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燕玉玲大惊,连忙剑避免伤及自己人,而蓝天鹅则利用这个空隙突出一指,制住了燕玉玲,没等她落地,在空中一把攫住了她,返身再跃,冲向心上而去,群侠虽然挡在前面,但是蓝天鹅拿了两个活人作兵器,挥扫出去,反而把群侠逼得退开了。
蓝天鹅顺利突围,奔向山一的别墅,同时叫道:“素芬,别再缠战了,有了这两名女子为人质,不怕他们不就范。”
蓝太君把楚平挡住了道:“楚平!如果你要这两个女子的活命,就乖乖地把两个小畜生以及那封什么鬼血书送到别墅来,否则你们就来收回两个女子的尸体!”
朱若兰沉声道:“太君,你位极尊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糊涂事!”
蓝太君冷笑一声,回身招呼那两名侍女道:“走!”
楚平的动作也很快,仗剑进,剑叶平拍,击在那两名侍女的头上,把她们击昏过去道:
“老夫人,我们也有两名人质在手,两个时辰后,我们就来交换人质,这两个时辰,是给你们收拾整顿,准备离去的时间,其余的条件就不必谈了”
蓝太君冷笑道:“你在做梦,这两个丫头只是我的下人而已,杀放尊便,老身的条件一点折扣都不打,你自己斟酌估量着办吧!”
她理也不理那两名侍女,回头径去了。
大家只好眼睁睁放她去,朱若兰走向蓝人英兄弟,那四名健汉立刻执剑戒备,以防她会对这弟兄俩出手。
蓝人英却一摆手道:“蓝福……不得无礼,郡主岂会是那等人!八骏侠义行天下闻名,舍已为人,理不会做出卖我们的事!”
朱吉兰居然一笑道:“侯爷很精明呀,居然懂得利用义行的帽子扣住我们了!”
蓝人英断然道:“郡主言重了,苦难孤雄怎敢存此机心,我是真正地钦仰各位的义行了。”
朱若兰道:“这倒奇怪了,你奶奶对我们都不清楚,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呢?”
“是绣香姨告诉我们的,她是个有心人,见到我们兄弟一直在奸人阴谋包围中,打听得各位在外面求援,怎奈这件事关系,而且由于我们兄弟一直受着监视,不敢轻勉,打听得各位义行后,本来也有意向各位求援,那知道无缘凑巧,因为张永的缘故把各佳结引了来。”
朱若兰一怔道:“你们早就有意向我们求助了。”
蓝人英道:“是的,所以我见到各位时,故意口发粗言,冒犯各位以松懈庶祖母戒心,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才好托庇到各位这边来。”
楚平一叹道:“侯爷!你真沉,你既有此心,在一开始就可以到我们这儿来了,何必还来那一番做作呢?而且你们兄弟跟我动手时,还真的干。”
蓝人英道:“请楚大侠原谅,我知道庶祖母剑艺高超,蓝天鹅骁勇难敌,我虽有求助心,在没有知道各位的实力前,还不敢轻泄,否则不但我们性命难保,连带也会害了各位因为各位获得舍间的秘辛后,庶祖母必然不会放各位活着离去的。”
朱若兰道:“侯爷倒是很谨慎。”
蓝人英道:“血泪孤雄,身在险境,不得不特别小心,自从我解事以来,一直就装痴扮呆,不敢表现得精明,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朱若兰道:“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人英道:“先母在血书上已经写得很明白,郡主看过后就知道了,”
朱若兰取出那封血书,那是一幅白绢,详文是用毛笔书录的,只在最后署名的地方,用鲜血写了一个大冤字。
蓝人英见了血书,已经垂泪道:“先母蒙冤泉下,难恐流血过多让人启疑,所以临死前只能咬破舌头,写了这个冤字,而且在自尽时,拼命用力咬舌不吐,死前挣扎硬挤舌头咬断才掩饰过哨血留书之举,事后他们还严密检查过亡母遗体,除了断舌之外,别无伤处破口,才放心地收殓了,否则他们一定将这封血书搜出来了”
朱若兰不禁肃然起敬,双手捧着看完,那字辽血泪,也叙述得很详细,蓝太君刘素芬是蓝天鹅的师妹,两人久生情漱,蓝天鹅却已有妻室,为族兄蓝琪在定远候府任传卫总教练,刘素芬寻到候府,得知师兄已经成家,大为怨愤,投拆蓝侯,要蓝候作主,逼令天鹅出妻。
因为蓝妻过门五年不育而素芬已有身孕,然鹅妻贤淑无失德事,蓝候自然不能答应,劝素芬居侧,素坚持不允屈居人下,蓝候对天鹅颇为尊敬,无可奈何,愿娶为续弦,因蓝侯夫人以难产死仅三年,所遗世子蓝念慈,年才三岁,也需要人照料,刘素芬居然答应了,续弦五月,产下一子,取名元晖,就在元晖满月的那一天,蓝候以酒醉死,死因堪疑。
因为蓝候滴酒不沾,何以会醉死,但蓝氏人丁稀微,无人追究,刘素芬就成了定远候府的主人,而世子蓝念慈早经册产,次子元晖却未来得及呈报朝廷立贰,老侯已故,刘素芬只得尽心力抚育世子成人,一直到他继承了候爵入朝面圣时,已经二十四岁了,他早已娶了妻子林氏月娥,也收了一名侍妾绣香,那是蓝天鹅妻子马氏的侄女儿,从马氏的口中,绣香隐约知道了刘素芬的心地狠毒,很可以会不利于新侯,劝新候在面圣时预留一着。
那时林月娥已产子人英,而且又有了身孕,新侯念慈心有所疑,面圣时留下遗嘱存朝,说蓝氏一脉寿有夭微,如果自己死了,爵位由子人英继任,如人英在十五岁前夭亡,则请朝廷收回爵位封邑,就是没有为自己的异母兄弟元晖正名,念慈在面圣回邸的途中堕马身死,这又是一个疑点,因新侯自幼身体屠弱,根本不会骑马,出外远行,怎么会冒险骑马呢?林月娥又产一子人杰,抚孤四载,在人英五岁的那一年,忽然有个赤身男人从房中出来,恰好为刘素芬带领家将巡府时所执,当场杀了那名男子,指月娥不贞,着令自尽,林月婢见那男子是小元晖的书憧,知道是庶母与小叔唆使,执词以抗,元晖以杀死两幼子为协,不得已才留下血书而自尽……”
朱若兰惨然道:“这还得了,他们简直没有王法了!”
