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子哙传位于子之 孙膑隐迹埋姓名
第一百零二回子哙传位于子之孙膑隐迹埋姓名
却说燕国姬姓,乃召公-所封也,二十余世,传至子哙。
有一大臣淮西人也,姓子名之,居丞相之职,常有欺罔之心。
子哙受其挟制,每虑其有篡国之心,旦夕侍立左右,惧之如坐针毡,国势如此,不如以位传之,免其弑逆。一日升殿,谋群臣曰:“寡人即位以来,七国争雄,强以并弱,大以吞小,寡人年逾七十有五,倦于政事,太子懦弱,难以治国,欲效古尧舜之道,将江山社稷传与丞相子之,诸大臣以为何如?”道罢,满朝文武唬得汗流沾背,缄口无言。独有太子在旁奏曰:“父王所言,大合道理。争奈盘古以来,惟五帝官天下,至三王家天下,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子承父位正也,臣即君位逆也,今不爱其亲而爱它人,生乱之道也!愿父王思之。”子哙怒曰:“腐儿无知,汝以言语伤我,汝有何德,以居大位?”顾以父子之情,不忍加诛,即喝令左右武土赶出外郡,不容在国。
太子仰天叹曰:“吾死无葬身之地矣!未知在于何日,无道昏君,离弃骨肉,绝义疏恩,大位轻可付人,不久祸必临身。想昔晋文公出奔外国,后能成其伯业,只得暂出避难,以图后计!”于是,含泪而奔往它国。静轩先生读史诗云:太子才离国,君臣一日休。
乾坤成画饼,汇水自空流。
当时大夫孙躁闻知此事大惊!即具表上朝,燕王升殿,文武班齐,孙躁出班奏事,诚惶诚恐,稽首顿首,曰:“臣有短章,冒奏天颜,愿王察焉!”其表曰:盖闻天之生民,作之君作之师,立君所以治民,立师所以敷教。人生日月之间,不过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五轮者,各有一定之理而已。君臣之间,义同父子,内则父子,外则君臣。况我王太子,仁孝日彰,可为民望,况子之有何德行,何以将国传于它人乎?愿王诏归太子于本国,戮子之于市朝,以免诸侯兴兵问罪,则诚邦君之幸,亦国家之大幸也,伏乞我王圣鉴。
燕王看罢谏表,大怒曰:“昔尧让位于舜,舜让位于禹,吾今传位于子之,有何不可?再有可谏者腰斩!”孙躁大詈:“子之贼臣!焉敢篡位?邻国闻知,使汝性命难存!”子之大怒!喝令武士推下孙躁,枭首示众!却有下大夫鹿毛寿出班奏曰:“臣闻方今齐国正强,孙躁之子膑,现在水帘洞鬼谷处,日演兵机谋谟,善施六韬三略,若斩孙躁,其子孙膑得知,归齐借兵报仇,谁敢出敌,愿大王权将孙躁囚之!”
时将孙躁四下,在狱中修书一封,密遣门下人送至水帘洞,孙膑接得父书,拆而读之曰:自子离齐之后,周游列国,避名隐迹。父在燕国,燕王昏魅,倦于政治,子之权重,挟其篡弑,将太子赶于外郡,以大位传与子之。吾谏不听,被子之四吾于狱,性命旦夕难保。汝可归齐,借兵连救,如若迟延,则父子不能相见矣!父孙躁书。
拆读已毕,大哭骂曰:“无道昏君,屈陷吾父,稍有疏失,则吾难免不孝之罪!”于是,即整行装往齐,入见齐王曰:“燕国之王子哙,让位于丞相子之,赶逐太子,拘囚吾父孙躁,大王知否?”齐王曰:“齐燕乃唇齿之邦,焉有不知之理?每欲命师代罪,特恐构怨于诸侯,有背洹水之盟,如列国相率攻齐,则齐国危矣!是以迟疑不决。”孙膑曰:“大王差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自今纵约又解,燕之君臣无义,父子无思,人心离散,国中大乱。图王伯业,在此一举。大王命一旅之师,以讨贼为名,打入燕境,伐其君而吊其民,一以代臣与父报仇,二以掠其地上,如拾草芥耳!”
