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节

看来他记性并不坏,还省起有叶飞花这个人。

这当然他就更不会忘记当年勇破满天飞花,一手七暗器,将叶恭花打的落荒而逃这件事了?

他的面色,由青转白,忽的问道:“谁说的?”

“孙寿!”沈胜衣转过半身,眼望看窗外。“叶恭花现在正与孙寿谈条件!”

“什么条件?”杨大手紧张的望着沈胜衣问。

“叶飞花要以杨小剑交换韩康在珠光宝气阁的地位!”沈胜衣缓缓的道:“找到了杨小剑,说不定就可以寻回那一对碧血凤凰,韩康是珠光宝气阁属下玲珑阁的老板,这其实,可以说是以那一对碧血凤凰,来交换韩康的玲珑阁!”

“孙寿答应了?”杨大手一张脸更白。

“正在考虑当中,珠光宝气阁的少主人曾经答应给予你们十五日的时间,韩康也不例外,现在才过了三日,他就算接受叶飞花的条件,也得在十二日之后!”

“十二日之后?”杨大手沉吟看忽又问:“叶飞花现在在那里?”

“这相信就连孙寿也不清楚。”

“你呢?”

“我更就不清楚了。”

“但你一定有办法弄清楚的。”

沈胜衣淡笑。

“白蜘蛛在应天府,一连犯了十八件案子,也没有人知道他本来的身份,隐藏在什么地方,可是,你一到,才不过一昼夜就将他找了出来!”

沈胜衣只是淡笑。

这件事先后已有不少人在他面前提起,倘实在已经听腻。

杨大手接道:“洛阳这个地方找人或者比较困难,但三五七日之间,你沈大侠大概总可以找到叶飞花,找出我的女儿的了。”

“这又怎样?”

“这就最好在七日之内,将我的女儿找出来!”

“之后呢?”

“交给我!”

“哦?”

“是我的女儿,你当然得交回我!”

“她关系那一对碧血凤凰的下落!”

“这是其次,无论如何,首先你得将她找回来,交给我!”

沈胜衣奇怪的望着杨大手。

张虎侯一旁忍不住又冷笑道:“我看你这个人实在善忘得很!”

杨大手霍地回头,瞪了张虎侯一眼。“我并没有忘记他是沈胜衣!”

“这你就……”

“他现在是在替你工作!”杨大手截下张虎候的说话。“你答应过我在限期之内替我找出我的女儿!”

杨大手再转向沈胜衣,一字字的说道:“所以,我现在对你怎样说,你就得怎样替我去做!”

沈胜衣一声冷笑。“我只答应张虎侯替他找出你女儿的下落。”

“我要你将她交出来!”杨大手本来就已经够大的一双眼张的更加大。

沈胜衣好象完全不怕杨大手那双大眼,又是一声冷笑。“可不是我藏起你的女儿。”

“但你既然知道她的下落,既然可以将她找出来,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不将她找回来?交给我?”

沈胜衣还末来得及说话,杨大手又大声道:“这岂非就等于你藏起了她!”

“你硬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

“这你是承认了?”杨大手不容沈胜衣分辨,语声由高转厉,厉声喝问:“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在期限之内将我的女儿找出来?交给我?”

“这如果我说肯,就变了是我在替你卖命的了。”沈胜衣望着杨大手,目光很平淡,语声亦平淡起来。“我并不喜欢替人卖命,尤其是替一个只凭两只手轻易就可以将入打得落荒而逃的强人卖命!”

杨大手的一张面更难看。

沈胜衣接着又道:“叶飞花既然是你的手下败将,就算两下碰上,也根本不成问题,洛阳这个地方你又不是陌生,何不自己化些脑筋?何必麻烦别人?”

杨大手彷佛完全没有听在耳,只是问:“你不肯替我将我的女儿找出来就算了,叶飞花现在在什么地方,这大概你总可以让我知道的吧?”

“怒难奉告!”

这句话出口,沈胜衣就知道可能会发生问题,他只希望杨大手的疑心不会这样大,想的不会那么多。

只可惜杨大手这个人的疑心天生就大得很,想的比普通人往往多一倍。

眼看看他由青转白的一张面一-那又发育,铁青!

