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夺魂艳遇

1可怕的艳遇

这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孩子,是我一生中所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孩子,简直和我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

这个女孩子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年龄大约二十岁。一头乌黑的长发仿佛风中飘逸的丝绸。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目光深邃,似乎是一池夜色中的湖水。嘴唇小而厚实,嘴角微微上翘,令人感到一种顽皮的亲切。一套洁白的护士装难掩身材的曼妙。昏暗的灯光下,皮肤洁白细腻,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我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这是一个来查房的护士,她之所以轻轻打开房门,一定是害怕惊醒我的好梦。

“原来……是护士啊。”我微微欠起身体,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我的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因为我希望的并不是一个护士。

“难道护士不可以吗?”女孩子轻轻走到床前,身后的房门竟然悄无声息地自动关闭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以为是另外一个人。”我略微向床的内侧让了让,因为女护士靠我太近了。

“不会有另外的人了。”女护士竟然在我让开的地方坐了下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中闪过一丝狡狯,“在这样的夜晚,只有我才会推开你的房门。”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说道:“你……你是唐美丽?”

“嘻嘻。”女护士笑了,“我不是唐美丽,难道你是?”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既然是一个护士,不管对方是来恶作剧,还是来查房的,都可以理解。

“下午你的手机响个不停,我一时好奇给我的手机拨了一次,因此知道你的号码。”

唐美丽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小手伸进被窝,抓住我的胳膊。唐美丽的手很凉,在这炎热的夏季给我带来一股舒畅的感觉。我现在确信了,自己有了艳遇。

艳遇的事情我曾经听到过许多,特别是陈飞,他几乎每个月都会经历一两次艳遇。对于能够碰到艳遇的人,我是发自内心地羡慕的。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别人总能碰到艳遇,我却一次也没有,难道我真的长得很困难?

今天我终于找到答案了,原来并不是我长得困难,而是时机不到。面前这个唐美丽,美得令人心痛。真是老天也开眼啊,竟然让我林峰遇到了这样一个大美女。

此刻的我心中充满了感激。我感激那个女雇主,感激玉镯,感激那个作奸犯科的大人物,感激陈飞。我甚至还在感激火辣辣的太阳,感激那个送我来这里的出租车司机。如果早知道有一场艳遇在这里等着我,我宁可提前两天中暑,宁可天天中暑。

感谢老天爷,我终于有了可以在陈飞面前炫耀的资本了。

“为什么选择我?”虽然很激动,虽然很胆怯,但是我依然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握住了唐美丽冰凉的小手。

“为什么要有一个理由呢?”唐美丽的身子轻轻依偎了过来,“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一对需要互相安慰的男女,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

是啊,既然是艳遇,还需要什么正当的理由呢?只要两情相悦,只要拥有了这旖旎的时光,其他的还重要吗?也许过了今晚,我们将再也不会相见,何必多此一举去询问呢?

我不再言语,敞开双臂,尽情地让激情贴近我的胸怀。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一场真正的艳遇就此拉开序幕。我终于可以自豪地对别人宣称,我苦守了二十四年的雏鸟之身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种神秘的氛围下戛然而止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妙,我们两个就像相恋已久的恋人一样,当终于可以坦诚相见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是那样的饥渴,那样的迫不及待。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两性之间的交融竟然会是如此滋味,那是一种发自骨髓深处的顺畅和舒爽,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每一条神经都在雀跃。简直太美妙了,为了这种感觉,我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宁愿去犯罪。

当所有的激情消退之后,我们紧紧相拥,久久无语。唐美丽依偎在我的怀里,脸上显出陶醉的神色。经过几十分钟剧烈的运动,我已经大汗淋漓了。可是反观唐美丽,她不但没有出汗,而且身子依然如同刚开始那样水一样的柔软,水一样的清凉。

我有点累了,静静地躺在床上,美美地享受这一份难得的温存。

唐美丽突然坐了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在我的额头上深情地一吻:“时间到了,我必须回到我应该在的地方。你要记住,你的命运将会从明天开始改变。”

