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可是楚平看透了他的用意,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而且大笑道。“大和尚、你们以前跟人动手,都是利用死拼活缠的方式来取胜制敌,今天你们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
手下再度加强,剑锋掠过,已使了然的肩头划下一条血痕。
了然叫道:“你们这两个混帐,还不出来,难道要看我被人家宰了”
另一个眉毛长有尺许的老和尚这时才挺着禅杖斜里一栏,把楚平打退了半丈多远,了然这才有了喘气的机会,禅杖连开,再也不让楚平近身了。
那老僧助了然一杖后、没有再攻,柱杖旁观,大概准备在了然落败时,再来上一下子。
这对楚平的威胁很大,秦汉忍不住,一拢大铜击出来叫道:“长眉毛和尚,你怎么称呼!”
长眉老僧突然地道:“既知老钠出身无忧山庄,便该知道老钠是谁了”
秦汉道:“咱家知道无忧山庄里三个老怪物中,有一个叫推倒山孙了红,有着两撇长眉毛,所以又被人称为吊客星,难道就是你这老秃驴?”
老僧怒道:“小辈无礼,老钠别的不说,光是年纪也比你大上许多,你居然敢对老钠如此无礼。”
秦汉道:“是你自己招来的,咱家问你如何称呼,你却要把从前的事招出来,难道你出了家还从前的俗家姓名不成?”
老僧道:“老钠法号就叫了红。”
秦汉道:“了红,莫不是了却红尘的意思,那你这老和尚早该归天了,何必还赖在红尘呢。”
了红大怒道:“匹夫无礼,该打!”
禅杖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下,秦汉举野火烧天,硬碰硬的架上去,双方都是以胁力见长,兵刃交触,发了那一声巨霹,够资格用地动山摇来形容的。
了红的禅杖总算被架开了,而且了红也退了一步,秦汉却端立不动,看样子好像秦汉占了光,在一旁观战的刘祖汉正待为秦大叔叫好,但是看看其他人沉重的脸色,都盯看秦汉的脚下。
刘祖汉忙看去、但见秦汉的双脚已经陷下地面半尺,入地了一大截儿。
了红虽然退了一步,却是将弹回的劲力在脚下化消了,而秦汉却是硬被对方的巨力将双脚陷入了土中。
虽然秦汉的身子没退,但以脚下而言,他显然要比了红逊色一筹。
但是了红吃惊的程度,显然较之他人更堪,因为他了解那一杖下去的力量有多大,以能以双手高举架住,而且还将他震退了一步,这大个儿的力气也是少有了,尤其是秦汉能双足入地半尺,而人丝毫无伤,这证明了秦汉筋发之坚,不逊于钢铸铁浇。
一般人在此一击之下,纵使不被砸成肉泥,也会被震得五脍难立,口喷鲜血,或是断肢折骨,筋裂身这大个儿居然能撑了下来,的确是不容易。
因此了经秦汉看了两眼道:“大个儿,你能动不能,老钠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能挺的。因此老钠可以等你喘口气,定定神,再来好好决一胜负。”
秦汉的确很不舒服,双臂酸麻,耳中嗡嗡直响,眼前星飞舞,很需要喘口气儿。
但是了红的话却激起了他好胜之心,因此他猛一跨了出来,大声吼道:“秃子,你爷爷好得很,快快伸过你的秃头来,让爷爷好好的敲两下!”
了红怒道:“匹夫无礼,老钠好心问你,你居然不识好歹,老钠送尔上西天去!”
拢一拢禅杖,再次迎上秦汉的双狂,两人又是硬碰硬的对干了一下。
双方的距离拉近,不让对方有全力攻击的机会,总可以应付得了。
因此他舞动双狂,不但展开了密集如雨点一般的攻势,而且还施展出他极少施为的拿手绝技一心两用狂法。
左右手各一支铜狂,居然能同时施展两种招式,左狂下击,右狂扫,虽然只是些微之差,更具威力,因为对方才架往第一式,还没来来得及反击,第二狂又到了,更因为他将距离贴近了,攻击又那么密,了红只好控住了禅杖的中段,施展眉棍法,和能招架得住。
虽然能封住了对方的攻势,但也没有机会再像先前一般,用全力去攻击声了。
这种打法对了红而言是很吃亏的,比如说他有一百五十斤的力气,秦汉只有百斤,全力拼他可以胜人一筹,但他的兵器是杖,必须要双手握住一端,利用杖端的重处击敌,才能施展全力。
现在近身相搏,秦汉每一击只有五十斤的劲道、而他手握仗腰,以两端迎击,也不过只有五十斤上下的劲道,两人战成个平手,而且还略显下风,因为他一直是以力胜力,在招式上疏于精究,全仗着眼明手快,见招拆招,主动却掌握在对方手中。
不过他们这一时打起来却是相当热闹的,啦之声不绝,比起楚平与了然的相搏好看多了,因为楚平用的是剑,了然用的是杖,兵刃长短轻一,战法也不同,了然想以杖端的重击会砸飞楚平手上的兵器或是攻其所不及。
而楚平却从不跟他作正面接触,避其轻重、攻其所疏、两个人都在闪避对力的兵器,抢攻对方的空门,但见身形窜动,此起彼落往来频繁,却没有什么声音,最多只有了然禅仗轮空的声音而且。
因此吸引力不若另一对为甚,大家的注意力差不多全集中在秦汉和了红这一对身上来了。
刘笑亭在龙千里身边,一面看一面低声道:“我跟老秦交了几十年的朋友,今天总算看见他的压箱底功夫,想不到他还有一手。”
华无双却凝重地道:“他是八大天魔秦舞阳的后人,据我所知,秦师伯在世之日能同时使用四种兵器。”
龙千里道:“人一共只有两只手的怎么能同是使用四种兵器呢?”
