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九章 重拳

看到商光化开始汇报工作,侯卫东就准备离开办公室,道:“侯卫东,以后涉及到益杨土产公司的案子,你都不必回避,全程参加。”

商光化对检察院纵火案和投毒案很是重视,多次刑警大队的汇报,还亲自参加数次案件分析会,对案子很熟悉,他清了清嗓子,道:“检察院纵火案的目标很明确,是内部人员所为,由于此人具有相当的反侦察手段,没有留下线索,所以还没有最后锁定嫌疑人,专案组通过走访,查出检察院有五名干警与易中岭有过较为密切的接触。”

商光化将五名干警的名单递给了祝焱,道:“我们对这五名干警全部上了手段,不仅监控了电话和手机,这五人外出也被监控。”

李度报告道:“这五人近期之内不得安排出差,以配合公安的调查。”检察院内部出了问题,让他这个检察长也很难堪,所以他对公安局的工作很是配合。

看着祝焱不置可否的态度,李度心里道:“这五人和易中岭有瓜葛,等结了案,就算不是内奸也不能重用,该免职的就免职,该调整的就调整。”

商光化又道:“至于投毒案,重点在于投毒的渠道,检察院没有伙食团,给杨卫革提供食物的是朱记小食店,这家小食店是检察院定点食店,已经有六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朱记小食店门店虽然小,但是生意很好,晚上打麻将、唱歌跳舞的人都喜欢在小食店里吃宵夜。根据检察院干警回忆,当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小食店里有五个人在吃饭喝酒,下毒的人肯定就在这五个人里面。”

祝焱,道:“为什么能肯定?”

商光化继续道:“案发以后,我们立刻查封了小食店,检验了所有食品,除了两个馒头表面有化以外,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化。”

“检察院干警出来买食物,都习惯用两个搪瓷碗。一个用来装馒头,另一个就随便整点菜叶子,当天晚上,小食店按惯例为干警了煮了面条,煮面的时候,干警就坐在一边看电视,这时小食店老板已经将两个搪瓷碗放在柜台上。”

“据刑警大队判断,有人就在柜台上给馒头下了毒。”

祝焱尖锐地问道:“排除了干警投毒地可能性?”

商光化道:“干警投毒嫌疑已被排除。但是背后的策划人应该就是纵火人,他对检察院的运作方法包括细节都了如指掌。”

听到这,侯卫东暗道:“大哥还真有些水平,他虽然没有接触到第一手材料。但是他的判断几乎和商光化一模一样。”

“我们侦破的重点就是当天晚上吃饭的五个人里面,其中三人是机关干部,在同事家里打了麻将出来,顺便出来吃饭,他们没有作案动机,也可以互相证明,大致可以排除,但是没有破案之前,也属于监控对象。”

“另一个人是附近做水果生意的小老板。他一向循规蹈矩,嫌疑也不大。”

“最大嫌疑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店老板虽然叫不出他地名字,可是知道他是社上混的人,我们从岭西省厅请来了画像高手,通过店老板和我们干警回忆。画下了此人的头象,目前已经将目标人确定,此人绰号叫大狗子,大名叫做芶勇,自从杨卫革被毒杀以后,芶勇就凭空消失。”

祝焱拍案而起,道:“这个芶勇关系重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益杨公安局到底有没有战斗力。就要看这一个案子了,商局长,对这个案子你要有信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是你的后盾,好钢用在刀刃上,你要放手大干一场。”

商光化也跟着站起来,道:“请祝书记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将芶勇找出来。”

祝焱又对李度道:“检察院对益杨公司的调查有没有结果?”

