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歼灭残凶

上一回说到茜茜公主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后,突然叫了一声神鞭叟“干爹”,神鞭叟听了顿时全身像电击似的怔住了。惊讶地说:“你真的是小宫主?你可叫小老想死了!你怎么这般捉弄我的?”

芸芸高兴地说:“小姐想给老爷子一个意外的惊喜呀!”

神鞭叟笑了:“你们也真是,刚才几乎将小老吓死了!”

“干爹!你不会是这般胆小吧?”

“我的小宫主,这不是胆大胆小的事,撞死了人,就得有责任。”

芸芸问:“老爷子,你不能一跑了事吗?”

“嗬嗬!你将小老看成什么人了?是恶霸强粱?还是依仗权势,视人命如草芥的官府人家,能大模大样的走了?”

“老爷子,你真是一个好人呵!”

茜茜又问:“干爹!你这么匆匆忙忙要赶去哪里的?你车上可没有客人呵!”

神鞭叟打量了四下,只看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带着两个仆人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便轻声说:“小官主,小老听说有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手下有一名剑法出神人化的丫头,大闹南京,杀了名震川西的双煞,又和什么判官、小鬼,将西厂和锦衣卫府的人杀得丧魂落魄,救了不少的平民百姓,小老估计,多数是你们干的了,想奔去南京看看。”

芸芸问:“老爷子,你怎么认为是我们了?不准是其他人干的吗?”

“我看,不是你们,谁也没有这么胆大包天,将整个南京城闹得翻转了过来,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出现的?”

茜茜笑着:“干爹,我们在南京闹够了,又转来这一带闹啦!”

“哦!?这一带有什么可闹的?”

“干爹!我们先别说,我叫你认识一个人,又会令你有意外的惊喜。”

“谁!?”

“干爹!你看见他就知道了!”茜茜公主做了个鬼脸,神秘地说。

茜茜公主扬手叫公孙不灭等人过来,由于暮色苍茫,神鞭史一时看不清立在远处的公孙不灭等人。当公孙不灭走近来,向他深深一揖时说:“在下拜见江老前辈。”

神鞭叟真的惊喜了:“是你!?”

茜茜公主有些意外:“干爹!你认出他了?”

神鞭叟笑道:“他就是近来在江湖上传说的隐侠解大侠,也是在千里岗杀了幽冥杀手汪八的蒙面人,小老要是还没有看错,近来江南出现的神秘判官、小鬼,大概是解大侠所为吧?”

公孙不灭又是一揖:“正是在下。”

小丹和焦峰也过来拜见神鞭叟,神鞭叟一跟就认出了小丹,说:“小丹,看来你跟随解大侠干得很不错呵,什么追魂、索命两小鬼就是你们吧?”

“是!”

芸芸愕然问:“老爷子,他是解大侠?”

神鞭叟含笑:“芸姑娘,你和他们在一起大闹南京,还不知他是解大侠么?”

茜茜莫名其妙地问公孙不灭:“你和我干爹在玩什么花样了?”

神鞭叟茫然:“解大侠和小老玩什么花样了?没有呵!”

茜茜奇怪地问:“干爹!你真的认不出他来?不会吧!”

神鞭叟肯定地说:“他是解大侠呵!我怎么认不出来了?”

茜茜公主骤然出手,快如电闪,一下将公孙不灭一副精致面皮揭了下来,问:“干爹!你再认真看清楚他是谁?”

神鞭叟顿时感到眼前一亮,一位眉清目秀,神态飘逸而又极有神韵的年轻公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好像似曾相识,自己不知在哪里见过他。他怎么也不敢想象死去的公孙不灭仍然活在人间,他惊愕地问:“公子是……”

公孙不灭含笑又是一揖:“江前辈,在下是公孙不灭。”

“什么!?公孙不灭?”神鞭叟真正惊愕住了,睁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在下就是公孙不灭。”

“你没有死?”

“上天垂伶,在下没有死,而是在九死一生之中逃脱了出来。”

神鞭叟揉着眼睛,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小老可糊涂了!

茜茜公主说:“干爹!这里不是详细谈话的地方,我们找一处幽静的地方说话好不好?”

