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京的交通状况太惨烈了,因此政府不断加大对地下轨道交通的投资,大力建设地铁运营。大春走后没几天,一条伟大的地铁线路通车了。因此我上学再也不用骑1个小时的自行车,或者坐2个小时的公共汽车了。同时,冥冥之中还给我找了几个路友,免得我一个人的旅途太寂寞。除了鼻哥和龙虾超人,我新认识了一个人,我的路友——大哥。大哥是一个黑小子,极黑。因为他的黑还有过一个小故事。高一的时候有游泳课,学校在X坛游泳馆租一个上午供学生们戏水。第一次游泳课,游泳馆的管理员给我们开了个小会,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大哥是一个游泳好手,可能是好久没过水了,他迫不及待就跳了下去,管理员也没有发现。后来讲话的时候就看管理员的眼神飘忽,不时向游泳池里望去,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大哥兴奋地又游了一个来回,管理员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旁边的人大喊:“小王,赶紧把游泳池里那黑垃圾袋捞上来,还漂呢!”

大哥还有个特点,就是二。其实这不是一种真的二,是一种轴和单纯的结合体。有一次猴子刚刚挂上他妈打来的电话,大哥问:“谁电话啊,说这么长时间?”

“我妈。”猴子有点儿莫名其妙。

“哦,你妈啊。”大哥恍然大悟似的转过头去,忽然脑袋又杀了个回马枪,“男的女的?”

听过了大哥的事迹之后,我很是得意,因为从此之后,我的路途不会孤单了。

鼻哥和大哥这两位哥都在X单站下车,大虾在X坛东门下车,而我最后一个下车。我们在车上就是一味地扯淡,有时候声音大了点儿,车上的人都投来鄙夷的眼光,让我们感到很欣慰。

“很好,咱们学校的声誉又被咱们毁了。”

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很充实,下了课抽烟,抽完烟上课,然后再抽烟,再上课。但是还有一件事能够把我们这种充实而美妙的生活打乱,那就是考试。

转眼间到了期中考试,学校周围的复印店又开始火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拿着各种复习重点,跑到复印店里去缩印。缩印就是能把本来很大的东西,印在很小的一张纸上,考试的时候攥在手里,或者揣在袖子里,需要的时候看上两眼,问题便迎刃而解,不亦乐乎。

在我们出门之前,小童吵着让我们帮她印。

小童从高一就一直坐在我前面,跟我关系相当铁。她这人大大咧咧,嗓门儿大,个子大,脸盘子也大。她有一门作弊神功,屡试不爽。每次考试她都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优势使自己的考试分数最大化。每次从考场出来她都说:“哎呀,我完了,什么都不会。”但是她喜悦的神情总是出卖她,还有就是最后出成绩的那一刹那,也出卖了她。

猴子特讨厌她这一点。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事无伤大雅,总体来讲,这样的事没能影响小童这个小泼妇在我心中的形象,虽然她的长相就已经扣了很多分。

“你帮我印一下吧。”小童在男厕所门口堵着我。我总是抹不开面子,但是每次说要给她印的时候,猴子都会极力反对并且丧心病狂地挤兑我。我只好打起了太极。

“我不去印,一会儿傻子去印。”

傻子终究是傻子,不用别人套话,自己就和盘托出:“一会儿我和猴子去印。”

小童是属狗脸的,脸立马就变了:“那算了,我自己印去。”说完了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在去复印店的路上,傻子战战兢兢地把这事告诉了猴子。

“就欠这个,每次都让别人印,考试的时候收到答案也光吃不吐,考完了还装孙子说自己没考好。”猴子很不忿。

小童确实是光吃不吐,我们每次收到比较靠谱的答案时,总是要通过短信息来进行资源共享。可以说,中国的通信事业在很大程度上非常依赖于我们这种学生。小童收到答案很少转发,而每次都管我们要答案。“小乐,到时候你别给她发语文、英语的答案。”小狗的话像是一块儿板砖拍在了我脑袋上。他们的意思就是明确告诉我,不能再纵容我这个姐们儿了。

“那行吧。”我的口气很无奈,其实心里一点儿都不无奈,我早就盼着这天了。我引以为豪的两科,不能让别人轻易窃取了革命的果实。

人心不古,事事都要提防啊!

