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明德、尚义、真武士
戈凉的脸庞上呈现着一抹古怪的表情,他像是也感染到了战飞羽内心里的那分沉重,轻轻的透了口气,他沉缓的道:“在这等情景之下,你所接二连三遭逢到的,也真叫不幸
战飞羽苦涩的一笑:“凑得大不是时候,是么?好在我心里倒还平静。”
望了战飞羽一眼,戈凉道:“你很沉得住气,有你这样内在修为的人,现下业已不多了……”
战飞羽平静的道:“主要是因为我面对这一切的艰险,心中但然,——我是为了堂堂正正的理由才造成了此般险恶的局面,除此并无私怨,所以我没有什么大大的不安。”
戈凉的神色动了动,但他却未曾再接着说下去。
这时,对方有人开口了,声调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浑沉得几乎没有平厌——是那个体形肥大,有如一头巨猿般的圆颅老者:“那是戈凉么?”
笑笑,戈凉道:“是我,却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五兽王’各位,我先向‘白猿王’邵一山邵老哥见过礼了。”
那圆颅老者,正是“黑风洞”“五兽王”之首——“白猿王”邵一山,他不似笑的打了个冷哈哈,目光又凶狠的投注到战飞羽身上:“你这小子,大约就是战飞羽了?”
战飞羽凝重的道:“好眼力,邵一山。”
粗暴的笑声扬起,有如虎啸,那四方脸,额纹形成“王”字的黑肤巨汉狂野的道:“战飞羽,你不要耍俏皮,把面前的对象先看看清楚!”
战飞羽冷峻的道:“不需看,我知道你就是‘黑虎王’杜昌,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否则,我也就不会来砸你们的脚背了!”
那豹子头仁兄嘿嘿冷笑,半眯着眼道:“你可真叫嚣张,姓战的,我却最看不惯嚣张的人,等一歇,我‘人豹王’孟逸帆倒要第一个掂掂你的分量,看你凭什么卖狂!”
战飞羽无动于衷的道:“不管是‘白猿王’邵一山、‘黑虎王’杜昌、还是你‘人豹王’孟逸帆、甚至加上你们老四‘巨灵王’林冠、老五‘刁狼王’胡进——合你们‘五兽王’所有能耐,或许可以夺我生命,但是,你们却永远无法令我屈服!”
那猩猩一样的“巨灵王”林冠咆哮起来:“你是什么东西?三根筋吊着个脑袋,不够我一巴掌捣的,却也敢在这里扬武耀威,大言不惭?我一指点死你!”
“刁狼王”胡进的长嘴一咧,露出森森黄牙来,他阴恻恻的道:“看你离死不远了,口气倒还相当的硬,姓战的,‘五兽王’何需一拥而上?你岂有这么高的身价?随你挑拣我哥儿五个中的任何一个,就足足能将你摆成三十六个不同的样子!”
战飞羽冷笑道:“这只是你的想法,胡进,‘五兽王’在‘黑风洞’里可以关着洞门起道号,来到外面,你们只能唬唬那刚出道的雏儿,我战飞羽岂是吃这一套的?”
这时,“玉狮”杨雍激动的嚷叫起来:“五位老爷子,你们可是亲耳听到了,这姓战的就是这么个狂妄法,前些日他不但伤了我,更扬言不把五位老爷子放在眼里,我气不过和他一斗再斗,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下手毒辣,连给‘五兽王’的半寸余地也不留,五位爷,杨雍学艺不精,甘愿战死,但杨雍却不能任由这厮侮辱五位老爷子的名声!”
“巨灵王”林冠大大吼:“目中无人的混帐东西,我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刁狼王”胡进冷森的道:“放心,他逃不掉!”
脸色没有一点变化的“白猿王”邵一山,沉浑的开了口:“战飞羽,你伤了我‘五兽王’的座前大长旗,又口口声声诽谤我‘五兽王’的名节,蔑视‘五兽’的声誉,这是我们所无法忍受的,此际,你便要为你的狂妄、嚣张付出代价!”