蓝人英垂泪道:“自从先祖死后,蓝天鹅跟庶祖母刘氏就过从甚密,先父已有所觉,及长后为元晖叔请求承爵,却因先父早立遗嘱而未果,我在上月正式承爵时,就被迫立下遗书,所以才等候机会,故意开罪各位之手杀我……”
朱若兰道:“不错,我正在奇怪,蓝太君为什么会要你们两个小孩了来拼命。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蓝人英道:“刘氏是先祖侧室,我不对她怎样,但是先祖父以及先母三代蒙冤,人英竟不能为之申雪,实无颜见先人于泉下,可是蓝天鹅又掳去了两个人质,刘氏提出了那个条件,我与舍弟情愿一死,让郡主连同血书去换回人质,然后将绣香姨秘密接进京师,陈诉冤情以雪先人之沉冤!”
楚平道:“不必了,八骏友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若兰,你带他们先走,把事情交给我跟五哥、裴大姐来办、你们一定要追上杨一清的大军,把定远候交给他保护送京,然后再回头来接应我们,快!说走就走!”
他的话就是命令,朱若兰不敢多说,只得走了。
楚平把掳来的两名侍女交给裴玉霜和刘笑亭,自己却绕到山后,等到天黑,才翻身进了别野,听得前面人声嘈杂,知道刘笑亭与裴玉霜已经配合行动了,遂在别墅中搜寻起来,可是他才踏进一间屋子,脚下一空,人已随着一块活板跌下了陪讲。
在开始往下跌的时候,楚平已经暗悔自己太大意,没有问个清楚,不过此时失海无益,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所以他挺住了一口气,使身子打横,尽量减低下降的速度,同时更把剑向下直伸,腕力用足,使身子与那支刻成丁字形。
约略地估计了一下高度,这个陷阶约略有二十丈深,笃的一声,剑尖首先着地,居然陷进去有半尺多深,不过他的人还是平架在空中。
由剑刃着地的声者以及刺的感觉,他知道底下是木板,平白无故使用木板作井底的很少除非是有一些特别的装置,楚平慢慢地把身子放低,用脚尖试探了一下,这才暗自庆幸自己应付得宜!”
因为他用脚尖试探的结果,知道这底层的木板上,钉着重重的利刃,间隔约在五六寸左右,就有一柄且都是刀尖向上的如果他留然下降的话,此刻就已经受伤了,因为他已试出那些尖刀十分锋锐,他稍微用一点力气,刀尖已利穿了他靴面。
不过他的靴底都是特制的,在紧紧的厚布层中失了一层熟牛革,相当坚韧所以他能在刀尖上站了起来,每双脚都踏着两把到四把的刀尖。
但他还是尽量提着气,站稳了身子后,解开衣襟,有一个小夹层,这是他们楚氏的传家宝囊,囊中的东西都很普通,但都是在应付危急被围时最重要的用物,一个油纸密封的小火把子,分成两截,上截在粗糙处一擦就能点火,下半截却是以棉纱浸透了松脂而套昆的圆条,可供半个时辰的燃烧泉,另外还有一列小瓷瓶,放着各种性能的小瓷东瓶,巧妙安置在一条布带上,密缝在腰间。
楚平很少用到这些东西,但是今天却终于真正用到了,他首先把辟毒珠含在口中,再划着火把子,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侥幸。
因为他首先看见的是那些倒插在的短刃,每把的刀刃都是蓝汪汪的。
那是浸过剧毒的特微,楚平知道,这个地井所以要这么深,必然有着其用意,审用来对付一引进武功高手入伏后,都能提气轻身,一定要有这种高度,才能使下隧时生量压在匕尖上能刺破衣鞋,但对练成护身真气的高手,这些刃板未必能具有作用,因此再加上染肤沾的剧毒,就能万无一失了。
偏偏楚平十分小心,他下降的威势与方法,没让刃尖沾上一点肌肤,而且更照亮了一下,使自己看清了情形,没有用手去摸过那些短刀。
而且他更幸运的就是打开了那包专驱蛇的雄黄之精丹母,因为他看见了地穿四壁下有许多小穴,穴中游出了几十条毒性极烈的鸟凶猛,饥饿时敢攻击任何血肉之体,因为它们是我属于猛残的肉食凶物,而他看见的这些蛇儿更是饿的得很久了。
雄黄丹母是万虫的克星,它浓烈的气味能令诸虫避易,使得它们逃得远远的,可是蛇儿居然不死心,为了饥饿的所驱,在他身外三四丈处固守着,昂首作势,口中红信直吐,嘘嘘作声。
楚平学徒最重要的是先得解决脚下的毒刃,于是他用那枝铁条,以极快的手法,挫断了五六柄毒刃,空出一块两尺见方,能从容踏足的平地。
这样他不必再提气了,可以运用内力把那些毒刃来作更多的破坏,好在他的剑是精钢所铸的来宽的一片圆形安全地带了,楚平不再虚耗体力,因为很费气力的事。
他砍断这些毒刃,完全是运用内劲,震断它们的,而且他要利用这些砍下的毒刃去对付四的毒蛇。
剩下的工作较为简单了,他再在夹带下取下几枚隔毒鱼皮所制的指套,套上了右指的手指,然后拈起那些断刃,利用射镖的手法,一枝枝的弹去。
他的手法极准,每支一条,都是穿喉钉在七寸上,因为这些毒蛇昂首作势向他,暴露出七寸,很方便地出手,被截断的毒刃有三十一支,而那些毒蛇却有五六十条之多,本来是杀不绝的,而且它们盘据在刀阵外图,楚平如果追杀它们,要冒很大的险。
但楚平用的方法很对,他用毒刃射杀了一半,血腥气味刺激了另一半,使它们放弃了身具梦味的楚平,改以同类的尸体体为粮食。
可是那些蛇是被他的毒兵刃所杀,身体已沾了毒质,除下的蛇儿没有吃完同伴的身体,都毒发身死了。
当最后的一条蛇儿停止扭动之后,楚平嘘了一口气,现在他的安全暂时是没有威胁了,他可以开始高潮如何脱出这个陷井了。
这并不是一件很轻易的工作。
楚平抬头望上去,翻板的位置虽然找不到了,那倒不成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斜方形的陷讲,底部宽约有十丈见方,顶端却只有丈来大小,就像有一口四方形的深井。
正因为义宽口窄,四壁斜得厉害。
