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2章
安全无忧
援军来了吗?领军的是谁?”胤禛回到后方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可目光所及之处并无其他军队的服饰。嗯?不对有两个人没有穿军服,而且还是女人!胤禛的眼微微眯了一下:“佟佳氏淑兰,你不好好的在马车里呆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回爷的话,妾身刚好想到有随身带了短火铳,所以拿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正准备回马车上。”佟淑兰屈了屈膝。想想也是,四四以前可是当过将军,上过战场打过硬仗得,如果连这种小阵仗都应付不了,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要知道他可是正红旗的统领。想来就不会那么逊,看来九成九是朱兰泰自个儿的主意,想到这里,佟淑兰撇了不远处的朱兰泰一眼,以此表达自个儿的不满。
“那刚才……是谁出的点子?”
“是那位曹参将的点子。妾身只是送火铳来。”佟淑兰知道朱兰泰机灵,不会乱说话,不过那个曹什么儒的就说不准了,所以她忙抢着回答。
“不……”曹瑞儒刚想否认,肩上就被朱兰泰重重一压:“瑞儒,不用太过谦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这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佟庶福晋的火铳,如果没有我这个神枪手在,这个计策根本不能成行的,是不是?放心吧,贝勒爷心里有数的,不会漏了谁的。”说完他还在曹瑞儒的肩上重重拍了两掌。就朱兰泰看来,呆在佟庶福晋身边,就要随时准备替她分忧解难,这忧就是功劳太多的忧虑,这难就是名气太响之后所造成的灾难。所以为了避免因为功劳太多,而使庶福晋的名气太响,引起不必要的灾难和麻烦,旁边的人就要多担待,不时地帮她分担一点这种或大或小的功劳。
“可是属下……”曹瑞儒还想再作解释。
胤禛看着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一摆手,截断了曹瑞儒的话头,“这以后再说。”他看向佟淑兰主仆,“你先回马车去,好生给我呆着,不准再乱跑。”
“是。”两人忙屈膝。
然后,胤禛又转过头,“你们俩个跟我来。刚刚的计策骗不了多久,必须在天黑前过林子。”
“喳。”
正这时,前面的卫兵来报,年检讨带了二十人的长枪队和三百骑兵赶到。胤禛是又惊又喜,亲自迎了出去,朱兰泰和曹瑞儒忙紧跟其后。
年羹尧一见胤禛忙单膝跪倒,打了下单袖:“参见四贝勒。”
“亮工,你怎么来了?”胤禛一把把年羹尧拉了起来。
“皇上出巡热河,让十二阿哥先行出发作准备。收到四贝勒的消息后,臣恳请十二阿哥恩准,让臣先行赶来。十二阿哥说他随后就到。”
“亮工辛苦了。”
“属下不敢。”
这头聊得开心,那一头,佟淑兰还在猜这个年检讨是谁。年家,出名的她就知道一家,不过年家,就她记得是出身工部的,也就是现代搞建筑的,手头就算有人,最多也是工兵吧,淑兰摸摸下巴,就算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年大将军,年羹尧,现在好像更不济,是个小文官,手头不可能会有什么长枪队,骑兵的说。这么估算的话,来的人是年家老大,年希尧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有那个美若天仙的年家小妹作参考,无论来的是哥哥还是弟弟,他的美色都是值得期待一下下的。只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于情于理,自己还是应该先去看一下福晋,去请个安才对。想到这里,佟淑兰向福晋乌喇那拉氏的马车厢晃了过去。
等淑兰主仆到达车厢外翠珠掀开门帘,她们才发现侧福晋李氏也在车厢里坐着,正陪福晋聊着天。
“福晋吉祥,侧福晋吉祥。”
“淑兰,你来啦,快进来躲躲,前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心。”乌喇那拉氏向佟淑兰招手。
侧福晋李氏也向淑兰点了点头。似乎她给淑兰的感觉和以前的不同,但到底有什么不同,佟淑兰又说不上来。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佟佳氏淑兰一向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她赶紧几步,在丫鬟的搀扶下,踏着小凳也上了马车。
“给福晋、侧福晋报喜,匪人已经被贝勒爷打跑了。年检讨也带来了长枪队和骑兵赶来了。”
“真的?太好了!这年检讨是不是就是年氏的二哥,好像叫年羹尧,听说他现在翰林院,年纪轻轻很受皇上器重呢。”李氏在一旁暴料。同时她也在心里暗叹,如果真的是年家兄弟,那个年氏恐怕又可以借机得宠一段时间了,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可以帮衬的兄弟呢!
