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又一具女尸
伢子冲下楼梯。
“怎么回事?”大声叫着。
楼下的中田靖子一脸铁青,全身颤栗着。
“有个女人,在那……”
手虽指了方向,但手指头咯嗒咯嗒上下左右摇晃着,究竟指了什么地方,并不明确。
“哪里?什么也没有呀!”伢子向四周环视着。
“那边的屋子里。”
“哦?”
是一楼的房间,面向外面的小窗半开着。
“屋里吗?”
“嗯!我从那儿经过,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所以就探头看看?”
“好象有人倒在那儿。”
伢子上前打开门看看,啪地一下就打开了。
“这屋子是……”伢子嘟囔着。
这是一间空屋。
为什么没上锁呢?
一打开门往里头一探,就听到哼哼的呻吟声。
“谁?”伢子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屋内没装窗帘,阳光直射进来非常光亮。但是,声音的来源好象在正门处,正好光线被挡住,看不见人。
“有谁在里面呢?”她确定有人在,所以才这么问。如果有呻吟声而没人的话,岂不更恐怖。
忽然,从柱子后面,伸出一只手来。一只沾满血的女人的手。
光凭这样子,已是够令人大叫而逃了。
但是,伢子没逃。也不是勇敢,而是因为害怕得双脚无法动弹。
接着,手、手臂、肩,人慢慢地爬了出来……
“浩代……”伢子吓呆了。
是丸山浩代。一听到伢子的声音,慢谩抬起头来,用虚弱的眼睛看着伢子。
“怎么回事?坚强点!”好不容易,伢子总算恢复了神智。
然后,往站在外面,颤抖不停的中田靖子喊到,“快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快点!”
“哦,我马上去。”中田靖子跑开了。
伢子走上前去,蹲在浩代身边。
真惨……
打击太大了,不太有感觉。所以,一看到浑身沾满血的浩代,她反而能冷静下来。
“坚强一点!我去拿个什么东西来止血……”
“不用了……”浩代喃喃低语着,右手紧握住伢子的手。“对不起——”
“什么?”
“讲了你的……坏话……”
“哦?”
“我……我……”还没说完,头突然下垂。伢子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有这种事?
咕地一声,倒头而亡的镜头,是只有电影和电视中才有的呀!怎么真的是这样子呢?
“浩代!坚强一点!”
伢子将浩代的身体弄平。她腰部四周的衣服沾满了血。伢子脱掉毛衣,又脱下衬衫,盖在浩代的身上……
多少能止点血也好……
另一手则诊着浩代的脉。很微弱,不过感觉得到脉搏在跳。
“还有救!坚强一点!救护车马上到了!”伢子大声说道。
多-嗦几句。看能否免除她一死。
“快点,快点……”嘴里祈祷似的念念有词。
念了好几百回了吧!总算听到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
“来了。”中田靖子飞也似地跑进来,却被眼前的光景吓呆了。
伢子上半身除了胸罩外,几乎全裸着,衣服都脱下盖在沾满血的女人身上……
“哈——瞅——”伢子打了个大喷嚏。
“不要紧吧?”中田靖子问道。
“你留在这儿,没关系吗?”
这地方是医院的一个房间。但不是病房,是紧邻事务室的一间会客室。
“家里没关系的!”中田靖子点头说。“我先生都很晚才回来。”
“哦!”
难怪,伢子从未见过她先生。
“大石小姐,你真有胆量呀!”中田靖子一副很佩服的样子,“那时候还能那么冷静,用自己的衬衫盖住她的伤口。”
伢子当然不会说出是因为最近尸体看多了的关系。
“这,没什么……”伢子随便搪塞过去。
“如果是我的话可不行了。光看就吓死了。”
“是呀!对女人来说,总是一种负担!”
“有同感!”中田靖子点着头说,“大石小姐,你很少跟其他人打交道吧!她们都说你很小气、自私……”
小气倒是说对了,伢子井不反驳。
“但是,完全不象他们所说的,你,很令我尊敬。”
“那里!”伢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那样,浩代为什么会被刺杀呢?从伤痕来看,是被尖锐的刀器刺伤的。
浩代仍然神志不清,正在手术中。
“严重出血,还不能肯定说什么!”医生如此表示。
浩代是来拜访伢子。却会进到那间空屋,为什么?
