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黄雀在后

郑杰何尝会想不到,这个姓汤的少女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保证!

他被这少女发动热情攻势时,所担心的是伍月香会突然闯进房来,因为这时门锁并未锁上,房门只要一推就开。

可是他却没想到,伍月香会去向汤太太通风报信,而那几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狼狈逃走的家伙,却是心有未甘,跑去搬了救兵来,决心要向他还以颜色!

也就是当那少女将要提出最后“保证”之际,他们正在赶来“马尼拉大饭店”的途中……

使郑杰深感困惑的是,这少女很可能就是汤宏涛的女儿,但她以金钱收买那些家伙,打算捉汤太太和丘经理的奸,却是令人无法理解,和不可思议的怪事。

因此他必须先弄清这少女的身份,以及那对私下有奸情的男女,究竟是不是汤宏涛的老婆,和白振飞上午去汤公馆时曾见过的那位丘经理。

还有,就是这少女不惜一切代价,动机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她经过一个热情的长吻,由于憋住气的时间过长,不得不把嘴唇与对方暂时分开,以便喘息。郑杰便趁机在她耳边轻声问:“汤宏涛是你什么人?”

少女不由地一怔,突然从他怀里撑坐起来,微露惊诧地说:“你,你问这个干嘛?”

郑杰直截了当地说:“我必须先弄清楚你的身份和动机!”

少女犹豫了一下,始说:“老实告诉你吧,我叫汤美兰,汤宏涛就是家父!”

果然不出所料,被郑杰猜中了,这少女就是汤宏涛的女儿。

“哦?”郑杰遂问:“那么你们说的那位汤太太……”

汤美兰不屑地说:“那鬼女人就是我的继母!”

郑杰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继母跟那姓丘的,当真……”

“当然是真的!”汤美兰说:“要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让人去抓他们啦!”

郑杰“嗯”了一声说:“这个我相信,但你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汤美兰恨声说:“那鬼女人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一直把我父亲蒙在鼓里,既然被我发现了,能够不闻不问?”

“你不会告诉令尊?”郑杰问。

汤太兰沮然叹了口气说:“那有什么用,我父亲被那鬼女人整天死缠着,连家里所有的佣人都向着她,使我想跟家父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并且,没有抓住他们的真凭实据,说了家父也不会相信,弄不好还挨顿臭骂呢!”

郑杰不置可否地笑问:“所以你才不顾一切后果,采取这个办法?”

汤美兰郑重说:“这个我早已考虑过了,与其将来被他们勾结起来对付家父,到不如现在把事情拆穿,以免后患无穷!”

“而你竟不惜牺牲自己?”郑杰颇不以为然地问她。

汤美兰毅然说:“我绝不能错过今天的机会,纵然是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郑杰正色说:“但你付出的不是代价,而是……难道你竟敢这样信任我?”

汤美兰毫不犹豫地说:“这就是孤注一掷了!”

郑杰刚说了声:“我认为……”

不料话犹未了,她已再度投进他怀里,伏在他胸前娇羞万状他说:“你不必说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夜总会见面了,看完节目彩排就会到他们常去的地方去,我们不能错过机会。现在我没有钱给你,为了使你对我信任,放心去替我抓他们,只有……”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而是以行动表示了出来。

她此刻当真是不顾一切了,一面送上热吻,一面已自动伸手拉起露脐的短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胸腹。

虽然她并未宽衣解带,尽除罗衫,但这已表示她是放弃防守,在开城迎敌了。那意思就是说,这已是个不设防的城市,尽可放心大胆,长驱直入地攻进城去。

不过,为了少女的矜持和自尊,她不便主动把上衣脱下,只能开个头,像宴客时一样,主人先动了筷子,客人才好开动。

换句话说,她已动过了筷子,郑杰如果要想狼吞虎咽的话,就得自己动手了!