华无双道:“怎么不能呢?比如说铜狂的柄中另藏铜,在必要时把鳏头放出去,就成了流星狂,另外一只手是使蛇口剑,但刃中藏刃,在绞住对方兵器,相持不下的时候,可以抛掉外囊,从剑柄中又抽出另一支短剑来,令对方防不胜防,八大天魔中,以他杀人最多!”
龙千里叹道:“要那种技艺传来,倒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只可惜老秦不是那块料他对敌无心机,一定要正正当当地胜过对方!”
华无双道:“我懂!秦舞阳在世之日,树敌最多,所以那种奇门兵器他没有传下来,只叫儿子勤练双狂,连这种一心二用的手法,也严诫不得轻用……”
才说一刹那儿、她不禁一惊止口,因为对方突然闪出一个胖身躯的老僧,举掌暴击秦汉的背面,群侠中的瘦伯瘦韩大江动作也快,紧随着老僧的动手中的铁鞭跟进,同时的刘笑亭也挥剑暴叱进击。
韩大江的钢鞭把胖老增双掌遍开了,了红一回击,却敲在他的背上,刘笑亭剑光下撩,撞上了与楚平对手的了然,禅杖击到,刘笑亭动作够快,双手忙越起,但也是被杖尾扫了一下,击中腿骨上,痛得蹲地不起。
这正是无忧山庄的联手计攻精妙之处,他们一个人在对敌之际,另一个人突然抢进去偷击。
但是这抢进的人,只是诱敌的虚攻,主要的攻击还是放在先对敌的人身上。
当与斗者的注意力全放在新进偷击者身上时,往往会放松了面前的敌人。
现在他们又表演了一次巧妙的声东击西地而收到了成功,他们只进来了一个人,却把外面的韩大江与刘笑亭都引了进来,而且把八骏友中后时的两个人都击伤在地。
楚平已经把了然圈入剑中,眼看着即将得手击败对方了,没想到却会一个疏神,当他分心去注意突然插入的胖者僧时,给了然一个机会,击伤刘笑亭。
这一来激起楚平的真气,一声长啸,剑寒如水,挥起一道青虹,走向胖老僧,威力绝伦。
了然与了红大骇双杖齐举,舞成了一面杖幕,护住了那个胖老僧,使他逃勃一场这场厄运。
秦汉忙把刘笑亭扶一边,韩大江背上挨了一杖则幸亏功力非凡,运气相抵,人像皮球般地被击出好几丈远,受的震伤却不太严重。
龙千里连忙过去,先用掌轻拍他的背心,让他吐出一口累积的淤血,然后迅速取过华无双手中递来的镇伤药,喂他吃了下去。
楚平朝梅影道:“扶着韩四哥缓缓地走动一下,五哥,你的胫骨断了没有。”
刘笑亭坐在地上,用手抚着已肿起的小腿笑道:“还好,多亏我养了一身的肥肉,挨上一下,还能撑得起,要是三十年前,这条腿就废了,胖也有胖的好处。”
楚平道:“那就好,竹秀,你也扶着五哥走动一下,别让淤血阻住了经脉。”
于是梅影跟芷君双双托起了韩大江,竹秀则与刘祖汉夹起了刘笑亭,在地上慢慢地走动着。
其余的人都很沉,他们长剑出鞘,龙千里与华无双护韩大江,秦汉与天香则守定了刘笑亭,以防对方阵中再有人出来突击。
楚平转过来,目现那胖老僧道:“你是无忧三杰中的不回屠笑天吧?”
胖老僧笑道:“不错,不过老僧现在已经易法号了凡!楚施主,无忧三杰现在是藏珍三佛了,我们三十年未履江湖,以为武林中总该出现一些后起之秀,尤其是最近这些年来,你们八骏友似乎名气大得很,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今天有机会见识了一下,也不过如此而已!”
楚平沉声道:“八骏友之组成,非为胜求名,而是尽己之心力,为江湖除暴,为……
了凡笑道:“好!好!这一番大道理不必向我们吹嘘,老钠等所修的功德不比你们少!”
楚平冷冷道:“你们在这里除了喝酒吃肉之外,还会做些什么好事吗?”
