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缓
现在已是凌晨3点钟了,奥斯汀一直在热成像相机的屏幕前面观察着科普,他还没有睡觉。当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并在屋子内来回走动时,她对他作了一个试验性的诊断。科普似乎在做一些无意识的手势,手在不停地活动着。他在自言自语并不停地呻吟:“我没有病,没有病。”
“威尔,你听,我认为他已经感染了病毒。”奥斯汀说道。
他们研究了他的身体运动,不过奥斯汀还不能最终确定。
之后科普似乎开始下定决心。“方案2。”他说道。
“那是什么?”威尔说道。
“他正在丧失控制力。”马克说道。
热成像相机的模糊的画面显示科普俯身靠近手里的物体,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从玻璃炸弹管上面旋开金属端的声音,他在摆弄什么东西,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个刺耳的瑟瑟声,这是从塞满病毒的管子中抽出金属丝的声音,他正在重新装备炸弹。
威尔站起来并举起了手。“维兹!他可能要炸掉什么东西!做好行动准备!”
每个人都戴上了头罩,这大概用了几秒钟时间,他们拉好防护服的拉链并打开了空气过滤器。威尔想道,如果整栋楼内充满了病毒的话,这些防护服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所有人都会丧命。在0级区域附近的空气中的病毒将会远远超过防护服的防护能力。维兹和其他五名行动队员迅速地把身体贴紧了那堵薄墙,这位名叫威尔莫特?休斯的破墙专家在维兹的对面准备炸弹的控制。每个人都穿着防护服和防弹衣,突击队员们携带着闪光弹和赫克勒-科赫攻击武器。
华盛顿的战略情报管理中心渐渐感觉到“至深行动”小组已经作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他们中许多人开始同时说一些自相矛盾的话来。
“威尔究竟在干什么?”
“马萨乔!快回答我们!”
科普更换了圆筒的盖子,这个炸弹现在已经被装备起来了。他把炸弹塞进了背包内。
威尔眼睛一直盯着热成像仪的屏幕,试图看明白科普的肢体语言的含义。就是这个家伙要炸死自己吗?威尔可不这么认为。不过他在干什么啊?
科普携带着那个背包走进了通向实验室的走廊。他没有穿防护服。他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他们现在通过那个微型摄像头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模样,他站在门的旁边,眼睛盯着屋子里面的生物反应器,突然抓起一个厚玻璃烧杯朝着生物反应器掷去。
由于生物反应器基本上是由玻璃制成的,因此烧杯击中反应器后,反应器就破裂了,里面的东西马上喷涌而出,含有大量眼镜蛇病毒的粉红色液体淹没了房间内的地板。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病毒!”威尔尖叫道。
“行动!”马萨乔命令道。
所有人都把身体贴到了墙壁上,破墙专家引爆了炸弹。
由于墙壁的材料是砂石,因此墙壁在炸弹的爆炸声中应声倒下,墙上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洞,维兹和行动队员迅速通过这个洞进入科普的公寓。
奥斯汀躺在地板上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把脑袋压在胳膊的下面,腹部侧卧在地板上,闪光弹在她身后爆炸发出耀眼的亮光,闪光弹的爆炸顿时使热成像相机的屏幕变得一片漆黑,上面什么图像都没有了。
维兹已经带领着队员通过了爆破孔,他们都已经将子弹上了膛不过一直没有开火。闪光弹熄灭之后,威尔看到热成像相机的屏幕变成了白色,之后屏幕恢复了正常,他看到了科普的图像,科普正在从视野中穿过。
“维兹,他在朝你的左侧走去!”他在无线电中对维兹大喊道。
他看到维兹及其属下在公寓中前进,其中两名队员向左侧分头行动。
“维兹,他在厨房内!”威尔大喊道。他突然看到科普蜷缩成了一团,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直接从地板上掉了下去,他的身影顿时在屏幕上消失了。“他在下楼!”威尔叫道。他们把热成像相机的镜头对着地板的下面观察,他们看到科普的身影在往下降落,直至最终从屏幕中消失。
科普打破反应器之后,从屋子里面退了出来并关上了门。几乎是同一瞬间,屋子里面就已经充满了火药味并被闪光弹照得亮如白昼。他马上冲进厨房,穿着黑色防护服的身躯闯进了他的卧室。
纽约市的许多旧楼都带有小件升降机,这些小件升降机或者是已经废弃不用或者用于运送垃圾,科普以前计划把升降机当成自己的逃生路线,但是他一直不敢使用,因为他担心FBI会在地下室等着他的到来,现在他除了这条道路没有了别的选择。
科普随身携带着那个皮包,通过厨房墙壁上的开口他爬上了升降机的平台并蜷缩在上面,他松开了绳子,升降机快速地落了下去,绳子和滑轮的摩擦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升降机很快就嘭的一声落到了地下室内的一个小房间内,他冲出房间,周围没有人,他以很快的速度通过了一个供热管道后到达了一个砖造建筑物的小出口,这个砖造建筑物上面覆盖着一张胶合板,他把这张胶合板从建筑物上面扯掉,这是他的逃跑通道,他在里面爬行前进,隧道地面上的混凝土碎块刮破了他的膝盖,裤子也撕破了,身上沾满了隧道内的尘土,他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地铁的隆隆声。
FBI人质解救小组从建筑物的前门进入建筑内部后迅速跑到了三楼,之后他们开始分散部署,小组成员在每一层都进行了一次搜查,当他们通过无线电听到嫌疑犯已经下楼并且可能藏在地下室的消息时,他们已经到达了三楼。