热吻中,她仍不见郑杰采取行动,不禁离开了他的嘴唇问:“你怎么啦?难道还要我自己把衣服……”

郑杰正在尴尬万分之际,不料突听落地窗一响,犹未及把她推起,已听一声嘿然冷笑说:“啊!这场面真够火辣呀!”

汤美兰顿吃一惊,急向阳台看去,只见七八个人已从落地窗涌入。除了那几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之外,尚有三个穿短装的壮汉!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急将双手一撑郑杰的身体,从他怀里撑起,站下了地,惊怒交加地娇斥:“小金,你……”

郑杰待她一起身,刚要霍地跳起,谁知一名壮汉已冲到沙发背后,以枪把狠狠就当头击下。

这一下又狠又快,使郑杰根本不及提防。臀部才离沙发,已被当头一击,只听他发出声冷哼,便当场被击昏了。

汤美兰见状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立即不顾一切地大声呼起救来:“救……”

刚一出声,便被一名壮汉一把抱住,急以粗大的手掌捂在了她嘴上。

另一名壮汉遂说:“老潘,这倒是个现成的机会,我们不如……”

抱住汤美兰的壮汉就是老潘,他操着广东口音说:“不,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那不安好心的壮汉问。

老潘冷笑说:“这丫头本来是说好了要我们替她办事,去抓那对狗男女。可是她居然临时变卦,跟这小子搞在一起,存心把我们抛开了。那也好,反正这头落了空,还有另一头,我们不妨另找主顾,去跟汤大爷的老婆谈谈。如果她肯出相当代价,我们就把这里布置一下,让丘经理派人来抓这一对野鸳鸯!”

那壮汉尚未置可否,小金已首表赞同说:“对!潘大哥这个主意简直想绝啦!”

老潘哈哈大笑说:“这小子大概羊肉还没上嘴,只闻了闻羊味,但我们要他先惹上一身羊膻!”

那大汉这才不表示异议,立即从身上拿出个小药瓶,笑着说:“这瓶东西本来是准备给那对狗男女用的,现在就给他们用吧!”

汤美兰吓得魂飞天外,但她拼命反抗也无济干事。只见那壮汉又拿出块脏兮兮的小毛巾来,开了瓶盖,将瓶内的无色液体倒上大半瓶。

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立即上前相助,合力制住了汤美兰,让那壮汉将湿毛巾按住她的口鼻上。

一阵强烈的药水味,使她仅只奋力扭动片刻,便昏迷了过去。

当那壮满再以毛巾按在已经被击昏的郑杰嘴上时,汤美兰已被抬上床,被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全身脱了个精光!

接着,郑杰也在昏迷中任凭摆布,被他们脱光全身的衣服,抬到了床上去。

这真是不堪入目的场面,只见躺在床上的一对青年男女,这时已是赤裸裸的,全身一丝不挂!

在老潘的指挥之下,他们把一切布置完毕,开了房门出去,把值班的仆欧叫来,吩咐他锁上房门。

仆欧认识这三个壮汉,都是“老广”方面的人,在当地一向横行无忌,非常吃得开,他哪敢不买他们的账?

于是,在锁上房门后,老潘又关照说:“记住,如果他们一起的人回来问起,就说他跟一位小姐一起出去了,留了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叫他们不用等他。也不许开这个房间的门,等我们叫你开才可以开,否则就当心你的狗命!”

说完,故意把衣服向上一拉,露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是!是……”仆欧吓得只好唯命是从地连声应着。

他们这才回到那几个家伙的房间,关上房门密商了一阵,然后由小金出马,独自离开了饭店去办事。

小金直接雇车来罗哈斯道,在“金孔雀夜总会”附近下了车,然后由电话亭里打电话到夜总会去。

电话铃响时,也就是白振飞他们刚离旧不久,汤太太正与丘子佩密商毒计之际。

丘子佩是夜总会的经理,有电话打来自然由他接听,不料对方开口就问:“汤太太在吗?”

丘子佩不知对方是谁,不便贸然回答,反问对方:“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冷声说:“你不必管我是谁,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跟汤太太亲自谈,她如果不在就算了!”