“我们本来不必向你多说的你们在江南数度救驾,而且据京中来人说,圣上对你们颇为器重,所以老钠才对你解释一番,对江的那一位虎狼之心蓄意已久,在府中招亡纳捕,蓄有死士近千,要不是老钠等在此镇守着,恐怕早就反起来了,若以功而言……”
楚平道:“我们并不求功,也不求富贵显达……”
了凡道:“算了,楚公子,我知道你们有几个是富甲天下的大财主,不为财这句话是可信,不为贵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你们总有个贪图不是吗?”
楚平一笑道:“既不为富贵,还有什么可贵图的。”
“权势!目前已经没有真正的江湖人了,大家都往大山里钻,无非是为了权势而已,朝廷先东厂,又设西厂,然后又增设内厂,就是为了安插那些奇技备能之士,一旦能掌权在手,令出必行,比当个武林盟主,还要神气得多,所以大家都往这个方向钻,楚公子,目前你们稳握一厂了,何必贪心不足,要把别人都挤下去呢?也该留条路给别人走走。”
楚平顿了一顿才道:“原来你们是怕我们争这个!”
“不是为了争这个,你们那么热心干吗?”
楚平一叹道:“燕雀焉知鸿皓之志,你们自己跳不出名利的圈子,却把别人也看成一样,难怪要跟我们过不去了,你们放心吧,我们绝不会争这个!”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从现在起我们不管官家的事了!”
“葛女侠人在这儿,你有本事劝得动她,我们绝不干涉!”
了凡道:“有你们为她撑腰,她自然是不会肯的!”
楚平道:“我们是最近才见到她,在此以前她任职内厂,你们有机会,为什么不劝呢?”
“那时她有阎王贴在手,不大肯听别人的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阎王贴毁于楚某之手,楚平既然限制她使用这种歹毒暗器,自然也有保护她之能力…”
了凡在逗引楚平说话,了红与了然却乘机疾扑,想把葛天香擒住,华无双与薛小涛一直在监视着他们,轻叱声中,一人一剑,把两个老和尚截了下来。
了凡舞动禅杖,缠住了楚平,不让他过去解围,同时喊道:“你们别闲着,一起上,把葛天香生擒下来。”
那十几名较为年轻的僧侣一声如喊,各舞兵器逼了上来,围住了群侠。
了凡急声再叫道:“八骏已经伤了两名,如果不一起摆平,他日必起纠葛,大家别再犹豫,杀无赦,杀得一个是一个,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那些和尚一声叫喊,舞动禅杖,都包围了上来,楚平怒道:“了凡!你真的想杀死我们!”
了凡道:“当然,洒家等奉有旨意绝不容尔等活着到金陵,本来佛爷因为此间有事,想过一两天再来对付尔等,现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麻烦。”
这时群侠都已遭遇了对手,那些年轻的僧侣手下虽不如三个老的厉害,但是也相当了得。
薛小涛与华无双两枝剑了红逼得已相当吃力,幸得燕玉玲身法了得,单剑翩翩,临空游过来往扑击,不住地为她们二人解开,总算勉强能维持,龙千里一枝剑要维护住两个受伤的,另一面幸亏葛天否出手力战,才封住了攻势!秦汉双狂也护住了一面,另一面则是梅影与竹秀死命地守住。
韩大江与刘笑亭在中间居然很沉得住气,刘祖汉几度想放开父亲出去迎敌,但被刘笑亭喝住了道:“祖汉,回来,再扶住我慢慢地走动”
芷君托住了韩大江却松不开手,因为韩大江闭目运气自疗,不理身外的事,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芷君的身上。
芷君知道厉害,忙对刘祖汉道:“祖汉,拼命没你的事,还是扶好你父亲要紧!”
刘祖汉道;‘爹!你伤的是在脚上,无须扶持,孩儿也好出去帮忙各位伯叔婶婶退敌!”
刘笑事道:“畜生,记住,这就是经验,你出去帮不了多少忙,可是你一放手,我那只脚又不便行动,只有坐在地上,这反而成为别人的累赘,大家要保护一个不能动的人,势必要加倍费力!”
这的确是经验之谈,因为围攻的那些和尚都是重兵器,而且两三个人一组联手,进攻时群侠虽然临时组成了一个方阵,四面拒敌,但也必须要经常移动进退,才能应付下去,如果固定不动就很难内外兼顾了。
刘祖汉懂得父亲的指示了,却又道:“爹!那干脆让孩儿背着你,你就可以拿剑拒敌了”
刘笑亭道:“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只好如此,现在还挡得住,还是这样好!”
“为什么呢?”
“畜生,你的见识实在太浅,连这个都不懂,我是学剑的,一个剑手,必须要手眼心步,整体配合,才能发挥全威,你背着我,不能与我的心神配合一致行动,一剑在手,连三成功夫都施展不出,济得甚得?”
“但总比这样子好一点!”
“我虽然没有伤到骨,但那一下重击,已经伤及筋脉,活动了一阵子,又经服过了药,其实不要人挽扶,我也能行动了,只是动起来不大自然而已,如若是平常走路,没关系,但这时要是动手拼命,却是一丝也勉强不得,些微的延误迟钝,就会自累累人,所以我要你扶着,使伤腿不使力而活动以冲活筋脉,已经好了八分,只要再过片刻,就够这秃子们受的了。”
韩大江忽而开口道:“老刘!你若是省点精神不开口说话,现在已经好了!”