“这淑兰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听到大家平安,匪人被打跑了,这个好消息就先赶来给福晋请个安,道个喜,免得福晋担心。”
“如果你听到的官衔是‘检讨’没有错的话,那就应该是年氏的二哥,年羹尧了。他现在是翰林院的检讨。”乌喇那拉氏给了肯定的回答。
“可是,翰林院不是文官任职的地方吗?文官也有兵权,可以指挥兵马?”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摇了摇头,乌喇那拉氏也有一丝疑惑和动摇,难道是她记错了?
“啊呀,不管是不是,现在能肯定大家都平安,这就是大喜事啦。”这种小事情回头让小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脑细胞不用枉死在这上面,某阿Q再次将问题撇到了脑后。
“淑兰说的是,大家平安就是大喜事。说到年氏,听说她受惊了?回头去看看她。”乌喇那拉氏皱起了眉头,这身子骨还真差,这样的身子骨可怎么生养孩子?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老一套,她不受惊我才会奇怪。”李氏有些不屑,“真不明白贝勒爷带着她做什么?就算不出这事儿,单一路上的颠簸辛苦,那年氏到了热河还不定咋样呢,一帮子人又得围着她团团转了。”
“在我这儿说说可以,千万别在爷面前说,你也知道爷不爱听这个。”乌喇那拉氏警告李氏。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也只敢在福晋这儿发发牢骚么。她自个儿不安生也就算了,还偏偏要让周围的人也跟着不安生。多少次让奴才半夜三更地各家各院地去砸门,把贝勒爷从床上拖起来,去她那儿。妹妹应该也碰到过很多次了吧?”李氏越说越气,顺带拖淑兰下水。
“好啦,你怎么还越说越来劲儿了。“乌喇那拉氏薄责。
李氏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住了嘴。佟淑兰倒是看得很开,这种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四四半夜不去年氏那里,哪怕就一次,而且还把喊话的人训一顿,保证年家小妹妹不会让人半夜三更砸第二次门。既然这种事情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旁人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反正四四也知趣儿,每次都是轻手轻脚的,没怎么吵醒她。而且和这种水做的女人吵架,输得人肯定是自己,且不说地位不如人家,单单年氏动不动就昏倒的样子,还没开口呢,说不定她就不行,要请大夫了,身体差到连《红楼梦》里的林妹妹都比不上,到最后受罚挨批的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所以对于年家小妹,这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碰就倒的碎瓷花,佟淑兰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和高度的礼节的。
这时下人来报,说是年氏的二哥来了,贝勒爷先陪他去看年氏,一会儿会过来给福晋请安。果然是年羹尧!侧福晋李氏深吐了一口气,咽下自己的嫉妒,和淑兰一起起身告辞,回自己的马车。
回到车厢后,小翠才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很高效率地把事情打听清楚了。淑兰点点头,有十二阿哥的大部队护驾,看来这去热河余下的路程,安全问题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初尝挫败
在十二阿哥一行人的护送下,余下的路程可谓是无惊无险。这日,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这个佟淑兰听到过太多次,却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热河,一个康熙、乾隆出巡,书上必然提及的地方,特别是当今皇上,这两年几乎是年年都要来逛一趟,都不觉得腻味,想必这热河有其独特之处。
由于四贝勒的别府还没有开建,这次的热河行,一大家子就霸占了朝中某位达官贵人的别院。当然其规模和精致程度是远不及京城的府邸的。由于人多房少,佟佳氏淑兰被分到了一个离主屋有些远,靠近花园的小院落。这个院落似乎比她当格格时住得还要小,院子小不是问题,多走两步,出了门就是花园了。淑兰关心的是屋子够不够大,因为不知道四阿哥会在热河呆多久,所以佟淑兰把那些破损的书让人扛来了一半。当然首要的目标是这家屋主的书房,看看他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收藏,其次才是抄书。
一房一厅,刚踏进客厅,佟淑兰就有了又回到当初刚穿越到四四家当格格时的感觉。一样的桌椅摆设,唯一不同的是墙上挂的书画,不是富贵牡丹,而是稚童篱下游戏图。
外面的喧闹声打断了淑兰的回忆,就见大总管科尔克正指挥人往客厅里搬一个大书架。佟淑兰忙给他们让路。
科尔克看到淑兰,笑容满面,作了个揖:“庶福晋,贝勒爷特意嘱咐小人送个书架过来,说是庶福晋定然用得着。”
“贝勒爷有心了。请总管大人替妾身谢过爷。”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淑兰是一脸的兴奋:“小翠,你先把手头的其他事情搁一搁,让人把我的那两箱书搬过来。”
“是小姐。”
“那小人这就去向贝勒爷复命了。”
“有劳总管大人了,小翠帮我送送。”
有事情做了,太好了。淑兰同学开始拆箱理书。