神鞭叟点点头说:“不错!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一齐到车上坐,小老带你们到一处幽静的地方住下来。”

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一伙五人,全部上了神鞭叟的马车,神鞭叟调转了马头,挥鞭策马,绕过固镇,北上直奔齐眉山下一处林荫遮盖的农庄里住下来。这一夜,由小丹、焦峰、芸芸负责轮流值班守夜,公孙不灭、茜茜公主和神鞭叟在月下促膝长盗,互相诉说了自己的往事。事后神鞭叟感叹的说:“这真是天上有眼,令公孙公子身逢奇缘,练成了这一身的绝技,在江湖上侠意恩仇。”

公孙不灭一揖说:“江前辈,请宽恕在下当时有难言之隐,不敢以真容相见。”

“公子,你何必客气,小老明白你的用心良苦,不想使公孙家的人知道你仍活在世上,而拖累了他们,以招惹官非。”

“多谢前辈体谅。”

“公子,你似乎对小老不如以往那么亲切了!你将小老当成了外人?”

茜茜公主说:“是呀!你左一句前辈,右一句前辈的,就是你不将我干爹当成了你的干爹,你也不应该这么称呼阿!”

公孙不灭慌忙一揖:“是,是。江伯伯,我只是一时叫惯了,从心里说,江伯伯永远是我心中一位尊敬而又可亲的亲人,我永远也忘不了江伯伯以往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公子!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够了。”神鞭叟又问茜茜:“我的小宫主,你们来这一带干什么?不是来大闹吧?”

“干爹!我们是追杀一伙豺狼而来。”

“哦!豺狼!?是谁?”

“郝一天!”

“什么!?郝一天?他不在南京,跑来这一带了?”神鞭叟一时难以理解。

“干爹?他想往京师逃命哩!”

公孙不灭问:“江伯伯,你有没有碰上了六个是商人打扮的一伙人?”

“这个江南活阎王化装为商人了?”

“是!”

“我没有碰上,我是从灵壁县城南下,一路上也没碰上什么商人的,看来他们不走灵壁,而朝宿州方向走了!”

茜茜公主想了想说:“我看他们一定走宿州而北上除州,再进入山东境内,这里没有北上的第二条大道。”

神鞭叟说:“不错,除非他们不去京师。要不,不走灵壁,必走宿州。干女儿,明天一早,你们坐上我的马车去追赶他们。”

“那太好了!干爹,你今后就和我们在一块,我们再也别分开了!干掉了郝一天后,我还希望干爹带我邀游天下哩!走遍各地的名山胜景,增长见闻。”茜茜公主越说越兴奋。

“你不嫌我老了吗?”

“哎!干爹,看你说的,别说你现在半点也不老,就是以后真的老得没有了牙齿,我也会很好伺候干爹一辈子的。”

神鞭叟心欢的说:“好好!我今后就托你干女儿的福了!”

的确,神鞭叟在江湖上飘泊了大半生,眼下没一个亲人,看来是上天可怜,给他送来了一位武功既高,人又精灵天仙似的干女儿,他怎不高兴?而且从干女儿的目光中看出,公孙不灭将来必定是自己的干女婿,这么一对江湖璧人,武林中的情侣在自己膝下承欢,人生又复有何求?

茜茜公主又说:“干爹!你放心吧!女儿会让你老人家享尽天年!”

神鞭叟欢笑的说:“干女儿,你这次不会是瞒着你母亲偷跑出来的吧?”

“哎!干爹!你说到哪里去了?你还敢做跑出来吗?不怕我母亲打断了我一双腿?我是和芸芸在宫里苦练了三年的本领,过了我母亲剑下的一关,母亲才让我和芸芸出来,在江湖上行走,代她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铲除人间危害江湖上一切的大魔头啦!要不,我怎敢大闹南京呵!”

神鞭叟乐了:“这样,小老为天下百姓甚幸,为武林高兴了!”

“干爹!我可多么希望得到你老人家的指点呀!你老人家在江湖上识多见广,经验丰富异常,有你老人家在身边,我和芸芸及不灭哥,更可放胆在江湖上行走了!”

“好好!小老尽力而为。夜深了,女儿,我们休息吧,明天好赶路。”

第二天一早,茜茜公主和公孙不灭等人,一齐登上了神鞭叟的马车,马车迎着朝霞往宿州方向急驰而去。在上车前,焦峰说:“老爷子,你收我为弟子好不好,让我学赶马车,今后由我来赶,你老人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愿意学这下贱的功夫?”

