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八章 无畏
凤妮无畏地与蚩尤对视,似乎并不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天下无敌的魔帝。
蚩尤震惊于凤妮眼神竟然无惊无惧,若有若无的忧郁之中更带着无尽的凛然之意,便像是一尊女神之像,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昔年冷艳绝伦的女娲。
凤妮的目光扫过太昊的容颜,太昊竟然不敢与凤妮的目光对视,他心中实在有愧,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一代霸主,可是今天却与别人一起来联手对付自己的徒儿,这确实连他自己也难以原谅自己。
凤妮的目光并不在太昊的脸上作太多的停留,而是很快又移向了少昊的脸上。
少昊与凤妮的目光一对,禁不住感到脸上一热,他似乎感到凤妮那眼神突地变得有些怪异,似笑非笑,仿佛是在讥嘲他,更仿佛是看透了他内心所想的一切,怎不叫他脸热?如果不是那银质的面具相掩,恐怕其脸色会更红了。
凤妮望着少昊,她确实笑了,笑得有些异样,只是牵动了一下唇角,虽然美不胜收,但却仿佛像一根刺插入了少昊的心里。
是的,凤妮是在嘲讽少昊,却是以无声的形式嘲笑,但这却比有声的嘲讽更让少昊受不了。
受不了的还有太昊,凤妮虽然没有嘲讽他,但是凤妮对少昊的嘲讽,也等于是嘲讽了他,他毕竟是心中有愧,凤妮不嘲讽他,反而使他心中更难受,更觉愧对凤妮。至少,到目前为止,凤妮依然很尊重他。
“凤妮久未向师尊问好,实是因近些时日来,族中俗务繁多,未能抽出时间来,却不想今日竟会在此地再见师尊。因时地不宜,还请师尊原谅弟子不能行谢师大礼了!”凤妮目光再移向太昊,神情平静得让人吃惊地淡然道。
太昊哪还受得了?只得装作没有听到,但是却将目光垂了下去。
少昊却将目光投向了太昊,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之感。能够看到太昊如此窘迫之状,的确是一件让他感到痛快的事,虽然此刻他们同属于蚩尤手下的两员大将,但暗中勾心斗角依然是在所难免的。
蚩尤也微讶,他似乎并不知道凤妮与太昊有师徒关系。不过,他对凤妮似乎视他为无物的举止甚是恼怒,但是面对如此一位敌人,蚩尤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发作。尽管他是魔威难犯,可是凤妮这种淡笑自若、挥洒自如的气势,却自有一种让人心颤的魅力。当然,蚩尤也感受到了太昊的窘态。
蚩尤实有些吃惊,凤妮的寥寥数语竟使不可一世的太昊也斗志全消,确实非同凡响。他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有师徒情分,你何不领族人降服于本帝?这样,你们师徒之情分就可以保全了,更不会让熊城血流成河,本帝也绝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族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凤妮的目光又转回蚩尤的脸上,淡淡一笑,洒然道:“师徒之情固然重要,但相比我有熊数百年的基业,相比我有熊不屈之族魂,又是何其浅薄,何其微渺!我说过,时地不宜,并不是谈师徒情谊之时,凤妮虽俗,却未到卑颜屈膝求得苟存的地步,蚩尤你想错了!”
蚩尤大愕,神色间闪过一丝怒意,但旋又变得平静,凤妮的辞锋之利,不得不让他动容。
太昊和少昊更是脸热,心中也大为恼怒,凤妮此话等于是在变相鄙骂他们,但凤妮那大义凛然的气概却又让他们不得不心生惭愧,想到自己堂堂一代霸主,还不如一介小小女子,怎叫他们不羞愧难当?
有熊和蚩尤的战士全都停止未动,相对近百丈对峙,而凤妮则与蚩尤成了这片空阔之地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这几人的身上。
凤妮刚才的话音并不是很响亮,但是由于她以功力将语音送出,也使熊城城头的战士和高手人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人人心神激昂,斗志大盛,仿佛立刻便要冲上前来大肆厮杀一番,但是他们却明白眼前的战局,不得不强抑那颗冲动的心。
每个人都为凤妮捏了一把冷汗,有熊的子民,没有人会想到凤妮竟然独自一人出城与蚩尤相抗,而且是一人面对三大绝世高手,这确实很突兀,但是尚九诸长老封住城门,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城为凤妮助战,这让众战士都无法理解。可这却是凤妮的命令,因此没有人敢不遵从,虽然有熊战士万分担心,却也无可奈何,试问谁又能够胜得了蚩尤和太昊、少昊呢?