可当晚四阿哥并没有如他人所料,趁热打铁的出现在淑兰住的小院落里。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失望,但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情,让那些失望的人找到了一个好借口,四贝勒太忙了,他正忙着处理途中遇匪的善后事宜。
据说,那几个去替年侧福晋治病的军医被以擅离职守的罪名,按军法论处了。真可怜!这是淑兰同学下的定论。有的军医可能会使因为美色或是怕死,可有的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年侧福晋是很受四贝勒宠爱的女人,他们不想得罪权贵,怕万一年氏在四阿哥的枕边吹吹风,给自己小鞋穿什么的,不得以才跟着去的。没想到结果……这就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们在四四手下当过兵,打过仗,想必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了吧,真是可怜哦!
据说年侧福晋的贴身大丫环夏荷由于军医的事情被福晋大堂会审,当场行刑,命人杖毙。年氏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各院的奴才丫环们,一下子沉寂了许多,也规矩了许多。可见福晋杀鸡儆猴的举措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可能一样是服侍主子的大丫环,小翠对于夏荷的死有些黯然,做起事情来也少了一些生气。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佟淑兰塞了颗樱桃进嘴里。
“奴婢该死。”小翠忙双膝跪地,看来是吓得不轻。
“瞧把你吓得,说吧。出了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居然可以把你吓成那样。”
“夏荷她……”小翠欲言又止。
“她该死。”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小翠低下了头。
“怎么不服气?”淑兰挑了挑眉。
“小翠不敢质疑福晋的决断。”小翠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着眼前跪着的小丫头,佟淑兰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小丫头跟了自己这么久了,怎么还那么同情心泛滥!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你认为当时夏荷这么做是因为担心侧福晋的病情,情有可原。可福晋看到的却是,这个不知轻重的奴才将贝勒爷置身于危险之中。要知道军医的职责是救治伤员,那些受了轻伤的士卒如果得到及时的救治,还可以加入战斗。夏荷带走军医就等同于削弱了部队的战斗力,将贝勒爷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是福晋决计不会容许的!府里少个女人没什么,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女人,少了,说不定不少人会拍手欢呼,佟家说不定还没等过了头七就会派人再来商定,再塞个女人进府,顶替我的位子。”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
“这是事实。所以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再说了,不是传那些军医被军法论处了吗?可根源是府里,如果福晋不做处置,爷怎么领军,他怎么在军队里立威?那些受处罚的军医可是个个都瞪大了眼看着呢。”
“可是,侧福晋都没有帮夏荷说一句话。对比小姐在太子府舍命救小翠,外面的人说年侧福晋太……”
“求情?要是我,早一个巴掌上去了。这个‘夏荷’名字还真没取错,没事儿瞎搅合!本来年家二哥这次救援,可谓是大功一件,可被这么一搅合,这么大一件功劳就被这么搅没了不说,侧福晋在你们嘴里也落了一个薄情寡义的恶名不是?这血淋淋的前车之鉴看清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先问问我,千万别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小翠知道。”
或许人真的都是健忘的,没过几天,夏荷的事情就从所有人的嘴中消失了,各处新的八卦取而代之。比如现在在淑兰小院子里演出的这出戏势必可以衍生出不少谣言的题材。
在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加了一个大书架,现在再加进几个男人,整个客厅就越显得拥挤不堪。胤禛坐在大圆桌旁,鲁泰和大总管科尔克站在四贝勒身后,朱兰泰站在一旁,手捧个盒子。
等淑兰带丫环行完礼后,朱兰泰笑着上前,递上盒子:“多谢庶福晋出借火铳相助。”
“应该的。”淑兰往后看了一眼,小翠忙上前接过盒子。掀开盒盖儿,看了一下,佟淑兰撇了一下嘴:“朱兰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
“呃,知道,庶福晋。”朱兰泰收起笑脸,低头回答。
“我可是给了你二十发子弹,你自己说,你还给了我几发?”这个朱兰泰,胆敢挖陷阱让自己跳,不让他知道一点厉害怎么成。
“二十发。”
“贝勒爷……”佟淑兰自己先寒了一下,好像感觉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还好穿的是长袖,看不出来。科尔克的脸皮抽了抽,几不可闻地抖了两下。
胤禛手中的茶碗抖了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佟淑兰,这个声音不可能是从眼前这个女子的嘴巴里发出的吧!