好奇怪的!那空屋怎么会没上锁呢?进那空屋,不,或许是受凶手的引诱吧!
但是,会是谁呢?浩代来找伢子有什么事呢?……
门开处,“啊,市沼!”伢子很高兴地站起身来,随后又马上坐了下去。
跟在市沼身后的是那位铃井巡佐,板着一副极端不痛快的脸。
“又是杀人事件?”铃井不耐烦地问道。
“丸山浩代还没死!”伢子更正地说。
“我当然知道。”铃井目光锐利地瞪了伢子,“你所到之处,总是死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铃井移开视线。
“嗯,我们先去问问最初发现的中田太太吧!”市沼坐立不安地说。
“我。是正要出去买东西,经过那房间,听到屋内有呻吟声,才……”
“有没有看到谁在那附近徘徊?”市沼问道。
“没有。还没出去呀!”
“嗯,那屋子是空的吗?”
“是呀!”伢子说道。
“又不是在问你!”铃井不太高兴地说。
伢子闭口不说了,瞪了铃井一眼。
“我想大概是两、三个月前就空着。”中田靖子说道。
“钥匙谁保管呢?”
“管理员吧!”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是吗?大石小姐!”
伢子看了看铃井,“我可以开口吗?”
“少-嗦了!”
这两个人象小孩子似的斗着嘴。
“管理员住在别处。”伢子开了口,“为了怕临时有事,就把那空屋的钥匙寄放在10l号那家。”
“的确!”市沼记了下来。“总之,现在就去请人来鉴定一下。锁是否有被撬开的痕迹。”
“那个女的,你认识吗?”铃井看着伢子问。
“公司的同事。”
“是来找你的?”
“嗯!”
“什么事呢?”
“不知道。只打过电话说要来。”
伢子便将从昨晚接到电话,到今天和市沼吃饭,去超级市场购物,回来后浩代已来过这些事,约略说明了一番。
“哦?”铃井抚摸着下鄂说。“这么说,如果你没去超级市场买东西,直接回家的话,那个女人就不会被刺了。”
伢子一脸铁青。
中田靖子挺身而出。“这样说太过份了,大石小姐还脱下了衬衫盖住别人的伤口,自己还光着上身呢!”
“我说说而已,没什么啦!”铃并吞吞吐吐地说着,又把目光移向别处。
“那也无妨,”伢子说,“但那也是事实啦!”
“丸山浩代会为了什么事来找你呢?有没有线索?”
“没有!”
“但是,为什么被刺呢?”
四个人均沉默了一阵子。
“你去购物,是自己一个人吗?”铃井问伢子。
“是呀!”
“没有碰到熟人?”
“没有!”
“那就无法找到不在场的证明啦!”
伢子勃然大怒,“你去那种人挤得不得了的超级市场买东西看看,花你半个小时就够了!”
“好了,冷静点!”市沼赶快力加安抚。
“但是,多气人呀!竟当我是嫌疑犯似的。”伢子擦着眼泪,生气的眼泪,好几年没掉过了。
“那,你跟被害者的关系怎么样?”铃井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处得不好。”伢子回答。
“有什么原因吗?”
“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过对方……”
“但是。讨厌总有原因呀!”
“是因我知道那件事吧!”
“什么事?”
“她跟我们公司课长的关系。”
“哦,这就奇怪了,她为了叫你保密,应该讨好你才对呀!”
“因人而异,我怎么知道!”
“大概吧!”铃井点着头。
依旧感觉到被人怀疑是刺杀浩代的凶手。
当然刑警会再去公司调查清楚。
伢子在还没洗清别人的冤情之前,自己绝不能再被怀疑是杀人未遂的嫌疑犯。
门开处,医生进来了。
“怎么了?”伢子急着问。
“现在勉强保住了生命!”
伢子松了口气。这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