考试作弊的诀窍是稳、准、狠。要掌握好考场的情况,稳定情绪,不要头脑发慌,手脚冰凉,不然还没动手就被老师发现了。要准,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监考老师松懈的机会。狠,就是要在抓住机会的同时,使劲记住小条上可以抄下来的内容,最快速地落到卷面上。当然说来容易,对于新手来说,这些太难了。但是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吃饭睡觉般轻而易举。无论监考老师有多变态,我们也能找到他的视觉死角,将其视为空气。

考试之前,我偷偷看到了监考表。监考老师是周叔和露露。

由于两位监考老师内心的种种泛滥与震荡,考场成为了两人较量的斗场。露露坐在最后,不时瞪着周叔。周叔毕竟是个男人,有着不凡的英雄本色,哪会惧怕一个弱女子。他看都不看露露一眼,低着头看书。到后来露露可能是恐吓未果,也掏出了一本笑话大全掩饰内心的不安。

于是,我们便轻而易举地将分数最大化了。

出了考场,我看猴子他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嘿,小乐,别说,你这笔记还真他妈够全的,你挑的重点全都用上了。”

我被夸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咳,也不行,凑合吧。”

我看见小童从我身边走过去,目光呆滞。猴子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但还是忍不住问她考得怎么样。小童的回答很保守,很合乎情理:“不怎么样,好多都不会。”

小狗明显是听不下去了:“哼,都不会,怎么不说都抄上了。”

当然了,最后的成绩依然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小童三科第一名,总分全班第三名。同样令我们习惯的是,小童知道分数后故作忧愁状,说了句十分欠抽的话:“唉,还是不行啊,才考了第三。”

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说丫怎么还这么欠啊,装什么孙子啊。上课回答问题狗屁都不会,一考试就那么高分。这帮老师也傻点儿吧。”放学路上,猴子念叨了一路,表现了他对于这种丑恶现象的各种不忿。

猴子平时也不好好学习,但是对于学习好的学生有一种天生的排斥,认为他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比他强多少。每回他都说要好好学习,说如果他好好学习,成绩就会青云直上。可是每次他都只是说说,从来没见过他青云直上。

今天的放学路上,就剩下我和鼻哥坐地铁了。从班里出来的时候,大虾没跟着,就因为猴子。猴子说大虾特别鸡贼,没事老挤兑他。大虾也讨厌猴子,所以今天他自己一个人走的。其实我觉得大虾人还不错,我俩在一块儿挺有的聊的。

我们穿过蜿蜒的小胡同,就能到达地铁站了。我和鼻哥通常是在路上买个煎饼或者鸡蛋灌饼什么的,坐在地铁站门口的椅子上,吃完再抽根烟,然后才开始回家的路程。今天也不例外。

鼻哥给我点烟的时候,我才刚刚咽下嘴里的煎饼,噎得我够呛。我过了老半天才把头转到鼻哥打火机所处的位置,却一眼就看见了一对小情侣手拉手走着。

这俩人肯定就是小绿和阿冰。

鼻哥拿打火机的手被长时间点燃的打火机烫了一下。

“看什么呢,烫死我了!”鼻哥一边吹着手指头一边骂我。

我才发现我可能是看得太入神了:“没事没事,噎着了。”我假装做了个捶打胸口的动作,我怕还不够逼真,“你有水吗,给我喝一口。”

我一口口地喝着水,看着这俩人从我面前走过,看都不看我一眼。其实,人家也没有必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算。

在外面坐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天气有多冷。秋风越来越不像秋风了,比原来不知道要强劲了多少。我只是在翻开日历的时候才发现,元旦都快到了。

对于我们来说,上学就是要有个盼头儿。开了学盼十一,过完十一盼元旦,过了元旦盼春节,然后就是五一。如果没有盼头儿,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机械、重复、单调的生活中挺下来。

