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早上,市交警支队接到三建公司老总李春河的报案,说他昨天晚上停在楼下的一辆奥迪车丢失了。

昨天晚上,李春河与几位朋友在一起玩牌,大约是1点钟回的家,估计丢车时间在下半夜3点左右。

“哪一年买的车?”

“已经开了5年了。”

“外观看起来怎么样?”

“黑色,外观看起来已经有点旧了。因为常常在工地上跑,所以这几天我也没有洗,车上尽是灰尘和泥巴。”

“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没有?”

“没有。”

“有什么线索吗?”

“也没有。”

交警队的干警来到现场,这是一个院子,住着六户人家,有围墙,大门口有锁。要把院子里面的车偷走,首先要打开大门。偶然经过的人不会花这么大力气去偷一辆旧车。根据以往破案的经验,干警们分析蓄意偷这辆车的可能性大。

“我看你还是向公安局报案,这车不像是一般情况下被偷的,也就是说像是故意要偷你这辆车。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这些年我一直在搞项目,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当然也许得罪过个别竞争对手,但也不至于这样。大家同做一行,有竞争是很正常的。”

没过多久,就有人到公安局报案,说是在一条河里发现了一辆奥迪车。从表象上看,车是开到路上边的悬崖边上,人下车之后,用手推着让车滑下悬崖的。

干警们迅速赶到发现车辆的地方,通过比对有关资料,发现正是李春河那辆车。

李春河的老婆在院子里骂了半天。

“哪个短命挨千刀的,把我们的车偷走了,推到悬崖下面去?我家春河哪里得罪你了,有种的就站出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有种就站出来,明刀明枪地干。不得好死的,儿子孙子也没有好下场。”

李春河的老婆整整骂了一中午,吵得四邻不安。

“嫂子,你骂了,贼也不一定听得到,我看你还是歇歇吧。”有人劝她。

“哼,只怕未必,贼说不定就在我们这里,内贼难防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白。”

“我好意劝你,你却这样,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才是狗呢,偷我们家车的才是狗,我骂我的,关你什么事,不是你偷的你出什么头啊?”

“你以为你家那破车挺好是吧?给我我还不要呢,整个一堆垃圾。”

“我家破车,你还破鞋呢。”

“什么?你骂哪个破鞋?你骂哪个?”

“我想骂谁就骂谁,你管得着吗?”

“泼妇。”

“破鞋。”

“你这个泼妇。”

“你这个破鞋。”

一会儿,两个人就扭作一团打起来了。

邻居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二人拉开。分开后,两个人披头散发的,不顾脸上抓出一道道的抓痕,仍然站在各自的家门口对骂。

骂累了,各人从屋里搬了一条凳子出来,坐着骂,直骂得口干舌燥,临近傍晚,才罢骂进屋。

这是一起很明显的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的案子。是报复,妒嫉,还是仇恨?公安人员决定从李春河的生活和生意入手。

会不会是因为赌博?

调查发现,李春河在赌桌上竟然还有着良好的声誉,还有不少人服他。李春河唯一的爱好就是玩麻将,1000元一炮,1万元一局。输了就走人,从不耍赖,从不欠人家的钱。加上他有一副好脾气,输了也不急、不上火、不骂人、不摔牌,所以在牌桌上有着好声誉。

是不是因为女人?

除了妻子以外,与李春河关系密切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海阳一小女教师朱丽娜,另一个是碧云茶楼的员工孙晓芙。朱丽娜是音乐教师,幼师毕业,能歌善舞,身材高挑,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李春河经常带着她到外面吃饭、唱歌。孙晓芙泡得一手好茶,人长得小巧玲珑,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李春河闲着的时候,就到碧云茶楼坐着,泡一壶碧螺春,慢慢地喝着。孙晓芙会开车,李春河有时出门,就带上她,既是路上的伙伴,累了的时候又可以当司机暂时替一下自己。

公安人员调查了他们的家人。朱丽娜的老公王书平,原来在一家三线军工企业上班,后来企业改制,就自己出来办了一个加工厂,因为经营问题,厂子关门了。后来,他又自己开了一个装修公司,基本上都忙在工地上。

王书平会不会出于报复心理毁了李春河的车呢?

有人反映,王书平因为朱丽娜的生活作风问题,确实闹过几次,有一次还跑到与朱丽娜相好的学校教导主任家里,把他们家的碗摔了。在家里他也吵过几次,但每一次都不会太久,两三天就好了。

有的邻居说:“你别看王书平在公司里,丽娜在学校。其实,王书平基本上属于那种吃软饭的人,公司的很多业务都是丽娜出面谈成的。他王书平,一个白面书生能做什么?最多做点现成的事情而已。丽娜其实也很辛苦的。”

“王书平有没有可能在愤怒之下做出那种报复他人的行动来?”