这各倾斜的角度见匠心,那使得隧底幸而不死的人无法腾脱困。
如果用游能术、壁虎功,那癸靠一口气提起身形,以手掌一点吸力粘附在壁上,移身而上。
双掌的粘吸力很小,如果是在直当的陡壁上,还可以利用身子紧贴时的牵附力支持着了遂下来,但是在这种向内倾的斜壁上就用不上劲身子无法贴紧墙壁,光靠手掌的一点吸力是无法支持住体重的。
楚平必需动另外的脑筋。
这时候,他才明白了细时严格的训练以及博群书的充实功夫是有多大的用处了。
他发现了在十丈高处,两壁的距离只有三丈来宽,保要在中间力,就可以顶端,但如借口借力呢?他已经有了个计较,把那支专攻紧锐的钢挫握在手中,又在脚下的木板中拔出两截匕首的木柄,用剑削成了拇指粗细,长约三寸的木撅。
然后运足了气,猛地一越,身形射向一边的石壁,将要到达时,他手上用劲,把钢挫尖的另一端对准石缝中扎去,钢挫刺进了石缝,总算吊住了身子。
他再吸一口气,双掌紧贴石壁,用牙齿把钢挫咬出来,迅速再用牙齿把别在肩上的一个木撅咬住,塞旱个洞里。
这是很吃力的工作,但是他计算很精确,恰好完成这些工作时,掌上的内力已尽,身子向下隧去,在下降时,他一掌把木撅拍实,这是计算准的行动。
他在下隧到五丈处就顿住了,因为他在腾身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把那掷细索绑在木钉的一头上,细绳的另一端则捆在自己的腰上。
这掷细绳是用来作强弓九弦的蛟筋,虽然细仅如麦杆,但柔韧可承千斤,弹性极佳,要不是如意坊富甲天下,也置不起这种珍物。
被吊在空中就省力了,他慢慢攀上去到达木钉的位置,双足一越,平射向对面,只有三丈来宽,自然一撅而就,把钢挫再度力插入石中,身子荡了回来,他拔出钢挫,再来一次,这次则用单手吊住了。
把身边另一根木撅取出插在先前的洞中,再解下了腰间的蛟筋打紧了绑在这根木板上,终于成了一根横在这蹭的吊索,楚闰吐了口气。
这根吊索是他脱困的借力了,他用双手吊过去,来到中间,试试它的弹性,觉得很满意,才放心地飘身落地,掉在扫平的圈子里,首先捺熄了火把子,坐地调息。
等到他真气调匀时,再度腾身而起,选用吊索吊力与弹力,就可以二度腾身,到达顶端了。
虽然还没有成功,他已有相当自信。
就当他准备要上腾时,上面的翻板活门忽然打开了,探出了一个女孩子的脸,朝底下张了一下,开始招呼道:“楚大侠,你还好吗?”
那是被制住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楚平苦笑着摇摇头,上面有人守着,那就不易脱困了。
因此他一叹道:“我还好,毒蛇、毒刃阵都没有能把我杀死,你得想个别的法子!”
那女孩子急道:“楚大侠,你别误会,我是来救你,浊来害你的!”
“是的,刘大侠与裴大侠把我们带到别墅前交换人质,太君答应,但是刘大侠却把我们放了,我实在惭愧,我们对太君如此忠心,她却漠视我们的生死,而刘大侠居然放了我们。”
“这太令人感动了,所以我们没说出大侠从后面进来的事,但想到这儿机关密布,大侠可能会遭困,才悄悄来看一下,果然找到了,喜大侠无恙,我这就放绳子下来。”
一根精绳由面垂了下来,楚平啼笑皆非之感,他辛苦半天,居然没有用上的机会。
不过缘绳而上究竟比他自己安排的方法省事,楚平还是很感激地道:“那真谢谢姑娘了!”
那女孩子道:“大侠别客气了,请上来吧!刘大侠与裴女侠在前面无法支撑多久,老婆很很厉害,很不甘心被逼离此地,所以听说郡主已经把候爵送走了,愤怒非常,可能会大开杀戒呢!”
“这堡中其他的人呢?”
那女孩子道:“有几个是蓝天鹅的死党,都在前面原同拼战,有些则是候府的人,虽然跟蓝天鹅学武,但还是忠于蓝侯的,我的同伴已经去告诉他们详情,劝说他们反戈护主揭凶,恐怕不太容易!”
楚平一怔道:“为什么呢?他们不是忠于侯府的吗?”
“是的,但有的不信侯爵已然脱险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则畏惧候爵不饶恕他们,而且他们受艺于蓝天鹅,又在太君的策威之下,不敢反抗,我们没办法,我那个同伴去找肃香了,她是老候的侍妾,也是小候的保护人,由她来出面领头说明,就有力多了;楚大侠,你快上来吧!”
楚平一边攀绳而上,一边问道:“那两个人质被他们囚禁在什么地方了?”
那女孩子道:“我们刚回来,还不太清楚,多半在怀光隔上,一座孤楼,里面还有很多机关,是怀王别府中收藏机密的地方”
楚平道:定远侯府中还有什机密文件?”
“这个婢子不太清楚,不过太君为了想替她的儿子继册,跟京师的一些臣来往很密,尤其是那个张永,太君对他特别倚重,经常接受他的指示,替他办些秘密的事务,有类的文件,都藏在怀光阁上!”
楚平已攀登到一半的地方,仰头又问道:“那蓝元晖,现在什么地方?”
“在大谀领上定远候本府坐镇,他几乎以定远候自居了,太君把小侠带到此地来,就是为了使蓝元晖便于继龙候爵,定远候是负责巡守闽地海防的,那儿经常受东倭海盗的偷击,蓝天鹅早年也当过一阵子海盗头儿的,他把自己的手下都编为水理由巡戈闽海,以御海寇,倒是颇是绩效,那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定远候另有其人,都以为蓝元晖就是侯爵了!”
“蓝元晖的为人如何?”
“比太君好一点,不过在富贵的诱惑下以及太的影响下,总就是那样一个人了,不好了,楚大侠,蓝天鹅来了,我这就拦住他,您快上来吧!”
说完她匆匆地离开了,楚平倒是很仔细,他并不有很快地上去,攀到离洞口有五六文处他停了下来,凝神谛听上面的情形,他知道在绳上很虽用力,只要能确定洞口附近没人,他有更快的方法脱困了。
果然听见蓝天鹅的声音在上面传来:“绣玉,你在这儿干什么,秀如那一头呢?”
