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25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意外(三)

在陈潜的眼里,自己的娘亲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自己在陈府的地位,不惜拿自家儿子的性别做文章,说实在话,陈潜对她是有些敬而畏的,可她一句发自肺腑的话,终让自己明白,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母亲而已。

陈潜这边与娘亲的低语,终让那对自己丈夫彻骨痛恨的老祖宗听了进去,她哈哈一笑:“听听,程幸之,你的儿媳,虽然不守妇道,却比你有人情味多了!哪里像你,为了那个女人,却要抛妻弃子,可怜的希遥与希远,那时候,才几岁大,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

陈潜第一次听清楚了自己爷爷的名字,这个名字,虽然已经被摆放在陈府的祠堂里的灵牌上,可是私底下,却没有人敢谈及自己祖辈的丰绩,程幸之,在陈府彷如一个魔咒,没有人愿意提起。

程幸之笑了一笑,冷冷的道:“两个儿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可以生无数个儿子,你不是很厉害吗?儿子跟了你,不比跟我好?”

程幸之现在已完全不是陈斌萎缩的样子,挺直了腰板,脸上虽伤痕累累,可眼中的光芒却完全是一个将一切操纵的手里的人的模样,表面上,他也曾将阴阳门操纵在手里过吧?

老祖宗坐直了身子,原本锐利的眼神略带了一些石头的灰色,也许,她早已哀大莫过于心死了吧?

她嘿嘿笑了两声:“那么,你想怎么样?想向朝廷告发我,让你的两个儿子贬为庶民?让陈府一切的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由区嬷嬷搀扶着,她走下了床榻:“三十多年前,你就如此狠心,为了那个女人,你可以变卖家产,不顾阴阳门一众兄弟的死活,不顾两名尚幼的孩儿,到了如今,我经历千辛万苦的赢来了陈府满堂的荣华,你却要一手摧毁?”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神情冷厉,苍发微颤,枯廋的手指指向他。

有一瞬间,程幸之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迷茫,转眼却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叹道:“也许,那个时候,是我负了你,可是你应该知道,妻为夫纲,而你可有一丝半毫做到了这一点?阴阳门内我虽是门主,可上上下下哪一位不会听从你的指示从事?我是个男人,男人哪一位不是三妻四妾?如果我有几名妾室,我又怎么会走到下一步?”

陈潜听在耳里,刚刚升起的意一丝同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来到这个世界,他就知道,这里的男女关系与原来世界极不相同,可当程幸之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起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感觉无由来的愤怒,他忽然间理解了老祖宗所做的一切,如此的才华与智慧,换来的只有一句,妻为夫纲,叫她怎么不狠下心来。

他们虽为夫妻,可所想所思却相差天远地远,难怪到了后面,竟成你死我活的仇人。

陈潜看到了老祖宗眼内的狠光,心中一惊,看来,她想必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切祸端消弭在萌芽状态,他看见区嬷嬷从床底下摸出个黑黝黝的东西,是如此的像武师傅发明的暗器漫天星语?

不愧为多年夫妻,程幸之显然也知道了她的所图,眼光连闪,道:“凤仪,你衔泥燕作子孙谋,原来小小的阴阳门,虽被你舍弃,却还是挣得了这么大的家业,儿孙满堂,如以往一样,无论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你都会一如既往,只不过,多年前你欠我的,却终究要还的……”

陈潜一惊,程幸之的意思很明显,他只想找老太太了结前面一段仇恨,却不想祸及家人,说到底,他还是有一丝顾及到自己的子孙的。

老祖宗一笑,望着武师傅,又望了望他:“就凭你们,想拿了老妇的命去?又怎么可能?”

区嬷嬷身影一动,已挡在了老祖宗的面前,手里面拿的正是一个黑黝黝的袖箭。

“武师傅,你看看,我让人打造的东西,比你平日里做的,怎么样?”

武师傅原本就是一个器械高手,看到区嬷嬷手里的东西,却倒退了一步:“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你做的东西,可发百来支小箭,所覆盖的距离不过白来米而已,可是我这东西,却能发千支小箭,而且能续发,覆盖的距离可达三百米,即来到这里,那么想在走出这屋子,却是不可能了!”区嬷嬷冷冷的道。

武师傅眼神一阵茫然:“这东西,只听说过军方使用过的,是前朝###的,怎么你的手里会有?”

区嬷嬷与老祖宗对视一眼,老祖宗嘿嘿一笑,后者眼里发出神秘的光芒:“你的娘子,虽然在你眼里如草芥一般,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不同的,同样的,难道只有前朝贾皇后会奇思妙想吗?这个时间却也有人与她一样的心思巧妙的!”