事实上,这对于蚩尤和太昊、少昊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意外,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凤妮独自一人出城面对他们,这使他们的计划全都乱套了。他们本想联手击碎熊城大门,然后就这样杀入熊城,血洗熊城,可是此刻熊城大门洞开,仿佛是在等待着他们的进入,但更透着无限的神秘,因为来自熊山那异常的五彩光芒,也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当然,以蚩尤、太昊和少昊的绝世修为,岂会觉察不出有一种特别的生机来自熊城的内部?是以,这一刻便是蚩尤也感到凤妮打开城门独自行出之举有着说不清的玄机。只凭凤妮这份勇气,如果没有所恃,她凭什么独对三大绝世高手?若说她是出来献城投降,却又不是,难道凤妮此来只是送死?
蚩尤猜不透凤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说凤妮是来送死,何以熊城之中的人表现得如此冷静?仿佛是对凤妮的生死漠不关心,这岂不是让人无法理解?
总之,熊城内外,包括凤妮,一切都透着难以言喻的怪异气息,一切都有些不合情理。
当然,蚩尤绝不会惧,天下间尚没有谁值得他惊惧,没有谁可以让他退缩。昔年无敌的伏羲和女娲已经不在人世,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间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对他构成威胁,何况对方只是一介弱冠少女。
“一个女流之辈拥有如此豪情,果然不愧为有熊之首!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本帝,本帝可让你成为本帝的正妃,甚至可以将整个天下由你治理,那时,不仅可以兴旺你有熊族,更可以兴旺你华联盟和各大小部落,不知你可愿意?”蚩尤仿佛也对凤妮越来越有兴趣,竟然一本正经地出言道。
凤妮哂然一笑,似乎对蚩尤的话有些不屑地道:“凤妮虽身负重任,却非羡慕权术之人,天下何其大,你出此言不觉得太过狂妄了吗?何况,凤妮一介弱冠女子也无治理天下的能耐。”
蚩尤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本帝是因为欣赏你,才会抬举你!说到狂妄,这也需要本钱,天下之主,舍我其谁?谁还配做本帝的对手?只要本帝扫平熊城,那些跳梁小丑又能翻得起多大的风浪?只要本帝乐意,随时都可以让他们的部落从这个世间消失!”
“至少,你们还没有扫平熊城,如果你认为可以轻易踏平熊城的话,那你错想了!”凤妮冷然道。
“你认为你可以阻止我踏平熊城吗?”蚩尤冷笑着不屑地道。
“没有试过,怎会知道?”凤妮毫不退避地道。
“哈哈哈……”蚩尤不由得放声大笑,望着凤妮不屑地道:“就凭你?”
“有我就足够!”凤妮自信地道。
蚩尤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凤妮一番,他并没有觉得眼前这个美女神情有什么毛病,除了她手中那奇异的盾形之物和腰间那柄镶有珍珠宝石、鞘身古朴的长剑外,便是她那让人难以置信的美丽,可是凤妮却如此肯定地说出那样离谱的话,怎叫蚩尤不惊!
蚩尤没有嘲讽,他对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更多了许多的兴趣,他不觉得有与凤妮争执的必要,在内心深处,他竟也动了占有对方的心思。
“难道你就不为你族人的生命与幸福着想?难道你就要眼睁睁地望着熊城血流成河?”蚩尤竟似乎有些语重心长地问道。
凤妮笑了,笑得似乎很满足,很幸福。她并没有望向蚩尤,只是扭头望了望熊城之上的所有有熊战士,半晌才回过头来,悠然道:“我们族人的幸福便是为自己种族的荣辱战斗到底,尊严和幸福只有经过鲜血的洗礼,才会显出其可贵之处,我们何惧?我们何所畏?”
少昊和太昊都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全都聚在凤妮的身上,凤妮的话仿佛是深山中敲响的晨钟,让人心灵无法不被震撼。
太昊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凤妮,心中也不能不为凤妮叫好。
蚩尤脸色一沉,他已经一再给凤妮机会,可是凤妮竟然毫不领情,叫他怎不心中暗怒?虽然他有些喜欢凤妮,但是这却不等于他便会放弃今日的杀戮!在倏然之间,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便是轩辕。
“是不是因为轩辕,你才会这样?”蚩尤冷然问道,语气之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机。
凤妮禁不住身子微微一震,她没有想到蚩尤竟会在这种时候提到轩辕。是的,她也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轩辕,她会不会这样做,会不会仍要血战到底……
“如果轩辕死了,你会不会答应我的提议?”蚩尤望着凤妮沉声问道。
凤妮自然知道蚩尤暗指要她做正妃之事,不由冷冷一笑道:“即使这个世上没有轩辕,我也同样会坚持己见。正邪势不两立,有熊永远都不会屈服于你这恶魔,哪怕全族只剩最后一个人,这人也一定是战死而非老死!”
