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船行了几天,慢慢地快接近琉球了。

高猛前来请示要如何进行突袭行动时,杜云青已经把整个作战的计划疑妥了。

尽管现在的实力又较前增加了不少人,但是较之渔夫岛上的海贼们是少了几近一倍。

何况是由海中要进攻陆地,彼逸我劳,彼实我虚,强行抢攻,总是件吃亏的事,最好还是取得当地人民的协助。

再者,这究竟是中华的海外藩属。

大琉君数度乞援,使臣俱为玉龙寺所扣留,使得大琉君对中华天邦可能会产生失望与误会。

应该先去打个招呼,告诉大琉君,天朝并未不顾,已经派了人来了,以免引起误会而作意外的冲突。

要见王琉君,自然是官方身份最好。

杜云青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让芙蓉去一趟的好。

大家虽然是以私下的身份前来的,但是要在别人的领土上公然作战,礼不可缺,但是去的人选身份就费煞周章了。

杜云青决定让芙蓉去之前,很费了一番争辩,尤其是那些官方的人。

他们认为琉球只是一个蕞尔小邦,芙蓉以上朝和硕格格的身份前往,未免陷尊纡贵了。

说话的是胡大为,杜云青听了只微微一皱眉头。

芙蓉已经知道他心中不快了,仍微微冷笑地道:“胡大为,难得你还记得我的这个和硕格格的身份。”

胡大为听得一怔,知道自己说话太过份了,连忙道:“格格,卑职冒犯,罪当万死,只是卑职乃恐损及上国天威,冒死吼谏,伏乞格格恕罪。”

杜云青淡淡地道:“胡兄,假如没有你们,我让芙蓉去是过于冒昧,但是为了各位,我觉得只有让她去才像句话,因为各位也是上国大内侍卫的储选人员,却与海寇为伍,在人家的国土内肆意掳……”

胡大为脸上一红道:“那是不得已,可以解释的。”

杜云青笑道:“怎么解释呢,玉龙寺不守臣道,是屈于家鬼,难道要把这个理由拿出来作为解释吗?”

胡大为一听话气不对,低头呐呐地道:“杜爷明鉴,小人等举有廷旨,密侦玉龙寺的活动,在真不得已时,才准泄漏身份,所以实出于无奈。”

杜云青神色一怔道:“胡兄!这是你的不对了,这万不得已的时机,你选得不够正确,当你的行为有辱国体时,你就应该表明身份加以拒绝了,因为你在玉龙寺中不管地位多重要,你还是无法成为白龙的心腹,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大,而国格受损,立即成为番邦的笑话,那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玉龙寺根本没把朝廷放在心上,所以他们不在乎此举的影响,你既然忠心朝廷,奈何不知轻重。”

胡大为冷汗直流,立刻跪了下来道:“杜爷,小人愚昧,小人该死。”

芙蓉从杜云青的谈话中,已经摸索到一个头绪,不禁暗佩杜云青的急智与辩才,抓住这样一个题目做文章。

那顶帽子可轻可重,轻得一口气可以吹掉,重时却能压死人。

因此一笑道:“胡大为,你固然该死,我也难辞其咎,因为我是侍卫统领,为了要代你们向人陪罪去,不得不降格以求。”

胡大为更为慌急了道。“这怎么能怪格格呢?事前您一点都不知道。”

芙蓉冷笑道:“胡大为,亏你还是这个目子里的人,怎么如此不解事,在密探的因子里,连坐最为严厉,都属犯了恰,上司岂能以不知道三个字来卸责的,于密探这一行,历重要的就是勇于认过。

胡大为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但绝不可能是从玉龙寺中学来,以后更不会有玉龙寺这样的机构了。

如果你想出人头地,迈好把王龙寺中只重功利,罔顾道义的这一套恶习革除掉,朝廷已经吃够苦,今后当在气节空心上取人才,将来侍卫营的负责人可能是出身于寒星门下的寒星剑边城,听过这个人吗?”

胡大为呐呐地道:“听过一些,他很有干才。”

芙蓉冷笑道:“论干才,他不会强于你们玉龙寺出身的人,但是论气度,则你们谁都赶不上他,这个人很精明,很讲义气,最痛恨鬼鬼祟祟,急功好利,阴谋阴恶之辈,前一阵子,他还是在一流宗任巡查使的身份,就把神龙帮中的好事之徒剪除了一批。”

胡大为道:“这个属下等不太清楚。”

美蓉沉声道:“你们必须要弄清楚,因为这就是他遂而擢升的原因,而今天下大治,朝廷欲施仁政以莫万年之基,对制造事问以求自重的绒风作浪之辈,最深恶痛绝,祸乱之源,多半因此而生,朝廷之所以要对玉龙寺申挞伐,也是为了这个原故,你要好自为之。”