陈潜迷惑万千,老祖宗不喜欢旁人巧思,这个时候,却仿佛对那位创造这袖箭的某人有着莫名的感佩?看来这人对她来说,是既爱又恨的?陈潜一边胡思乱想,心中却暗暗发冷,老祖宗并不是没理自家娘亲的事儿,只不过不动声色的查了个清清楚楚。

很可能她以为娘亲请武师傅,是为了日后自己安全的,所以才暗自做了准备,勿毕一物克着一物,所以才让人按照某人的构思打造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你还上这么心狠,如以前一样,稍不如你意,你便想尽了办法……”程幸之被武师傅遮住了身形,轻轻的如叹息般的道,“你竟然认为你的丈夫还如以前一样愚蠢吗?”

老祖宗冷冷的道:“不管你如不如以前,但今天在这个屋子里,总要做个了断!”

区嬷嬷缓步上前,身影凝如松岳,把陈潜和陈夫人挡在身后,直向程幸之逼了过去。

程幸之却丝毫不慌张,只道:“夫人,你嘴里虽绝情绝意,对你这名孙儿倒存了几分保全之心……”他慢吞吞的道,“只不过你这位孙儿,却如何就忍得下心?就因为他长得像我吗?”

这话一出,陈潜脑中一闪,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家母亲可以这么顺利的将陈斌置之死地,原本精明的老祖宗在这件事上却仿无所觉,原来,是因为老祖宗的袖手旁观,只怕陈斌越长越像程幸之,她便越来越厌恶,百情纠结之下,便任由陈夫人下了痛手。

可怜的陈斌!

长辈的恩怨,原本陈潜不应插手的,可他实在忍不住,百感交集之下,问道:“斌哥哥到底是生是死?”

程幸之笑望着老祖宗:“我这小孙儿都想知道他的兄弟的生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区嬷嬷原本已把手指按到了机簧之上,老祖宗微咳了一声,她却把手指放了下来,依旧用那黑黝黝的管筒对着程幸之两人。

老祖宗没有答话,陈潜实在忍不住,便再问道:“斌哥哥还活着?”

程幸之望了他一眼“陈府尚有一名有良心啊……”

陈潜心内一惊,难道说自己以前所见的人,都是程幸之?所谓的陈斌,自己却从未见过?那么,陈雪清又知不知道呢?

“斌哥儿虽然病体难愈,命不久已,但他应该感觉欣慰,因为,他的生命将会延续下去,封侯拜相,继承陈府大统。”程幸之慢慢的道。

“哈哈哈……”老祖宗笑得腰微微的弯下,几乎直不起身来,“你想代替你的孙儿?你不知道他是待罪之身吗?”

“我自然知道,他是待罪之身,不过,受皇上恩宠,不日之内,他就会除了身上的罪名,重获新生,自当重得到解元的身份!”程幸之眼望着满头花白的老祖宗,淡淡的道。

陈潜浑身冒了冷汗,忽然间明白了月影斜一切所图,原来,他图的,并不是老祖宗的生死,而是整个陈府的荣华,陈府的财富,他都要抓在手中,他以知道,既然所有一切皆已摊开了,那么,今天这场斗争将会落幕。

听了他的话,老祖宗倏地停止了笑,慢慢地直起腰来,道:“如此一来,你首先要的,就是老妇的性命,不是吗?”

“这么多年了,你虽红颜苍老,头发花白,可思维总算敏锐。”程幸之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想让你手下的那个贱人拿着箭筒对着我吗?”

“你叫她贱人,就因为她多年前未如你的意吗?”老祖宗冷冷的道。

程幸之露出厌恶的神色:“你们本就一体双生,如果我原本知道,怎么还去自讨那个没趣?”

陈潜脑中有一瞬间的恍惚,一时间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等明白了过来,却被雷的外焦里黑,程幸之不是当年想打这区嬷嬷的主意,没有打到,反而怀疑老太太与区嬷嬷有什么吧?屋内情况虽然紧张,却让他很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百二十二章真相(一)

区嬷嬷冷声道:“你胡说什么?你是无情无义之人,便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程幸之道:“主人在这里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区嬷嬷淡淡的道:“在老妇的心目中,这里只有一个主人。”

陈潜看到程幸之大怒,却强抑几口气,平静了下来,心中暗暗叹息,从区嬷嬷的言行看得出来,的确,老太太身边的人只以老太太为主人,哪理得程幸之?特别又以区嬷嬷为甚,甚至眉眼之间还添了些不屑。

老祖宗神情逐渐坚韧,伸出手指磕了磕桌沿,区嬷嬷的手又放上了那机簧之处。

远远传来了四更之声,那声音寂寥而深远,仿佛敲在心上,室内如张弓布箭,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吵闹之声,隐隐约约直传到房里,有丫鬟急急的敲门:“区嬷嬷,区嬷嬷,烦禀告老祖宗一声,二少爷带着位办差的,直闯上门来了!”

