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建设工程问题清理规范工作小组由市长张子秋担任组长,由张震东担任副组长。清理办公室设在市纪委,由赵明杰担任办公室主任,负责日常的清理工作。

赵明杰立即在各县市区建设和房管部门抽调了6名工作人员,集中在市建设局开展。由执法监察室主任常思坚和副主任全洪卫带领工作组人员按照方案进行清理检查。

崔立因为在专案组,只在清理中适当参与相关工作,及时向清理工作组了解情况,负责对一些问题进行彻底了解。崔立意外地发现,唐绍昆这些年承揽了海阳市建筑行业当中相当一部分工程,其中市政广场、海阳开发新区办公大楼等大项目都是唐绍昆承建的。表面上看,这几项工程都是中标而来。但是,海阳众多的开发商却颇有微词,认为这中间存在着幕后交易,有着不可告人的东西在里面。

崔立调阅了当时招标的所有文件,包括各建筑商投标时所做的标书。他们发现了一个疑点,就是这起招标有着重大的“围标”嫌疑。

“怎么参加招标的队伍这么少?”

“对呀,按理说,这么大的工程,应该会在电视、报纸上至少公告一个星期以上。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建筑投资商不会是少数。怎么就只有8家呢?而且市外的一些名气较大的建设投资商都没有参与。只有河阳两家公司报了名,却没有到场。从投标的金额看,只有唐绍昆的恒丰公司投得离标最近,其余的大都投得有些离谱,要么高得吓人,要么低得不可思议。”

崔立立即带领调查组人员来到河阳市,通过河阳市纪委相关人员找到了那两家建筑公司。

“王总,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去年海阳市政广场那个工程的招标情况你们知道不知道?”

“知道,电视里都说了嘛,报纸上也登了招标公告。”

“但是,我们却没有发现你们参与招标的记录,也就是说你们华力公司并没有参与这个项目的招标。“

“说起这件事,一言难尽啊。当时,我们看到招标公告的时候,是非常感兴趣的,一心想拿下这个标。我们也去过你们海阳,到建设局咨询过有关内容,后来还报了名,购买了标书。可是,我们报名的第二天,就有人过来说,让我们不要参加了,这个项目已经内定谁做了。来人还告诉我们,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车子还会在路上出故障。既然这样说,我们就不去了。你想,我们外地人,不要说没有中标,就是中了,如果当地有人从中给你捣蛋,也是不好做的,破坏设备,延误工期,甚至有的人还会给你制造出事故来。所以就干脆不做了。”

“啊!”崔立有点吃惊,“有人这样威胁过你?”

“是啊,搞这一行的,这种事见得多了。也说不上威胁吧,只是说车子在路上出故障,但我们听出意思来了。”王总叹了一口气。

“你们当时没有跟我们海阳的相关部门反映这个情况吗?”

王总苦笑了一下,两手一摊,“没有,事情又没有发生,反映也难于查实。再说,都不打算做了,还反映什么呢?算了,多树一个敌人,还不如给他们一个面子,和气生财嘛。”

王总在崔立他们出门时,给他们透露了一个重要情况,“我们河阳的广汇实业当时做好了标书,但好像没有到场。”

这个消息让崔立他们一阵惊喜,他们本来也打算到广汇实业公司去了解情况的,于是立即赶到了广汇实业。

广汇实业的老总袁得才说起这件事就火冒三丈,立刻把公司当时几个在场的人员都叫来了。他们讲了一件这样的事情。

袁得才看到海阳日报上刊登的招标公告后,马上亲自开车到海阳招标办报名参加投标。

报名的当天下午,就有人来到广汇实业公司找到袁得才,他说:“袁总,我看竞标你就不要去了。这个项目给谁做是已经内定了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袁得才说:“这不可能吧,这么大的工程项目,按说一定是非常规范的,不可能内定。你说内定了,定的是哪一家?”