“当初院里好几人都看过从中山东路115收过来的卷宗,对这此证据有些印象,专案组制定了新的调查措施,从外围入手,抽丝剥茧,争取将土产公司的贪腐案件揭开,不过由于证据缺失,难度很大。”

侯卫东坐在一旁,按照他地级别,只能带耳朵,基本上没有动嘴的资格,他心道:“小纸条,怎么李检把小纸条的主人忘了?”心里正在想着此事,祝焱打断李度道:“如今审计组已经撤出来了,但是小纸条提供者你们去查没有,她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

李度忙道:“我正要汇报此事,小纸条是用左手所写,是在刻意隐藏,但是我们经过调查,认定是土产公司厂办工作人员李祺所写,谈过一次话,她也承认了此事。”

“她原来在财务室工作过,后来被排挤出财务室,就在厂办打杂,中山东路115是她无意中知道地,这个小姑娘很有心机,虽然对易中岭等厂领导的腐败行为很不满,表情和行动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暗暗收集证据,只是她始终在外围,没有接触到核心的东西,她所说的事情我们也基本上掌握了,现在情况是,虽然明知里面有鬼,可是没有直接证据,最多只能算经营失误或是决策失误。”

“决策失误,一句决策失误就可以推卸掉搞跨一个厂的责任?”祝焱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这易中岭是狗xx巴抹菜油——又奸又滑。”

侯卫东跟随祝焱也有一段时间了,还第一次听他骂人,他心里明白祝焱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在常委会将易中岭厂长职务免去以后,他潇洒地提交了辞职报告,把益杨土产公司这个烂摊子交给了奉命而来的顾铁军,自己天天到城外钓鱼,按他的话来说:“终于将一身的担子卸了下来,以后将为自己而活。”

由于易中岭是沙州、益杨两级人民代表,没有法定事由不能免去代表职务,同样,没有铁定证据,意味着益杨警方不能轻易动他,如狗咬乌龟,找不到下口地地方。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杨卫革的家属现在已经到了岭西省委跪地喊冤,并写了血书,锋芒直接祝焱,省委相关领导也作了批示,这让益杨的工作也很被动,对待易中岭一事就更加谨慎,一切要以事实说话。

商光化和李度在祝焱办公室一直谈到了十一点,两人刚刚离开,益杨纪委书记钱治国又带着沙州纪委江副书记走进了办公室,侯卫东就很自觉地离开了祝焱办公室。

侯卫东回到办公室,就见到带着茶色眼镜的曾宪刚正坐在沙发上。

任林渡则在摆弄着电脑,有了李晶的捐赠,县委办公室基本就实现了人手一台电脑,建成了局域网,基本在内部实现了无纸化办公,超过了沙州市委办公厅的水平,任林渡电脑水平一般,这一段时间,只要有空,他就将有用地文字资料输进电脑。

十点钟,任林渡接待了曾宪刚,听说是上青林的村委会主任,任林渡知道他是侯卫东的朋友,很热情地泡茶,并陪着他聊天,谁知曾宪刚是个闷葫芦,问三句,答一句,两人很快就无话可说了。

“老曾,你怎么有空过来,怎么不打电话?”

曾宪刚脸上笑意闪了闪,便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他道:“疯子,今天中午我的装修店开业,你有空没有,过来看一看。”

“这么快就开起了?”

“货品都是现成的,从福建发过来就行,我主要是负责场地,位置在中山东路98号。”曾宪刚又道:“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

侯卫东这才取出手机,道:“刚才在开会,手机是无声状态,忘记调回来了。”

两人聊了一会天,就到了下班时间,侯卫东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到钱治国带着江副书记从祝焱办公室出来,侯卫东就进了办公室。

“祝书记,建委张主任刚才打电话来,说是沙州建委柳副主任来了,问你中午有空没有?”

祝焱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今天中午我要回家吃饭,儿子从岭西回来了,除了市级领导,我谁也不陪了。”

侯卫东一溜急走回到了办公室,道:“老曾和任大秘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中午开业之喜,我们还是要庆祝一番。”

任林渡建议道:“好,有饭局我一定要参加,在哪个馆子,把郭兰一齐叫上。”

侯卫东笑道:“只要你请得动,不吃益杨宾馆了,就定在中山东路的新式湘菜馆吧。”

