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8章
各怀心思
科考的最后一天,也是各项比试最激烈的一天。淑兰一到大校场,就感觉到比前些个天更森严的戒备。她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岱儿格,岱儿格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看来这位庶福晋把她自己昨儿个说的话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真是好本事!
岱儿格的年纪其实也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跟这位佟庶福晋也是从爷搬到馨晨苑办公后才熟识的。一开始,岱儿格是很敬佩这位庶福晋的,知书达理,人又聪明,知道很多东西。可到了后来,特别是最近两天的接触才发现,这位佟庶福晋根本离淑女这两个字差者十万八千里,如果四爷不在眼前,就更加得变本加厉,这身男装一穿,走起路来,吃起东西来,比他更像个男孩子。自己偶尔提点她,她还振振有词,说既然扮成男孩子,当然是要外貌连动作都像,不然,别人一看不就穿帮了?可是,自个儿有留意,回府换回女装之后,在爷背后,这女人的一切还是那么的随性,真的是和年侧福晋不在一个档次。偶像的幻灭就如他现在的感受一般吧。
胤禛才刚坐定,旁边的三贝勒胤祉就凑了过来,一脸严肃:“四弟,你听说了没有,昨儿个罗马教廷的那个主教对皇阿玛给予基督教的传教士如此高的礼遇表示不满,让皇阿玛很不高兴。”
“汤若望!皇阿玛对他还是很敬重的。他过世后,皇阿玛着实伤心了一段时间。”
“是啊,爱屋及乌礼遇基督教的传教士。”
“那些罗马教廷的人又以为自己是谁,敢管起我们大清的事情来了?”大贝勒胤禔闻声也凑了过来。
“听说,他们今天还抗议,拒绝参加这最后一天的盛会?”胤祉求证的目光看向四弟。
“嗯。”胤禛微点了一下头,给予了个肯定的回答。
“那皇阿玛怎么说?”胤禔问,这也是所有文武大臣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予理会。”这四个字就是当今皇上的态度,也是各家大臣秉承圣意办事的风向标。
至此,当康熙到达校场,各项比武开始,罗马教廷的那些客人被众人彻底抛到了脑后,无人再去关心。啊,也不是,在大校场里还有一个人挂心这些罗马传教士的,那就是佟淑兰同学,不过视觉系的她当然不会挂心人,她挂心的是他们带来的东西。早去早得,万一康熙和罗马教廷谈崩了,她手头的东西可就都成了稀罕物了!只可惜她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看来还是要靠眼前的衣食父母啊。用什么来打动这座冰山呢?这时的淑兰非常希望四阿哥能有五分钟被九阿哥附体,那么自己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口舌了,单单就九阿哥的商业头脑,她只要轻轻提点一下,那个胤禟就可以看到那光明的钱途,并且会毫不犹豫地吃下所有的货。然后,自己就可以要求赏赐,把那些墨水、羽毛笔、书籍之类的都收为己有。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只可惜,四阿哥不是九阿哥,他好像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有些铺子,好像也是给其他人全权负责,代为打理的。如果她找九阿哥商量,绝对是会被当成吃里爬外的叛徒,永不翻身的。
佟淑兰紧盯着四贝勒的背像,沉思而不自知。岱儿格再次咽下一口叹气,轻轻戳了戳身边的人,让她回神。
胤禛借如厕,走到无人之处,站定,看着淑兰:“你想说什么?”看来他也不是无所觉的。
“淑兰斗胆,敢问四爷,现在账面上有多少闲钱?”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所以佟淑兰问得很小心翼翼。
“你要钱做什么?”胤禛不动声色。
“淑兰是在想,万一皇上和那些传教士决裂了。贝勒爷能不能先将那些传教士们手里的东西都买下来,特别是金鸡纳霜?这药能治疗疟疾,淑兰宁可这药放得时间太长,没有人用而失效,胜过有人得病,没有药而死掉的好。哪怕是等到太医院研制出有同等效果的药,有备无患。”
“朱兰泰,你去办这件事,还有书之类的,你认为特别的东西都弄回来。”四阿哥还是看着佟淑兰,开口吩咐道。
“喳。”不知从哪里蹦出的一个人,把佟淑兰吓了一跳。
“等东西弄回来了,会通知你的。”
“淑兰谢四爷恩典。”哇,这座冰山也不是那么冥顽不灵的么。
“走吧。”
“喳。”这声答应,淑兰是说得嘹亮,开心啊,解决了一桩心事,有心情看比武了。
回席的半路上,众人又被十三阿哥拦截:“四哥,八哥让人带来个口信,在朝鲜使者团中发现四人暗藏利刃,已被拘禁。”
两位阿哥一起看向佟淑兰,她是茫然以对,这关她什么事了?
