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28、魔方
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buttomeyoumaybetheworld。
对于世界而言,你只是一个人类,
但是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所谓的恋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拿这个问题去问7月16号前的黎祖儿,她肯定会一脸郁闷的回答:“老娘还没谈过恋爱呢,鬼才知道!”
但如果现在再问,她就会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用一种高人一等的表情神经兮兮的一笑,回答:“就是你发现你所喜欢的那个人,每天都会给予你新的发现与惊喜。”
首先,夏潜移绝对是个非常细心且懂得浪漫的人。
她甚至觉得他是否专门受过这方面的培训:买到饮料后,永远会主动帮她把她的那瓶打开再递到她面前;走路时,永远站在临街的那一边,让她走在他内侧;主动吃掉她不喜欢吃的食物,知道她喜欢吃辣,就带她去很偏僻但味道绝对正宗的川菜馆祭奠五脏庙,以至于黎祖儿发现纽约其实真的是个挺不错的城市嘛;男人不喜欢陪女友逛街的急噪毛病在他身上统统没有,对于她的衣着,他甚至能给予一些良好的建议;而且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
有时候黎祖儿忍不住会想,这个男人,好的跟假的一样。
于是她就会问:“你会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呢?”
他很认真的思考,然后回答:“应该不会。”
“为什么呢?难道都没有那种让你看到后很气愤,很想破口大骂的事情吗?”
“基本上,我人生的大部分岁月都在学习控制情绪。”
黎祖儿皱起眉头,很严肃的用手托起他的脸,“那你也从来没有大声笑过喽?”
他的回应是浅浅一笑:“有必要吗?”
妈妈啊,他浅笑的样子可真是好看啊……黎祖儿花痴了一分钟,继而想起正事,连忙敛神说:“可是这样不好耶。你把什么情绪都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得忧郁症的哦!”
“是这样吗?”
“嗯,来!”她把他从沙发上拖起来,走到试衣镜前,“跟着我做。哈——哈——哈!”
夏潜移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她。
黎祖儿推了他一把,“来嘛,照着做,要气沛丹田,用全力的笑出来哦——哈!哈!哈——”这边实验者还没有跟着照做,那边门铃响了,她连忙跑过去开门,她的比利时籍邻居,一个眉发火红的老太太很严肃的站在外面说:“对不起小姐,我的孙儿正在睡午觉,能否请你不要发出那样的噪音?”
黎祖儿连忙道歉,关上门,看见夏潜移在沙发上闷笑的眼角抽筋。
其次,她发现夏潜移是个非常高深莫测的人。
这一特征表现在某天,她拿了很厚一打报纸回来,递给正在摆弄相机的他:“看看,这里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工作?”夏潜移的表情告诉她,他压根没想过这件事情。
“当然是啦,你不是说你的前妻把你所有的财产都拿走了吗?那你现在岂非两手空空?喂,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养小白脸的,所以你得赚钱,以后养我!”而且她早问过啦,这家伙除了拍蝴蝶以外,对其他生物都不感兴趣,指着他靠摄像赚钱是没戏的。
夏潜移笑了,居然很顺从的接过报纸开始翻阅。
“你除了拍照以外,都会干什么呢?”
“这个嘛……”
“哎呀,干脆你告诉我,你都拿到了哪些资格证书吧。驾照有吗?”
夏潜移歪着头做沉吟状。
“不会吧?你连驾照都没有么?”在现今这个年代,不管有车没车,是个人都赶潮流去考驾照了啊。
“事实上……”他慢吞吞的说,“我在想,究竟有几本……”
“几本?”她弄糊涂了。
“嗯,私人飞行驾驶执照、游艇驾驶执照,还有虽然考了但一次也没实际操作过,应该生疏了许多的潜水艇驾驶执照……此外,潜水执照滑雪执照医疗资格执照律师执照厨师执照什么的都考了一份……”他的话还没说完,黎祖儿已扑通一声拜倒。
夏潜移笑问:“你这是做什么?”
“妈妈啊,出来看上帝吧。”
尽管认为他不像是那种会吹牛的人,但黎祖儿觉得他是在跟她开玩笑,心里是绝对不相信的,而且他最终也没拿出确切的执照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然而,当她亲口尝到他所做的法国料理后,当她发现他的法条背的比她还要流利后,当她因吃太多而奔豚腹痛,他为她针灸止疼后……一桩桩事实再清晰不过的浮上水面:他真的会!