蚩尤冷冷地笑了几声,充满杀机地道:“好,好,那本帝就成全你们!”
“蚩尤,你休得伤她!”一声惊喝,一道身影电射般自熊城之中掠出。
太昊身子一震,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那人正是他的儿子伏朗!
伏朗在凤妮的身边立定,抢步站在凤妮的身前,神情凄厉地吼道:“要伤她,就先杀了我再说!”
“朗儿,别在这里胡闹!”太昊不由色变地呼道。
“哦,原来是令郎。”蚩尤神情稍缓,显然他并不想让太昊太过难看,毕竟此刻太昊乃是他手下的第一号战将,将来还会有很多地方要用得上太昊。所以,他才没有立刻出手杀了伏朗。
凤妮神色依然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见到伏朗的到来,连话都不想说。
“我没有胡闹,孩儿就不明白,爹身为人师,德尊望重,可是今日却为虎作伥,竟来对付自己的弟子,难道爹认为是我的错吗?”伏朗有些激动和气愤地大声反叱道。
“住口!你一个毛孩子知道什么?还不快回到爹的身边来!”太昊也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
伏朗似乎铁了心要与太昊干到底,反出言劝道:“爹,你看看吧,这里站着你最心爱的徒儿,另一个是你的儿子,你今天所要对付的却是最尊敬和仰慕你的人,难道你忍心杀死这些人吗?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些人在对你的失望中死去吗?要知道,有熊是我们兄弟部族,有着数百年交情的兄弟部落呀……”
“住口!若是你今天不到为父身边来,从此之后,我太昊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太昊大吼着打断伏朗的话道。
伏朗惨然一笑,蹙然地摇了摇头,无限伤感心痛地道:“爹,你知道吗?自小我都以你为傲,你便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物,若说这个世间有神的话,在我的心中,那你就是神!我认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从来都是将你的话当作真理。即使你让我利用感情来夺有熊,借师妹来控制有熊的权力,我都没有半点反驳,因为你是我心目中的神,但所有的计划都以失败而告终,或许这便是天意,我不怪轩辕,不怪师妹,也不怪你,或许这一生注定我无法得到最心爱的人,因为一开始我便是心怀不轨,错的人只是我!可是,这一次——”
伏朗长长地吸了口气,愤然接道:“这一次我不想再盲目,更不想再对不起师妹,爹,你好让我失望……”
太昊气得手都在发抖,他的心头像是有一把刀在割,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儿子!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这怎不叫他气?怎不叫他心痛?但是伏朗的话句句深情,让他无法反驳。
“或许,我不该长大,或许,我不该明辨是非,抑或我不该拥有七情六欲,更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间!爹,你知道你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多么痛苦吗?或许你会生气,或许你不会原谅我,但不管结果会怎样,孩儿已决定与熊城共存亡!任何要对付凤妮的人都要先杀了我,便是爹也不例外!”伏朗的话说到最后,竟有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凤妮心头也大受感动,她没有想到伏朗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可见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她。不过,她此刻的心中根本容不下多余的影子,此心早已只属于轩辕。
“师兄,你不必为我担心,凤妮之事自应由凤妮来解决!”凤妮淡淡地道。
“好个孽子!那便休怪为父无情了!我就先废了你再说!”太昊大怒,似乎已是气得怒火攻心。他从未受过如此奚落,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训他,可是伏朗却敢如此教训他,这怎叫他不怒?
太昊说话间,身形如电般向伏朗射到,一片金黄的虚影仿佛罩住了伏朗所有可退的空间。
“慢!”蚩尤一声低喝。
太昊倏然收手,似是为蚩尤这声低喝所阻,他立足问道:“魔帝此举何意?”
“太昊何必如此生气?年轻人总难免有些脾气,令郎也许只是一时糊涂,这才对你有所冲撞,你也不必如此动火,只要让他回去好好地想一想,他便应该可以想通了。”蚩尤淡然一笑道。
其实太昊哪里想对儿子出手?只是一时颜面无法放下,才会恼羞成怒,此刻蚩尤如此一说,他也正好借机下台,向伏朗叱道:“孽子,还不向魔帝谢过?否则今日定不会饶了你这孽子!”
“哼!”伏朗冷冷地望了蚩尤一眼,冷哼道,“谁要他假充好人?今日我心意已决,若是父亲不退出今日之战,我宁可战死于此,也不愿带着遗憾和愧疚窝囊地活一辈子,如果爹爹认为孩儿有错,你就杀了我,孩儿绝不敢反抗!”
太昊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伏朗竟然硬是不给台阶他下,可他又能如何,难道他还真会对其子痛下杀手不成?