“如果解释不清的话,朝鲜王恐怕会有麻烦。”胤祥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淑兰。
还是无言以对。如果两位阿哥想听听佟淑兰会有什么高论的话,恐怕是要失望了,对于现在朝鲜局势一无所知的某人来说,要她发表什么谬论根本是不可能的。再说她连大清的都不感兴趣,更何况是朝鲜的。
含着一丝失望的口气,胤祥继续汇报:“八哥说等武试科考之后,再将此事上承皇阿玛。免得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不过,就怕给了朝鲜人喘息的机会。”
“既然皇阿玛让八弟全权负责,我们就不要多做过问,由他处理便是。”
淑兰在心中频频点头,这才对,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不然只会落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在这种事情上,千万不要太好心,不然倒霉的是自己。
“十三明白了。”
两人回到席间,佟淑兰偷偷打量斜对面的朝鲜公主,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虽然腰杆还是挺得笔直,但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再转头,偷瞄高台上的康熙爷,他好似完全沉浸在各项激烈的比赛中,无暇他顾,可是谁又知道他心底是不是有本明细账呢?有多少人敢在他面前耍手段,敢骗他?要是这时候有个韦小宝这样的人物在,肯定又是赚个盆满钵满吧!这个局和《鹿鼎记》里的那个情节实在是太相像了。
看着这个可望而不可及的赚钱机会摆在眼前,佟淑兰同学的心实在是有些痒痒,再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抓住了一个机会,有所得,不能太贪心了,要知足,有道是知足者常乐,知足者常乐,淑兰拼命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岱儿格看了看脸色多变的庶福晋,很显然,她又走神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机警地四周暗扫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就让旁边的人继续白日梦好了。
康熙年间最大的一场武试科举就在某人时常性的神游太虚,席间众人各怀心思中,轰轰烈烈地收场了。
朝鲜使团
本来武试科举之后就是朝鲜公主的指婚问题,只是在武试举行期间闹出了朝鲜使者暗藏利刃,想要图谋不轨的事件,让指婚的事被无限期推后了,各府女眷们都暗地里拍额称庆,对八贝勒胤禩更是大加赞赏。
没想到的是十几天过后,峰回路转,康熙驱逐了罗马来的使者,表示正式和罗马教廷决裂,就差正式下诏禁教了。朝鲜那面被查出是,朝鲜内部争斗,很老套的某位李姓皇族为了争夺王位,暗自联合倭国,想要趁这次机会进行行刺,哪怕是不成功,也盼能破坏两国邦交。
一脸兴奋的小翠叽叽喳喳说了那么多的结果,只换来了小姐一个大大的哈欠,真是太老套的故事了!一点新意都没有。这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本来看天气不错,淑兰让人在凉亭里放了一张躺椅,让小翠拿了一盆切片黄瓜,贴了两片在眼皮上,保养她的眼睛,为了防止自己睡着,着凉,才让小翠说点外面的八卦听听,没想到是这么老套的事情。
“知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情上报皇上听的?”不知道这次韦小宝的扮演者是谁?
“听说是大贝勒。”小翠如实答道。
“大贝勒?他喜欢朝鲜公主?真是没想到呢。这下除了大阿哥府里,其它府里的人从今天开始,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不用再烦了。”如果不求财,不为权,那就只有为美女了。
“为什么?”