“哦?怒难奉告?”他的语声亦变得铁一样冷,铁一样硬!“不是无可奉告!”

沈胜衣现在就算想解释也来不及了。

杨大手还在说话,一双大手已伸了出来,语声一落,双手就抓了出去!

手动风生,看来他在这一双大手之上的确下了不少功夫。

张虎侯一旁看在眼中,竟笑了起来。“我敢赌你一万两银子,赌你这一双大手一定奈何不了沈胜衣!”

杨大手闷哼。

张虎侯这说话之间,他的一双大手已一连换了两个招式,抓了沈胜衣三次。

三次都几乎抓住了沈胜衣,就差那一寸几分偏偏落空!

他闷哼着双手又再伸出,身形同时加快。

沈胜衣的身形更快。

杨大手双手一再落空,面上实在挂不住,大喝一声,化爪为掌,左十七右十八,连环三十五拳,底下同时踢出了二十四脚。

他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扬名江湖,拳脚方面当然亦见功力,这一轮攻势,居然将沈胜衣追出了好几步。

像他这种老江湖当然看得出迫退沈胜衣这几步并不是表示自己技高一筹,只不过沈胜衣在退让。

沈胜衣也根本就没有还手。

杨大手倒希望沈胜衣还手,这一来,最低限度就可以双手相接,这他就可以有机会再化拳为爪,一爪抓住沈胜衣。

沈胜衣却也不知是不愿意与杨大手动手还是看穿了杨大手的企图,就只是闪避。

他的轻功看来还在杨大手之上。

杨大手不由得顿生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三十五拳,二十四脚一周,突然收住了势子,仰天大笑道:“沈胜衣也不外如是!”

沈胜衣只当没有听见,完全没有理会,反而张虎侯一旁应了一声。“就如是我们杨大爷已经不知如何了。”

杨大手应声霍地回头瞪着张虎侯。

看来这位杨大爷意思本来是要用说话挑动沈胜衣,但这下反而给张虎侯用说话激怒了。

只见他瞪着张虎侯,咽喉间突然发出一声闷吼,一错步,双拳抢出,化掌为爪,双双抓向张虎侯双肩。

以张虎侯目前的状况,当然没有办法应付杨大手这一双曾经扬名天下的大手,而看杨大手现在的表情,似乎真的有意思将毙着的一肚子闷气出在张虎候的身上。

好在旁边还有一个沈胜衣。

沈胜衣当然不会由得杨大手在张虎侯身上出气,那边杨大手才错步出手,他这边已抢步欺前,双手“分花拂柳”,拂向杨大手的一双手腕。

杨大手双手实时一翻,原是抓向张虎候的双爪反变了抓向沈胜衣。

这看来他方才的一番举动只不过在诱沈胜衣出手。

沈胜衣果然上当。

四只手-那相接、杨大手大喝一声,双手化爪为掌,将沈胜衣双手握在掌中。

杨大手这一双手名符其实,的确大得很,沈胜衣双手一入掌中几乎消失不见。

杨大手跟着喝问:“叶飞花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面上木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杨大手双手背上的青筋一样一阵牵动,厉声道:“再不说我碎了你这双手!”

沈胜衣这才一声冷笑。“你只管试试!”

杨大手柠笑,柠笑中双掌同时收缩,一个脑袋随亦偏过一边,好象倾耳在听甚么。

他其实是在听碎骨的声音。

这种经验他最少已有十次,每一次一当他的双手收缩,他几乎立即就听到碎骨的声音。

碎在他这一双手之内的手,虽然没有整整十对,却已有十九只了。

他老早就想找个机会凑够十对这个数目,只可惜他虽然有这个心意,近年来已没有人敢胆犯到他手上。

现在却正是机会。

他当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他也低不过想捏碎沈胜表的一只手,所以他也只是一只手特别用力,右手。

他右手握着的是沈胜表的左手。

一般人的左手总比右手软弱,所以他着意沈胜衣的左手亦不是全无道理。

经验告诉他,最多使上五六分气力,握在他手中的手就得碎裂,这一次他却用上八分气力!

他到底没有将沈胜衣当做一般人看待。

这一次却偏偏还是例外!