“哎!老爷子,这可是一门吃饭的本领,学会它用处可不少呀!怎么说下贱了?三十六行,没有哪一行是下贱的,只有一个人不知廉耻,不讲道义,见死不救,那才是下贱。”

“好好,你愿意学,我就教你,这是眼见手到的功夫,不出三天,你就会学到了!”

“我多谢老爷子啦!”

小丹说:“我也学!”

焦峰说:“哎哎!你别争,要学,也只有一个个的来,你排在我后边好了!”

芸芸说:“那我也学。”

“去去,这是男人们学的手艺,你学来干吗?你还是去弄你的剑好了!”

芸芸盯着焦峰:“你敢看不起我?”

焦峰慌忙说:“芸姑娘,我怎敢看不起你了?不怕你手中的剑将我的脑瓜子割了下来?”

“你知道就好了!”

茜茜公主说:“丫头,你别去凑这份热闹了!赶车,的确不是姑娘们的事。”

“小姐,就没女人赶车的吗?”

茜茜公主说:“目前来说,在江湖上的确没有。丫头,上车吧!”

这一场小小的争执,至此才手息下来,由焦峰跟着神鞭叟坐在马车前面先学打马。到宿州,他们略为打听,便知道了郝一天一伙人已奔去徐州了。于是神鞭叟连夜驱着马车,载着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一伙五人往除州方面飞奔赶去。因为一到除州,便有几条路可进入山东境内,所以他们一定要赶在郝一天在离开徐州时,才能知道郝一天往四条路走。

郝一天和无情刀客等人,再没有像以往那样耀武扬威,盛气凌人,每到一处,都惊动宫府,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面孔,吃好住好,挥霍地方上的财物,动不动就将不顾眼的人拿下问罪。现在,他们像一群丧家之犬,夹着尾巴匆匆北上,尽量收敛自己,害怕引起判官、小鬼和那神秘女子的注意而尾随追来,这样就难逃一命了。

所以他们一路上真的像一般来往的商人一样,不去惊动地方上的宫府,早投宿,晓动身,不引人注意。在他一生人中,这次他是压下自己,最“安分守纪”的时候了!这一天,他们来到徐州城,这里已经远离南京城有一千多里的路途,一路来都没有事发生,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在跟踪自己,看来判官、小鬼和那位神秘的女子,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说不定他们还以为自己仍在南京城呢!还傻乎乎在城中到处打探自己的踪迹。

郝一天和无情刀客不禁松了一口气,再往北走不远,就可以踏入山东境内了!从此,心上的石头就可放下来。于是,他们在徐州城大吃大喝,休息了两天,便大摇大摆的往山东究州府峰县而去,尽管这一带有小股豪强人物出授,但对郝一天、无情刀客等人来说,简直不当一回事。他们身边的四位护卫武士一出手,就可以打发了他们,用不了自己出手。

第二天上午,他们从南直徐州利国小镇跨进了山东峄县的韩庄小镇,沿微山湖边刚走了二十里地,蓦然见前面道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上坐着一位赶车的老头儿在打盹。无情刀客不由生疑了:这里四野无人,前不靠店,后不近林,就是行人也少,一辆马辆停在这里干什么?似乎车内也无乘客,绝不会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在这里招揽乘客呢?就是拦路抢劫的山东响马,见自己一伙六人到来,也会射出响箭,也不会在马车上打盹的。这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无情刀客敏感到有什么不测的事会发生了,不由迟疑了起来,忙对郝一天说:“郝爷,我们大家要小心了。你看,这一位老车夫突然在这里出现,不是寻常之举。”

郝一天不由朝老车夫望去,再环视一下四周的地形地势,满有把握地说:“凭这么一个老车夫,还敢向我们动手不成?别管他,我们照样走过去,看他有何举动。”

二名护卫武土正想走过去,老车夫手上的长马鞭突然挥出,“啪”的一声,宛如乎空里响起了一声炸雷,二名武士顿时停步,将刀拔出,其中一个武士喝问:“老车夫,你想干什么?”

老车夫在马车上说:“你们别往前走了!”