看到所有人都那么不赏脸,淑兰有些泄气,算了撒娇这种事情果然是要看人的,不是人人都能干的,那她也就不要为难自个儿了!淑兰的语调变回正常,对着朱兰泰说:“要知道有借有还,固然没错,但也要意思意思给点利息啊,不然以后谁会再借你东西。”
“可是庶福晋,这火铳不经常使用,可是很容易生锈的,属下这不也算是帮了您的忙么。”
脑子转得还满快的嘛,佟淑兰的食指敲着自个儿的手臂,“所以啊,本来我是要五十发子弹的,就是因为考虑到维护这一点,所以现在只要四十五发子弹。扣除这里的二十发,你再给我送二十五发子弹就可以了。”
“二十还四十五,那不是利息,应该算是高利贷了!”朱兰泰看向自家贝勒爷。
“哪有?不过我也是很好说话的。如果你没有子弹,可以折成现银,如果没有银子,拿我感兴趣的书来抵,本庶福晋也是不介意的。”
“科尔克明天去府库提二十五发子弹给庶福晋。”胤禛拍板。
“喳。”科尔克应到。
“谢贝勒爷。”佟淑兰向胤禛屈了屈膝,然后又转向朱兰泰:“看到没,只有像爷这样,那以后人家才会乐意借东西给你。”
“淑兰。”胤禛开口。
“妾身在。爷有什么吩咐?”佟淑兰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四四身上。
“这次你借枪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咦,爷第一天就特意让总管大人送来这么大一个书架,不就是赏赐吗?”佟淑兰有些疑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科尔克不敢看四阿哥的眼,低头暗叹,这明明表示爷将庶福晋放在心上了,注意庶福晋生活上的一些细节了。庶福晋怎么会那么不识趣,认为是借火铳的赏赐呢?难道说是自己当时没有说清楚?要知道这可是第一次,贝勒爷主动问起这种琐事啊,就算是两位侧福晋,每次都是她们开口,然后爷才吩咐人去办的。
“你说算就算。”四阿哥的音调没有什么变化。
可在四贝勒手下做事好些年的科尔克还是听出了一丝挫败,他的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看来送书架这件事情被他搞砸了!
而站在胤禛跟前的佟淑兰也在懊恼,好像自己又说错话了,平白浪费了一个要赏赐的机会。不过,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东西,每次要死很多脑细胞在这种赏赐上,真的,真的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或者下次直接跟贝勒爷说,直接赏银子,按功劳大小让他看着给,又或者是自己列张书单,让他把自己想要的书赏给自己?
