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钟儿遇到"宋承宪"

"今天你们全都死定了!"

四个流里流气的女孩儿朝着钟儿和两个吓得面如土色的胆小鬼合围而来,气焰嚣张地恐吓着。虽然面对"强敌",但钟儿却一点也不怯,为了打击一下对手的气焰,她伸出右手使劲握了一下拳头,手指弯曲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啪啪!"

看来钟儿也不是等闲之辈,她朝那四个目空一切的家伙喝道:

"我警告你们啊,我转到这个学校来,是为了好好学习的,但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告诉你们,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是吗?那倒是让我们瞧瞧你的忍耐极限呀,我们真的好怕哟!"

"好啊!现在我就已经到极限了,有种你们就一起上吧!"

环伺而立的女孩儿们染着另类的黄头发,而且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听到钟儿这么狂,便不顾一切地向握拳而立的钟儿冲去。站在钟儿身后的两个女生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就这样,钟儿与四大恶霸之间的"超级战争"开始了。正当钟儿拼尽全力地与四个女生展开肉搏时,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她还以为自己一方的那两个女孩儿发生了什么意外,只得赶紧回头一看,未曾想对方就趁这个空当狠狠地朝钟儿的肩膀砸了下来。虽然,钟儿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是她强忍着,并没有瘫坐在地上,反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怒视偷袭的四个女孩儿,她们看到钟儿的表情里居然没有半点痛苦,有的只是凶悍,她们都被吓得慌张失色了。

见过很多场面的钟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毫不犹豫地逼近她们,使出她最大的力气用脚踹倒了她们每一个人。前后似乎只有几分钟,然而一场战争的胜负已判,跟以前任何一次一样,这种战争总是以钟儿获胜告终。

直到那四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孩儿都倒地后,钟儿后面那两个原本只会战战兢兢的女生这才走了过来,她们怯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四个黄毛丫头,见她们已无还手之力后才转到钟儿那儿,眼睛中含着泪水,看着钟儿的后背,关心地问道:

"呜呜……怎么办呀?钟儿,你没事吗?"

"嗯,我没事,你们快回家吧!"

"我们送你回家吧!你伤得这么厉害,真的没事吗?"

听完这句话,钟儿真恨不得打她一个巴掌。天啊!难道你是白痴吗?明明看见我被粗大的木棒实打实地揍了一棍耶,换你会没事吗?真是的。

虽然钟儿很想就这样狂吼一通,但看到眼前这两个肯为自己而哭泣的朋友,她又觉得不应该那样对她们,于是她只好温言劝她们赶快回家。

"没事,在警察来之前,我们赶紧走吧。"

"不要紧的,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逃跑呀?钟儿,要不我们报警吧?"

"别废话了,快点走吧!"

钟儿一边催促自己的朋友赶紧离开,一边回头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四个女生,用一种很冷峻的口吻警告道:"下次再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挑衅我们,小心打断你们的腿,那时恐怕就更惨了!"

说完,钟儿转身追上她的朋友,托着疼痛的肩膀嘱咐道:"今天打架的事情,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还想安静地读完高三呢,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此刻对那两个女孩儿来说,还有什么比啥都不说好呢?她们两人也怕今天的事对她们有坏的影响,所以她们犹豫了一下,全都认真地点了点头。看来她们是决定守口如瓶了。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钟儿点了点头说道:

"对,那就好,你们俩先走吧。"

那两个胆小的女孩儿虽然很担心钟儿,但毕竟不愿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待,所以赶紧转身跑掉了。直到看见她们俩离开自己的视线,钟儿才放松地捂住疼痛的肩膀,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她转身看了看那四个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起得了身的痞子女生,扭了扭头,托着沉重且疼痛不已的身体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好不容易来到公寓,踉踉跄跄地走进了电梯。进到电梯里的时候,她感觉好一阵放松,觉得现在终于安全了,因此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放松地倚靠在电梯墙上,等着电梯把自己送到家门口。可是该死的电梯,居然就在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一个男人的皮鞋挤了进来。电梯门被迫重新打开,只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看了一眼倚在墙壁上的钟儿,然后径直到控制键那儿按了一下"10"。

"看来这小子住在我楼上。"钟儿心里默想。此时钟儿倚靠在墙壁上的肩膀越来越累了,那种剧痛让她感觉万分费力。突然,她觉得有一道异常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此刻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所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根本不回避,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钟儿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用身体残存的一点力气冲着他吼道:

"您看什么呢?难道没见过学生吗?"