战飞羽徐缓的道:“我并未曾诽谤或蔑视你们,我只是不耻杨雍的‘狐假虎威’,不受你们‘五兽王’声势的压迫,我认为我没有错,如果五位以为这就是诽谤,这就是蔑视,我也无话可说,只有任凭各位划下道来了!”
“黑虎王”杜昌怒喝道:“不说杨雍怎么回报,就只你眼前的这种态度,业已构成了对‘五兽王’的不敬,仅此一端,便足够定下你的死罪而有余!”
战飞羽眼中光芒如火,他冷峻的道:“杜昌,我保持自己的风范,对你们客气,你们不要以为能上了天,我战飞羽岂会含糊你们?说穿了,‘五兽王’不过是江湖上的一群袅盗之属,登不了大雅之堂,我要敬你们,你们配么?定我的罪,则更为狂人悻言,不值一哂!”
杜昌暴跳如雷,厉烈的大叫:“好个不知死活的野生杂种,你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啦,居然敢对我们如此说话?他奶奶的,看我今天会不会把你在放的这些狗屁再塞回你的嘴里!”
战飞羽夷然不惧的道:“你试试看,杜昌。”
那边,杨雍趁机煽火:“二爷,这小子不见棺材泪不落,他除了认识武力之外,根本就不知其他,和他多说,也全是自饶,他看不起‘五兽王’,五位爷就叫他尝尝厉害!”
杜昌全身骨节突然暴响,像要吃人似的大吼:“滚过来,战飞羽,我要活劈了你!”
“刁狼王”胡进阴沉的道:“老二,让我来收拾这狗娘养的!”
“巨灵王”林冠叫道:“不用,我一个人便游刃有余,对付这种下三流的角色,还犯得上劳师动众?”
冷凄凄的,“人豹王”孟逸帆道:“各位都退后一步,这个头功,便由我领了。”
突然,“白猿王”邵一山沉沉的道:“慢着,还有一桩事情未了……”
他的四个把兄弟俱不由一怔,“黑虎王”杜昌气吼吼的道:“大哥,管他什么事情未了,我们先把姓战的分了尸再说!”
邵一山没有答理杜昌的叱喝,他面对着戈凉,严肃的道:“戈凉,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沉默了许久的戈凉微微笑了笑,道:“恕我出言无状——邵老哥,这里是你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么,只准你来,不应我到?各位既能在此扬武耀威,我亦自然当仁不让!”
邵一山神色倏变,但他对戈凉似有几分顾忌,尽量忍隐着未曾发作,呼吸却在无形中粗重了几分,他不悦的道:“话不是这样说,戈凉,我的意思是你忽然来此,有甚目的?”
戈凉淡淡的道:“我与战飞羽有点过节,正好在这里截住他,要向他讨个公道。”
邵一山大笑出声,态度又转为友善:“这么说来,我们该是殊途同归,一个心思了?好,好得很,你我正可联合一致,将这姓战的狂徒废在当场!”
杨雍也接口道:“难得有戈老大相助一臂,姓战的此番断无幸理了!”
戈凉慢条斯理的道:“各位且莫高兴得太早,依各位的意思,是想怎么找姓战的了断这桩梁子法?”
邵一山道:“这还需要斟酌么?就在此地摆平了他,岂不一了百了?”
摇摇头,戈凉道:“我却不以为然。”
有些狐疑的望着戈凉,邵一山道:“你的意思是……”
戈凉气定神闲的道:“战飞羽重创在身,各位可知道?”
邵一山谨慎的道:“那叫梁宏川的人在先前业已向我们说过。”
杜昌接口道:“这不正好?”
带着不屑意味的冷笑一声,戈凉道:“相反的,这样不好!”
邵一山警惕的道:“为什么?”