刘笑亭道:“我这富生不像芷妹那样晓事,如果不告诉他,他很可能把我放开跑去迎敌了,那岂不是功亏一溃!”
韩大江道:“小子,不懂就少问,难道你小子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龙千里却笑道:“老韩,正因为不懂,他才要问,否则就永远不会懂了,我倒觉得这孩子很不错,身临重围,他没有光顾着他的老子,而能挺身赴敌,颇有我八骏友公而忘私的精神!”
韩大江长嘘一口气道:“弟妹,可以了,把我放下,我要给这些秃子们一个好看的!”
芷君把他放下来,韩大江拾起地上的铁鞭,飞越平空,还击与楚平对手的了凡,刘笑亭也差不多同时推开了刘祖汉,执剑冲出去道:“大家散开,个别击破,平兄弟,这个老秃驴交给我们!”
他由一方向围而出,径取了凡,这一来局势大变,群侠因为不再有顾忌,能以自由行动,散开对敌,顿时由劣势转为优势!
楚平的对手了凡被韩大江与刘笑享接过去了,转身刚好撞着两名中年增人,横杖交着。
楚平轻啸一声,长剑翻飞,青虹暴涨,叮叮两声响过后,两个人痛呼着抛杖退后,双手鲜血直滴。
原来楚平剑锋掠过了他们握杖的手,把每个人都削掉了八只手指,仅剩一对拇指,因为在杖身的另一边,幸得以保全,楚争得手后又去攻击另两个僧人时。
燕玉玲忽然叫道:“爷,背后小心!”
那是了然忽地抛开禅杖,把薛小涛通退了几步,他自己却徒手扑向楚平的背后,楚平闻一惊,猛地回身一剑,直扑进了然胸前。
了然双手高举,还没来得及下插,楚平的剑已刺进他的前胸半尺多深,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周围激烈的打斗,也因为他们这边的变故而停了下来,了然的双手仍高举着,眼睛瞪着楚平道:“小子,你这一剑是天意,洒家一身气功已经世至无坚的境界,那知就是刚才那一刹那的空隙,被你碰上了!”
楚平道:“或许是天意但绝非偶然,了然,你放弃了兵器而以徒手进扑,侥幸以鹰爪功致我于死地,仗待着你那一身蛤蟆功刀剑不入,意图行险以伤人,可是你忘了人力有限,不该同时施为,可能达到无敌之境界,必然有一个矛盾互为抵触之空隙存在……”
了然睁大了眼睛道:“小子你是说根本就知道我有这个缺点,看准了出手的!”
楚平道:“我不但如此,而且是算定了你有这个打算,谋定而动,布下了陷附在等着你投进来所以你虽逃劫数,死在天意,但死得不冤枉!”
了然道:“你连是蛤蟆气功,击到我背后,然后凝聚功力至双臂以发鹰爪,这其间只有刹那的空隙,而且又只有吐气换气,蓄劲背上那一刹那的时间是全身防备最弱的时刻,也只有气海穴是你身上可攻之弱点,我回身一剑,就攻中你这个弱点,又岂是偶然的。”
他不但说出对方的功夫,而且将虚实点得明明白白,了然知道这绝对不是碰巧了,脸上一阵死灰道:“小子,你好狠,居然对洒家施此杀手!”
楚平道:“如果你不存下害人之心,不在背后施展你的毒手,我纵作安排,又怎能伤得你,祸福无门,唯人自取,心存凶念,乃殒自身,你虽不真心修行,到底也被了多年的袈裟,怎么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悟透。”
了然目泛凶光,双臂忽地猛然前击,楚平却飞快地弃剑离开,了然一下子扑空,双臂直插入前面一块平埋地下的石条,居然有一尺来深,两只手掌整个地切了过去,可见其威力之强,而且更惊人的是那技剑,虽然钉在他的胸前,他俯身前扑之际,剑柄敲在地面的石块上,叮然作响,把石面也击碎了一小片,而剑锋却未能再刺深入他身体半分,那是他运用最后一口气,硬将剑刃吸住了。
楚平如果不弃剑得快,想要拔出剑来再退,争持间只要刹那的耽误,就难逃他最后拼命的一击。
可是楚平没上这个当,他的反应就是这么正确而迅速,等了然一扑空,斜撑在地下时,他才用脚一提一勾,把了然俯扑的身子翻成抑躺,双臂仍然笔直前仰,掌上沾了满了石粉,眼睛瞪比铜铃还大。
楚平怜悯地叹道:“你还不肯相信,还不肯认输,仍然想逞死一击,现在该认了吧!”
他握住了剑柄,轻轻一摇,长剑已冲了起来,连同血水像急泉似的由伤口处喷出来,高达两三丈,然后化成一片而落下,众人躲闪不及,都被淋得一头一身。
楚平却是站在一个与血喷射相逆的方面,不过离得他的身体才一步之遥,却是一点都没有沾上。
眼看着他的尸体倒了下去,庞大的身躯如同消一半,楚手摇摇头,回身离开。
了凡忽地抛下禅杖,徒手扑向楚平,大声叫道:“小子,还我兄长的命来!”