他所说的那些,没经证实的她不知道,但经过证实的全都是事实!
神啊,这也太太太太……过分了啊!
有些人一辈子都学不好一项技术活,为什么有的人却可以一个人学那么多项,还样样精通?
当最后她发现他能流利的讲述六门外语,并用其中四种写作时,她彻底服了,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他说:“你告诉我老实话,其实……你是外星人对不对?”
夏潜移微微一笑,搂住她,将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上,无限低柔的说:“我人生中的17年,都在学习这些烦琐又复杂的东西,我本来一直不能理解,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因为要让我靠它们来赚钱养你。”
她被那样的甜言蜜语煞到,一边脸红一边笑:“呸,谁要你真的养我了,我可是人民警察哦,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madam……”尽管情侣关系已经确定,但他还是如此称呼她,而她也因为听习惯了,反而觉得这个单词从他舌底吐出来时,格外动听,“你有没有想过……”
“嗯?”她抬起头,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怪异表情,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madam,你有没有想过不做警察?不过,这个问题根本是不需要问的。
黎祖儿喜欢警察,喜欢当警察,她生来就是为这个目的而存在,连黎母那样的威逼利诱都没能令她回心转意,又怎么可能会辞职?
夏潜移于是在心中对自己笑了笑,绝口不再提这件事。无论如何,她快乐就好了。因为,他能给予她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而他将来要从她这里夺走的东西太多太多,所以,在那最终的悲伤结局来临之前,就再给她一点、多给她一点所谓的快乐吧。
做为组织里最出色的特工,他深知此行的残酷,所以不会真的天真的认为dad会放过他。暂时的风平浪静,不过是为后面的狂风暴雨铺垫的序章而已。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报应会来,而在诅咒来临之前,他所能做的,不过是……让她再快乐一点。
夏潜移凝望着犹在嘻嘻哈哈毫无忧患意识的黎祖儿,眼眸微微一沉,有个声音滑出潮湿的心扉,像蒸腾的气泡一样冉冉升起来。
madam,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会不会恨我呢?
可惜我却是这么这么的懦弱与自私,自私到,明知道你会痛苦,你会悔恨,仍舍不得放开你……
“为什么你从不吻我?”黎祖儿忽然转过头,很一本正经的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夏潜移呆了一下。她的脸红红的,眸底有丝慌乱,看的出有点紧张,但还是睁大了眼睛,坚持要找一个答案。
这么多天来,除了受训时间以外他们一直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然后还一起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做着所有情侣们都会做的事情,但是久而久之,黎祖儿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没有超出“一般”的友谊。
做为情侣,除了牵手拥抱依偎以外,不是应该有更进一步的亲昵才行的吗?
为什么她们住在一起,却一直清清白白呢?一开始她还挺高兴,以为是他尊重她,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和一个成年男子且彼此都对对方有好感,同居了一星期之久,还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岂非也是很奇怪?难道她就真的那么没有魅力?
因此,这一天下午,窝在沙发上翻杂志的黎祖儿突然回头问了夏潜移这样一个问题。
夏潜移默默的看了她几秒钟,伸出右手轻轻扶住她的头,接着将嘴唇慢慢地俯了过去,其结果却是前一秒还理直气壮地求吻者,后一秒就受到惊吓般满脸惶恐的将他推开,颤声说:“不行不行……我好紧张!”
夏潜移扑哧一笑。
黎祖儿这才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上了对方的当:“好啊,你故意看我笑话的啊……”
“madam,”他收了笑,表情温柔而正经,“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咦?你小时候的事情吗?”她立刻来了兴趣。
“你有没有玩过魔方?”