“什么!?别往前走?”

“不错!因为前面是一道鬼门头,你们过不了,一过去就会见阎王。”

两名武士不禁朝前面的上道大望去,别说有什么关,连人影也没有一个。其中一个问:“老车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武士说:“你想吓唬我们?”

“小老不是吓唬你们。还有,你们往后走也走不了,因为你一过韩庄,便走上了一条阴司之路,与阳世告别了。”

两名武士吓得大喊起来:“什么!?我们要与阳世告别了?”

“不错!你们就要与阳世告别了!你们乖乖地在这里躺下吧!”

一个武士大怒:“老东西,老子先要你躺下来!”便提刀扑上。

“啪”的一声,老车夫一鞭击出,长鞭宛如一条具有灵性的怪蟒,倏然而来,不但将这武士手中的刀击飞了,还几乎将他握刀的手腕击断了,那武士握着手腕惨叫。另一个武士一怔,又想扑上前,无情刀客却纵身跃过来,喝着这名武士:“你不是这老车夫的对手,赶快退下!”

“他……他是什么人?”

无情刀客说:“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鞭叟,你没听过?”

“神鞭叟!?”武士愕住了,这可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英雄人物,怪不得鞭出如神。

无情刀客拱拱手说:“江大侠,请了!”

神鞭叟冷冷说:“不敢!”

“江大侠要在这里拦截我们?”

“对不起,小老奉了生死判官之命,在这里等侯你们多时了!”

无情刀客和郝一天初时还以为神鞭叟只是一个人在这里寻仇,心里还不大害怕,因为他们几个人完全可以战胜他,没想到他是奉了可怕的生死判官之命,在这里等候他们,一时间不禁怔住了。无情刀客似乎机械的问:“你是奉了生死判官之命?”

“不错!不然小老一个人怎敢那么斗胆在这里等侯你们?”

无情刀客环顾四周后问:“生死判官呢?他怎么不见出来?”

蓦然间,公孙不灭身似一片残叶,从马车里飘了出来,无声无息的落在地面,说:“在下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无情刀客不认识公孙不灭,只见眼前出现的是一位中年的潇洒书生,愕然地问:“你就是神出鬼没的生死判官?”

郝一天一见,如五雷轰顶,心头大震,浑身打颤道:“是你!?”

公孙不灭说:“我们久违了!”

无情刀容急问:“郝爷!你认识他?”

“他就是千里岗劫狱的那一伙蒙面黑衣人的首领,汪八爷就是败在他的剑下而惨死。”

这一下,不但无情刀客惊震了,所有的护卫武士也全惊震起来,连武功高深莫测的幽冥杀手汪八爷也败在他的剑下,那还有谁是他的对手?无情刀客问:“那他不是生死判官?”

“在下既是生死判官,也是千里岗劫狱的带头人。”

神鞭叟又补充了一句:“他也是一度在江湖出现的神秘隐侠人物。”

郝一天问:“你们现在想怎样?”

公孙不灭说:“你不是四处派人要捉拿在下么?怎么不捉,而悄悄的离开了南京?”

郝一天又问:“你想在这里杀我们?”

神鞭叟说:“先不说你的过去罪行,单是你在南京一地的罪行就专制罄竹难书,被你冤死屈死的平民百姓还少吗?你不死,江南百姓怎能伸冤雪仇?无辜死去的平民,又怎能闭目黄泉之下?你不死,天理何存?姓郝的,最好你还是自断了结,以死而谢天下,别叫我们出手了。”

郝一天早巳心存逃意,他自问自己怎么也不是眼前这个所谓的生死判官的对手,他狠狠地说:“老子没那么容易死。”

公孙不灭说:“那你要在下出手了。”

“你在这里杀害朝廷的人,不怕罪连九族,满门抄斩么?”

“在下在千里岗已犯下了灭族之罪,又哪会在乎多此一事?姓郝的,你受死吧!”

