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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维斯保加路上南区警察总部的这个房间,证实了某个人仍然是凶杀组的领导人。虽然它干净且整齐,而且还有人不厌其烦地放了一瓶蓝色的矢车菊和延命菊在书桌上,但一切隐隐让人觉得不太对劲——虽然令人一目了然却有些肤浅,带点整洁、舒适的感觉,尤其是书桌抽屉。很明显有人曾经清出许多的东西,但是还是有很多物件遗留下来。像很久以前的计程车收据和电影票,坏掉的原子笔和空的糖果纸,在一些笔筒里还有回纹针做的菊形花环、橡皮圈、一大堆糖和一抽屉的雏菊链。还有两抽屉的湿纸巾、一包可丽舒面纸、三个面纸盒,还有一只坏掉的伊蕾塔手表;另外还有几叠笔记纸,上面散乱的写了一堆记录,字迹大而清楚。

马丁·贝克四处逛了逛,和大家打招呼。大多是老面孔,但有些不是。现在他在书桌前坐下,看着那只手表。它已经完全不能用了,表面都是雾气,而且他摇动那只表的时候,从表壳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里面的螺丝全都松掉似的。

李那特·库尔保敲了敲门,走进来。

“嗨!”他说,“欢迎你回来。”

“谢谢。这是你的手表吗?”

“是的。”库尔保微愠地说。“不小心把它放到洗衣机里去,我忘了把口袋掏空。”他看了看他,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上个星期五曾经试着修理,不过有人来找我。唉,你知道的……”

马丁·贝克点着头。库尔保是他在漫长的复原期里最常见到的人,而且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新的话题。

“你节食的效果如何?”

“很好,”库尔保说。“我今天早上减了一磅,从二二九减到二二八。”

“所以你从开始到现在只轻了二十磅?”

“十七磅而已,”这似乎伤了库尔保的自尊。他耸耸肩,继续抱怨道:“这真是太差劲了,所有的计划都只能顺其自然。而且耿只会嘲笑我,波迪尔也是。对了,你好吗?”

“还好。”

库尔保皱起了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拉开公事包的拉链,拿出一个淡红色的塑胶夹。里面的报告似乎不会太厚,也许三十页吧。

“那是什么?”

“姑且称它为一个礼物吧。”

“谁拿来的?”

“我啊!不过不是啦,是甘瓦德·拉森和隆,他们认为这非常可笑。”

库尔保把档案放在桌上,然后说:

“不幸的是我必须走了。”

“干嘛?”

“N.P.B”

指的是国家警察局。

“为什么?”

“为了这些可恶的银行抢匪啊!”

“那有特别的小组去处理。”

“特别小组需要人手。上个星期五又有一个愚蠢的家伙被枪杀了。”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州警局立即决定要加强特别小组。”

“要你去?”

“不是,”库尔保说。“实际上,我认为是要你去。但是命令上个星期五下来的时候我刚好在当班,所以我就自己做决定了。”

“你的意思是?”

“也就是赦免你离开精神病院,然后让我自己加入特别小组。”

“谢谢。”

马丁·贝克是真心的。加入特别小组也就暗示着每天都要面对一堆人的审问,例如,警察署长、至少两个部门的头子、相关的督察长和其他说得天花乱坠的非专业人士。库尔保自动地扛下了这些。

“嗯,”库尔保说,“不过我拿到这个。”

他用那只肥厚的食指指着档案夹。

“是什么?”

“一件案子,”库尔保说。“一件非常有趣的案子,不是银行抢劫之类的,只可惜……”

“什么?”

“你不看侦探小说。”

“怎么说?”

“因为如果你看过,你就会更觉得有趣了。隆和甘瓦德·拉森认为每个人都会看侦探小说,实际上那只是他们。但是现在他们遇到的问题太多了,所以他们在找人为他们处理琐事,只要有人愿意做就行。这件事只需要动脑筋,只要坐着想就可以了。”

“好吧,我会看一看,”马丁·贝克不为所动地说。

“报纸根本没有这个消息。你不觉得好奇吗?”

“当然,再见。”

“回头见。”库尔保说。

出了门后他停下来站了几秒钟,皱着眉头。然后他困惑地摇了摇头,走到电梯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