“这个我说不好,但是,可能性不大。他要是敢报复,他就不可能这样对待丽娜了。”

每次他们吵架,丽娜都哭着骂:“你还有脸说我!一个大男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办厂子管不好,开公司又拿不到业务,还得老婆出门去找人。看看人家,芝麻大的事都由老公去摆平,什么事用得着一个女人操心?出头露面的事,什么时候用得着老婆去?王书平,你要有本事,用得着我从教室里出来洗干净粉笔灰又到外面去应酬?你要觉得过不下去,那就算了,公司关了门,咱们算清账目,拆伙,离婚。”

“每次听到这话,王书平就软了下来。”邻居们说。

干警们分析,如果是这样,那么王书平的可能性不大,当然也不排除他在一时想不通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王书平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不会开车,如果要做这件事,他一定得请一到两个人。胆子这么小的人,不大可能会去请人干这种事情。

不过,推理归推理,经过多方面的调查,结果确定真的不是王书平干的。

会不会是孙晓芙的什么人呢?

孙晓芙是四川人,家里离这太远了,她在这边也没有男友。道上很多人也知道她是李春河的人,知道这回事儿之后,打她主意的人也不多,大家都基本上处于一种默认状态,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了李春河的女人。除了李春河之外,孙晓芙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来往密切的男人,所以,这一条线索也可以排除。

在案情分析会上,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龙利民提出了一个观点:“纪委调查组正在调查罗国平案件,李春河这个案子会不会与那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对,”支队长况来生说,“大家查查看,会不会是李春河与这个案子有关系?大家分头去查一查,一是李春河本身与纪委那边的案子的关系;二是李春河与罗国平是什么关系。”

情况很快汇集过来,几天前,市纪委的办案人员曾找过李春河,在他那里聊了大约一个小时。从目前情况看,李春河本身与罗国平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他与罗国平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但有来往,毕竟罗国平是建设局局长,李春河有求于他。

这时,公安人员发现了一条这样的信息,有人通过手机,给一部分建筑商发了一条这样的短信:“李春河的车被毁了。”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然后什么内容也没有,一些建筑商看了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李春河的车被毁了,与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仔细一想,他们都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通过到通讯公司调取有关资料查看,发现这是一个在街上临时购买的神州行卡,没有注册信息。发信息的人没有通过这个卡打过任何一个电话,只发了这么一条信息。通过有关技术手段侦查,公安人员最后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这张卡。

所有收到短信的人都推说看不懂,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是谁发来的。但调查人员却感到他们有些隐隐地担忧,也就是说,这条看似莫名其妙的信息,实际上给他们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包含着一些重要内容,很可能是话里有话。

这决不会是一条简单的信息,这里面肯定有文章,这条短信本身一定包含着什么信息在里面。

信息同时被转到史凯兵他们9号楼的专案调查组。

史凯兵召集大家分析这条信息。“大家看看,这条短短的信息后面是什么?”

“可能是一种警告,因为李春河与罗国平的关系,有些人怕李春河把有关情况向纪委办案人员透露出去,所以,把他的车毁了,让他和那些想开口的人有压力,给案件调查工作制造障碍。”

“是一种威胁。通过砸李春河的车来威胁那些涉案人员不要说话,否则,李春河的车就是下场。”

“这是一种挑衅,是在给我们的调查工作制造障碍。”

史凯兵说:“好,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已经触及了对方的敏感地带了。这条信息虽然给我们制造了一些阻碍,增加了调查的难度。但是,反过来一想,不也在无形中给我们划定了一个调查范围吗?我们就从接到信息的人查起。马上到移动公司,把收到这条信息的相关手机号码全部调出来,我们逐个进行调查了解。”

几天后,一部分开发商在半夜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否则,一定没有好下场。

这是另一个新的外地卡打的,打电话的人为了打这些电话,特意买了一张卡。

寻找买卡人这条线索根本无从查起,他们只好放弃。然而通话对象与上次接收信息的对象相互印证,恰好给办案人员圈定了调查对象。

崔立的调查开展得还是不怎么顺利,一部分建筑商闭口不谈罗国平的事情,把与罗国平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有的借口事情忙,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不愿意与调查人员见面,好不容易见面之后,也不说什么。有几个甚至借口出差到外面旅游去了。

看来,得采取点措施了。崔立决定就从李春河入手。

李春河什么也不说,自己的车被人毁了,却什么线索也不提供。

同行的小刘生气地说:“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说呢?”

