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黑色天堂 十、脂粉陷阱

四位女郎不约而同地嫣然一笑,齐声说:“高先生,您好!”

高振飞简直傻了眼,忙不迭起身招呼:“你们好……”

四位女郎燕瘦环肥,各有千秋,一一自我介绍。

“我叫玲玲。”一个全身火红的女郎说。

“我叫爱丽丝。”这个上穿小可爱,下穿短牛仔裤的居然是洋名字。

“我叫菲菲。”她是个尤物型的惹火女郎。

最后轮到那羞答答的女郎说:“我叫小云,刚来这里没多久,一切都不太懂,请高先生多指教。”

她身旁的菲菲立即取笑说:“你别客气吧,其实她比我们都懂的多呢!”

小云顿时面红耳赤他说:“菲菲!我们跟高先生才见面,说话含蓄点。”

玲玲妩媚地笑向高振飞说:“高先生,您别见怪,我们在一齐开玩笑开惯了。”

“哪里,”高振飞呐呐他说:“我,我也很放肆的……”

玲玲那一团火似的身体,走近了他说:“高先生,这一个星期,就由我们四个人陪你了,希望你能感觉愉快,现在请接受我们的见面礼!”

高振飞还没想出她的见面礼是什么,玲玲已投身入怀,送上了一个热情的深吻!

接着,爱丽丝、菲菲、小云,轮流送上热吻,这可是别开生面的见面礼。

高振飞侧身在肉阵之中,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四位女郎自有她们的一套,把高振飞按在长沙发上坐下,左边是玲玲,右边是爱丽丝,菲菲和小云便席地面坐,伏在了他的大腿上。

高振飞左右逢源,仿佛置身在迷魂阵里,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玲玲是四个女郎中最老练的一个,她察言观色,已看出高振飞不是常跑这种地方的玩家,遂说:“高先生,您既然花了钱,就不要太老实,反正这一个星期之内,我们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您喜欢什么,我们都会尽力使你满意的。”

“我……”高振飞坦然他说:“不瞒你们,我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实在是什么也不懂……”

几个女郎都差一点忍不住笑出来,倒是玲玲提议说:“这么吧,今天由我替你出主意,明天由爱丽丝出主意,每个人轮流一天,最后三天再由你自己决定,你看好不好?”

高振飞不置可否地笑笑,玲玲却已替他出了主意:“现在我们先带高先生去参观‘照妖镜’,你们说好不好?”

“照妖镜?”高振飞听得莫明其妙。

小云要表示异议,玲玲已把高振飞拖了过来,吃吃地笑着说:“你别问嘛,去参观了就明白啦!”

于是,几个女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拥着他出了房,走过甬道,来到了尽头。

高振飞充满了好奇,被带进一间黑乎乎的房里,好像是从一道暗门走进来,里面是个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

连那几个女郎也是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中央摆着的一个短榻,大约就五尺见方,一尺来高,榻上软软的大概是垫着海绵。

高振飞被按在矮垫上坐下,感觉异常的舒服,却不明白玲玲玩的是什么花样。

黑暗中,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宽衣解带声,难道她们在脱衣服?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灯光一亮,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了。过了好一会儿,当他睁眼看时,四位女郎已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地上了矮榻,以各种不同的姿态,斜卧在他的周围,如同众星拱月。

再向四周一看,嘿!四壁全嵌满了镜子,从镜子里反射出的,何止千百个裸身斜卧的女郎,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照妖镜!

高振飞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妖”,被那几个美丽动人的女妖包围,仿佛猪八戒进了盘丝洞。

那几个妖似对四壁镜内的妙相极为自赏,一个个搔首弄姿,摆出各样的姿态。只见她们举手抬足之间,满室便反映出无数的脚,如同飘动的海草。

玲玲伸手一按电钮,矮榻立即缓缓转动起来,四壁的镜内,刹时形成了一幅奇景!

“好玩吗?”她投进了高振飞的怀里,笑问。

高振飞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这时他才相信苏丽文的话,高价位确实有高价位的享受。就以这种别开生面的玩意便值得所花的代价,何况尚能享受整整一星期的艳福,难怪那些有钱人乐此不倦了。

但是,香港只是有钱人的天堂,却是穷人的地狱!