见那男人没有搭话,本来就生着一肚子闷气的钟儿决定拿眼前这个男人开把涮,她睁开原本就不太睁得开的眼睛,对那男人挑衅道:

"臭小子,长得还蛮帅的!啧啧,长得跟宋承宪还有些相似嘛!那我以后就叫你'宋承宪'好了。但你怎么能这般无礼呢?"

男人听到钟儿的这句话皱紧了眉头,且依然没说什么。

"丁零!"

电梯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九层,电梯的门自动开了。突然,钟儿的书包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也向地上倒去。男人敏捷地扶住了钟儿,但钟儿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喂!同学!你怎么了?醒一醒!"

男人抱住女学生,趁着电梯还没关上的机会,一脚把书包踢出了电梯,然后抱着昏迷的钟儿向电梯外走去。

这栋公寓是一梯两户,他猜对她家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所以他先走到左边按下了门铃,可是没有人应声,没办法,他只好又往右边门去按门铃,照样没有人答应。他来回按了几次都没人回应,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了,他重新走到电梯口那儿犹豫起来。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思虑片刻后,他又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等电梯到了之后,他又抱着女孩重新走进了电梯。他把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学生带到了十层自己的家里。

他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会儿他又犹豫起来,现在到底是应该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呢,还是就这样置之不理呢?这时,女学生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她躺在沙发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见到女孩儿痛苦地哼哼,那男人吓坏了,他赶紧走过去为她察看伤口,正当他准备脱下她穿在外面的夹克时,未曾想女孩儿醒了。她看到男人把手伸向她的胸前,大怒:

"喂,您在摸哪儿呀?"

"哦,哦……我也不想乘人之危啊,我是想帮你看一下伤口。喂,你是不是跟地痞打架了呀?"

"喂,你是谁啊?"

"我,我……是俊秀。"

钟儿心想现在自己都这样了,估计也没法再跟他干一架了,幸亏自己在衬衣里穿着其他内衣,再说眼前这个男人看着还挺顺眼的,便微闭上眼睛,任由他解开衣服为自己察看伤口。当感觉到那叫俊秀的男人把手伸到自己衣服上的时候,她无奈地在自己心里想道:

"你既然长得这么帅,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俊秀拉开她的夹克之后,又解开她的衬衣,只见她的肩膀明显红肿,看来至少已经骨折。他急忙去浴室拿来湿毛巾,并从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毛巾包住冰块敷在她的肩膀上。

俊秀张开嘴,准备劝女孩儿去医院。可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那女孩儿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往胸前拢着衣服说道:

"我要回家了。"

"你们家好像没人呢,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那我也得回家取一下医疗保险卡。"

俊秀真是想昏倒,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硬邦邦的女孩儿呢。正当他抬起头来看着女孩儿时,钟儿又说了一句:

"要是不带保险卡的话,恐怕要多花不少钱呢!"

听了眼前这女孩儿的话,俊秀心里竟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女孩儿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带医疗保险卡,他也说不清楚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欣赏,反正他是有些服了。

"那你的保险卡放在哪里呢?"

"当然是在家里了。"

俊秀一边叹气一边扶着她来到九层,钟儿家就是九层右手边的那一户。俊秀从她的包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他们就进入了钟儿家中。

钟儿毕竟受了重伤,所以只能是瘫靠在俊秀的胸前。等进屋后,俊秀把她轻搁在沙发上,然后钟儿指点,俊秀行动,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医疗保险卡。然后他扶着她重新坐电梯来到楼下,把她放进了自己车里。一坐进俊秀的车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神情的钟儿又恢复了她刻薄的本性,她装作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着:

"哎哟!疼死我了!不过,这车还蛮高档嘛!这个家伙看着傻愣愣的,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哎哟!"