齐王大喜!即令孙膑仍为军师之职,居丞相之右,定计伐燕。次令章子为领兵元帅,躁练三军,袁达为先锋,李牧、独孤陈为副将,大发精兵二十万。次日,离开齐地,金鼓震天,一路关隘无阻,势如破竹。不数日,大兵即至燕地,临易水下寨。孙膑遣卒下战书,报与子之。即时开读其书曰:膑闻仁义礼智,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舜禹非有德之君,装纣岂不仁之主,皆由乱臣贼子害义辜恩。今子之行逆天之谋,子哙越为臣之礼,逐太子于外国,囚吾父于狱中,冠履倒置,人轮失序,神天恐怒,人人得而诛之。今吾奉王命,权旌掌节,腰悬金印,特赐铁钺,领有雄兵四十万,名将一千员,旌旗蔽日,剑戟如霜,水陆并进,船骑兼行,前临易水下寨,先擒无道昏君,次醢逆臣,安民定众,早早奉玺献城,免至生灵受苦。齐国大军师孙膑书。
子之开拆读大怒!谓群臣曰:“今齐兵已至易水下寨,谁可领兵出战?”有左大夫鹿毛寿出班奏曰:“齐将袁达,有万夫不当之勇,孙膑军师,有鬼没神出之技,不可轻敌!愿王御驾亲征,方可收服孙膑。”子之依奏,遂令左大夫鹿毛寿为元帅,市彼为先锋,燕龙、燕虎为左右副将,燕彪为保驾大将军,即发精兵十万直到易水,平地对面下寨。
孙膑次日引众将出阵,遥望燕兵,对阵开处,当先出马一只大将,燕国会陰人也,姓市名彼,威风凛凛,指孙膑而言曰:“吾国从来与汝无仇,何敢命兵来犯我境!”言未了,齐阵抢出一员大将,乃齐国雁门马邑人也,姓袁名达,面如重枣,性若烈火,高声大骂:“篡国道贼!早早出降,退位以还太子,放出孙躁,免致生灵受苦。”子之闻言大怒!亲出答曰:“燕王老耄,倦于政事,太子懦弱,不能治国,是以将位传之于我,欲效尧舜之化,非有纂弑之心。孙躁竖子,不遵约束,辱骂朝廷,却有欺君之罪!是以国之。况各守其国,汝等无名小卒,无故命兵犯上,正犹羊入虎口也!”子之之言未毕,袁达出马,排斩子之,燕王即令市彼出迎,四马相交,双枪齐举,战到三十余合,未分胜负。燕将石丁、史令助战,齐阵独孤陈接住,两对阵前厮杀,独孤陈诈败而走,石了追赶,看看赶上,被独孤陈用拖刀计斩于马下。齐兵掩杀一阵,燕兵大败,走入城内,坚守不出。孙膑传令,众军朝夕攻城。
却说燕王谓群臣曰:“齐兵困城甚急,何计可退?”大夫鹿毛寿出班奏曰:“齐兵骁勇,又兼孙膑足智多谋,难与为敌,我王可修书一封,即遣使命往秦、魏、赵、韩四国求救,许以割地相酬,则为可解矣!”子之允奏,遂修书遣使,假装商人,藏书出城,求救去讫。齐兵攻城半月不下,燕兵又不出战,孙膑令军卒辱骂不息,激起燕将市彼摩拳擦掌,怒发冲冠,领精兵三千出城阵前讨战。孙膑陈兵于野,亲自立马于门旗下,高叫曰:“来将莫非市将军否?”彼曰:“既识吾名,何得无状?”孙膑曰:“吾有片言,汝等静听,尝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鸟尚如此,何况人乎?子哙乃墓中枯骨,狗彘不如。子之篡国之贼,尸位朽木。将军之英雄,国家栋梁,何乃屈身事之,纵有大功,亦贻羞于外国,有污高名,事在危急,见机而作,弃燕归齐,不失封侯之职,愚迷不肯,打进城池,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将军宜细思之!”
