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台下,不止一人这样张顾旁问。

此人是谁?不旋踵,还是被人认了出来。一名曾经参观过开封那次武擂的汉子失声叫道:“这不就是那位,已由洞仙山庄礼聘为该庄三星武士的酸秀才后亚虎么?”

汉子此语一出,全场为之骚动。洞仙武士,一星七级、二星六级,余类推。

换言之,三星武士者,即五级武士也!

至此,全场与会者,看法顿然改观,七星剑蔡允达原来是华山派弟子!

至此,人人心底明白,姑不论“一是行者”与“酸秀才”道行谁高,七星剑方面既与洞仙山庄有了来往,金刚掌以后可够麻烦的了。

广场西南一角,卖艺老人一个闪身,突然拢去先前那名向他发问的红皮汉子身边道:

“现在轮到小老儿请教弟台了,这一场,弟台以为怎么样?”

红皮汉子转过脸来,注目微笑道:“您老希望呢?”

老人眼珠一转,似有所悟,迅速接口道:“当然希望姓唐的受点教训!”

红皮汉子注目接着道:“一是行者办得到?”

老人头一点,旋又蹙额道:“不过”

红皮汉子一笑截口道:“不必多说,小弟明白,事情发展下去,也许不会使您老失望就是!”

红皮汉子说着,又是一笑,接着便随人群外围向前走去。左钻右挤,身形眨眼消失不见了。

武台上,一是行者抬头看清来的竟是酸秀才唐亚虎,显然颇感意外。

酸秀才唐亚虎身形一定,悠然扬脸道:“大行者,这一阵就算和了如何?”

一是行者天性不喜多言,一向行事,多半做了再说,他对酸秀才此刻这番“好意”,回答只是一声轻哼!

酸秀才虽以口齿刻薄知名。但碰上这种死不开口的角色,也就无所施其长了。

酸秀才碰了个软钉子,干笑笑又道:“求和不获,只好背城一战了!”

语毕,嗖的一声,摘剑出鞘!一是行者不用兵刃,当下寒着面孔,偏身挪开一步,双掌一合,俯首垂目,亮出少林正宗起手式:“我佛如来”!

一是行者尽管修持不严,不容于少林当今主政诸长老,但在武功方面之成就,则为天下武林所公认。当今之世,除了九帝,大概便数他和“瘦状元”、“花娘子”、“震天手”、“酸秀才”等五人了。

酸秀才虽然口毒心辣,眼高过顶,但对这位一是行者,却似乎顿颇具戒心。这时口道一声有僭,长剑一挑一弹,首先探步试招。

一是行者容得来剑近身,双掌一分,大袖挥拂处,“呼呼然带起一片劲风!

酸秀才收剑旋身,人影一花,剑光暴展!一招“金霞弥六合”,只见满台尽是闪闪金蛇,交综杂锗着,有如一面光同般倏而罩向一是行者。

一是行者人如怒狮般一声问吼,于光网中展开罗汉伏虎基本三十六式,腾、扑、挝、拿,身轻如叶,出手如山,少林正宗武学,端的不同凡响!

酸秀才唐亚虎在剑术上虽然造诣深厚,但是,现在遇上这位生金刚、活罗汉般的一是行者,确是奈何不了。

俗云“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武人交手,情形亦复如是。不能占上风,便得落下风!

一是行者行招走式,沉稳如故,狠猛亦如故;反之,酸秀才一支宝剑却已经渐渐不若先前灵活。

蓦然间,但听得一是行者一声大吼,接着哐啷一声。酸秀才宝剑脱手,一条右臂也给震得又酸又麻!

广场上轰然欢呼,说也奇怪,众人竟似乎不约而同的巴不得酸秀才落败一般!

酸秀才生性冷酷而阴险,他自知硬拼一是行者不了,这时弯腰拾起宝剑,脸上一点羞怒之色也没有。

一是行者合掌道一声:“承让!”