“我看李春河心里有着更大的顾虑,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崔立说,“别急,我们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李春河的公司里,突然间进驻了税务和审计人员,他们要求他把近几年公司的账目全部拿了出来。

一看架势,李春河知道来头不小,他坐在办公室里,头上直冒汗。他知道这些年自己在哪个项目上漏了税、在哪个地方变更了规划。

“李春河,现在工作组正在外面查账,你自己有什么问题,如果现在向组织坦白,还是属于投案自首。作为办案人员,到时我们一定建议对你和你的公司宽大处理。但是,如果是我们在工作中发现的问题,那性质就不同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李春河仿佛看到自己被公安人员带走,法院依法对自己的公司实行查封的情景。

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崔主任,我其实也有难处啊!看来,是躲不过了。其实,我自己也早就有这方面的预感,知道终有一天会暴露的。今天,我就豁出去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我知道的就说出来。”

“好,我们就需要你这个态度。”

“几天前,我接到过一个陌生人从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他对我说如果调查人员来了,什么也不能说,问到什么也不能开口。当时,我本来答应了他,但是,后来我又反问了一句,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不说过不了关,怎么办?”

对方说:“没有什么万一,你只有不说这一条路,否则,你会知道是什么结果的。看来,你的立场不坚定,我会帮助你坚定立场的。”

“他没有说怎么帮你吗?”崔立知道对方是威胁李春河。

李春河摇摇头说:“没有,当天晚上,我的车就被毁了。”

李春河根本不敢把电话的事告诉老婆,怕她情急之下骂出来,只好由她去找人发泄心中的愤懑。

“你估计是谁打的电话?”

“真的不知道,听声音也不熟悉。但我估计肯定是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说实话,我与罗局长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根本就不是他圈子里面的人。”

“那么谁是他圈子里面的人?”

“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些人,”李春河说出了几个名字“唐绍昆、汪毅、林青云他们几个人,唐绍昆是走得最近的。”

“那么,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你跟唐绍昆的关系、你跟罗国平的关系呢?”

李春河看了看办案人员,知道不说是过不了关了。到了这个关口,已经由不得自己。这时,他真正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味道。那些人将来会不会报复自己?

崔立看出了李春河的顾虑,“李老板,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有纪律要求,不会泄露你的谈话内容的。再说,关于你的车子现在公安也在侦查,案子肯定要破的,到时他们恐怕连自身也保不住了。不把这伙人打掉,你们将来还会受到威胁。”

据李春河交代,因为业务上的关系,李春河每年中秋、过年都要给罗国平送去3000元或者5000元左右的红包,也就是作为一个有求于他的人,一点人情关系上的走动,也不贪求他的特殊照顾,只要他不整自己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没有搞过幕后交易,主要原因可能是罗国平的关系户都应付不过来,根本没有机会考虑到他。

至于与唐绍昆的关系,李春河交代说有几宗大的工程,唐绍昆跟他打过招呼,要求他们参与围标。李春河他们几个也知道,这种大项目大工程自己本来就没有机会,所以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好几次都是按唐绍昆手下的要求参与了,然后拿到2万元现金。在这点上,唐绍昆每次也还能说话算话,拿到了标就给现钱。

“那你拿过多少次?”崔立问。

“我记得拿过4次。都是市里的几个大工程,帮助围标的每支队伍2万。”

“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倒是没有,但是,我们好多人都参与了,这是公开的秘密。”

“没有留下一点点证据?”

“没有。啊,我记起来了,我这里好像还存有一条唐绍昆的助手欧阳浩发给我要求我如何投标的信息。”

崔立喜出望外。

李春河打开手机说:“本来欧阳浩是打电话给我的,当时我正在开会,没有接电话,所以他就发了条短信过来。后来付钱时,他问我短信删了没有,我说删掉了。本来我是打算删掉的,但他提醒我之后,我反倒一直没有删。”

“围标时跟唐绍昆没有任何接触?”