市彼听罢孙膑之言,似梦初党,如醉方醒,遂下马降于孙膑。遂大开城门,即引齐兵入城。子之闻之,惊惶无措,齐兵杀入朝内,先擒子之,来见孙膑。孙膑厉声叱曰:“你这匹夫!屈陷忠良,离间骨肉,罪恶盈天!”令刀斧手砍为肉酱!众军各赐食之,移时绑燕王子哙至,孙膑骂曰:“老贼!鼠窃之辈,狗彘不如,应车裂汝尸于市,以谢天下!顾以君侯大义,姑饶极刑,难免一死!”遂唤武土推出斩之。传令袁达,急回狱中,救出孙躁,父子相见大哭,躁曰:“不得吾儿相救,老命休矣!”又令章子,杀人宫庭,掳掠妃嫔,库内珍宝,洗荡一空。六宫化为芳草地,四苑变作战争场。
当时,燕国只存太子,群臣百姓尽皆降服,遂即收燕国降书并地理图,并令各郡,限定十日,俱要降服。数日之间,各郡尽来献印拜降,齐军班师而还。丽泉先生咏史诗云:孙子行兵天下奇,燕王让位甚痴迷,等闲欲效唐虞事,千古令人笑子之。
又有一绝云:子哙为臣自古无,岂知天意有荣枯,移时祸起萧墙内,万姓歌欢满道途。
孙膑引大军将近齐城,宣王排驾远迎三十里,孙膑望见齐王,连忙下车伏道而言曰:“臣不能速平燕国,使主上旦夕怀忧,臣之罪也!”齐王扶起,随驾而回,设太平宴,重赏三军。
周赧王三年春三月,齐宣王偶值一病不起,遂托孤于大臣,数日而殂,群臣立其太子地即位,号为-王-王贪酒色,不治国事,群臣谏者,加以极刑。孙膑恐祸临不测,自思全身远害,即出齐城,潜身居于云梦山中,埋名隐迹,满城之人跟寻不知去向。
且说燕国群臣,立太子平为君,是为昭王。昭王即位,满朝文武尽皆山呼万岁,拜舞礼毕,昭王封孙躁为上大夫,鹿毛寿为下大夫,众官各加一级。昭王广施仁政,纳谏如流,轻纳粮机,重赏三军,大宴群臣,各个谢恩出朝。即位数月,卑词厚币,以招贤者。遂与郭隗议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不足以报,诚得贤士与之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马已死矣,买其马骨,百金而返,君怒曰:”何为?‘曰:“死马犹买之,况生者乎?’不一年而千里马至者三匹。今我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晚者岂远千万里哉?”昭王曰:“然!”于是卜日择地,筑黄金台于城南,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贤士,以郭隗而师事之,并拜郭隗为上卿,遂出黄榜招纳贤士。
却有齐国邹衍,赵国剧辛二人,闻知燕国招纳贤士,二人遂同往至燕,燕城外果有招贤文榜。看毕,遂揭其榜,使人入奏曰:“今有二贤士,揭榜来投。”王曰:“宣入!”至殿礼毕。王问曰:“卿千里而来,有利于吾国乎?请问其说?”二人曰:“小人齐人,姓邹名衍。臣为赵人,姓剧名辛。闻大王出榜招贤纳士,欲与先王报仇,臣等不佞,愿效死助力!”王大喜曰:“谨奉教!”遂封邹衍为上大夫,剧辛为中大夫,同任国政。二人谢恩受职。不数月间,天下贤士毕至。胡曾先生有诗云:此乘良马到燕然,北地何人复礼贤。
欲问昭王何处所,黄金台上草连天。
徐景山先生有黄金台赋:春秋之世,战国之燕。爰自召公,启土于前。传世至今,已多历年。慕唐虞之高风,思揖逊于政权。援子之以倒持,流齐宣之三涎。昭王嗣世,发愤求贤。筑崇台于此地,置千金於其巅。以招夫卓□特奇之士,与之共国而雪冤。于是始至郭隗,终廷邹剧,或赢粮景从于青齐之郭,或问命星驰于赵魏之邑。