身躯一转,便拟退向右边耳台。酸秀才突然冷冷道:“大行者且慢走!”

一是行者转身嘿嘿道:“一定要分生死么?”

酸秀才阴恻侧的接口道:“岂敢,唐某人乃败军之将,何勇可言?倒是唐某人有位朋友,久仰行者威名、想借此机会,向行者讨教几手,不知大行者意下如何?”

一是行者脸色一变,沉声道:“阁下朋友是哪一位?”

酸秀才身躯一转,向左边耳台叫道:“呼廷师父何在?”

广场上窃议纷起,酸秀才既已投入洞仙山庄,这次,要来决不会只有一人,乃众人意料中事,只是,呼延师父者,又是何许人呢?

于是,众人争相向那名熟知开封武擂经过的汉子请教,那汉子想了想说道:“可能就是洞仙山庄那名把守武擂第三关,生就一颗豹子头,曾将点苍派掌门人震天手相如云一掌打伤,外号撼山掌的五级武士呼延光!”

众人吃惊道:“此人既能取胜点苍掌门震天手,一是行者岂不危险?”

那汉子点点头道:“是的,恐怕……”

有人不服道:“酸秀才也是一位知名人物,怎么这样不要脸?人家第一场惨败,一句话没有,他现在输了一场,马上就生出花样,真是岂有此理!”

另有一人皱眉道:“跟洞仙山庄一旦搭上关系,讲理?嘿!”

就在全场人心愤慨之际,台上忽然生出一场大变化!

酸秀才一声呼延师父向左喊出之后,耳台上不见呼延师父出场,却另外奔出一名汉子。

奔出的这名汉子,正是赢下第一阵的那位一剑光斗司徒隐!

酸秀才似乎预感不妙,脸孔一寒,注目沉声道:“什么事?”

一剑光斗躬身惶然道:“报告师叔……呼延师父……中了暗算。”

酸秀才周身一震,厉声道:“说清楚!”

一剑光斗低着头道:“刚才呼延师父听得台后似有异样响动,立即出去查看,不意出去之后,久久不见回头,小径与蔡师兄追出接应,发觉呼延师父就倒在台后庙门旁边,气息已绝,身上计中三弹一掌,似为不明贼人先以铁弹打中穴道,然后以重手法击毙的。”

酸秀才霍地转过身去,面向一是行者冷笑道:“好啊!”

一是行者板脸截口道:“洒家这边别无帮手!”

酸秀才回顾切齿道:“何方鼠辈,只知冷箭伤人,是个有头有脸的,何不登台公开较量一番;背后下手,算什么英雄?”

“别叫,姓唐的,老子来也!”

悠悠然,声发台底。随着话声,一条身形闪电惊鸿般一晃上台,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人落台上,语音再起:“算你姓唐的嘴乖,老子先赏你五大吊!”

身形一花,啪,酸秀才已然挨上一记大巴掌,台上,台下,一霎时全都瞧呆了!酸秀才亦不例外,他挨了一巴掌,却连对方生做何等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最后,来人自动站定,大家这才看清,现身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名与卖艺老人兜搭红皮汉子。

刻下这名红皮汉子是何来历,明眼人心里,自然不难有数。

谁?对了!正是苏天民冒仿幻神叟的另一面目也。

这时,苏天民身形一定,注目冷冷道:“姓唐的,老子打了你,你是服也不服!”

酸秀才后亚虎于众目睽睽之下一再受辱,怒火攻心,理智早涡。

这时铁青着脸色,竟然一声不响,率起发难,抖手一剑便朝苏天民当胸刺去!

可笑这位酸秀才,他也不去想想:人家既能不费吹灰之力打他一巴掌,他比起人家来,该差多少!

