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秦夫一下子被吓醒了,他满头是汗,眼里还有着惧意。秦夫长叹一声,天天做这种梦真受不了。

再也睡不着了,秦夫默默地想着心事。情况很不妙,原来以为有钱不久就能出去,现在希望渺茫了。又丑又蠢的老婆来了两次,每次都带来不好的消息,投进湖光山色的那些钱,已经被追缴赃款或被白起收刮,自己背上了巨额债务。老婆说,丈人的借款还没有着落,不肯再为他拿钱。另外,自己雇凶杀人的事已经败露,如果不想办法肯定不能轻判,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了,难道真在监狱度残生?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婆来救自己,但老婆已经半个月没来了。

门被打开了,看守人员说:“秦夫,有人看你来了。”

秦夫以为有希望了,赶紧走进会见室,看见老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顿时沉下去。

老婆给他念起苦经,家里的那些财产已经被查封,岳丈家不肯出手相助,要想办事疏通关系,哪里都需要钱。这些天自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但谁也不肯帮忙,秦夫的那些朋友早不知躲在哪里去了。

秦夫气得直骂,真是世态炎凉。

“现在真难,没有钱,重重地判一下,把你毁了,把我们娘俩也毁了。眼瞅孩子就要送贵族学校上学了,学习的费用还没有着落……”老婆哭起来。

老婆的话让秦夫心里揪起来,儿子是他唯一惦记的人。秦夫咬咬牙,见看守人员不注意,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原来秦夫为防万一,在市内买了一座小房子,房子的墙壁里藏着二百万的现金,这钱是他的救命钱,谁也不知道。秦夫小声嘱咐老婆,把它取出来用。

老婆听完,眉开眼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藏后手,你放心,我一定把它用在刀刃上。”

说完老婆匆匆走了。

老婆走后,秦夫度日如年。又过了半个月,老婆才来探视。

这次老婆喜气满面,悄声对他说:“东西都找到了,房子也卖了。你真好,这笔钱谁也不知道,也不在查封范围之内,我们娘俩的后半生有着落了。”

秦夫急切地问:“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老婆故做惊讶地说:“你的事?你的什么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呗!到时我会念着你那二百万元来看你,不过你得同意咱俩离婚。”

秦夫差点气晕过去,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

老婆怒了,说:“秦夫,是我忘恩负义,还是你忘恩负义?当初你来大连穷得像丧家犬,是谁收留你、扶持你?你发达了,就看不起我了。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但我对你的情义是真的,这么些年就没换到你一点真情!你在外面乱搞女人,这我早知道,但你在家里什么时候对我好一点?我知道,以前你没有和我离婚,不过就是为了我们娘家的钱。”

“你胡说,从来没有的事。”秦夫狡辩。

老婆拿出了几张照片,不屑地说:“做就是做了,一个爷们,怕什么?你是不是还想看看自己的艳照?”

秦夫看是自己和刘诗韵的亲热照片,顿时哑口无言。

老婆说:“你和那妖精鬼混我也不说什么,现在男人有点本事都这样。但人家是喜新不厌旧,你可好,有了新的就想把旧的给揣了,你不是许诺跟她结婚吗?”

秦夫骂了刘诗韵一句贱人,对老婆说:“你别听她的,我是和她逢场作戏。”

老婆一脸鄙夷地说:“狐狸精的话我当然不信,但我不能不信你原配夫人的话,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秦夫登时闭上了嘴。

老婆泪流满面:“秦夫,你纯是个杂种,瞒得我好苦!和你过了这么些年,我一个黄花姑娘竟然嫁给你做了续弦后妻!你说你哪句话是真的?”

秦夫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她没死……”

老婆心寒地说:“我听了你当年的光辉事迹,晚上都不敢睡觉,原来我这么多年是冒着生命危险跟你睡在一起,没让你给推下悬崖,是我的命大!”

“她和你不一样,你有恩于我。”秦夫还是想挽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婆揶揄地说:“你不用给我灌迷糊汤了,你的那点事我全知道。当年你是个农村的野小子,人家是高干子女,为了你什么都豁出去了。就因为人家父亲死了,没了权势,你就害了人家和那个可怜的孩子。我长得不如人家,不过是家里有点钱,那也不是我的。哪天你动了心思,我就死无葬身之地!我看你还是呆在这里,对大家都好。”

老婆说:“儿子你不用担心,我会教育他不认你这个爹的,我还要把你当年将亲生儿子害死的事迹告诉他,看他还敢不敢认你?”