那自然不会,但伏朗这一刻竟犟得跟一头牛似的,一点都不领情,似乎也不为他这个做父亲的着想,这使他一时之间也失去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昊似乎是不动声色,虽然饶有兴趣地望着伏朗,却并无幸灾乐祸之感。或许,是因为他心中也有些惭愧,毕竟此刻他也是臣服于蚩尤,与太昊可谓是同病相连。是以,他并没有必要去取笑或嘲讽太昊,相反,他倒觉得眼下的两个年轻人颇有些与众不同的气质。
当然,这是因为少昊的心中存在着私心,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助蚩尤,这才会以一种比较平和的角度去看待凤妮和伏朗,对凤妮和伏朗的明嘲暗讽并不动怒,而且修为已达到他们这等境界者,基本上是不会为世俗的七情六欲而动怒的,太昊倒是一个例外。
太昊动怒,是因为说话的人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若是别人,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
蚩尤望着伏朗,嘴角泛出莫名笑意,摇了摇头道:“你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你爹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要让你爹生气呢?”
“不要你在这儿假惺惺的,我伏朗虽然不才,但今日却誓要与你这魔头抗战到底!”伏朗冷然道,神色竟平静得让太昊也有些意外。
蚩尤丝毫不动怒,没有人看得出他的情绪,只是悠然地望着伏朗,笑道:“如果你可以挡我一招,我便立刻撤兵而返,永远也不再来攻打熊城,不知道伏朗公子愿不愿意与我赌上一赌呢?”
伏朗和凤妮全都一震,连太昊也有些讶然,他似乎没有想到蚩尤竟有如此提议。
伏朗也有些将信将疑地望着蚩尤,不敢相信地问道:“此话当真?”
“本帝从无戏言!”蚩尤不屑地答道。
“好,我与你赌!”伏朗断然道,虽然他知道蚩尤的武功已经达到了高不可攀的境界,但是他却不相信自己连对方一招也接不下,毕竟他自身也非弱手。当然,伏朗现在没有昔日那般狂妄,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比他武功高明的人比比皆是,在轩辕的手中吃过几次亏之后,他也变得谨慎起来。
“但,如果你输了,就再不能插手熊城之事。”蚩尤悠然道。
太昊不由得大为感激,他自然知道蚩尤这是给他找台阶下的机会。
凤妮也觉得蚩尤并不只是只懂杀戮之人,至少他还懂得收买人心,如此一来自然使太昊对他心生感激。
要知道,能够让蚩尤如此下赌注,可见他对伏朗确实是极为看重。当然,这只是因为太昊的存在,否则的话,蚩尤要杀伏朗,就像是捻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根本就不会跟他啰嗦。
伏朗知道蚩尤会有条件,却没想到条件却是如此简单。同时,他也明白,蚩尤这是向他父亲示恩,以便让他父亲真心臣服。
伏朗不由得扭头向凤妮望了望,似乎是想征求凤妮的意见。若是叫他不再帮有熊,他担心凤妮会不会怪他。
凤妮似乎明白伏朗的意思,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伏朗见凤妮同意,不由豪气顿生道:“好!我同意,如果我败了,再也不管你们与有熊之间的战事!”
蚩尤悠然一笑,道:“那好!你准备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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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皇心急如焚,他早就接到熊城危急的消息,可是那该死的高阳王竟然派出一群高手偷袭他,更让有虞氏越过太行山,绕过共工氏,截击他回救熊城的一千兵力。
高阳氏似乎是铁了心不要叶皇赶回熊城,想尽办法拖住叶皇,更自偃朱和尧城调兵与共工氏对峙,使共工氏无法调集人手支援叶皇。
高阳氏与有虞氏联合,其力量更胜陶唐氏,比之有熊虽有不足,但也足够让对手为之头大。
叶皇和柔水心情虽急,但却不能不先摆脱这群人的纠缠,否则的话,只怕根本就不容他赶到熊城,身边的人便所剩无几了。
所幸,龙族战士也倾力而出,便连贰负也亲率人马出战,但是他们所做的事便是阻击所有去有熊支援蚩尤的敌军。有虞氏和高阳氏欲赶往熊城支援蚩尤的两支战旅几乎是全军覆灭,东夷和伏羲氏诸部落支援蚩尤的兵力,也都受到了龙族战士的无情偷袭。
不过,支援蚩尤的兵力太多,连龙族战士也都有些应接不暇,但最幸运的却是每一次偷袭都能够成功,至少会让对方损失不少人。能够赶到熊城支援蚩尤的敌军,所剩还不到一半,其余一半都是折损在路途中。
贰负与叶皇会合,并与华联盟的几个小部落联手,借天时、地利之优势,几次夹击之下,这才将有虞氏的拦截之军击溃,更解决了高阳氏的高手们。
当然,这是因为陶唐氏很难分出力量来接应叶皇之故,因为陶基几乎带走了陶唐氏的大部分精锐战士去解熊城之危,这才使得有虞氏在翻过太行山之后会有机会猖狂。
贰负与叶皇会合,便迅速赶向有熊,数千龙族战士也向有熊靠去,但是这些人却仿佛是一把横在南方和北方的刀,任何想自南方攻击北方的敌人,都将受到偷袭。龙族战士的情报准确之极,但这却是因为一个人,那便是最熟知蚩尤的人之一——狐姬!
