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水漾 霹雳记

世上最难解的事情就是情债,就是感情的三角乃至N角债。

乐殊的这场债虽然历时已久,但却从来没有正面冲突过,一来是因为名花未主时,老康时时刻刻的提点顾忌让几人心有所虑。二来是名花有主时,一天到晚不是让胤祥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就是怀有身孕害喜严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思念成狂,也不能冲上门去亲响亲响吧?就算偶尔会有单独会面的机会,也是周围或明或暗的有一堆眼线,不方便上演太过激情的戏码,所以战争从未爆发过。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荒郊野岭的周围连个人影都瞧不着,若非这一拨一拨的一个跟踪一个前来,哪能找到这么幽静地幽会地点?因为有了这样的肯定,所以几个男人间的火爆气氛是十足的强烈。

胤祥没有看到前面的场景,他只看到老九抓着乐殊的手腕怒吼,然后气得乐殊是咬他手腕后直接把她扔到了十二的怀里,最让人忍无可忍的是胤?竟然敢亲乐殊的耳垂,简直过分!胤?和胤?两个原本是无理的,可看胤祥紧紧地把乐殊搂在怀里,一副这是我的谁也别想碰的神情就是来火。

一时这间,六目相对,劈劈叭叭的视线中雷闪霹雳,哗哗作响。乐殊是看得这个想哭,可一时之间自己这个祸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会招麻烦,但不说的话是不是太消极了?左右为难之际,上天终于降下了一位福音天使——我们超级可爱、模范无敌、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的本书最可爱男生奖,胤礼乖十七登场了。

事实上这个小家伙居然都没有走近这边来,远远的就是呼喊道:“九哥、十哥、十二哥、十三哥、乐姐姐,回来用午膳啦。”这家伙啥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但出现的实在是太是时候了。乐殊感动得差点没有冲上去给胤礼来个法式见面礼,但可惜的是自己让十三抱着紧紧的根本动不得身,不过看在老九老十和十二是恨恨瞪了十三一眼后,决定回山了还是心里舒服一把。只不过这边刚心里舒坦些了,香唇便是遭到了全面的袭击!

某十三居然当着小孩的面,演起了法式热吻大戏。而且是超激情澎湃的那种,超色情泛滥的那种!乐殊让他惊得根本无从感觉其中的激情种种,只是在听到后面老九气得差点冲过来,却硬让老十拽走的怒吼冲冲的脚步声后,觉得事情真的完蛋了啦!

今天的午膳进行得超别扭,起码在阿哥堆这边大家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老九黑得脸拿刀子直砍肉,象在泄愤。老十是左看看右看看直翻白眼。十二向来一脸温文尔雅的微笑,今天却突然不见了,脸沉得象面前桌上摆的不是什么珍馐美味,而是一团不明飞行物。就算上十三这对也粉不正常。事实上十三今天柔情细致到一个不行,桌上的好料大部分都是肉食,他是一刀刀切细之后才把食物放到乐乐的盘子里,供老婆大人享用。如此优待的行为应该配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才是,可十三的表情却象是在威胁某乐非吃不可。可怜的乐乐面对盘子里小山一样高的食物,欲哭无泪!

很古怪的午膳进行后,是小憩时间。往常这个空当里,某乐都和十三亲亲热热的拉着小手是漫山遍野的散步,可今天呢?午膳一过,黑脸十三就是拉上乐乐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帐蓬,并且迅速的扎上了帘扣,一副谢绝外人打扰的模样!

“出什么事啦?”

其他人瞧这情形就是各闪各的去了,帐外就剩下老八老九老十还有十二,当然后三者的福晋不在此例,只有琪梦这个脸皮厚的是大胆问道。胤?是气得哼哼不说话,胤礻我是直想叹气不说,胤?把脸是扭到一边,视而不见。真是一群臭屁的小孩!琪梦正准备拎起老九来,好生收拾他一顿,看他说不说实话时。十三的帐蓬里却是传来了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乐殊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自然指是胤祥想干什么了?一男一女的关在帐子里,还是合法夫妻,你说能干什么?这个臭十三,居然想当众表演是怎样?刚才在林子里当众热吻已经够刺激人了,现在他居然还想大白天的激情一把不成?