秀玉就是这女孩子,秀如大概就是跟她同时被擒又被释的女孩子,楚乎听见秀玉道:
“老爷子,婢子,听见他们那些人似乎打算声东击西,另外遣人从后面潜入,所以脱困后就跟秀如来到后面来看看!”
“不错,老夫也正想到这点,所以立刻到后面来看看想不到你们也很细心,怎么样?”
“还没有什么发现,老爷子,前面如何?”
“他们又来了一批帮手,是朱若兰带着两个女的,她已经把人质交给扬一清带回京师了,这对我们很不利,就看张永是否能帮上忙了!”
秀王道:“老爷子,张永自己尚且不暇,还有能力帮助我们吗?以婢子看,这下子的确不太妙!”
蓝夫鹅一叹道:“有什么办法呢?老实说我并不赞成素芬的做法,但她一意孤行,把大家都陷了进去……咦,那块翻板怎么打开了?”
“是婢子适才检查是否有人陷进去才打开了。”
蓝天鹅道:“你太粗心了,这儿是必经的通道,来人如果过来,一定会中伏遂下,你不该随便开启的,要是被人看见了,岂不是失去了作用,口上怎么会有根绳子?”
“是秀如在底下!”
“她到底下去干什么?”
“去喂蛇儿,那些蛇儿有半个月没喂了。”
“胡闹,就是要它们饥饿,才会对遂人的人攻击,这时候饥饿了,它们就动了,虽道你们连这个都不懂吗?不对,秀玉,你别是在捣鬼,走开,老夫要去看看。”
“老爷了你不知那些蛇儿最怕惊扰,秀如是喂惯它们的,如果被人一惊扰,它们会对秀如攻击的。”
“胡说,这些蛇是老夫捉来的,老夫难道还会不知它们的性情,秀玉你一定有问题……
好丫头,你竟敢偷去…”
上面传来了叮啦之声,想是已动上了手,楚平再也不敢怠慢,双手一松,身子下遂,双脚落在他自己所张的那根蛟肋上,利用蚊筋的弹性上弹时,提气发劲,身子像一支箭似的拔了出来。
外面的情形已险极,蓝天鹅刚把秀玉的剑落,一剑横扫,秀玉弯身屈腰避过了剑锋,蓝天鹅只要再补上一剑,就可以把这小女子杀死了。
但是楚平干得恰时候,蓝天鹅再度出剑时,楚平已弹出洞外两丈来高,碰到屋顶,单手一按承接,在留拔剑下击,功力万,扫开的蓝天鹅再度进击的一剑,把他连连震退了两步。
蓝天鹅再也没想到楚平能从地突中突然冒了出来,不禁诧然道:“楚平!你已经中了机关掉了下去过?”
楚平道:“不错!只是楚某的命很长,毒刃为阵,毒蛇球击,都没能要我的命!”
蓝天鹅一叹道:“若非老夫亲眼看你从底下冒了出来,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件事的,你是怎么逃过那两关的?”
楚平微笑道:“这个楚某不想告诉你,因为这儿恐怕还有类似的机关,楚某得把这脱困之法保留住秘密!”
蓝天鹅仍是不信地道:“这个地突是老夫精心设计,那怕绝世高手,只要失足遂下也虽以保全性命的,除非是这丫头事先对你泄了密!”
楚平道:“没有”
蓝天鹅道:“我不信”
楚平道:“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可以去看一看!”
蓝天鹅退到地突口上底下的火招子还在亮着,他看见了扫断了一大片的毒刃,以及被钉死在地上的毒蛇更是感到诧然地道:“那些毒刃是你扳断的?”
楚平道:“不错!本来我没有那么好的精神,只是那些蛇儿太讨厌,楚某又没有带别的暗器,只有就地取材,以毒攻毒,而且那些蛇儿皮肉太硬,不是那些精毒刃杀死它们还太费事,刃上含毒,杀死一半,利用它们自相残食,毒死一半,毁得才澈底!”
火把子的光很微弱,因此横张在半空的那条纹筋还没有被发现,蓝天鹅叹了口气道:
“我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掉下去而不死的;这二十几丈的高处……
楚平笑道:“虽然玉姑娘好心垂索相救,但是你总该知道楚某并不是靠那根索子脱困的!”
“老夫相信,如果你是用绳索攀缘而出,绝不可能拔高两三丈,老夫发现洞口垂索,心里在已在存疑但是绳子没有动,老夫想到没有人吊在绳子上,所以才未作戒备,否则绝不让你出来的,难道你是用轻功的跳出来的吗?”
楚平一笑道:“二十多丈的高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拔身而出的,不过楚某另有办法!”
蓝天鹅深信不疑了,叹了口气道:“老夫自以为这个陷井已万无一失,想不到仍有如此多的缺点,以后造时,倒是要好好改进一下不可。”
楚平一笑道:“任你如何改进,对付我是没用的,阁下还是省点精神吧!”
蓝天鹅苦笑一声道:“不错!这个陷井已经花了老夫无数心血,对你仍然不生作用,老夫是不必浪费精神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这个丫头帮了你的忙,老夫守在洞口,仍然困得住你的,秀玉,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太君对你们何等信任,比她自己的亲孙女儿都疼爱你们,你们居然会背叛她支帮助敌人!
秀玉冷笑道:“老爷子,你是个明白人,太君对谁曾有过感情?就是她的儿子,也是逞她野心上的工具而已,你说她对我们好可是我们为她拼命格敌被擒,她居然不愿而去,这叫我们怎么不寒心”
“那时她救不了你们!”
“不见得,楚大侠他们提出交我人质,太君拒绝了!”
“这是他们的阴谋,真要放了人质,未尽管会放你们!”
“没有的事,八骏友侠义为怀,太君即使拒绝交换,他们还是把我们释放了!”
“那是他们要你们进来做细作,里应外合!”
秀玉叹道:“老爷子,你这是以小人心度君子这腹,我们被擒之后,没有受到一点虐待,也没有问过我们一句话,太君不肯交换,裴女侠立刻就把我们放了!”
蓝天鹅道:“老夫不信他们会这么好心!”
秀玉道:“当时我们几乎难以相信,裴女侠说我们只是小孩子,不辩善恶,跟太君在一起,只知道人间都是奸诈冷酷,不知道侠义二字作何解释,既然太君不同意交换,留着我们也没用结果把我们放了!”
蓝天鹅道:“这正是他们狡猾之处,故意示惠,唆使你们心生叛意!”