等到侯卫东将祝焱送回家,和老柳一起来到了中山东路98,是一楼一底,足有三百个平方,地板砖、洁具等产品都很高档,价位着实不低。

放了几串鞭炮,商店两旁又摆了十几个花篮,便算是正式开业了,秦敢是广东打过工,很熟悉这些程式,曾宪刚就委托他全权操办这一切。

一点钟,秦敢留在店里,其他人都到湘式菜馆吃饭。

新式湘菜就如重庆江湖菜一样,刚刚在原产地流行,益杨人将其搬到了益杨,所以益杨虽然处于内地,在饮食上却有混杂着各种流行元素。

郭兰肯来参加这种午餐,让任林渡很是意外,也格外高兴,他主动地坐在了郭兰身旁,很有绅士风度地为郭兰服务。

侯卫东见任林渡真的就将郭兰请来了,即高兴,心里也觉得隐隐有些不舒服。

郭兰没有在农村工作过,对农村的情况很陌生,此时见村委主任曾宪刚居然开起了规模不小档次不低的商场,在吃惊的同时,也很是好奇,“曾主任,你的第一桶金是在哪里挖到的?”在席上忍了一会,她还是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曾宪刚是第一次听到“第一桶金”的说法,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大致猜到了眼前漂亮女干部的意思,道:“侯卫东鼓动着我们开石场,我们都是跟着他干,就赚的钱。”

“这么简单?”

“对头。”

任林渡在一旁道:“我和侯卫东是一年公招的,现在差别出来了,我睡宿舍,他住临湖套间,我是11号车,他出行最起码都是早知道开石场这么赚钱,我也到上青林去包一座石山。”

老柳开玩笑道:“任秘书,你还是有车座。”道:“红旗车是赵书记的专车,我就是陪同乘坐,侯卫东有私家车,才是真的方便。”|.秘和侯秘服务。”

祝焱是县委书记,乘坐的是一辆新奥迪,赵林则坐了一辆红旗车,这两辆车都是专用车,除了祝焱和赵林,也就是侯卫东和任林渡都够乘坐。

侯卫东端着茶杯,与曾宪刚手中的茶杯碰了碰,真诚地道:“老曾能把卖场开得这么大。已经很有一番干事业地劲头了,预祝老曾能够开创一片新天地,有一个新起点,过上新生活,去过去告别。”

这一番话另有深意,曾宪刚听得懂,他点了点头,道:“这两年我也想明白了。老是想过去的事情没有意思,如果这个商场生意好,我再到沙州去开一个。”

郭兰对这位话不多的农民企业家颇有好感,道:“曾主任。商店里的材料很高档,也是也够贵,我觉得你其实可以先在沙州开店,甚至是直接到岭西开店,或许生意更好。”侯卫东深知此事经过,解释道:“老普只是开过石场,对商场这些事情并不熟悉,先在益杨摸索了经验,再到沙州发展。”

几个人正在闲谈。一位年轻女孩子跌跌撞撞了闯了进来,道:“曾老板,不好了,商店里打了起来。”

侯卫东见女孩直喘气,道:“你慢点说,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子很激动。说话也就有点结巴,道:“你们刚,刚走,就来了十来个人,他们要收五千块钱的保护费,秦敢不同意,后来他们就开始砸店里的东西,秦敢提刀和他们打起来了。”

曾宪刚、曾宪勇以及他带来的年轻人听到有人来砸场子,脸色都是一变,刷就站了起来。侯卫东深知四人都是勇武之辈,搞不好要出大事,忙道:“今天是开业,别把事情闹大了。”

“到厨房打家伙,不要用刀,找木棍。”曾宪刚喊了一声,就朝厨房里跑。

侯卫东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就用手机报警。

中山东路98号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打斗声就从人群中间老柳很爱惜他的车子,在距离中山路98号还有一百米地地方停了下来。

曾宪刚等人从新式湘菜馆离开的时候,已经从厨房里拿了擀面杖等各式各样的木棍,木棍是打架的好兵器,对付短刀效果尤其明显,而且不容易闹出人命,他们等到老柳停了车,呐喊一声,便朝着打架现场冲了过去。

侯卫东原本不想参加打架,可是见到这种场面,热血往上一涌,脑袋发热,也就忘记了自己的秘书身份,跟着曾宪刚冲了进去,

侯卫东钻进人群圈子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商店门口,秦敢提着一把砍刀疯狂地乱舞,地上已经趟着一个人,十来个地皮模样的人都提着刀,居然不敢近身。