胤?的火直接冲到了脑门子上,尤其在帐里居然传来撕衣服的声音后,拳头就是直接握紧了就想往上冲。老八是赶紧给拉见了,这种情形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赶紧拉走吧。真扯下去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一会儿帐蓬里面传来更加激情澎湃的声音,老九还不气得吐了血才怪。拉走啦!给琪梦一个眼色,两个人就是拽上老九走了。至于十二嘛,根本不需要老十操心,就是恨恨回帐去了。最后倒只留下胤礻我一个,是看着十三的帐蓬发怔半晌后,叹气回帐了。

听到外面的人都走后,某人也终于停下了他颇费力气的活计。那就是从乐殊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件淡蓝的衣服是疯狂撕,撕成一条一条,撕啊撕啊撕。谁让今天老九和十二的衣服都是蓝色的,虽然一个天蓝一个宝蓝,但都是蓝!撕啊撕啊撕,狂撕不止。一直把整件衣服撕得满是碎布条,无法再撕后,才是把自己扔到了软榻之上,没有瞧乐乐,瞪大了眼睛瞪帐蓬上的圆顶,一脸的恨恨。

又是这副模样了!乐殊是这个头痛,这个十三是怎么回事?只有女孩家家的生了气才会憋在肚子里生闷气和人使小性,怎么他也喜欢这口?只不过这回,乐殊经过上次的教训后,决定还是和他把话扯明了,省得再闹那么长时间的气,怪丢人的。

只是这边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说词时,帐外就是传来了小太监的传唤声:“乐福晋在吗?皇上宣您即刻晋见。”

老康是个不厚道的人!

乐殊经过这件事后,再一次的肯定了。

他是个多聪明的人,经过中午的那古怪午膳,乐殊就不相信老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要说自己随时在侧守卫的那个暗哨了,出了这样的事,老康是铁定明白前前后后的原因的。在这样敏感的时候,老康不说是帮自己表表清楚,反而还是故意弄浑水?

乐殊是说死也没有想到,老康竟然会派自己去给罗布送伤药?

看着那一堆李德全准备好的伤药,乐殊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哪儿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不过挨了两拳,至于送这么多过去吗?”会不会太夸张了。

康熙是看看她不明所以的模样,这个好笑兼无奈:“你送过去就知道了。”

送过去是知道了!

知道得乐殊第一眼看见罗布的模样后,惊得当场尖叫了出来,并且立马扑到睡榻前是惊得怒吼:“谁干的?是谁干的?怎么能这么狠心?罗布、罗布,你醒醒、你醒醒啊!”吼到最后竟然都是想哭了,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了下来。

旁边的杜太医是赶紧往开拽:“我说乐福晋呐,你可别碰他了,保不齐肋骨都有断的了,你再动他出了内血怎么办?”一句话是吓得乐殊是赶紧离开了罗布的身体。只不过,瞧瞧罗布的这副惨样,又气又恨,扭头就是问屋里唯一一个小厮蒙古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厮是看看乐殊,又瞧瞧昏迷不醒的罗布是直摇头,可他那一脸的无奈和欲言又止却是让乐殊分明瞧见他的知情,只不过不想说或者不敢说罢了。好的,暂且放过你!只不过,扭头问太医:“检查过了吗?伤得严不严重?”

杜之国是赶紧回道:“回福晋,老臣也是刚到,刚号完了脉而已。罗布王子虽然受了重创,但脉象还算稳健,应无大碍。不过是皮肉筋骨之伤罢了。请福晋先出去回避一下,老臣好为罗布王子做个全身检查。”脱光了你不适合在场的意思啦。

这个意思乐殊还能不懂,只不过出去归出去:“那个谁谁谁你出来一下!”目标直指罗布的近身小厮。

出帐,寻了一个人静物稀之所,后营车马处。

某乐是一脸阴沉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福晋,小的叫乌苏。”很伶俐的一个娃子。只不过乐殊现在没有论功请赏的心情,也不和他绕圈子是直接问道:“你家主子为什么会成这样?”嘴角流血,满脸青紫,衣服虽然还算完整,但从其痛苦的昏厥之态来看,肯定伤得很重。现在想起刚才初见罗布时的感觉,乐殊都觉得颈后直泛凉。这哪个家伙下手这么狠?