戈凉凛然的道:“因为战飞羽重创在身,体力衰竭,难以发挥其正常功能,在他这种艰困情势之下,以吾等之健全状态与其较斗,显然不大公平,有失武士道义,违背江湖传规,胜败俱为卑劣行为,所以,我说这样不好!”
杜昌又气又怒又尴尬的道:“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犬凉生硬的道:“意思已经表达过了——我不赞成在战飞羽眼前重伤情况下乘人于危!”
邵一山大吼:“戈凉,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戈凉悍然的道:“哪一边也不站,我站在我的良心、我的武士尊严这一边!”
“巨灵王”林冠厉声道:“姓戈的,你是想帮着姓战的找我‘五兽王’的岔了?”
戈凉强硬的道:“如果你这样以为,我也决不勉强,更不解释!”
“人豹王”盂逸帆怪叫道:“便加上你,就以为能叫我们含糊?”
戈凉重重的道:“莫非各位以为凭‘五兽王’的招牌就能叫我姓戈的含糊?”
“黑虎王”杜昌粗声道:“戈凉,你江湖跑了这么些年,莫非反倒跑回头了?哪有如此敌友不分,含混恩仇的道理?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戈凉严峻的道:“半点也不可笑,如果照你们这样罔论道义的尊严胡干一气,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羞辱加上天大的失本失份!”
三个“天大”,说得“五兽玉”俱不由面面相觊,好半晌没反上一句话来!
邵一山憋住了气,悻悻的道:“那么,你就这么算了?”
戈凉冷漠的道:“我并没有说‘就这么算了’!”
邵一山又是愤怒,又是无奈的道:“既是不算,你到底要怎么办?”
戈凉干脆的道:“等战飞羽的伤治好,彼此在公平的原则下逐一决战!”
呆了呆,邵一山惊道:“这……这简直是愚蠢,是疯狂!”
刚烈的一笑,戈凉道:“或者是愚蠢,或者是疯狂,但至少无愧于我的人格,无愧于我的自尊,胜我胜的光彩,败也败得甘心,却不要这等于剽窃而来的成功!”
邵一山膛目结舌了俄顷,又十分恼怒的道:“如果我们不答应?”
戈凉的语声阴寒如冰:“那么,你们就在逼我去做我所不愿做的事了!”
杜昌吼道:“说得明白点!”
深陷的眸瞳在火把的光芒反映下,仿佛闪动着血漓漓的赤辉,戈凉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道:“我明确的告诉各位,如果你们必要在战飞羽眼前的伤痛险恶情况下加害于他,就是迫我站在他的一边阻止各位这样的狂悻妄行!”
邵一山厉烈的道:“戈凉,你居然如此敌友不分,为虎作伥?”
冷冷的,戈凉道:“大家把话说清楚,各位与我,只是昔年见过两面,无恩无怨,非敌非友,我为的是一点武林道义,护的是一点人性尊严,我同战飞羽更无交往,反而正有纠葛未了,我没有替他卖命的理由,但是,我却不能容许列位这种卑劣恶行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休说是各位,我的亲兄弟也一样不行!”
邵一山满头自发蓬竖,他凶暴的吼道:“你是存心与‘五兽王,作对了?”
戈凉酷厉的道:“设若各位定要乘人之危——不错!”
杜昌叫道:“姓戈的,你唬不住我们!”
哼了哼,戈凉道:“这话实在幼稚,莫非列位便唬得住我?”
“巨灵王”林冠高喊道:“大哥,我们连姓戈的一起放倒!”
戈凉大喝如雷:“不上来动手的就是杂种!”
陡然间,林冠跃起九尺,一团黑云般猛的压向了戈凉!
戈凉的动作更快,只见他一道流光般暴闪而上,两人的身形石火一现,交相擦过,戈凉一连串十个跟头落回原地,林冠却几乎是摔跌下来的,他踉踉跄跄出了好几步,方才勉强站稳。
火把的映照下,这位“巨灵王”的脖头上赫然浮现了五道紫红的指痕!