然而连叶皇也没料到,狐姬竟然如此无私地助龙族拒敌,更将自蚩尤那方探得的情报全都传达给龙族。也只有被蚩尤信任的狐姬才能够知道蚩尤援兵的情况,因为蚩尤便是让狐姬为他去各地调集人手来攻打熊城,可是蚩尤做梦也不会想到狐姬竟会将所有情报全部透露给龙族,使得那些来援助蚩尤的各路人马等于自投罗网。
叶皇得知这一消息自然十分高兴,只是他对熊城的担忧却是有增无减。谁会不知道,只凭蚩尤和太昊、少昊三人的力量,便足以将熊城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而叶皇所领的援兵却在途中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还赶得及?
叶皇比任何人都明白蚩尤的心性,因为世间只有他才最明白叶帝。叶帝似乎也最明白叶皇,是以,蚩尤才会让高阳氏和有虞氏想方设法阻住叶皇返程的时间,拖住叶皇,因为这个世上或许惟有叶皇才能阻止蚩尤的行动,因为蚩尤便是叶帝!
尽管蚩尤的魔魂改变了叶帝很多很多,但是他无法改变叶帝的情感,更无法改变叶帝的思维方式。叶帝与蚩尤之间,只是作了一个野心与武力的完美结合而已。
叶帝的躯体确实是蚩尤重生理想的寄托体,因为叶帝有着与蚩尤本性相同的邪恶,更有一颗着魔的心,其本身就深具魔性,乃大恶之人。因此,与蚩尤的魔魂相结合,只是将叶帝的魔性全面开发,这个结果甚至比蚩尤的前身更为理想。
叶帝与其弟叶皇却是完全两个极端的人,一个大恶,魔根深重;一个至善,天生仁义。而兄弟两人之间又有着让人无法禅释的神秘联系。
当然,这些只是心灵上的联系,这也便是何以叶帝绝不会伤害叶皇的原因,而这也成了蚩尤担心叶皇会破坏他行动的原因。
叶皇自轩辕的口中知道这种可能性,是以,他绝不可以让蚩尤作乱。不过,他并不知道轩辕是自狐姬的口中得到这种可能性的猜测。叶皇从来不怀疑轩辕的话,因为他相信轩辕,相信轩辕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尤其对待自己的兄弟们更不会如此。是以,他会全力支持轩辕平定天下,以求得一个和平而安宁的世界,而有熊正是轩辕实现这个目标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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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朗的心情有些紧张,他明白,蚩尤的武功之高,便连太昊也有败无胜,那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蚩尤的对手。虽然他自诩是个习武的天才,也还算得上是个高手,但这只是相对而言的。不过,他只须接下蚩尤一招就行了,只是一招而已!
伏朗的目光向太昊瞟了一眼,但太昊根本就不望他,仿佛是根本就不当他存在一般,更无法知道太昊是什么表情,因为那层黄金面具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伏朗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父亲在生他的气。但他也明白,父亲是爱他的,而且爱得很深!否则以太昊的修为,以那古井不波的心性,他怎么可能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如此震怒和生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命运总喜欢跟人开玩笑。
是的,正如伏朗所说,或许他不该爱上凤妮,不该以一种虚伪的态度并抱着有目的的心态去对待真正的爱情,这使得他注定会以失败告终。他不仅失去了最爱的人,更失去了本应该得到的功业。
这是因为轩辕的出现,一个比他更优秀、更具智慧的另类,伏朗也不能不承认轩辕的才智足以让天下人皆惊,一个不用一兵一卒,便可以将太昊和少昊这样两股庞大的势力玩耍于股掌之间,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是以,伏朗来到熊城,也是欲让轩辕想想解救之法,只可惜,轩辕却不在熊城之中,这或许就是命。
伏朗已经犯了一次错误,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人,因此,他绝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
或许,这个世间无所谓对,无所谓不对,但伏朗却愿意为凤妮献出一切。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才明白爱一个人的真实的感觉,那便是只要对方能够幸福,他将不惜牺牲一切,包括生命!但能不能换得对方的爱却是另外一回事,也微不足道。付出,也是一种幸福,不过那是一种苦涩的幸福。
“爹,恕孩儿不孝,不过爹爹也应该为孩儿感到高兴才对,因为孩儿终于长大了,能够明辨是非,坚持自己的主张,这不正是一种成长的过程吗?如果爹爹不肯原谅孩儿,那爹爹的养育教导之恩只有等来世再报了!”伏朗突然向太昊跪下,坚毅地说完这些话,然后“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与蚩尤正面而立。
蚩尤微讶,他感到有些好笑,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些特别。
太昊依然没有言语,甚至连看都未看伏朗一眼,但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震动,太昊之所以不看伏朗只是在赌气。
“准备好了吗?”蚩尤淡淡地问道。
伏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到这一招将可能决定有熊的命运,他有些难以平下心绪,倏地,他觉得肩头多了一只手!
