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让我心痛的回忆

房东说他们必须搬走,因为房子太破旧了,所以要整个重新翻修。由于房东没有打算再修建一个阁楼,所以他们必须搬离开这里。昨天下班回家后,妈妈带着哭肿的双眼,告诉她这件事。还有比无家可归这更让人难过的事吗?恩灿看到两眼迷茫,而且不知所措的妈妈,心里很不是滋味。肉店老板邱叔提议让妈妈和他一起住。他说他家的空房间很多,他们可以当作是找到了一个不用房租的家。妈妈说邱叔可能是看到事态紧迫,所以把藏在内心已久的话说了出来,这是恩世传达的所有内容。当恩灿反问:"什么是藏在内心已久的话?"恩世则说她太笨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邱叔一直偷偷喜欢妈妈?妈妈比他大6岁耶!"恩灿觉得太不可思议,忍不住询问。

"哎哟!你真是太老土了。年龄是问题吗?亏你还说自己是21世纪的新人类呢!总之在我看来,这次的提议和求婚没什么差别。可能叔叔觉得直接说结婚有点太唐突,所以就提议让我们搬过去住。听说叔叔的父母都去世了,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超市的大婶则说他家房子是两层小洋房,还不错呢!就我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来看,租那样的房子连想都不敢想,这不是正好吗?反正妈妈也没有表示反对。"

"没有表示反对?""看着她把大叔送的围巾收了起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虽然妈妈一贯抵挡不住名牌的诱惑,但也不会乱收男人送的礼物,毕竟基本的自尊心还是有啊!"恩灿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再怎么仔细地观察妈妈和邱叔,也看不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问题。这两位都是她所认识的人,但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对方的呢?"哎呀,好烫!"恩灿猛地把手缩回来,然后跳了起来,失神的她终于自食恶果。

"怎么了?烫到了吗?怎么不小心一点?"她居然用手背去接咖啡,而不是用杯子。瞬间,她手背变得又肿又红。

"是不是应该到医院去看看啊?""喂!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在最忙碌的早上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晦气。恩灿立刻跑过去,接住了洪老板递过来的冰袋。

"我会自己处理的。"

接过冰袋后,恩灿立刻跑进了厕所。她打开水龙头,然后把冰袋放到了装满水的脸盆里,然后把手放了进去。手背开始刺痛起来,恩灿叹着气看了看镜子。

"振作起来,高恩灿。"

今天失神的理由很多。从前几天就开始像个忧郁症患者一样的社长,也是让恩灿失神的原因之一。问他什么原因,他一直不说,所以恩灿就更加担心,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但是像今天这样接连出现失误的最大理由,还是因为房子的问题。其实,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般进邱叔的家,那么就要接过河霖递来的接力棒,睡在店里的地板上。事实就是如此……当烫伤的手渐渐失去知觉的时候,汉杰出现在镜子里。

"手拿过来。"

他穿着黑衬衫、黑裤子,还围了一条黑围裙,手里拿了一个医药箱。

"放在那里吧!我知道店里很忙。"

汉杰什么也没有说,只让恩灿转过身去,露出被烫伤的手。虽然手还是很红,但看起来有些消肿了。

他看了看手,然后用毛巾擦了擦,并打开了药箱。他真的没有说话。恩灿用嘴吹了吹头发,然后说道:"真的太倒霉了,我真的无法忍受了,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忍着。"

"真是的……"恩灿哑口无语。

汉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拿出了烫伤用的纱布,然后剪成手背大小,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在一旁认真看着这一切的恩灿,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你为什么笑啊?""……""我都看见了,社长?你刚才不是笑了吗?""好了,因为伤势不太严重,所以贴一天就会好很多。要不然看情况,下午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恩灿看着缠在自己手上的弹力绷带,点了点头。

"嗯,缠得还真有汉杰的风格。"

"我的名字里是不是已经包含了谢谢的意思啊?""啊!非常感谢你!但是我没有买意外伤害保险呀,所以我要申请大概1亿元的赔偿金。"