郝一天兽性大发,吼着无情刀客和四名武士:“上!我们全上,一起拼了他们两个,不然,大家全无生路可言。”

无情刀客感到生死判官在这里等侯,那是势必要杀了自己才罢休,不是郝一天一个人的事,于是他夺刀直扑神鞭叟。他自问自己的武功,可战胜神鞭叟,由郝一天和四位武士全力对付生死判官,要是真的不行,自己也可向徐州方向逃走。

可是郝一天在喝令武士齐上时,自己却贪生怕死,虚晃一剑,便先行向徐州方向逃走了!公孙不灭一时给三名武士缠住,他又不想多伤害人命,来不及去追赶郝一天了。他一急,抖展了猎掌法,真是掌拍人飞,转眼将三名武士全拍翻在地,只有那名手腕骨断了的武士木然的呆在一旁。公孙不灭再看神鞭叟,他正与无情刀客交锋得十分激烈,他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正想飞身去追赶郝一天,一看,郝一天像见到了妖魔鬼怪似的,一步步的退了回去,原来是芸芸的一把宝剑,将他逼回来了。

既然是芸芸赶来了,她大可将郝一天置于死地,已用不了自己出手,公孙不灭便转身过来,协助神鞭叟对付无情刀客。

郝一天每出一剑,都给芸芸的宝剑封住他的剑路,郝一天被迫一步步给退回来,芸芸有意气他说:“你跑呀!怎么不跑了?看来这里再没有什么地下暗道,让你逃走了吧?”

“小丫头,我跟你有何冤仇?你那么劳苦的不放过我?”

芸芸说:“你当然跟我没仇没恨的,但你跟江南一带的平民百姓有仇有恨呀!”

“我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郝一天说这一句话,已是在哀求芸芸了。

“不对吧?你的上司叫你们在南京一带屠杀百姓,强xx妇女,任意抢劫么?那么你的上司一样该死,你更应该该死。”

“小女侠,要是你能放过我,我……”

芸芸严肃地说:“对不起,我是奉命要勾掉你的魂的,能徇私枉法么?你还是乖乖的受死吧!不然我没法交差了。”

芸芸手中的一把剑,像一把魔剑似的,缠得郝一天逃又不能逃,反击又不能反击,只能胡乱防身,招架,要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那自己身上又会多一道剑痕。而这个剑法奇异莫测的小丫头,好像不想一剑杀死了自己,却像猫戏弄老鼠似的,叫自己看着死的到来,这真是他一生罪恶的报应。

茜茜公主出现了:“丫头,你还不一剑杀了他,等到何时?”

“好的!小姐,那我杀他了!”芸芸又对郝一天说,“对不起,我不能再跟你玩啦!”芸芸八招要命的水影剑法抖出,杀得郝一天手忙脚乱,身上又添了一道道新的剑痕。

郝一天把心一横,拼着自己身受重伤,也要拼了茜茜公主,他认为茜茜虽是主人,可能武动还不及这小丫头,所以他迎了芸芸一剑的击出,滚身骤然来到了茜茜公主跟前,举剑就刺,恐怖而狰狞的说:“小姐儿,你愿我一块去见阎王吧!”

这头恶狼,满以为与茜茜公主同归于尽,他完全看错了小公主。茜茜公主身形轻闻,顺势一招玲珑掌拍出,一股极为险柔的掌力,直透郝一天的脑髓,尽管郝一天的头颅完整,但里面全给震碎震乱了,他身子更是横飞了出去,一声不响地命归黄泉,了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芸芸说:“小姐,他怎么这般的凶顽呵!临死之前也想咬人一口。”

茜茜公主拍死了郝一天,瞧也不瞧他一眼,似乎像拍死了一只脏狗似的,用手帕擦擦手,连手帕也不要了,暗运掌力,将手帕化成粉碎,洒在路边野草里说:“可惜弄脏了我的手帕。”这一份劲力,连芸芸看得也吃惊了!

在此同时,神鞭叟也无需公孙不灭出手,他一鞭向无情刀客击去,拍飞了无情刀客手中之刀,软鞭更像怪蟒似的,将无情刀客卷起,然后狠狠一扔,无情刀客的身子便向路边大树干摔去,也撞得头脑破裂,追随郝一天去了。

以武功来说,无情刀客略胜神鞭叟,但他无心恋战,想抽身逃跑,却给公孙不灭挡住了。当他看见郝一天身子横飞,心一慌时,神鞭叟的长鞭巳击到,刀飞人亡。

郝一天一伙六人,除了一个手腕骨破裂的武士,惊得像木头人似的呆立不动外,其他的全都成了一具具尸体,再也爬不起来。在神鞭叟杀了无情刀客之后,那名负伤的武士惊得跪了下来,哀求饶命。公孙不灭说:“我们不杀你,你回去告诉你的什么汪公公,他要是再残害百姓,屠杀无辜,郝一天、无情刀客便是他以后的下场,你走吧!”