区嬷嬷与老祖宗对望了一眼,眼内皆露出疑惑之色,而武师傅与程幸之,两人却神色不动。

陈潜忽然间明白了,这一切皆是安排好的。

房门虽未被从外面闯开,急促的敲门声却忽地响起:“老祖宗,您还好罢,孙儿听说那千杀的歹徒偷来了您的屋子里,马上带李公公过来了……”

陈潜心中感慨,难怪对方会选陈升,只有陈升才够鲁莽,够冲动!

这李公公莫非是上次掺和了一次的李公公,这一次,他又跟着掺和什么?

今日在老祖宗的院子里,真可以说得上的叠潮突起,一波接着一波,看得陈潜心中惊了又惊,月影斜筹谋这一事良久,想必早已利用一切资源定下了所有一切,他想起与明言的约定,自己与他,到底能否将一切反转?

既然牵涉到了宫里的公公,而公公出宫,自是来办事的,得了宫里面主子的恩典才可以出来的,早上不知道这次,李公公要办什么事?

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得清,院子里忽然亮堂了很多,显然,李公公带了不少人来,个个儿提了灯,想让人无所遁形!

区嬷嬷打开了房门,陈升与李公公果然站在门口,陈升见了老祖宗,有些惊慌,李公公却笑吟吟,打了个千儿,神情和蔼:“老祖宗,杂家给您请安了,杂家现为城防军督军,今儿个有人报案,说前些时候南福巷毒死人的命案有凶手躲进了陈府,加上陈升小公子心急着找到那凶手,便催着老夫急急的赶了过来,恐那凶手一甘作恶,便伤了老祖宗,那可就不可了。”

门外的有名侍卫侍卫踢了琉璃灯照得院子里灯火通明,竟仿佛把这间房成了合围之势,看得人暗暗心惊。

李公公见陈潜坐在边上,显见着还记得上次两人有关美女的讨论,颇友好的向他点头行礼示意,这才向老祖宗行了一礼,道:“万不得已,打扰了老祖宗了,原本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的,但恐怕这贼人得了消息跑了,又或是让贼子伤了老祖宗的身子,可就不太好了,升哥儿可是位有孝心的,一门心思怕贼人在老祖宗这院子里干出什么非法勾当,所以才巴巴的催了杂家过来。”

老祖宗眼眸一利,望向陈升,把陈升看得头往里缩了缩,这才道:“是吗?”

李公公依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摆出这全不是我出的注意的样子,我只不过是个执行人的模样,道:“老祖宗,要不是您孙儿强要我过来,我又怎么敢闯老祖宗的屋子?”

老祖宗道:“李公公一向只督办牵涉宫内外纠纷的事宜,今儿个倒得闲,管起民间的事儿来了。”

李公公道:“原本这事儿也不是我该管的,只可惜,这青叶原与多年前太后被毒杀一暗有关,大内侍卫们早盯上了她,只可惜,还未得手,就叫人给杀了,这事儿既牵涉到了宫里,咱家自然得前来看看。”

陈升回头望了望李公公,有些莫名其妙,陈潜忽然间明白了,这小子被人当成了替死鬼,还不知道,今儿个的事可闹大了,一甘被李公公把屋里的有关人等捉了去,牵涉出来的,可不是谋杀案那么简单,整个陈府都会为此而颠覆,月影斜想的,就是如此吧?

他的计策一环连着一环,想必一开始,就把自己算进了他的罗网之中,从寒山寺开始,他就进行着这个计划,让自己发现了陈斌,进而让陈斌入了陈府,再利用程幸之想要复仇的愿望,在老祖宗那里露了面,更加高明的是,他利用陈升急于给青叶报仇的心理,直接把杀人凶手透露给了陈升。

还选了一个合适的人,与宫里面有关系的李公公来办这件事,一甘和公里头的人扯上了关系,这件事不捅到上面也不成了,而把一切计划得如此周密的人居然还没有让人辨出真面目。

陈潜心想,如果是老祖宗处于这个困局之中,她会怎么样?她会束手就擒吗?她已经不是以前阴阳门的江湖人了,她有一大家子的人,她会考虑到这些吗?