老婆接着嘲弄说:“至于我嘛?你压根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就更放心了。过去你奸骗人家未婚妻有滋有味的,现在再尝尝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滋味,也算丰富人生的体验!我也是个小富婆了,有钱的滋味真好,你说我以前怎么傻得就不知品尝一下?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就是你骂的那种小白脸。怎么样?比你强吧,请真心地祝福我吧!”

说完,老婆扭着身子出去了,只剩下面无人色的秦夫。

秦夫彻底绝望了。一个月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偷偷地结束了自己罪恶的生命,把自己缢死在暖气管上。

刘诗韵接掌了嘉谱地产的常务副总经理的位置,重新让董玉梁做营销总监。董玉梁组织了几次大的促销活动,都让孙略见招使招给击败了。董玉梁终于意识到,当初产品规划的错误,铸下了无可挽回的祸患,这是个死套,根本没法解开!而自己的对手又是异常精明的孙略,根本没有赢的机会。只是不明白孙略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起问过他,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地告诉白起。湖光山色自从开盘到现在,就一直处于滞销的状态,尤其是秦夫被捕,公众的口碑更差了。白起感到集团的巨大压力。

崔玉魁对秦夫说得有一点是真的。威星利集团是个豺狼公司,它的成长伴随着血腥。董事长韦立国就是个血腥老手,他为人忌刻猜疑。白起是历届总裁中最成功的,韦立国对他尤为忌惮。白起很明白,他已经做了四年总裁了,韦立国也该下手了。湖光山色的滞销,集团的上亿元资金压在上面,就是一个下手的借口。韦立国表示集团不会再向这个项目投资了,一切都要白起想办法解决,这就是下手前的信号。

白起估计,如果在春节前不能让湖光山色畅销起来,到了年后的董事会就是清算他的日子。

眼看快到年底了,那个日子就要到了。

这样任人宰割白起绝不甘心!

在办公室,白起和心腹密议对策。他的这个心腹叫于辉,追随白起多年,平日对白起忠诚,遇事颇有些高见,是白起最贴心的幕僚。

白起愁眉苦脸地说:“湖光山色一直滞销,韦立国要拿这事对我开刀。有什么办法让湖光山色摆脱困境,度过这一关?”

于辉想了一会说:“总裁在这件事上想偏了。现在湖光山色倒是次要的,因为韦立国照例五年要换总裁,即使湖光山色没有问题,他也要找别的理由对您下手。”

白起立时醒悟,说:“对,对,看得透彻,有什么高招讲出来。”

“攘外必先安内,现在要先解决内部问题。”于辉顿了一下,阴险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趁韦立国下手前,先干掉他。然后以总裁的雄才大略取而代之!”

白起沉吟了半晌,这个心思自己不是没有动过,但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即使成功了,集团里韦立国那些亲信能饶了自己吗?

于辉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地说:“总裁,当断不断,反受其难。以你的才干,韦立国是不会放过你。韦立国每年年底都要带着夫人到昆明去玩,疏于防范,这是下手的好机会。韦立国死了,你以集团董事和总裁总揽一切事物,他那些亲信就会树倒猢狲散,投靠你。对那些不投靠的,徐徐削之,何愁不能做上董事长的宝座?我们现在就做准备工作,一方面布置干掉韦立国的计划,一方面收买人心,而且我们已经有了不少亲信了。”

白起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不错,这个办法可行。收买人心的事我来做,我给你拨一笔钱,你和手下人研究怎么干掉韦立国。”

白起突然变了脸色,冷冷地对于辉说:“这事必须干得隐秘,干成了,你就是集团总裁;失败了,我们俩都完蛋!”

于辉明沉着地点点头说:“总裁,你放心,我于辉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白起定定地看了于辉一会儿,点点头。

接着俩人谈起湖光山色,谈到孙略,白起眼睛闪出阴冷的光芒,说:“湖光山色就毁在这个小子手里。”

于辉说:“那就干掉他!”