玲玲看他被镜内的奇景吸引住了,又伸手按下了另一个榻旁的电钮,室内顿时变幻出五彩缤纷的灯光,忽红、忽绿……造成了更神秘,更刺激的气氛。

趁着高振飞看得眼花缭乱之际,玲玲向那三个女郎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即采取一致行动,将赤裸裸的身体,扑向高振飞,把他按在榻上。玲玲是“主将”,以热吻首先犯难,她们则一齐动手,替他解除全部“武装”。

只见她们七手八脚地,不消片刻,早已把个毫无抵抗的高振飞,全身上下剥了个精光!

于是,满室生香,在这香艳的肉阵里,高振飞展开了厮杀,冲锋陷阵……

苏丽文当真怕他没开过洋荤,拿了钱让他来个痛快?

她可不是那种“瘟婆”,那一番花言巧语,加上三万的代价,主要是骗高振飞把两只皮箱弄走。而且她主意想的非常绝,让他带着那大卸八块的尸体,住进了崔胖子经营的玫瑰公寓!

第一步计谋得逞,接着她又安排了下一个步骤,把包正发叫来,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然后,她拨了个电话到“天堂招待所”,把两个大汉送来皮箱,以及说动了高振飞,带着皮箱住进“玫瑰公寓”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吴。

老吴不听犹可,一听说高振飞住进了“玫瑰公寓”,无异是自投罗网,顿时惊急交加,额头直冒冷汗。

“小苏,”他说的话声音都发抖了:“你,你这不是存心坑我吗?”

苏丽文却是轻描淡写地说:“没有问题,崔胖子绝对想不到他会住进‘玫瑰公寓’的,你未免有些穷紧张吧!”

“可是这实在不妥当,”老吴忧心忡忡地说:“万一那边的人发觉他的身份,暗地里向他下手,将来出了事是我背黑锅呀!”

苏丽文笑了笑说:“你要是怕背黑锅,我倒有个主意,由我负责替你把那张东西弄回来,不过……”

“是不是有条件?”老吴说:“你开出来吧!”

苏丽文郑重说:“这不能算是条件,只要我们彼此帮忙罢了,我要你帮我打听澳门张二爷在香港的落脚处,这不太为难吧?”

“你要打听他干嘛?”老吴颇觉诧然。

苏丽文故意卖关子说:“我有我的打算,现在不想告诉你,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

老吴不便勉强她说明,但他颇有顾忌地提醒她说:“小苏,高振飞可不是个省油灯,你让他住进‘玫瑰公寓’,崔胖子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他,可是当他发现皮箱里装的是什么时,就明白是你在整他的冤枉了,那时候叫我跟他说什么呢?”

苏丽文忽然放浪形骸地大笑起来,她说:“你放心,他要找麻烦只会找我,绝不会找到你老吴身上的。现在我们分头进行,我尽力想办法弄回那张东西,用不着你操心。你就一心一意去查张二爷的行踪好了,回头我们再通电话。”

“好吧……”老吴只得接受了她的条件。

挂断电话,苏丽文回到卧室里,脱掉睡袍,正换上了一袭银光闪闪的浅蓝色名牌套装,衣襟尚未扣上,忽见王妈一头闯进来,神色紧张地说:“小姐,包正发在门口抓到一个人……”

“抓到什么人?”苏丽文急问。

“不,不知道……”王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丽文急忙扣上衣襟,赶出客厅,已见包正发提着一个矮小汉子的衣领,抓小鸡似地抓了进来。撒手一推,那汉子便踉踉跄跄地冲到了她面前。

“这家伙是干什么的?”苏丽文喝问。

包正发神气活现地回答说:“我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这小子在门口鬼头鬼脑地张望,我就把他抓了进来。”随即向矮小汉子怒问:“喂!我问你,你他妈的来这里打什么主意?”

那汉子把衣服拉拉整齐,居然理直气壮他说:“找人!”

包正发勃然大怒,握起拳头在他面前一幌,却被苏丽文喝阻:“包正发!让他先把话说完,问他找什么人?”

“听见没有?”包正发气势凌人他说:“苏小姐问你找谁!”

不料那汉子竟指着苏丽文说:“在下找的,就是这位苏小姐!”

