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诡异石洞

很明显的,这少年与销魂夫人之间,有段难了恩怨,至今犹未解决。

可是,这少年向自己致谢之意,显示他之所以及时赶来华山,乃由于自己的提示,岂不是荒天下人之大唐?

而且,自己与这少年素不相识,而自己知道销魂倩女将有华山之行的消息,也是三天前之事,除了华山掌门清清道长和元羲元孝两位道长知晓,此外……不……定然有人假扮自己,向这少年密告。

此密告者为谁呢?难道就是上次假扮自己,夜袭藏经室的假销魂夫人?她这样做到底有何目的?

又想到凤凰仙女,她为何死缠自己几天?而且言行诡异,别离之夜,复警告自己,“速上华山”,如此种种演变连贯起来,岂不是预先安排好计谋……

这时销魂夫人冷哼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是你送羊入虎口,本姑娘岂有不受之理?有种的耐心静待本姑娘办完正事。”

说着,不再理那少年书生,陡地旋身面对清清道长,冷冷道:“最后申明一次,凡反抗我至尊堡令谕者,死罪难赦,道长若识时务,该会衡量轻重才是。”

清清道长闻言,仰头朗声大笑道:“姑娘强人所难,请恕贫道难于接受。”

秦官羽虽为亲情所困扰,但目睹销魂倩女那种蛮横深感萧凤凰那样霸道,不由五内俱焚。只听龙吟也似的长啸一声,身形如奔雷般向销魂夫人扑去,双掌抡处,宛如巨神开山,海啸浪排,玄阴掌已告施出。

要知,玄阴掌乃出于玄经,其威力之大,真的是声势夺人,无可比拟,但销魂夫人却宛如水中游鱼般的溜滑,在秦官羽挥舞如山的掌影中,上下穿走.一时虽不敢接下秦官羽之掌,也无退身之意。

秦官羽出手无功,更是怒火冲天,双掌运足精元,呼呼地又攻出八掌。

无奈武功一道,稍逊一筹,便缚手缚脚,秦官羽一连攻出三十多招,却无法沾及销魂倩女衣袂。

而且一声冷哼响处,销魂倩女柳腰款摆已在重重掌幕之中,飘出圈外,粉脸如霜,杀机隐现地冷冷叱道:“若非看在总管脸上,早把你超渡了,还到现在?哼!六金虎何在?”

六个蒙面大汉齐声应诺。

“六金虎听令,活捉秦相公,华山长老反抗本堡谕令,各处死罪。”

六个黑汉,跃身而出的刹那,破空传来一声森寒得毫无人味的音响:“何故销魂倩女西贝公子敢到华山撒野?”

响声中,两道白光分袭销魂倩女与少年书生,接着,“啪啪”

两声,二人同时接住来物,但已被震得“蹬蹬”后退数步。

秦官羽闻声大奇,俊目一瞥二人,只见销魂倩女,粉脸骤变,那位少年也不由低声“啊”了一声。

那阴冷的声音又道:“谁自信惹得起老夫,就把我的杂毛证明抛在地上,惹不起就抛向上空,乖乖听话,滚出华山。”

销魂倩女娇声缓缓地道:“前辈,倩女自信惹不起,但有个请求……”

森寒阴冷之声,干笑道:“我知道,凤凰正在找我,是吗?”

“是的,前辈。”

“好,一个月内,我定上贵堡一趟。西贝公子,难道你惹得起老夫?好,有种的,把它抛在地上……”

少年书生瞬间脸色转了好几种神情,朗然答道:“区区虽惹不起前辈,但此不共戴天之仇,难道前辈叫在下睁眼放过吗?”

“谁叫你睁眼放过,只要滚出华山,在什么地方不共戴天,我都不管。”

少年朗笑一声,振腕把接物抛出。

销魂倩女粉脸呈喜,柔荑扬处,亦把接物抛出。

两道白光冲霄而起,竟然各在空中一个盘旋,再往三十丈远处飞射而去。秦官羽面对着事情的变化,愈看愈是诧异,暗忖,来人是谁?竟有如此威力?这时销魂倩女不声不响地由贴身亵衣取出一张请柬,柔荑微送,直向清清道长射去,冷冷地道:“本堡堡主玉嫦娥萧凤凰,于仲秋夜,在恐怖林内,招待七大门派高手,及武林当代奇人二老,三仙,四秀,特代传言华山派掌门,如无此胆量者免。”

说着,只见她又转头向秦官羽缓声道:“届时销魂倩女将代堡主亲迎相公,不知相公之意如何?”