好像有点重音,看来自己是真的快要睡着了,还是进屋睡算了,不然风吹着头睡觉,醒来人会很不舒服的。想到这里,淑兰拿下眼皮的两片黄瓜,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没有睁开,“小翠,扶我起来,我回屋里午睡一下。”
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淑兰不得不睁开两片有点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然后,小翠抢救不及,就听到‘砰’的一声,某人从躺椅上摔到了地上。小翠忙上前扶起小姐,淑兰忍住痛,拿出怀里的帕子,一甩,屈膝施礼:“四爷吉祥,十三阿哥吉祥。”
“进屋。”胤禛带头转身离开凉亭。
十三阿哥担心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淑兰其实摔得也不是很重,只是手肘和膝盖擦到了一点,匆匆进屋后,向坐在客厅的两位爷告了罪,进里屋换了衣服,小翠本来是要上药包扎的,倒是佟淑兰嫌运动起来不方便,让擦了药,用帕子一扎了事,这样不会弄脏衣服。小翠一开始不同意如此马虎,认为会这样乱来会留下疤痕的。
佟淑兰直接回给她一对白眼儿:“就这种小擦伤,小心点,明天说不定就结盖,三天后就只剩下浅疤痕,没几天就好了。你弄得像重伤患似的,不让伤口透气,反而不容易好。”
在小翠上药的时候,又让另一个丫环拿来冷水,醒了醒脸,然后匆匆出屋,两位爷还在厅里坐着呢,她可不敢让他们等。
“需不需要请大夫?”胤禛开口。
还算有点心肠,佟淑兰在心里腹诽,脸上则扬起笑意,“爷有心了,没事儿,淑兰只是一些小小的擦伤,不碍事儿的。”
“嗯。”胤禛没有多说什么。
胤祥暗自点头,在这一点上,这个佟佳氏就和别人不同,不说别人,单自家姐妹,有个碰着,摔着的,哪个不是大呼小叫的。
“两位爷今儿个好早。”淑兰客气地闲话家常。
“驱逐了罗马教廷的特使,四哥自然就没有什么职责了。科考后续处理还需要一些时间,正好趁皇阿玛还没有布置新的事务的当口,好好休息一下。”十三阿哥看四哥拿起桌上的茶碗,吹了吹,没有开口的意思,怕淑兰尴尬,接口回答。
“十三阿哥说的是。倒是十三阿哥大婚,然后就直接随皇上去了热河,直到现在淑兰一直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恭喜。”十三阿哥是好人,不过这种场面话说起来还真无聊,佟佳氏淑兰有些郁闷。
“庶福晋客气了。”胤祥笑脸回答。
“为什么你认为大阿哥看上了金华公主?”胤禛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达主题。
“啊?”淑兰眨了两下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翠忙在一旁提点:“刚刚小姐说,是因为大贝勒看上了朝鲜公主,所以才会彻查使团刺杀案,上奏当今圣上,还公主一个清白。”
“哦,那个啊,是淑兰胡说八道啦,两位爷千万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大难临头,妄议朝政,被逮个正着。十三阿哥心地善良,自己不怕,可面前自个儿名义上的老公的心思,自己太笨,还看不出来。
“朱兰泰依照吩咐,不但买了金鸡纳霜,还有不少洋文书籍和一些其它的新奇玩意儿,本来还在想你会感兴趣,想让你先看看,既然你没兴趣……”
“四爷!”佟淑兰一脸你是坏人,非常的心有不甘:“大阿哥如果不喜欢那个朝鲜公主,又何必要趟这浑水?”
“那些西洋玩意儿,三哥一定很有兴趣,我还是先让他来看看。”胤禛步步紧逼。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胤祥好笑地看着佟佳氏狠狠地抿了抿嘴,“四爷,您到底要我说什么?”
