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 三 章 九龙水寨
柳天赐只见老者领着吴浩沿江边飞奔而去,怕吴浩功力太高发现自己,只得远远的跟在后面。走到湖流口边一拐,柳天赐看到一个大水寨,水寨大门敞开,一柱大旗上写着“九龙寨”灯火通明,青衣老者停下来说道:“吴堂主,请。”
吴浩昂首阔步的走进去,从里面快步走出一个中年主人,穿着锦袍,显得富态十足,走到吴浩的面前双一拱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吴堂主,刚才听到手下通报,我阮星霸好高兴,走,里面请!久闻吴堂主嗜酒如命,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其中一位可使你大吃一惊,我们不醉不休.”说完引着吴浩走进大厅.
九龙堂大厅就像其它帮派的大厅,上书着一个大“义”字,墙壁上点满油灯,把大厅里照得如同日昼,大厅的左右摆开两条桌,上面摆满酒莱.柳天赐躲在寨外的一棵树上,大厅的两边坐着八个人,这八个人有三个倒使柳天赐大吃一惊,金玉双煞和绿鹗!其余的几位都不认识,更使三人大吃一惊的是,坐在大厅正中的一个青年,身穿着黑色的对襟大褂,左边一个白色的圆圈写个“日”字,右边的一个白色的圆圈写个“月”字,头发上束着一墨绿玉环,那青年风度翩翩,脸带冷色,坐在正中正襟危坐。
柳天赐一拉上官红和白素娟的手从树上飞掠到江边的一艘空船上,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的包袱被偷了.”
白素娟紧锁双眉,说道:“这九龙帮不简单,应该说我们一到九江就被他们盯住了,或者说我们在杭城就已经被盯上,不露声色地把放在客房里的包袱提走了.”
柳天赐补充说:“那浔阳楼青衣老者演的一曲戏真是太妙了,他们就知道吴堂主在浔阳楼喝酒,故意用语言激怒吴堂主自露身份,引吴堂主和假日月神教主相见.”
上官红说:“那个假教主是谁?阮星霸为什么请那么多的武林高手?”
白素娟说的八个人不仅是武林高手,除了“无影怪”的女儿绿鹗,其他七人都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魔头,一个是专食少男少女心的“金童玉煞”,其他五个人是被江湖人称“西天五杀”五个师兄弟,老大“追魂剑”王少杰,老二“夺命刀”李冲,老三“残杀”侯海平,他只废掉人的手足或其它部位,而不置人于死地,老四“一点喉”钱冷,他是用剑的,往往要剑刺人的咽喉而杀人,老五“绝杀”顾人灭,因其杀人手段毒辣,赶尽杀绝故叫绝杀。
上官红不认识绿鹗,说道:“穿着绿衫的少女不是大魔头?”
白素娟说:“穿绿衫的少女叫绿鹗,是江湖人称一尊三圣四怪六魇中的‘四怪’无影怪的女儿,听说这女孩任性刁钻,古怪,颇得其父宠爱,就在去年,‘无影怪’还到天香山庄找他女儿,说是女儿和他为一匹黑狗闹别扭跑出来的,现在不认他了,没想到在这里.”
柳天赐和上官红不得不佩服白素娟对江湖中人如此了解,只要稍有成名的前辈或后辈,她都能说出该人的外号和姓名,擅长什么武功,使用什么兵器,甚至连脾气性格都了如指掌!
上官红道:“这个叫九龙帮的聚集了这么多黑道魔头,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素娟说:“九龙帮号称水上第一大帮,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应该避讳,不与这些黑道魔头交往,可……”白素娟用手指敲了敲了脑袋,似乎恍然大悟说:“既然他们不同道的人能聚在一起,一定有某一个共同的利益捆住他们,哦,吴堂主会不会有危险?”
柳天赐一直在旁边没吱声,听上官红和白素娟的谈话,突然在小船里踱着步说:“我们不妨作出这样的设想,就是当我们离开天香山庄时就被人跟踪上了,一到九江,那个秘密跟踪者就通知阮星霸,阮星霸就上演浔阳酒楼的一曲好戏,偷得我的包袱,然后……我们不认得那个假扮日月神教教主的人是?”柳天赐的思维一下中断了.白素娟说:“我们先撇开这个人不谈,我们先得想个办法进去……”
突然,柳天赐“嘘”了一声,白素娟和上官红果然听到江边走来两个人。
柳天赐看到走来的是两个干瘦如柴的老者,其中一个老者戴看一顶吊外帽,穿着乡村士财主的绣花锦袍,油光满面,满脸和善,像一个员外,另一个满脸呈猪肝色鼻头红红的,双手抄在袖笼里,背上背着一把大刀.