曾宪刚等人这群人的背后挤过去,用木棍没头没脑地一阵乱打,他们都是上青林人向来勇悍,加上这一段时间天天打沙袋,手头就格外有力气,而这一群地皮们,平时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手里本没有多少力气,全仗了人多来逞凶,这一顿乱棍将十来个地皮打得昏头昏脑,有三个人当场就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可是地皮毕竟人多,而且手里都有刀,双方很快就混战起来。

侯卫东赤手空拳不敢参战,他抽个空子跑到商店里面,见几个店员手里拿着板凳等东西站在门口,脸吓得发青,却不敢参战,侯卫东劈手夺过一根方木棍,转身就朝外跑。

任林渡一直陪着郭兰,由于老柳的车坐不了这么多人,他和郭兰就打了一辆出租车朝这边赶,远远地到了现场,就见到里面喊声、打斗声响起一片,另外还有围观人群的叫好声。

这时双方都在混战,不时有鲜血迸流,人群也就越退越远,侯卫东见到一个提刀人跑过来,便乘起不备,一棍狠狠地砸在提刀人地小腿之下,方木棍发出咯地一声巨响,断成了两截,提刀人抱着小腿就在地上惨呼起来。

侯卫东眼中只见到一片刀光,他早就把自己秘书身份忘了,挥着短木棍也是一阵乱打。

这时,警报声音大作,警察赶了过来。

除了三个被打断的腿的,以及三个跑掉的杂皮,打架的人全部被上了手铐,带到了城关镇派出所,由于现场人多,侯卫东也没有暴露身份,完全服从公安人员的命令。

侯卫东、曾宪刚都没有受伤。

曾宪勇手臂上被划了一刀,刀伤不深,只是血流了不少,另外一个叫曾宪印的年轻人受伤稍重一些,后背被砍了一刀,流血不止,秦敢受伤最重,身上中了好几刀,肠子被捅了出来,秦敢和曾宪印送到医院治疗,没有被带到派出所来。

被带进派出所的八个杂皮几乎全部带伤,头上个个都顶着大青包,看着侯卫东等人眼中都喷着火。

他们是地皮,地皮惯于欺软怕硬,侯卫东等人以少打多,以木棍对付匕首、长刀,不仅没有吃亏,而且将他们打得灰头土脑,因此在喷火的同时却也有了三分畏惧。

进了派出所,所有人都戴着手铐,不管正方反方,全部蹲在一间大房子里面,几个穿着无标志警服地联防员走了进来,不由情由,先是每人一顿耳光和飞腿。

恶战一场,侯卫东毫发未损,却被两耳光打得鼻血长流,心里也并不恼怒,暗自道:“益杨社会治安真是太差了,一定要劝说祝书记出重拳打击黑恶势力。”

正在侯卫东胡思乱想之时,又被狠狠踢了一脚,一名小个子联防员道:“你跟我来。”

跟着小个子联防员到了一间办公室,一名穿着警服的民警靠在椅子上,等到侯卫东坐下来,他递了一团纸过来,道:“把鼻血擦干净。”

联防员提着一个大的牛皮袋,道:“把身上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侯卫东把鼻血略略擦了擦,他有意想看一看派出所是怎么办事的,便将身上手机、钱包、钥匙取了出来,他到县委的时间还不长,县委工作证一时也没有办下来,钱包里也就只有一张身份证。

联防员看到侯卫东有手机,冷笑道:“你还用得起手机,从哪里偷来抢来地。”他颇为熟练地打开了手机的来往电话,抬眼就见到“商”字,便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过去。

侯卫东手机上存的号码全部是领导号码,商、祝都是益杨的生僻姓氏,很少重复,侯卫东图方便,就只是输了“姓”,而没有输“名”。

“侯秘,案情有了新突破,我正准备。”