他双手握成爪状,直向楚平的背后攻去,楚平根本不理,了凡的手指离楚平背心只有半尺近时,空中突然降落一条人影,连带着寒光,掠过了楚平的肩头,扑啦一声,来人手中所拿的长剑,也刺进了凡的前胸,与适才了然中剑的情况如同一辙。
那是燕玉玲,她一直利用美妙轻身功夫,在天空转折回旋,楚平的剑被了然以最后的一口气劲射向天空时,就是对着她肘去的。
那个和尚可能是恨透她及时发声示警,想利用最后一口气捞本儿找个陪死的。
但燕玉玲的轻功身法何等美妙,早已避开剑势,伸手握住了剑辆,借势飞翔回来,本是想将剑还给楚平的,可是了凡恰恰又赶上了,她利落的身影,就势出剑,又刺中了了凡!
楚平本来对背后的了凡与空中的燕王玲似乎都没有看见似的,也不知道两人发生的事。
但是在燕玉玲的剑刺中了凡后,他的动作却快得出奇,在空中就揽住了燕玉玲的细腰,身子跟着平地而起,双脚突出,踢向了凡的门面。
了凡的身子像块巨石般的飞起双手在空中合击,啦的一响,血肉横飞,洒了一地的血水与碎肉。
等他的身子砰然落后倒,大家才看见那支剑齐根没入他的胸前,却是一点血迹都没有而他的两只手上,却血肉模糊,只剩下了两截光秃秃的手臂。
了凡很快地又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狞笑,又向楚平等二人慢慢地走来。
血拼方歇,却又紧接着另一场血淋淋的狠拼,这一连发生的剧变,不仅使人惊心动魄,而且所发生的变故与情状也都是令人无法想像的。
所以每一个人都呆呆地望着,似乎连气都不敢透一口,燕玉玲在楚平的怀中也是一样。
楚平在双脚踢开了凡之后,利用对方的反弹力,使身形又恢复原状,燕玉玲则因在空中被楚手抱住了腰,出于本能地双手一紧,抱住了楚平的脖子。
等她看见了凡舞着一双血淋淋的秃臂,胸前钉着剑柄,背后透着半截剑尖,脸上满布狰狞,摇摇拢扰地走过来时,不禁感到一阵无名的恐惧,把楚平抱得更紧。
楚平却拍拍她笑道:“玉玲!别怕!这和尚存心不良,想害你,结果却害了他自己,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他伤到你的。”
燕玉玲一怔道:“什么,他想害我。”
楚平道:“你以为他是在攻击我,错了,他完全是针对你,现在你到一边歇着,这和尚恶得很,而且输得很不甘心,看样子我还得防他一手呢?”
他把燕玉玲往空一抛,燕王玲娇躯轻翻,又轻轻地翔落在华无双与薛小涛之侧,薛小涛揽住了她,华无双也是一样,揽住她的另一边,她们似乎都知道这女郎受到的震惊不小,轻轻地拍着她,抚慰她。
可是大家都没开口,注意力仍然放在楚平与了凡的身上,楚平抛开燕玉玲时候,了凡走到离他们一丈多的地方停住了,是楚平的话使他停住的。
两人对视片刻,了凡才哑声问道:“小子,洒家这次的行动又在你的预料中?”
楚平道:“你自己明白的,我在你中剑之后,急速把你踢开,让你的推心霹雳掌自行对击自伤,这总不会是碰巧的吧!”
了凡脸色一变道:“洒家承认这不是巧合,除非你对洒家的武功有充分的了解,否则绝不可能会有这种破解的手法,只是洒家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平道:“我知道你练有推心霹雳掌,那就够了!”
了凡道:“这不足为奇,洒家未出家前,就以这掌功成名,但是洒家这种攻敌之法,从未对人施用过一次,你不会又是前知的吧?”
楚平道:“那倒不我知道你这掌功的厉害,可是你在出来之前,眼睛一直盯着拙荆,我就知道你的对象不是我,而且了然之死、拙荆的关系最大,你们都恨她入骨,了然死前还想运气激剑去伤她……”
“笑话,我大哥如想伤地,她逃得了?”
“如果给他运足了气劲,对准了人,剑发如电,的确是很难逃的,可是我把剑摇了一摇,使气减了一些,他所发的气劲也弱了一半,更无法控制正确方向,使拙荆逃过一关,你为了达成了然的心愿,赶紧出来了!”
“你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她?”
“当然了,了然偷击未果,而且他的意图在未萌之先,我已经料到了,这你们明白,对我偷击都占不了便宜,你居然又重蹈覆辙,再笨的人也不做这种事的,我当然想到你是别有用心,而所有人中,你最怀恨的是拙荆,我想到你一定是要对付地了!”
“我师兄是死于你的手中,我们为什么要恨她?”
楚平笑道:“楚某出道虽不算久,但是你们对楚某的武学造诣,都有相当了解,了然虽是存下偷击之心,却也未敢造次,所以纵身过来时,鹰爪功力尚未提聚,如果投拙剂不喊那一声,他还不敢提功偷击,也就会被我攻中他的弱点了!’”