这番话说得胡大为等人脸上变色,一个个都神色惶恐,汗如雨下,再也不敢开口了。

芙蓉冷冷地道:“本来我可以不说,让你们自己遭殃去,但是我想到你们这一次的表现还打不错,至少对朝廷的忠心可嘉,我才答告你们一声,以后行事要小心注意,不要意杀身之祸后,还怪朝廷刻薄寡恩。

干密探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多做事,少开口,除非问到你,不要擅自表示意见,主意大多的人,野心必大,也必然是不安份的人,而不安份的人,在这一行内是最不容许存在的人。”

胡大为汗如雨下,连连称是后,率着手下退出舱外去了。

杜云青笑了一笑道:“芙蓉,你还是真行,发起脾气来具雷霆之威,让人听了都害怕。”

徐明笑道:“蓉姑娘训起人来是有名的,在京里的王孙公子,格格相晋贝子阿哥,谁见了都怕。”

杜云青笑道:“是啊!我领教过两次,一次是你训福康安,一次是我们在扫荡白莲教总坛之前,你训斥礼亲王,那真是句句针砭,人骨三分,痛快淋漓,不留余地。”

芙蓉苦笑道:“我骂人是出了名的,所以恶人都由我来做,在明时皇帝想训大臣,把他们召到御书房里,由我来开口,在宫中太后要整整她老人家的那些媳妇孙女儿,也是把人召进自宁官夫,由我来开口,所以才不来一身恶名,弄得人人讨厌。”

徐明道:“这不然,骂人也是艺术,训人尤难,要处处据理而发,骂得人体无完肤不算能,训得人口服心服才是真本事。”

芙蓉有点伤感地道:“皇上限太后也是这么说,所以才让我做傻瓜,想起来实在不值,主意是他们的,恶名却由我来背,使我到处得罪人,在京里几乎没人不恨我。”

白绿珠笑道:“没有的事儿,我们都喜欢你得很!”

芙蓉也嫣然改笑道:“所以我只好跟着你们,一起上江湖去混日子了,假如我不找几个有本事的人保底着我,恐怕会落个万口分尸呢。”

徐明一征过:“万狗分尸,京里有这种残刑吗?”

芙蓉笑了道:“徐大哥听错了,我说的是万口分尸,但我的人太多了,只要逮到机会,人人都想咬我一块肉,你怎么缠到万狗分尸上去了。”

徐明笑道:“胖子没听错,我说的是一个意思,像你这么一个明事理,识大礼,聪明美丽的好姑娘,大家欢喜尊敬你还不够,怎么忍心伤害你呢?真要谁有那个心,那简直不是人,而成了疯狗了。”

芙蓉很感动的道:“谢谢你,徐大哥,但是只有你们认为我好,那些嫉恨我的人,的确恨不得要咬我一口,正为了这个原因,皇上才允许我下嫁江湖,脱离宫廷这个圈子,他在位一日,固然足以保护我,但是对身后的事就很难说了。”

白纫珠道:“那也不见得,皇储已定了十五阿哥,我听姑娘说,他对你十分尊敬的。”

芙蓉苦笑道:“那也只是在目前而已,事实上他们两口子挨过我的不少训,难保不记在心里头的。”

白纫珠道:“我想不至于,十五阿哥人前人后都在夸你,还有那位七王爷,以前对体含恨最深,但白莲教事发后,他对你是感激零涕,礼王福晋才说你太跋扈,对长辈太没规矩,就挨了他一个大耳括子,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老婆,京里传为奇谈。”

杜九娘也道:“是的,连老百姓也都知道这件事了,那位七王爷还算有良心的,他打了福晋之后,还把儿女都叫到跟前来,说了蓉姑娘一大篇好话,说他们全家能够保住身家性命,完全是蓉姑娘的成全。

以前大家是敌对的立场,蓉姑娘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拉他一把大力成全,不仅保住了他的身家,还保住了他的爵位。

这份胸襟那一个能赶得上,假如他的家里人还有说蓉姑娘坏话的,就是忘恩负义,让他听见了,立刻就以乱棒打死。”

芙蓉笑笑道:“是真的,松庐破了之后,我把他府中的细作都悄悄地拔除了,也把他多年来为白莲教利用的证据都当他的面毁了,没往宫里报,所以他才感激,但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别的人依然恨我讨厌我,好在我也没打算一直留在京里,恨也好,骂也好,由着他们吧!”

杜云青道:“那些是可以不理的,倒是你刚才训斥胡大为的话,是不是真是朝廷的意思?”

芙蓉笑道:“那是我造出来的,不过也不是无的放矢,朝廷重用边城,确是取中了这一点,我跟阿玛在皇上面前谈到用人之道,也常强调这一点。”

杜云青道:“可是官家并没有明白表示呀!”