“找我?”苏丽文大感意外。

那汉子向包正发不屑地把眼睛一翻,忿声说:“这位朋友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在下当小偷抓,实在有点……”

包正发眼睛一瞪,怒叱说:“你他妈的找人进来找,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汉子居然不甘示弱,冷笑说:“老兄,别守着家门口发狠,有种的我们到外边,不怕个子大,看我能不能把你摆平!”

“妈的!”

包正发气得怒骂一声,正待发作,苏丽文及时把他喝住。随即向那汉子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谈生意!”那汉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苏丽文是吃过一次亏,学了一次乖,这回不会轻易上当了。脸色霍地一沉说:“我这里既不开店,又不开铺,根本没有生意可谈,你大概是找错了地方吧!”

那汉子嘿然狞笑起来,他眼皮一翻说:“苏小姐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也不能勉强苏小姐非谈不可。不过,我觉得苏小姐放弃这档子买卖未免可惜,有人还求之不得呢!”

苏丽文不由地起了好奇心,急问:“你说的是什么买卖?”

那汉子望望包正发,和把住门口的两个打手,欲言又止,似乎对他们在场有所顾忌。

苏丽文急于想知道对方的来历,便吩咐他们:“包正发,你们都出去!”

包正发冷哼一声,但又不敢违命,只好把手一挥,跟两个打手退出客厅,带上了房门。

苏丽文摆个手势,示意那汉子坐下:“现在你有话可以直说了!”

那汉子点点头,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才说:“苏小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里的一切,在下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现在有笔大买卖,只要苏小姐愿意干,保证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兴趣?”

苏丽文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说:“送上门来的财路,我怎会没兴趣?不过你最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那汉子故意卖关子说:“在下只能告诉苏小姐这些,如果有兴趣知道详情的话,在下可以带你去见我们老板,一切当面谈!”

“你的老板是谁?”苏丽文诧然问。

那汉子以肃然起敬的语气说:“澳门的张二爷!”

苏丽文不由地一怔,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刚才他还要让老吴去打听张二爷的行踪,想不到对方居然派人找上了门来,天下的事就有这么巧。

她禁不住心里一阵狂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兴趣,你可以带我去见张二爷?”

那汉子点点头说:“在下就是为这个来的。”

苏丽文犹豫之下,为了安全起见,正色说:“我很愿意见见你的老板,不过,你这位朋友的话,我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嘛,我必需带两个保镖的同去,张二爷会反对吗?”

“当然不会反对!”那汉子起身笑笑说:“咱们一言为定,一个小时之后,咱们在平安码头见面,在下会在那里恭候的,不见不散!”

苏丽文毫不迟疑地一口答应了,亲自把那汉子送出门口,等他走了没多远,便立即派了两个打手暗地跟踪。

半个小时之后,跟踪的打手从外边打了个电话回来,向正等得焦灼不安的苏丽文报告:“那家伙一直就坐在平安码头附近的茶馆里,好像在等人……”

“他有没有打过电话?”苏丽文急问。

“没有。”对方回答。

“你们盯住他就是了!”苏丽文叮嘱了一句,放下电话,立即把包正发叫来,吩咐他挑两个打手,各人身上带着家伙,跟她一起去见张二爷。

照她的估计,张二爷一定在码头附近,说不定就在那家茶馆里,所以那汉子不需要向他回话,可能只要一个暗号,张二爷就知道接洽的结果。

这样,不仅用不着担心被跟踪,而且到时候发觉情形有异,张二爷就不出面,反正没有认识,谁又知道茶馆里的客人中,哪一个是张二爷呢?

由此可见对方是如何的谨慎。

苏丽文细心化妆了一番,将高振飞还给她的袖珍手枪装上子弹,藏在手提包里,然后带了包正发和两名打手,出发赶往平安码头。

乘“的士”来到平安码头,距那汉子约定的时间尚差二十分钟,她不愿意让对方认为她是迫不及待,先在码头附近打了个转,发现跟踪的两个打手,果然在一茶馆附近守着,心知那汉子仍被监视。

趁着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苏丽文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中环的警署,留着包正发他们在车上等,她独自下车进了警署。

凭她的风度和服饰,俨然是位豪门巨户的家眷,警署里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谁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她找了一位面貌和善的警员,先笑容可掬的打了个招待,接着编出一套话来,向那人询问:“我有个亲戚叫高振飞,因为有点急事离开了香港,说是有位朋友在这里服务,要我带个口信给他,偏偏我把他告诉我的姓名忘了,能不能麻烦您替我查一查,你们这里是那一位认识我那亲戚的,可以吗?”