“笑话,她提醒你,偷击已无功,师兄当然会出的长处击了,她不打招呼,反而不敢攻击,这是怎么说?”
“他掩过来,很多人都看见了,却没有一个人通知我,是因为人家了解到我的耳目聪明,绝不会受人偷击的,如果拙荆不叫那一声,了然也提高警觉不致轻率从事,正因为拙荆那喊,使他以为我是全无防备,才放心提劲运功了,因为你们都清楚,我如果不听见拙荆招呼后再准备,绝对逃不过那一击的,所以了然上当后,认为拙荆故意叫他上当的!”
“实际是不是呢?”
“当然不是,伉丽情深,那怕我脚前有块小石子,她也会叫我当心一点别绊着,何况是个人跑到我背后、这种关切之情,不是你这假和尚明白的!”
了凡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冷笑道:“你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们太笨,我知道你们都练内吸之功,了然能在垂死前运劲射出刺在身上的剑去伤人,你又毫无防力求他让拙荆飞身使剑刺中,就一定有问题,也一定想利用,吸力把拙荆刺来的剑吸得深入,把人也带过去,好地展你的摧心霹雳掌,因此我才及时拉住了她,跟着补上一脚把你踢开,让你自己打自己去!”
燕玉玲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险,以他双掌合击之势,不是楚平拉得快,自己一定粉碎骨了。
了凡正待开口,忽然朝门又走出一批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宫监,两边跟着四名跨剑的戒装侍卫。
葛天香一见那宫监,火就来了,怒声上前道:“张永,原来你躲在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平一听此人就是张永,倒是很注意。
胖乎乎的身材,白白的皮肤,红红的脸,尖尖的下巴,略略垂下一圈,看起来似乎很胖,但不会给人臃肿的感觉,挺直的鼻子,丹凤眼,不大不小的嘴。
眉毛与头发略见花白,这是唯一年龄的痕迹,否则就很难看出他的年龄。
如果不穿着宫监的服装,就看不出他的性别,因为那张永虽然不像女人,却具有女性的温柔感,虽然不像男人,却也兼具了男性的刚毅。
总之,那不是一张男人的脸,而张永给人的第一个印象也绝不会令人起反感的。
他是属于那种讨人喜欢。信任、甚至于能给人一种相当可靠的。可倚赖的感觉。
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令朝侧目的八虎之一恶虎,会是现下最掌权势的内监?
看他的样子,似乎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会是个数万征西大军,职权犹高于主师的监军?
看他的脚头手脸,似乎连重东西都没拿过的温弱,他会是一个内外兼修,技击几达化境的高手?
不仅是楚平,几乎群侠的眼光都注视在他身上,但大家都感到迷惑了,而且消除了不少的敌意
张永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敌人。
连葛天香都是如此,她已经气冲冲一肚子的火,但质问的口气只形之于第一句,问到第二句时里经是很缓和了
他先看看地上已经死去的了凡与了然,却毫无诧容,朝葛天香一恭身道:“奴婢参见娘娘。”
他这一声称呼把葛天香又惹火了,神色又转为严厉:“张永,活见的你的大头鬼,谁是你的娘娘。”
张永仍然是恭谨地道:“圣上对娘娘十分的心仪,虽然派遣娘娘出来办事,却仍很不放心,又遣急使颁下金牌,着令奴婢暂时不管监军职务,兼程疾行,赶来接应保护娘娘。并接娘娘回京。”
葛天香的脸色沉了下来:“张永,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受过娘娘这个册封?”
“凤冠,霞被以及法命都已在奴婢这儿,随时可以呈上,因此奴婢不敢有!”
“浩命?活见他的大头鬼……浩命上写的什么?”
“钦封娘娘为锦文宫贵妃!”
“就是圣上经常幸临的那个地方,这虽然不是昭义正宫,却是圣上幸临最多的一处,且又处于禁苑之外,行动自由,这完全合乎娘娘的要求,宫中全权由娘娘主持,如以事权而言,实不逊于昭阳正院而凌驾于风藻西宫之上,奴婢恭喜娘娘了”
葛天香沉思了片刻才道:“你说的是豹房?”
张永含笑道:“那只是以前的称呼,娘娘受命以后,立即易名题额,诏告天下!”
葛天香冷冷一笑道:“这是那一位大才子的好才思,想出这个各称来了,把豹房易名为锦文宫?”
“启奏娘娘,是奴婢在途经姑苏时,拜会了江南第一才于唐寅解元,他乡试论元,高中解原意,又词意辉煌,第一才子,果然不同凡响,奴婢已经请示过圣谕允准而颁下了诏命。”
葛天香道:“原来锦文二字,是影射豹房的意思。”
“圣上是个很念旧不忘本的人,饮水思源!”
葛天香道:“那为什么不把直觉寺改为光殿呢?”
“这是怎么个说法呢?”
“这是纪念太祖皇帝在那儿出家,剃光了头,当过和尚的意思,也是慎终追远,不忘根本之意!”
“娘娘,这对太祖太过冒乏了!”