秀玉壮容道:“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惭愧吧,八骏侠并没有要求我们什么,我这样做完全是本着自己的良心,感恩图报,我们是小孩子,不明是非,你可是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也不明是非?老候爷对你何等器重,他续弦娶太,是为了保住你的颜面,不使你为难,使太君怀的那个孩子能够名正言顺的生下来,而你却谋人之发,陷人之子,现在又要加害人家的孙儿……
蓝天鹅痛苦地道:“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
秀玉冷笑道:“我知道这太君的意思,但如果不是你助恶,她敢那样做吗?老侯爷视你如手足,候爷敬你为彼,小侯爷是尊作为叔祖,为了一个女子,你坐视蓝氏后代受迫害,你问心能安吗?”
蓝天鹅恼羞成怒,厉声道:“小贱人!太放肆了,居然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连剑如飞直刺过去,楚平急忙挥剑格开,啦的一声,双方都退了两步,蓝天鹅怒道:
“楚平,老夫要杀一个叛徒,又关你什么事!”
楚平壮容道:“蓝前辈,你当年也颇有侠名,而且峨嵋更是名门正派,以你的年岁辈份,可能已是门户中的长老,看你的行为,你对得起门户吗?”
蓝天鹅道:“你说什么?谁是峨嵋中的出身?”
楚平道:“寒家虽非武林宗派,然而对天下各门派的武功渊源地颇研究,前辈刚才出手一剑,是峨嵋青花剑法的精招,天鼓初,除了峨嵋门下嫡传是不会使出这一招的,前辈藏也藏不住了!”
蓝天鹅喝道:“笑话,天下武功、剑法雷同的多得很,难道一定要峨嵋门人才人使这一式不成!”
楚平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峨嵋掌门人青花神尼仍在人间,我龙大哥家在川中,与峨嵋门人颇有往来,我会上峨嵋去进谒神尼的,前辈如果不是峨嵋门下,自然管不到,否则峨嵋门中自会找前辈要一分公道的。”
蓝天鹅脸色乍变道:“小辈,老夫本来不想与你为难,可是你认不出老夫的出身,老夫就放不过你了。”
剑势突停,一片青光中,抛出朵朵莲影,正是峨嵋春花剑式中的天雨九大式九现莲台。
空门奇学,非同凡响,楚平不敢怠慢,抱元守一,凝神一志,劲务贯足剑身,一剑剑地点出。
每一剑都点在莲影中间,不待双剑接触剑气已直透莲心,双方的内气相触,发出波波的爆声。莲心,双方的内气相触,发出波波的轻爆声。
然后只见一片片的莲瓣飞落,那是蓝天鹅的剑势被楚平的内劲震散后所幻的光影。
九声轻响后,剑影突敛,蓝天鹅收剑退后,望着楚平诧然道:“小辈你居然破得了老夫的莲台九现啊?”
“不是破解的;是前辈自己的修为不足,青花剑法是佛门的降魔绝学,威力至矩,然必须以正气为技,才能发挥降魔之威,现在前辈心中有愧,道消魔生,本身已为心魔所侵,怎么可以发挥降魔之功呢?心术不正,妄用奇学,前辈的心气已浮,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去调息一番吧,以免真气乱串,走火入魔!”蓝天鹅又看了他一眼,才冷笑一声:“小辈好见识,老夫回着再来收拾你!”
语毕长飞掠而去,秀玉满脸钦色道:“楚大侠,真的把他给击败了?”
楚平这才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无力地坐下来,秀玉大惊失色地问道:“楚大侠,您怎么了?”
楚平道:“我内力不如他,虽然勉强化解了他的九大式,但所受的内伤比他严重多刚才我是硬撑着的,才把他给击退了,否则我们两人都没命了!”
秀玉急忙道:“要紧吗?”
“还好,我身边有疗伤的药,麻烦你取出来,喂服下两颗,调息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恢复六成了!”
秀玉道:“那可就难了,这个地方很乱,随时会有人来的,对了,我还是把你放回地窖中去吧,我在上面守着!”
她把绳子拉了起来,喂楚干眼下药后,用绳子绑住楚平的腰,把他堕了下来,把绳着扣在地窖盖上,才把盖子盖好,却见朱若兰与裴玉霜、葛天香三人追着蓝太君过来,一晃而过,秀玉忙叫道:“郡主,请等一下,楚大侠在此疗伤……”
朱若兰闻道:“葛姊请留下来,我们追下去!”
葛天香被留下来,朱若兰与裴玉霜却一直盯住了蓝太君追去,看她纵身上了一座阁楼,站在楼阁上,回着冷笑道:“人质在里面,有本事你们进来救人!”
她晃身进了楼阁,裴玉霜正要追上去,后面赶来了秀玉道:“裴女侠,郡主,使不得,使不得,阁中机关太多,二位还是等一下,等楚大侠疗好伤再一走去吧!”
朱若兰止步道:“楚平真受了伤?”
“是的,他跟蓝天鹅力战,双方都受了内伤,婢子把他送入地窖中调息,葛女侠已经下去探视,婢子唯恐有变,才赶急前来相告,因为楚大侠吩咐过,调息时不能受打扰,而那地窖却又出入必经之处,姆子怕一个人守不住,又不敢离开,幸好婢子的同伴秀如来了……”
裴玉霜急了道:“那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秀玉把她们领到地窖处,果然秀如执剑在附近巡守着,看见她们,忙上前行礼,秀玉问道:没有变故吧?”
秀如道:“没有,我去找了绣香姨,她出面把太君的事说了,府中的人听说小候爷已经然脱险,有一半的人都改变立场,效忠小侯爷,跟随着那位刘大侠与太君的心腹相抗,我看刘大侠他们,已占优势,郡主与这位裴玉霜追着太君下来,我担心你,就一路找下来了。”
秀玉急道:“我问的是楚公子。”
秀如一笑道:“有变化我还会跟你说这些废话吗?不过我说的也不算是废话,告诉你此刻别庄中的形势,你就应该知道没人会来打扰了”
朱若兰却问道:“姑娘说楚平受了伤,在那儿?”
秀如指指地窖的那块翻扳道:“就在这个下面,小婢看了一下,却不便再看!”
朱若兰反翻板推了一条细缝,向下望去,但见葛天香裸着上身,紧贴着楚平,而楚平也是打着赤膊,由葛天香从背后抱着,两人都盘膝坐在地上。
朱老兰看了一笑:“他们是在互换真气,施行调气行动疗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秀玉一怔道:“这个样子能疗伤?”