这个武士慌忙叩头谢恩,连滚带爬带伤往宪州方向奔去了,他连郝一天、无情刀客等人的尸体也不敢看一眼。

公孙不灭为了不连累附近一带的百姓,将郝一天、无情刀客等人的尸体,全部抛进了微山湖中,与茜茜公主等,人登上马车,扬长而去。杀了郝一天和无情刀客等人,公孙不灭不但为江南百姓伸冤雪恨,铲除了人间的一害,同时也了结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向自己外祖父有一个交代,只是不知今后西厂又怎么危害人间和对付自己。

那名捡回了一条命的受伤武土,昼夜赶路,奔回京师,他刚一踏入京城,便看见满街百姓,三三两两,在街头巷尾交头接耳的谈话,似乎个个喜气洋洋,有的人家,更是张灯结彩庆贺。这名武士暗想:京城出了什么大喜事了?但他无暇去打听,极想将郝爷不幸的事,快点向汪督爷禀告。可是他一到西厂提督府,只见提督府大门给贴上了封条,四名提刀的禁卫军人在大门把守,吓得他不敢走过去了,急忙跑上一间茶馆,暗暗打听和听别人议论。

他一打听,才知道当今皇上听了西厂犯下的罪行,震怒之极,立即下令撤了西厂,派人将汪公公等人全抓起来,投入了天牢,准备问斩。

原来西厂建立以来,势出东厂,屡兴大狱冤案,不但残杀了无数平民百姓,也将百官投入大牢,株连百人。尤其是千里岗秘密魔穴暴露,武林人士为之惊震,加上南京事件,真是弄得天怒人怨了,不杀汪太监,难以乎息民愤,皇帝在接到东厂和南京曹公公频频的告密之下,不得不拿下汪太监,解散了西厂。西厂的人,纷纷作鸟兽散,有的逃出京城,有的解甲归田,有的归附了东厂。

要是说黑豹聂十八等人在大洪山一战,令东厂精英全丧,削弱了东厂的势力,却令西厂兴起(详情见拙作的(黑豹传奇)中),而这一次,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大闹千里岗,大闹南京,而令整个西厂覆灭,叫西厂这一机构永远在人世间消失,不再在历史上出现。虽然这样,东厂的势力却变大了,依然危害人间,成为了它一统天下,是朱家王朝镇压百姓一个可怕的机构,以后甚至比西厂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想铲除这种可怕的机构,只有将朱家王朝推翻,连根拔起。要办到这些,已不是武侠人士所能办到的事,而是靠广大平民百姓纷纷揭竿而起,武装起义,才可能推翻腐朽的封建王朝,但这不是武侠小说所写的范畴了,而是属于历史学家或历史小说家所写的东西,武侠人士只能伸张人间的正义,弥补王法的不足,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除暴安良,暂解一些百姓的痛苦,却拯救不了整个百姓和社会。

千里岗和南京事件,输家固然是西厂,赢家却不是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最大的赢家却是东厂,公孙不灭不啻为东厂扫除了登上权力的一块绊脚石。尽管这样,东厂的人还是惊畏了这个生死判官和神秘的女子,再也不来追捕、通缉他们,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武林中的侠义人士,他们收敛了不少,将这事不了了之,令江湖平静下来。

这时,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等人正在游览泰山,在泰山脚下岱庙参观历代封建帝王封禅祭祝的地方,秦始皇、汉武帝、唐玄宗、宋徽宗等,都曾到泰山举行过隆重的封神祭把活动。西厂解散,西厂提督汪公公下狱的消息传来,令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大为惊讶,焦峰说:“怎么这个皇帝老头儿这么好说话?”

公孙不灭说:“看来幽冥杀手汪八和郝一天在江南一地闹得太不像话了,不但得罪百姓,也得罪不少的达官贵人,才有如此下场。”

芸芸说:“这下好了!我们不用上京师大闹,可以安心的在泰山游玩啦!”