“袁总,定的是哪一家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说的是实话。你相信的话,到时我们感谢你的参与,给你们一定的费用。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肯定你中不了这个标。”来人说得非常肯定。

袁得才不相信,他按照公告要求做好了标书,前往海阳投标。

那一天,袁得才他们的小车刚进河阳地界,就跟一辆小车刮了一下。其实刮得也不是很严重,互相之间只是擦了一下而己。对方几个人走下车来不依不饶:“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今天这事没完。”

“同志,你们看看,是你们逆向行驶跑到我们道上来了,责任不在我们啊。再说刮得也不严重,几百块钱就可以弄好。”袁得才的司机辩解道。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给了司机一巴掌,“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儿吗?今天不说清楚、不赔偿我们的损失,就没完!”那几个人蛮不讲理,不肯罢休。

袁得才看看说不通,走上前去说:“我们有急事。要不把车开到海阳,要赔的话,我们照赔算了,说穿了,反正都是保险公司的钱嘛。”

“不行,这事一定得交警大队来处理。”对方说,可他们并不打交警大队的电话。

袁得才看看时间不允许,就决定留下两个人来处理这件事,自己和另外一个人乘另一个车去海阳参加投标。

对方看他要离开,赶紧走上前来拦住了他,“看样子你是他们的老板吧。你不能走,你走了,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袁得才说:“那就让我的两个伙计到海阳去,我和司机留下来,这总行了吧?”

“不行,一个人也不准走。谁知道你们去干什么,是去办事还是去请打手。”

袁得才没办法,只好把标书拿出来,“同志,我要到海阳参加招标,这样等下去,时间不允许啊。”

“你不要拿这东西来蒙我,我不懂这个。”对方一把从袁得才手里夺过标书,往旁边的河里一扔,标书瞬间在河里没了踪影。

“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的标书,我要参加招标的。”袁得才气愤地说道。

“我怎么了?谁知道你拿个什么东西来骗我,哪个看见你的标书了?”对方蛮横地说道,“你们把我们的车撞了,得赔我们的车。”

交警来了之后,说这是小事故,只要双方协商解决就行了。可是,那伙人还是一味地胡搅蛮缠,口口声声说要袁得才赔车。交警看看他们实在太过分,“你们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就这么轻轻刮了一下,而且还是你们自己的责任,哪能要求人家赔你们的车呢?”

那伙人后来又拖了一阵子,说道:“既然交警同志也这么说,算了,责任就由我们负,你们这车维修的费用由我们来出。交警同志,你们先走吧,放心,我们双方一定协商好。”

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反而让袁得才他们感到出乎意料。那伙人在交警走了之后,给了袁得才他们3000块钱,走了。

“把你的标书扔掉了?”崔立吃了一惊。

“是啊,其实,我马上就想明白了。那伙人其实就是来阻拦我到海阳参与投标的。想想,真是生气,那些人,真是无法无天啊。”

“还记得那辆小车的牌照么?”

“记得,怎么不记得,是山A-87655,一辆黑色奥迪。”

“那些人的口音呢?”

“都是同州那边的口音,没有一个是本地人。而且手臂上全都有刺青,有鹰,有龙,还有老虎。”

“你怎么看这事?”

袁得才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看?明显是有人不让我参加竞标嘛。说白了,这些人就是来搅局的。”

黑色奥迪,山A-87655。这是山南省同州市的牌照,崔立他们连夜赶往同州,在当地交警部门的配合下,查到了这辆车。

车主是一个化妆品公司的老总,叫胡观平,好不容易找到胡观品公司所在地,却被告知,胡观平出差了,一两天之内不会回来。没办法,只好通过电话联系。

胡观平告诉崔立,前年他就换了一辆车,把奥迪卖给了一位朋友。当时为了省去麻烦,也没有过户,就是两个人私下签了一份合同,所有的费用胡观平不再承担,今后凡是该车的一切责任胡观平也不负责。

“胡总,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名字嘛,我不大清楚了,因为也是朋友介绍的。只记得他的绰号叫做阿狼,因为他的手臂上绣有两条张牙舞爪的狼。具体名字,好像是姓梅,至于梅什么就不清楚了。”

“那你记得他在哪一带活动吗?”