“十大哥,阮星霸帮主下帖邀请我们到九龙寨说是共谋大事,不知是什么大事?”背刀的老者看起来要比员外老者老得多.
“哼哼,听说他还邀请了‘西天五杀’和‘金童玉煞’等许多武林同道,连日月神教的新教主柳天赐也到了,今晚自是个大场面.”员外老者说话时眼晴眯成一条缝,一副荚眯眯的样子。
“那阮星霸怎么攀上日月神教的?听说日月神教想统一武林,实力已遍及中原,前两天还把武当派给抄了,气得武林正派人士火冒三丈,联合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围攻日月神教,此教可真长了我们黑道志气”背刀的老者激动得使原本猪肝色的脸变成紫色。
“日月神教原来可是江湖最大的名门正教,为我们黑道所不容,为了取得武林盟主,看来还是要依靠我们黑道势力,我们黑道中人能群策群力,也要扬眉吐气,据说,这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柳天赐,武功盖世,比向教土更心狠手辣,哈哈,日月神教怎么先把武当派给抄了,不知玉霞真人那死老头死没死,哈哈,真痛快.”这员外老者讲话,似乎与“玉霞真人”有极深的过结。
不一会儿,两个老者已走到柳天赐三人藏身的船边,“扑通”两个老者双双扑倒。
柳天赐点了两个老者的睡穴,把两个人提到船里,为难地说:“这只有两个老头,我们有三个人怎么办’”
白素娟嫣然道:“亏你也想得出来,这两个瘦老头只有我和红妹扮才像,你身材魁梧,只好留在船上。
好半天,上官红才明白怎么回事,恍然大悟道:
“姐姐,我知道你易容术高妙,可这猪肝色的……”
这倒真有点使白素娟为难,此刻人在江边的船上,一时半刻又找不到什么颜色相同的调料,柳天赐一笑,纵身从岸边抓起一把黑泥,用力在员外模样的人的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把黑泥拌了拌,倒真有点像猪肝色说道:“姐姐,可委曲你了.“上官红虽然老大的不情愿,但想到有点滑稽诡秘,就和白素娟到后舱易容去了。‘柳天赐等了一会儿,从船舱走出两个老者和地上躺着两个老者一模一样,不由感到愕然,笑道:“两位老丈,柳天赐这厢有礼了,请受我一拜!”说着长揖。
“两个老者”不觉莞尔,可惜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柳天赐一想到肯定是花枝乱颤,“员外模样的老者”说道:“我现在就是江湖人称‘善面阎王’的朴易知,为人表面和善,但杀人如阎王,不知多少江湖好汉死在我的判官笔下。”白素娟拿着一对判官笔,亮了几招.上官红叫道:“我是谁?姐姐.”白素娟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说:“这位老兄就是江湖人称‘断魂刀’葛友奎,一柄鬼头刀纵横武林,没想到我俩今天全栽在这姓柳的后辈手上,真是气人,叫我俩的老脸往哪里搁。”一下子把柳天赐逗乐了。
“唉,我有办法,让柳弟也进去喝几杯.”白素娟看了看柳天赐的脸型说道:“唉,可惜黑道人物没有谁长出这样的俊面孔,只有经我朴易知给你整形成-个刚出道的黑道后辈,反正阮星霸邀请的都是清一色的黑道大枭,想必也不会将你这个黑道后辈赶出来,何不进去喝几杯美酒.”
不一会,经白素娟一糊弄,柳天赐变成了一个满脸横肉、长着两颗獠牙的丑汉。
上官红笑道:“来,让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嗯,就叫暴牙鬼阮二霸.”
柳天赐从朴易知和葛友奎身上摸出请柬,三人向水寨走去……
阮星霸迎出来满面喜风地说道:“十兄和葛兄怎么这么凑巧,一起到来,这位是……”
阮星霸不认识满脸横肉、长着两颗撩牙的柳天赐.但柳天赐分明看到阮星霸脸上一闪而逝的阴笑,柳天赐心中的一惊,暗想:难道他已看出什么破绽?