“理由太简单。”
“男人一生求得不就是权、钱,还有美女。若说权,这朝鲜公主没有什么实际利用价值,还比不上一个有实际兵权的将军家的女儿。所以就剩下求财和美女。而且,现在完全是求财的大好机会。皇上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朝鲜使团那档子事儿,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敲竹杠子,朝鲜国肯定会愿意破财消灾的。就算这次不是朝鲜王的主意,可是使团出事,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大清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签订一些不平等的条约,刮一笔。可如今,在钱财方面一点利益消息都没有,那显而易见,就只剩下美色了。大贝勒在这个当口,帮朝鲜公主在圣上面前说了话,自然就会博得公主的好感,然后么,是水到渠成,除非皇上有别的想法,毕竟圣意难测。”说完,淑兰用一脸,这应该够了吧的表情看向四阿哥。
“明天我让朱兰泰把东西都送过来。”胤禛也爽快。
看着佟佳氏淑兰的节节败退,胤祥摇了摇头,这女人对书的诱惑力还真的是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看来四哥以后会善加利用她这个弱点的。
不懂浪漫
当晚,胤禛夜宿馨晨苑,第二天大清早也没有进宫,而是悠闲地坐在客厅。看淑兰对着朱兰泰堆在厅里的东西挑挑拣拣。看来康熙这次还真的是放了四阿哥一个小假。
看到淑兰熟练地整理各类书籍,分文别类地放置书架上,很显然,她对那些书名单词都很熟悉。胤禛眼底精光一闪,这些书可不单单是英文的,还有法文、德文等其他的国家,上次这个女人说自己只懂二十六个字母,可真是谦虚,真的是太谦虚了!
“你看的懂?知道书上写些什么?”胤禛不动声色。
“有图啊,边看边猜么,猜错也没什么,反正我只是自己在家随便翻翻,又不搞什么研究。怎么了?”淑兰同学疑问的双眼对上了四阿哥。
还真滴水不漏,而且,凭四贝勒的本事,居然从佟淑兰那心灵的窗户里看不出一丝心虚。因为对于其他德文、意大利文等书籍,淑兰同学的确是准备看图猜字的,所以也不算是完全说谎,自然也就不会心虚了。
一条道儿不通,就走另一条。四阿哥很有耐性地随手拿了一本闲书看着,等淑兰慢慢将那些书理好。再次开口:“你对桌上的那些小玩意儿不感兴趣?”
“例如?”两人走到大圆桌前,一起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淑兰指指羽毛笔和墨水,转头对小翠说:“小翠,这羽毛笔和墨水都替我收起来,你自己也拿一份,记起事情来比较方便。”
“奴婢谢小姐赏赐。”小翠很正规地施礼,贝勒爷在场,她不敢放肆。
“这显微镜,送太医院比较派得上用场;”淑兰拿起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原来最原始的显微镜是这个样子的啊。她才将东西放桌上,立刻被下人收走,免得占地方。
“这望远镜么,我也没有什么机会用,贝勒爷不如送给您手下的将军们吧,万一打起仗来,他们应该用得着。不过,朱兰泰,我倒是建议你弄一个,当然不是这么笨重的大家伙,反正这种东西的原理很简单的,你让人弄个简易的,可以绑在额头上的,以后爬人墙头的时候看起来也方便,不用冒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多谢庶福晋指点。”朱兰泰一抱拳,一脸笑意。望远镜也被收了下去。
再看了桌上一个有一个缀着小碎石榴石,花朵图形,直径大约有五厘米的小圆盒,一开始淑兰还以为是胭脂盒,打开一看,没想到是居然是一个怀表。淑兰有些黑线,一脸嫌弃地把怀表放回桌面。
“挺别致的,庶福晋不喜欢?”朱兰泰问完,又看了胤禛一眼,四阿哥似乎并无责怪之意。
“这么大个儿,摆明了是给爷们儿用的,揣怀里,拿进拿出的,你们做那个动作叫做气派,我们做出来感觉就是粗俗。偏偏这个盖儿上的设计又那么娘们儿样,不伦不类的。比较适合脑满肥肠,十只猪蹄伸出来,能晃花人眼的那种人带的。”然后,淑兰又看了朱兰泰两眼。
朱兰泰脸颊抽了抽,有些不自然,眼神又不自然地看向了四爷。
“这怀表太俗气,不适合你,你该多跟爷学学,啥叫品味。”
“庶福晋说的是。”朱兰泰忙又作了个揖。
“如果这表小一半尺寸,我也就勉强收了,可以让人打个镯子嵌上,给小翠戴在手上,方便看时辰。”
“你自己不想要一个这样的镯子?”胤禛终于开口了。
“我?爷有心了,妾身的镯子够用了。”
够用了?客厅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向站在圆桌边的女人,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镯子够用的。胤禛的两眼扫过佟淑兰修长的手指,果然是光洁溜溜的,手腕上也是很干净,除了头上的簪子,连耳环都没有戴。只不过一身的花袍子,不会给人一种太素的感觉。
“你不喜欢戴首饰?”胤禛的语气有一丝肯定。
“嗯……这个,还好啦。这首饰戴着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既然是在自己屋里,当然就不用,不用那么麻烦。不过,如果爷喜欢,妾身下次一定会记着盛装打扮的。”
“那倒不必,只不过向你这种不喜欢金银珠宝的女人还真不多见。”
“妾身喜欢啊,只要是四爷送的,妾身都喜欢!只不过不想一天到晚的都戴在身上,挺累赘的。”
“如果要你选一样一直戴在身上,不能拿下来的,你会选什么?”