警署里的人相当多,不知道姓名,而要查出谁认识高振飞,自然是非常麻烦。但是,由于她的姿色和笑容,使那警员不好意思拒绝,问了声:“是叫高振飞?”

苏丽文把三个字都说清了,警员便不厌其烦的替她去查了。

可是高振飞根本是故弄玄虚,没有个朋友在警署里,自然是无法查出。

那警员倒是很热心,查问了半天,没查出个眉目来,只好歉然说:“有的人出勤去了,回头再替你问问,女士是否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在这里,等我问到就打电话告诉你。”

苏丽文虽然很失望,但并不完全绝望,便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且请教了那位警员的姓名,才称谢而去。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立即登车直趋平安码头。

当车子刚刚停在那家茶馆门口,那矮小汉子已走了出来,伸手拉开车门,毫不客气地一头钻进车厢。

“苏小姐真准时!”他笑着恭维了一句。

后座里是苏丽文和包正发,他挤进来,苏丽文只好把身子一挪,让出空间给他,遂问:“张二爷呢?”

那汉子唾沫直喷地说:“苏小姐穿的这么漂亮,到这种小茶馆来,一定会惹人侧目,大惊小怪的,所以我们老板要换个比较像样的地方谈话。”

他随即喧宾夺主地吩咐司机:“老兄,开到三角码头!”

车子开动了,苏丽文终于忍不住说:“你离开我那里以后,还没有跟张二爷取得联系吧!”

“苏小姐怎么知道?”那汉子故意表示惊诧,其实他是装糊涂。

苏丽文的眼光多么厉害,一眼就看出他在装模作样,不由冷笑说:“你何必做戏,明明知道我派了人眼跟着你的!”

“天地良心,在下是真的不知道有人盯我的梢。”那汉子居然表示庆幸说:“幸亏在下没敢直接去见老板,不然就出了漏子啦。”

“哼,有什么漏子可出的?”苏丽文对他的说话大为不满。

那汉子连忙解释说:“苏小姐千万别误会,在下并不是指的苏小姐,而是我那老板特地关照,不许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刚才在下要是糊里糊涂地让苏小姐的人跟了去,在下岂不是要挨老板一顿臭骂?”

苏丽文对这解释仍不满意,忿声说:“那你现在又何必带我们去见他?”

那汉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以掩饰他的姿态。

三角码头距离很近,沿着威利麻街码头一直过去就到了。

车刚一停,那汉子便抢着付了车资,执礼甚恭地替苏丽文开了车门。这点表现,倒蛮有点绅士的风度呢!

码头上,已有一艘出租的快艇在等候。

那汉子领着他们登上快艇,立即驶离码头,向海上鼓浪而去。

进行的方向是九龙,但快艇在半途却改变了方向,驶向孤立在海上的一个小岛——青洲。

距离渐近,已遥见小岛的附近,停泊着一艘巨大的机帆船,正是那艘行踪神秘,张二爷接运姑娘的交通工具?

苏丽文暗向包正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随时戒备,以防对方心怀叵测,对他们采取不利的行动。

快艇减速靠近了机帆船,船上便放下软梯,由梯口的水手帮忙,将苏丽文他们一个个接上去。

苏丽文最先上了船,眼光一扫,只见船上有七八个赤膊的水手,腰间均插着匕首,头上扎绑着布中,打扮活像海盗!

她心里不由感到紧张起来,深悔自己过于冒险,万一动起手来,她带来的人必然应付不了,将会吃大亏的。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后悔已是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极力保持镇静,以免被人看出她的胆怯。

但,船上并不见所谓的张二爷,想必是在舱里吧?

哼!好大的臭架子!

那矮小汉子最后一个上了船,即向苏丽文歉然说:“二爷一定还不知道苏小姐到了,他在舱里,苏小姐请!”说时把手一摆。

苏丽文“嗯”了一声,从容不迫的走进舱内,

那汉子抢先一步,在舱门上举手敲了两下。

“进来!”里面发出洪亮的声音。

那汉子替苏丽文推开舱门,她走进舱里一看,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壮汉,敞怀坐在方木桌前自斟自酌,怀里尚搂着个赤裸裸的少女!