芙蓉笑道:“天威莫测,做皇帝的怎么会把他心里的话,明白地告诉人呢,他接近了边城,就表示是接受了我们的谏告,所以我想那番话也不算是我凭空虚构,朝廷的确有着这种意思。

密探的用意在查明奸宄,以辅为政之不足,可是所得非人,反而会擅弄职权,造成更多的奸宄,另外,这种赋予的职权太重,使他们对一般臣民有生杀之权,也是造成祸乱之由,今后对于密探的工作,自然还是要维持的。

但是要侧重在不会武功的人担任,而且密探的职责只限于探明消息,呈报朝廷.以助朝廷了解天下动静,不为臣下所蒙蔽就够了,对于任何处置之权,但由朝廷明令行之,以维律法之尊严。”

徐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苟能如此,则是仁政矣,自从侍卫营司密探的工作后,不知有多少人屈死在他们擅用职权之下。”

芙蓉笑道:“徐大哥,我要说句公平话,侍卫营滥杀无辜固然有之,但侍卫营本身的损失也不小,在我直属的雷大胡子,就被你秘密的处置掉了,玉龙寺的人被你们杀死的很多,那都不必算。

因为他们找事找到你们身上,自取死路,雷大胡子却实在冤枉,这个人做事很谨慎,绝不会多走一步,结果也遭了池鱼之殃。”

徐明笑道:“由此可见证明密探制度的不对,尽责的人自己会有危险,作威作福的人反而会制造麻烦,早就该加以撤销了。”

芙蓉道:“是的,雷大胡子失踪后,我就以此为例,向皇上提出谏呈,也是在那个时候,皇上才正式下定决心,对玉龙寺申以挞伐,不过我想这个心他早就有了,而且也早就开始布置了,到那个时候,才决心实施而已,像胡大为这些人,都是他早就安插好的。”

杜云青笑道:“不管怎么说,刚才你的那一骂,总算把胡大为那些人的观念改了过来,不敢再心存优越感,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了,我也可以着手安排突击事宜了。”

芙蓉道:“云青,你这是多虑了,那些人虽然在观念上有所不同,但是对事情的轻重却是分得出的,你既为此行之主,只要吩咐下去,他们不敢违背的。”

杜云育道:“不然,因为这一次的人员身份背景都很复杂,观念各异,无法归于一统的,本来我坚持不要官方的人介入,就是这个缘故,可是这一批人是原先有的,又无法推开,摆在一起,实在难以处理,对江湖上来的那些同道,我可以用大义相求,但是合于江湖大义者,就必然与官方的利益冲突。”

芙蓉也叹了口气道:“我想到这重困难了,所以才借故训了他们一顿,这样吧,你把他们编在我跟纫珠一组行动,不但便于管束,而且他们也会听话些,要不然就归在高猛的指挥下。

本来也是,两个身份立场完全不同的人,要想合作无间是很困难的,就以我而言,要不我是放弃了自己的立场,恐怕也很难跟大家合作,尽管大目标相同,但是在执行的细节上,也必然会有许多冲突的。”

杜云青叹道:“处人难,带人做事更难,即使把官方的人撇开了,我仍然很不容易把这边的人妥善安排,使他们能全体一心的,因为各人的立场不同,看法不同,处事的方法自然也各有差异,因此想要使每个人都满意就很难!”

徐明徽愕道:“杜爷!难道咱们这边也有人捣蛋吗?”

杜云青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人向我提出过请求,请求在事成后日在琉球!”

“留在琉球,这是要干吗?”

“他们要求取得允许,开发那些为海寇盘踞的岛屿,在上面安身立业,而且他们也请准了文夫人,代名大疏君请允赐准,将这些岛借给他们栖身。”

“这简直是开玩笑,琉球肯答应吗?”

“据文夫人的表示,很可能会答应的,因为这些都是无人荒岛,易为海贼盘踞,则对硫球本土构成成协,他们如果在岛上栖身.可以帮助琉球外御海寇,而琉球一直为东江流亡遇来的海寇侵扰而苦,有这种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因为这些人都是中原江湖上的好手。”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据此以为海外的基地,整军经武,使中原义师在一个不受干扰的地方建立起一支武力。”

芙蓉道:“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构想,你该答应他们。”

杜云青一叹道:“站在我所负的责任与立场,我不但无法拒绝,而且更该极力支持才对,可是我往深处想,这是一个胡闹的计划,他们准备成熟了,自然不甘雌伏,一定会到中原去重新挑起战乱。”

芙蓉道:“云青,我已经宣布过我的立场了,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似乎还不能相信。”

“我怎么不相信,否则我就不会说出这件事了。”

“既然你相信我,就该说出你心里的愿望,你内心里也赞成这么做的,对吗?”