伏朗的心头狂跳,他知道这是凤妮的手,凤妮竟在这个时候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伏朗身子微颤了一下,转过身来,凤妮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容颜与他只隔一尺而对。
凤妮的身材并不比伏朗低,她的目光极为温柔且略带忧郁地凝视了伏朗半晌,才淡然道:“谢谢!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师兄!”
伏朗的心中倏地又凉了半截,原来凤妮仍只是将他当师兄看,但他却只能让苦涩留在心头,涩然一笑道:“是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师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谢我!”
凤妮笑了,如百花竞放,日月顿时无光,那一笑只让伏朗心神荡漾,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发现凤妮的笑容竟是这般甜美。
凤妮略一探身,竟在伏朗的额上亲吻了一下,她不感到半丝羞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不知道在他们周围有千万双眼睛望着她。她吻得是那般自然,分开得也是那般自然。
伏朗一时之间竟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凤妮竟在两军对垒时亲了他一口,而且是那么坦然自若。虽然他在错愕之间,凤妮便结束了这一吻,但他却深深地明白凤妮这一吻之中那真挚的感情,一切都是那么坦然,那么纯真。
霎时,伏朗仿佛大彻大悟,自这段感情之中走了出来,心里一片宁和,就像凤妮的眸子一般,平静安详得不带半丝杂质。
“小心了!”凤妮轻声地叮咛一声,便像妻子在叮嘱远行的丈夫。同时她更伸手为伏朗整了一下衣领,动作温柔而细腻。
伏朗一时间豪气干云,仿佛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与蚩尤一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取胜的欲望!望着凤妮那温柔而关切的眼神,他沉重地点了点头,但却说不出话来,或许,此时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
伏朗毅然转身,与蚩尤相对而立,整个人像是完全变了一般,焕发出无限的生机,斗志更像烈火一般燃烧。蚩尤已经不再令人害怕,至少,这一刻在他的眼里,已没什么可怕。
太昊和少昊也吃了一惊,即使是他们面对蚩尤时,都没有如此强烈的斗志,可是伏朗此刻所涌现出来的生机和斗志,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像是一个奇迹。
难道爱情真能改变一个人?可是这种改变却是太不可思议了。
蚩尤也有些惊讶,但是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伏朗这个对手,天下间没有人可以在一刹那之间完全改变,即使是其神态和气势有所改变,但在一个力量太过悬殊的对手面前,其力量却依然是不会变的。因此,蚩尤根本就不会在意伏朗的改变。
“来吧,蚩尤,就让我伏朗见识一下你的魔功究竟有多么厉害!”伏朗无惧地冷然道。
蚩尤悠然一笑间,伏朗倏觉一股暗潮将他紧裹于其中,万钧压力自每一寸空间向他挤压而至。
伏朗心中大骇,蚩尤尚未出手便已经如此可怕,如果蚩尤出手,那还了得?想到这里,伏朗大吼一声,使尽全身的功力出招!