丘子佩只好说了声:“请等一等!”然后向坐在沙发上猛吸香烟的汤太太使了个眼色。

汤太太用手指向自己一指,表示问他是否要她接听。丘子佩急将电话按住说:“有个家伙说有重要的事,非跟你亲自谈不可!”

汤太太只好抛去香烟,起身走过去,接过电话,提身坐上办公桌,娇声问:“喂!哪一位?”

“汤太太吗?”对方说:“我有个重要的消息,是关于你跟丘经理,不知汤太太愿不愿意知道?”

汤太太暗自一怔,急问:“什么消息?”

对方哈哈一笑说:“汤太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关于你跟丘经理之间会有什么消息,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

汤太太不禁忿声说:“既然你认为我知道,又何必告诉我?”

对方笑了笑说:“汤太太可别误会,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不过我要告诉汤太太的这个消息却是有人花了相当大的代价,要我们当场抓你和丘经理的真凭实据呀!”

汤太太惊怒交加地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否看我能出多高的代价,如果我能出更高的代价,你们就放弃那一边?”

对方停止了笑声说:“汤太太很聪明……”

汤太太却不等他说完,就不屑地冷声说:“可惜你的消息来得太迟,别人已经抢了生意,不但把一切告诉了我,并且我还知道主使的人是谁!”

“你已经知道了?”对方颇觉意外地问。

汤太太冷哼了一声说:“你想不到吧?”

“确实没想到。”对方说:“但汤太太可能想不到,我现在所说的并不是那消息,因为抓不抓还在我们……”

“那又是什么呢?”汤太太急问。

对方这才郑重其事地说:“汤太太,请你详细听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主使人是谁,就不必由我告诉你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为了免伤和气,和使你跟丘经理出洋相,已决定不接受这份差事了。不过,假使汤太太真愿意出更高的代价,我们倒有一对现成的野鸳鸯在那里,可以交由你们去处理!”

“哦?”汤太太诧异地说:“你能把话说清楚些吗?”

对方又笑笑说:“老实说吧,我们本来是受雇要在今天下午,抓你和丘经理的。但因为代价太低,我们不太感兴趣,已经决定放弃了。而现在主使的人却跟一个小子在一起,被我们抓住了,并且把他们用药迷昏,双双被脱得精光地躺在床上。大概在一两个小时之内是醒不了的,这样说汤太太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汤太太急不可待地问:“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对不起!”对方奸滑地说:“在条件未谈妥以前,这个实在恕难奉告!”

“那我先听听你的条件!”汤太太似已突然心动。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狮子大开口,但别人出的是一百万比索,汤太太总不能低于这个数目吧!”

汤太太毫不犹豫地说:“我出加倍的代价!”

“好!”对方喜出望外,一口答应说:“汤太太开出的口,我绝不讨价还价,不过得马上兑现!”

汤太太更爽快,她说:“不成问题,钱是现成的,你可以立刻亲自来取,我马上叫丘经理准备!”

对方欣然说:“我五分钟之内就到!”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他又拨电话到“马尼拉大饭店”,接通他们的房间,把洽谈的情形告诉了老潘。

那家伙虽是粗线条的人物,心却很细,立即警告说:“小金,你可别上那女人的当,她叫你去拿钱,夜总会里全是他们的人,你一个人去……”

小金却有恃无恐地说:“那倒不用担心,他们的小辫子已经被我们抓住,现在我一个人去,他们才更不敢把我怎样呢!”

老潘仍然叮嘱了一句:“你还是当心些的好!”

“我知道!”小金笑了笑,便把电话挂上,走出了电话亭。

穿过马路,走不了多远,就到了金孔雀夜总会。

小金先在大门外张望一下,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动静,这才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厮问明他来意,便向走道一指说:“经理办公室就在那边!”