“没有,他从来不出面,都是欧阳浩找我们的。”

有了这条线索,就意味着可能把唐绍昆拿下。只要突破了唐绍昆,罗国平的问题就出来了。崔立他们决定,立即找欧阳浩问话,在建筑商中先从唐绍昆下手,擒贼先擒王,只要唐绍昆攻下来了,其他人就不成问题了。

唐绍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在一只玻璃杯里放上一匙白茶,然后倒上开水,茶叶在水中上下翻腾,香味慢慢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白茶就是这样,泡开了,茶的颜色不变,照样清亮透明。但是这无色透明当中却有着一股浓浓的味道,唐绍昆想,也许这正合了佛教当中无虚无实的意境吧。

唐绍昆意识到这些天的氛围不同,凭感觉他知道,调查组一定在进行外围的调查,找上自己是迟早的事。他深知罗国平的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多年打下的江山,也许要毁于一旦了。从一个普通的建筑工开始,到今天成为海阳建筑界的龙头老大,拥有过亿资产,这中间的过程他自己非常清楚,其中的辛酸他也知道。

他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也许太过了。其实,又不缺钱花,那么多工程,占这么多干什么呢?然而他知道,后悔也晚了,行贿官员、大量偷漏税收、暴力围标,哪一样自己没有做过?当初刚做的时候还有点害怕,后来就不怕了,习以为常了。现在,又开始怕了。

这时,欧阳浩来了。

唐绍昆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欧阳,坐吧。”

欧阳浩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挺过去?”唐绍昆问道。

欧阳浩不无担忧地说:“老大,我也说不好,估计很难。现在矛头都开始指向我们了,我们与罗国平的关系,用赵本山的一句话就是‘地球人都知道’。”

唐绍昆看了一眼欧阳浩,忧心忡忡地说:“我估计他们迟早会再一次找上门来。前一次没有结果,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不过,找我还是一样的结果,问题是你,我的身边有你,真是我的荣幸啊!大部分事情都是你替我办的,欧阳,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老大,你不要这么说,当初我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要不是你,我欧阳浩也就没有今天。要说感谢,我真的很感谢你!”

“欧阳,我琢磨,如果他们再次上门,肯定会先找你,因为很多事情是你出面安排的。对我,他们没有直接证据,不会很快下手。肯定会以你为突破口,通过你再来找我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跑不了。今天把你叫来,我的意思是,你出门去躲一躲。这里有现金30万,你带着出门,随便到哪个偏僻一点的城市去,好好生活一阵子,等这个案子结了再回来。家里的事情和你的父母,你放心,决不会出半点差错。我们会定期把钱送过去。”

“要不我到广州我的亲戚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你千万不要找亲戚,也不要找熟人朋友。多花点钱没有关系,你就是一个人,钱足够了,万一不够,你再想法联系我,我会想办法给你汇。一找熟人,就把你的行踪泄露了。”

“好,我后天就走。”

“不,你现在回去安排一下,马上就走,我让大徐送你到河阳坐火车,越远越好。你就对家里说,要到外面去办一件事情,估计要很长时间,让家里人放心。有一件事情可能要难为你了,你在外可千万不能给家里打电话。你走后,你家里和我的电话估计都被监控了。这是你的电话卡,这是我的号码,你到外面,我们就用这两个电话单线联系。”

欧阳浩匆匆回了趟家里,提着包出了门。

第二天,崔立带着调查组人员来到公司找欧阳浩时,员工们都说他没有来上班。

“唐总,我们想找欧阳浩了解一些事情,请问他现在在公司吗?”

唐绍昆诡异地一笑,说:“崔主任,真是不巧,欧阳浩昨天上午说这几天要请假,说是外地一个朋友有点什么事,让他过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明确地说,我估计也不久吧。他这个人我清楚,责任心很强,每次都会很快就回来。”

崔立心说,怎么这么巧,我们正要来找他,他就出门了?难道是逃跑了或者是躲起来了?

“来,来,各位领导,坐坐,喝杯茶。”

“不了,谢谢!唐总,如果他回来,麻烦你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有点事情找他。”

“好的,好的,我一定让他主动过去找你们。”

一个星期后,欧阳浩还是没有回来,电话也关机了,一直联系不上。

看来,欧阳浩根本不是什么请假,而是躲起来了。再到欧阳浩家里问了下情况,两位老人说:“那天晚上,他急匆匆回来了一趟,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说是估计要很长时间才会回来。”

“那他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没有,出去后一直没有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也担心呢。他走的时候给了我们5万块钱,让我们好好用,不要怕花钱。还说他不在家里要我们注意身体。我们听了这话,心里就估计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同志,我儿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

“大叔大妈,没有什么事,你们放心吧,我们找他只是有几件事情要核实一下,现在找不着人,心里着急。”谁也不忍心伤害两位老人。

崔立问了一句:“大妈,您的儿媳妇呢?”

“儿媳妇?还没有呢,我家这个欧阳啊,什么都好,对我们老两口也孝顺,可就是一直不结婚。为这事啊,我们不知骂过他多少回呢,都四十多岁人了,还不结婚,人都老了,到时想结也没人愿意跟他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