葛天香冷笑道:“易名皇觉寺,本来就是昭告天下,太祖皇帝出身于此,有什么不敬?
我倒觉得比把豹房改为锦文宫有意义多了,至少那可以令人想到太祖出身的寒微,进而怀念到他创业天风厉草莽,终而鼎定天下的伟业,比起豹房是专供他玩乐荒佚的地方是壮严得多了,他在事功上追不上祖宗,却创设了一个万民评论的豹房,居然还有脸来粉饰易名,念念不忘,问他惭不惭愧……”
张永的脸有点发红,楚平却鼓起掌来道:“好!好!说得好,这比能治愈曹操头痛的讨贼檄,令武后,肃然而惊的骆宾王的讨武檄更为痛快淋漓,葛女侠,我如果有机会,定为你这一番义正词严的佳言勒石立碑……”
张永却淡淡一笑道:“娘娘,浩封已毕,朝中遣急足送来了,请娘娘入寺,就寺中香案跪接受封!”
葛天香怒道:“我没有这么无聊,告诉你一声,我不回去,他也别再用什么娘娘来称呼我,我生来是个江湖人,永远会是个江湖人!”
张永淡淡笑一声:“恭请娘娘入寺受旨!”
他身畔的四名戒装武士应了一声,身形轻闪,已把葛天香包围了起来。动作快得出奇,但楚平也够快的,长剑青虹突闪,居然那四人又退了开去。
铁然一声,四支长剑同时出鞘,也同时指住了楚平,动作一致,可见这四名武士的造诣与训练。
群侠都为之一惊,他们是识货的,这四名武士不过二十多岁,身上还穿着银片缀成的轻甲,腰中所系的也是疆场所用的战剑,剑身长有五尺,厚度与宽度也增加了一倍,因此重量也有普通所用的剑刃的三四倍。
可是这四名武士在移动时,疾若飘风,衣甲没有振动之声,四支长剑离鞘,保有一个声音,铁然清脆,这证明他们拔剑的速度、动作是一致的,那是多年训练的结果,而且也可以见得那四名武士的不平凡。
葛天香在楚平逼退四名武士的时候,已经退出去,闪到燕玉玲身边,而燕玉玲却拔剑准备以助战。
龙千里连忙拦道:“弟妹不可,这四各剑士的造诣不弱,劲力更强,你看他们拔剑的速度就可以明白了,你上去不但帮不上忙,而且反会分了他的心!”燕王玲声道:“我就是怕爷一个人支持不住!”
在楚平的几个妻子中间,只有燕王玲一个人对楚平最为尊敬,一直维持着以前的称呼,叫他为爷,但她对楚平的关心也最切,同时也是楚平缔烟最早的一个。
她很谦虚都自甘居后,虽然如意坊的楚家媳妇们从无正庶大小之分,可是她一直都像自居于妾待的身分,这分谦虚反而赢得更多的尊敬。
像龙千里他们,年龄比楚平大,排序也比楚平长,跟楚平他们还搭搭架子,但见了燕玉玲坐着一定站起来,也很少拂逆她的意思以示敬意。
当然燕玉玲自己也很守本,不会有什么使人难堪或过分的举动,今天龙千里拦住燕玉玲是第一次,可见这件事的严重性,而燕玉玲也自知益浪,才低产作了解释。
龙千里轻声叹道:“弟妹,八骏友出道江湖有二十年了,以剑技而言,楚兄弟是最佳高手,假如他应付不了,你进去也没有用,还是在旁边冷静地看着,在必要时还能助他一臂之力,葛女侠,这四个人是什么来路?”
葛天香道:“我不清楚,听说,他们是张永秘密亲授的一批亲信,最近才正式出来使唤,担任宫门禁卫之职,一共是二十四名,每个人都有极佳身手,尤擅于联手作战。”
龙千里道:“他们所用的是在战场上才用的铁剑,剑长而重,应是双手合持挥击,偏用于砍杀,可是他们都是单手执剑,而且十分沉稳,就像是我们使用普通的长剑一样,因此这四人很不好斗,尤其是联手合击!”
燕玉玲道:“是啊!我就怕危急时,我们想进去援手也来不及了,龙大哥,你是否……”
“我对自己的剑法有自知之明,当然比不上平兄弟,但是我没有与这种剑手交手过,只是剑道万变不离其宗,弟妹,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必雄于臂力,刚才我们对付的这些和尚也是一样的。我们以寡击众,更宜于采取这种活动的战法,两个人反而是不如一个人灵活了!”
这个燕玉玲当然懂,华无双笑道:“千里,你说话琐碎,听起来急死人,快把重点说出来的不好吗?”
龙千里笑笑道:“弟妹,我相信平兄弟不会输给他们,但万一不敌,我们必须要出手援柬你还怕来不及吗?那很简单,对方有四个人,我们也准备四个人,每人紧盯一个,时刻都不放松,万一平兄弟有危险时,各人看准自己的对象,随时动驰援,不就行了吗?”