秦官羽虽感诧异却也傲然答道:“就是刀山剑林,龙潭虎穴,秦官羽届时誓必前来领教。”

销魂倩女媚眼含春,道:“很好,届时可证实本姑娘所言非虚了。”说罢,媚眼一瞥少年书生,随即对六金虎喝道:“我们走。”

只见香肩微移,莲步细碎,纤腰款摆,真的是风情万千地缓步重登软床,四名少女各用香肩抬起,八宝软床轻移,宛如行云流水般地向前电射而去。

少年书生冷哼一声道:“有种就别逃,红侠黑侠,咱们追……”

说着也身形暴射而起,三人疾速追踪而去。

秦官羽愈想愈感不对,许多问题,均在销魂倩女与这少年的身上,如今容他们一走,不但父亲的问题无法解答,就连这少年所说的提示之迷,亦永被蒙在鼓里,想着,旋身对清清道长一揖,道:“秦官羽向掌门告辞,中秋之夜,恐怖宴上再行相见。”

未等清清道长回话,身形已冲霄而起,亦自循踪追赶。

几个起落,已出了华山太极宫,他尽其毕生精元提气轻身,发狂直追,陡地响起一缕其细如蚊的声音:“孩子,止步……”

秦官羽眼见前面诸人,已然相去甚远,岂肯听话再稍加停留,是故,仍是风驰电掣一般向前奔。

那声音又在耳边响道:“孩子,听清楚没有,止步,我有话与你说。”

秦官羽恐追失了踪,边走边厉喝道:“前辈有事,敬请明告。”

“停下来再说不迟呀!”

这下,秦官羽火了,他本想出言顶撞,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再也不去理会,一味地向前疾掠。然而,那声音宛如魅魑般,阴魂不散。

“叫你止步就止步,难道你还敢惹我不成?”

这下,秦官羽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愤怒,猛地刹住前掠之势,傲然站立,朗声大笑喝道:“你以为销魂倩女西贝公子不敢惹你,就可耻气高扬吗?本少爷却想问问你,有种就现身,何必装鬼扮神?”

一声高吭入云,宛如夜枭般的厉笑声破空响起,断断续续了很久,才阴冷如冰地道:“你敢惹我,难道不怕死吗?”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惹定了。”

“为什么要惹我呢?”

“你不该阻止本少爷的事。”

“我是好意呀!”

“好意?哼!天晓得。”

老人突然缓和地道:“孩子,你火气大,性情刚烈,凡事冲动,不够冷静,虽可言勇,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小事不足,大事难成,唉!唉!孩子,你……”

这些话使得秦官羽怒火直冒,七窍生烟,不禁怒喝道:“你凭什么教训我?”

谁知那老人仍是温和的声音:“凭咱中原四君子笃交,亲如兄弟的份上,孩子,我配不配教训你?”何谓中原四君子,对方说来像煞有介事,看来不会是假,但自己却其名其妙,难道中原四君子与自己有关系不成,当下厉声问道:“什么是中原四君子?”

“咦……”

对方的惊叫极微,但入耳仍然异常清晰。

显而易见,对方定然因为自己不知道何谓中原四君子而感到惊讶,立即铮铮厉声又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或是为少爷不知那什么中原四君子而感到惊讶呢?”

老人并不动怒,仍是细声细气地问:“你几时离开令尊呢?”

秦官羽更感莫名其妙:“六岁。”

“六岁,我的老天爷,整整有十二年了,怪不得令尊会错过了中原四君子的两次聚合,什么时候离开令堂的呢?”

秦官羽心胸倏聚,急声答道:“也是六岁。”

“天呀!你父母为什么要离开你?”

听这老人口气分明告诉自己,父亲是中原四君子之一,奇怪的是恩师为何从未提及?

秦官羽沉思片刻,问道:“你老人家是谁呀?”

“阳君。”

“什么是阳君呀?”

“孩子,这是四君子的名号,四人分阳、月、星、人,我就是阳君,令尊就是人君,知道了吗!”

秦官羽全身大震,若是此人所说不假,那么他不就是自己的伯伯?当下立即跪了下来,颤声道:“刚才顶撞伯伯,羽儿……”

一声刚劲有力的笑声,正好打断了秦官羽的说话,笑声未歇,却又破空响起另一狂然惨笑道:“阳君,你高兴个鬼。”

事出突然,老人笑声陡歇,朗声说着:“久违了,白香居士。”

冷冷声道:“阳君,我说你高兴个鬼。”

老人朗声笑道:“居士,我说你鬼话连篇……”

“阳君你敢?”

“有何不敢。”

“好!接招……”

“难道怕你?”