我有些不舍,想要留她多待一会儿,可是唐美丽却灵巧地挣脱我双臂的环绕,打开房门飘然离去。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床铺,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恍若梦中。

唐美丽说,我的命运将会从明天开始转变。她说得没错,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我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我的向往和追求不一样了,命运自然会随之改变。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而神秘的女孩子啊,不管她是出自一种什么原因,我都感激她。我心中暗下决定,等明天天一亮,我就打电话让公司的同事送钱来。我要多在这家医院里住几天,我要了解这个漂亮的女护士,如果有可能,我会追求她,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一次次回忆刚才的画面。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耐不住了,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按动了视频播放键。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留下证据是我生活的一贯作风。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我对唐美丽存有戒心,因此我耍了一个小花样,偷偷用手机记录下了我们刚才的情景。

可是,当我看到手机里面的画面时,我惊呆了!

2原来是一个鬼魂

我的手机放在床铺右侧的桌子上,而病房的门在床铺正前方偏左的位置,因此拍摄的角度很合适,不但可以拍到房门,而且还能够拍到床铺的一角。

我是在唐美丽进来之前按下录像按钮的,因此画面也从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开始。

房门无声地打开了,然后又无声地关闭。床脚的被子动了一下,那是我看见唐美丽的时候挪动了一下身体。可是,在画面的远处,在房门的地方,并没有出现唐美丽的影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感觉到很奇怪,以为播错了片段。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画外音却传了出来:“原来……是护士啊。”

这是我的声音,这绝对是我见到唐美丽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唐美丽就是站在门口,向我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按照这个拍摄角度,绝对会拍摄到唐美丽的影子。

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难道护士不可以吗?”唐美丽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唐美丽应该已经坐在床边上了,她的身体应该挡住了拍摄角度,手机不能拍到我的双脚了。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我的双脚,我的双脚在被子下面蠕动。那是因为我感觉到兴奋,不由自主地做出的动作。

我的手机居然穿过了一个明明存在的身体,拍摄到了被遮挡住的东西!

“不可能!”我吓坏了,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

这绝对是刚才拍摄到的画面,那房门、那床铺、那被褥、那声音,无一不和刚才一样。可是,为什么没有唐美丽的影子?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我冷汗直冒,惊恐地四处搜寻。床铺还是那样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怪味,所有这一切都明确无误地告诉我,刚才这里的确有一个人,我和这个人的确曾经经历了一段旖旎的时光。只不过是这个人不能被手机的摄像头摄取而已。

这是为什么?难道……

很自然地,我想到了鬼魂。不管是传说也好,书籍也好,影视资料也好,那里面描绘的鬼魂都是可以隐形的。莫非我遇到了鬼魂?我被我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住了。

二十四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认为人死如灯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谓的鬼魂之说只是人们对不能解释的自然现象的一种想象而已。因此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一定是幻觉,我刚才一定是烧糊涂了,产生了错觉。或者我在做梦,潜意识里认为会有一个女子来我的房间,才会开启手机的摄像功能。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再次打开手机。开始的画面一如既往,我颤抖着,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往下看。接下来的画面彻底推翻了我的侥幸心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唯独缺少了事件的女主角。

随着画面的逐渐深入,推进到我和唐美丽极尽缠绵的那一刻。

然而那个画面让我几乎要崩溃了。我竟然赤裸着身体,双臂环抱,似乎抓着什么物体。这样的动作绝对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独立完成的,因为我明显已经失去了重心,可是我并没有扑倒,而是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似的陡然停顿下来。

“时间到了,我必须回到我应该在的地方。你要记住,你的命运将会从明天开始改变。”

这是唐美丽最后说的话,然而画面上空无一人。

“啊……”我纵声大叫,拼命地按动召唤护士的按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拿走我照相机的那个白衣天使推门走进我的房间。白衣天使看了看赤身裸体的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显示仪,脸上显出厌恶的神情:“深更半夜的胡乱按按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鬼,我看到了一个鬼!”我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说话已经语无伦次。