"别说那些废话了,去打扫店门口。别对我说,你还要用那只手去招呼客人。"

社长就那样走掉了。他肯定有心事,才没有心情和自己斗嘴,而且好几天都……"你以为只有自己会难过吗?我今天也很没有心情和你说话呢!"眼看就要被赶到马路上去了,却还要带着笑容面对一切,真是有点强人所难。

在下午的时候,杂志送到了。

"哇!真是酷毙了,过来看看社长!还真上相啊!""团体照怎么这么小,我们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这样拍出来,我们的店还挺好看的嘛!""是吗?特别是入口这边,真的很漂亮呢!""咦?有两张!社长,你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相片?来看看。"

大家蜂拥而上,把杂志放在中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而恩灿则替坐在窗边的客人们端咖啡。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没有。"

恩灿微笑着正要转身离去,忽然看了看窗外。有两个身材很壮的男人正探头看着店里。

"大白天的,这些人搞什么……"恩灿正在嘀咕的时候,电话响了。

"您好,这里是美味的CoffeePrince。"

"社长在吗?这里是报社,国家经济新闻。"

"好的,您稍等。"

转接完电话的恩灿看到河霖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跟了过去。

"怎么了?""你知道这件事吗?"河霖轻声地读出了部分报导。

"咖啡王子的社长崔汉杰,咦?29岁?怎么多写了1岁?来,你看看。他是东仁集团的会长的孙子,而且同时还是东仁建设会长崔明洛的小儿子。他毕业于华盛顿大学经营学系,是个有着出众外表和清晰头脑的豪门第三代。豪门第三代,东仁集团会长的孙子啊!心跳的好厉害,我心跳太快不能再念下去了。"

"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看看。"

恩灿实在是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于是拿着杂志念了起来,结果内容还是一样。东仁集团……第三代……,她重复着这些话,突然觉得好像自己的脑袋被重物敲了一下,开始嗡嗡作响。

"怪不得他看起来那么高贵,我不是说过吗?他从头到脚全都是名牌。我有跟你说过最近住在饭店里的事吗?当时我还因为他为我花了很多钱而过意不去。现在看来,那不就是他家的吗?我要好好地拍社长的马屁,这样才能捞到好处。"

"你都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还说这些话,真搞不懂你。"乐钧责备道。

河霖的爸爸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到店里,虽然现在河霖都是靠自己走自己的路,但其实和被赶出来没什么区别。所以河霖从前几天开始就被安排在社长S11号房的那个饭店上班,听说最近还住进去了。

"天啊!真是……走着走着还能遇到贵人啊!""还担心他在店里投资太多而负债累累呢!看来真是白操心了。"

"就是说啊!"连善奇都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恩灿正在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汉杰的声音,于是转过身看着他。他正在和对方通电话,但似乎交谈并不愉快。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难道一定要说出理由吗?就是不喜欢,我要挂了。"

对汉杰来说,这种措辞已经算很有礼貌了。汉杰粗鲁地把电话挂断后走了过来,然后抢走了恩灿手上的杂志,他看了看大家,接着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这些家伙真是的!"他生气地把杂志扔到了垃圾筒。此时,他和正在看着自己的恩灿四目相接,恩灿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眼神很呆滞。她用第一次看见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汉杰,正当汉杰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又响起了。汉杰怒气冲冲地接起电话。

"CoffeePrince,您好。"

"您好?麻烦找崔汉杰先生。"

"请问您哪里找?""这里是杂志社,经济周刊……""社长不在。"

汉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此刻,员工们正呆呆地看着汉杰,就好像在观看动物园里的猛兽一样。汉杰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看的?快点做事。"