平原赛马
承德避暑山庄,这个在当代的旅游胜地,在康熙年间可是禁区。它位于武烈河的西岸,占地五百六十公顷,四周环以围墙,长达十公里。这是佟淑兰听说的一个大致信息。其中又分为四大区,宫廷区,这里面,淑兰同学可以放弃旅游参观的希望了,也许等四四当上皇上之后,或许还有可能,不过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是什么一种情况,对于一个得过且过的懒女人来说,是从不会去考虑的。所以对于能进宫廷区去玩,某兰是不敢奢望的。这样也好,三缺一,有缺陷就会有遗憾,有遗憾就会被牢记,所以这也可以成为这次热河游历的缺陷美,某阿Q一向看得开。至于说剩下的三大区,湖沼区、平原区和山峦区,有身为皇子的老公陪着,去那些地方应该还不是问题。
果然,等一些琐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福晋乌拉纳喇氏就宣布次日贝勒爷会带一家大小进山庄游玩,第一站是平原区。平原,佟淑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天苍苍,野茫茫,遍地是牛羊的北国草莽风光。这也就意味着要骑马!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到门口集合的时候,一大群的丫环婆子围绕中的各家主子,不约而同的都穿上了骑装,各个英姿勃发,争奇斗艳。年氏的那套银色的骑马装更是耀眼,愣是把她平时那若不经风的柔弱之姿穿出了一丝英气。那叽叽喳喳的一大群,忽然让淑兰有回到现代,到了成龙举办的美女赛车的现场的感觉。
大家看到佟佳氏浑身上下简单的服饰,认出这绝不是骑装,不由一片安静。
“佟佳氏,你……不打算和大家一起去吗?”福晋有些诧异。
“回福晋的话,这么难得的机会,淑兰又怎么会错过。只不过淑兰的骑术太过糟糕,怕耽搁了大伙儿的行程,扫了大家的游兴,所以淑兰打算坐马车。”骑马多累人啊,特别是那个屁股,上次学骑马的时候已经印象深刻了。更何况这日头,虽然说不是很毒,可也晒人,虽说现在的臭氧层破坏得不算严重,可万一把皮肤晒伤了,或是晒黑、晒蜕皮了,也是很疼,很麻烦的。哪及得上坐马车舒服,有吃有喝,看看风景,吹吹凉风。
乌拉纳喇氏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那你就坐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谢福晋。”
没多久男人们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除了四爷外还有十二阿哥和贵胄气很浓的青年男子,年氏一脸高兴地迎了上去,还小鸟依人般的在那个年轻人怀里蹭了蹭。四贝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十二阿哥好像打趣地说了两句,年氏不依地跺了跺小蛮靴。看到这时,淑兰也猜出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年羹尧,年大将军了。以前在书中看到的描述,对此人的印象并不好,少年得志,一帆风顺,以至于造成了他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性格,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很多人说是因为他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可淑兰认为这种原因一般都是双向的,如果他不是那么嚣张,以他的才能,皇帝又怎么会舍得杀他,这个人可是文武全才啊!一个上位者最简单的准则就是能为我所用者,用之,不能为我所用者,杀之。可见过早成功,没有受到过挫折未必是件好事情。或许是由于书上的反面描述太过印象深刻,再加上年家小妹站在一旁,对于年家二哥的美貌在一定程度上起了缓冲作用。佟淑兰养了两眼之后,对这位年家二哥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转头看看,还是站在一旁的四四有味道,那种内敛的,成熟的味道。两者一相比较,淑兰只有感叹,年大将军,你现在真得还太嫩,太嫩了!
看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四四一声令下,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向承德山庄的平原区进发。
平原区位于湖沼区之北。包括有万树园、永佑寺诸景,以及西部山脚下的宁静斋、千尺雪、玉琴轩、文津阁诸建筑。其中以万树园最具特色,在数百亩草地间,苍松翠柏,郁郁葱葱,独具北国风情。
一开始,大家的速度并不快,十二阿哥由于陪皇上来过热河几次,所以对山庄内的各处景点比较熟悉,因此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导游。后来看到那大片的草原,不知道是谁提议赛马,得到附议后,呼啦啦一下子,淑兰的马车就被抛得没了影儿了。
小翠见了有些着急:“小姐,要不要让人加几鞭子,赶上前面?”
“赶上去干嘛?”淑兰有些奇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有,不过……”
“这是山庄里面,安全应该不成问题。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又不是来参加竞技比赛的。这看山看水当然是要慢慢地看,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错过了多可惜。我们这样也不枉费贝勒爷的一片心意不是?”