俊秀带着女孩儿去医院看完病,经过医生一番医治,钟儿的疼痛感减轻不少,此刻俊秀正开着车,而钟儿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到半路上的时候,俊秀终于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她,这个硬邦邦的女孩子除了在医院向医生回答自己的姓名外,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俊秀心想今天真是倒霉,怎么会遇到这种乱七八糟的麻烦呢?但他作为检察官,对这样的校园暴力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他往旁边一看,又觉得钟儿身上的校服很眼熟。于是他便问道:

"你在哪一所学校上学?"

俊秀见她不答,心里很是恼火,于是便再次追问道:

"怎么?难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不说话了吗?"

"我说这位大叔,今天我很谢谢你能帮助我,但请你不要纠缠我!"

俊秀听到这句话,竟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正当两人陷入一阵尴尬时,车子已经驶到大楼底下,钟儿先拉开车门走了出去,俊秀心里虽然很气,但想到对方是一个学生,并且有伤在身,所以也熄了火,拉开车门跟了上去。

在候梯厅里,俊秀按下电梯上行键。两人都走进了电梯,这时钟儿说话了:

"另外,刚才您帮我垫付的医药费我会还给您的。我们既然是楼上楼下的邻居,我还能赖您的那点儿钱吗?"

说完这些话,钟儿就扭起头来盯着电梯里的广告,一声都不吭了,其实她心里却在想着:

"如果不是住得这么近,我肯定是会耍赖到底的,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个家伙为什么长得这么帅呀?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呢?难道是刚搬过来的住户?"

电梯停在了九层,俊秀也不管她的态度,只想着好人应该做到底,他便也在九层一起下了电梯,以便看着钟儿走进家门后好放心。未曾想钟儿却阻住俊秀的脚步,对他说道:

"请你把书包还给我,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俊秀这才想起刚才把钟儿的书包留在自己家里了。俊秀去家里为她取来了书包,但当他把书包提到九层她家门xx交给她时,那倔倔的女孩儿竟连句谢谢也没说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俊秀看着紧闭的房门,真为世上有如此无礼的女孩儿而感到惊讶,心里暗暗想道:

"谢天谢地,我幸亏没有这样的妹妹!"

虽然,俊秀在平时也不喜欢把感情表露在外,但当他看到如此傲慢而有个性的女孩儿时,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并自言自语道:

"我好心帮了你,你却倒打一耙!对我这个态度,真是不可理喻!叫钟儿是吧?你等着。"

不过有一点钟儿还是猜对了,那就是俊秀确实是新搬来不久的住户。不久前,俊秀的学长要去海外工作几年,于是才腾出了这套公寓。这里不仅离俊秀的单位近,而且,他正好也想着要过独立的生活,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他从上周就搬进了这栋公寓。如果没有这次搬家,俊秀哪会碰上这件麻烦的事,碰上这个刁蛮的女孩儿呢?

原来跟大家住一块儿的时候还没感觉,等到真的自己的时候,才发现独居虽然很自由,但也有很多的麻烦,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吃饭和料理家务。为此,俊秀聘请了一位阿姨每隔两天就来到住处为他打扫房间、洗衣服、腌制各种小菜。再加上每周周末俊秀都会回家一趟,顺便带些妈妈做的菜回来,于是他就这样将就地过着日子。

当然,独居的最大好处就是自由,既没有人干涉他的生活,也不用听谁的唠叨,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邻居。

"丁零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所以就任由它去响,他也不接。

俊秀之所以不愿意接陌生电话,那是因为太多的媒婆和女孩给他打电话,这种电话他都接烦了。

媒婆多,当然是因为他条件好。俊秀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司法进修学院,在地方检察院工作两年后,直接被调任到了首尔检察院当检察官。他在首尔工作已经一年了,目前还是单身贵族,年龄二十九岁。

正是因为他是年轻有为的检察官才吸引了众多媒人争着为他介绍女朋友。有的媒人甚至跟俊秀家是世交,她们甚至试图与他家里的长辈们直接商量他的终身大事,但目前他却没有结婚的想法。

虽然一直以来,由于受两个哥哥幸福的婚姻生活影响,他也对婚姻与爱情充满了憧憬,但失败的初恋却使他的这种想法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他认为爱情只不过是无法实现的美好幻想罢了。因此,现在的他虽然也会偶尔地谈谈恋爱,但他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而对于追求完美的人来说,没有爱情的婚姻他是不会考虑的。

丁零零!丁零零!