他右手才一使力,马上就发觉握的并不像一只手,简直像一团铁,不由得一征!

这一征手上的气力立时就失了分寸!

沈胜衣双手适时发力,拍拍的两声,就从杨大手的双手之中抽了出来!

杨大手又是一征,一忙急忙闪侧半身,退出牛步!

这就算沈胜衣乘机反击,倘亦可以从容应付。

沈胜衣果然反击、却不是用手,是用剑!

这却是杨大手意料之外,猛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支长剑已抵住咽喉!

好快的剑!

沈胜衣的剑本来就快得很。

剑正握在沈胜衣的左手之中。

看着这只握剑的左手,杨大手几乎没有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我方才应该全力对付你的右手!”杨大手虽然没有给自己一巴掌,却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沈胜衣的左手如果没有下过相当苦功,也接不下祖惊虹的雷霆三十六击,横扫十三杀手,扬名江湖,他以八分气力就想捏碎这只驰名江湖的左手,如果不是成竹在胸,就是一个严重的疏忽。

这是一个严重的疏忽。

一个严重的疏忽往往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这种代价往往就是自己的生命。

杨大手又叹了一口气,已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弥补这一次的疏忽。

沈胜汞的剑却并没有刺下去,缓缓道:“你的武器是手,我的武器是剑,我以剑来对付你的手,也不算得不公平。”

“我没有说不公平。”杨大手微一抬头。“你只管下手!”

这个人居然还有一份视死如归的豪气。

沈胜衣应声反而缩手。

铮的剑入销,沈胜衣冷观杨大手,道:“我无意杀你,也没有杀你的理由,杀你的必要,但你最好也不要再找我麻烦!

杨大手瞪着沈胜衣,没有说话。

沈胜衣又道:“这件事与我本来完全无关,我之所以插手完全是因为张虎侯,但并不是说我这就会偏袒他,我目的只找出事情的真相,一待水落石出,就是你们的事情。”

杨大手闷哼一声。

“叶飞花的目的是在韩康珠光宝气阁中的地位,在末得珠光宝气阁方面的答复之前,他就与你有宿怨,谅他也不敢对你的女儿怎样,十二日之后,人交到珠光宝气阁手上,更就不成问题了,除非碧血凤凰的失踪的确与你的女儿有关,那自当别论!”沈胜衣一歇又道:“碧血凤凰是波斯进贡我朝的宝物,这件事其实应该交由官府处理,只可惜我既非官府中人,对于官府中人亦没有多大好感,至于珠光宝气阁与你们也并不见得是甚么好东西,所以对于这件事我虽然不能完全袖手旁观,但也只能设法给你们一个公道。”

杨大手又一声闷哼。

“珠光宝气阁劫夺贡物,是珠光宝气阁的不好,但自有官府中人找他们还一个公道,珠光宝气阁劫夺得来的碧血凤凰,失落在你们之中,是你们的不妥,你们当然也得还珠光宝气阁一个公道!”沈胜衣语声陡地一高。“十二日又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别人都在等,都肯等,偏就是你一个例外?”

“你知道杨小剑是我的女儿?”杨大手忽的问这一句。

“嗯?”

杨大手道:“你又可知道她是怎样的一种性格?”

“我连她本人都没有见过一面。”

“她性情刚烈,受不得丝毫屈辱。”

“叶飞花不成还会胡来?要知道你的女儿现在一死,就不单只是你,珠光宝气阁也不会放过他,我看他倒是一个聪明人,像这种有害无益的事情,即使他本来有意做现在也不肯做的了。”

“无论如何,我总放心不下!”杨大手不觉双拳紧握,直撞的格格作晌。“像这种日子,就连一日也难过,何况十二日之多!”

果真连一日也难过。

才不过一夜,沈胜衣早上才起来,就从张虎候的家人口中知道珠光宝气阁的总管大堂等他。

在大堂等着的还有两个人,面对孙寿的是张虎侯张虎侯孙寿之间还有一个人一踏入大堂,沈胜衣的目光不觉就落在那个人的面上身上。

那个人身上的衣饰,高贵而精致,面上的神态,冷寞而骄人,很年轻,最多也不过二十四五。

那个人的目光亦正落在沈胜衣的身上,面上,入发的两眉条的一扬,捏着茶杯那只右手的五指同时一下松开。

这一下轻微的举动竟然流露无比的活力。

那只右手显然并不是一只平凡的右手。

手指相当修长,肌肤犹其光洁,手看来还是平日不经粗活的手,人当然就是平日养尊处优的人。

这莫非就是那个叶飞花?