元旦都是要开联欢会的。找几个人唱唱歌,跳跳舞,再幼稚点儿的猜猜谜语,或者玩谁来比划谁来猜的游戏。最后踩几个气球,一过十一点就散。最主要的是,有些像傻子这样的人,会借着元旦这个特殊的时候,给小姑娘送点儿礼物。

最近这几天晚上,傻子总是和野驴一起吃饭,聊天。野驴和阿媛挺熟的,估计没少帮傻子套话。

有一天的自习课,我们围坐在一起瞎侃。猴子问傻子和阿媛进展怎么样了,傻子说不怎么样,发短信的时候都不怎么搭理我。

“要不你就等联欢会的时候,买一大束花跪在地上,说你特喜欢她,她要是不同意你就跳楼。”我跷着腿,把一只胳膊搭在鼻哥身上,给傻子献了一计。

“你当人家姑娘都是傻子啊,咱这是一楼。”鼻哥如往昔地和我打诨。

傻子没说话,可能是厌倦了我们这种不着调的调侃。野驴听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皱着眉头,突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你们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啊,帮帮人傻子。”

傻子听见有人替他打抱不平,眼睛一亮,迅速由萎靡转变成了精力充沛的本来面目。猴子一直在旁边坐着,双手环抱在胸前,我看见了他嘴角隐约的笑容,但是目光却冷得能冻死人。

下课铃响了以后,我们纷纷走进厕所,开始吞云吐雾,厕所里一缕缕青烟四处飘荡,云山雾罩,恍为仙人。

“你打算怎么着啊?”猴子恶狠狠地把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突然觉得这孙子脸上的刀疤又红了。

傻子没说话,依旧低着头抽烟,猴子也没有逼问他。等到一支烟都快抽完,傻子才慢吞吞挤出一句话:“我只信野驴。”

我们都傻了,这时候用面面相觑这个词形容是不到位的。我和鼻哥站在一块儿,听了这话,鼻哥都快倒在我怀里了。小狗愣了半天,烟灰都结了老长的一段。

“说得真好。”猴子愤怒地把烟头儿弹到操场上,“以后你再跟我说这事我就抽你。”

傻子这话说得真伤人。我现在才突然明白了忘恩负义的意思,只是大概意思。真不知道野驴给傻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联欢会之前,我们都没有搭理傻子。联欢会的前一天晚上,猴子给我发了条短信:“刚才傻子给我打电话,说要跟我吃饭,还让我代替你们接受他的道歉。”

“早干吗去了。你怎么想的?”

“那就去吧,傻冒孩子,甭跟他计较。”

我又给小狗和鼻哥打过电话,猴子也都跟他们交换过意见了。最后我们决定派猴子去和傻子进行友好会谈,希望会议能够圆满结束。

在我半睡半醒之际,猴子的喜讯传来了。他在短信里慷慨激昂地陈述了他如何对傻子进行社会主义思想再教育,狠挖思想根源,彻底批判了出现在他身上的诸多问题。之后傻子表现出的虚心受教的样子让他很欣慰,于是决定在联欢会后去唱歌,叫上阿媛。

“你丫真贫,我睡觉了。”没过多一会儿,我就真睡着了。

联欢会无聊至极,连唱歌这个项目都没有,令我很失望。我还等着听那些五音不全但热衷于表现自己的人倾情嚎叫一曲呢。在猜过几个谜语,踩过几个气球之后,不到十一点就散伙了。

我刚一出班门,看见阿媛和猴子说话呢。我也不好意思凑过去听,只是看见猴子说话的时候有点儿不耐烦。我刚想过去解围,阿媛就转身走了。

“怎么了?”我一把抓住要摔东西的猴子。

“昨天还他妈说得好好的呢,今天非说和他爸看电影去。”猴子一生气刀疤就红,认识他以后我就见过好几次了。

“不去拉倒。”我拉着猴子往楼下走。

我们前脚下楼,鼻哥和小狗也跟来了。“野驴不去了。”小狗向我们传达了这一消息。

“怎么又一个不去的啊!”猴子这次是真怒了,他辛辛苦苦联系了半天,开始都答应得好好的,到节骨眼儿上又都放他鸽子。

“还谁不去了?”鼻哥问。

猴子指了指站在一边失落无助,低着头的傻子:“你问他吧。”