白起想了想,摇头说:“现在还不行,湖光山色掉进这小子设的圈套里,这小子太聪明了。现在的情况,即使他以后什么不做,湖光山色也难逃一死。董玉梁已经琢磨了几个月,还没有想出让湖光山色解套的办法,看来以后也未必能想出来。湖光山色上压着集团上亿的资金,还有我从秦夫那里夺来的两千万,这些钱必须连本带利拿回来。”

“你的意思是,只有孙略手里有湖光山色的解药?”于辉问。

“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逼他把湖光山色走出困境的办法拿出来,再收拾他。”

“那现在……”于辉问。

“对孙略进行全面调查,我一直纳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白起想起了一件事,阴森地说,“他好象还有个太太,长得蛮漂亮的,我觉得这个人也不寻常,你也要调查一下。”

于辉点点头,白起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不要经过刘诗韵,只有你知我知。”

于辉这才明白,白起并不信任自己那个大连的“如夫人”。

霍子矜得知秦夫的死讯,让孙略陪着到海边,以海水为湖水,焚化了祭奠品,祭奠被害死的儿子。告诉他,妈妈已经给他报仇了!

她没有哭泣,只是反复念叨着:儿子要是活着,已经十一岁了。

回来的路上,霍子矜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前方。到了楼下,霍子矜说:“上楼陪陪我好吗?”

孙略随着霍子矜进屋,俩人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语。尽管大仇得报,但两个人都没有欣喜的感觉。

霍子矜猛地扑进孙略的怀抱痛哭起来,孙略抱着她,抚摸她的头发,任由她尽情哭泣。

十年的仇恨,母子俩人的性命!十年来霍子矜隐姓埋名,孤苦伶仃,夜夜泣血,她的仇怨更深,要让这仇怨全发泄出来。

终于,霍子矜抬起头,满眼泪光地说:“十年卧薪尝胆,复仇的代价太重了!要是没有仇怨,这十年我能做多少事,该有多好的生活?”

孙略安慰她说:“子矜,我们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你的仇已经报了,以后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还有你的仇,等报了那个仇,我们才彻底生活在阳光下。”霍子矜说。

霍子矜握着孙略的手,凝视着他说:“孙略,我要感谢你,是你为我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如果没有你,可能我这辈子也无法报仇,让秦夫逍遥在世上。”

孙略笑了,说:“我现在倒不是特别恨秦夫,要是没有他,我怎么能遇到子矜姐姐这么好的爱人?”

霍子矜也笑了,很妩媚地打了他一下,说:“真讨厌,说话不着调。”

“那我说点着调的话。”孙略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拉着霍子矜的手,深情地说:“子矜,这么多年你孤独伶仃的,我一直有个心愿,帮你报仇以后,就向你求婚。请你答应我,做我的妻子,好吗?”

霍子矜的脸红起来,终于,她点头轻轻地说:“好的。”

“我太幸福了!”孙略高兴地叫起来,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霍子矜轻咬着樱唇,低头想着什么,慢慢地脸红了,缓缓抬头对孙略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霍子矜站起来有些不稳地走进卫生间。

孙略感觉到什么,他的心紧张地跳起来。

时间不长,霍子矜从卫生间出来,她光着脚,身上披着浴袍,孙略的嘴顿时发干。

霍子矜拉起孙略走进卧室,两个人都从握着的手中感觉到双方的激动。

霍子矜站在孙略的对面,脸色早已绯红,她声音发涩地说:“把衣服脱掉。”

孙略把衣服脱去,赤身站在霍子矜的面前,两个人的心剧烈地跳起来。霍子矜望着孙略年轻的身体,眼里是羞怯的爱意,她迟疑了一下,脸色羞红把樱唇印在孙略那健壮的肌肤上,一次,一次……

一阵阵战栗从霍子矜的唇前产生,漾溢到孙略的全身,孙略不由地轻声叫起来。

一会儿,霍子矜直起身来,轻轻地解开了浴袍。

霍子矜的身体比她的脸更白,那丰润细腻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凝脂般的光,那曼妙匀称的曲线散发着成熟女性难以抵御的性感。

尽管不止一次地偷偷幻想过霍子矜的身体,尽管在梦中时常与霍子矜欢爱,孙略还是被霍子矜身体的丰韵震慑了,他嘴微张着,呆呆地看着霍子矜,不敢碰她。

霍子矜看着孙略的神情,羞涩而自豪地问:“美吗?”

