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浮华 认亲记
事情的下场当然很惨!
当侍卫们赶回来吓跑狼后,自己和兰慧都晕倒在了草地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能埋得住,这边人还没有送到营里来,那些老康和皇子大臣们便是接到信了,赶紧都是从帐子里奔出来到营门口等人。
皇子们一个个飞身上马冲进了林子,可是就算是来也来晚了,所用的不过就是抱过了两个已经晕倒受伤的女人,再护着一堆已经吓傻了的女人们回来。
康熙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大发雷霆,把跟去的二十几个侍卫全体打了鞭子,关进了牢里。青慧受的伤不重,只是在狼刚扑上来的时候被抓破了手臂,扭到了脚踝。乐殊就伤得比较严重了,左肩让狠狠地咬了一口,四个狼牙印显显的。血是哗哗地往外流,十三拿帕子按都按不住。抱回营来,啥也顾不上,赶紧是召太医给疗伤。
后面的那通乱就更是不用说了。只是听后来有人讲,简直是鸡飞狗跳墙,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福晋格格们之前也都是在围猎第二天进林玩射的,从来没出过事。康熙大怒,叫人是进林子里,把所有的狼全打死了。
可怜的狼呐!
不过更可怜的好象是自己。
出事的时候还算得上是清晨,可自己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了。
自己还是在自己的那个帐子里,只是满帐子里多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扭脸四下看时,发现帐子里竟然没人。
真是可怜呐!乐殊不禁感叹这地位不同的待遇。睡了一夜,口渴极了,想伸手够小桌上的茶碗,可身子一动就牵到了膀子,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肩竟然被缠了重重的绷带。仔细想想,才忆起,那天那个狼好象最后是咬到了自己的左肩。
正在自己不由地发悚昨天的惨遇时,帘子一挑,秋橙了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见自己醒了,赶紧是放下药碗过来喜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瞧自己想喝水,赶紧是倒了一杯清茶端了过来,还帮自己捏了捏被角。
“谢谢!是定妃娘娘请姐姐来照顾我的吗?”这定妃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耶。
秋橙是咯咯一笑:“昨天那情况哪时轮得到娘娘说话呢。您是没瞧见,昨个儿简直乱成一团了。四福晋和您都是晕的让抱回来的,其他几位福晋和格格吓得都快哭了,尤其是八福晋,昨天守了您一晚上,一直埋怨自己不该带了你出去玩。今天天亮才让八爷给接回去的。十二爷十三爷也打发人来问过好几回了,对了九爷还让人送来了这瓶玉苓生肌膏,说是对长伤口极好的。昨儿奴婢已经给您上过药了。”
青慧也受伤了?
乐殊赶紧问:“四福晋怎么样了?”
秋橙是回道:“四福晋只是让狼抓破了肉皮,扭到了脚踝,现在已经不碍事了。刚才还打发了她的丫头玉兰过来问姑娘您醒了没有呢?要是大家知道您醒了,都会十分开心的。万岁爷也正担心着呢?”
喂自己吃了药后,秋橙就是出去给自己端饭去了。
可没一会儿,饭没回来,琪梦和兰慧倒是跑来了。这个风风火火的琪梦见自己脸色苍白的,这个懊恼,又是在埋怨自己了半天。
乐殊无奈地笑笑,见青慧已然给走路,便奇问:“四福晋,您的脚好了。”
兰慧是坐到了她的榻边,抚着乐殊的手是感激地说道:“不过是扭到了,捏回来睡一觉就好了。乐姑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你刺了那头狼一刀,我呀怕是活不了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是!你救了我,自己却让狼咬了那么一大块肉。我这心里真是难过。”
乐殊听了不禁莞尔,轻笑道:“这么说四福晋是欠了我一大块肉喽。”
兰慧听了有些发怔,不过马上又是回过神来了,笑道:“是啊!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且不要了,那还不把我吃成个胖子啊!”三个女人听了是相视一笑。
兰慧和琪梦陪自己聊了一会儿后,怕影响自己休息就回去了。
秋橙打发自己吃了午膳后又煎药去了,而乐殊则晕晕的又睡去了,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太深,恍惚间就觉得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看自己,那目光落在人的身上极是温柔和怜惜,但他却始终没有唤醒自己。
太医给自己开的什么药,乐殊不知道,反正这黑乎乎的药汤是一天五顿的喝,真是让人受不了。太苦了!
傍晚时分,自己才吃了药,就见帐帘一挑,三三四四八八九九十十,十二和十三是全进来了,几人都是一身的劲装打扮,瞧得乐殊是直发楞,这些人这是干什么去来?
胤礻我是将一串东西是扔到了自己的榻上,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堆的牙齿!这个恶心,可那个老十却兴滋滋地向自己邀功:“皇阿玛气狼咬了你和四嫂,今天让咱们去林子里把所有的狼都打光了,这些狼牙都是捡了最漂亮的串的,留在身边可以妨身的。”
狼牙?漂亮?