“有是有……”黎祖儿郁闷,“但一次都没解出来过。”
“人生,就像魔方一样,我们只能看见其中一部分侧面,但这部分侧面说不准下一瞬间就会被藏起来,即使拼凑成完整的四方体,它所呈展给我们看的,永远只有六面。所以……”夏潜移凝视着她,目光中有慎重却又平静的温和情绪在流动,“下面,我要告诉你的,是有关于我的六个面。它不是我的全部,但是,却是我所愿意让你看见,或者说,愿意与你一起分享的六个部分。”
黎祖儿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了,paul是在对她袒露自己,并且,接下去他述说的将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她放下杂志,规规矩矩的把搁在茶几上的腿盘到沙发上,全神贯注的聆听。
夏潜移拂开她额头凌乱的碎发,开始缓缓说道:“我有两个父亲,一个姐姐。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姐姐比我大7岁,因为爸爸总是很忙的缘故,可以说,我是姐姐带大的。她很要强,不喜欢与人接触,表面上看很孤僻,其实很温柔,每天都会给我唱歌,哄我睡觉。她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很有才华,唱歌、书法、钢琴、画画……都很拔尖。”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起他的家人,黎祖儿静静的听着,感觉自己被某种叫做温暖的东西所包围着,而这份温柔,来源于爱和信任。
“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我和她后来分开了,跟了第二个父亲。第二个父亲对我非常严厉,请了很多老师来教我各种各样的知识与技能,有些派上了用处,有些到现在还没得到施展的机会……”
黎祖儿握住他的两只手,说:“你继父肯定很爱你,望子成才,对你的期望才会这么高。”
夏潜移淡淡一笑,“爱与不爱,我不知道,但他对我的期望的确非常高。我按他的栽培方式长到18岁后,开始出去闯天下,做过很多很多事情,遇到过很多危机,感受到很多痛苦……”他想起了暗房中的那些照片,一个个以各种姿势死去的人,一份份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机密情报,一次次化身为各种职业不同面貌的工作者……
那就是他18岁以后的生活,在扮演别人与自己之间不停切换,然而,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没有快乐可言。有的,只是冰冷的命令,精准的时间,以及一次次与死亡擦肩。
“很多年后,当我想起我的姐姐,准备去看她时,却发现她已经死了。”
黎祖儿的心颤悸了一下,随着怜悯和悲伤一同涌起的,还有说不清楚的不祥。于是她把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想借助彼此的体温,去驱散声音中的阴影。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于是就问了很多人,查了很多相关资料,最后才知道……”夏潜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黎祖儿睁大眼睛,追问:“怎么死的?”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目光悲凉,“才知道……”
29、真相
“自杀?”
“是,自杀。”
同样的精品公寓,同样被主人冠以“格调”之称的现磨咖啡被端上茶几,衬衫上没有一个褶子的资优男子一边呷着香醇可口的咖啡,一边用莫测高深的目光打量沙发对面的美少年:“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赫连澈抿唇一笑,右脸颊上出现了一个与其说是可爱不如说是慧黠的酒窝:“不能告诉你。”
卫景辞皱眉:“为什么?”
"你肯定会骂我的!"
“我保证不骂你,说吧。”
“好吧。”赫连澈弹了记手指,“你还记得住在我家的那个景雯么?”
“怎么?你还收留着那个******?”
赫连澈的眼角抽了一下,“如果你换个称呼,比如——案件相关人,我想于我们的颜面都会比较好看。”
卫景辞毫不客气的纠正:“是你的颜面,关我什么事。”
赫连澈盯着他,慢吞吞的说:“真的么?表哥。”
于是卫景辞的手抖了一下,杯里的咖啡差点溅出来。他咳嗽一声,说:“好吧,案件相关人,继续说吧,她又做了哪些好事?”
“她得罪了一个很有来头的客人,所以暂时躲在你的表弟我的家里,而我答应收留她的条件是,她必须把她所知道的宁燕夕的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不止如此,当我发现原来赵伟年认识她时,我要求她帮我演了一出戏。”
随着这一开场白,时间倒转,场景回到了白天,am10:30,赫连家中
“为什么我要去见赵伟年?”一心想着窝在家里足不出户的避难女郎当然是不同意。
但素来擅长抓人软肋的美少年怎会轻易放弃,挑着眉毛说:“你想不想得到一大笔钱?”
急需用钱的落难美女顿时眼前一亮:“你又要给我钱吗?哦,小帅哥,我就知道你人最好啦,不但正直善良助人为乐而且还慷慨大方……”正要八爪鱼似的扑上去,被赫连澈一只手推回:“不是我给。”
一听说金主不是眼前这个人,拜金女郎立刻翻脸,收起笑容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躺:“说吧,是怎么回事?”
“跟我去一趟赵伟年家,然后请他喝个咖啡。”
“然后钱就能到手?”
腹黑美少年冲她展眉一笑,“那就要看你的演技了。”
于是乎,三分钟后,两人整装出发。赫连澈将兰博基尼开到赵伟年的住处时,打了个电话到他家,无人接听,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在家。因此,他便将车子停到一旁的树下等待。如此等待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看见一辆黑色房车缓缓驰进巷口,将目标人物放下。
可总算是回来了。
只见赵伟年对着车窗点头哈腰半天,房车开走了,赫连澈看了下那车的车牌号,果然是唐笑大律师的。
他朝景雯点个头,意思是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毕竟是风月场里的女性,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等一的好,立刻会意下车,踩着猫步朝犹自立在家门前的赵伟年无限风情的走过去:“嗨,帅哥司机,还认识我吗?”