“好像是在绿茵湖那一带活动,介绍我认识他的那位朋友也是绿茵湖的。你到那边去问问,一定有人知道。”

在绿茵湖公安分局,分局长张志军听到他们问起阿狼这个人,就摇了摇头,“这个人啊,绰号‘阿狼’,真名龙游广,我们局里的常客,一年要进来好几回。他成天招呼一伙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在这一带惹是生非。近两年又不知在哪里弄到一辆旧车,专门在高速路下来的地方‘碰瓷’。索要他人钱财,骗取赔偿,在社会上影响很坏。我们前不久刚刚打掉这个团伙,他们现在正关在拘留所,等候起诉呢。”

崔立他们又来到拘留所,见到了这个阿狼。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看到张志军,他反倒先打招呼。

“张局,过来了,是不是又要问我们话了,这几位不会又是记者吧?”

“龙游广,这是海阳纪委来的领导,他们有件事想找你核实一下,你要如实回答。”

“人都关在这里了,不如实回答行吗?好,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告诉你,只要是我知道的。”

崔立把袁得才碰车那件事说了,阿狼笑了起来,“啊,是那件事啊,记得。那是人家请我们做的,当时答应做好了给4万块钱。看到价钱还可以,我们就特意过去了,在河阳与海阳的交界处嘛,只是轻轻地刮了一下。当时请我们的人也说,只要把人缠住就够了,如果他拿出什么标书来,就立即扔到河里。那一次我们得了3万多,后来怕对方纠缠,弄出麻烦来,给了对方3000块钱。”

“知道是什么人请你们的吗?”

“不知道,来人也没跟我们多说什么,只是问我们做不做,当时我们还怕是个陷阱,有点担心。可对方说,可以先付钱,只要我们能保证把人缠在路上走不成。于是我们就答应了。到了那天,他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作准备,然后打电话通知我们,是什么车牌、车上几个人、大约什么时候经过那里。我猜他们肯定有人盯着那辆车。”

“后来还联系么?”崔立问。

阿狼摇摇头,“没有。见也没见过这人。”

“如果现在见到他,你还能不能认出来?”

“那肯定能。”阿狼得意地说,“我这人做别的不行,记性倒是不差,尤其是认人,记性好着呢。”

崔立以为是罗克锋,让海阳纪委的同志把罗克锋的照片传过来,阿狼看后连连摇头说:“不是这个人。”

“除了罗克锋,会是谁呢?”

“既然是唐绍昆中标,那么唐绍昆身边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唐绍昆身边的人当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司机大徐。大徐跟着唐绍昆有近20年的历史了,唐绍昆的许多事情都由大徐去办理,这是一个保镖兼私人秘书的角色。其次,就是唐绍昆的助理欧阳浩,这个人基本上是公司的一个管家,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都是由他办理的,他既是唐绍昆业务上的助手,又相当于是一个师爷的角色,深得唐绍昆的信任。欧阳浩和大徐,堪称唐绍昆的左膀右臂。还有一个人就是唐绍昆的情人兼公司出纳员伍曼,在一些社交场合,唐绍昆总是带着她,这女人长得妖冶,一双眼睛看着谁都像在传情。有些公关项目,唐绍昆就派她出马。业内人士说她有三招——‘一娇二嗲三露乳’,就是见面第一步就撒娇,第二步就发嗲,第三步就把外衣脱了,只穿低胸的衣服跟你吃饭唱歌跳舞。这三招之后,很多事情就办成了。

崔立觉得伍曼去办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阿狼也说联系人并不是女的。

于是崔立调取了大徐和欧阳浩的身份证照片给阿狼指认。阿狼指着大徐的照片说:“就是这个人,没错,就是他。”

“你过去认识大徐吗?”

