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罗比

“你好啊!”曼纳林问候罗比。

“好,好,好。”罗比·怀特说。“我说约翰,我要尽快见到你。我现在在伦敦飞机场,我将乘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公共汽车进城。请你在汽车终点站接我,估计六点一刻到。”

“好的。我在那里等你。”

“老朋友,问题实在是太滑稽了,不过约翰,这正是你求之不得的哩。”突然,话筒里传来一种令人费解的嘶哑的声音。接着曼纳林听到砰地一声响,又传来罗比的呼喊声,然后是一种爆破声和许多乒乒乓乓的杂音。

洛娜焦急地问:“约翰,这是怎么啦?”

不会儿,电话里又传来了罗比的声音。

“好家伙!子弹把玻璃打碎了,幸好没打中我。凶手差一点被我逮住,他溜进一辆汽车跑了……,见面再详谈吧。不过,出了这件事可能要耽搁一点时间的。”

在航空公司汽车终点站,罗比·怀特从汽车上跳下来。他身材高大,强壮有力,满面春风,紧紧地握着曼纳林的手,随后低下头在洛娜额上吻了一下。

“见到你们俩真高兴!”罗比一坐进本特利汽车就说,“肯纳德太差劲了。我真不想去见他。你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匹夫。不错,他曾打死过一只老虎,嗯,你想听听?”

“别谈老虎了吧,”曼纳林笑笑说,“谈点别的什么好啦。”

“好吧,老朋友,以前,我一直对肯纳德抱有好感,大概在两个月之前,我对他的诚实起了疑心。当时一个朋友来拜访我,他在约翰尼斯城附近的一笔房地产的交易中吃了亏。肯纳德买进了他所有的抵押单据,并且把它冻结起来。朋友听说我认识肯纳德,请我向他求求情?我答应了,并写了一封信。一个叫道森的人回答我,说这完全是一笔生意;肯纳德先生是从来不把生意和友情混为一谈的,对此他无能为力,深表遗憾。使我非常恼人,太不讲交情!不久,我又听到另一件事。是一个名叫罗达·海登的年轻已婚女子,她的丈夫不幸变成了瞎子,这使她的处境非常困难。谣传说有许多伪造的和其他一些虚假的东西,据说也与肯纳德有关,我开始对他产生怀疑,肯纳德可能是个骗子。”

“罗比,我不完全赞同您的看法,”洛娜摇摇头说。

“我想这件事现在清楚多了。”曼纳林说。“他们在南非特兰斯瓦尔已经发现了两三处金矿。那座小小的城市从此变得繁荣起来,金价格不断上涨。可见肯纳德是有先见之明的;买进别人的抵押单据,随后就把它冻结起来,以便觅取高价聚集财富是这么回事吗?”

起初我以为可能没看到我的一封信,于是我又写了第二封。如实地告诉他的好传产,还详细列举了人们对他的指控。你知道那是一种人们完全正确。罗达·海登的兄弟,一个叫肯尼思·鲍威尔的小伙子,已经到这里来了。他试图替他姐姐做些什么。我收到过他的一封信,说他一直躲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因为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自那以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罗比反问道,“关于他的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曼纳林说:“他们把他杀了。你在一封信中告诉他,让他来找我帮忙是吗?”

罗比点点头。

“这就对了,”曼纳林把头转向洛娜说。“那封提到我的信被迫森手下的人发现了。鲍威尔知道了暗中监视他的某个人想要伤害我,就想警告我,于是一连串的行情发生,我会把这个疑团全解释清楚的。罗比,就这些吗?”

“不全是。”罗比耸肩一笑。“我在开普敦动身之前就遭到射击,你也知道在伦敦机场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来欢迎我的。遇上了麻烦事,不是吗?”

“那封信现在在哪里?”曼纳林喃喃自语道,“你在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信的内容,我记得非常清楚,”罗比谨慎地说。“我把鲍威尔和他姐姐跟我讲的一部分内容转告给了肯纳德,同时还告诉了他几个被诈骗人的名字。我警告他,除非有了一个满意的解释,这事才能了结,否则我得继续管下去。最后我又声明,希望他不要用道森先生的答复来欺骗我。”

本特利汽车紧跟在加里勒·丽那辆小汽车后面在柏林大街曼纳林的公寓大楼前戛然停定。曼纳林打开对街面的大门,正当他们准备登楼时,身后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女的是加里勒,男的是道森。

“我想我该走了,”加里勒在说。“如果您见到曼纳林先生,请转告一声我来找过他。我的名字叫丽——加里勒·丽。”

道森转过身来看到曼纳林。他那炯炯发光的灰眼珠在曼纳林身上溜了几遍。

“我叫道森。我是保罗·肯纳德的同事。”

曼纳林打开起居室的房门。

“我想您是否就在这儿等一等。请原谅,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昨晚我们家来了夜贼。”他弦外有音地微微一笑。“请坐。香烟在桌子上。”他走出起居室关上了房门,又将加里勒引进书房。“现在告诉我,咋晚出了什么事?我看到一个人藏在您的车里,正要警告您可惜已经太晚了。”

“没出什么大事。”加里勒说。“他带着一支手枪,把我押进一间屋子里。问我知道多少有关您和那个死人的情况,我都照实说了。还问您是否给了我一封信,当他们弄清我并没有拿到信,就让我走了。”

“明白了,”曼纳林说,他打开房门,想去看看道森,但洛娜和罗比站在门前。

曼纳林悄悄地对我们说:“加里勒·丽在这里,说话声音放低些。”

他悄悄溜进起居室,道森泰然地在里面抽烟。

“曼纳林先生,您的一位朋友,他现在正在回贡历的途中。”道森说,“他竟然相信那引起所谓的受害者捏造出来的许许多多谣言,指控中伤保罗先生。其实,那些人说的并不是真话。保罗先生已经死了,但这些谣言会玷污了他的名声。”

“当然。”曼纳林表示赞同地说。

“您理解我的心情,我感到很高兴。不要采取过火的行动。我很想跟您的朋友,罗比先生见见面,请您从中做些必要的调解。”

“您太宽宏大度了,”曼纳林说。

“还有另外一件事得麻烦,”道森继续彬彬有礼道。“保罗的侄女非常爱她的叔父,凭我的观察,她不相信警察不能侦破查他叔父被谋杀的案件。”

曼纳林感叹道。“太遗憾了。”

“这的确是令人遗憾。”道森双手向两边一摊,说。“她曾经跟她的女仆提起,她要来找您。”他飞快地朝曼纳林扫了一眼,说:“今后您是否能帮帮我的忙呢?”

“我能帮您什么忙呢?”

“倘若保罗的侄女达夫妮·肯纳德来找您,您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我找不出任何一点不让您知道的理由,”曼纳林愉快地回答。

曼纳林打开房门,一眼看见一个男人畏缩在楼梯口的走廊上,手里端着一支枪。在那人开火的一刹那,他急忙向后一闪,那人见事已败露,胡乱打了几枪,纵身飞跃,从楼梯口窜了出去,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