“金刚石。”佟淑兰想了一下回答,可看到四爷的脸色有些严肃,忙又补充了一句:“可以揽瓷器。”
厅里不少仆役低头,强忍住笑意。朱兰泰低下头,双肩抖动,绝配,这位庶福晋和爷在这方面还真是绝配,一样不知道啥叫浪漫。
“开,开玩笑啦。爷别生气,爷要妾身戴什么,妾身自然就戴什么。当然,如果能够不是各类玉器或者是各类宝石,那是最好了。”
“为什么?”胤禛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些。
“玉石是有灵性的石头,有人说,人养玉,玉养人,带玉可以避邪,却不知它也认人的,不是随便任何一块玉石带着都避灾的。如果这块玉石和你不相容,它不但避不了灾,还会遭灾的。这不是胡说,我亲耳听说的,一对姊妹,妹妹戴了玉镯子,大麻烦是没有,可是小灾祸不断,后来她把那个玉镯子送给了姐姐,她的小灾祸就很快消失了,姐姐戴玉镯子倒是小运气不断。可妾身又不懂玉石这种东西,难不成还戴着试试,是不是会倒霉?妾身只求过太平日子,不敢奢求大欢大喜,当然更不希望大灾大难;小喜固然好,小悲也是会影响心情的。所以考虑之后,还是不戴玉石为好。”
客厅里听了这番话,不少人都偷偷开始打量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玉器戴在身上。
“那宝石呢?”胤禛将两手背到身后,朱兰泰注意到四贝勒左手拇指不停地转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不知道爷有没有听说过,印度的大夫是用宝石来替人看病的,好像是这宝石的磁场可以引导人体内的磁场,治疗好疾病。具体的妾身是不太清楚啦。不过如果将这宝石比作是药的话,那是药三分毒,有病的人吃了药,病会痊愈,但没病吃药,不是会出事么。听说,好像法兰西有一个皇帝就是因为喜欢戴绿宝石,所以早死的。当然啦,经过处理的宝石是安全的,只不过,妾身看了这些,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有道是生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要是死在这上头,太不值得了,爷您说是不是?”
“你看的书还真杂。”胤禛作了总结,这个女人,只要是不喜欢的东西,好像都能说一大套,而且弄得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到她这一边。四阿哥扫了一下客厅里候着的仆役,有的丫环已经偷偷摘下了手腕上的玉镯子和指上的戒指。
“谢谢爷夸奖。”淑兰屈膝。
正说着,门外通报:“爷,十三阿哥有急事求见,人已请至您的书房。”
“知道了。”胤禛一甩袍子,跨出了厅门,朱兰泰紧跟在后面。
“唉,这。”佟淑兰有些措手不及,看看桌子,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她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小翠,让人全部打包,送到四阿哥的书房去,或者扔给总管,让他看着办,我这里又不是堆杂物的仓库。”挥挥手里的帕子,佟庶福晋也甩手不管了,回自己的书房看新送来的新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