秦官羽惊奇万分,怎地无缘无故,又跑出个捞什子白香居士来了,而且一个你敢,一个有何不敢地针锋相对各不相让,一言不合说打就打。他立即运起玄阴神功,护住全身。

只听一左一右两股威力绝伦的掌风,挟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呼啸而至,当下正想避开数丈,一想不对,自己神功在身,至今未曾真正施用过,何不乘机试试自己功力?忖毕,随提足精元,凝神戒备。

说时迟,那时快,两股掌风,便在秦官羽头上十丈高空相接,轰然巨响声中,顿时沙石飞舞,空气激荡,一股反震巨风,竟朝他当头罩下。

秦官羽也感心惊,登时沉气拿桩,但仍“蹬蹬”地连连退了两步,才收住脚,已是血气微腾。

白香居士冷冷地道:“不过如此。”

老人也朗声答道:“彼此彼此。”

“这小娃娃,就是人君秦汉魄之子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待怎样?”

“你可知道,我已足足跟踪了他三个月吗?”

“跟踪干吗?”

“你知道他是何人门下?”

“谁?”

“水镜先生。”

“那有什么稀罕,就拿武功论,水镜先生与咱们也不过是伯仲之间而已。”

“但问题出在他师姊身上。”

“你知道了。”

“而且急了,也火了,试想,她弑师行为天地难容,如今又妄想组织联盟不说,竟设什么恐怖宴,柬邀天下英雄,于仲秋聚会企图一网打尽,斯可忍孰不可忍?”

“真相未明呢?”

“你,哦,原来四君子与玉嫦娥有着这么一段关系,好,我这就去叫帮手先收拾你四君子,再另作打算,等着瞧……”

说走就走,瞧字出口,人已在十丈之外。

四君子竟然会与师门叛徒师姊玉嫦娥有着关系,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玄虚?秦官羽更加茫然……

老人那激动的声音,这时又在他耳边道:“羽儿,你可知令尊堂的生死行止吗?”

“他们都跑进恐怖林去了。”

“这,这是什么原故?请告诉伯伯。”

秦官羽只得把恩师向自己所述身世,如此这般地又重说一遍,听得老人陡然“呀”地怪叫一声道:“羽儿珍重,我寻你父母去了,记着,仲秋夜我们在恐怖林再见,武林多诈,务须小心,切记切记,我走了!”天呀!这算什么名堂?

声音渐去渐远,终于消失了!

这一下可把个秦官羽越弄越湖涂了,真个是剪不断,理还乱,千头万绪百结难解,本待把心拿横,来个相应不理。

但是,不理成吗?这事有关双亲生死荣辱和师门兴衰,况恩师遗命言尤在耳,岂能袖手,怔了一阵,才想起此行目的,抬头游目四顾,只见空山寂寂,哪还有半点人影。

秦官羽沉思片刻,只得向前掠去,一路追寻。

大概有两盏茶时光,陡闻远处传来暴喝之声,料想无差,于是他立即振臂跃起,呼地朝发音处射去。

人在半空,一股势如江河倾泻般的掌风,迎面电掣而来,好在他艺高胆大,陡展“玄阴神功”,密布全身,一个千斤坠,疾沉着地,堪堪避过。

待站定身形,举目望去见站在眼前的是一个黑袍蒙面人,正对他拱手道:“敬请秦相公赐谅。”

说着,突地扭身飞射而去。

秦官羽这时才看清楚,那人竟是销魂倩女所带的六金虎之一,这一发现,使他高兴万分,当下不由分说,纵身跟在那人身后,飞跃而去。

几个起落之后,已落在斗场二丈之外,此时,只见少年西贝公子与销魂倩女,正在拳来掌往打得难分难解。

而且劲力激荡,呼啸如雷,显然均用足了生平之力。

转瞬二十回合过去,少年书生,已呈不支之象,秦官羽心里着急万分,心忖,若少年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一大疑团,如何能解?

他正自沉思对策,陡见红侠掠奔而来,躬身施礼,低声焦急地道:“秦相公可肯帮忙?红侠镂骨铭心,没齿难忘。”

原来,少年此时敢情内力不继,在销魂倩女,纤掌急攻之下,已是险象丛生,情况垂危,秦官羽这才惊问道:“兄台有何指教?”

红侠又低声说道:“请救救我主人。”

此刻场中情况大变,但见销魂夫人陡地娇笑一声,半裸的娇躯猛地拔高三丈,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电掣般,直向少年当头扑下。

势如霄霆万钧,若容她扑中,西贝公子哪还有命?