小金点点头,径自走了过去,来到经理室门口,举手在门上不透明的毛玻璃上轻敲了两下。

“请进!”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金不疑有他,立即推门而入,就被早已守在门旁的一名大汉,冷不防就从背后窜上来,双臂一张,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另两名大汉冲上来,不由分说就饱以老拳,两个人一齐动手,挥拳狠狠照他腹部连击!

小金连经理室里的情形还没看清,已被击得痛呼连声,全身躬缩成一团,被身后的大汉抱住,就像挂在他手臂上一条被打断脊骨的死狗似的。

等那大汉一撒手,小金便已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呻吟不绝起来。

这是给他的一个下马威!

经理室里除了汤太太和丘经理,尚有六名大汉,三个是动手的,另外三个则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

汤太太这时好整以暇地,大咧咧地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叼着香烟,冷眼看着三名大汉动手,似乎根本视若无睹。

直到小金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她才冷声说:“说吧!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小金被一连几拳狠狠打在腹部上,已使他腹痛如绞,不但伸不直腰,几乎出不了声。只见他咬牙切齿地,带着呻吟之声说:“你,你竟不……不守信用!”

汤太太把抽屉拉开,取出几叠钞票,朝办公桌上一抛,嘿然冷笑说:“钱在这里,我并没说不付,但我也没说不先给你尝尝拳头的滋味,怎么叫不守信用?”

小金脸色发白地恨声说:“好!现在算你狠,可是你别忘了,你们……”

汤太太狂笑一声,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你只要有本事,随时可以还以颜色。不过,现在既然是我狠,你最好就放老实些,否则是你自讨苦吃,还有比拳头更不好受的滋味呢!”

丘子佩走过去就是一脚,把小金踢得翻了个身,声色俱厉地说:“妈的!你是说不说,他们在哪里?”

小金把心一横说:“你们要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除非把钱照付,两百万比索分文不少,还得好好送我出去!”

丘子佩冷哼一声说:“好吧,我看你说不说?”

他一使眼色,便过来四名大汉,分别按住小金的两手两脚,使他仰面躺在了地上。

随见一名大汉端了杯热开水来,竟对着小金的裤裆泼去。

“哇!……”小金被烫得惨叫一声,痛得整个身体都挺跳起来。

要不是双手双脚被紧紧按住,他就痛得满地乱滚了。尤其裤裆一湿,就紧贴着大腿,热气直逼心肺,那滋味确是比拳头更不好消受!

当小金正痛得死去活来,呻吟不绝时,另一大汉又把一只大型的开水瓶提来,站在一旁待命动手。

丘子佩不禁怒容满面地喝问:“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小金抬起沉重的眼皮一看,那大汉已打开了瓶盖,顿使他吓得魂不附体。但这小子情急之下,忽然灵机一动,声嘶力竭地说:“他们在……在‘马尼拉大饭店’……三一三号房间里……”他说的是他们自己的房间。

丘子佩再逼问:“那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什么人在?”

“没……没有人……”小金回答,其实他是想把他们骗去,好让老潘及那些人对付他们。

丘子佩立即吩咐那几名大汉:“你们先把这小子弄到后面去,派人好好看住,如果他说的不是真话,回头看我怎么修理他!”

四名大汉抬起了小金就走,经理室里只留下了两名大汉,丘子佩一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然后才向汤太太说:“你认为那小子的话可不可靠!”

汤太太判断说:“他既落在我们手里,就不敢说假话!”

“那么我们要不要去抓?”丘子佩问。

汤太太冷冷地说:“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倒省了我们不少事,你马上先带人到‘马尼拉大饭店’去。我回去告诉了老头子,他一定不相信,我就逼他一起赶去,让他亲眼看看他那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丘子佩怔怔地说:“你把老家伙弄去了,我还怎么下手?”

汤太太胸有成竹地说:“我的计划稍有改变了,现在先不必下手,等那老头子当场看到鬼丫头的精彩场面后,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他就会把丢人现眼的丫头活活打死,这就更省事了。就算他不忍下手,也会把她赶出门去,那时候我们再下手,让人认为她是羞愤自杀的等把这眼中钉拔除了,再对付姓冯的鬼女人,那不易如反掌!”