乐殊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表情上一青一白的实在是表现不出喜欢的样子。
胤?一脸抱歉地说道:“都怪琪梦,不该拉上你去的,不然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罪了。”让狼咬一口,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这么女子。
乐殊是赶紧摇头:“八爷别这么说,八福晋也是怕我闷着才带我出去玩的,出了这样的事只怪我自己运气不好,不干他人的事的。”
两个人是在那边客气了半天,一个要代老婆道歉,另一个是死活不接受。听得老九是这个心烦:“八哥,你们有完没完了。她都说不怪八嫂了,你急个什么劲。”
胤祉见他这样乱扯,不由得一笑,逗趣道:“昨天是谁见了人家一身血,吓得脸都白了?今天又是谁打狼打得最凶?还说八弟呢,不知道是谁最急。”
话一出,惹得满帐子的人是一阵哄笑。胤?的面子又是挂不住了,扭身又跑了。他一跑,惹得旁人是更高兴了。
三三四四八八他们还要送狼牙回去给自己的老婆便走了。只留下了老十,十二和十三在帐里陪自己聊天,说的不过是今天打狼的一些趣事罢了,说了一会儿话见秋橙端了晚膳回来,便都退了。
老康似乎对自己的健康情况也蛮担心,打发李德全来送了好多药,定妃也来瞧了好几次。其实伤得并不算重,只不过是左肩上少了一块肉,血流得多了一些。
没几天,乐殊便可以下榻出营了,只不过因为左肩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便再没有到龙帐下伺候。
承德的气候果然清凉,时已六月,正是最热的时候,这里却清凉得紧,连林间吹来的风都是沁凉清新的。
乐殊在帐子里闷了好几天了,今天出来,闻着这满原的青草香,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碧草地,实在是心情舒畅得不行。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四处转悠,欣赏着这在三百年前根本看不到的美景。
没有污染就是好啊!三百年后,就算在西藏和云南,也看不到这么纯净的蓝天,看不到这么原始自然的草原,更不要说这茂密的山林和林间不知名的各式野花了。现代的美景太过于矫情,人工的味道过重了就让美景觉得有些假了。自然带给人的震撼应该就象是这种最天真不加修饰的感觉,不是吗?
木兰大帐立在半山腰上,山上林荫密林,山脚下则是静静流淌的阴河,河的那边就是围猎的平原从林,从山坡上往下看,那景致端的是美得难用人间词语来形容。
乐殊不愿意到前营人多的地方扎眼,便是转到后营山坡上,静静地地欣赏这副从来没见过的美景,摘了草从中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放在鼻间一嗅,清新芬芳,虽不及宫中的牡丹名种华贵,却自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正坐在坡上独自了神遥望时,就觉得身边来了一人。扭头回望,太阳光耀得眼睛子发雾,一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觉得这人身形健伟,昂扬之极.而当他坐到自己身边时,才认得出来是胤祥。
与往常一样,十三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爽朗的微笑,但是今天的笑却真象是挂上去的,特假!捡了一块草皮坐下来后,问道:“好些了吗?”
乐殊点点头:“不觉得怎样了,反正没伤到筋骨,只是白掉落一块肉罢了。”
“听说四嫂送了很多野味给你吃。”
“是啊!四福晋说要以十倍百倍来还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话说得好象有点不太对味,好象是老婆生了孩子以后男人应该说的话。不过十三今天却好象不心情和自己开玩笑似的,居然没往下接话岔子。扭脸一看,发现他的一张俊脸上的笑容,竟然挂也不挂了。
“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鲜少看见他这样,平常的十三都是一身豪迈,洒脱不羁的。
胤祥看看她平静淡泊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赢弱,可眼神却十分地坚定,仿佛对她信仰和坚持的某些东西可以不顾一切似的。想说什么,但却是看看左右,说不出来。只是坐在原地和自己一样,望着那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发怔。
“知道吗?我的母妃是蒙古人。从小我就喜欢马匹喜欢草原,总想象着有一天可以象塞外的牧民一样,以天为穹地为庐,仗剑高歌快意平生。但是……”但是什么没往下说,乐殊却明白。但是身份限制了一切,命运限制了一切。
只是“那又如何呢?有些东西得到了反而就没意思了,而又哪有那么多人可以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呢?多数都是身不由已的。”既然知道不能改变,那么不妨顺心一些吧。
“可、可你原本不必如此的。你本可以……”十三对于自己的平静好象十分有意见,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是又咽了回去。
他今天的反应甚是烦燥,不耐烦和自己呆下去,起身便走了,只是在走之前,不忘提醒一句:“今天晚……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他临时改了口,原本想说什么,无从知晓。
只是没来上的,乐殊的眼圈有些发涩,尽力地瞪大眼睛看向远方,才让有些东西没有出现。
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虽然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是天大的好事,可在自己的心中却是天塌地陷.
先开始是萧姑姑亲自来给自己换药,再来是被传进了龙帐.可刚进龙帐就是被一个红衣妇人是抱在怀里放声大哭,乐殊还没有弄明白咋回事呢?那边就已经是宝贝心肝的叫上了.那眼泪流得简直是不逊于自来水管.
然后,一个天大的笑话就是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故事的整个过程是这样的:给自己疗伤的太医李寿鹤和左都御史马尔汉是挚交好友.他知道马尔汉的夫人在很多年前回广东省亲时丢了一个三岁大的女儿,而那个女儿唯一的凭证就是肩头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三枚品字型的红痣.李太医在给自己治伤时,看到了那个东西便立马传信给了留守北京的好友,而马尔汉听到消息后,则立马带了夫人连夜赶车来到了承德.
于是,便有了萧姑姑的再次验身.
也于是的,乐殊在没有任何反应,不需要张嘴说任何话,进行任何解释的情况下,成为了左都御史马尔汉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
而一直困扰着某些人的理由,则在这时完全复活.
只因为,自己成了旗人.
正白旗兆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