白素娟满脸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这位是江湖上人称‘暴牙鬼’阮二霸。”
阮星霸一愕笑道:“英雄出少年,请,三位请.”
吴浩正站在大厅的中间,似乎对坐在上方的日月教主惊疑不定,他只接到教里传来的消息,说向教主已任命一个新教主--柳天赐,当时教里各位兄弟也感到大惑不解,向教主正当壮年,日月神教又好生兴旺,没理由一下于退出日月神教,即使选定教主也不可能选到一个喽罗身上,吴浩对眼前这个青年教主表示怀疑,他们不相信这个新教主真有人们传说的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可教主日月服和生死环都在他身上.坐在大厅的虎皮交椅上的新教主似乎看到吴浩不信任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蝴蝶,说道:“吴堂主,你认得这块‘蝴蝶令’?!”
“扑通”一声,吴浩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说道:“日月神教的白象堂堂主吴浩参见教主,愿
教主福体安康.”“蝴蝶令”,日月神教主的象征,见今如见教主,所以吴浩不假思索的跪下来.坐在大厅中央的教主,肤色如同少女似的面白颊红,长得挺儒雅的,在座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大魔头,哪个脸上不带一些风霜之色,眼睛不合一丝世故之色,打心眼里都有点怀疑,他就是在江湖上搅得昏天黑地的日月神教的新教主.新教主落落大方的站起来,神色颇为傲然地说道:“在下柳天赐,身为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各位前辈都是日月神教的老朋友,今天请各位前辈到九龙寨是想与在座的各位武林同道共图大业,消灭那些道貌岸然、自翊为武林正派的人,今天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件喜事.”
柳天赐环视了一下全场,接着说:“九龙帮阮帮主有意归属我日月神教,我相信日月神教更是羽翼大振,统一武林,更是指日可待,现在,我柳天赐任阮星霸为九龙堂堂主,这等入教的仪式本应在我日月神教的总坛举行,但我们不应拘于江湖虚礼,就在我日月神教的分堂九龙堂举行接纳仪式.”
“向大……教主,我们接纳新的教派,任命堂主也要和教里各堂主和弟兄商量再作定夺,何况我日月神教在武林惩恶扬善,威誉齐天,怎可能与这些…”日月神教不论地位高低,一律以兄弟相称,吴浩以往称向天鹏为向大哥,可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教主,称柳大哥也不合适,只好称教主.
“吴堂主,你在教柳某该怎样做教主!”“柳天赐”冷冷地说.“属下不敢,不过我以为这样……不妥.”吴浩以往和向天鹏生死与共,加上本人脾气火爆,所以在教中敢说直言忠言,有时还和向天鹏当面锣对面鼓,拍桌子骂娘,向天鹏事后还向他赔礼道歉,所以在各位堂主中最有威望.“天下武林群龙无首,互相杀戳,我日月神教应担起统一武林的重任,断天下纷争的局面,此时正是我们吸纳贤才、广交豪杰之时,阮帮主有意加盟我日月神教,有何不妥?吴堂主你先入座喝酒.”
柳天赐三人坐在“金玉双煞”一边,吴浩极不情愿,气呼呼地坐在“西天五杀”的一边,心想道:想必江湖传闻说向大哥传教主之位于柳天赐,果有此事,唉,向大哥也不跟各位兄弟商量,看来这柳天赐自有过人之处.
跟着,四个喽罗摆上香案,将九龙寨换成九龙堂,铜鼎香炉插上三根香,烟雾缭绕,阮星霸一拂长袍,跪倒在地,说道:“日月神教九龙堂堂主九江龙阮星霸参见柳教主,愿教主福体安康!”
“阮堂主,请起,从今后阮堂主就负责长江沿岸事务,希望阮帮主以后禀承其职,尽忠职守.”“柳天赐”白面红颊尽管显得有些不自然,但颇为熟练.吴浩大奇道:“这新帮主怎么搞的,仪式这么简单,滴血为盟,传规起誓应该是有的.只听阮星霸朗声说道:“教主,我阮星霸自当万死不辞,与众堂主一起共振我日月神教,这里我还有个提议,我日月神教统一武林,求贤若渴,不知在座诸位愿不愿意加入我日月神教共图大业?”说完,双单向四周一抱.