于是赫连澈俨然明白了她口中的“帅哥”是何等廉价,一想到自己被和眼前那个四十多岁开始谢顶小肚突出长的跟块石头没什么区别的男人列为同级别的生物,眼角就一阵抽搐。
赵伟年见到景雯,显得无比震惊,但最后还是顺从的跟着她去了一旁的咖啡馆小坐。赫连澈连忙跟进去,隔着一株盆栽坐在赵伟年后面。
景雯笑眯眯的说;“说起来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呢,是吧?”
赵伟年沉默。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赵伟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广告短信,当下删掉,然后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外套口袋。
非常好,他放的是临走道那边的口袋。
赫连澈朝景雯使了个颜色,景雯忽然发出一声娇呼,赵伟年连忙紧张的说:“你怎么了?”
“哎哟,不知道为什么,我肚子忽然有点疼呢……”
“那……上医院吧……”
就在两人的对话中,赫连澈手臂一长,从赵伟年的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机偷了过来,然后打开名片夹,迅速查到唐笑一栏,将他的手机号码换成了自己的。再把手机塞回到赵伟年口袋中。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也不过是15秒钟,他朝景雯比个手势,景雯拢了拢头发,忽的又坐直了说:“好象又不疼了……好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
景雯冲他抛了个媚眼,“听说老哥您发了财,怎么都不记得关照关照小妹我呢?小妹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也不要求多,给个10万8万的就行。”
赵伟年果然被骇到,震惊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于是乎,当时咖啡厅里但凡在座的人的目光全都朝他们扫了过去。
景雯笑着说:“别这么紧张嘛,坐下来,来,你也不希望我们接下去要谈的事情会被第三者听见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赵伟年作势要走,景雯冷冷说了三个字:“朱玳儿。”
他立刻僵住了。
“我已经从郁辉那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现在警察在追踪那件事情,怎么样?帅哥,现在肯跟我好好谈谈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景雯扑哧一笑,“真的吗?我既然敢来找你,当然就是不打无把握的仗喽,话说我这里还有我跟郁辉的对话录音呢,你要不要听听呀?”说着,把一个袖珍录音笔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从赫连澈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赵伟年的肩膀和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是时候了,他对自己说。当即拿出手机,拨了赵伟年的号码。
一阵《老鼠爱大米》的铃声响了起来,赵伟年连忙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是“唐笑”,立刻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然后飞快跑向洗手间,找了个隔间进去后,接起来急声说:“唐律师!快救救我!出事了……”
电话那边打断他:“慢慢说。”声音很低沉,还有沙沙的杂音,被干扰的比较厉害。
但慌乱中的赵伟年哪会想太多,连忙说道:“关郁辉的情妇来勒索我,说她知道朱小姐的事情,要我给她10万块钱!唐律师,我怎么办?她说她手里还有跟关郁辉的录音!唐律师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这件事不能再横生枝节了,现在警察那边盯我盯的正紧呢,你也说过要我这段时间要尽量低调,不许再惹什么麻烦,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
“录音?”
“是的!虽然我现在还没听到,但是看那女人的样子,肯定是真的了……那个关郁辉,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他和这个女人逼的朱小姐不想活了,结果却反而来勒索我,唐律师,你知道的,我是没罪的啊,虽然我开车撞了人,但那是朱小姐要求我那么做的啊……我……”
“朱玳儿要求你撞她?”线路那端的声音显得很吃惊。
赵伟年呆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呢?唐律师,你不是知道的吗?是朱小姐给了我100万,让我那天下午4点钟等在club外面,见到里面走出的人,就开车撞死他。我当时真不知道原来她要我撞的人是她自己……而且她当时还有孩子,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再什么缺钱,也不干那事啊,会糟天谴的……唐律师,我怎么办……”说着哭了起来。
“……没事的,你答应给她钱,先拖住那个女人,其他的我去搞定。”
“谢谢,谢谢唐律师!”赵伟年接完电话,感觉自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洗了把脸后,打开洗手间走出去,然后告诉景雯钱可以给她,但是要缓几天。景雯无比仁慈的答应了……
“所以,结论就是这样。”赫连澈拿出那支录音笔,放到茶几上,“我录下了那个电话的全过程。”
卫景辞的脸色果然比锅还要黑沉,眼看他眉毛一挑,就要发火,赫连澈连忙按下录音笔:
“你肯定会骂我的。”
“我保证不骂你,说吧。”
“……”于是卫景辞的怒火就转成了郁卒,最后一把站起来,揪住表弟的衣领说,“好啊,你小子连我都敢诓了?”
