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陕北白狄峁 第十七节 可算到了
妈的!就这么死在这儿了?我心里想着,这也太怂了吧?破阵是为了出来,没想到把阵破了,人却被压死在里面,说出去算是把舅爷的脸给丢尽了!
正想着到了下面怎么跟老爷子交代,身旁突然闪出一道黑影,来到身旁一个字也没说,拽着胳膊就将我拉出那块巨石的阴影。随之轰隆隆一声巨响,这块石头也终于倒在了我刚才坐着的地方。
尘埃落定,我缓过来一点劲儿,抬头看去,救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弃我不顾的假小子——秋天!
这丫头此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显是惊魂未定,喘了半天气,看到我胸口被鲜血浸湿的地方,脸色一变,怒骂道:“你疯了吧?!想自杀是不是?赔个礼道个歉能要了你命?!看看你干的!要不是我……”
我瞧她指着我大发脾气,却只是咧嘴傻笑。还有什么能比刚死里逃生更值得庆祝的事情呢?
秋天自然没有走,只不过是在远处等着我所谓的“赔礼道歉”。但是她没等到我的态度,却看到了古石阵竟慢慢地从外围开始崩塌,一圈一圈地向内倒去,直到在尘土中勉强瞧见我靠在一块摇摇欲坠的大石旁,她这才知道情况不妙,于是赶忙冲进来,在最后时刻拉了我一把。
这些事情,都是她给我包扎伤口时说的。
好在伤得不深,废了那件短袖T恤,大概扎了一下,我也多多少少赞了些力气,挣扎着站起来道:“走吧。~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回来也不安全。”
“你……你还去啊?”秋天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有什么?全当跑了个马拉松!”我轻松地朝她笑了笑。虽然这个丫头害得我不轻,但后来的结果她肯定也预想不到,再加上又救了我一命,算是两抵吧!毕竟我是个男的,总得大度一点。
“……那我扶着你走吧,你也省点力气一会儿留着用。”秋天瞧着半天,突然不好意思地说着,就将我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
“没事儿!不用的!”我说着,想要拒绝她。
“别动!当心伤口又扯开!”秋天说着,强行拖起我半边身子,说道:“一会儿你还要爬山,留点劲儿吧!是大老爷们就别扭扭捏捏地!”
我这会儿实在没劲儿推开她,只得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这个帮忙,嘴上说道:“那麻烦你了!~”
“别跟我套近乎啊!”没想到这闺女扭得很,虽然在帮我,却根本没有和好的意思:“我只是怕你真死了,回去挨爷爷的骂!咱俩的事儿,等你回来了再说!”
“……”碰上这号倔丫头,我也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儿。
往前走了一会儿,秋天突然问我道:“刚才那个古石阵,真的是你破开的?”
“你说呢?”我看着她笑道:“不是我干的,还是它自己塌的不成?!”
“那指定不会!”秋天皱着眉摇头道:“听爷爷说,这个古石阵至少存在了一千多年,既然那么久都没倒,肯定不会你一进去就倒了。”
“呵呵。”我心想这假小子单纯得可爱,多么明显的事儿,她还在那儿仔细分析。
秋天又低头想了片刻,突然瞪大了眼晴,盯着我问道:“你是学道法的吧?不然你怎么会能破那个阵?”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和志豪,包括舅爷的本事都来自梅道人,但舅爷严格来说并不算梅道人的徒弟,所以他在教我们俩的时候,从来不说“道法”这两个字,而是统一称为“异术”。当然,老爷子也解释过,异术只不过是对这一整个门类的统称而已。
“也不对……”秋天不等我说话,又自言自语道:“爷爷修炼道法那么多年,连他都破不了,你这个年纪,肯定不可能的!”
我正想告诉她只是体质不同罢了,也就我,要是别人,把阳气倾泻完了恐怕都远不够破阵的量。但听这丫头说到他爷爷,赶忙问:“你爷爷是修道的?”
“以前修,现在都交出去了。”秋天说着,突然停了脚步,将我胳膊放下说道:“到了,山你自己爬吧!我走了,你要是回来,可千万别告诉爷爷今天的事儿啊!”
我本想问她爷爷“都交出去了”是什么意思?这本事又不是个物件儿,学会了还能再交出去?没成想这丫头扔下我就跑了,冲出去十几步,又转过身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再说一遍,我忘了。我叫夏秋天!”
“……贺朝阳。”我回了她一句,想了想又赶忙问道:“秋天,那个……”话说到一半,抬头看去,这丫头早就在几十米开外了,冲我挥手道:“我救了你一命!记得,你欠我一个谢谢和一个道歉!”说完,不等我还嘴,就钻进树林中,没了踪影。
“这丫头!~”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去,就在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并排种着两棵青松,树中间夹着一排简易的石阶,慢慢延伸至山体的高处树林中。
休息了一会儿,我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顺着那石阶慢慢朝山顶走去。
这石阶也真简易,基本上都是一块块尺多长的方形石块组成,有些地方早已脱落,露出了下面的土基。
这一通爬,算是要了我的命了!力气刚耗尽不说,石阶两旁树木丛生,一旦进来,连外面的风景也看不到,视野之内除了各种粗细不一的树干,就是眼前这条笔直的石头台阶。
从下午一直走到天黑,中间休息了四次,我终于爬到山顶。踏上最后一阶石台后,也顾不得观察四周的样子,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仰天喘着粗气。
不知道躺了多久,黑暗中走过来两个人,蹲在一旁问了我好些话。可这时的我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对他们的声音有反应,但却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更别提张嘴说话了。
终于,在他们将我抬起来后,我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也许是疲极而睡,总之什么也不顾了,这会儿就是拿枪顶着脑袋,我也要先闭眼睡上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