维兹和一些属下在公寓内继续向厨房方向前进,威尔已经告诉他科普就是在厨房消失的,他们在厨房内发现了升降机竖井。
几秒钟后,威尔也走进了科普的公寓,他手里拿着一个装满印奇米(一种威力巨大的杀菌剂)的喷洒器,奥斯汀和马克依次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公寓。他们朝着放置生物反应器的房间走去,威尔在房间内喷洒了大量的印奇米,使得整个房间充满了薄雾,消防车也会马上朝着这栋楼喷洒大量的漂白剂。
威尔听到维兹在呼叫自己,他朝着厨房走去,奥斯汀和马克在他身后跟着。
“他已经从这个竖井下去了,”维兹说道,“我们正在跟踪他。”
他们跟着维兹走下了楼梯,下楼时大家心中都充满了极大的疑惑。在楼内的其他的人质救援小组只是戴着防毒面具并没有穿防护服,他们正在疏散楼内的居民。那位住在科普下面的老年妇女早已被疏散出来,因为她的房间刚好在反应器的正下方。
把这些善后问题交给了其他的小组之后,“至深行动”小组把精力集中在了科普的抓捕工作上。维兹和突击队员们率先对地下室进行了一番搜查,科学家们跟在后面,没有插手这个行动。维兹心中暗自发誓说,如果下次行动还要科学家们跟着的话,一定要先把他们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因为有一段时间他什么也干不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科普的逃跑隧道,并发现了放在地板上的胶合板。“科普!你在那里吗?”他大喊道。
没有回音。
维兹发现隧道的混凝土地板上有一滴血,在这滴血周围有几滴液体,这些液体很明显不是血液。威尔用拭子取了一点样品放到了手中的伯因传感器中,生物传感器发出了报警声。“眼镜蛇病毒。”他说道。
现在怎么办?
他们一起朝着隧道大喊,但是里面一片死寂。
“科学家们后退,”维兹说道,“行动人员上前来。”他弯着腰爬进了隧道,他的属下在他的身后一个接一个也都爬进了隧道,他们靠着手掌和膝盖向前爬行着,手中的武器放在面前的隧道内,他们的身体刚好适合隧道的大小,他们也没有使用手电筒。这是一个后果无法预知的行动。
走在队伍前面的维兹第一个爬出了隧道,隧道的终止在一片漆黑之中,下面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与这条隧道垂直相交,尽管一片漆黑,他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东西的。
“那边情况怎么样?”马萨乔问道。他仍旧坐在指挥中心的位子上,听着无线电传来的前方的信息,他感觉到自己好像精神有点错乱,觉得自己对行动小组已经失去了控制。
“纽约发生了什么?”华盛顿战略情报管理中心的史蒂文?怀赞斯基问道。
维兹的麦克风中传来了隆隆声和轰鸣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听到了维兹的声音,他说道:“你们听到的是地铁的声音,我们在地铁附近,我在一些墙壁的后面。”
科普已经进入了地铁隧道内,他随身携带着一个或多个生物炸弹从大批FBI队员的手中溜了出来。
“真他妈的糟糕透了!”马萨乔叫道。
“或许我们可以采取生物控制的方法抓到他。”威尔通过无线电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马萨乔问道。
“地铁隧道是天然的一个防止生物泄漏系统,如果他在隧道内引爆炸弹的话,我们可以把隧道封锁并停止地铁的运行,我们在这里抓他可能比在开阔地带更容易一些,我们试着在隧道里逮捕他吧,马萨乔,你需要关闭地铁的空气循环风扇,不要让地铁隧道内的空气排出也不要让外面的空气进入隧道。”
马萨乔给西14大街的高速运输管理局运营控制中心打了一个紧急电话,该控制中心是一间巨大的控制室,里面有几十个地铁系统操作员负责整个系统的控制工作,他和一名控制主管取得了电话联系,之后他们开始停止地铁的运行,并关闭了所有的鼓风机和风扇。
马萨乔陷入了喊叫和发布命令的匆忙之中,现在的关键问题是FBI探员和纽约市的警察要立即行动封锁东休斯敦街周围的所有地铁入口,之后他们要进入隧道搜捕科普,几乎所有的行动队员都没有佩戴任何防护生物武器的设备,一旦科普引爆炸弹,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将会丧命。马萨乔接通了储备库的电话,可是储备库中并没有这些装备,因此他没有别的选择。
“至深行动”小组的成员沿着科普公寓楼下面的隧道进入了休斯敦大街地铁隧道末端的一扇门前面。这扇门应该是锁上的,不过如果你知道怎么打开它的话,它对你来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条路线就是科普的逃亡路线,这条路线刚好经过了哈尔莫尼卡?曼和莱姆被杀的地方,他们之所以被杀就是因为科普打开这个门锁时被他们看到了。
维兹在前面带路,五名突击队员随后,再后面是威尔、奥斯汀和马克。按照常理来说,像马克这么大年纪的人是不应该参加这种行动的,可是没有人能控制住他,他基本上是不受任何控制的。
隧道现在非常安静,地铁列车已经停止了运行。
他们听到了耳机中传来的马萨乔的微弱的声音:“你们那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向我报告一下!”
“我们听不到你的声音,马萨乔,你的声音时断时续,”威尔说道,“我们正在前往第二大街车站,你得赶快把那个出口给封闭了。”
“我们正在行动,我们已经派出警察前往所有的地铁站。”马萨乔答道。
他们继续快步向前行进。
FBI的通信专家告诉“至深行动”小组让他们把无线电的频率调节到高速运输管理局使用的频率上,这样可以提高信号的接收质量,信号的隧道内的传输是通过地铁隧道内的金属电线进行的。当行动小组到达第二大街地铁站时,他们发现站台上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