“鬼,我看你才是一个鬼。没钱看病,还胡言乱语,病人都像你这样,我立刻辞职。你一定是做噩梦了,我去找护士长给你申请一支镇静剂来。”

“唐美丽呢,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做唐美丽的护士?”我尽可能地让语气平静一些,以免让这个脾气火暴的护士更加反感我。

“美丽姐已经一个星期不来上班了,我们以为她失踪了,都去公安局报案了。”女护士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认识美丽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不认识这个唐美丽,可是刚才有一个女护士在我这里,她说她叫唐美丽。可是,可是我用手机给她录了一段录像,却发现不能录下她的影子来。”我拿起手机递到护士面前,“按动绿色的按钮就可以播放了。”

也许是因为我认识唐美丽的缘故,这个小护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她接过我的手机,按动了一下绿色的按钮。

我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小护士的脸。录像中有一段我很出丑的动作,如果不是为了解释清楚,打死我也不愿意让这个小护士看的。

“变态,流氓!”谁知道小护士刚看了两眼,就勃然变色,一把把手机摔在我的脸上,掩面而去,“我去告诉护士长,说你对护士进行性骚扰。”

掉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中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资料,那不是我刚刚录下来的,是以前存储在手机里的一段色情短片!

3逃离家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一分钟之后,那个小护士就带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和另外几个护士冲进我的房间,她们愤怒地斥责我心理变态,是一个卑鄙的流氓。我拼命解释,但是对方就是不听,再加上手机里的罪证,护士长给我下了结论,我是典型的狂躁症和精神分裂症,连带着严重的裸露癖。

最后,在几个值班医生的粗暴对待下,我被打了两针镇静剂,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我在两名保安人员的“保护”下去银行,用信用卡取了五千元钱,结清医院的账单,逃也似的回到家里。

回到熟悉的家,我的心情稍微镇静了一点。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大被蒙头,浑身瑟瑟发抖。

鬼,我真的遇见鬼了。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把我的处男之身,我无比神圣宝贵的第一次送给了鬼魂!想一想那团飞走的精液,一种又恶心又恐怖的感觉令我恨不得一头撞死。那个鬼魂带走了我的精液,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生出一个鬼孩子啊!

手机的铃声又响了,是公司的号码,我顺手按了一下接听的按钮。立刻,老板吴大维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小林,你是怎么搞的,三天了,既不开机,也不给公司打个电话。你是不是在干私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板没有,你还想不想在三T公司干了?”

“三天,什么三天?”我明明前天晚上还在公司里上班的。

“别给我装糊涂,今天是八月十七,你好好算算自己失踪几天了。马上到公司来,我们接了个大活,忙不过来了。”吴大维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说话办事风风火火,“到公司里来和我解释,你要是不能说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来,你这个季度的所有奖金泡汤。”

“我……病了,住了三天医院。”我硬着头皮说,“手机没电了,我又不停地输液,才没有通知你们。”

“什么病需要输三天液,你不会割盲肠了吧?”吴大维的口气缓和了点,“还能坚持不?如果实在不行,明天上班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带来住院的证明。否则的话,欺骗公司领导,你是知道后果的。”

“我去,我马上去。”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待在屋里,慌忙连滚带爬地起身。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今天果然是八月十七号。我记得很清楚,我接待那个女雇主的时候是八月十四号,跟踪那个大人物的时候是八月十五号,今天应该是八月十六号才对。可是为什么是八月十七号呢?我的生命中少了一天。在这一天中,我在做什么,我去了哪里?