这几天,商光化数次到了城关镇派出所,他的声音颇为沙哑,很有特色,小个子联防员将其声音记得特别清楚,此时从手机中骤然传出来商局长的声音,将联防员吓了一跳。

仿佛手机会咬手一样,联防员急忙将通话断掉,又将手机放回到桌子上,凑到民警耳朵边说了几句。

手机再次响起了刺卫的铃声。

那民警狐疑地看了侯卫东一眼,然后就盯着不断地桌子上发出刺耳铃声的手机,他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电话本,翻到商光化的号码,然后取过手机看了一眼。

商局长将电话打了过来。

民警确认是商局长的电话,脸上笑容就有些复杂,道:“你接电话,是商局长的电话。”

侯卫东接过电话,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道:“商局,你好,我是侯卫东,刚才信号不好。”

电话里传来了商光化的声音:“公安局在岭西找到了芶勇的女朋友,但是还没有抓到芶勇本人,我们正在加紧审讯。”

侯卫东道:“如果能够抓住芶勇,就太好了。”

“案件没有最后水落石出,我先不忙给祝书记汇报,祝书记对案件有什么要求,请侯秘及时传达给我们。”

挂断电话,侯卫东也就不再和民警捉迷藏了,道:“我叫侯卫东,在县委办工作。”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任林渡打过来的,道:“我和老柳、郭兰在派出所门口,需不需我给商局长打电话。”

侯卫东道:“我已经和商局长联系了,没有事,让老柳先回去,别耽误了正事。”

城关镇这位民警心里很明白这是什么事情,他见到侯卫东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手印子,鼻子上犹有血迹,尴尬地道:“我叫熊力。刚才联防员动了手,实在是抱歉。”然后对小个子联防员道:“你在旁边发什么楞,赶快去隔壁刘医生哪里弄得酒精、棉签。”

侯卫东道:“熊警官,今天这个事情很简单,我的朋友曾宪刚新店开业,来了十来个人,说要收保护费,然后就开始砸场子。大家就发生了冲突。”

熊力一脸气愤地道:“这些流氓太他妈无法无天了,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不过,我就一个小民警,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既然你是祝书记秘书,应该给当官的建议,在益杨搞一次严打。将这些祸害一锅端了。”

又道:“你那几个朋友打架蛮历害,四、五个人将十来个提刀地流氓打得鸡飞狗跳,我看了也解气。”

这时,联防员手里拿着棉花、酒精走了进来。他将棉签和酒精放在桌上,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包红塔山,塞到侯卫东手中,道:“侯领导,真是对不起,现在街道上流氓穷凶极恶,我见着就来气,所以就动了手,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侯卫东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以后也不要随便打人。”

瘦个子联防队员不停地点头道:“领导指示我一定会记住。”

熊力对侯卫东道:“你坐一会,我去给所长汇报这事。”过了几分钟,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民警就走了进来,他看着小个子联防员就吼道:“你***就喜欢动手,再动手就给老子爬回家。”

熊力介绍道:“这是谭所长。”

谭所长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紧紧握着侯卫东,道:“侯秘,今天的事情很清楚,一帮小流氓闹事,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已经打了招呼,这帮浑小子以后再也不敢到店里来闹事。”

侯卫东也是满脸热情,心中却道:“谭所长看似热情,却是话中有话,此事他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了?”

他也是话中有话地道:“我相信谭所长会秉公办案子。这个案子结了以后,我请公安局办公室写一个简报,专门发在县委《要情参考》上,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公安机关重拳出击,为我县企业保驾护航》。”

谭所长和侯卫东就握着手“哈、哈”地笑了起来,就如多年的老朋友,松开手,谭所长对熊力道:“等会给侯秘的几位朋友做笔录,做完以后就让他们回家,那八位闹事地杂皮全部治安拘留,民事部分等医院的发票出来以后再说。”

侯卫东离开派出所以后,从银行取了两万块钱,直奔医院,曾宪印伤势不重,缝合以后就可以出院,秦敢则需要住院治疗,侯卫东帮着秦敢把住院手续办完,也接近两点钟,这时曾宪刚等人也从派出所出来,赶到了医院,侯卫东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县委办。

刚进办公到,任林渡道:“侯大秘,你的脸怎么了?”