手机却非常倔强地一直响着,他终于不耐烦了,气恼地按下接听键,说道:

"喂!"

"您好,请问您是郑俊秀检察官吧?我是金英子。是……"

"您打错了。"

俊秀粗鲁地打断那个叫什么英子姑娘的话,猛地挂断电话,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自己心里却嘟囔道:

"真是活见鬼了,这可是我才刚换的电话号码啊,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竟就那么睡着了。确实,最近几个星期以来,他因奉命连续进行了一系列的搜查取证工作,基本上一个好觉都没睡上,所以困极了。再说经过钟儿这一闹腾,更是疲惫不堪。

正当俊秀在梦里庆幸自己能睡上一个好觉的时候,没想到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让他的觉睡得一点儿都不安稳,一会儿像是在梦里,一会儿又像是在现实中。

俊秀当然不会去接听这个电话,但那一遍又一遍的铃声还是把他从梦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他睁着眼睛等那手机铃声停止,但不一会儿,家里的座机又开始响了起来,俊秀还是趴在床上,没去接电话。

不一会儿,从座机那里传来母亲的语音留言:

"俊秀,我是妈妈!你已经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下周周末,你千万别忘了来平昌洞一趟。"

俊秀听到是妈妈的声音,便走过去拿起话筒问道:

"为什么要去平昌洞啊?"

妈妈没想到俊秀居然在家,便问道:

"你这么早就睡了吗?"

"是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很忙的,但下周可是多庆的一周岁生日呢!"

"啊?!这么快呀?不过,为什么要在平昌洞庆祝呀?"

"是啊,平昌洞。因为我想要为多庆办得隆重一点嘛!"

"哦,我知道了。"

"我就是怕你又找乱七八糟的借口不来参加,所以,才特意要提前通知你的。"

"妈妈,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不去参加我侄儿的周岁庆典呢?"

"但是,你以前不是总是这样放人家的鸽子吗?"

俊秀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的妈妈居然也会学着年轻人说什么"放鸽子"之类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对着话筒大声地说道:

"知道了。"

俊秀的妈妈吴女士所谓的"隆重",就是邀请所有的亲戚,包括七大姑八大姨,当然还包括自己家公司里的一些职员及家属,算起来大概规模能达到百人以上,然后在自己家的庭院里举行隆重的酒会,再邀请星级酒店的厨师前来掌勺。

也许大家不知道,郑俊秀虽然是个检察官,但他的家族却是个豪门,据说在首尔与其他一些大城市拥有四个大型百货商场与六个大型体育俱乐部。

郑俊秀在兄弟三人中排行老三,但他对经营企业没有任何兴趣,却对司法和公安很感兴趣,总觉得那样很威风。所以他努力学习,最后考入司法部当上了检察官,但他的两个哥哥与其他堂兄弟都追随父亲打理家族企业。

当然,一个家里是不可能全都去打理生意搞企业经营的。家族之中也有很多人并没有进入企业,而是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或职业。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俊秀那当律师的叔叔和堂哥,另外还有一个远房表哥跟俊秀一样在检察院当检察官。

当然,也许正是因为俊秀的家族背景雄厚,才会有那么多的媒婆和姑娘盯上他吧。

俊秀他们这个家族虽然很有钱,但在家庭意识上,却与普通家庭并无两样。这个家族里该结婚的人都完婚了,该生孩子的也都有了后代。但却出了俊秀这个"异类",可以说唯独俊秀一个人还是个单身贵族。因此,一时之间,家族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把为俊秀张罗婚事当成了一件重大任务,形成了一条"统一战线"。