鼻哥和小狗也不是傻子,当时就明白了:“要不咱再叫点儿人吧。”

这时候阿冰拉着小绿从楼梯上下来。猴子和阿冰认识很久了:“阿冰,唱歌去吗?”阿冰看了看小绿,在小绿点了点头之后,跟着我们的大部队向KTV开拔。

我们在KTV门口的小超市买了无数罐啤酒,塞进包里。我们把钱交到猴子手里,看他又翻开了钱包:“再拿一条金桥。”就像我开篇时说的那样,柜台的大叔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年轻人,赶紧折腾吧。”

进了包房,小绿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之后,问我们能不能让小童来。她和小童关系很好。我们倒无所谓,就是猴子对她比较反感。猴子气渐渐消了,思维恢复了理智,他点了点头,小绿的手指就开始按个不停了。十指芊芊,宛如葱白,不由得我多看了几眼。

小绿依偎在阿冰的怀里,不时说着悄悄话,而阿冰的甜言蜜语说得小绿笑靥展露。

酒不醉人人自醉,没过多一会儿,我就隐隐感到头晕了。

在酒精的摧残下,我渐渐觉得心痛,不是刻骨铭心的,不是撕心裂肺的,只是有点儿不甘心,或是妒忌夹杂着对小绿的一丝丝痛恨。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因为一直以来,我也没有让小绿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其实说了也等于没说,说了的结果和不说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同,顶多是换来一句我们是好朋友之类的话。

我的头晕晕乎乎的,坐在我的座位上,不需要多费力气就能看到他们两个甜蜜的样子。

唱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小童到了。她到了以后,便坐在小绿的身旁,或是唱歌,或是说点儿女孩儿之间的悄悄话。阿冰则坐在我们身旁,和我们喝起了酒。猴子慵懒地递给阿冰一罐啤酒:“你和那女的怎么样了?”猴子一直对小绿有种特殊的偏见,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回事吧,玩两天呗。”阿冰说得轻描淡写,说完喝了一小口啤酒。猴子的眼神轻轻朝我这里撇了一眼,好像是在告诉我,注意听了。

我确实注意听了,而且听完这话,有点儿气愤,也有点儿喜悦,仅仅是一点点,比气愤要少很多。猴子或许看出了我微妙的变化,忙端起啤酒和我碰了一下。我呆呆地拿着啤酒,没有喝。

小狗是个心非常细的人,他也看出了端倪,赶紧招呼阿冰和我碰了一下,我才慢慢地喝下了一口。

“小乐,唱首歌去啊。”虽然不是很熟悉,但阿冰和我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凌厉,而是让人感到很亲切的口吻。我又和他碰了一下,“算了,你们先唱吧。”

傻子一个人喝着闷酒,猴子连忙把他拉过来。

鼻哥坐在两个女孩儿中间,不停地和他们谈笑。

“鼻子,唱首歌!”阿冰把麦克递给了鼻哥。鼻哥苦笑着摇摇头:“不会唱。”

旁边的小绿推搡着鼻哥,鼓励他唱一首。她说话时的声音很特别,让我联想起了旧社会的妓女。

鼻哥确实够给面子,在小绿的鼓动下,大大方方地唱了一首歌,不是很好听。小绿在一边鼓掌叫好,让鼻哥再唱一首。我本以为鼻哥不会再唱了,没想却又唱了一首,唱得还很陶醉。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表情,我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却始终无法出现那个画面。我看了看阿冰,他的表情也有点儿不自然。我们对视一笑,把罐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臭娘们儿。”阿冰的声音很小,但是我和小狗都听见了。小狗很欠抽地向我露出了一个淫荡的坏笑,我一把把他1米60的身躯按在沙发上,厮打起来。直到小狗求饶,我才松手。