“不,我内心里根本反对。”

“为什么?你是日月掌令,难道你不希望有一支真的义军?”

“我希望,但绝不是这一支,我问过文夫人,那只是几个小荒岛,多半是高山峻谷,可辟为耕地的平原极为有限,养个三五百人或者还行,但绝对无法再多了,三五百人能济得事吗?延平郡王以数十万之众,仍然不免一败,仅此绝难成事!”

“那不然,延平之失在于人谋之下臧;延平英武,事本大有可为,子孙不肖,无以为继才告衰败的。”

“芙蓉,你看的是一方面,我看的是全局,他们如若在此安身立命。固不失为一方净土,但他们志不在此,却是在从事一场徒劳无功的奋斗。”

“云青,我认为不然,只要有决心,可以移山填海,扩大可耕种的土地,增加人员,十年生聚,乃成数千众。”

杜云青苦笑道:“不可能,不过才二三百海寇,已经构成琉球的威协,聚有数千之众,琉球的安全就会构成威协,他们志在复国,必以武事为重,绝不会把精力用于开垦操作,等到人多了,粮食不足,就一定要向别处求谋,最近的就是琉球,而且聚数千善武之甲士,足可把琉球占下来,作更大的扩展,他们到了那个时候,有那种能力时,也一定会想到如此作的。”

芙蓉不作声了,她知道杜云青是以人情为立足点来分析这件事,那不是可能,而是必然的。

杜云育道:“人一多势必众,事情就难以掩饰了,朝廷也不会坐视,必将遣军来剿灭,以他们的力量,是难以为敌的,结果只会造成一次更大的牺牲而已。”

芙蓉道:“这个我认为不致于,琉球远处在海外,派兵前来,势必要渡海,而大军渡海远征,糜费太大,朝廷不会做傻事,而且琉球虽是中土之属邦,却与东瀛接邻较近,东瀛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直到这些人有侵吞琉球之图时,朝廷不必出兵,扶桑的战船,就会先到了。”

“这也是我顾虑到的可能之一,所以我认为此计绝不可行,可是那些人热血沸腾,很难接受幼告。”

芙蓉想了一下道:“对!这个计划不可行,我是站在你日月掌令的立场上想,假如我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想,倒是会促成这件事,义师已经面目全非,萌有此想的,必定是一批真正的忠志之士。

人人都抱着远大的理想与坚定信念的,这些人留在中土,或许还会成为心腹之患,杀之则启民怨,纵之则煽惑人心,最好的办法倒不如让他们集中到海外,借重外力去消灭他们了。”

杜云青叹道:“是的,倡比议者,每个人的身世都很清白,都是志切复国的义民,也可以说是华夏国魂之所粹,如果牺牲了,将是我汉家同胞的大损失,即使他们能够成功,树立起规模,而有志之土,齐集海外,把中原留在一些蒙然无知的愚民手中,大事更不可为矣,吾人志在中华重光,着眼处就不能局限一隔。”

徐明道:“是那些人?”

“光华会中的那些年轻人。”

“这批混帐东西,杜爷为什么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杜云青苦笑道:“其志可用,其心可敬,但是他们过于顽固,总希望匡复大业能在自己手里完成,对于长远的计划,难以入耳。”

“那就拿日月令旗来命令他们。”

“没有用的,他们未必每个人都是日月同盟中人,根本就不受日月令的束缚,而且我发现日月令旗的力量实在有限,很多人是先人入盟,虽然把传统教给了子孙,但是未必再能对他们有多少的约束力了。”

徐明神色一寒道:“那就执行令权,予以制裁。”

杜云青道:“不可以这样做,日月令号召的是忠义之士,他们的行为出之于忠义,只是方法与手杀不同,我决为不可行,他们认为可行,有一两个人情愿引颈就戳以表示他们对日月令的尊敬,但是绝不肯改变方法。”

徐明也感到为难了,怔了一怔道:“难怪玄真子日月令交给杜书时,您不肯接受,想不到这上面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杜爷,当时胖子也帮着劝您接受,这是胖子给您添了烦虑了,如果有办法补救,胖子一定…”

杜云青淡然一笑道:“徐兄,这是每一个人都有的责任,说什么弥补的话呢?如果真的怕麻烦,当初我就不会接下来,既然接了,就得确实地负起责任来,我之所以把这些碍难之处先说出来,就是希望徐兄能体谅我的苦衷,对某些不近情理的借重之处,多加包涵。”

徐明立刻道:“杜爷!这话叫胖子不敢当了,无论做什么事,胖子都会全力支持的,这也不是从今天开始,难道您还信不过胖子?”

杜云青微笑道:“信不过我就不说这话了,说来惭愧,杜某闯荡江湖一世,除了三个红粉知己外,就是你跟九娘两个朋友,此外就无人可共心腹!”