由乐帝上官斌口中,可以知道:“天雷八式”,乃天下公认的武林三大绝学之一!苏天民文武兼备,禀赋超人,自幼便经魔帝悉心调教,时至今日,一身成就早就不在“一是行者”、“瘦状元”、“花子”、“震天手”、“酸秀才”等这五位有“五奇”之称一代高手之下,再加上目前又经鬼帝传授了举世无双的“鬼影迷魂步”,一人身兼两帝之长,他哪还会将酸秀才此刻这一剑放在眼里!

苏天民早有相机剪除洞仙羽翼之存想,只是一直没有碰上机会,现在,他目的在逗幻神曳露面,心肠狠一狠,更是一举两得!

所以,苏天民眼见酸秀才一剑刺来,可谓正中下怀,他容得来剑堪堪沾及衣边,方才旋螺般,原地一个滑转,错开剑尖,贴着剑锋,倒迎送上,一下抢人秀才中宫门户之内!

酸秀才一声惊呼未及出口,人已应掌闷哼倒地。

苏天民以快打快,起手一合便将这位在武林中,曾经名噪一时的华山高手解决,身法神奇,出招如电,既干净,又俐落,使得广场上万千与会者,如遭雷袭般,一下全给怔住!

苏天民一脚踢开酸秀才尸身,从容走向武台照壁,手臂微扬,“托”的一声,于壁间打下一副鲜明的标记:一张朱印加官脸。

静立台角的一是行者,目光所及,不禁微微一愕,连忙紧上一步,向苏天民合什躬身道:“原来是河老前辈,莽僧失敬了!”

广场上顿时引起一片轻微的骚动。河老前辈?河老前辈何许人?

大家挤着去问一名冯姓老镖师,冯姓老镖师蹙额摇头,似乎一时也想不出这么个人来。

最,有人建议去问那名卖药老者,果然,那老者不负众望,他告诉众人:河老前辈,即九帝中,外号四海幻神叟的术帝河阳生是也。

众人恍然大悟,这就怪不得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术帝幻神叟,洞仙山庄这两名五级武士当然要倒媚。

武台上,苏天民端足气派,他对一是行者的仰羡之语,故意装得不屑置理,但对广场上的骚动情形,暗中却一点没有放过!

不过,苏天民最后感到很失望。

他原对下面那名卖药老人颇表怀疑,尤其是对方能在事先将第一场胜负大势占断得那样准确,使得他更相信,“远在天边,近在跟前”此老也许就是他所要找的人!

可是,现在从对方言行举止上可以看出,此老虽然有点来头,但绝不可能就是术帝幻神叟!

苏天民因心有所疑,今天才毅然决定插一手,现在既证自己猜测错误,兴趣自然大大减低。

就在苏天民转身待欲离去之际,他瞥及左边耳台上忽向台后悄然飞起两条身形,苏天民定睛看清两人正是一剑光斗司徒隐,和今天当事人之一的七星剑蔡允达,心中一动,连忙振声喝道:“给老子滚回来!”

一剑光斗和七星剑经一喝,魂胆俱裂,两人自知跑不了,只好乖乖倒回来。

苏天民先指着七星剑沉声说道:“这次事件,不能算你错,现在回去安本守份,好好教你的徒弟。金刚掌今后不致再找你的麻烦,你以后也不许再与洞仙山庄交通声气。听到没有?唔,滚吧!”

等七星剑去远后,苏天民转向一剑光斗冷笑道:“阁下在洞仙山庄是什么等级?”

一剑光斗低着头,轻声答道:“刚由‘准武士’升任‘一星七级武士’。”

苏天民道:“入庄是不是唐亚虎介绍?”

一剑光斗点点头道:“是的。”

苏天民道:“你这位一星武士,对你们那位洞仙庄主之出身和背景了解情形如何?”

一剑光斗期期地道:“很……很少。”

苏天民接着道:“那么,你如今不妨回应转达:就说呼延光和唐亚虎两个该死的东西,都是老子我河阳生亲手宰的,并叫他们全体注意,以后,从应主和那名萧姓总管算起,老子行将见一个宰一个,一直到将山西平遥天王府的公孙老魔,和符、金、白等铁卫人物统统宰光为止!”