“他奶奶的!”
杜昌狂吼一声,往上便扑,但是,他身形甫动,已被一侧的“白猿王”邵一山猛力拉住,往回带了这位“黑虎王”两个旋转!瞑目切齿的杜昌大喊道:“姓戈的欺人大甚,我们莫非就干瞪着眼受气?”
邵一山沉浑的道:“你不用管,由我来作主!”
杜昌跺脚道:“大哥……”
勃然大怒,邵一山吼道:“住嘴,你想造反么?”
“刁狼王”胡进与“人豹王”孟逸帆两人,急忙上前来将杜昌拉扯了下去,一面好言好语的劝解着他们这位性烈如虎的二阿哥……
面对戈凉,邵一山僵冷的道:“姓戈的,你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了点吧?一动上手便施用‘恶鬼爪’!”
戈凉阴沉的道:“谁先出手?我有权用我自认得体的方式自卫!”
邵一山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做法——对战飞羽?”
戈凉道:“用我方才所说的法子!”
圆大的鼻孔倏张,脸上粗糙的肌肉紧绷,邵一山呼吸急迫的道:“你非要这样不可?”
戈凉蓄聚全身功力,随时待发:“无可妥协!”
邵一山愤怒的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养虎为患!”
戈凉不退让的道:“即使因此而死,也死得心安!”
窒了窒,邵一山似有些泄气:“你不再考虑?”
戈凉的声音有如根紧扯的弦:“不!”
沉默了一会,邵一山道:“但是,我们与姓战的之间这段梁子,你又如何向我们交待?”
戈凉道:“我并没有阻止你们向战飞羽寻仇,只是我反对在此等状况之下,向他寻仇而已!”
邵一山懊恼的道:“等他养好了伤,姑不论我们是否吃亏占便宜的问题,万一他逃走了,我们又到哪里找他去?谁又来负这个后果责任?”
戈凉一挺胸道:“姓战的决不会逃走!”
邵一山怒道:“你怎么知道?”
戈凉缓缓的道:“我精于相人,也熟知某类人是某类的性格——战飞羽同我一样,是个真正的武士,他崇尚忠义,刚烈正直,断非临危退缩之辈!”
邵一山大声道:“你能保证?”
用力点头,戈凉道:“能!”
想了想,邵一山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我们不愿留下后患……”
突然,戈凉道:“那你们就跟我一起回到我的地方去,与我一同监视战飞羽,直到他的伤势痊愈之后,再和他公平的决斗!”
邵一山有些意外,他迟疑的道:“这个……”
戈凉紧接着道:“只有这条路可行——邵一山,你们既不放心姓战的将来行动,又不肯随同我一起加以监视,如此的畏首畏尾,忧柔寡断,岂是大丈夫的作风?”
邵一山忙道:“话不是这样说……”
戈凉迅速的道:“你们是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守待战飞羽伤势痊愈后报仇雪恨呢?还是愿意异日提心吊胆的等着他来找你们算帐?愿与否,一个字的答复!”
犹豫了好一阵子,邵一山搓搓手,十分为难的道:“姓战的伤势,需要多久才能治好?”
戈凉道:“这个,我也不太肯定,或者一月,或者三月,不管久暂,我却认为守候在他身边以待解决问题,总要比诸惴惴期挂于终日要来得爽落!”
邵一山举棋不定的道:“我们总不能老守在你那里呀……”
戈凉冷漠的道:“这也是替你们着想,愿与不愿,悉随尊便,我一不是拍你们马屁,二不是嫌白米饭无处消耗,根本不需找寻这些吃力不讨好的麻烦!”
邵一山觉得简直有些“岂有此理”,但他仍勉强的道:“我们全住在你那里么?”
戈凉颔首道:“不错,我住的房舍够大,足以招待各位贵宾而有余!”