问题一个一个地涌进我的脑海,我的脑袋快要炸裂开了。我确信,如果我不能找到答案的话,我一定会像那个肥胖的护士长所断言的那样,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在公司总部,我还没有拿出医院的病历和药费单,所有的同事就都相信我曾经生病了。因为我的样子很可怕,不但蓬头垢面,而且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只要不是瞎子,都会看出我刚刚从一场严峻的灾难中挣扎出来。

“林哥,你……你没事吧?”同事韩娟见到我之后竟然发出一声尖叫。

韩娟是我的搭档,我们经常装扮成情侣去执行任务。韩娟今年二十一岁,原来的职业是中学的体育老师,一手空手道据说已经达到五段的水平。这个女孩子活泼好动,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我们已经合作了两年多的时光,彼此间十分默契。要不是因为我们看够了那些痴男怨女的丑恶嘴脸,我们两个也许会成为一对真正的情侣。

韩娟跑过来,抓住我的双肩用力摇晃了一下,埋怨道:“生病也不告诉我,你不把我当搭档了?”

也许是因为真的累了,也许是因为终于见到了熟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我的身子一歪,竟然软倒在韩娟的怀里。韩娟看我的样子实在可怕,慌忙扶着我坐在沙发上。

老板吴大维皱了皱眉,摇头说道:“小林,你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继续工作了。我准你五天假,回去好好休养休养。”

我现在已经不敢独处,哪里还敢独自在家里休息,于是我故意装做很轻松的样子:“没事的头儿,我能坚持,有什么任务,你就吩咐吧。”

公司的确接了一个大生意。有一个青年少妇因为不能忍受常年独守空房的寂寞,决定和自己的丈夫分道扬镳。据这个少妇提供的资料来看,她丈夫拥有的资产至少有两亿八千多万元。可是,她丈夫向法院提交的财物清单折合人民币却不足一个亿,剩下的一亿八千万元资产被故意隐瞒了下来。少妇为了能够多分到一些财产,委托我们调查她丈夫的财产状况。

雇主的丈夫姓刘,生意做得很大,足迹遍布全国各地。据雇主介绍,这个人至少在北京、上海、深圳和苏州等地拥有房地产,其中在上海的一套别墅价值应该在三千万元以上。我们侦查的主要内容,就是取得他拥有这些固定资产的直接证明。

根据委托合同规定,雇主首先支付我们二十万元的现金,作为调查费用。一旦我们能够成功获得她丈夫拥有的财产证明资料,使她在离婚官司中多获得一些财产,她承诺将用其中十分之一作为我们的佣金。

十分之一就是上千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相当于三T公司十年的业务总和。因此老板吴大维决定暂停一切活动,集中力量办理此案。一旦我们获得成功,每个人都能小小地发上一笔。

我急于离开这个可怕的城市,于是主动请缨,要求去S市。老板担心我大病初愈吃不消,再次把韩娟调拨给我做搭档。

我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一刻也没有停留,拿上资料就拉着韩娟奔往飞机场,乘最近的一班飞机直飞S市。

4拥挤的空电梯

在紧张工作了几天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的心情趋于平静,不再担心晚上会有鬼魂找上门来了。于是,我开始思考前几天发生的那件诡异的事情。

我找出种种理由,希望让自己相信那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记忆中的恐怖都是假的,都是幻觉。首先我的手机中并没有存储那段可怕的视频,其次我的手机也没有欠费,那天的经历没有留下任何可寻的痕迹。我甚至把手机里的存储卡接到笔记本电脑上,里面也没有记忆中拍摄的那些照片。

难道那真的是幻觉,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可是每当我看到手腕上的那只玉镯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承认,恐怖的事情的确发生过。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恐怖的事情很可能和这只玉镯有某种关联。我是收到了这只玉镯,并且在办理玉镯的主人委托的事情时出事的。而且,我隐约记得,在我中暑晕倒的时候,和女鬼出现的时候,这只温热的玉镯似乎突然凉过几秒钟。那种感觉很冷,像冰一样,因此给我留下了一丝印象。