在座的魔头都是过着无牵无挂的忘命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怎肯受制于人,但日月神教可又不是好得罪的,群魔从没见过柳天赐,只听得江湖传闻说得神乎其神,但与以往令他们恨之入骨、又敬又畏的向天鹏相比,似有天壤之别,以往他们曾连手杀向天鹏,如今却坐在一起举杯把盏,不由都觉得愕然.
“阮帮主,我日月神教就是再求贤若渴,也不能鱼目混珠,接纳这些牛魔鬼怪,不齿之徒,岂不是贻笑江湖.”吴浩愤然作色,钢须一张大声吼道.吴浩“白象堂”堂主,本是到九江解决日月神教的九江分舵与“九龙帮”的纷争,而向大哥带着四大护法到汴京与上官雄讨论举兵里应外合攻打蒙古军,可又听到江湖闻说向大哥在天香山庄屠杀武林豪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大哥做事一向沉稳刚毅,怎么无缘无故杀戳武林,还以为是江湖人以讹传讹,毁谤向大哥,可消息越传越实,还说日月神教的新教主柳天赐将无孔四象门邀请的四百豪杰杀得所剩无几,日月神教围攻武当,把武当给抄了……看来无风不起浪,虽然有点夸大,但应有其事,吴浩大惑不解又心情忧闷,所以一个人坐在“浔阳楼”喝闷酒.谁知碰到“九龙帮”几个人坐在一起谈到向大哥,言语颇为不敬,如是大打出手后青衣老者调解,他正要到“九龙帮”走一遭,又听说有美酒喝,于是就到了“九龙水寨”.没想到这新任教主越说越离谱,性子一来,就发作出来,这一吼震得大厅嗡嗡作响.阮星霸一怔,脸色一冷说:“吴堂主,你敢犯上作乱,我的提议可是教主的意见,你胆敢违抗教主的旨意,好大的胆子.”
吴浩仰头“哈哈”大笑说:“你阮星霸什么东西,我和向大哥为日月神教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在哪里,跟老子说什么犯上作乱,我吴某再不是也轮不到你说!”
“吴堂主,你以为你在日月神教一点小功,就可以托大吗?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义薄云天的豪雄,有心投入我日月神教,容得你这么无礼.”“柳天赐”白面红颊一阴,说道:
“给我拿下!”
阮星霸从腰间解下长鞭,一吐便向吴浩卷去,吴浩一声虎吼“来的好!”伸手一探,竟抓住了鞭头,阮星霸大骇,钢鞭倒卷,横向吴浩的腰,大厅上顿时只听得钢鞭的呼啸声大作,阮星霸竟招招致命向吴浩狂风暴雨卷来.
柳天赐三人坐在那里,不知道阮星霸和“柳天赐”在耍什么把戏,又不好贸然出手,柳天赐心想:“这个假扮我的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有什么企图.”从场面上看,似乎要置吴堂主于死地,而从六个魔头的神色来看,好像也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是在静观其变。
忽然听到身边的“金煞”讨好地说道:“绿鹗,这姓吴的骂我们是牛鬼蛇神,骂我们不要紧,连你也骂了,要不要我们收拾他?”“金煞”佝偻着背,眯着细小的眼睛,满脸讨好的样子,对着绿鹗倾过身子。
柳天赐想起了破庙里,扎着羊角小辫、露出两个小酒窝搂着自己脖子抱头痛哭的绿鹗,现在已长得亭亭玉立,还是扎着羊角小辫,脸庞白皙而柔和,黑白分明的眼满含怪异的神色,对吴浩和阮星霸的打斗不屑一顾,看到“金煞”伸长脖子跟自己说话,不耐烦地说:“谁说他骂我,他是骂想加入日月神教的人不齿之徒,我又不想加入什么日月神教,又长着牙齿,怎么是骂我?”
“玉煞”满脸浓浓的脂粉味,头上插着满满的菊花,胜上搽粉太厚,像糊了一层石灰,因为嘴里一颗牙也没有,嘴瘪得很凹,听到绿鹗说什么“无齿之辈”不觉眉头一皱,但转而又嘴角一牵,触目惊心的笑道:“金郎,你闭上嘴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又惹绿鹗生气。”
柳天赐三人莫不感到诧异,“金玉双煞”两个吃人心的魔头怎会对一个年纪轻轻的绿衫少女如此唯唯诺诺,只知道“无影怪”的女儿刁钻古怪,武功怪异,没想到怪的“金玉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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