程幸之站在一旁,原本淡定的脸也微露了慌色,###右闪烁,他在找什么人?想来时在找他的幕后主使人##,看来,他也来了,隐藏在人群之中?

“李公公,老身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只不过李公公既奉了宫里的命令,不然李公公看看,你可没办法交差,老身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一看就能看得通透了。”老祖宗笑着站起身来,左手止住了区嬷嬷的进一步行动,区嬷嬷则把手里的暗器藏到了身后。

李公公笑了笑,也阻止了身后的人,道:“既然是内眷的屋子,杂家就带两位宫人进来看看吧,他们是宫里人,你也不必担心打扰了内眷。”他左右一望,笑了起来,“老祖宗的屋子里人可真多,看来倒是杂家白担心了。”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老祖宗没有办法阻止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两个人进了屋子,陈潜仔细瞧了过去,发现他的其中一位随从半垂着头,腰弯着,可身形和那人差不多,心想,就是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陈潜的心里到不起丝毫的波澜了,倒心底有些好笑,以前的自己,为什么就会如此的为他烦恼呢?

李公公往屋子里一打量,早把屋子里的人看清楚了个七七八八,笑了笑:“老祖宗,是杂家的不是,您这屋子里的人杂家都认识……”

老祖宗笑道:“既如此,老身叫人准备些茶点,我们一同过去坐坐?”

李公公左手一甩拂尘,右手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样事物来朝老祖宗递了过去,道:“这个玉佩,是有心人交给杂家的,说是给老祖宗看了,这朝廷钦犯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说实在的,杂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祖宗脸露疑惑之色,从李公公的手里接过了那玉佩,拿在手里仔细打量,正想递了回去,却没想的区嬷嬷道:“小姐,给我看看。”

陈潜发现,区嬷嬷的手微有些颤抖,她一张老脸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陈潜感觉,要来的终于要来了。

李公公笑吟吟地望着屋里的人,仿若未见区嬷嬷脸色改变,笑着向陈潜道:“陈公子,杂家走了半天的路,也累了,给杂家端张椅子来?”

陈潜暗自佩服这老家伙,看来他心底是没什么底的,自有他身边的军师给他出谋划策,忙给他搬了张椅子坐着,又笑问他:“李公公,要喝茶吗?”

李公公倚老卖老,伸出手在陈潜的头上抚了抚,让陈潜感觉腻歪之极,差点伸手把他的手打掉了。

“还是小哥儿懂事。”李公公仿若没看见陈潜满脸的腻歪之色,笑吟吟地又伸手想去拿陈潜的手,陈潜缩的快,他抓了个空,却毫不在意地道,“杂家就喜欢像您这样的小公子。”

陈潜心想,这老家伙怎么啦,今天怎么动手动脚起来?

正在这时,却见区嬷嬷走到李公公的面前,手持那块玉佩,噗通一下子跪下了:“公公,是我找人杀了南阳巷那贱人,不管老祖宗的事,你要的朝廷钦犯就是我。”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能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老祖宗的身子向后摇了摇,看来,他起来差点儿昏倒,程幸之和武师傅互相一望,脸上也露了诧异之色,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其中详情,就连李公公,脸上都有些诧色。

陈潜一直观察着站在李公公身边那人,直只见那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色,心中暗暗吃惊,看来这一切他全心里清楚。

“你说什么?你是老身的身边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老祖宗厉声道,“是不是有人威逼你,要你这么说?”

区嬷嬷没有抬起头来,只沉声道:“老祖宗,奴婢对不住你,没经过您的同意,就办了这份差使,李公公,奴婢所做一切,与陈府没有丝毫关系,全是奴婢自作主张……”

“与陈府有没有关,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一切要等审过之后才能下决定。”李公公一挥手,他身边的其中一位随侍便走上了前来,领拿了区嬷嬷。

区嬷嬷全然没有反抗,摸摸地被押了下去,陈潜暗叫不好,老祖宗身边少了这么一位得力的助手,如果再出什么状况,只怕……

“钦犯既然已经捉到了,杂家也不打扰老祖宗了,杂家这就押她回去回复,无论是不是,都要给老祖宗一个交待。”李公公笑了笑,带了人就想离开。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离开,他带走了老祖宗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一旦他走了,这屋子里的人可就逃不掉程幸之和武师傅的手心,陈潜一想及此,忙上前几步,拉住了李公公:“李公公,既捉到了钦犯,不知饮上一杯茶,歇一歇?”