纪小如不服气地道:“杜大哥,这话有欠公允,徐大哥限九姐跟你的交情自然不容怀疑,可是至少还有一个马叔叔是真心向着你的。”

杜云青道:“马大哥是性情中人,也是个热血汉子,友情可感,为人也是没话说,但是……”

他说到这儿,把话打住了。

徐明道:“对了,杜爷!你这次为什么把马兄给留下了叫他守着镖局,其实我们都出来,镖局根本就没有生意,并没有留守的必势。”

杜云青轻叹了一声:“马大哥这个人,你们都凭良心说一句,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家都怔住了。

杜云青又遭:“镖局确是没有生意做,留下来也是白费,可是我提出请他留下来,他居然没反对,这一点不是耐人寻味吗?”

谁都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经杜云青一提出,大家才觉得其中果然有些问题。

杜云育又道:“从我认识他开始,他表现得都是平平凡凡,只有热心感人,可是在我们围剿松庐,对付白莲教的时候,他的武功突然高了起来,虽然他自己有了一番解释,但是那篇理由能令人相信吗?”

纪小如道:“杜大哥莫非你怀疑马大叔……”

杜云青道:“我不愿意怀疑谁,但是对这位老兄,我实在是有点莫测高深,大家可以回忆一下,他在镖局多年,表现得一直平淡无奇,可是在我跟他两个人突袭神龙镖局时,他对翼手龙霍大问,却有神来之笔,北行保镖,他又没什么表现。玉龙寺的人员偷袭天马镖局,他一出手就受了轻伤,然而对付白莲教时,他却饶勇无匹。”

纪小如急了道:“大哥,你想他是怎么个人?”

杜云青一叹道:“我希望能弄清楚,可是我实在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可以提醒的是他在对敌时,对那些人不留余地,对那些人心存顾恤,那或许可以聊为参考。”

芙蓉道:“你怀疑他是玉龙寺的人。”

“那不会,但是我觉得他跟大内密探总该有点关系。”

芙蓉道:“那不可能,大内密探,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总有我爹一定知道,也早会告诉我了。”

杜云青道:“不见得,像高猛这种人,你们父女事先就不知过,这次是为了要在海外行动,官家才把这个名单透露给你,但是在官家囊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你知道吗?”

芙蓉也呆了。

徐明叹道:“杜爷,还是您细心,您不说,谁也不会想到马向荣那个猛汉会有问题,但是您一说,还真有点让人担心了。”

但是社云青笑了一笑道:“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我们也只是猜测,没有能确定,即使他真是大内密探,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我娶了一个密探最高统领做妻子,交上了一个边城,又是现任的第二号副统领,又何在乎多交这个朋友呢。”

芙蓉却道:“不,云青,那就严重了,你身怀日月令旗的事却没有别人知道,要是让他探悉了……”

杜云青道:“他不知道,除非小如告诉了他。”

纪小如忙道:“我没有,蓉姐告诉我之后,已经再三叮嘱,叫我们万不可泄之于人前,所以在我爹面前,我都没有说,自然更不会告诉他了。”

杜云青道:“那他就不会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也只在几个人面前揭露过这种身份,那是在盟单上已有的,而且是绝对忠贞可靠的人,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我认为他也不会宣泄的。”

芙蓉不以为然的道:“何以见得呢?”

杜云青笑道:“人性,密探的要求虽是斩灭人性,但人毕竟是人,是有人性的,我对他推诚布公,肝胆相照,他已内愧于心,说什么也不会再出卖我的,所以像这一次行动,我不要他来,他也不争。

就是这个原故,他本当争着要来,对我们的行动作更多的了解的,可是他放弃了,就是避免发现了我们更多的秘密,当然也怕遇上他同样身份的人,避免自相残杀,也是原因之一。”

芙蓉叹道:“云青,你心中虽然说还没有确定,但是听你的语气,似乎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了。”

杜云青苦笑道:“除了我说的那两个原因外,你还能找出他不一起来的原因吗?”

芙蓉摇摇头,她的确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因此悠悠一叹道:“平凡,不引人注意,可谓藏真不露,这就是做密探的最高要求,马向荣倒是全做到了,他如果真是的话,在这一行里是个很杰出的人材,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置身在天马镖局里面呢?”

杜云青道:“天马镖局轰轰烈烈,干了不少的大事,他要藏身,这正是他该在那种地方。”

“那是你进了天马镖局后,才使天马镖局变成复杂了,在以前,天马镖局的内情很单纯,而他却在里面已耽了将近有二十年了。”

纪小如道:“是啊,据爹说,他跟秦松两个人,在天马镖局开创没多久就来了,然后一直是我爹的左右手,到现在为止,足足有二十年了,他在那儿干吗呢?”