“不认识,我是通过一个朋友认识的。那天我朋友找到我,说有一位朋友想找一个‘碰瓷’的人。于是,我们在一家饭馆里见了面,他告诉我说想让我们帮他们教训一个人,至于钱的问题到时候好商量。如果怕对方纠缠,钱可以由他们出,但一定要借交通事故为由拖住对方到规定时间。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只要拖住了时间,就算完成任务。到时他们可以付给我们4万元酬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容易赚的钱,于是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人家不说,我们就不问。”

通过阿狼,崔立很快找到了那个介绍阿狼和大徐认识的叫伍学明的人。伍学明告诉崔立,他和大徐是在广东的一次饭局上认识的,当时两个人因为喝酒觉得投缘,就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说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互相说一声。从此之后,偶尔会打打电话,他也到海阳玩过一次,大徐安排得挺好,后来大徐到这边谈业务时,也找他玩过两次,就这样认识的。

“那天,大徐过来说想找一位朋友帮忙,也就是讹讹人家。我说那简单,我刚好有一个朋友,经常‘碰瓷’,让他去就行了。就这样,他和阿狼联系上了。”

在公安机关的协助下,崔立把大徐和龙游广的通话记录调了出来。发现他们的通话记录主要集中在三天时间,第一次见面那天只通了两次电话。碰瓷前两天开始两人频频通话,到碰瓷当天,两人一直通话,两三个小时内共打了近20次电话。后来,就一直没有联系过。

回到海阳之后,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崔立他们并没有把大徐叫到市纪委问话,而是通过市交警支队,说是有一起违章记录,需要大徐过去核实一下。

大徐来到交警支队的问话室,看到事故科的几个人在一起,还有崔立他们,他以为崔立也是来办事的,所以也没有防备。

事故科的小刘问大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龙游广的人?”

大徐摇摇头说:“不认识。”

崔立问:“真的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这还能有假,我骗你们干吗?”

“可你跟他打过电话。”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跟一个叫龙游广的人打过电话。”大徐的口气非常肯定,他回忆不起来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于是问道:“是不是那个叫什么龙游广的人出交通事故了?”

崔立取出一张照片,“大徐,你看看,这个人你总该认识了吧?”

大徐一看照片,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阿狼的照片。

“这个人是谁啊?”大徐装做不知道。

“大徐,你不要装了,他就是龙游广,绰号叫做‘阿狼’。现在你该不会说没有打过电话了吧?阿狼已经被逮捕了,他也指认了你,要不要我们再把介绍你们认识的伍学明也叫来指证你。”

大徐知道那件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肯定败露了。

“我也就是一时糊涂,叫他们去帮忙教训一下袁得才,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你跟袁得才并无冤仇,也没有任何过节,怎么会去教训他呢?再说,一点小问题,你们花了4万块钱,有这么教训人的吗?你一再强调要拖延时间,你的目的不是给车子和人造成损伤,而是以拖延时间为目标的。”

“真的只是教训一下他们。”

“为什么要教训,总有个理由吧?从你的通话记录上看,你当天早上就到了河阳。然后一路跟踪袁得才他们的车辆,随时向阿狼通报车辆位置。最后,在到达海阳地界不远处,制造了这起碰瓷事件,然后,他们以各种理由拖住对方。尤其是你还特别叮嘱,如果对方拿出标书一类的东西,立即抢过来扔到河里。这就充分暴露了你们的目的是阻止袁得才他们参与竞标,以达到你们承揽工程的目的。大徐,我希望你能如实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们。”

“这事也不能怪唐总。”

“我们也没有说怪唐总啊。”崔立笑了笑说。

大徐的脸红了,支吾道:“我以为你们……”

“以为什么?”

“啊,没有什么。

“当时是公司助理欧阳浩告诉我这么做的,他说河阳广汇实业公司的袁得才要过来抢公司的饭碗,把市政广场的工程抢了去。让我想办法找一个碰瓷的人制造一起假的交通事故,然后想办法拖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参加当天的竞标。”

“你们唐总知道这件事吗?”