李公公一反手,握住了陈潜的手:“好啊,难得潜哥儿还记得老奴。”

陈潜手被他老枯皮般的手一摸,顿时感觉仿佛手上爬了成千上万只毛毛虫,心里腻歪得不行,脸上却笑道:“老祖宗新请了几名厨子,烧的菜好吃得不得了,咱这就走?”

第一百二十二章真相(二)

程幸之和武师傅脸上露出着急之色,而老祖宗一见此,###明白说什么都不能让李公公走,哈哈地笑着:“李公公,宫里的好东西,而老身这里,也有一些你从未尝过的好东西,您都忙了大半夜了,想来也饿了?”

李公公呵呵地笑了,握着陈潜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抚了两抚,这才松开了,道:“好啊,杂家这便叨扰了,咱这就走?”

陈潜一怔,想不到李公公当真放了正事儿不做,听了自己的建议?他暗暗打量李公公身边那人,却见他依旧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不知道怎么的,陈潜老是感觉他嘴角有一闪而过的讽意。

一行人来到了偏厅,陈潜以为程幸之和武师傅会趁机离开,可他没有想到,这两人看来得到了那人的指示,依旧藏有底牌,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底牌是哪一张呢?

李公公周围望了望,笑道:“其实杂家此次前来,实有些事想顺便和老祖宗私下商量的,只不知老祖宗?”

老祖宗左右望了望,心想这李公公看来也不是吃素的,今儿个看来要喂饱了他才行,只要他有所求,那倒好办了:“那号,老身就叫不相关的人等退下?”

说着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程幸之和武师傅互相看了看,很不情愿地退下了,陈潜也跟着陈夫人往门外走,却被李公公笑着叫住了:“潜哥儿先别走,说起来,杂家所说的事,也和潜哥儿有关呢。”

陈潜心中一跳,转过身来,向老祖宗行了礼,坐在她的身边,笑道:“李公公,您老人家有什么好关照给小弟?”

李公公看见所有人都推出去了,又示意那两名随从把房门关了,这才道:“这个,可是一个极大的关照,潜哥儿……”他笑吟吟地望着陈潜,“不,我应该称你为,陆小姐……?”

这句话,不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同时响在老祖宗和陈潜的耳边,老祖宗听了他的话,倏的站起来:“你叫谁……?”

李公公笑眯眯地望住了陈潜:“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陈小哥儿好本事,老奴原本还不信陈小哥儿是个女子,可依老奴多年在宫中的相女经验,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老祖宗,您说说,老奴带给您的,可不是一个好关照?”

陈潜脸色煞白,难怪这老匹夫对自己上下其手的,他们最后的底牌,原来在这里,自己将成为最终压倒老祖宗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孙儿,一个变成那个摸样,而另外一个,却根本是个假孙儿,她能怎么办,又将怎么办?

“潜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老祖宗缓缓地坐下,冷冷地道。

陈潜滑下椅子,跪倒在地:“老祖宗,孙儿也是不得已的……”

“那个贱人,老身应该早处置了她了,连子嗣这件事,她都要做手脚!”老祖宗一挥手,把案几上的茶杯挥了落地,水花弹跳着四溅而飞,陈潜的心沉了下去,他是知道她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家族,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何况牺牲自己的孙儿?

李公公笑吟吟地望着老祖宗,道:“老祖宗,您稍安勿躁,其实,你们家这些事儿,杂家是不愿意管的,毕竟,杂家不是皇上,不关杂家什么事儿。”

老祖宗略有些明白了,道:“李公公如果肯放老身一码,老身自是不会亏待于你的,您看……”

李公公笑了:“老祖宗真是明白人,算了,杂家对着明白人,也就不说糊涂话了,老祖宗不会亏待杂家,杂家自是明白,可是,额身边这个人么,却有些条件想要老祖宗答应……”

他一示意,那随从拿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了老祖宗,笑道:“只有您在这张纸上画一个押,您着孙儿的性别老奴对外人自是绝口不提。”

老祖宗接过那张纸,略一浏览,便哈哈大笑:“李公公居然参与这件事这么的深,老身一旦在这上面画押,岂不是让整个陈府陷入不义之中?您不会认为老身真会在上面画押吧?”