台下,广场西南角落上,紧贴着卖药老人站立的那名黄衣丫头,自苏天民现身武台之后,即不时以眼角溜向身边的老人,一张略带稚气的脸蛋上布满疑惑神色。她几次向老人牵动唇角,欲言又止。

但卖药老人则一直注目台上微笑不语,神态闲散,对苏天民之铁腕作风,感到的仿佛只是有趣,而非紧张!

不过,当苏天民说出最后这一篇话时,老人脸色陡然变了!

身边那名黄衣丫头再也忍不住了,向老人问道:“爷,这厮在说些什么?”

老人的回答,是低而促的一个字:“走!”

老人领着老太婆,黄衣孙女,以及两名年轻小伙子悄悄离开广场。

苏天民因为正在说话,一时没有留意到。

台上,苏天民照例失问了一句:“听到没有?”然后挥挥手,喝道:“滚吧!”

一剑光斗鼠窜而去后,一是行者又过来合什躬身道:“河老前辈请到武馆喝杯茶怎么样!”

苏天民似有所触,忽然抬头问道:“少林刻下由谁掌门户?”

一是行者恭答道:“心果僧。”

苏天民注目道:“依少林目前之‘一心证慧业’五字之排行序辈,这位心果算来应当是你和尚的师侄了?”

一是行者面有愧色,垂目道:“他是贫僧师兄、敝寺上一代掌门人一尘僧之首座弟子,为本寺心字辈弟子中之佼佼者,德能均在贫僧之上。”

苏天民话锋一转,又道:“你已多久没有返回少林寺?”

一是行者俯首道:“大约四、五年。”

苏天民接着道:“假如你愿意,仍然随时可以回去?”

一是行者静答道:“贫僧迄未遭受削籍处分,应该无人能加阻止。”

苏天民又问道:“也可以见得到掌门方丈?”

一是行者答道:“少林掌门方丈可以不接见任何人,但对于仍拥有长老名位,以及持有长老权杖的本门师叔,应该是例外。”

苏天民突然问道:“你能否马上回寺一趟?”

一是行者微微一愣,接着道:“贫僧早无再返少林之意,不过,如前辈有所吩咐,贫借自当遵行,尚请前辈先将任命见告,以便斟酌是否为贫僧能力所及。”

苏天民抬头四顾,到这时方才发现那名卖药老人一家业已不知去向。

苏天民怔了怔,思索片刻,抬头道:“好吧!咱们去武馆坐坐!”

一是行者知道武台上不是讲话之所,遂将苏天民带去耳台上,先为苏天民介绍了金刚掌等人。

苏天民见那位断却一臂的秃笔野叟尚还留在耳台上,虽已敷药包扎,惟因流血过多,精神仍极虚弱。

苏天民心不忍,乃将忘记留交胖瘦两怪的那瓶“固本养心丸”,取出两颗给野叟服了,毒帝之灵丹自非凡药可比,两颗养心丸入腹不久,野叟气色顿见好转,金刚掌等人见了,无不再三由衷称谢。

苏天民则乘机晓谕了金刚掌一番人上有人,不可妄自逞能,以及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大道理。

一行来到进德武馆,苏天民屏退闲杂人等,然后乃将少林那部“六合真经”,一可能已落入天王府公孙老魔手里的臆测说出。

一是行者连连点头,说愿意马上返寺报告掌门人,以便召集三六院堂长老谋商善后。

原来少林高辈弟子,人人均知该寺有过这部“六合真经”。都缘该经失传已久,说出来徒损威誉,以致一直讳莫如深。如今,既然该经可能再度出世,纸包不住火,自然得面对现实,冀求墨还之策。

最后,苏天民郑重交代道:“公孙老魔及三铁卫等,武功均达神化之境,即连该府之一二两级武士,都非我等九帝所能企及,贵寺对于这件事,最好能思定而后动,否则,后果必将不堪设想,届时叫老夫亦难心安……”

一是行者微微一笑道:“这个请前辈放心就是!”