之后电话一直在响,汉杰只好把电话线拔了,但手机又响了起来。朋友们和亲戚们都打电话来问他杂志的事,忍无可忍的汉杰终于爆发了。

"这个该死的杂志社!怎么这样办事啊!"汉杰打电话到杂志社骂人的时候,恩灿则呆呆地坐在员工休息室里。在这里都可以听到汉杰骂人的声音。

"这和采访的内容不一样,不是吗!我是以CoffeePrince社长的身份接受采访的,谁让你用这种方式报导我的私事了!什么?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是名人!趁我现在还可以忍耐,你们赶快把那些书收回来!只要我看到一本,哪怕是一本!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还有,说什么我29岁!你们就等着以毁谤名誉被告上法庭吧!"不管是28还是29……恩灿呆呆地想问题时,洪老板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洪老板看着恩灿像铜像似的坐在那里,便径自走了过来。

"怎么了?受刺激了?""他真的是豪门后代吗?"恩灿茫然地问道。

"好像是吧!我以前就猜到到他家的经济条件应该还算不错,年纪轻轻的就能投资在店里那么多钱。就像河霖说的,他的东西不管是车还是手表都是名牌。他说除了这个店以外,以前没有做过别的生意。这种人还能在哪弄到钱呢?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家里有钱。但没想到居然是东仁集团……"洪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俗话说:-有了人才有了钱,而不是有了钱才有了人-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人真的好奇怪,我突然觉得社长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人连开这个咖啡店的钱都没有,但有些人却同时拥有好几家公司。我看着社长,才明白什么叫用钱来赚钱。刚开始社长说要让利润翻三倍,我还在心里暗暗地取笑过他。好,那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破产吧!看你这副样子,还真不知道社会的残酷,但是他做到了。真是的,钱真是个让人变得贪婪的东西。"

恩灿也有同感。汉杰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是东仁集团的继承人,这和他以前的身份真是天差地远。以前,汉杰在恩灿心中顶多是一座高山,但现在却变成了珠穆朗玛峰。

"房东要我们搬出去。"忽然恩灿心不在焉地说道。

"哪个房东?""我家的房东。"

"什么?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馆长去世了,所以要赶你们出去?那个人真是。"

"说是要拆了重新整修。"

"哦……那个房子倒是很旧。"

恩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柜子上的泡面箱说:"午餐拉面就是东仁食品生产的吧?"洪老板随着恩灿的视线看过去,点了点头。

"好像是。"

"我妈妈吃的综合维生素也是东仁制药生产的,我每次都会买给她。你知道市场后面的公寓是哪里盖的吗?""当然是东仁建设了。"

"正确。"

"岂止只有这些?我老婆喜欢的韩国餐厅不也是他们开的吗?""恩世上次参加的试演会的D娱乐公司。"

"对,那个也是东仁集团的。"

"但是,我们恩世没有选上。"

"一群混蛋!"两个人忽然变得沉默。普通市民面对有钱人时,心里所产生的自卑、莫名的冤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你要找房子吧!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听到洪老板的话,恩灿尴尬地笑着回答说:"没有钱。"

"那……有多少?""有的只是债务而已,但我们社长却是个大富豪。"

恩灿心里突然涌现一股莫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心中那种不可言喻的感情,正被撕成一片片的碎片。不知不觉中累积在心里的一些东西,突然间崩塌了。

"我虽然从来都没有想过……不是,在爸爸去世的时候和现在……真的觉得世界很不公平。我,真的想认真地生活……为了遵守和爸爸的约定,真的非常认真的……"终于,恩灿落下了泪水。洪老板忽然不知所措,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恩灿哭。

"灿……恩灿啊……怎么了……""怎……怎么可以这样呢?把人骗得团团转……我们的差距居然那么大……真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真的没……没想到……"恩灿把头埋到双腿间,开始不停地抽泣。越是想要忍住泪水,就越是觉得委屈,她没有办法停止哭泣。让她无法释怀的还有一件事——她脑子里关于汉杰的记忆,就像电影画面一样跳出来。第一次在路上碰见他时,他那傲慢和无理的样子;她在饭店里,把手放在他裸露的胸口上;还有在大庭广众下,莫名其妙的被他吻;在CoffeePrince的重逢,在停车场吵架,打篮球、穿耳洞、缠绷带……这些画面强烈地撞击着恩灿的头。喜欢……他,真的……好喜欢那个人。一想到这里,一股无法控制的悲伤就涌上了心头,并且揪着她的胸口,让她心如刀割。

