什么人而委托私立侦探田道,并付给他二十万元,但田道却不认识原田功或者是菊地功。”

“是真的不认识吗?”

“从电话里听好象是认识,是这样的感觉。”

“现在没有其它的嫌疑者吗?”

“没有。”

“那么明天就去大阪吧,马上和大阪府警察局联系一下,请求对田道进行调查。”吉井说。

第二天十二日,野崎乘L特快列车,从佐贺到了博多,然后从福冈飞机场乘坐全日航空公司的航班飞往大阪,到达大阪飞机场时是下午三时四十分,从飞机场乘出租车赶往大阪府警察局。

同佐贺相比,大阪还只有淡淡的春意,在佐贺,樱花已经绽开,而大阪的樱花还是花蕾朵朵。

在大阪警察局,会根主任接待了他:“远道而来,辛苦了。”会根对野崎说着,脸色很难看,“是田道淳这个私立侦探的事吧?”

“调查了吗?”

“事情变得麻烦了”会根低声说,野崎弄不明白,就问:“逃跑了吗?”他只能想到这一层。

会根眨了眨眼镜后的眼睛说:“没有,但田道去年还和我们一样都是警察。”

“是警察?”野崎不觉也放低了声音。

最近警官的威信扫地。只要是警务人员,无论退职与否,如果同犯罪有牵连,都会损害全体警官的威信。大阪府警察局发生的一个事件就是证明。这回田道又成了杀人嫌疑犯。

野崎能想象到,如果田道成了罪犯,报纸就会对警察的杀人案件大书而特书。他觉得一开始就碰了个钉子。

“是在大阪府警察局工作吗?”野崎问。

“不是,是在东京警视厅的搜查一科当刑警,去年因为追击逃犯,被夺走了枪,又用这把枪打死了同事,被迫退职的那个男人。”

“啊,是那个事件呀。”野崎点点头。这个事件在佐贺警察局也引起了震动。报纸上也攻击他,年青的刑警因虚荣心导致同事死亡。新闻传播媒介就是这样的。那时的年青刑警就是田道淳吗?现在想起来是这个名字。

“尽管有这样的原因,调查也不能照顾啊。”野崎声音低得仅仅自己能听见。

第六节

“坦率地讲,听说田道去年在警视厅的搜查一科工作,觉得嫌疑就更大了。”野崎说,“很遗憾。”他又补充说。

“为什么?”会根问。

“在佐贺被杀的菊地功也就是原田功,去年也在东京,因诈骗,恐吓,伤害罪被东京警视厅逮捕过五次。”

“那么,在逮捕他的刑警中是否有田道淳呢?”

“警视厅的龟井在电话里说,他曾经参与了逮捕犯有恐吓及伤害罪的原田功,当时,田道也和龟井在一起工作,他认识原田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辞去了警察工作在大阪开了私立侦探社的田道淳,利用当时事件的把柄,敲诈躲在佐贺的原田功,那二十万元是否就是让他诈去的钱呢。”

“可以设想两人殴斗起来,勃然大怒的田道淳用烟灰缸把原田功砸昏了,又从背后剌死了他,刑警时的田道不是也很意气用事吗。”

“那么一定得会一会田道了。”会根说。

一辆遮了脸的警车被准备好了。会根开着车向田道住的公寓驶去。野崎一边看着窗外的大阪市容,一边说:“大阪是一个大城市啊。”

“我没有去过佐贺,那里怎么样?”会根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和大阪相比是个小城市,但是个景色秀美,人情浓厚,世风纯朴的地方,人也比较保守。”

“我只知道锅岛藩王时期发生的暴乱事件。”会根曾经去过九州两次,是去九州一端的鹿儿岛和长崎的,在中途没有下车。

“这样的人很多,仅仅知道佐贺的暴乱和归隐,而佐贺的瓷器也是有名的,佐贺市是大隈重信的出生地。”野崎说到这里,连自己也觉得脸上很光彩,“田道淳的私立侦探工作,生意作得好吗?”