朱若兰道:“你年纪小,还没学过,这是内家一种渡气疗伤之法,取阴阳互济之理,胸背相贴,使脉络相通、手掌贴三焦,渡入内力,助对方顺气归经,是一种是有效方法,只是疗伤的对象一定要不同性别才有效,如果你们受了内伤而要速愈,就得找个会这种功夫的男人来为你们疗伤!”
秀如红了脸道:“那多不好意思!”
朱若兰笑道:“江湖人事急从权,没有这些拘束,不过寻常也很少用这种方法,除了父女母子、兄妹、姊弟、夫妇之章,人家都尽量避免使用!”
秀如道:“那位葛女侠踉楚大使好像不是夫妇时!”
朱若兰一笑道:“不是!但也没多大关系,对了,楚平是怎么受伤,能够把他击伤是很不容易的事,趁着他们疗伤还有一段时间,说给我听听!”
秀玉才把经过说了一遍,朱若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玉姑娘,那倒多亏你了!”
秀平愧然道:“我们承蒙裴女侠义释之后,才体会到使义胸怀之伟大,为了感恩图报,很想为各位稍尽棉薄之力;只是惭愧得很,没有能尽到心,楚大侠并没有用到我的帮助而脱思想困,而且他跟蓝天鹅力搏受伤,也是为了救我,着蓝天鹅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拼命,因此我实在很不安……”
朱若兰道:“不管楚平是否得姑娘之助而脱困,姑娘的盛情仍可感,至于说楚平为救你跟蓝天鹅拼斗,姑娘倒是不必放在心上,扶弱济困是侠义本份别说姑娘还帮助过他,就是素无渊源,他还是会这样做的……”
秀玉道:“是的,这就是侠义精神,但是在侯府却是找不到的,我们跟随太君十年了,算是她最亲信的人,她做的一切,我们全知道,平时她对我们也十分钟爱,可是一到紧要关头,就置我们于不顾了因此我们蒙裴女侠之释之后,已经心生感激,再看到楚大侠为我们拼命的情形,我们就更惭愧了,郡主,以后我们也跟着你去行侠仗义好吗?”
朱若兰道:“小候爷已经由杨元帅护送入京面圣,对蓝家的一切冤情,必可平复,小候爷恐怕还需要你们的扶持!”
秀玉道:“不!我们实在很惭愧,无颜留在这儿,而且我们学了一身武功,在侯府中也用不到,白白辜负了太可惜了,还是用在江湖上好一点!”
裴玉霜道:“兰妹,这两个丫头的手头很不含糊,五风堡的王家两姐妹挡不住她们呢!
埋没在候府的确太可惜了,你就带着她们作个臂助吧!”
两个女孩子很乖巧,立刻朝朱若兰跪下来同时叩头道:“多谢郡主收留!”“朱若兰笑道:“快起来,我现在也不是郡主了,只是楚家的媳妇,要收容你们、也得等爷作主!”
但两个女孩子已经听出朱若兰是答应了,恭恭敬敬地叩了头才起立,等了一阵后,翻板再度掀起,葛天香与楚平已经衣着整齐地缘绳而出,朱吉兰见葛天香现倦容,不好意思打趣,只是笑道:“葛姊,辛苦你了”
葛天香红着脸低头不语,楚平却一笑道:“蓝天鹅那老头儿真不简单,要不是葛姊帮了一下忙,我真还没这么快恢复呢!玉玲跟五嫂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
大家都拥到那座楼阁下面,但见楼阁上寂然无人,又有窗子打开的,从窗子里看去,燕玉玲和天峰王妃都被倒吊在一根黄梁上。
裴玉霜忍不住道:“可恶,那老婆子居然如此虐待我们的人,我绝对饶不了她!”
说着话又要冲上去,楚平一把拉住了道:“大姊你可冲动不得,这分明是个陷饼!”
朱若兰了道:“是的大姊,如果那老婆子只是把人吊在楼下等我们前去解下来,倒不如把人质放回来给我们,卖俱情这分明是诱我们去上当,秀玉!”
秀玉上前道:“婢子在,郡主有何吩咐?”
“这一座天玑楼原是老侯爷在世之时修建,主持建阁设计的就是蓝天鹅,据说里面有很机关,老侯爷过世后,候还有一张图样,可以登临此阁,侯爷过世后,就只有蓝天鹅与太君能进去了,因此对这里面的情形,大家都不太清楚!””楚平听了皱眉,秀如却道:“不!
还有个人知道!”
朱若兰连忙问道:“谁?小如,你快说!”
秀如道:“绣香姨,她是侯爷的待妾,也是蓝天鹅的内侄女儿,蓝天鹅的机关削器之学得自妻家,我曾经见到她悄悄地出入过此楼,因此她对里面的情形一定是知道的!”
秀玉道:“那我去请她去!”
她转身就跑,没多久领了一大批的人来,除了刘笑亭之外,还有梅影与王金凤翠风两姊妹以及蓝福。
朱若兰这:“大姑,你们怎么来了?”
王金凤道:“两舍妹惨死,妾身想为她们报仇,而且小侯怕各位跟在中的人冲突,又遣这位管家前来,宣布小侯口谕,要他们不再助虐为纣,一概不究既往,本来还有一些人在逞死顽抗前只有蓝天鹅与刘素芬两个了。”
一个中年妇人,盈盈下拜含泪道:“蓝氏得以保全血书,脱出奸人掌握,都是各位之赐,难妇谨此叩谢!”
秀玉道:“绣香姨,楚大侠他们有两名人质被太君于天观楼,只有你知道楼中的机关。”
绣香被扶起来后,看看楼窗中吊着的两个人,才道:“从这儿到达拘禁人质的地方,有十在道机关,妾身粗知一二,待妾身进去,把机关总枢纽关了,就可以把人放下来了,只是各位却不必进去。”
楚平道:“这是为什么呢?”
绣香道:“因为蓝天鹅后来又动过一次工,可能一些改装,连妾身也不得而知,各位去太危险了。
楚平道:“夫人去了难道就不危险吗?”
绣香道:“妾身是应该的,蓝氏受各位大恩未报,妾身理应略尽心意,何况是在蓝家的地方围住I各位的人,妄身冒万死也得去解救下来!”
说着她移步走去,楚平忙问道:“夫人会武功吗?”
秀玉道:“不会,否则太君就不会留下她了!”
楚平道:“那我得跟了去保护她,因为那老婆子在里面,夫人虽能止住机关,却挡不那老恶婆的杀害!”
他提剑追去,绣香已走进了门,看见楚平跟了来,忙道:“楚大侠,您怎么来了?”
楚平道:“刘素芬躲在里面,她不会让夫人破坏纽的了,我来挡住她,夫人才有得手的机会!”