伏朗的损魔鞭卷起一团风暴,直取蚩尤的面门!空气似是撕裂的皮帛一般,发出惊人的尖啸之声。
蚩尤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冷然的笑意,望着破空而至的损魔鞭,悠然自若。
伏朗的目光与蚩尤的目光在突然之间相触,伏朗竟然心中一震,恍惚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招式漏洞百出,在蚩尤的目光之中不堪一击。
“呀……”伏朗在空中突地变招,损魔鞭化成一条翻卷的乌龙,以玄奇之极的弧迹撞向蚩尤。
凤妮的神色似乎若有所思,太昊和少昊的表情则无法看见,倒是两人的眼神各有不同:太昊的眼神似是极为关注,但又有些遗憾;少昊则好整以暇,似乎是想看看蚩尤怎样化解伏朗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但两人眸子之中的神采却告诉了凤妮此战的结局。
伏朗以最狂野的形势催发自己的全部功力,根本就不对自己加以任何的防护,一副只攻不守的架式。可以看出,他是想以命相搏接下蚩尤的一招。
当然,伏朗的打算是好的,即使是以自己一命来换得有熊的安宁,那也值得,只要能接蚩尤一招而不败就行了。而以蚩尤的身分,若是以招换招,自然算是他输了,是以,伏朗赌上了这一把。
蚩尤淡淡地笑了,但当伏朗发现蚩尤这个笑容之时,损魔鞭的一截已握在了蚩尤的手上,而他的功力犹如泥牛入海一般被吸个干净。
伏朗大惊,欲撤之际,蚩尤的手在他眼中已由小变大,仿佛成了整个天、整个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手腕已被抓在蚩尤的手中。
所有风卷残云的气势在刹那间尽敛,战局已经结束。
伏朗败了,他并未能接下蚩尤一招,或许可以说,蚩尤一出手,伏朗便败了,没有任何多余花巧的动作。
当然,蚩尤并无击杀伏朗的念头,如果他想杀伏朗,便像是捻死一只蚂蚁,在一招之间就完全可以置伏朗于死地。不过,蚩尤不杀伏朗却是因为太昊的存在,如果他想太昊助他,就必须让伏朗好好地活着。
伏朗只感全身力道一阵虚浮,仿佛自己在刹那之间变成一个空壳,蚩尤的手比钢钳更紧,沉重如山的压力几乎使他快要窒息了。此刻他才明白,蚩尤的武功究竟是如何的可怕,那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够想像的。
败了,伏朗心中一阵悲苦,他终究还是不能够接下蚩尤一招。
“你败了。”蚩尤极为淡然道。
伏朗没有作声,却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蚩尤大军,眼神竟前所未有地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随风而去。
蚩尤松开了伏朗的手,又道:“现在伏朗公子该不会再管有熊之事了吧?”
伏朗依然未答,只是缓缓地收回目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的,他再也不能助有熊了,事实上,即使他相助有熊,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以他的力量,竟连蚩尤一招也接不下,根本就没有资格与蚩尤为敌,也根本就没有能力相助凤妮,是以,他惟有长叹。
蚩尤泛出了一丝悠然的笑意,只听伏朗那一声长叹,便知道伏朗是个遵守信诺之人,也便是说伏朗已经认输了。只要伏朗认输,不再插手有熊的事,他便不必要再与太昊之间发生磨擦。
当然,如果伏朗不认输或反悔的话,蚩尤只会先擒下他,再出手对付有熊,因太昊之因,他绝不会伤害伏朗。
伏朗缓缓地转过身来,与凤妮相对望了一眼,心中更是无限的苦涩。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伏朗轻叹了一口气道。
凤妮依然很温柔地望着伏朗,平静地道:“我知道师兄尽力了,这不怪你!”
伏朗涩然一笑:“谢谢你的谅解!”说话间,目光却移向了熊城。
伏朗无限留恋地望着熊城,那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有熊战士,一个个面带紧张却仍傲气不减的有熊高手,还有那高大的城门,使伏朗禁不住神思飞跃。
他记得第一次护送凤妮返回熊城之时,那是何等风光,如众星捧月一般受到了整个熊城子民的热烈欢迎。那时,有熊子民十里相迎……熊城之中,也有他最美好的回忆,最初的凤妮,对他简直是百依百顺,只有那段日子他才真正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充实……可是现在呢?“是呀,过去的都是美好的,当时是身在其中,难以体会,过后再一思索,才明白错过的东西会让人多么心痛。或许,这便是命运,这便是人性的劣根。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把握……”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凤妮心中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觉得伏朗的目光空洞得可怕,这是她第一次发现伏朗有着这种可怕的目光。
伏朗缓缓地收回目光,又落在凤妮的脸庞,有些涩然地吸了口气道:“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众人皆愕,便连蚩尤、太昊、少昊也都大讶,凤妮一愣神,并无半丝羞涩之意,凑上两步,悠然地闭上美目。
蚩尤心中极不是滋味,他竟对伏朗生出一丝妒意,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是他很少有的,他只是曾嫉妒过轩辕……
想到轩辕,蚩尤的恨意更浓,天下间美好的事物总是被这小子给得去了,包括桃红,还有眼下的凤妮,连有熊、陶唐这般的强大部落居然也都属于轩辕,便是自己的亲兄弟叶皇也帮轩辕来对付他,这是最让他心痛之处。
蚩尤仍然无法摆脱叶帝的思想感情,他们已是一个共同体,相辅相成却又各有特色的个体,这或许便是蚩尤重生魔体的不完美之处。
伏朗心中没有一丝亵渎之意,反而变得无比平静。他爱凤妮,但他却知道,他与凤妮的感情仅止于此,不可能还能重返昔日恋人的美好时光。错过的,永远都已经错过了。当然,问题是,此刻连他也觉得,只有轩辕才能配得上凤妮。因此,他也止住了自己的任何遐念,而此刻凤妮的配合,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至少,他仍旧拥有一吻的权利。
伏朗轻轻地吻了下去,在千万道目光的环伺之下,他旁若无人地吻了下去。
太昊心中也很苦,那种滋味是没有人能够明白的。他愧疚,是对凤妮,也是对自己儿子的愧疚。演变成今日之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自私地想利用凤妮对伏朗的感情,又利用儿子对自己的信任,那事情又怎会弄至今日这般地步?