“唐总知不知道这事,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在我面前没提过这事,我也没有跟他说过请人碰瓷这事。”

“这不大可能吧?你为公司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唐总能不知道?你怎么会不在他面前说起呢?”崔立表示不信。

“真的,他不问我的事,我就不会在他面前说起。他曾经跟我说过,有些事情,他不问我,说明他不想知道或者是没必要知道,所以我就没有跟他说。”

唐绍昆的确是聪明透顶,揣着明白装糊涂。事情明明是他安排欧阳浩去指挥的,但他却不允许其他人向自己反映。一旦东窗事发,他便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唐绍昆非常狡猾,他的意思一直都是通过欧阳浩表达出来,事情发生后从不让人在他面前提起。有一年,外地一个姓吴的建筑商在海阳承包了一个小工程,第一天晚上,五台工程车就被人卸了轮胎。轮胎下落不明,没办法,他只好自认倒霉,重新买新的轮胎装上。当时是欧阳浩指使手下的员工陈三带领几个人把轮胎卸了扔进了河里。

陈三本以为立下了一功,一次唐绍昆到工地来看工程进展情况,他喜滋滋地把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唐绍昆听,希望能得到嘉奖。

唐绍昆阴沉着一张脸,问道:“真是你干的?”

陈三说:“是呀,我带了三个人去干的。”

唐绍昆随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骂道:“混帐东西,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来呀,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欧阳浩这时出来打圆场说:“陈三,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唐总平时不是经常教育大家要遵纪守法吗?唐总,我看送派出所就没必要了,我们自己内部处理一下。”

“好,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你要教育好手下人啊!另外,今晚你把吴总叫来,我要当面向他赔礼道歉。”

当天晚上,唐绍昆在海阳最大的酒店大富豪酒店给吴总摆了一桌,当面向他道歉,说自己对手下管教不严。还把五只新轮胎的钱送到吴总手上。

“多有得罪,请吴总原谅!”

吴总正要推辞,唐绍昆说:“吴总,咱们是同行,我的员工破坏了你们的设备,理当赔偿。别人说同行是冤家,咱们就要做一对朋友给大家看看。这段时间吴总在海阳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唐某的,唐某一定尽力。”

“唐总,你太客气了。”吴总非常感动。

后来,唐绍昆果然尽力协助吴总把工程做完。

事后,欧阳浩找到陈三,质问他:“谁让你跟唐总说的,这事能跟他说吗?”

“欧阳经理,我以为这是唐总的意思,想让他高兴高兴。”

“高兴个屁,世上就数你这个人最笨,弄得公司损失了一笔业务。本来呢,你们多弄他几次,姓吴的就无法干下去,他肯定会知难而退,离开海阳。到时工程自然会转到我们手上。被你这么一闹,只好罢手,否则就给人家落下把柄了。记住,今后唐总没问你的事,可不要在他面前说起。”

“我也只跟唐总说说嘛,又没有跟别人说。唐总是外人?”

欧阳浩神秘地笑笑说:“算了,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以后注意点,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崔立他们心里清楚,要跟唐绍昆正面交锋看来还得做进一步的准备。但是,无论唐绍昆怎么狡猾,恒丰公司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招投标法》破坏招投标已经是铁定的事实。目前,必须立即找到另外几位参与围标的开发商,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取得相关证词和证据。

下午,崔立正准备外出时,接到妻子一个电话。

“崔立,刚刚我出门时碰到一个人,那人给了我一个包就走了。”

“那包里是什么?”崔立赶紧问道。

“包里有5万块钱。”妻子紧张地说。

“马上还给他,这钱我们不能要。”

“我还不了,那人说,他有件事要请你帮忙,请你特别关照一下就行了。那人说完就跑了,临走,他说会给你打电话。现在,我拿着这些钱怎么办呀?”

“你先放银行去,找个人作证吧,一会儿我让那人拿回去。”

果然,没过多久,崔立就接到一个电话,“崔主任,我刚刚放了点东西在你家里。”

崔立问道:“你是哪位?麻烦你把东西拿回去。”

“崔主任,我是谁并不重要。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麻烦你在罗国平的事情上能关照的时候关照一下,如果关照得好,今后你买房什么的,我们都可以给你最大的优惠。”

“请你把东西拿回去。不要说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就是做得到我也不能做。”崔立果断地说。

“崔主任,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这样不好。这事对你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怎么会做不到呢?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不,你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不拿回去,我可就交给民政局慈善会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钱反正给你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等到下班,那人还是没来,崔立再打那个电话,已经关机。于是,他交代妻子把钱交到民政局的慈善会。

第二天上午,崔立又接到了那个电话,“崔主任,做得不错,很有爱心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同在海阳,事情可不能做得太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