杜云青道:“为了了解你爹!”

“我爹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吗?”

芙蓉笑道:“小如,纪老伯父的确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因为他几乎是单人独马,创下这个镖局,也创下了屠龙剑客的赫赫盛名,把一家镖局办得有声有色,二十年来,只丢了一趟镖,就是被神龙帮劫走的那一趟,可是事后还证明那一趟镖根本就是故意丢的……”

纪小如道:“保镖的都是一个人撑起场面的。”

徐明道:“纪姑娘,话是不错,可是别家镖局里多少还用几个好手,以便在遇事时顶一下,而且就那个样子,还是难以保得了平安无事,天马镖局里除了纪老爷子一支剑外,只有秦松与马向荣两个镖师,秦松不清楚,马向荣以前还是平平,十几二十年来,没出过一点事儿。”

“那是仗着爹的人缘好,肯急人之难。”是在官家囊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你知道吗?”

芙蓉也呆了。

徐明叹道:“杜爷,还是您细心,您不说,谁也不会想到马向荣那个猛汉会有问题,但是您一说,还真有点让人担心了。”

但是社云青笑了一笑道:“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我们也只是猜测,没有能确定,即使他真是大内密探,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我娶了一个密探最高统领做妻子,交上了一个边城,又是现任的第二号副统领,又何在乎多交这个朋友呢。”

芙蓉却道:“不,云青,那就严重了,你身怀日月令旗的事却没有别人知道,要是让他探悉了……”

杜云青道:“他不知道,除非小如告诉了他。”

纪小如忙道:“我没有,蓉姐告诉我之后,已经再三叮嘱,’‘1我们万不可泄之于人前,所以在我爹面前,我都没有说,自然更不会告诉他了。”

杜云青道:“那他就不会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也只在几个人面前揭露过这种身份,那是在盟单上已有的,而且是绝对忠贞可靠的人,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我认为他也不会宣泄的。”

芙蓉不以为然的道:“何以见得呢?”

杜云青笑道:“人性,密探的要求虽是轿灭人性,但人毕竟是人,是有人性的,我对他推诚布公,肝胆相照,他已内愧于心,说什么也不会再出卖我的,所以像这一次行动,我不要他来,他也不争。

就是这个原故,他本当争着要来,对我们的行动作更多的了解的,可是他放弃了,就是避免发现了我们更多的秘密,当然也怕遇上他同样身份的人,避免自相残杀,也是原因之一。”

芙蓉叹道:“云青,你心中虽然说还没有确定,但是听你的语气,似乎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了。”

杜云青苦笑道:“除了我说的那两个原因外,你还能找出他不一起来的原因吗?”

芙蓉摇摇头,她的确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因此悠悠一叹道:“平凡,不引人注意,可谓藏真不露,这就是做密探的最高要求,马向荣倒是全做到了,他如果真是的话,在这一行里是个很杰出的人材,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置身在天马嫖局里面呢?”

杜云青道:“天马嫖局轰轰烈烈,干了不少的大事,他要藏身,这正是他该在那种地方。”

一那是你进了天马像局后,才使大马瞟局变成复杂了,在以前,天马缥局的内情很单纯,而他却在里面已耽了将近有二十年了。”

纪小如道:“是啊,据爹说,他跟秦松两个人,在天马嫖局开创没多久就来了,然后一直是我爹的左右手,到现在为止,足足有二十年了,他在那儿干吗呢?”

杜云青道:“为了了解你爹!”

“我爹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吗?”

芙蓉笑道:“小如,纪老伯父的确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因为他几乎是单人独马,创下这个缥局,也创下了屠龙剑客的赫赫盛名,把一家嫖局办得有声有色,二十年来,只丢了一趟嫖,就是被神龙帮劫走的那一趟,可是事后还证明那一趟嫖根本就是故意丢的……,,纪小如道:“保嫖的都是一个人撑起场面的。”

徐明道:“纪姑娘,话是不错,可是别家嫖局里多少还用几个好手,以便在遇事时顶一下,而且就那个样子,还是难以保得了平安无事,天马嫖局里除了纪老爷子一支剑外,只有秦松与马向荣两个嫖师,秦松不清楚,马向荣以前还是平平,十几二十年来,没出过一点事儿。”

“那是仗着爹的人缘好,肯急人之难。”

复社同志,定了一套连络的口诀,十分隐僻,而且还有很多特殊的手势记号,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明白,平时很少连系,只有在紧急事故需要帮助时,才表明记号,目会有同路人前来连络。

明室未亡时,他们已经受到当道者的迫害,几个有名的领导人如吴次尾、侯朝宗、陈定生等人俱是一时之俊彦,为当道者马士英、阮大锁等人所陷,亡命天涯,把这个组织发扬光大,以后他们就深入民间,默默从事活动。”