孙略这才缓过神来,舒了口气,由衷地说:“真没想到,太美了,像玉石雕成的。”

霍子矜红着脸说:“看来你还是想了。”

孙略不好意思地说:“子矜,虽然我经常幻想爱你,但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幸福。”

霍子矜看孙略不敢碰自己,拉住孙略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羞得低下了头,喃喃地说:“这身体已经寂寞了十年,拿去吧,我也想要你尽情地爱我……

孙略轻轻地抱起霍子矜,霍子矜全身一下子绷紧了,脸上露出了紧张神色。

孙略轻柔地把霍子矜放在床上,带着崇拜的神色,贪婪地看着吻着霍子矜的身体。知道寂寞了十年的霍子矜仍不适应这种浓烈的爱,生怕子矜不喜欢,他一只手始终握着子矜的一只手,从子矜的手中感受她的心愿,调整自己。

霍子矜感受到孙略对自己的珍惜和体贴,心中充满了痴醉的暖意,恐惧和不安慢慢消失了,久久压抑的情欲慢慢地流淌出来,炽热起来。

渐渐地,爱欲在两人之间熊熊燃烧起来,在霍子矜阵阵娇吟声中,在孙略的喘息声中,他们的爱融合在一起……

两个人的爱像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像一首变奏的交响乐。开始的时候,霍子矜还有些矜持踌躇,在孙略绵绵的爱意下,她渐渐地把持不住了,快活地放纵着自己身体中的爱。霍子矜的身体像柔情的大海,温暖而深厚,将一波一波温柔的战栗送入孙略的身体,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慢慢地驱逐出去,快活地飞上了天空……

无限消魂的爱!

终于,俩人疲惫而甜蜜地平静下来。

孙略躺霍子矜的怀里,吻着她香香的身体,霍子矜抚摸着孙略一头硬发,柔声地问:“喜欢吗?”

“太美了,简直像沉进温柔的大海,灵魂出窍,欲仙欲死!你喜欢吗?”孙略由衷地说。

霍子矜羞涩地说:“这种感觉真好,真是酣畅淋漓,身体也不由自主了,我差点要昏迷过去了。”

霍子矜满脸爱意地说:“谢谢你,孙略,那么体贴我,给我这么好的感觉,那么多欢乐。”“也谢谢你,能得到子矜姐姐,真象一场梦。”孙略心满意足地说。

霍子矜想到之前孙略说得那句话,笑着问:“我在你心目中真那么高不可攀吗?”

孙略说:“以前你给我的印象大部分是很端庄娴静的,忍不住的时候,我偷偷幻想过你的身体,幻想与你缠绵,每次想完都有负罪感,骂自己不该亵渎了你。”

霍子矜柔情地笑了,“以后,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再以后还要做你的妻子,你会发现我是个平凡的女人。”

孙略渴望地说:“子矜,咱们赶紧结婚吧,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爱你,自己一个人孤单单的真受不了,过去害怕也不敢对你说。”

霍子矜也露出了憧憬的神色,说:“我也想,等了结了那桩心思,咱们就结婚。这段时间你要愿意的话就来我这里住。”

“太好了,我要给你办一个很独特的婚礼,让他们都想不到!”孙略兴奋地说。

白起匆匆来大连,他上午到,对刘诗韵说晚上就要乘飞机回成都。

刘诗韵就在自己的小别墅里接待了白起。

刘诗韵含情脉脉的抱住了白起,在他脸上亲着。

白起看着刘诗韵,眼里出现了一闪即逝的厌恶神色,他轻轻地推开了刘诗韵。

敏感的刘诗韵马上发现白起的那种神色,诧异地问:“怎么了?”

白起说:“没什么,我今天身体状态不好。”

“不是的,一定有什么事情?”情爱是联系她和白起的一个重要的纽带,她要问清楚。

白起想了想,觉得现在瞒着以后更尴尬,不如实说,他问:“今年中秋之夜你被秦夫赶出去,为什么过了四天才给我打电话?”