"怎……怎么办……叔叔……我该怎么办……"恩灿哽咽起来,洪老板心疼地伸出手,拍了拍恩灿的背,试图安慰她。但是恩灿泪如泉涌,似乎没有要停止哭泣的意思。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转过身子,急忙忍住泪水,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好尴尬,不……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好吗?如果叔叔说出来,就是我儿子。叔叔……我……我想自己静一下。"恩灿的眼睛里不停地流出豆大的眼泪。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恩灿也把身体转向了窗边,然后擦了擦依然流不停的泪水。

"中午要吃什么?我们打算在中央餐厅订饭。灿,你是要吃烤肉盖饭对吧?""不……不吃,我不要吃。"

"洪老板呢?等……等等。My灿,我是不是听错了……""出去吧!"洪老板就这样把河霖拉了出去。

这时,汉杰正要准备去和妈妈吃中饭。被拉出来的河霖,带着诧异的表情说:"喂!乐钧,恩灿居然说不吃中饭。"

"愚人节早就过去了。"

"是真的!难道是我听错了?洪老板,你也听到了吧?""没什么,恩灿偶尔也会这样啊!"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事,看着洪老板。正在整理餐桌的乐钧手里还拿着杯子,而善奇还保持着擦杯子的动作,汉杰则正要穿外套。所有人都像被冻僵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汉杰。

"怎么回事?他在里面吗?"洪老板拦住了正要进休息室的汉杰。

"她说想自己单独待一会儿。"

"什么?"汉杰惊讶地看着洪老板,可洪老板却摇着头,坚持不让他进去。

到达约定地点的汉杰心情不是很好。本来就被杂志社随便报导自己的私事而气得头昏脑涨,又听说恩灿不吃中饭,所以变得心事重重,再加上他又害怕妈妈会说什么。

"我听奶奶说了。"

"吃完饭再说吧!""怎么能光吃饭呢?要边聊边吃。"

汉杰放下了正要伸进嘴里的叉子,然后叹了口气。

"那就说说看吧!那……""嗯!你吃看看这个,光含在嘴里都会化掉。"

汉杰吃力地张开嘴,吃了一口妈妈喂的鲈鱼。

"怎么样,好吃吧?""如果你是为了说和奶奶同样的话,那就忍住吧!现在离和奶奶约好的时间还有一阵子,而且我也需要一些考虑的时间。"

"是吗?那我就忍忍吧!是不是好稻子,在它还是幼苗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我在你小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不只有奶奶知道。你做事干净利落,而且又有人情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你却在默默地安慰我,做我的依靠。所以我就想,这家伙会得到人们的信任,而且人们也会对你付出感情。管理一个企业必须要有信用,否则就没法做生意。我心里一直想,你是个大有可为的家伙。"

"你应该很失望吧?""我还在期待。母亲怎么会失去对子女的希望和期待呢?""跟着我的家伙当中,有一个离家出走了,他是因为学业的问题和爸爸发生了冲突。是我让他搬出来的,因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是生不如死。"

"他父母心里也一定很不是滋味。"

汉杰对妈妈叙述了河霖的事,他把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出来,这还是头一回。说河霖的事仿佛也是在替自己辩解,他想借此机会来表达愧疚和感激的心情。

"这是个很困难的问题,因为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所以很容易说出口。但如果换一个立场想的话……"妈妈讲到这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要学习美术或者电影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我一直希望子女中有一个人能够从事与艺术有关的事业。"

"但妈妈有三个子女啊!""是啊!幸亏我有三个儿女。"

汉杰喝着咖啡,妈妈则吃着冰淇淋。

"听说店里的生意非常好,是吗?你们店的咖啡味道很好,仿佛整个城市都知道了。"