在检察院,除了远房表哥与他的几个铁哥们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因为,俊秀最不喜欢人们对他另眼相看。一般来说,只要人们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就会不自觉地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并对他额外关照,而这恰恰是俊秀最不愿过的生活。因此,他总是刻意回避谈及自己的家世,要是有谁向别人介绍他是什么豪门之后的话,他就会很生气。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他才刻意搬出来独居。这样既能躲清静,又能回避那整天念叨个没完的"统一战线"。

读高中时妈妈曾在江南特意为他们兄弟三人买了一套房子,好让他们一起安心学习,但后来俊秀的两个哥哥结婚了,所以他又不得不回到平昌洞妈妈那里居住,基本上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自己单独住过。

现在俊秀高中时期的学长由于要出国工作,所以急着要处理这个房子,真是天赐良机,于是俊秀付了他一年的房租后把房子租了下来,俊秀的算盘是如果这里住着还习惯,那明年房租到期后就直接把房子买下来。因此,从这次搬家开始,俊秀终于过上了他梦想的独居生活。

他在这栋公寓里已经独立生活两周了,但下个周末为了去见自己可爱的侄儿,他还是要回到平昌洞去听长辈们不厌其烦的说教,或许还会安排几个或高或矮的女孩儿跟他见面。

"喂!钟儿!你快点给我弄饭吃,爸爸妈妈刚才打电话来说可能会晚点回来呢!"

"哥哥,你还是自己去找东西吃吧,你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干吗老要别人伺候啊?再说我已经高三了,你总得让我有些时间安静地温习功课吧?"

"哎哟!啥时候我们的钟大小姐也会说温习功课了,看来今天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的。"

"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什么?你这个臭丫头,难道还敢对哥哥使用武力吗?是不是想较量较量?"

"哥哥,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你就自己动手去拿东西吃吧。"

"哦,我知道了,你准是又打架了!你最好如实招来,不然的话,我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没有啦!"

"我不管你有没有,你得知道,高三转一次学有多么不容易。我可是知道爸爸妈妈为了给你办转学,都快把腿跑断了,反正你要是再让爸爸妈妈东奔西走,我可就会……"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再跟个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了,那都是哪年的事了?"

钟浩从来都说不过钟儿,这会儿觉得再也没法跟自己的这个妹妹理论下去了,只好悻悻地离开钟儿的房间,然后独自走到客厅去找东西吃。

钟儿终于得到会儿清静,由于自己的伤此刻正痛得厉害,所以只好躺到床上准备睡觉。她在心里苦笑着对自己说:

"我难道不知道转学不容易吗?难道我不想安安静静地读完高三啊!可是,那些浑蛋家伙就是不想让我清静,要是她们不来招惹我,我犯得着跟她们打架吗?"

当然,钟儿心里想的那些也是有些道理的。但实际上,钟儿从小就喜欢打架,甚至比她哥哥给她爸爸妈妈惹得事还要多。而正是因为她整天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所以她爸爸妈妈又让她跟哥哥一起去学习跆拳道,因此其他孩子一般不敢欺负她,而她的妈妈也管着她,不让她到处去跟别人打架。但是,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她母亲因病去世了。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管得住她了,她也变得又跟小的时候一样爱惹是生非了。刚升入高中的时候,她偷偷在一只耳朵上扎了五个耳洞,并把头发染成了耀眼的金黄色,而她被老师叫到教导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三年后,爸爸再婚,为他们找了一个新妈妈,新妈妈很年轻,与其说她是一个新妈妈,还不如说是一个年轻的阿姨或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姐姐。而那个时候钟儿正值青春期,她的反叛心理本来就很犟,现在这种情况更让她心里很不爽,所以一时之间她比她哥哥更让爸爸操心。别说是爸爸,就是她那年轻的新妈妈,也会隔三岔五被老师请到学校去,接受政教处或班主任的训话和谈话。说句难听的,钟儿上的这个学,简直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