他离开后,自己一直和老九他们相隔不远,而且吃饭的时候……对了,吃饭的时候就没瞧见他。那个时候出事的吗?一双美目是冷嗖嗖的直盯着乌苏。

乌苏瞧瞧左右无人后,是凑到乐殊跟前,轻声回道:“是太子的人!小的是王子的跟从,王子和您说话的时候,小的在远处放哨。九阿哥他们过来的时候,奴才不是不想提醒的,可另一拨人就呆在小的附近,小的不敢动啊。而贵人们前脚后,后脚主子就是让那帮人给打了,打得好惨啊!”说到后面,有点哭音了。看来这个小跟班也只是个跟班的角色,哈哈珠子的货色了。

前前后后,差不多的乐殊都猜出来了。太子为什么打罗布?当然是替十三出气喽。只不过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和一帮子打手在那个极偏僻之处出现呢?

太医的检验结果是左小臂骨折,右脚踝脱臼,浑身的伤痕满布,并且有内伤的印象。如此诊断结果是气得乐殊银牙直咬,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治好了人再说吧。古代没有打石膏的技术,但捏骨夹板的活计还是干得不错的,脱臼捏起来很是容易,满身的外伤嘛,也好治。乌苏帮罗布脱光了衣服,净身擦试后将乐殊带来的伤药是匀的涂满了伤患之处,然后帮他是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这才把乐殊请了进来!

只不过乐殊前脚才进来,后脚太子领的一堆阿哥就是进帐来探望了。想来是老康放了话,兄弟们一齐来探望人的。只不过很可惜的是罗布未醒,啥望也探不了!而乐殊一副晚娘的面孔则是谁也不看,谁也不理,话也不多说一句。这副模样让有的人心里发紧、有的人心里冒酸、有的人心里怒火冲天、有的人幸灾乐祸,但不管怎样,这些天潢贵胄们最擅长的就是做表面文章。一番表面文章是做得漂漂亮亮的起身刚要走时,罗布在那边却是突然发抖开了,脸通红通红的,乐殊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死了!他、他居然发开烧了。

受了内伤,自然会有炎症,有炎症当然是会发烧的。自己怎么把这个岔给忘了?又气又恼,没地儿出气是把一肚子火扔到了乌苏的身上,怒骂道:“你个死奴才,楞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把杜太医请来。死人啊,不会动了?”

头一次听她骂人耶!

所有的皇子阿哥都是惊呆了,那个乌苏也没有见乐福晋发过脾气,赶紧是忙不迭的请太医去了。屋子里的铜盆里没水了,乐殊拎了盆子就是出了帐外,拎过一个达尔罕部的营兵就是让他去打一盆冰水回来。营兵把水送回来之后,杜太医也是进帐来了。把过脉,仔细看了罗布的情势后,就是回道:“烧是伤口引起的,受了内外之伤发烧是难免的事情。微臣马上就去开药,罗布王子身体健壮,吃上几帖就会好的。”

唠唠叨叨的真是听了心烦!

乐殊是没好气的一边拧冰帕子给罗布敷头降温,一边是骂道:“还不快去煎药,等着领赏啊?”

杜太医让反常的乐殊是吓得赶紧跑去煎药去了,而乐殊也顾不得一屋子的人的注目礼,直是在那边反反覆覆的帮罗布冰敷,神情是又急又气。仿佛榻上躺的那个男人是他的挚爱亲人一般,看得阿哥群里的某些人是不爽之极。而接下来罗布昏迷中的一声呼唤却是将这个已经超不爽的人,直接气到了帐外:“乐乐。”

轰隆隆,闪电过后,雷声轰呜,一场大寸,滂沱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