"这真的很好玩。没有客人时,我开始想为什么会没有客人,后来客人多了,我又想为什么他们会来。这样一个一个分析,积累经验,的确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对你来说那只是小事,你该捧的饭碗比那些人的要大得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很闷的。"

"我说过我会考虑的。"

"我都说知道了,崔社长。"

中饭吃得比想象中的要愉快,汉杰起身要离开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你要回公司吗?""我要把你爸爸拖回家。"

出院后重新回公司的爸爸,在这个星期里要禁烟,而且一周只能上五天班,每天到了下午5点就要准时下班。在妈妈的监督下,爸爸一直遵守着诺言。

"妈妈。"

汉杰叫住已经上了车的妈妈,妈妈仿佛知道了汉杰的心事,开口说道:"好了,下班的时候买点玫瑰过来,要红色的那种。"

汉杰感觉自己有些难过,所以点了点头。想要说出来的那声"谢谢"也被吞回了肚子。送走妈妈后,他正要回咖啡店,忽然电话响了。

"谁啊?""社、社长!出大事了,社长。"

"恩灿又把杯子打破了吗?""那个也算是……""什么?也算是是什么意思?是把从西班牙买来的花盆打碎了吗?""那个也碎了。但是!她自、自己!自己也受伤了!""自己?"正要上车的汉杰突然呆住了,脊背突然变得冷飕飕的。

"慢慢说,到底怎么了?""就是一些家伙过来找善奇……,那些人把店都砸了,说是善奇拿着他们的钱跑了。就在我和善奇吃饭的时候,那些家伙就闯了进来,我们把休息室的门锁住,然后躲在里面。恩灿对我们说千万别把门打开,所以……""喂!到底在说什么!乐钧在不在?换乐钧来听电话。"

"乐、乐钧吗?等等……喂!我说要换你来听。"

汉杰郁闷地抓了抓头发,自己也受伤了?是说恩灿受伤了吗?早上不是烫伤了手背吗?是在说那件事吗?但是拿钱又是什么?砸了店?谁!为什么?"喂?"乐钧接过电话,汉杰紧紧握着电话说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受伤了?""恩灿被椅子打伤了头,现在昏迷不醒,正送往大韩医院的急诊室。你快回来吧!"汉杰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车开得那么快,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去。他似乎忘记了一切,拼命的开车。把车停到医院门口后,他飞快地跑了起来。汉杰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忽然眼前天昏地暗,心里一阵恶心,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社长!"这时,他看见了员工们。河霖的脸变得惨白,乐钧的脸也被抓伤了,而且满身是血,就连洪老板似乎也受了伤,走路一拐一拐的。

"那个家伙在那里?""里面……"闯进手术室的汉杰,被吓了一大跳的护士拦住了。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他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恩灿,她那件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红了。把汉杰推开的护士,带着生硬的口气问道:"你是监护人吗?"汉杰努力打起精神,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我的员工。"

"快去把监护人叫来吧!这样才能尽早动手术。"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母女跑进了医院的走廊。

"恩、恩灿,我们恩灿在哪里?""大、大婶……""我家恩灿,我家恩灿在哪里?灿啊……""是监护人吗?"护士过来扶起妈妈问道。

"我女儿,我女儿,怎、怎么样了?我女儿死了吗?""妈!姐姐怎么会死啊!没、没死,对吧?我姐姐还好吧?""是脑出血,情况危急,请往这边走。"

"脑、脑出血!哎、哎呀……可怜的东西!小小年纪就要代替爸爸当家里的支柱,吃尽了苦头……哎、哎呀!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等恩世把嚎啕大哭的妈妈扶走之后,汉杰茫然地看着洪老板。

"那、那是……"洪老板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女儿?"正当乐钧疑惑不解的时候,河霖大声地吼了出来:"对啦!恩灿哥,不,是恩灿姐,是女人啦!所以才让人抓狂啊!这些狗东西!怎么可以这样野蛮的用椅子打女人!卢善奇这家伙,别让我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