智者献其谋,勇者效其力,故储积殷富,士卒乐从,结援四国,报仇强敌,谈笑取胜,长驱逐北,宝器转于临淄,遗种归于莒墨,汶皇植於蓟丘,故鼎返于磨室,内以抒先世之宿愤,外以褫强齐之战魄,使堂堂大燕之势,重九鼎而安盘石,乃知士为国之金宝,而宝世之长物。将士重於挂乐,视金轻於沙砾,惟昭王之贤称,垂千载于一日。是宜当时见之而欣羡,后世闻之而叹息。居者被其宠光,过者想其遗迹。因酌古以寓情,惜台平而事实。
却说乐毅者,乃乐羊氏之后也!受业于黄伯扬之门,贤而好学,身通六艺,熟谙兵机,每自比管仲,欲与之俦。一日,喟然叹曰:“吾有此经济之才,何其时之不遇而人之不用也!
夫人幼而学,壮而欲行,扬名天下,固其宜也!与其藏珍以待价,孰若出仕以求荣!“乃仰观天文,遥瞻将星,负剑囊琴,涉水望山,一日行至齐国,齐之近臣奏曰:”外有贤士特来见王!“王令宣进,通名拜让礼毕。王乃问曰:”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有何妙策,以利吾国。“毅对曰:”毅乃鄙人,非敢为佞,但素怀富国强兵之术,济世安民之策,荐贤除佞,济弱扶倾,是吾志也!臣虽不才,得侍于王左右,愿施犬马之力!“
时齐王荒于词色,闭塞贤路,闻见乐毅有凛凛之威,侃侃之言,忠义之气,见于词色,若其重用,必有忠言逆耳之谋。乃佯言曰:“我托先君圣德,立齐为上国,今则太平,何用征伐?先生暂退旅馆,待与群臣议处,可以来聘。”乐毅面惭出朝,叹曰:“无道昏君不足与谋,此非立身之处,异日寸进,得伸大趣,次以破齐为先。”随即收拾行囊,离却齐国。
数日之间,至于魏境,馆于魏王嬖人公孙罕家,因嬖人得以引见魏王。魏王宣毅入见,拜舞已毕,魏玉知毅之来意,乃问曰:“先生来自山绵代谷,千有余里,不知亦有甚警世骇俗之策,以教寡人乎?”毅曰:“臣之初年,受业于异人,得兵书数卷,演而习之,上可以呼风唤雨,中可以役使鬼神,下又可以为国救民。若夫经天纬地之才,则非臣所能也!”王曰:“先生之志则大矣!但寡人国小,不足以事先生。昔者寡人东败于齐孙膑之手,斩却驸马庞涓,掳却太子,死于锋镝,西丧鄢郢之地,七百余里,南辱于楚,国势衰微,先生果能张大其国,以无敌于天下,寡人之愿也!”毅曰:“臣闻七十里为政于天下者汤是也!今大王地有千里之余,其所人者,足以供国之需,惟在广施仁政,卑礼厚币,以聚天下英豪,兵多将广,积粮储势,臣领一旅之师,先伐于齐,次伐于燕,何愁六国不服?”魏王大喜,遂用乐毅,封为大夫之职。时,毅居魏国,日往月来,倏然数月,见魏王寝却军旅之事,稍有慢简,遂有去国之心。又闻燕昭王,广布仁德,屈身下士,筑黄金台,以招贤士,欲伐齐以报冤。自思:“吾先至齐国,-王不用,方始至魏,今魏王不足与谋,不如投入燕国,佐昭王兴兵伐齐,有何不可?”遂弃魏潜身人燕。
时,昭王在黄金台上设宴,礼待郭隗、邹衍、剧辛数人,酒至三巡,门吏奏曰:“今有一贤士自魏而来!”王曰:“宣至台下!”礼毕,昭王问曰:“久仰尊名,无由得会,今得一见,如拨云雾,而观白日,然燕国势弱,受人之敌,先人受齐之耻,众所咸知,先生怀才抱德,有何妙策可以张大孤之国乎?”毅对曰:“臣见大王所言者,志在复仇也!据臣之见,事犹反掌之易!”王曰:“计将安出?”毅曰:“受辱于齐,皆因丧德所致,凡君天下者,要在上合天意,下顺人心而已。大王若躬行仁政于天下,省刑罚,薄税敛,则民心归服,号令严肃,赏罚分明,则军心畏服,将得其人,与土卒同其甘苦,则勇而效死矣!量入为出,裁省冗费,积之数年,则国富矣!四者俱备,若有急难,民之相劝于王者,若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虽欲御之不可行也!今齐国-王无道,荒于酒色,苦虐其民,人心离散,大王往而征之,则齐民皆引领而望,若大旱之望云霓也!”