杜云青道:“芙蓉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芙蓉叹了口气道:“人多了,总不免会有良萎不齐的,有一次朝廷抓了个人,是个抗清最力的读书人,他的妻子为了营救丈夫,向朝廷密求,愿献复社的机密以交换她丈夫的安全,朝廷答应了,要她录出复社的经过梗概以及各种暗号。

她说了一半,也就是复社的组成经过以及渊源,朝廷依照她的请求,把她的丈夫先放了回家,然后再录下另一半,刚好竣事,却有五个夜行人潜入大牢,杀死了那名女子,其中一个就是她的丈夫,这五个都被抓住了,事关重大,报进宫里,我恰好在皇帝旁边,他听见消息后,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什么事?莫不成是放了那五个人。”

“不仅放了那五个人,而且还当他们的面,毁了那份笔录,以表示对他们的尊敬。”

“这份笔录真毁了吗?”

“是的,当时看过这份笔录的人有三个,都是大内的密探,皇帝授意我当他们的面,杀了那三个人。”

杜云青叹道:“官家行事也够决烈的。”

芙蓉叹道:“是的,那三个人死得似乎很冤枉,但是做皇帝的人很难做到面面俱顾的,他自己看过了前半本笔录,深深惊异这个组织之密与广,以及组中成员之精神之传烈,本来还难以置信。

可是在他览看另一半笔录时,就发生了那件事,使皇帝深信这个组织的精神,尤其是那个丈夫,竟然不辞再度赴死,而来杀死那个爱他至深,为救他而泄密的妻子,更如来了四个同伴。他们明知闯入大牢必无生还之能,仍然毅然的来了。

而且这五个人,个个都是家有拒资的富家子,每个人都有娇素美妾,老父幼子,他们竟然不顾一切的,前来冒万死以阻止泄密,使得皇帝大为感动,决定不再过问这个会社了。”

杜云青道:“可是并没有完全保住秘密,皇帝自己看过了,还是有一个人知道这秘密的。”

芙蓉道:“是的!皇帝说了,但他在那五个人面前指天立誓,绝不泄出那个秘密,违当受雷殛。”

徐明道:“这个誓言可靠吗?”

杜云青道:“徐兄,身为帝王之尊,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我想是可靠的,因为他不必那么做的。”

芙蓉道:“是的,徐大哥,一个身为人君者,对反对他的叛逆如此委屈求全,已经够诚心的了,我们凭心而言,历史上还没有一个皇帝能具有这份气量的。”

徐明不禁默然。

杜云青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复社组织既无横面的连紧,那份秘密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我想那五个人前来犯死之前,已经作好安排,万一事泄,这个消息也会很快传出去,靠着那个秘密,不可能把复社这个组织全部瓦解的,而且会使那个组织的人提高警觉,另换一套连络记号,反而更难捉摸了,倒不如用这个办法,安顿住那些人,较为易于控制和了解,也无法利用了。”

芙蓉道:“云青,你想得太多了,也把人心想得太险恶。”

杜云青庄容遣:“芙蓉,我不愿意浇你的冷水,也不想对这位皇帝有不敬之想法,可是你提出这件事,使我对马向荣与纪老爷子的事有个更深的认识,纪老爷子如果是复社中人,安排了一个马向荣在纪老爷子身边,证明皇帝对那个秘密并没有放弃利用。”

芙蓉不禁一怔,然后才叹道:“不会吧,皇上指天盟誓是很虔诚的,他每年到天坛把天,事前戒肃三日,诚意在心,那绝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杜云青道:“我相信他盟誓是出乎至诚,也相信他把天的虔敬之心绝无虚假。”

“那他就不会违誓以欺天。”

杜云青道:“他对违誓这件事,跟我以前杀人的看法与心情完全一样,但求问心无愧而已,保过庙、继血嗣、维社稷、理国政,是他的职责,对复社的人,他必须要加以览视,以提防他们有所异动,违誓非为欺天,而是祈求上苍对这件事作公平的判决与谅鉴,所以他祈天特别虔敬,是耿耿此心,唯天可鉴的意思。”

芙蓉一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皇帝这个人倒是糊涂了,他究竟是贤是妄呢?”

杜云青肃然地道:“以为君者而言,他是个好皇帝,无论他用手段也好,用心机也好,着眼处还是为了大众,尤其是你最后说的这件事使我对他产生更多的敬意,他并非不畏天谴,他也相信上苍有在冥冥中监视他的力量,为了职守,他把个人的生死安危放在其次。”

徐明道:“对,杜爷这话倒是至公之论,我们不也就是为了这个,才跑这么大老远的出来卖命吗?”