“小姐说的是,奴婢受教。”小翠也安下了心,不急着赶路了,在矮几上泡上香茗,放上几碟零嘴。
淑兰就靠在车厢前的门沿上,一边看风景,一边慢慢品茗。十二阿哥找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香车美人的悠闲画面。
“庶福晋。”胤祹勒住坐骑,在马上一抱拳。
“十二阿哥,有礼了。”淑兰在车上弯了弯腰。
“大家已经到了西山脚下的宁静斋,没见着庶福晋,有些担心。”
“十二阿哥太客气了,让您亲自来找,淑兰愧不敢当。”说着,佟淑兰让小翠忙拿了一个新茶碗,将茶递给十二阿哥:“这日头晒,十二阿哥想必也有些口渴,这杯茶全当是淑兰的谢意,您歇一会儿,解解乏,我们这就快马加鞭地赶过去。”
“胤祹谢过。”十二阿哥也没有客气,一口干了,“好茶!”
“十二阿哥夸奖了。”
趁这当口,小翠快手快脚地将矮几上的茶碟零嘴都收了起来,怕等一会儿马车颠簸弄脏了车厢。
当马车紧赶慢赶到了宁静斋时,一行人已经等在那里有一会儿了。看到淑兰进门,乌拉纳喇氏不由薄责:“你怎么这么迟,让所有人等你不说,还要惊动十二阿哥去找。”
“福晋责备的是,是淑兰贪看风景疏忽了。”佟淑兰忙低头认错。
“我倒觉得妹妹聪明得紧。”侧福晋李氏在一旁摇着小扇,“这出门看的是风景,更难得的是,还有十二阿哥屈尊作讲解,赛什么马呀,要跑马什么时候不能跑?现在沿途的风景都没看成。”
看到胤禛的脸色有些难看,年氏难过得低下了头,年羹尧皱起眉头,表示不满,“之前提议赛马的时候,侧福晋也没有反对啊。”
乌拉纳喇氏不得不开口:“李氏,少说两句。”
“是。”李氏心有不甘,转头靠向佟淑兰,故意大声说:“妹妹啊,要是待会儿还赛马,我就到你的马车上蹭个座儿,你看成不?”
“侧福晋客气。”佟淑兰连忙弯腰:“我正嫌一个人坐马车,闷得慌,有侧福晋和我唠闲嗑儿,淑兰还求之不得呢。”
胤祹注意到房间里有一股似有若无的低气压,忙岔开话题,想要轻松一下气氛:“庶福晋,刚刚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茶?茶香味很浓郁,喝下去之后只觉一股清新之气从丹田冒上来。”
话一说完,十二阿哥就觉得,好像说错话,挑错头了,屋子里的气压很明显地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十二阿哥中意妾身的茶,那是妾身的荣幸,回头妾身让人多准备两包,给您送过去。”神经粗的人的好处就是对周围的气温变化没有什么敏感。
“休息够了,走吧。”胤禛突然站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可以感觉出他语气中压抑的一丝烦躁。
这股莫名其妙的烦躁让一些聪明的人陷入了沉思。
之后各处景点的游历再也没有出现赛马的情况,可队伍中真正听十二阿哥讲解、观赏风景的人并不多。有的认为是四阿哥在意佟佳氏,有的认为四阿哥生气佟佳氏给十二阿哥递茶,没有避瓜田李下之嫌,有的则单纯认为是李氏在屋中说的话惹恼了贝勒爷。各式版本在不同人的肚中演绎。
再看李侧福晋还就直接窝到佟庶福晋的马车上,两人一人一边,靠在马车车厢的门沿上,一边看风景,一边聊天,喝喝茶,吃吃零嘴儿,自成一方天地,让人看得实在是眼馋。不久,不少马匹都渐渐向马车靠拢,佟淑兰也不时递个枣儿,给个苹果的。这情景看得乌拉纳喇氏哭笑不得,不想摇头都不行。
十二阿哥胤祹其实也想过去,要知道,介绍各处景点,其实他是说话最多的一个人,当然更想不时能有杯解渴的清茶。可感觉到身边的气压有些低,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那都是四哥的人,该避的嫌疑还是要避一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