“其实,只有您在这上面签了字,老奴自会想办法不让皇上追究您原来的身份,当年那单案带来的大祸也会无声无息消于无形,只不过,却不得不让您赔一条命给人家,老祖宗想想,您的年纪也大了,用一条命换整个陈府的性命,这个交易并不亏,是不是?”李公公笑道。

“可老身惜命,再说了,陈哥儿的女人那又怎么样?就算老身把这事传了出去,也只会传来一段佳话。”老祖宗笑了笑。

李公公抚着手里的拂尘,垂目道:“您知道杂家是侍候皇上的,有些消息较为灵通,这几天啊,皇上不知怎么从哪一位的嘴巴里,知道了德公主前段时间女扮男装的荒唐事儿,这件事倒没什么,可凑巧了,陈小公子和德公主在船舱里肌肤相亲的荒唐事儿也让皇上怎么了,估计过了今明两天吧,这召驸马是圣旨就要下来了,你说说,如果这个时候,您宣布陈小公子是名女子,叫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呢?可不宣布吧,一旦成了驸马,这事儿再爆出去,陈府可就完了,陈小公子是名女子倒没什么,陈府欺君可是件诛九族的大事儿,杂家给您送这么大个照应,您说值不值当?”

陈潜暗自心惊,原来自己在船舱偷了公主内衣的事人家早就知道了,他抬眼望了那人一眼,却见那人似乎把目光投了过来,他忙垂下了头,心扑通扑通直跳,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等今日一击?又或许,自己化身丫鬟在他身府上的事,他也早就心若明镜?

李公公见老祖宗望着陈潜,便又笑道:“当然啦,如果老祖宗答应了这件事,您这孙儿……不,孙女的性##保管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让人损害她一条头发,还给他嫁个如意郎君,您说,怎么样?”

老祖宗还未答话,陈潜哈哈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不知道李公公要给小女安排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李公公掩嘴一笑:“您瞧瞧,这就急了,我眼瞧着,小公子与寿国三王子关系尚好,不如,把你嫁到寿国怎么样?您放心,那寿国三王子啊,人品极好,绝亏不了你的。”

陈潜走到李公公身前,却没有望他,反望着他身边的随从,笑道:“看来,这寿国三王子今天也到了,怎么让人家躲在李公公的身后,也不介绍介绍?”

“陈公子好眼力,他这样,您也瞧出来了?你们俩真是有缘……”李公公笑道,“原本他没什么事儿,可听说来陈府,便巴巴地换装易容了赶过来,怕就怕杂家伤了他这位心上人呢。”

那随从抬起头来,望了陈潜一眼,陈潜却未望他,反道:“还是以真面目示人比较好。”说着,从旁边的洗脸盆拧了一块湿毛巾给他。

他接过毛巾,在脸上擦了擦,便擦掉了脸上略黄的颜色,又把沾着眉毛的胶水弄湿了下来,便还复了那个山明水秀一般的月影斜。

老祖宗早惊得目瞪口呆,望着他,忽地用手指着他:“你到底是谁?”

月影斜不回答她的话,只望了陈潜,道:“你不相信他的话?”

陈潜暗自叹息,这人一直把只把自己当成棋子,难道这个时候,还要让自己当成一颗甘心让人操纵于鼓掌之上的棋子不成?

他摇头笑道:“我为什么相信他的话?”

或许他的笑容无比的淡薄,让月影斜眉头微皱:“这陈家,我唯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了。可为了完成我那好朋友的心愿,我不得不如此,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陈潜轻轻道:“是你好朋友的心愿,还是你自己的心愿?海公子……”

“你姓海?”老祖宗忽道,“你姓海……,你不是什么寿国三王子,你是那贱人的儿子?”

老祖宗巍颤颤地走了下榻,走近他的身边:“为什么,你还没死?”

“你当然希望我死了,只可惜,我怎么都死不了。”月影斜冷冷地道。

老祖宗厉声道:“就凭你假冒寿国三王子这条,老身就能请奏皇上,治你一条死罪!”

“只可惜,你走不出这间屋子了……”月影斜笑了笑道。

陈潜闻听此言,暗暗留心窗外,只见窗外有暗影无数,知道这间屋子也被人控制了,暗自着急,心想这明三怎么还不来,不是失约了吧?

正想着,却听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之声,有人在门外极有礼貌地道:“明言前来拜访,老祖宗是否赏脸一见?”

陈潜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正想前去开门,却被月影斜拦住了,此时,门哐当一下被踢开了,站在门前的,却不是明言,是怒气冲冲是德公主:“跟他们客气什么!”

明言笑吟吟地从她身后转了出来:“是不用客气,特别是陈家的!”