沈胜衣心中暗忖。

好在他并没有说出口。

孙寿实时道:“来的这位就是沈胜衣沈大侠!”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上座那个少年公子听。

孙寿这句话入耳,沈胜衣就知道自己推测完全错误。

这不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说话,孙寿说话的语气,态度却带着不寻常的畏敬。

上座少年公子这又怎还会是叶飞花?

至于孙寿所畏敬的人……

沈胜衣心念方动,孙寿已朝着他打了一个招呼。“沈大侠,早!”

“早,那位是……”

“我们大公子!”

“哦!”沈胜衣目光还是在那少年公子面上。“尚未请教……”

少年公子两眉又是一扬,适时接上说话。“姓易,易怜香!”

珠光宝气阁的主人原来姓易。

沈胜衣张虎侯两个的脑袋不其而齐都忙碌起来。

关外,姓易的武林高手有那几个?

一个好象都没有!

两人的眼睛一阵迷悯。

易怜香看在眼内,似已知道两人在动甚么脑筋,随即又说道:“家父名不经传,何必费神?”

沈胜衣淡淡一笑。“那易公子这么找到来?”

易怜香一挥手。“你来说!”

孙寿一旁应声说道:“昨日杏花阁分手之后,沈大侠可曾再到怡红院?”

“不曾!”沈胜衣一征。“怡红院方面莫非发生了甚么?”

“韩康失踪,如意死在床上!”

“甚么时候的事?”

“昨夜送饭菜的人才入如意房中,就已发觉这件事,这个虽然亦是我们的人,但到他给我报告,我赶到去的时候,官府方面亦同时接到消息,全面封锁,严禁出入!”

“官府的人来得倒也快。”

“的确快!”

“如意的死因你也是不知的了?”

“据讲是身中暗器而死!”

“我不惯使用暗器杀人。”

“有沈大侠方才的一句“不曾”,已毫无疑问!”

“韩康暗器方面又如何?”

“他的一对日月轮就是兵器、暗器!如意所中的暗器却多达七八枚,形状全都不同,全都留在身上!”

“室中可有其它的迹像留下?”

“一扇窗户碎裂,地上嵌有好几枚类似的暗器!”

“凶手这是另有其人了,韩康也许就是追踪凶手而去!”

“那不免一番追逐,一番惊动,但据我们留在怡红院的人所说,并没有这等事发生,而一夜追寻,却得知有一个容貌身裁相似的人随同三个陌生人在怡红院附近上了四顶轿子,匆匆而去。”

“哦?”

“只可惜看在眼内的人不过附近的一个叫花子,而洛阳城中,车轿往来之多,一日何止千百,我们实在难以追查下去!“孙寿语声一顿,一沉,又道:“这件事大有疑问,所以我们大公子决定来此一趟。”

“这件事似乎与此无关。”

“我们也知可能无关,现在既已证实,为防万一节外生枝,只有采取行动!”

“甚么行动?”

“与叶飞花接洽。”

“不等十二日之后?”沈胜衣诧异问道。

“夜长梦多,日久生变!”

“那么何时?”

“此时!”

“何地?”

“此地!”

沈胜衣一征,一旁张虎侯更是目定口呆。这的确出人意料。

孙寿看在眼内,微渭“叶飞花甚么地方不拣,偏选碧玉斋这里,实在耐人寻味。”

说着孙寿冷眼一嫖张虎侯。“这也就怪不得我们对你生疑!”

张虎侯只有苦笑。

孙寿接又道:“这件事虽然极度秘密,韩康虽然亦入嫌疑人物,我未尝与他透露,为谨慎起见,我们公子的意思,还是现在就进行的好!”

是公子的意思,就韩康也反对不来的了,其它的人似乎亦没有反对的道理。

这除非作贼心虚,否则都无不想早日有一个水落石出,洗脱自己嫌疑的。

张虎侯居然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问:“如何进行?”