壮汉见苏丽文进来,居然毫无顾忌,仍然搂着那面红耳赤的少女,喝了一大口酒,才说:“你就是香港鼎鼎大名的苏小姐?”

苏丽文见他毫不恭敬,不由怫然地脸一沉说:“你就是澳门的张二爷?”

壮汉哈哈大笑,那矮汉子忙说:“苏小姐,这位是二爷的把兄弟,方老大……”

“哦,原来是方老大!”苏丽文不屑他说:“不是张二爷要我来谈事情的吗?”

壮汉这才推开怀里的少女,起身粗里粗气地说:“我叫方彪,二爷临时有急事去香港了,会尽快赶回来,走的时候交代过我,要我跟苏小姐谈谈。”

苏丽文等那少女狼狈不堪地披上了衣服,始冷声说:“我也有事,不能耽搁太久,有话请直说吧!”

方彪眼光朝包正发和两个打手一扫,始洪声说:“这三位朋友在场,说话方便吗?”

“没问题!”苏丽文故意说:“他们是我的死党,替我卖命都不皱一皱眉的,有话当着他们说好啦!”

“很好,请坐!”方彪招呼苏丽文在木凳上坐下,又拿空杯子倒了杯酒,放在她面前说:“苏小姐,我方彪是个老粗,失礼的地方,请别见怪!”

“哪里!”苏丽文不由衷地说:“澳门我虽然没去过,可是九头鹰方老大的威名,我是闻名已久了。”

“苏小姐过奖啦,哈哈……”方彪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苏丽文却是正襟危坐,正色说:“方老大,我是听说张二爷有意思跟我谈笔生意,所以特地来这里的,我们最好长话短说,不必打过门了。”

“很好。我这个人也喜欢痛快!”方彪说:“我想,张二爷干的是什么买卖,大概不需要我说明了。今天请苏小姐来的意思,就是因为苏小姐在香港方面的路子比较熟,最近我们需要一大批‘货’,希望能跟苏小姐合作。”

苏丽文不动声色地说:“你们不是跟崔胖子交易的吗?”

方彪破口大骂说:“他妈的,那个王八蛋的眼睛里只要有钱,一点道义也不讲,一向就是漫天开价,吃准了二爷非找他不可。这回要知道我们需要的数量很大,时间又急,更会狮子大开口的,所以我们决定另外找路子。只要苏小姐这边同意,崔胖子那边就去他妈的蛋,从此不跟他打交道!”

苏丽文对贩卖人口的勾当并不感兴趣,但听说只要她答应供给,张二爷就准备一脚踢开崔胖子,这样一来,她能抢过崔胖子的买卖,那不等于出了口气?

由于报复心的驱使,她毫不犹豫他说:“没问题,无论你们需要多少,我负责办到!”

方彪想不到这女人如此干脆,顿时喜不自胜地说:“苏小姐果然痛快,来!咱们先干一杯!”

“不!”苏丽文摇摇头说:“我虽然答应这笔买卖,但方老大是否可以把详细情形说明一下?”

方彪口直心快,毫不隐瞒地把详细情形和盘托了出来。

他说:“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沙鸟地阿拉伯地方,需要大量的东方少女,前些日子有人到澳门跟二爷接洽,要他负责全部供应。本来我们一直都是跟崔胖子过手的,可是那王八蛋一再抬价,使二爷烦了,决心另外找人。所以这次来了香港两天,都没有跟他交涉。二爷亲自各处奔走,路子是找了好几条,不过人头都不太理想,最后打听到苏小姐手头上有不少出色的妞儿,二爷就决定找苏小姐来谈谈了。”

苏丽文微微一笑说:“那倒是张二爷看得起了,不过,我们得先小人后君子,最好事先把一切谈开,免得以后彼此闹得不愉快,方老大认为我的话对吗?”

“对对对!”方彪说:“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彼此有什么条件先讲明,事后谁要是反梅,就不是他妈的人操的!”

苏丽文听他出口成脏,满嘴的粗话,不禁脸上一红,赧然笑笑说:“那就请方老大说说看,需要的数字多少,要什么样的条件才合格吧?”