刘诗韵的脸登时红了,不知说什么好,她以为白起知道她住在董玉梁家,认为自己和他有暧昧关系。

白起从包里拿出一小块报纸递给她,问:“你是不是这里说的那个女子?”

是关于劫持自己那几个歹徒被捕的消息,隐瞒不住了,刘诗韵只好点点头。白起是个挑剔的人,肯定是知道自己被几个肮脏的人糟蹋,嫌自己的身子脏了,才把自己推开。她问:“你是嫌弃我了吗?”

白起很诚恳地说:“诗韵,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你知道我的性格,我现在有了心里障碍。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

还是嫌弃自己了!刘诗韵从内心深处叹息了一声,点点头。

既然不能亲热了,那只有谈正事。

白起说:“我已经把秦夫的部分资产和从威星利集团弄来的钱,都转在你的名下了,这些钱和你原来的股份就是以后我们自己事业的资本。”

刘诗韵吃了一惊,问:“怎么?你不打算在威星利做了?”

白起有些忧虑地说:“不是我不打算,威星利集团历来的总裁都没有超过五年的,我现在已经到了四年,董事长和集团那些人就在找我的茬。威星利集团一贯是兔死狗烹,没有几个总裁有好下场的。所以,我不得不防。不过也不用怕,想斗倒我,也不是容易的事。”

刘诗韵骇然:“这么无情?”

白起见惯不怪地说:“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想一旦不如意,就从威星利集团出来,咱俩来做这个企业。”

聪明的刘诗韵马上想到白起让她当常务副总,而推说集团不同意她当总经理,不过是想把总经理这个位置留给自己。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白起所说的存在她名下的资产,是留给白起日后用的。

一种受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刘诗韵说:“可是湖光山色举步围艰,能做到哪一块,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白起阴阴地笑了,“没关系,会有办法的。”

刘诗韵笑着说:“你不怕我到时候不认你这个总经理,把存在我名下的资产全都独吞了?”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无情,再说你哪舍得这么做?我又不是秦夫。”白起笑着说,眼里却流露出吓人的寒意。

刘诗韵在白起的目光下打了个哆嗦,她想到了秦夫的目光,细细地品着白起的话,嚼出了意思。“我又不是秦夫”,意思是我比秦夫可厉害多了,到了要收拾你的那一天,肯定比秦夫严厉得多!

心里有了这个惊惧,刘诗韵就小心多了,她打起精神应付白起,让白起高高兴兴离开了大连。

第二天,刘诗韵就通过朋友查了白起给自己的这套别墅的情况,她只有房子的钥匙,一直没有见过房照。朋友告诉她,房照上的名字叫“李瑞娟”,身份证号码也不是大连本地的。刘诗韵明白了,白起说给自己买了这套别墅并不是自己的,他可以随时像秦夫那样把自己扫地出门!

有了和秦夫的遭遇,刘诗韵聪明多了,她继续想为什么不以白起的名义来买这套房子。马上她就想到,白起是怕有一天威星利清查他的财产,通过这样的方式转移了。这样想下去,刘诗韵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白起把秦夫的资产和从威星利集团弄来的钱都存在自己的名下,用心实在太深了。如果没有事,这笔钱还是白起的,如果一旦有事,追查下来,就是非法侵占罪,自己就是第二个秦夫!

刘诗韵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那些手续还没有办,否则自己就掉进圈套里了。

泪水从刘诗韵脸上流下来。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落了一场空!自己曲身伺候的两个男人,一个往死里打自己,一个在自己遭难的时候嫌弃自己,还给自己设圈套。

刘诗韵哭了一会,渐渐止住泪水。她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又爬上来,一会想,如果没事,自己岂不是杞人忧天;一会又想,自己如果放弃这些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今后如何立足?再也没有风光的日子了。

刘诗韵陷入了矛盾之中。

白起当天并没有就走,他在自己安排的宾馆里见了早就在大连的助手于辉。

于辉拿出一些资料给白起,对他说:“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孙略原名孙麓野,是腾达公司的员工,也是刘诗韵的男朋友。为了救刘诗韵,他自愿替刘诗韵抵罪,这件事当时在大连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知道孙麓野是个贪污犯。孙麓野被取保候审出来,给他办这件事的就是霍子矜。后来,孙麓野疯了,被秦夫雇人从山崖下推下来。孙麓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就开始了报仇。”

“还有这么傻的人?”白起点点头,“这就明白了,霍子矜是什么人?”