公孙不灭和茜苗公主本打算去京师看看西厂人的行动,要是它再派什么高手前来危害江南百姓,就像过去的黑豹一样,大闹京城,杀了汪公公等人,现在不用自己动手了。

公孙不灭高兴地说:“不错,我们可以安心在这里游玩了!”

于是他们一行五人(神鞭叟在山下看守马车,没与他们游泰山),来到岱宗坊,这是登泰山的起点。沿途,他们参观了王母池和孔子的登山处,穿过红门宫拾级而上,来到了万仙楼,看见楼北路西石壁上,刻有“虫二”两个字,一对中年夫妇望着这两个字愕然不解。虫二是什么意思?

这一对中年夫妇,女的有二十八九岁,却生得唇红齿白,天姿照人,身材苗条,宛如玉树迎风招展,十分动人。男的约三十岁上下,一脸的忠厚老实气质。美妇笑问自已的丈夫:“八郎,怎么刻这两个字在石壁上了?不会是这一带的虫子很多吧?”

男的说:“我也不知道呵,这一带虫子多,“二”字又怎么解释?是不是这里的岩石、地形,像一条虫?”

“这里是万仙楼,怎么像一条虫子?”

“大概那一位文人,喝多了二杯,稀里湖徐的写上了‘虫二’这么两个字。”

茜茜公主打量那美妇一眼,心中不禁凛然了。别人看不出美妇,她慧眼兰心,一下看到了这美妇有一身逼人的剑气,眉宇之间,更是隐藏一般锐利的英气。而那位男子,反而目无神蕴,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暗想:“这是一对什么样的夫妇了?”

这时,芸芸看了“虫二”两字,也茫然不解,问公孙不灭:“公子,这两字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是那位文人喝醉了,写了这么两个稀里溯涂的宇,要不,他就是故意捉弄人!”

芸芸的出声,惊动了这一对夫妇,转身来看他们,他们一见茜茜、芸芸和公孙不灭,眼露惊讶之色。男的走过来向公孙不灭一揖说:“公子,看来你对‘虫二’两字会了解吧?希望你能指点一下。”

公孙不灭回礼说:“不敢!”

美妇斜目问:“公子,你也不知道吗?”

公孙不灭说:“在下不知说得对不对,这两个字,是有点捉弄人,它是‘风月无边’的意思,是赞美这一带风景优美无比。”

芸芸说:“‘虫二’怎么是赞美风景了?”

茜茜公主笑道:“丫头!你怎么这般的不开窍?风月无边,风(繁体字为“風”)月二字,去掉了边,你想想不就是‘虫二’两个字吗?”

芸芸“哎”了一声:“这个文人怎么这般捉弄人哪!他写上‘风月无边’不更好么?”

美妇对芸芸一笑说:“看来姑娘的剑法,极为俊气,在这方面,也跟我一样,一点也不俊气了。”芸芸怔了怔,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剑法极为俊气了?”

“姑娘的剑,在南京天堡峰上,杀了川四双煞,伤了西厂众多高手,又在微山湖畔,逼得郝一天无法还招,怎不极为俊气?”

美妇这么一说,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也大为震惊,暗想:“这美妇是什么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芸芸更是惊愕:“你怎么知道了?”

美妇说:“天堡峰的事,我是听人传说;微山湖畔的事,我却是亲自目睹。姑娘手中之剑,真是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令人敬佩。”

芸芸警惕问:“你们是什么人?”

茜茜公主一向生性闹事,喜爱捉弄人,不知怎么,对这位美妇起了尊敬之心,她慌忙喝住芸芸:“丫头,不得无礼!”又向美妇裣衽说:“女侠请了!请问女侠大姓芳名,仙乡何处?”

美妇欢笑:“茜茜公主,你怎么对我这般客气了?可不像人们传说的为人放性不愿的小刁蛮公主呵!?”

茜茜公主大惊:“你怎么知道我了?女侠大姓芳名,不能赐教么?”

“不敢,小姓穆,贱名娉娉。”

“什么!?穆娉娉?十年前,曾大闹中原武林的神秘蒙面女侠穆娉娉?”

穆娉娉含笑:“怎及得公主大闹南京那样惊险动人,解救一方的百姓!?”