“年纪绝对不能超过二十岁,条件嘛……”方彪一时无法定出个标准来,忽然把那刚披上衣服的少女拖过来,以她为标准说:“脸蛋儿和身材都不能比她差,这次一共需要一百个,苏小姐可有把握供应?”

苏丽文听说这么大的数目,一时不敢贸然答应,仔细打量了那少女,觉得她的脸型只是普通的小家碧玉。由于年纪轻,皮肤白嫩,看来略有几分姿色而已,比起她艳帜下,那些婀娜多姿的女郎,简直相差千里!

找这样的少女并不难,问题是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百个,那就不是太容易办到的了。

方彪看她没有立刻答复,又补充说:“苏小姐,我刚才忘了说明一点,脸蛋儿稍微差一点儿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叫人看了讨厌就成,反正阿拉伯那种地方的人,分不出我们东方妞怎样才算美。主要的是身材要好,绝对不能像现在的一般女人,弄些海绵什么的伪装,让人发现是要退‘货’的。”

随即抓住那少女的衣服,用劲一撕,只听得“咝……”地一声,衣服已被他撕开,落在地板上。

方彪则无动于衷他说:“像她这样就差不多了,最好能比她丰满一点。”

苏丽文点点头,表示对他所定的标准,心里已经有了个谱,遂说:“交‘货’的日期是……”

“一个星期之内。”方彪定出了期限。

“价钱呢?”苏丽文对这一点非常重视。

方彪表示礼让说:“苏小姐可以开出数目来,咱们再研究。”

苏丽文想了想始说:“我可以向方老大保证,‘货色’绝对不比这个妞儿差,但价钱每一个不能低十五万,特别出色的必需在二十万以上,方老大认为如何?”

方彪的脸色突然一变,嘿嘿地冷笑说:“苏小姐,我们找你来,是诚心谈生意,你居然这样狮子大开口,未免把我们当成冤大头了吧!”

苏丽文笑笑说:“我要是没有诚意,也就不会亲自来了,既然认为我开的价钱太高,那么我要听听方老大出的价。”

方彪铁青着脸说:“老实说吧,人家出我们的价钱,还没有苏小姐要得高哩!二爷的意思,是每一个十万之内,一百个妞儿,一共给你九百万,这价钱已经跟崔胖子差不多了。”

“方老大这个价钱未免杀的太大了吧?”苏丽文对这笔买卖已是索然无味了。

方彪却咄咄逼人地说:“苏小姐嫌少?”

“很抱歉,这种价钱我实在无法接受!”

方彪突然抓起桌上的酒杯,猛往地板上一砸,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也只认识钱呀!”

包正发一直在戒备,这时见对方突然翻脸,心知难免发生冲突,正待拔枪先发制人,不料方彪出手如电,已照着他腰上狠狠一拳!

“啊……”包正发一阵痛呼,身子便歪倒下去。

两个打手的枪才拔出,竟被背后扑来的几名水手拦腰抱住,未及挣脱,头顶上已挨了狠狠一木棍,把他们当场击昏了。

苏丽文根本没料到方彪会突然翻脸,仓促间连手提包尚未及打开,两臂已被扑过来的水手执住。

“方老大,你……”她又惊又怒。

方彪放浪形骸地狂笑说:“谁教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呀!哈哈……”

苏丽文拼命挣扎,无奈那两个水手勇武有力,使她根本挣脱不开。

方彪的狂笑突止,大声命令水手们:“把这几个家伙弄出去,丢进海里去喂王八!”

“是!”水手们立即照办,把包正发和两个打手拖出舱去。

苏丽文见状大惊,情急之下,猛一低头,张口就向右边水手的手臂上咬下。

那水手猝不及防,被她咬得怪叫一嗓子,执住她臂膀的手立时撒开了。

但苏丽文并未能脱身,反被右边的水手从背后捉住了双臂,方彪同时也到了面前,手一扬,“啪!”地就是一记耳光,掴得七荤八素!

“你他妈的老实点!”方彪狞笑说:“惹火了你方大爷,小心把你也丢进海里去喂王八!”