于辉说:“是秦夫原配夫人,十年前被秦夫害了,她和孙略联手报仇。”

白起阴沉着脸,在房间里踱着步,反复思衬着,一个毒计在心中形成。

刘诗韵成了嘉谱地产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才明白这个职位不好干。虽然有董玉梁的倾力支持,但前期定位错误这个致命的伤,再加上半山诗画的打击,使销售状况始终不好。资金紧张,二期无法如期开盘,一期的工程也进展缓慢。白起不时地打来电话,催促项目销售,还对她发脾气。

刘诗韵尽心尽力地工作,这是她第一次成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是她施展的机会。在这个项目里有她的钱,做好这个项目,她就真正成为富婆了,再不用仰人鼻息过日子了。

她白天忙着想办法贷款,催促工程进度,晚上就在公司处理文件。

刘诗韵处理完文件,已经九点多了,她走出写字间。

十一月份了,今年冬天特别冷,大街上没有行人,一侧的停车场上只有自己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又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月光把大地染成一片惨白,好象铺上了一层霜,四周十分寂静。刘诗韵有些害怕,她想起秦夫打自己的那个夜晚,而就在前几天,又听说秦夫自杀的消息。

刘诗韵在惨白的月色里一个人走着,耳朵里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都有些发毛。

先是低低的,然后渐渐靠近的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诗——韵——,我——是——死——去——冤——魂——孙——麓——野——”

胆战心惊的刘诗韵朝声音方向望去。

月光下,从停车场一隅缓缓飘出一具“僵尸”,头发蓬乱,脸色惨白,身上穿着惨白的长褂,两手在胸前捧着一束惨白的花束。只见他齐脚的长褂纹丝不动,人却不停地前行。到了近前,心胆俱裂的刘诗韵认出那张惨白的脸正是孙麓野的脸!惨白的脸惨然一笑,翻出血红的唇,发出细如蚊蝇的颤声:“婚——礼——开——始!”正是疯了的孙麓野常表演的“剧目”。

刘诗韵魂飞魄散,她凄厉地大叫一声:“鬼!”扭头就往回跑,跑了两步,高跟鞋就掉了,没命地叫着跑着,在地上留下一串赤足的脚印。

“僵尸”迅速地推了回去,一会变成了两个人,上了一辆停在路边暗处的轿车,走了。

林阔开着车,车里的人哈哈大笑,钟葭乐呵呵说:“这下子可把狐狸精吓个半死,给大哥哥出口气!”

那个装僵尸的小伙子牙直打战地说:“她是吓个半死,我差点给冻死!”

钟葭说:“大李,你那颤音学的真像,我在后面听着都发毛,你是怎么装出来的?”

大李说:“那还用装?你穿个小背心再披上这个被单子,出去转一圈,冻出来的声音比我还瘆人!”

钟葭嘎嘎地笑着说:“大李,你立了大功,走,我请你吃火锅,暖和暖和。”

林阔说:“你可得小心,要是孙哥知道了,非得骂你一顿。”

钟葭说:“谁也不许告诉大哥哥,大李你也不许出去乱讲。”

原来,钟葭对刘诗韵怀恨在心,和林阔凑在一起就商量怎么整治她。想出了这么个损招,他们怕孙略不同意,就悄悄地进行。钟葭从以前的小伙伴中找到个头、身量和孙略都差不多的大李,让林阔给他化装来吓唬刘诗韵。

刘诗韵这一吓不轻,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烧来,一连几天噩梦不断。病好上班后,再也不敢自己晚走,都让董玉梁陪着。一连半个月不敢自己睡觉,不是到董玉梁家,就是让董玉梁到别墅陪着。

一天晚上,她又被噩梦吓醒,回忆梦中出现的那双冷森森的眼睛,突然她清醒了:那是孙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