伏朗的轻吻,便像是一柄刀子在切割太昊的心,虽然伏朗不再向他说只字片言,但行动却已经是在讥讽太昊的自私。
太昊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年,儿子的痛苦与他的痛苦又有什么分别?只是,他直到今日才发现这一切,可是这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的,错过了便过去了,一切都已远逝,所拾起的仅是残余的遗憾,这便是命运。
少昊没有动,但眼神却有些沉郁,仿佛是被勾起了往昔的某一段沉重的记忆。
天下三大无敌高手竟然全都保持着沉默,数万道目光全都聚在伏朗对凤妮的这一吻之上,天下万物仿佛因此而静止……
伏朗缓缓地离开凤妮的红唇,他只是轻轻地吻了一口,在他的心中,凤妮便像是女神,不可侵犯的女神。因此,他能得这一记轻吻的机会,便已心满意足了,而让他引以为傲的,却是在天下三大无敌高手的环伺之下,在两军对垒阵前,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况下吻了凤妮,这一切足以让任何人自傲。
这不仅仅是因为凤妮的身分和美丽,更是因为这千古难遇一回的背景,所以伏朗得此一吻足矣。
凤妮缓缓地睁开眼睛,神色依然是那般平静,只是脸颊之上多了一些红润,使其无法形容的美丽更加无法形容。
伏朗的神色也变得极为平静,眼神之中虽仍带郁郁之色,但却可以让人感受得出他内心的平静。
“师妹,多保重!”伏朗不无伤感地与凤妮对视了一眼,淡淡地道。
凤妮也涩然一笑,点了点头道:“你也一样!”
伏朗悠然一笑,蓦地转身向那片无人的旷野中缓步行去。
伏朗的举措实让双方战士大讶,但是凤妮和蚩尤、少昊仿佛是在意料之中,并不惊讶,太昊想说什么,手抬了起来,但却又放下了,只是望着伏朗那孤独而落寞的背影,双眼竟有些湿润了。
伏朗竟没有再向太昊说半句话,连看上半眼也没有,便像是一只失群的孤雁。
太昊的心头一阵酸痛,不过,他知道伏朗这一刻是不可能原谅他的,甚至是一辈子,除非他退出此战,但那可能吗?因此太昊只好让伏朗离去,或许给他一些时间,让他静静地想一段日子,便会回心转意。太昊也明白,此刻伏朗最需要的便是静,是以,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更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腹中,只是用目光默默地送着伏朗渐行渐远的躯体。
蓦然间,伏朗袖间滑出一柄短剑,便在太昊和凤妮惊呼的当儿,重重地刺入了自己的心窝!
“朗儿……”太昊绝望地凄呼,同时身形如光影般向已行出二十余丈远的伏朗射去。
“师兄……”凤妮也惊呼,但是她却没有追上去,因为她对面尚有蚩尤虎视眈眈。
伏朗的躯体缓缓倒下,那短剑的剑尖自背部透出,让凤妮诸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结局,伏朗竟选择了死亡作为自己的归宿,作为对太昊的一种抗议。
这一切,太突然了!
蚩尤也呆了,他亦没有估到伏朗竟然如此偏激。
少昊也为之震动。
“朗儿!”太昊刚好抱住伏朗那快要倒地的躯体,泣声悲呼。
伏朗却已经听不到父亲的呼喊,这一剑下去刚好刺中心脏,立时气绝身亡。他选择这样一种方式作为结局或许是最好的,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蚩尤大军对熊城战士的屠戮,他无法接受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去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现实。可是他已经败给了蚩尤,更答应了不可以再插手熊城之事。因此,他不能选择为爱人而战,惟有让自己永远地离开这个矛盾的、残忍的世界。
事实上,他能够帮凤妮战自己的父亲太昊吗?
不能!无论如何,太昊都是他的父亲,最尊敬的父亲,他如何能够面对与父亲作战的现实?如果现实是如此残酷,他宁可选择逃避,宁可选择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在两难的抉择之中,选择了第二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