茜茜公主喜极:“女侠过奖了!我有跟不识泰山,请女侠宽恕。”

“哎!你怎么又对我客气了?是不是你不将我当成朋友?”

茜茜公主:“哪里,哪里!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女侠之事,我就神往极了,希望有一日像女侠一样,纵横江湖。”

穆娉娉道:“现在你不是做到了吗?比我当年更风采多啦!”

“女侠又笑我了!”茜茜公主对呆若木鸡似的芸芸说:“丫头,这不是你从小就极为羡获而又神往的人物吗?你怎么见了反而不会说话了?还不过来拜见穆女侠?”

芸芸慌忙下谢:“婢子拜见女侠,请女侠宽恕婢子刚才的无礼。”

穆娉娉心欢而已亲切的慌忙扶起芸芸:“芸姑娘,别这样,你在我的心目中,可是中原武林第一流的上乘女剑侠,我将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你以后叫我姐姐好了!别女侠女侠的称呼。”

“婢子怎敢如何放肆?”

“有什么不敢?”穆娉娉又对茜茜公主说:“我们这是各交各的,你不会见怪吧?”

“我怎会见怪呵!我高兴还来不及。”茜茜说,“其实我也将她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你的确没有半点主人的样子,早巳将她当成了亲妹妹。”

茜茜笑着:“是嘛!我叫她别叫我什么小姐公主的,她就是不听。”

芸芸说:“我叫惯了,怎么改口哪!”

穆娉娉说:“来!我介绍我的丈夫给你们认识。”

茜茜公主一怔:“你的丈夫?谁?”

穆娉娉指指那位站在一旁的忠厚老实的男人说:“就是他了!”

茜村公主更是愕异:“是他?”心想:你是比叱咤风云,惊震武林的女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似乎不会武功的男人,这配得上吗?

穆娉娉奇异:“你认识他?”

茜茜公主摇摇头:“不认识。他是……”

“他是聂十八。”

这一下,不但茜茜公主惊震住了,公孙不灭等人更惊震不已。聂十八,他不但是惊震武林,名动朝野的神秘黑豹的唯一亲传弟子,他本人更是一个新的黑豹(详情请看拙作(黑豹传奇)),武林中人谁不敬仰他?他是古今往来第一位的武林信守诺言的君子,神奇莫测的人物。

茜茜公主怔了半晌问:“他就是武功非凡的神秘黑豹聂十八聂大侠?”

“就是他了!”

“嗨!”茜茜公主叫着,“我们真是看走了眼啦!这才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了!”

聂十八走过来朝众人一揖说:“在下拜见公主、公孙大侠、芸姑娘和两位小侠。”

茜茜公主不禁又惊讶地问:“你怎么都认识我们了?”

聂十八含笑:“我们夫妇两人一时好奇,悄悄跟踪了你们一段时间,有时同佐一个客栈,听到了你们之间互相的说话,所以知道你们各人的大名和相互之间的关系,为了不想惊动你们,一过究州府城。我们便悄然离开,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不期而遇,看来我们也算是有缘,能认识各位,实在荣幸。

公孙不灭说:“我们能认识聂大侠和穆女侠,更是三生有幸了。”

茜茜公主说:“我看我们都别客气了,找一处幽静的地方坐下来谈话好不好?”

穆娉娉大喜:“还是公主爽快,我们到凌汉峰上谈吧,那里可没有什么游人去。”

茜茜公主说:“好呀!”

他们真是一见如故,离开登山大道,在无人处各施展轻功,先后登上了凌汉峰,放眼群峰,观赏浮云,互诉心中情,畅谈江湖事,越谈越投机,大家有朝见根晚之意。后来他们又携手相伴,在泰山各个风景名胜之地,足足畅游了三天,结为生死之交的朋友,在不得不分手时,互约了相会的日期、地点,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以后每隔三年,江湖上就出现了一辆神秘的马车,出没在名川大山之中。马车过后,当地的一些土豪恶霸,为非作歹的魔头,往往不是自毙在家中,便是弃尸在荒野之上。人们在悄悄传说,这些都是一对男女神秘隐侠所干的,为人们除恶惩奸。隐侠传奇一书,到此结束。

本书的其中一些人物,将会在(神女传奇)中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