侯卫东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见脸上有一块红印子,鼻子也有些肿,实有些刺眼,便用毛巾淋了冷水,勉强做着冷敷,希印子尽量消散,想着中午的一场恶斗,他暗自心惊,也有些后怕:“今天我也太冲动了,如果被砍了一刀,在祝书记哪里就无法交待。”

“这益杨城内的地皮流氓未免也太猖獗了,一定要想办法为益杨市民出掉这些祸害。”

此时,侯卫东深深地感到权力的重要性,他虽然身处于益杨县权力中心地带,本身并没有任何威权,所有意志也只有通过祝焱才能转化为行动,离开了祝焱,他说的话也就狗屁不如,他暗自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也要象祝焱一样。”

粟明此时到了县委大院底楼,他心里也是一肚子地邪火,一边上楼一边给侯卫东打了一个电话,道:“侯镇,我是粟明,祝书记有空没有,我有急事要向他汇报。”

“粟书记,别着急,你先到办公室来。”

粟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侯卫东已经将茶水泡好,他笑道:“难怪别人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如果没有侯兄弟,我可是喝不了这一杯热茶。”

任林渡开玩笑道:“粟书记也太谦虚了,即使侯卫东不在办公室,我还是懂规矩的,这一杯热茶无论如何也要捧上。”

粟明和任林渡曾经有过接触,他感慨地道:“县委也真好挑人,将最优秀的人才都集中到了委办,两位老弟前途不可限量。”他突然发现侯卫东脸上地红手印,诧异地问道:“侯镇,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侯卫东刚把中午的事情讲完,粟明就拍了拍桌面,道:“今天我找祝书记,也正是汇报这件事情,昨天庆达集团副总黄亦舒和到上青林来看厂房,晚上到益杨宾馆的歌厅唱歌,被一伙杂皮打了一顿,还被敲诈了一千多元钱,黄亦舒到派出所报案以后,派出所态度暧昧,如今黄亦舒火气大得很,声称益杨投资环境有问题,声称要撤资,今天一早就离开了益杨。”

听说是这件事情,侯卫东暗道:“真是想睡觉就遇到枕头。”他热情地道:“祝书记四点要参加青年人才座谈会,现在应该还有时间。”又道:“粟书记,曾宪刚也是青林镇的臣民,他在城里开店的遭遇,麻烦你向祝书记一并汇报,我是当事人,反而不太好说。”

粟明爽快地道:“没有问题。”

侯卫东道:“我现在就去祝书记办公室看一看。”

粟明道:“先别忙,计委杨大金也知道此事,书记汇报此事。”他就给杨大金打了一个电话,刚拨了号码,就听见走廊上响起了电话声,杨大金拿着电话也走进了侯卫东办公室。

祝焱听了粟明和杨大金的汇报,脸色亦很是难看,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当时黄亦舒等人有没有违法行为?”

杨大金道:“当时我们委里一个干部着他们,他们就在益杨宾馆东方红歌厅唱歌,东方红歌厅声响最好,所以生意就相对好些,黄亦舒他们正正规规唱歌,莫名其妙就一伙杂皮盯上了,黄亦舒被人用盘子砸在头上。”

祝焱诸事缠身,心里火气亦大,他强压着火气道:“这事我知道了,杨大金亲自到岭西去一趟,代表益杨县委县政府对黄亦舒表示慰问,我再给张木山打个电话,粟明回去以后,继续做好基础工作,不能因为这事影响了工程进度。”

粟明点头道:“祝书记放心,上青林老百姓都很支持工作,搬迁很顺利。”他又道:“祝书记,我有一个建议,应该好好整一整益杨的社会治安问题了,上青林一位村委会主任,在城里开了一个商店,今天中午刚刚开张,一伙杂皮就跑来收保护费,没有谈成,就开始砸商店,双方就在大街上打了一架。”

侯卫东见粟明提起此事,道:“村委会主任曾宪刚和我很熟人,开业的时候我和老柳都去凑个热闹,恰巧就看到他们打了起来。”

祝焱脸色铁青,道:“这是正气不盛,邪气横行。”他对侯卫东道:“参加完青年人才座谈会,把新到的政法委蔡恒书记请到办公室来。”

侯卫东暗自高兴:“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祝书记对社会治安问题产生了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