要想知道玉镯的秘密,最好的方法是找到陈飞。

因此我在S市的这几天一直试图联系陈飞。可是奇怪得很,陈飞的手机竟然停机了,不仅如此,陈飞家里的电话以及陈飞的女朋友白灵的电话也停机了。真是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匪夷所思。前几天我住院的时候陈飞拼命找我,我的手机莫名其妙地欠费。现在我找陈飞,陈飞的手机又停机。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阻止我和陈飞沟通。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来S市的目的就是要逃避,逃避一切和玉镯有关的事物。因此联系不到陈飞,我虽然感觉到很蹊跷,但是也并没有很在意。有的时候我在想,干脆把玉镯丢了算了,但是我害怕我的委托人突然出现,如果她要天价索赔的话,问题就难办了。

没办法,我只好每天戴着玉镯跑来跑去,并且还很刻意地保护玉镯。

我的怪异表现,很快引起了韩娟的注意。韩娟知道,我对衣着的要求很简单,只要适合工作需要就可以了。我对男人佩戴首饰也持一种排斥态度,认为男人戴首饰就失去了男子气概。另外因为职业性质的缘故,我们不能佩戴具有明显标志性的装饰品,以免暴露身份。可是现如今我竟然整天戴着一只玉镯,而且像宝贝似的每天擦拭,令她莫名其妙。

韩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向我要这只玉镯,即便是我不给她,也要让她戴一天。当遭到我的拒绝之后又开始询问,这是不是我的女朋友送我的。我自然矢口否认,但是却不能找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来。韩娟因此心存芥蒂,竟然一天不和我说话,我们两年来的合作生涯第一次有了裂痕。

韩娟是一个很粗线条的女孩子,做事大大咧咧,从来不戴任何首饰,甚至不使用任何护肤品。也许是因为她年轻,先天条件优越,不施脂粉的她在我眼里更显得健康娇艳。我知道韩娟之所以对这只玉镯表现得如此紧张,并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在乎我。

我和韩娟已经搭档两年多了,风风雨雨地走过来,即便是石头也应该产生情感了。虽然韩娟一再宣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要做一个快乐的单身贵族。可是我心里清楚,在韩娟的内心深处,依然和我一样,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走到一起。

一切都是玉镯惹的祸,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找到那个女雇主,把玉镯还给她。

S市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我们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已经查清楚了一处房地产是属于委托人丈夫的私人资产。这是一栋位于开发新区,面积三千多平方米,拥有私家游泳池、私家花园的欧式别墅,市场价格至少在五千万元以上。

大功告成,本来可以打道回府了。可是一条新的信息又拖住了我们的脚步。

别墅的看守人因为得到了我们的好处,向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情报。在金明大厦的二十八层,有一套两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很可能也是属于我们的委托人的。我们通过关系,查阅了房管部门的档案,知道这套房子的主人名叫陈三喜,是山西农村的一个农民。一个农民怎么会有数百万元的房地产?经过调查,我们弄清楚了陈三喜和委托人之间的关系,他是委托人丈夫的一个远房亲戚。

问题已经很明了了,很可能是委托人的丈夫以远房亲戚的名义购置了这套房子,以达到隐瞒资产的目的。

弄明白了这些之后,我和韩娟决定带着录音录像设备去金明大厦实地考察一次,如果能凑巧碰到这个陈三喜,从中了解一些情况就一切OK了。

我和韩娟冒充一对情侣,骗过保安人员来到金明大厦二十八楼,不巧得很,陈三喜并不在这里,我们只好拍了几张照片,来到电梯口准备离开。

电梯很快就到了,我们走进电梯。在我迈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变得冰冷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温热了。

电梯是空的,只有我们两个。我顺手按了一下一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闭合。

正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女孩子跑了过来:“等一等,等一等。”

我伸手按了一下开门的按钮,和韩娟一起面向电梯口,微笑着等着两个女孩子。

这两个女孩子跑到电梯口,突然神情一愕,脑袋向前伸了伸,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说道:“谢谢,你们先下去吧,我们等下一趟电梯。”

既然别人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我也不便强求,于是再次按动了关门的按钮。

然而,正当电梯门关闭、电梯即将向下运行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子的一句话却令我们两个陷入了极度恐惧之中。

“好大的气派哦,这两个人竟然带着十几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