“不太好。从东京来到大阪,开始了私立侦探的工作,这个工作信誉是第一位的,开始时没有客户,现在就不知道了。”

“经营状况不好是吧。”野崎说。

田道如果和警察没有瓜葛,就会为找到了资金困难这样的杀人动机而高兴,但这回他却从心里不愿意追捕对方。田道在东京曾经逮捕过原田功,知道他的短处。在得知原田功改名菊地功在佐贺生活的时候,就对他进行了敲诈。

那二十万元就是这个钱,由于后来又进行敲诈,原田愤怒了,从而导致了田道的杀人行为。动机可以这样说明,野崎在考虑的时候,车子到了新大阪车站附近的公寓。

上到三楼,一块“田道私立侦探社”的牌子映入眼帘。

“有一种奇怪的心情,总是考虑田道如果是罪犯怎么办?最好他不是。”会根说。

“我也是同样,如果是罪犯,只能果断地逮捕他。”野崎说。

第七节

进入房间,一眼就看出这个侦探社不景气,作为办公室使用的房间很冷清,和田道说话时也没有电话打过来。

“怎么,很意外吧。”田道很焦躁地用手指敲着桌面说,“我没有去过佐贺,也不认识原田功这个男人。”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吃过警察饭的男人,坦率地说吧。”野崎说。

“我说的很坦率。”

“龟井刑警对我说,原田曾因恐吓和伤害罪被警视厅搜查一科逮捕,你不是和龟井在一起工作吗?”

“龟井君我认识。”

“那么,十日你去了九州。”

“但不是我一个人去的,我是接受委托,和一位女士,两人一起去的佐世保。”

“那想必有委托书吧。让我们看一看好吗?”会根从旁边问。

“因为是奇怪的委托,也没写委托书。坦率地讲吧,因为当时没有业务,就高兴地接受了,只是在名片的背面写了收到二十万元,作为收取报酬的凭证。”田道讲述了在八日夜里发生的事情,有个叫坂口文子的女士来访,委托把她儿子的骨灰撒到佐世保的大海里。

野崎半信半疑地听着,太奇怪的事情了,就是谎言也太奇怪了。他沉默着,田道催促道:“如果认为我说谎,请去问坂口君好了,我作向导,咱们现在就一起去吧。”

“走吧。”野崎说。

田道上了车,野崎他们一起去了坂口家——坂口家是实际存在的,野崎也没什么吃惊的,只是田道的事情很奇怪,真是荒诞无稽。

田道先走过去按了正门的门铃。

“马上你们就明白了。”田道用得意的腔调对野崎他们说。

门打开了,五十多岁品貌端庄的女性出现了,她好象很吃惊似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三个男人:“有什么事吗?”

“认识我吧?”田道探过头去问。

“当然认识,这不是私立侦探社的田道君吗?”女人微笑着说。

“怎么样?”田道看了看野崎和会根说。

野崎给那个女人看了看警察的证件说:“我是佐贺县警察局的野崎,这位是大阪警察局的会根,有事想问问你。”

“请进来吧。”女人脸上挂着微笑把三个人迎进家中。

穿过舒适,宽大的通道,透过窗户能看见庭院的草坪,和沿着围墙种着的美丽松树。

“是什么事呀?”女人问。

“对不起,你是坂口文子吗?”野崎为了确认她的身份问道。

“是的。”

“实际就是调查田道君和一个案件是否有关系。”野崎说着,田道焦急地接过话头:“不如明白地说吧,我现在是杀人案件的嫌疑犯。”

“啊!”女人小声地叫了一下。

野崎眼睛一闪看了看田道:“确实是个杀人案件,你的证言是很关健的,说说你认识田道君吗?”

“认识。”

“八日夜里,你拜访他的事务所了吗?”

“是的。”

“是你的儿媳要去佐世保,你去委托他作保镖一起去的吗?”

“这些是田道君说的吗?”

“怎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坂口文子断然地说。

“真的不对吗?”

“真的不对。”

“那么,你去做什么呢?”

“我家里有个妙龄的女儿,田道君又是打电话又是等在回来的路上,要和我的女儿谈恋爱,本来对于我们也是感到荣幸的事,但是女儿很为难,因为她已经有未婚夫了。所以呀,我想让田道君今后不要再接近我女儿了,就去拜访他,他明白地表示过了,我也放心了。”

“等一等!”田道喊道,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