芙蓉却叹道:“云青,那些都别说了,你怎么回答那些人的?”

杜云育道:“我只对他们说,我们到这儿来帮助琉球人驱除海寇,一则是出于义愤,行我锄强扶弱的侠义本份,再者是为了这地方是玉龙寺预备辟作海外巢穴,以为将作乱我中华的准备,我们是为民除害而来的,并不是算计别人的土地而来的。”

芙蓉道:“这就够了,如若他们再不死心,我们就可以当着天下侠义道,公开加以谴责,予以阻止,而我去见大琉王,也会提醒这件事,要他加以拒绝。”

杜云青道:“只怕琉球无力拒绝。”

芙蓉道:“他只要表明了态度,说出了拒绝的理由就行了,只要这个理由无人能驳得倒,我们就可以制止那些人的行为了。”

杜云青道:“你准备用什么理由拒绝呢?”

芙蓉笑笑道:“目前我不宣布,你去叫那几个请求的人,陪同徐大哥跟九姐一起到琉球去见大琉王,当面把话说清楚就行了,我绝对有把握遏止这个计划的。”

徐明道:“为什么要胖子也一起去呢?”

芜蓉叹了口气道:“为了借重你徐大哥跟九姐的超然身份与立场,说话时有份量。”

“蓉姑娘,你这不是骂我胖子吧,我的身份与份量还能跟杜爷比。”

芙蓉道:“徐大哥,云青在江湖上的份量本就没什么,笑面追魂四个字在真正知道他为人的心中才有份量,在一般人心中,他只是个煞星而已,至于在另一方面,他虽是日月掌令,却因为我的缘故,难免会使人略略生疑,你在江湖上是义侠,在那些义民们心目中,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义士,所以你的话有时比云青为重。”

徐明道:“以前夜游神三个字就不怎么样,而这一次徐胖子就更不是玩意儿了,很多人都是冲着杜爷而来的。”

芙蓉道:“如果他们真是为着尊重云青的日月令旗而来,倒也好了,云青拿出日月令旗就能命令他们,也不会感到为难了,照目前的局势而看,日月令旗的权威已经不如当年那么大了,你还是辛苦一趟吧!”

徐明看看杜云青,见他并没有表示,才勉强地答应了。

他们一行人乘坐了两条小船,由文意姑带着去见大琉王。

杜云青与纪小如则过到甘风地等人的那条船上。

纪小如仍是闷闷不乐,白纫珠笑道:“小如,你又担心些什么,是不是还为马向荣的事而不安?”

“是的,真没想到马大叔会是大内的密探。”

白纫珠笑道:“那只是揣测而已,并没有证实呀!”

纪小如却黯然道:“杜大哥观察入微,见微而能知著,而且他为人如何你也知道,如果没有相当的证据,他不会随便开口的,而马大叔在他以目中,也是个很受尊敬的人,假如不是事实,他不会当众提出来的。”

白纫珠道:“就算马向荣是大内密探吧,那也不会有多大影响的,我边师兄跟杜大哥好,他挑明身份,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友情,蓉姐更不必说了,连我来说,我家里也是干这行的,他对大内密探并没有什么呀!”

纪小如道:“你们不同,一开始就挑明了身份踉他来往,马大叔却始终隐瞒住身份。”

“那你就不懂了,密探的工作有明有暗,明的那一种如进师哥,就职侍卫营,可以公开谈论他的职务,暗的那一种就不同了,即使亲如父母夫妇,也不能透露只字的,除了特定的连络人之外,他绝不在别人面前暴露他的身份,或是讨论他的职务,这一类人员必然都另有个身份,很可能终其一生,他都是以另外一种身份活着,马向荣很可能就是这一种,他的密探工作是迫于秘密。”

“但是这种秘密会伤害到别人的。”

白纫珠笑笑道:“你怎么知道呢?难道马向荣伤害到谁了?假如他进天马镖局是为了侦伺纪老伯的行动,但多少年来,纪老怕又何尝受到一点伤害呢?”

纪小如道:“可是他必须要把我爹的动态报知大内。”

“那当然,这是他的责任,纪老伯如果是复社中人,他的身份就值得朝廷注意,朝廷派个人来了解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是纪老伯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呀!”

“那个人不是太可怕了吗?”

白纫珠一笑道:“你要这样想就太不公平了,纪老伯是复社中人,并没有告诉别人呀,你的他的女儿,他又何尝告诉了你,难道你也感到纪老伯可怕吗?”

纪小如为之语塞。

白纫珠道:“再说杜大哥吧,他自己身掌日月令,又何尝告诉了谁了,我们还是从蓉姐那儿知道的,杜大哥连我们都不告诉,当然也不会告诉他了,杜大哥既然也有本身的秘密,为什么就不许别人也保有自己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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