光染发、扎耳洞、闹事还不够,越到后来,她越是不像话,没多久她竟然开始在学校寻衅斗殴起来。说老实话,一个男孩子要是爱打架还情有可原,但这个打架的主角变成了一个女孩子,而且还经常用跆拳道的手法取胜,那可就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所以不久之后,钟儿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整个学校里没有人不认识她。大家都公认她是"霸王花"。也许大家会以为成了"霸王花"别人就不敢找她的事了,但事实恰恰相反,她越是有名,越是会有一些人心怀不满,于是这些人就会经常向她挑衅。从此,钟儿就如身在江湖的绿林人士,动不动就要应付那些挑衅的人,因而也只能打架斗殴事件不断。

因为她多次参与校园斗殴,所以多次受到学校的惩戒。但去年一次斗殴事件太严重了,她不但把对方打成重伤,而且她的伤势也很严重,到这种时候,如果不想被学校彻底开除,只能是采用休学一年的方式。就这么拖来拖去,弄得她现在虽然已经二十岁,但才升入高三。

也许祸福相生,这次严重的斗殴事件虽然迫使她休学,但也成为了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也是她开始懂事的一个契机。她的爸爸妈妈(新妈妈)明显地感觉到钟儿变得不像以前那样难说话了。也许这就是女大十八变吧!

这次斗殴事件一个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钟儿已经无法继续在原来那所高中读书了,如果还想读的话,她面临的是一个必须转学的问题。为此事,钟儿的爸爸妈妈跑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学校,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一个爱打架的孩子来,谁愿意要她呢?

正当大家都灰心绝望的时候,幸好钟儿的爸爸碰到了他的故友,这位故友现在任新罗艺术高中的理事长,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即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她才能转到新罗艺术高中这所学校来就读。新罗艺术高中的起点很高,没有特长的学生是根本不可能进入这所学校的,而钟儿的唯一特长就是打架,因此她能进入这所学校,完全靠父亲的私人关系。也许当时爸爸苦口婆心地劝说起到了一点儿作用吧,她也明白这是最后的学习机会,因此,进入新罗艺术高中的时候,她就痛定思痛,准备努力学习,再也不惹是生非了。

但是,谁能想到呢?这世界上的事总是不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比如说今天这种情况吧,自己和本班同学明明都在好好地学习,可是新罗艺术高中的那些所谓的"霸王花"平白无故地来欺负自己班级的同学,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是不可能任由那些可耻之徒胡作非为的,更不可能听由自己的同班同学受欺负而袖手旁观。

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个校园霸王花向眼前那几个小毛贼低头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坏人欺负吧?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钟儿一点也不想参与学校的打架斗殴事件,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是自己不愿意的,偏要把你卷进去,这就是始料未及的生活。有时她真想跑到深山老林里去隐居,也许那样就可以不用再管这么多事了。

刚入学时,她心想一定是自己叛逆的外表引发了诸多冲突和挑衅,但事实上,是她俊俏的外表引起了许多男孩子的注意。现在她出院不到一年,所以头发还很短。但以前,她不仅留着飘逸的长发,有浓密的睫毛、漂亮的双眼皮,还有明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诱人的红唇,可以说她拥有非凡的美貌。另外,过早的发育使她的身材纤细苗条,胸部高耸,因此即使是身穿无性别般的校服也无法掩饰她那诱人的身材,而这一点恰恰让其他的女同学深感妒忌。

这样,即使她安分守己,做个乖乖学生,也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她后来还在一只耳朵上扎了五个耳洞,并把头发染成耀眼的金黄色,还时常出入学校的教导处。这样一来,想让学校里的那些男孩子不注意她都办不到了。

当然,虽然很多男孩子疯了一般喜欢钟儿,但钟儿却并没有感觉到,她总觉得自己不够漂亮,并且天天都在为自己脸上淡淡的斑点而苦恼,正是因为这种自卑的想法使她去标新立异地染发和扎耳洞。而且一旦有人向她挑衅的时候,她就会火冒三丈,一定要通过拳脚让别人知道她存在的分量。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前一所学校接二连三地与别人打架的原因。

但是,从去年那件事以后,钟儿自己也真的不想再跟同学打架了。她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受人喜欢的大学生。因此在平时读书做作业的时候,她总是暗暗地对自己说:

"我也一定能变成淑女的,你们都别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