王大悦!遂封毅为亚卿之职,任以国政。又以黄金千斤,蜀锦千匹,赐与贤士。以下各官员个个分等颁赐。杀羊宰马,大赏士卒。开赈仓以济百姓,人心大悦!自此,军民安思,燕国地方,分兵按察,路不拾遗,悉皆平宁。一日,燕王升殿,谓群臣曰:“昔齐宣王率其民众,以残我国家,又倾灭我宗庙,毁为墟棘,燕之与齐,不共戴天之仇,幸赖群臣扶孤。今即位以来,身不安席,口不甘味,上事群公,下抚百姓,愿与齐战于济西之野,以雪先王之耻!况今齐国灭宗,虽地广千里,骄傲强暴,天地不容,孤今欲伐齐,卿等计将安出?”有大夫邹衍出班奏曰:“乐毅精古今兵略之方,明进退攻战之术,若加以总兵之权,能令天下为一家,望大王拜毅为师,东向伐齐,易如反掌!”
燕王大喜,遂问乐毅曰:“寡人意欲伐齐,雪先人之耻!
邹衍举卿总督军马若何?“毅答曰:”文官武将皆大王故旧之臣也!欲毅年幼不才,不称其职,恐负大王所托。“昭王曰:”邹衍保卿,孤亦素知卿之德才,卿切勿推阻。“毅曰:”倘文武有不服者如何处之?“昭王取所佩之剑赐之曰:”如有不遵令者先斩后奏!“毅曰:”臣受恩已久,固不敢辞,大王来日聚文臣武将以赐之!“邹衍曰:”古之命为大将者,必当筑坛会众,白旄黄钺,兵符印信,当众宣诏,然后名正言顺,事必成矣!大都督假之以节则众皆服矣!“昭王乃命连夜筑坛,三日完备,大会百官,请毅登坛,加为平西招讨、北燕大都督,假节钺,赐以宝剑印缓,先斩后奏,令掌六十四州兼淮陇诸路。
毅领命讫下坛。昭王拨孙龙、孙虎为护帐将军。军马比及未行之际,先已遣剧辛、伍冲二人为奉使,献金帛约会秦、赵、韩、魏之君,近则许以割地相酬,远则惟以金帛相许。
一日,报言:秦遣自起,助兵三十万;赵遣廉颇,助兵一十万;魏遣毕昌,助兵二十万;韩遣张奢,助兵二十万。四国之兵,共计八十万,约会河西之界。燕王大喜!随即令乐毅总督调遣军马,剧辛副之,拨石丙为先锋,许贵、黄贲在帐前各领三千军马为左右护卫,邹衍为参谋,燕龙为都救应,留郭隗监国,燕王御驾亲征,提大军四十万,共合四国之兵,一百余万。燕王命水陆并进,浩浩荡荡,杀奔齐国,前到仓州二十里下寨。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