“这只是叫出奇不意而已。”
“出奇不意?明明就是旁门左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方可以告你的!”
“真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告我?”赫连澈眨了眨眼睛,“我只不过是打错电话,偏巧当时又正好做了录音而已。”
“……”卫景辞的太阳穴开始跳,“而且你还教唆景雯勒索!”
“我身为一个警察,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做这种事情?这分明是景雯跟她的老朋友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又没有真拿对方的钱。”
“你……”
“好了,别担心了表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老一板一眼的做事情,有时候是不会有结果的。现在要为此事担惊受怕的人是赵伟年,不是我们。”赫连澈微微一笑,“对了,有件事情我还要补充。”
“什么事情?”
“朱玳儿真正让赵伟年撞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美少年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严肃,“而是景雯。”
“什么?”
“事实上,那天下午她约了景雯在那家club谈判,要求对方离开自己的老公。景雯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破罐子破摔。而在那一天,由于景雯是先到那家club的,正好看见侍者在调墙上的闹钟,原来那个钟年久失修,比平常时间快了10分钟。这件事朱玳儿并不知情,当她到club时,可能是没有带表,就根据墙上的闹钟,打了景雯一记耳光,并对她说滚!被羞辱的景雯当然愤怒离开。可当时,虽然墙上的钟显示是4点,但其实只是3点50。而且无巧不成书,朱玳儿偏在10分钟后离开club,结果被当成了要杀对象,一尸两命。”赫连澈说到这讽刺的勾起了唇角,“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因爱生恨,处于嫉妒中的女人,真是可怕啊。”
卫景辞皱眉,“也就是说,朱玳儿用100万请赵伟年撞死景雯,结果阴错阳差的反而撞死了自己。而这件事,她父亲朱孝先是知情的,为了女儿的名誉着想,所以他现在才庇护赵伟年。”
“没错。一个结解开了。”赫连澈看起来心情无比之好,“剩下的,就是17年前的绑架事件,和17年后的关郁辉之死,这两个结了。”
卫景辞却心情极差,揉着自己的眉心,最后没有表情的说:“明天……请赵伟年回警局吧。”
“yes,sir!”赫连澈跳起来,朝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眉眼都在闪烁发亮,摆明了又有阴谋。算了,这个小表弟从小就古灵精怪,思维异于常人,表面上却老要扮酷,搞得一帮mm为他神魂颠倒,以为他是个多么多么成熟稳重的人,压根不知道他的恶劣。
管不动,也只得由着他去了。f
[*关于43次日出日落的由来——
如果看过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就会知道,小王子所居住的星球非常的小,一天可以看43次日落。
此文里的43,便是出自该典故
那是个非常非常美丽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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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饮鸠止渴
黎祖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什么?自杀?你姐姐是自杀?”
“嗯。”夏潜移的睫毛垂了下去,覆盖住明媚的眼睛,这样子的他,显得有几分阴郁,“我说过的,她是个很要强的人,而且对待爱情投入的很彻底。其实比起我来她才是真正典型的天蝎座,不能够爱的话,就要毁灭掉。因此,在发现姐夫外面有女人时,她选择了自我毁灭。”
黎祖儿一阵唏嘘。其实这样的案件见过很多,丈夫杀死了妻子,妻子杀死了孩子……在每年发生的上千起凶杀案中,总有10%,是出于家庭危机,而因爱生恨杀人的,比例更多。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如果爱真的存在的话,怎么忍心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明明是那样真挚而热烈的相爱过的不是吗?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丝毫退路呢?就算爱情毁灭了,还有其他东西啊,人生中无法割舍的,又不仅仅只有爱情!
“要是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她低声喃喃,“还有爸爸不是吗?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很不孝不是吗?他抚育你一年年的长大,结果你却不爱惜自己,草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很自私不是吗?我啊,只要我的父母还在世一日,我就绝对绝对不会不珍爱自己。”
她说的认真,夏潜移却听的痴了,“madam……”
“你是不是想说我站着说话不怕腰疼?”
