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你看,这个山岭和水势具备气吞山河的气势,尤其是前面的犄角,攻城拔寨,无坚不摧,若在此处下葬,身后的人如习武,必然乃一代名将;如从文,肯定学冠天下!所以,这里很可能有墓葬!"一个背着旅行包的老人在山头上指着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说道,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抱住了老人的腿,"爷爷,人们为什么要去挖他们睡觉的地方?"
老人呵呵大笑,抱起了小男孩,"很多人都是为了钱去盗墓,你记住,你这辈子都不能去干这个事,我们背篓一派终生不能用自己所学去谋取不义之财。"
夕阳西下,小男孩似懂非懂地在老人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我合上相册,看着那张和爷爷唯一的合影,照片已经发黄,但爷爷的身影却依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爷爷从小就教我各类阵法和奇门八卦,虽然我不是很懂,却依然学得津津有味。爷爷曾经摸着我的头说:"你的天赋很高,比你爸爸都高,此道发扬光大就全在你的身上了。"我不知道爷爷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后来有一次,爷爷去了深山老林里就再也没回来过,据说在云南的老林里遇到了僵尸。
十年前我的父母去援助治理中国历史上罕见的水灾,当时还是孩子的我只收到了救援队送回来的日记本。我捧着那本日记本足足哭了一周,后来有对好心的老夫妇收养了我,我从此才有了一个家。那本日记本我看了整整十年,几乎都可以背下来。
"1996年7月18日11时,西安至库尔勒的143次列车在南疆铁路线一个叫做德代沟的小站受阻,我们前去查看。
发水原因:南疆线198公里处洪水断道,断道处卵石堆积,不似自然水冲。待查。
救援列车和工务部门早都全力以赴了,不知怎么回事,铁路最先一处中断,后来发展到多处中断,兰新铁路断道。据前方统计,只南疆线受害地段就达113处,其中94处断道。每处断道口都惊人的相似,不似自然造成。娟认为此处地势艰险,周边无重大水情,不该如此,须查一查。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我们离开这行很久了,我不愿再回去。"
"1996年7月19日,要是天晴该看到满天星光了。猛然听得有呼呼风声,抬头一看,让我惊恐万分,只见天空中黑压压一片东西在盘旋,山鹰,老雕,秃鹫,老鸹?看不清楚,有的飞很低,没有哀鸣,只是旋来旋去。我分析,这跟气压和山上连绵不断的雨有关,这些东西都在山上生存,现在受不了下山来了。看来这雨一时三刻是停不住的,或许还有更大更长的雨在后面呢,我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天亮以后,一两公里外的河水暴涨,巨石在河底滚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远远就能听到。娟说不对,这水势不对,问我还记不记得祖训,我沉默了。"
"1996年7月20日,我们和地方政府的联系也中断了,政府驻地在沟里七八公里处的阿拉沟河畔,早先的信息说,妇女儿童上山,青壮年抗洪和保护财产,现在不知道是啥情况。水电部门也有信息,说在水源施工的几位民工被困。"
"1996年7月20日晚,天呈异象,紫云星忽然闪耀,主有大煞在世间。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耽搁,烧了香,拜了祖师,穿上水靠,拿了工具,循着水势去搜索。水底一片浑浊,能见度极低。娟被水冲得左右摇摆,我拉住她,问她是否坚持得住。娟笑了笑,很美。
水底四处狼藉,漂浮着的尸体在水中上下翻滚,都冲着同一个方向漂去。在水里游了差不多三公里,应该到了夏格泽车站。这个小站是父亲以前工作过的小站,87年发过一次大水,把铁道兵用钢轨枕木架起的通往车站的公路小桥冲没了,过后在四五公里远的地方看见一根拧得跟麻花似的钢轨,坑洼地变成了池塘涝坝,但是尸体的流动速度明显变缓,且都流向前面的一个大黑洞。我和娟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不对劲,但是我们的氧气瓶不够了,只得往回游。"
"1996年7月21日,娟排了一个九宫图,显示那个黑洞极其凶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出门看了看大地的走势,龙蛇混杂,盘踞在远方的一个凹陷处,好像就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黑洞所在的地方。我还发现南疆线153-155公里处被洪水撕开两个巨大的豁口,扳道房附近的轨排已经掉到河里去了,小桥边不见了路基,只有钢轨和水泥枕悬空。
娟说,可能是近期大水把原来的地基冲坏,破坏了原来的风水,导致葬在这里的尸体起凶。我知道娟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仍然不愿去往这方面想,毕竟父亲惨死在云南白僵的利爪之下的情形依然在我的脑海里。"
"1996年7月22日,我们问驻地部队借了两个新的氧气瓶,准备晚上去好好查看一番。娟忽然有点犹豫,她靠在我的身上说,想念我们的孩子了。我叹气,我又何尝不想,我和娟都感觉不是很对劲,但是又不得不去查看。这里有着几百个人,总不能都困死在这里。"
日记到此为止,每次我都在想,我的爸妈去了那里吗?他们找到了什么?他们遇到了什么?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