月影斜和另外一个随从拦住老祖宗和陈潜,不让他们过去,李公公早迎了上去,慌忙磕头:“德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我倒要看看,明三儿说的是不是真的!”说完,一把推开李公公,往陈潜这边走。陈潜和老祖宗急忙跪下行礼,月影斜身份是寿国三王子便只行了小礼,却依旧拦在了陈潜和老祖宗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陈潜和明三一对眼色,就知道他跟德公主说了什么,忙大叫:“是真的,我真是一个女的。”

德公主一怔,忽然笑了:“你真是一个女的?”

“如假包换,货真价实,所以,公主殿下,你没吃亏。”陈潜大声道。

说完了,还作势准备解衣服:“要不德公主,咱们去偏厅验证验证?”

德公主一笑,回头对明三道:“我相信你……好,既然是真的了,我答应你的要求,和她结拜金兰,你可真有趣,既是女子,干嘛拿人家那个……”

屋里人都明白了,李公公所讲的威胁,经德公主一搅局,便不能构成威胁了,老祖宗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笑容,向明三点了点头,又向陈潜点头称许。

德公主道:“孤听到一个消息,说寿国三王子却非寿国三王子,不知是真是假?不如月公子跟我回宫一趟,查个清楚,这样对大家都好。”

月影斜抬起头来,身形一动,却到了陈潜身边,他蓄劲待发,这一行动,竟然让人束手未及,陈潜只感觉自己腰身一紧,就被他抱在了怀里,身上一僵,便觉浑身无力酸软,便听他道:“明三少果然名副其实,是在下看走眼了……”

老祖宗见陈潜被人挟持,却狠狠地道:“你以为你走得了吗?多年前让你走了,今天老身就送你去见你的娘亲!”

陈潜知道,老祖宗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开始,对自己就没了祖孙情意,更何况因为娘亲的关系,她对自己和娘亲恨之入骨,大家族人情淡薄,如果明三今天不帮自己,自己和娘亲只怕真会来个暴病而亡。

他眼见自己被拖了出去,忙向明三道:“你答应了我的。”

明三便从自己怀里拿出一把扇子,摇了一摇:“你以为你还走地了吗?她既是我的未婚妻,我自得护了她周全。”

“什么?”陈潜顾不得浑身酸麻,大声道,他感觉月影斜的手一紧,差点把自己的腰身箍断。

第一百二十三章结局

老祖宗这时倒止了声息了,心中暗想,家里出了这么个###灭门风那是自然的了,以后出嫁难于上青天,有明三接手,再好不过了,无论是真是假,自己都同意,才能让明三心甘情愿地帮陈府渡过这次难关。

“明三儿,还不快行动,你眼瞧着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劫走,如传了出去,这可有失脸面!”老祖宗大声地道。

“祖母教训得是。”明三向老祖宗行了一礼,然后拍了拍手掌,房门外树木掩盖之处,人影艟艟,高墙之上,有人拿箭指住了这扇门,长廊尽头,李公公被两三个人围着,看来是德公主下了命令。

见此,月影斜哈哈一笑,一手抱着陈潜,从腰里拿出一个铁筒子,对准众人:“明三少,你想让大家同归于尽?”

陈潜见是武师傅发明的暗器漫天星语,心中暗暗叫苦,刚才的身影移动之中,凭自己微未的武功,她几乎动弹不得,她发现,这月影斜的武功极高,很可能高过了玉师傅和武师傅,看来,今天要擒住他是难了,说不定临到头了,还赔上自己一条性命,一想及此,她忙道:“大家都退下,别伤了性命。”

“大家别动,别伤了她。”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明言的声音,陈潜看清楚了,他眼内流露出焦急关切之色,暗自疑惑,他真的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好个明三少。”

陈潜感觉自己被月影斜抱着,以极快的速度升到了半空之中,她猜得没错,月影斜的武功极高,而迎面,明言也以同样的身法迎了上来,两人在半空之中如电闪雷鸣般的交上了手,她却感觉自己仿如坐上了摩天飞轮,头晕目眩,她这才知道,自己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是拿不出手的。

月影斜一手抱着陈潜,却依旧迎刃有余,哈哈大笑地抱着陈潜往后退,只一晃,陈潜便觉得明言离自己越来越远,陈府的屋脊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不见了踪影。

等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和他来到了一个树林之中,她被放在一棵大树之下,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她知道他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又见他独自坐在另一棵树下,闭目运气,便笑道:“月公子,咱们这是在哪儿?”