望了望一直没有任何表示和反应的战飞羽,邵一山直党的感到战飞羽那股子无形的威猛冷酷之气逼人,他心头一跳,咬牙道:“好,我们去!”
戈凉道:“爽快,我们就此决定了!”
他一眼看见梁宏川,又指着那边道:“这姓梁的是你什么人?”
邵一山回头看了一眼,轻蔑的道:“半路上遇见的,杨雍说这小子原和姓战的是一条道上的人,遇见他的时候,这小子颇为狼狈,且带了伤,像正在逃避什么,但他碰上我们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迫了上来,杨雍正等着将他擒住拷问战飞羽下落,他却主动向杨雍举发了姓战的行踪,又罗哩罗嗦说了许多,他讲姓战的勾搭上一个叫媚媚的女人,两人为了夺取‘独臂煞君’祝义全的一票横财,便串通袭杀了祝义全,又将祝义全八名手下也一起干掉,因为他随同在旁,看不顺眼,稍微劝阻几句,战飞羽竟要连他一道解决,他是拼命抵挡,受伤逃出,——不管他怎么说,我们正好要找姓战的,便挟着他一起循路追来,又看到你燃亮火折子的光亮,方始找到此处的……”
媚媚的声音突然在这时激动的尖响起来:“谎言、胡说,梁宏川完全是在瞎扯,他整个在颠倒是非、混浊黑白,他是血口喷人,恶言中伤,没有一句话一个字是真实的……想要发横财的是他,以毒针暗算祝义全的也是他,他无仁无义无德无耻,杀害自己伙伴、背弃自己朋友,出卖人格,见利忘义,他是狠心狗肺,天下最大的奸狡骗徒!”
轻轻向媚媚摆摆手,戈凉道:“叶媚,你不需气恼,对这姓梁的,我有颇深的了解,所以才同意凌刚去对付他,这小子的确不是个善类,奸滑阴毒,翻脸无情,利之所在,可以出卖他的老爹!先前在那爿陋店中所发生的事,我全知道,店东业己一五一十向我诉说过了,他虽没敢去凑上去窥看实况,但他躲在屋外却听得清楚,你说得不错,一切全是姓梁的启的端——我与凌刚业已追蹑你们好几天了,昨晨,方才得到道上朋友传讯,说你们一行人正行向这边……”
微微一笑,他又道:“其实,姓梁的所作所为无关紧要,我会叫他也一样得到公平的报偿——待战飞羽伤势痊愈之后,我将令他第一个向战飞羽挑战,江湖中人,这是解决恩怨的最佳方式!”
于是,梁宏川嚎丧也似的号叫起来:“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付我……我是好人啊……‘五兽王’,你们要主持公道啊,是我引导你们找着战飞羽的,是我协助你们才圈牢了他,我是你们的人……放我走,我不要随同到戈凉那里……”
戈凉大笑道:“你不是痛恨战飞羽入骨么?我给你这个报复的机会,你正该感激我才对,而且别忘了,姓战的身上还有一笔横财悬着……”
邵一山疑惑的问:“什么横财?这小子怎的没说?不要是杨雍说过的那分宝图吧?”
戈凉一哂道:“你问他吧,我想,他既自认是你的人,总会告诉你的!”
邵一山回头向梁宏川吼喝道:“姓梁的,我们遣出好多眼线,劳动无数道上同伙,方才查明了战飞羽的下落,日夜趟赶跟了上来,他身上那分主图你可别想动脑筋,我们见财有分,另外他尚有什么油水隐着,等一歇你可得老实说出来!”
戈凉大声道:“邵老哥,带着姓梁的一同上道吧!”
邵一山忙道:“当然,这还能放走他?”
于是,戈凉吩咐凌刚过来背起媚媚,他自己亲自背负战飞羽,当战飞羽俯上戈凉坚厚的肩背时,不禁感激由心的轻吐了两个字:“多谢。”
一行人,便缓缓的向着朦胧的荒野中行走,东方,这时已呈现了曙光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