孙寿正想回答,那位易怜香易大公子突然偏头一声轻叱:“谁在外面?”

孙寿的一个身子应声倒翻,台的斜飞丈八,穿越厅堂,落在门外,廊上。

这一份反应的敏锐,行动的迅速,就连沈胜衣也有些佩服,易大公子的嘴边更是挑起一丝嘉许的笑意。

有这样的一个总管,易大公子能不满意?

门外的那个人却似乎就不怎样开心,腰身才一躬,眼前说出现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见到的人,这的确不是味道。

孙寿喝问:“是谁?”

“是我!”那个人硬硬收住了欲起的身形,若无其事的背负双手。

就算看不到这一双手,孙寿亦认得出这个人。

“哦,是你杨大手,来得正好,我们公子正要找你!”

杨大手淡笑。“我也正要找张虎侯一问消息。”

“不必再问他,今日我们就要将这件事倩解决!”

“我已听在耳中。”杨大手直认不讳。

“你在门外站了多久?”

“不久。”

“何不入内?”

“正要入内!”杨大手举起脚步。

孙寿一声冷笑,亦自回步厅堂。

厅堂中的六道目光,俱厉在杨大手的面上了。

易怜香第一个开口。“杨大手。”

“嗯。”杨大手目光落在易怜香面上。

“好,来得好,坐!”

“谢坐!”杨大手五七步走过,一旁坐下,目光亦垂下。

孙寿随即道,“如意已死,韩康失踪,要到的人现在可以说都已到齐。”

“还有我的女儿。”杨大手连随接上了一句。

“你的女儿在叶恭花手上,我们现在就请叶飞花到来。”

“叶恭花现在在甚么地方?”

“不知道。”

杨大手一征。“这如何去请!”

孙寿不答,转顾张虎侯。“张老爷子,麻烦着人去厅堂外烧起三个火盘!”

张虎侯一面疑惑,但还是吩咐一声:“来人!”

一个人屏风旁边闪身而出,正是张虎候的那个管家。

“孙大爷的说话你听到了?”

“是。”管家一躬身。

“看人立即照办!”

“是!”管家连忙退了出去。

张虎侯转向孙寿,奇怪道:“这就可以见到叶飞花?”

“火盘烧起,即是表示我们已接纳叶恭孔的条件,叶恭花这就带入到来。”

“莫非他就藏身在我这碧玉斋?”张虎侯大为震惊。

“不一定。”孙寿目光一闪。“但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有人替他传递消息。”

“谁?”张虎侯惊呼。

“谁也没有关系!”

“我到外面小心监视,找出这个人!”杨大手欠身欲起。

“不必!”孙寿挥手止住。

“这一来,就可以找出叶飞花藏身所在,我固然得以寻回女儿,你们亦不必接受叶飞花提出的任何条件!”杨大手半个身子已站了起来。

孙寿冷笑。“叶飞花已然想得出这个办法,当然亦有所防范,万一出了甚么纰漏,谁来坦当这个责任!”

“那我的女儿……”

孙寿道:“叶恭花要是存心伤害你的女儿,也不必等到今日,亦无需拿你的女儿跟我们谈条件!”

“万一……”

“万一你的女儿死在他手上,我还你一个叶飞花的头颅!”

杨大手哑口无言。

“谅他叶恭花亦不敢!”易大公子实时一声冷笑,一握右手!

璞的在他手中的那只杯子立时粉碎!

叶飞花并非不敢。

他只是不想放弃韩康在珠光宝气阁的地位,倘已厌倦了目前的生活。

日子过得舒适一点总是好的。

韩康在珠光宝气阁的日子的确过得写意的很。

现在他只要交出杨小剑就可以得到韩康在珠光宝气阁的地位,得到韩康一样的享受,这何乐而不为?

况且他要对付的并不是杨小剑,是杨大手,而有了珠光宝气阁这个靠山,日后他要对付杨大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

有了这么多的好处,他又怎肯伤害杨小剑呢?

在末与珠光宝气阁扯上关系之前,他就算杀了杨小剑,也根本不成问题。

当时不杀,现在当然更就不会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