绣香一听这个理由,倒是不再区对了,只是道:“哪就请大侠跟妾身的脚步走,千万不能踏错一步”
楼下是小色砖铺成的,分红黄青白色五色,绣香一面走,一面解说道:“这方砖按五行排列,五步一易,层次推易,现在是从中央戊己土开始,取黄为生门,只有戊己两块方块是安全的,下一步就是北方壬癸水,取色为黑,也只有天干第九十两块是生门,再下面就是东方甲乙木取色为青,以此为庚李金取白,丙丁火取红,然后转五行,还是从南方丙丁火开始……”
楚平好在对五行也颇有研究,走了一段后,已经懂得奥妙,顺着这个方法,上了楼梯,来到被倒吊的两个人下面,楚平正要救人,绣香道:“等一下,妾身把总纽破坏,再救人吧,否则她们下面连立脚之处都没有。
楚平一想也对,因为他跟绣香两人各站了一块生门的方块,那块方砖只能容一人站立,假如把人救了下来的确连站立之处都没有,于是道:“夫人小心点!”
绣香指着另一面墙上的一付双龙捻珠的凸壁道:“那颗龙珠就是枢纽,只要摘掉了,就可以关闭全部机关!”
她慢慢走向照壁,摘下那颗珠子道:“行了。”
忽然斜里冲出了蓝天鹅,厉声道:“把珠子给我。”
绣香道:“姨丈您作的孽还不悟。”
蓝天鹅一剑劈出,砍下了她的手臂,绣香居然忍心痛弯腰拾起那只握珠的断掌,抛向窗外道:“楚人侠万不可让他取回珠子,他就无法再恢复机关了。”
蓝天鹅没想到她会来上这一手,顾不得再去伤害地,飞身跃窗而出,想要抢回那颗珠子。
楚平把天峰王妃放下来,突见发生这种变故,也没再去救燕玉玲,飞身出窗外蓝天鹅刚抬回断掌,楚平也齐天而降,长剑一探,刺进了蓝天鹅的背脊,蓝天鹅负痛放手,楚平剑法如雨,直想把那只断掌珠斩得粉碎。
蓝天鹅挨的那一剑并不重,而且是他故意咬牙运气挨上那一剑,以争取先机,好抢回那颗珠子。
这颗珠子有鹅卵大小,法润光圆,价值不菲,但是名贵处不在价值而在它的效用。因为机关削器之学是一项很巧妙的装置,而总枢纽的装置,更须以反陷,所以总枢的设计,也必须特别的精巧。
这颗珠子的形状。大小、重量,就是牵动装置的枢机,全部的削器机之作用,也是配合这颗珠子而装配的,换句话说,拿掉了这颗珠子,全楼的机关停止作用,毁掉了这颗珠子.则全部的装置形同虚设,再也无法使用了。
蓝天鹅一心全在那颗珠子上,忽略了楚平击来的一剑,挨上那一剑后,冲击的力量,把他的身形又推偏了一步,这一步之差,使他没有在地上捞住那只断手,但他还是不死心,而动作与反应也够快的。
手抓个空,长剑挑出刺在那只断掌上,仍然把断掌拾了过去,击退了十几步。
从剑尖上取下断掌,急着就扳开了紧握的掌心,他的人呆住了,珠子不在掌心中。
那颗圆润的明珠在跌落时,已经从断掌在跌震了出来,别人没看见,王金凤却看见了。
两妹妹的惨死使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她虽然知道蓝天鹅在争夺什么,但是看见了断掌中滚出的珠子。
蓝天鹅拼着挨了一剑,抢去了那只断掌,但是她却知道蓝天鹅很可能要的是这颗珠子。
且不管这颗珠子有什么用,蓝天鹅要争的东西一定很重要,绝不能让他得手。
就在她弯腰要去拾珠子的时候,楚平已开口了:“大姊,不可,那是有毒的!”
王金凤一怔止手,珠上淬海很难,尤其是一颗无暇的明珠,稍微沾上一点毒都会破坏了珠上的光泽。
但楚平又不像是骗她,怔了下后,她明白楚平的意思,蓝天鹅为了这颗珠子,不在乎挨上一剑,可见这珠子的重要性,自己如果拿到手,不是引致蓝天鹅上来拼命吗?”
而且蓝天鹅已经攻过来了!”
蓝天鹅的确冲了过来,这颗珠子是他心血结晶的寄托,在他心目中,似乎这就是他的一切,他宁可舍了命,也不能够让人得到它。
王金凤的反应也够快的,直起腰,不去捡珠子了,然而她却突地一脚踏上了珠子,她是存心毁了这颗珠子,真力全贯足底,蓝天鹅的行动再快不过她,等冲到面前时,王金凤的脚已踏上了珠子,蓝天鹅的长剑已经刺了出来却听见了一声响,这声音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作用的,唯独对蓝天鹅,却是真致命之击。
珠子的破解,代表着他毕生最得意的一番心血的幻灭,整个呆住了,他手中的剑已经抵向王金凤的心窝,甚至于已经刺穿了她的衣服刺破了一点肌肤,但是再也没有力量能够刺得更深了,他的生命仿怫一下子脱了躯壳。
王金凤没想到这颗珠子对蓝天鹅所造成的打击,也乎本能的挥剑反击,她自知难逃一死,但是也想在死前捞点本,在蓝天鹅身上留下点什么。
同时在一旁的王翠风也舍命抑剑冲过来,她知道来不及救姐姐只想把敌人也杀死,两枝剑都砍中了蓝天鹅,把他劈倒下来,其实这是多余的,蓝天鹅已经死了。
王金风一脚踏碎那颗珠子时,就已经把蓝天鹅的生命挤出了躯壳,只剩下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行尸了。
尸体倒了下来,身上的血却流很慢,虽然剑伤造成的创口很大,但血却是一滴滴地往外流着。
没有痛苦,没有垂死前的挣扎,只是瞪着灰白的眼球,漠然地瞪着天空。
王金凤与王翠风相互惊视,她们都不相信蓝天鹅会死在她们手上。
而王金凤的感受此深,她低头看看自己胸有划痕,对方的剑指向她胸前时她才挥剑上去,因此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蓝天鹅倒了下去。
楼上一声尖吼,扑下了一条人影,疯狂地舞剑冲向了王金凤,口中还抛出一连串的恶毒咒骂:“小娼妇,什么时候跟蓝天鹅勾搭上了,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跑到这里来抢男人了……”
王金凤被她吓坏了,连连退后,手中的剑也挡不住那一连串的攻击,而一旁的王翠凤也惊得忘了上前援救。
朱若兰却电疾闪身进来,双刀一场,挡住了她的攻击,沉声道:“太君,记住你的身份!蓝太君咯咯厉笑似鬼般地吼叫道:“老娘还计较什么身份,老娘还有什么身分?”
