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卷 烟河平原的奇异果

烟河发源自锁河山，一路西行，再向北入海。烟河两岸是平坦而瘠薄的砂质土地，且不说富饶的楚唐平原和宛南平原，即使比起一山相隔的晋西走廊，烟河平原也显得荒芜贫瘠。然而，乱世年代建立在此的淳国，一度和下唐并称为东陆两大贸易强国。除了渔业和与蛮族之间的贸易运输，烟果树的种植也给淳国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从烟河上游泛舟而下，进入平原地区后，沿岸的烟果树绵延数百里。烟果树普遍不高，一般为五至八尺，据说胤末年间曾有近二十尺高的烟果树王，作为贡品送往天启，可惜不到半路便叶枯枝落，虽有经验丰富的树农跟随，终是没有救活。人也罢树也罢，叶落总须归根，便是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烟果树叶呈长椭圆或倒卵形，边缘上部有疏锯齿，背面及叶柄密披锈色绒毛，夏开五瓣白花。烟果树的奇异之处在于果实，新鲜果肉涩而不能入口，当地人将果实晒乾后研磨成粉，然后用烟果叶卷起粉末后点燃吸食，青烟缭绕，芬芳扑鼻，并有宁神镇痛的功效。最初，吸食烟果只是当地人在耕作休息时放松身心的方法，后被宛州商人传入各地。一时间，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无不趋之若鹜，成为皆大欢喜之物。由于品质不同烟果粉的价格也相差甚巨。每每烟果成熟之际，各地的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除此之外，烟河平原还有两种奇特的果实。根据《雀王神篇－植物》一文记载，有枥树、嘉美两类奇树，前者圆叶，黄花，花上有绒毛，果实吃了可以医治健忘。后者黄花红萼，结出拳头大小的果实，吃了能够忘记忧愁。我虽不健忘，却很想感觉一下忘却忧愁的滋味，可惜在烟河平原绕了一大圈，始终没有见过这些传说中的奇树。稍后，在毕止城遇到一位行医的长者，谈话颇为投机，便向他请教。长者呵呵笑说：此乃神物，可遇而不可求。他又说：人若真能忘却忧愁，未必是件好事。我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