苏天民听得暗暗一怔。

他听和尚这语气,就仿佛少林方面有所仗恃一般:少林仗情的是什么呢?

苏天民为顾及本身刻下术帝之“身份”,自然不便追问。

谈完话,苏天民和一是行者同时向主人金刚掌告辞。一是行者得马上赶返少林,苏天民则想继续去暗中侦察那卖药的一家子!

南门,一家小客践里,那名卖药老人在一间上门的卧室中,手执旱烟筒,绕室踱步,俯首苦思。

炕上那名黄衣少女不时催问:“怎么样?爷想出一点头绪没有?”

老人摇着头,自语般喃喃着:“真是怪事……瞧那身法,煞似鬼帝阴老儿,可是,出手的却又是天雷招式……还有便是易容之术,竟连老夫一时都弄不清,这家伙究竟有着多大年龄……而最可怕的,则莫过于这厮居然提到天王府,以及什么公孙老魔和三铁卫的一个敌非我……唉,老夫有生以来还真没有这样头痛过!”

黄衣少女嘟嘴道:“活该,锦儿当时要您上台摸摸他底子,您们不肯,现在您就慢慢头痛去吧!”

老人停下脚步,翻眼道:“我问你丫头,怎么个摸法?这厮兼具‘鬼’‘魔’两帝之长,你丫头以为爷爷我是神仙不成?”

黄衣少女哼哼道:“亏您做爷爷的好意思这样说!过去您怎样说来着?‘当今之世不是我爷爷夸口,包括帝字号人物在内,谁也别想在我爷爷面前要什么鬼画桃符’!哼哼,这下可碰上一个敢画桃符的凶鬼了吧!”

老人皱皱眉头,沉吟了片刻,最后毅然道:“丫头,告诉你奶奶,你们且等在这里,叫祥子和吉子多多留意,待爷再去看看,爷就不信这厮神通有多广大!”

天色渐渐黑下来。

南门那座叫旅安的小客栈中,悄悄然走进一名蓝衣老者。老者看上去似是一名教书先生,步履迟缓,神色疲倦。

当老者走至夹道最后一间客房门前时,房门悄然开启,老者闪身而入,等在房中的那名黄衣少女,期切地低声问道:“怎么样?那厮落脚在什么地方?”

这名老者,正是先前那位卖药老人:只见老人头一摇,苦笑了一下道:“看来爷这次可真的遇上对手了。”

黄衣少女愣了愣,讶道:“又生变化?”

老人于炕沿坐下,顺手取过烟筒,少女忙替老人装烟打火,老人狠狠吸了几口烟,二才才抬起脸来道:“这里有人来过没有?”

黄衣少女愕然道:“没有啊!”

老人摇头喃喃道:“这就怪了。”

黄衣少女着急道:“到底怎么回事,爷快点说出来好不好?”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刚才,爷从这儿出去,赶去老地方,庙前人已散尽,据说那厮跟一是行者去了进德武馆,于是,爷再赶去武馆。没想到,爷到达时,恰巧差一步,那厮已和一是行者离开武馆。

经过打听,证实那厮衣着和面貌始终没有更改,可是,爷几乎跑遍了整座清河县城,却依然未能寻获那厮踪影!”

黄衣少女瞪大双眼道:“飞上天啦?”

老人苦笑笑道:“很显然的,这厮易客手法一定有一套,爷爷不该当场离去,现在明暗易势,再想找人,自然不易。”

黄衣少女眨眨眼皮道:“那么,现在只好不管了?”

老人敛去笑意道:“焉有这等便宜事!”

黄衣少女注目道:“不然怎办?”

老人磕着烟灰,低沉地道:“去告诉你奶奶,叫她先带祥子和吉子去洛阳等,咱们爷儿俩留后一步,好好的跟这厮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