月影斜睁开了眼睛,来到她的身边,目光之中露出赞赏之色:“你果然与众不同,就因为你的与众不同,才……”

陈潜抬眼望了他一眼,却惊道:“你的头发。”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之中撒了下来,陈潜看得很清楚,他两鬓已然斑白,眼角有皱纹,就如自己的父亲,她忽然忆起,算起年龄,他应该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小,看来,他是以艳知红延缓了自己的年龄,让他看起来如二十来岁的样子。

“你那未婚夫武功真不弱,我要拼了全身的劲力才能和他一战……”他笑道,“只可惜,他还是追不上我们。”

他的容颜依旧清俊,可眼角却带了风尘之色,让陈潜感觉自己面前这人依稀仿佛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梦,她叹道:“陈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事过境迁,你何不就此放手?”

他一笑:“我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了。”他蹲下身来,托起陈潜的下巴,“我虽不如明三,可我得到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明三痛彻心扉?”

陈潜看清了他眼中流露出的狂热,心中一跳,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一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但是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他的双手轻柔地解开陈潜的衣襟,嘴角含了微笑,那样如水的神情,却让陈潜浑身冰凉,她感觉到脖子露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之中,她不觉自己声音颤抖,道:“你不能如此。”

“我为什么不能如此?”他笑了,他将她极轻极轻地放在了树底下,半扶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开始解她下身的衣物,陈潜终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半望着天空,心想。###了吗?

“别哭,很快就好了,从此以后,我们去寿国,那里的绿草青青,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和你生一大堆的儿女,我放过陈府,放过以前所有的一切……”他轻吻着她的面颊,渐渐向下,来到了脖颈之下。

陈潜感觉他的身子覆上来压住了自己,自己原本酸麻的手能稍稍移动了,她摸到了他腰间的一样硬物,她知道那是什么,不假思索的按了下去,她想,与其受辱,还不如让自己和他同归于尽。

可是,她没有感觉自己身上传来的痛苦,却感觉月影斜身影一震,他的笑容逐渐扩大,他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叹息道:“这一次,我终于达成了一个心愿……死在你手上,真好。”

他脸上有笑,压在了她的身上,过了良久,她感觉他的身躯渐渐僵硬,却悲从心来,这一切如果是场梦,也太残酷了一点。

又过了良久,她发现自己能稍稍移动了,拼了全身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又喘息良久,才缓缓地把身上的衣物系好,这才听见远处传来略微嘶哑的呼唤:“矮锉子,你在哪?陈潜,你在哪?”

她扶着树站了起来,刚答了一声:“我在这儿。”就感觉前方有一个身影倏地来到她的身边,一下子将她抱住了,搂得她喘不过气来,良久,那人才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娶你!”

陈潜知道这人在怀疑什么,心下感动,故意声音中带了点哭腔:“明公子,我……我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算了吧,原本你也是随口说说的……”

明言将她搂得更紧,闷声道:“我不在乎,他已经死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陈潜一怔,出力推开他,却见他眼内满是心痛与珍惜,想要带戏弄一下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道:“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真的?真的……”明言如释重负,脸上溢出了喜色。

“那不代表我答应嫁给你了。”陈潜冷冷地道。

“不嫁也得嫁,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吗?”明言得意洋洋起来,“再说了,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那我就试试看,谁敢不娶?我可是和公主结拜了的……”

黄坡站在远处,看见自家公子和陈家小公子……不,陈家小女儿打情骂俏,感概得想起前几天临出门的时候,自己跟公子的提议:黄坡道:“主子,不如属下给您出个主意,你不是恨她吗?干脆你把她娶了回来得了,那以后还不是任您捏圆戳揉扁?”

明言正喝着一杯茶,听了他的话,嘴里含了茶叶,良久没有出声,又过了许久,才道:“你这个办法……”

黄坡小心的道:“怎么样?”

明言吐出嘴里的茶叶,慨然道:“当真不错。”

黄坡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建议:“要娶,就要娶她为正妻,让她不得不端庄娴熟淑,不得不管理家里的家头细务,不得不处理公子爷家里复杂的人际关系,烦都烦死她。”

明言咧开嘴笑了笑,点了点头,拍着黄坡的肩膀,笑得两眼春水漾漾,过了良久,才道:“你可别搞错了,我可不是喜欢她才娶她的……”望了周围的人一眼,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强忍住什么,再一次强调,“你家主子不会喜欢什么女人的!”

众家丁轰然的答应着:“当然,当然。”

笑过之后,黄坡有点儿犹豫:“小主子,你想娶人家,人家愿不愿意让你娶,这可是个大问题呢!”

明言哼了一声:“哪轮得到她说话,我想娶的人,自然得想尽办法娶了来!哼……”

黄坡心想,自家公子终于达成心愿了,真好,可人无远虑,必有近谋,他又犹豫了,这如果两个主子都是如此古灵精怪的,以后自己可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