“可是……”丘子佩突然从口袋里拿出白振飞上午给他的名片,急说:“姓白的他们也住在‘马尼拉大饭店’的呀!”

汤太太起身说:“那不必管他们了,我们办我们的事,跟他们风马牛不相干。不过,最好是不惊动他们,免得节外生枝!”

于是,等这女人一走,丘子佩立即带了七八名大汉,乘车匆匆赶到“马尼拉大饭店”而去。

丘子佩一马当先,来到三楼就直接找到三一三号房间,使那仆欧见状忙不迭跟过去问:“请问你们找谁?”

丘子佩把眼一瞪说:“不关你的事,把房门打开!”

仆欧忙陪笑脸说:“很抱歉,这房间客人不在,照我们旅社的规定……”

丘子佩勃然大怒说:“我不懂什么规定,开门!”

仆欧一看来势汹汹,又是一批惹不起的大爷,只好无可奈何地拿出一大串钥匙来,找到了三一三号的那一把。

不料丘子佩突然伸手一把夺过去,挥挥手说:“钥匙给我就行了,这里没你的事,走开吧!”

“是!是!……”仆欧连声恭应,扭头就急向走道走去。

他一转过弯,就立即奔到白振飞的房门口,急促地在门上拍了起来。

“谁?……”房里喝问。

仆欧气急败坏地回答:“潘爷,有好几个人硬要闯进你们的房间,把房门的钥匙抢了去,你们快去看看吧!”

房门立即开了,老潘探身出来急问:“是些什么人?”

仆欧茫然说:“不,不知道……”

老潘当即回头向房里说:“留两个人好好看住他们,其余的都跟我来!”

于是,他带着四五个人,急向三一三号房间赶去。

留在房里的是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他们一个握枪在手,一个持的是弹簧刀,严密地监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白振飞和白莎丽,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这时他们已经怀疑到,郑杰和那少女根本未外出,很可能就在房间里,说不定也跟他们一样被枪制住了呢!

现在突然又来了一批人马,不知是哪方面的,而老潘已带着几个人赶去查看动静,只留下这两个家伙在看守他们,这倒是个机会,此时再不趁机发动,更待何时?

白振飞急向白莎丽暗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她分散这两个家伙的注意力,以便来个攻其不备。

她立即会意,故作烦闷地说:“房里怎么这样热……”说时已伸出双手,把那蝴蝶装低垂的领口拉了开来,好像要透透空气似的。

果然她这个动作,使那两个色迷迷的家伙,眼光不由自主地,被她领口里一片裸露的胸部,和那呼之欲出诱人的双乳吸引住了。

就在他们稍一分神之际,白振飞突然出其不意地发动,双手一托面前的长型茶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人带茶几一齐向那执枪的家伙扑冲过去!

那家伙虽及时警觉,但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枪口还没掉转,已被整个茶几撞上了身,使他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几步。

由于白振飞用力过猛,两个人几乎跌作了一堆。

持刀的家伙见状大吃一惊,正要赶过去助阵,不料白莎丽突地一扑身,竟然紧紧抱住他的两条腿。

他只顾着冲过去,根本没防到这一手,以至两脚一绊,顿使上身向前冲扑之势失去控制,一头栽扑了下去。

白莎丽这娘们真不含糊,整个身子扑向了那家伙背上,顺手抓起茶桌上刚才落下的水晶烟缸,就狠狠照他脑后猛击!

“啊!……”那家伙痛呼一声,躺着不动了。

白振飞那边已告捷,夺下了那家伙的手枪,抵在他胸前,急向白莎丽吩咐:“莎丽,你快点到郑杰的房间去看看!”

白莎丽只一点头,便跳起身来,冲出落地窗外,由阳台跨过了郑杰房外的阳台。

落地窗是虚掩的,但里面的窗帘却拉上了,她冲进去一看,一眼就看见床上的情形,顿使她这一向作风大胆的“迷魂娘子”,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