夏潜移摇头,“不,我想说的是——像你这样子才是对的,如果我的姐姐像你,就不会那样了……”而自己,也不需要那样做了……
想起暗房里那张米色沙发上的照片,他的眼眸情不自禁的一黯。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看见了那张照片,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上帝啊,请让她再坚强一些,更坚强一些,然后,再幸运一些吧。
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翘翘的短发,看着她因纯真而无比清澈的眼睛,心想:我真喜欢她……我真的、真的喜欢她……所以,我真的不舍得放过她……
如果我放过了她,我的生命里,还留下什么呢?
如果说神爱世人的话,那么,有罪的人,难道就没有被爱情眷顾的资格了吗?
如果说世间真有所谓命运之神的存在的话,那么,神啊,请让现在这样的时光再多一些,让我就这样看着她的笑脸,再久一些吧。
我可以什么都不做,竭力控制自己去亲吻,去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只要这样看着,让她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中,便可以了啊……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夏潜移闭上眼睛,感觉有种叫痛苦的东西正在噬咬他的心脏,他曾无数次观摩过蛹破茧飞翔的情形,那时他想着,因为有明媚的未来在召唤,所以忍受成茧时的痛苦与寂寞,都是值得的。
而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被自己所编制出的谎言、欲望所缠绕,变成了一只厚厚的茧,但是,他无比清晰的知道,他不会有变成蝴蝶的一天。
为什么……他的命运会是这样的呢……
一双柔软的手抚了上来,温柔的抚平他的眉心,同时,轻快的声音响在耳边,犹如天籁一般,“看看,你又皱眉啦!虽然你现在年轻,但是要注意哦,不然等老了这里出现两道很深的皱纹,就不帅啦!”
睁开眼睛,看见他所喜欢的人正对着他笑,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加美好?
黎祖儿吐了吐舌头:“你不要学我的上司哦,他就是因为老皱眉搞的未老先衰,所以我才不喜欢他的。我喜欢美少年呢!”
夏潜移笑了,“我是美少年吗?”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吗?”黎祖儿眼里全是粉红的心心,用手指抚摸着他的五官说,“我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呆住了,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你穿着银灰色与白色相间的nike,头发微微向外翻翘的时尚中发,笑起来时,眉眼就弯弯的,眼瞳亮亮的,就像……嗯,就像一幅绝世名画。”
“你记得真清楚……”夏潜移的眉毛舒展了开来,这一下,是真正的笑了,“真巧,我也记得madam当时的样子呢。”
“诶?”黎祖儿有不好的预感。
“madam当时穿着红色的套头衫,黑色牛仔裤,然后啪的一下踩在香蕉上,摔下去的时候还砸到了无数花花草草以及桔子们……于是桔子们就吐汁抗议,你抬起头,眉毛和头发上全都被她们所唾弃……”
“停!停!不要再讲了啦!那么丢脸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记得那么清楚啊!”黎祖儿跳脚,“你也记点我美好的时候嘛!”
“第二次见面时,你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头发被风吹的堪比鸟儿的家,然后背着背包匆匆忙忙朝我走过来……”
“停!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乌龙相亲,比第一次还要丢脸啊!
“第三次见面,你的右腿绑的像个木乃伊,被医院的护士们推出来……”
“啊啊啊啊……”黎祖儿开始抓狂,“为什么我每次跟你见面时都那么狼狈啊!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可以称之为美好的事情了吗?”
“到纽约后的第一次重逢,你闯进服装店本想除暴安良结果却发现自己没有证件;第二次重逢你被街头混混打破了头……”他的话这一次终于没有再能说下去。
因为——
黎祖儿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用她自己的嘴唇。
夏潜移的心颤了一下。
明明竭力控制过自己,明明严肃警告过自己,这一段时光,是为了快乐以及尽量的减少未来的悲伤所存在。所以,不能碰她,欺骗了她的感情,汲取了她所带来的快乐,已经很过分了,自己控制不了感情,但起码可以控制身体。
所以,说好了不让两人的关系超出界线。
但是,现在她吻着他,生涩、不安,以及执著。
而他的身体却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开始自行回应那个吻,并且逐渐深入……
他果然是要下地狱的。
夏潜移的手握紧,再松开,如此周而复始了好几遍后,手心里全是湿湿的汗,以及被指甲所抠出的红色印记,最后慢慢的、用尽全身力气却又无限轻柔地将她推开。
黎祖儿脸上果然有着失望。在她的失望没来的及变成懊恼之前,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