朱若兰道:“太君,不管你的行止如何卑鄙可杀,在名份上你总是定远候的院君……”
蓝太君叫道:“活见你的大头鬼,老娘不在乎这些,老娘只要问问清楚,那小娼妇跟蓝天鹅是什么时候勾结的,这小娼妇,居然敢抢老娘的汉子!”
王金凤这才会过意来,不由也火了,朝地下吐了口唾沫道:“老虔婆,亏你这一大把年纪,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的这个男人就算跪在姑奶奶的前面,本姑奶奶都懒得看他一眼!”
“小娼妇你还想赖,老娘看得这清清楚楚,刚才明明已经刺中了,居然没舍得杀死你,要不是你们有了一手,他会对你这么好心?”
这时,大家总算弄清了她发狂的理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但又为她可怜。
朱若兰叹了一口气道:“太君,你也看见了,蓝天鹅是死在谁的手中的,如果王大姑他有私情怎么会出手杀死他呢?”
蓝太君怒叫道:“老娘就是为这个才怀疑他们,凭她们这种剑法,十个也不是蓝天鹅的对手,你别说是蓝天鹅良心发现自求一死,老娘知道他很清楚,他那个人没有这种良心。”
楚平道:“老夫人,我可以告诉你,蓝天鹅是怎么死的,他在剑刺中王大姑时就死了,所以他的剑才停而不发,也因此他才毫无抵抗,中两剑。”
“那有这回事,出剑之前,他还是好好的。”
“不错!但我说的是实情,他是死在这颗珠子上的,他从上面跳下来,就是为抢这颗珠子,王大姑在他到手前,一脚踏碎了这颗珠子上,也就是踏碎了他生命。”
蓝太君看看地上的那颗珠子,满脸不信地道:“这颗珠有什么了不起的?”
楚平叹道:“太君,你不知道这个珠子的价值?”
“什么价值,他当海盗时,手头的宝贝何止千万,一颗作壁饰的珠子能比他的生命还珍贵。”
楚平叹道:“我很奇怪你会不知道这颗珠子的价值,珠子虽然不值多少钱,但是对他来说却是珍逾性命!”
“胡说!比这更在更好的珠了还多得很!”
“这一颗不同,因为它是天矾楼上全部机关削器的总枢纽。没有这颗珠子,整座天巩的布置都失去了作用,他对机关埋伏消息的装置几乎已入了迷,这你知道吧!”
“不错!他舍不得休养他的那个黄脸婆,就是想得到她家的机关之学,天现楼上的一切布置都是从他老婆那儿偷来的,原来总枢纽就在这颗珠子上!”
“就是这一点他不肯告诉我,难怪老娘一连发动了十几道机关都不灵了,原来总枢纽被你们破坏了,咦!天观楼上的机关是他最大的机密,对我都不肯透露半点,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时绣香已经裹好了断腕处的伤,由燕玉玲与天峰王妃扶出来,接口道:“是我破坏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
“自然是他告诉我的,你以为已经能控制他了,他对你这种恶劣卑鄙的行径,同样感到厌恶痛心!”
蓝太君的脸色变了,转身一剑刺向地下的蓝天鹅,朱若兰忍无可忍,挥刀要杀她的时候,秀玉与秀如忽然都跪了下来恳求道:“郡主,请你刀下留情,宽贷太君一命。”
朱若兰及收住了刀,而蓝太君也及时惊觉纵开了。
秀玉在地下叩头道:“太君,你算计了人一辈子,到头来又落到什么,蓝老爷子以前是何等的英雄豪杰,也是为您累得如此以终,婢子等受他的授技之恩,求你放过他的遗尸吧”
蓝太君的目中又冒出了火,厉声喝道:“都是你们这两个贱人吃里叭外,还敢对我说这种话!”
秀玉却一昂头道:“太君,我们两人都是卖身蓝府的奴才,这一点我们承认,但却不承认吃里扒外,我们身届蓝候府,因此我也该为蓝候尽义,我们所作所为只要时候书有利,就无亏所守,您无权责备我们!”
蓝太君气得白发迎树,想要过去杀她们,却为楚平与朱若兰所阻,只得叫道:“楚平,你们八骏友以侠义为本,地居然包庇这个叛主忘息负义的奴才!”
朱若兰冷冷地道:“她们并没有错,春秋之义之所在,是对事而不对人,尽管她们是一直侍候你的,但她们并不是你的奴才,卖身的代价以及养育她们的钱粮,都是定远候府的,她们自然该忠于侯府。”
“她们是我卖进来的。”
绣香抗声道:“老夫人,别忘了你进侯府的时候,只怀着一个不属于老候爷的野种,何尝带来一分银子。”
蓝太君怒吼道:“贱婢,不管我做过了什么,在朝廷的旨意未到之前,我仍是侯府的太君。”
绣香冷冷地道:“不错,只是你要不守妇道,不存私心,候府没有人敢不尊敬你,可是谋害了老侯爷,是为了不忠不久,私通蓝天鹅,是为不贞,害死候爷与夫人是为木兹,意图为你自己的儿子夺爵,愧对蓝氏祖先于地下,是为不孝,一个女人所能犯的罪行,被你一个人占全了,你还有什么面目自称为太君,又凭什么要我们尊敬你!”
蓝太君的目中已经充满了杀机,绣香又道:“蓝天鹅被你害得够苦了,但你居然对他的遗尸加以戳残,连最后一点人性也都没有了。你的行为完全像头疯兽,居然还敢说别人叛主,忘恩负义,你怎么说得出口?”
蓝太君被她骂得羞怒交加,全身都在颤抖,秀如道:“太君,婢子等刚才在郡主的刀下为您贷得一死,一是为报您这几年来我们照料的情份,二是为了定远候府的颜面,不想更多的丑闻,使小候爷蒙羞,您真要有一点廉耻之心,就请赶快走吧!”
蓝太君一震道:“小贱人,你说什么?”
“婢子是说您与蓝天鹅老爷子之间的事,侯府每个人都知道,而且你们定情在先,而后才嫁给老候爷作继室,老候死后,你们继续来往,毕竟是可以原谅的,还有一些事情,则是不可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