燕玉玲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龙大哥,我是急糊涂了,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华无双道:“燕妹,别以为这是简单的方法,八骏友经过多少次扑突重围,才体会出这么点经验,并不简单,监视者必须看牢对方,心无旁惊,这样在出战时,才能一击却敌,或攻其所必救,或阻其怕必得,未发之前不动声色,劲力凝聚,发如闪电,瞬息立至!”
燕玉玲笑道:“是的!华大姊,我想我已经体会了,现在我就跟梅影姊妹她们说去,刚好四个人,我们每人看守一个就是了!”
她把梅影、竹秀、芷君三个人叫过去,各人认定了对象,然后就全神端立凝视着场中。
楚平站在中心,对缓缓逼近的四个的武士看都不看一眼,抬首向天道:“四位意欲何为?”
这四名武士都不作声,还是张永道:“楚大侠,你阻他们迎接葛娘娘回宫是什么意思?”
楚平道:“我不知道什么葛娘娘,我只知道她是我们在搏斗时擒来的俘虏,还欠着我们一点债,当时我们就对她的后人说过了,叫皇帝自己来解释了我们才放人!”
张永道:“本座可以代圣上…”
楚平道:“你不行,皇帝只有一个谁也代不了。”
张永用手一挥,四名武士飞快地地攻上来,仍然是不带一点声音,楚平身随剑走,青虹闪处。对每个人都攻出了一剑,但那四人如同未觉,剑锋掠过他们的身上,也丝毫没有伤害到,因为他们身上所穿的一片片锦甲可挡刀剑,楚平发觉上当已是不及,四支长剑已同时袭到,他奋力避开了两剑,腿上与肩上已各中一剑、而燕玉玲与梅影等四女也都同时扑过抢救。
楚平在四名武士第一把攻击下就受了伤,固然是出人意外的事!而四个女子在刹那间同时出剑,把四名武士同时逼退,使他们无法继续追杀楚平,也大出张永的意外。
因为他们四人身披坚甲,手执重兵,很不容易被人击退的,尤其是他们所构成的合击之势,每一剑的攻都是楚来的致命要害。
四支长剑只要挡不住一支,楚平就死定了,而张永的意思,似乎是存心置楚平于死地。
先前要强制葛天香的,似乎只是一番做作,楚平在为葛天香解围时、所发的剑招还不如刚才那一招凌厉,可是那四人居然退开了。而且放葛天香逸出,围住了楚平。
他们功击楚平的攻势配合得已经天衣无缝,若非龙千里与华无双详细地指点了方法,燕王玲他们是绝对无法把这四个人同时击退的。
因为燕玉玲等人一直在注视着战局,她们的人虽在战场之外,心神意志却似与楚平连成了一片。
楚平的剑取向那四人披甲的部位,一击无功,而致身受处伤害,燕玉玲她们却已看准了虚实。
四条影子四支钢剑,都是蓄足了势子,一发而至,取的部位,都是四人的眼睛!
那些地方是盔甲不及之处,虽不是致命之处,却是反应最灵敏,极难受意志控制的地方!
在任何状况下,只要眼睛受到攻击,人就会不自而然地作出躲避的反应。
这四名武士名不见经传,却有如此高的武学造诣,而且自从现身之生,面目呆板无表情,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望而知是专予训练来作杀手的死士。
燕玉玲她们如果是攻他们的咽喉,相信他们仍然会不畏死地直扑而前,拼着跟楚平同归于尽的。
四女偏偏攻击他们眼睛,而且是如此的急,四人不约而同地或偏或闪,错身而过,放弃了对楚平的追击,也使张永含笑的脸,一下子冻了起来。
楚平肩上的一处伤还好,腿上的伤似乎很重,已经坐在地上,这个年轻人的镇定,也是少见。先退下去,由我来!”
燕玉玲道:“爷!你的伤……?”
楚平道:“没关系,我是故意受伤的,否则他们想在一招之下伤了我还很不容易!”
燕玉玲一怔道:“你是故意受伤的?”
楚平道:“玉玲,你一向不是多话的人,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楚家如意坊的人与八骏友都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人,受点伤算什么。”
楚平很少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尤其是对燕玉玲,可是今天他像变了个人,不但语气冷梭而且神色也很淡漠,连华无双与龙千里都觉得他太过分了。
可是燕亚玲居然一声不响,向三个女子挥挥手,都退了出去,那四名武士虽然布好阵势,却没有阻拦她们。
等她们退了下来,华无双道:“燕妹……”她想说些什么话给她,却不知如何启口。
反倒是燕王玲道:“华大姊,是我不对,爷既然把如意坊的责任交给了我,是很信任我的,我的表现却使他很失望,对他生死表现了太多的关切……”
“这有什么不对、你们是夫妇!”
说话的是葛天香,她也忍不住了,但燕玉玲凄然一笑道:“我不行,楚平的妻子不行,因为如意坊的传统是只有职责上有私情的,目前楚家没有第二个人了,继承如意访的传统担子才交给了我,我若是没有超然物外的修养,就无法挑起那个担子”
“那是种什么传统?”
“那就是公而忘私,以天下为已任,以道义为所终的侠义传统精神!”
“这是一种超人的胸怀!”
“是的!因此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加入如意坊的!”葛天香不禁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