苏丽文不愧是见过场面的,这时候居然能极力保持镇定,色厉内荏地说:“姓方的!我是来跟张二爷谈生意的,生意嘛,总有个讨价还价的。价钱不对,你们可以不跟我交易,没见过你们这样强行霸道的!”

“价钱?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这娘们究竟能值多少钱呢!”方彪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你……”

苏丽文的叫声哪能阻止方彪,只见他的手用力往下一撕,她的衣襟便被撕开了一大片,露出那雪白的酥胸。

方彪完全是粗线条作风,竟不顾她的疼痛,顺手一把抓住她那缕花的乳罩,硬把背后的带子拉断,扯了下来。

“啊!……”惊呼声中,她那一对挺实而丰满的双峰,赫然跳了出来。

方彪喜极忘形,乐得发出一阵狂笑。

“这一对肉球,可值得上五万!”他极尽戏滤他说:“我看看你这娘们,还有什么更值钱的地方?”

“姓方的!……”苏丽文大惊失色,意识到方彪下一步的行动,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

但,方彪毫不理会,粗手粗脚地把她那袭浅蓝色名牌套装连撕带扯地乱撕一阵,刹时扯成一条条的杂布片,挂在身上,如同日本料理店门口挂的布帘。

苏丽文已顾不得心痛身上这件价值数千元的套装,突觉腰间一紧,内裤已被方彪扯下!

“布帘”已遮不住“内容”,全身等于是全部赤裸,任凭面前的方彪欣赏了。

“哈哈……”方彪大笑说:“我看价钱也只不过值个十万八万的,居然向我狮子大开口。哥儿们,你们看值不值?”

水手们齐声大笑说:“不值!”

方彪意犹未足,两手突然按上了她的双峰,用力一握说:“哟!蛮结实的嘛……”

话犹未了,冷不防苏丽文情急拼命,忽然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地一脚踹去,踹在他的小腹下方,两胯之间!

“哇!……”方彪痛得杀猪般的一声惨叫。

她穿的是流行的尖头高跟鞋,这一脚踹去,踹的又是致命要害,方彪的身体再结实,也经不起这一踹,竟被她踹得弯下了腰,当场昏死过去。

这一来,水手们可傻了眼,正待向苏丽文动手,那矮小汉子急加阻止:“不要乱来!”

大概那汉子的身份较高,水手们只得听他的,不便轻举妄动。

矮小汉子没想到会弄成这么个局面,本来一切是由方彪发号施令的,现在只好由他来处理。于是,他喝住了水手们,便走过来向苏丽文怒声斥责:“你真是心狠手辣!在这条船上,发狠可是你自找倒楣!”

苏丽文索性横了心说:“人急上梁,狗急跳墙,你们把我逼急了,我还管什么?”

矮小汉子嘿然冷笑一声说:“好!算你有理,今天的事,我们到此为止,不必再闹下去了。现在我们放你回去,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改天我们再约个地方作最后决定,你看如何?”

苏丽文听说不再为难她,现在只求能够脱身,她哪还敢拒绝,当即说:“我会考虑的……”

矮小汉子狞声警告说:“我们的秘密,你已经完全知道了,如果你同警方放风,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们不择手段啦!”

苏丽文毅然说:“你们别把我苏丽文看扁了,那种下三滥的事,我也不至于会干!”

“好!我相信你。”矮小汉子的眼光,贪婪地在她身上停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随即抓起那少女的衣服,丢在她面前说:“把这个穿了回去,免得在路上遇见条子,说你有伤风化!”

执住她的水手放了手,她忙把地上的衣服拾起,连身上的布条也来不及扯掉,就将那件略嫌狭小的洋装穿上了。

矮小汉子没能欣赏到她全部的胴体,颇感失望,从手提包取出那只袖珍型手枪,退出了子弹,仍然把枪放回手提包里,才交还给她说:“今天非常失礼,在下代表二爷向你致歉,希望苏小姐不必介意,现在我送你下船。”

苏丽文巴不得赶快脱身,连喘气都不敢喘,忙出了舱,只见送她来的快艇已在等候。

当她落上快艇,鼓浪而去后,舱内的隔层里,却走出了两个人,他们不是别人,是崔胖子,和他的狗头军师黄良臣!

只见黄良臣洋洋得意笑着说:“老板,我这条妙计如何?”

“妙!妙!太妙啦!哈……”崔胖子发出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