当我们把包里的酒都喝光后,发现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够欢唱结束,于是猴子和阿冰出去,准备再买些酒回来。

傻子呆呆地喝着酒,不时按着手机。

我呆呆地看着鼻哥不停地和两女调笑,看着小绿被逗得俏脸通红而对鼻哥施以粉拳。我又隐约感受到了来自心房的痛楚,疼得特别复杂、特别混乱。

过了好一会儿,猴子和阿冰才回来。阿冰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峻,猴子递给了我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

出了KTV,走不了几步就有一条护城河。护城河桥下有一片绿地,很窄,路边堆砌的砖块能够坐下不少人。因为都喝了不少的酒,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我们准备去那里坐坐,等酒醒了再回家。鼻哥和两女都滴酒未沾,早早告辞走了,没有和我们坐在桥下吹风。小绿走的时候没有和阿冰说一句话,阿冰也没有理她。

我看着鼻哥和两个女的走向一个车站,心中充满了疑惑。鼻哥回家不是那条路,和那两个女孩儿回家的路正好相反。

傻子喝了不少的酒,躺在草地上安然睡去。小狗接到了小玉打来的电话,听得小狗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你们知道今天阿媛和谁出去了吗?”小狗挂了电话,脸色惨淡地问我们。

“野驴!”猴子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又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小狗没说话,其实我们早都猜到了。

只是我们不能告诉傻子,因为他太傻了。猴子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傻子说只信野驴的这句话。我们又何尝能够忘了这句话呢?

我们那天是大概四点钟结束了在桥下寒风中的交谈,我大概在7点钟的时候看到了小绿日志三部曲的新的一章。

她的言辞很悲,很伤感,但是我总觉得特别矫情,有点儿类似于某些著名男作家文字里流露的无病呻吟。她在文章里陈述了一系列他们曾经的所谓的幸福和快乐,表达了他对她的好,但是她没珍惜的这一主旨。最后还说了句从句式上来看起来很恶心的话: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有点儿类似于我非常厌恶的X主流。

突然觉得看完这篇文章我轻松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我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了。我把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身体随着心跳开始晃悠,直到椅子快散架。我的右手滑动着鼠标滑轮,看到了一幅照片。一只纤长柔弱白皙的手臂上有两个英文字母CB,血红色的字母。

“为什么要自虐?”

“没有啦,其实是用笔画的。”

看了这短信我真服了,拿笔画的,这是什么目的啊。难道是想让阿冰看到以后回心转意吗?这件事怪阿冰吗?

不由得我再次生出一种厌恶,是带有鄙夷的那种厌恶。

新年一过,剩下的日子就不多了。老师们象征性地进行了一下期末总复习,象征性地留了一大堆习题、卷子,然后逼得我们习惯性地把这些作业扔进垃圾箱。

我们这班里其实是卧虎藏龙,各路神仙妖怪汇集于此,有一位大姐尤其突出。这大姐江湖人称“喷油姐”。“喷油”两个字足以概括他的前半生。喷是说这位大姐能说,能吹,能侃,说话从来不靠谱,想起什么吹什么,能吹什么吹什么,就是不能吹的也要创造条件吹出来。油形容的是她的外表,脸上的油,头发上的油加起来够炸二斤鸡翅了。阿媛和小玉是特别好的朋友,但是这位喷油姐总是像个臭虫一样跟着人家俩人。通常是小玉和阿媛两人并排在前面走着,喷油姐一个人在后面边走边吹,说得吐沫横飞,异常兴奋。

那时候我刚换了一款新出的手机,喷油姐走过来一把夺去,并时不时地把手机屏幕凑到她那张油脸上。在喷油姐兴奋地玩了半个小时以后,冷漠地交到我手上:“前两天我去美国的时候就看见这手机了,我看着不怎么样就没买。破手机你买它干吗啊!”

我当时都傻了,心说这主儿有病还是怎么着啊,玩了我手机这么半天来这么一句。还前两天去美国,前两天你还拿电话卡出去打电话呢,我都看见了。

说到这儿,我又想到了一个段子,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