此刻少年书生已是马步不稳,身形迟钝,眼看万难闪过销魂倩女这当头一击……

秦官羽陡地舌绽春雷,暴喝道:“请姑娘掌下留情……”

立即身形一划,疾如弹丸般飞射而出,同时右掌提足十二成“玄阴神功”“呼”的迎臂一掌,左手却偏向少年抱去。

销魂倩女应变不及,只得双掌齐抡,右掌划出一朵掌花,直印秦官羽,左掌井指如戟,点向少年“气海穴”。

刹那轰然巨响,挟着几记闷哼,

原来,秦官羽与销魂倩女双掌接个正着,被震得踉跄后退三四步,左手虽把少年抱住,但因闪避不及,“气海穴”已被点着,已然动弹不得。

销魂倩女也是莲步不稳,倒退了三四步,正是平分秋色,因此粉脸陡沉,冷冷地道:“秦相公,这算什么花样?若再多管闲事,哼!”

秦官羽面对销魂倩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看她如此衣着,可见淫贱已极,何况手狠心辣赶尽杀绝,岂有人性存在。

闻言正想发作,但觉少年书生此时已然宛如泥塑,心下暗惊,知被点中要穴,非立即解救不可,随把少年挟于腋下功行全身,满脸杀机地厉喝道:“少爷做事随心所欲,管是管定了,但目下救人要紧,走……”

红侠与黑侠闻声奔来,分左右护持,双目尽赤,伺机行事。

销魂夫人此时杀机隐现,倏然娇叱道:“六金虎,包围!”

这六个黑袍蒙面人,同在应“诺”声中,身形迅逮闪动,早已把秦官羽等人,紧紧地包围在核心。

身旁的红侠,低声道:“秦相公,我们杀出重围再说。”

秦官羽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心想父亲之事,既有伯父阳君从中相助,早晚总会水落石出,现时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更不搭话,一声长啸,身形倏然暴起,右掌同时一抡,已是冲出重围。

红侠与黑侠,同时低声说道:“秦相公,请小心我家主人。”

亦拧身而起,左右护持。

销魂倩女粉脸骤变,但只见晃身闪退一旁,说声:“请秦相公自重。”竟然做出送客之状,六个黑袍大汉,亦自掠回,并排于销魂倩女身后,并没出手反击。

秦官羽见状不由暗自纳罕,何以销魂倩女有着获胜的把握,却容自己冲破重围,岂不透着蹊跷?

更奇怪的是,腋下的少年,竟然是腰细如柳,一股如芳似麝的幽香,渗鼻而入,沁人心脾……难道这又是个女扮男装?

秦官羽想着,已远离当场,随即停止跃势,对红侠朗声道:“红侠,现已安离险地,请救醒你主人罢!”

红侠却焦急如焚,赶忙摇头打揖道:“敬请秦相公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家主人因精元不足,与那贱人交手,精元消耗过多,非我所能救治,而且……非找个隐蔽去处运功复元不可,相公以为然否?”

秦官羽的脑海中,不绝地盘旋着太多疑问,但仍点头应道:“也罢!华山为五岳之一,半腰山里,不难找到可暂隐身之处,二位请前导吧!”

一行四人,终于找着一个洞穴,只见里面婉蜒曲折,而且崎岖不平,这时红侠在前,两人把秦官羽夹在当中,缓步而入。

走大概有十丈,竟然发现一间石室,红侠不由分说,当先跃入室内,指着室内左旁一张石床道:“秦相公,请把我家公主的婢女放在石床上。”

秦官羽巴不得能够立即把这少年摆脱掉,立即掠身而前把少年放在石床上,而心胸同时突然大震。

原来,此刻他已听清楚了红侠的话“我家公主的婢女”。啊!

这少年不但是个女人,而且竟是人家公主的婢女。

婢女公主?秦官羽更感疑云重重了。

西贝公子刚刚躺到床上,双眼突睁,已能缓缓坐起.只是脸色苍白,像是内伤不轻,当下盘坐床上,垂目入定,片刻已自运秦官羽面对着这些行动诡异的人,感到极为愤怒,本想一走了之,但真相未明之前,又自不舍,真是进退维谷。

心忖,看来这女人运功疗伤,不是一时半刻可完,既有红黑二侠护法,自己何不落个清闲,到这洞中走走,主意拿定,便对红侠道:“我在这洞中走走,去去就来。”

红侠赶忙拱手答道:“谢谢相公出手相救,小可没齿难忘,这里有我等两人护法谅无问题,只是洞中不明虚实,尚请相公小心才好。”

秦官羽别过二人,立刻朝洞里深入,行没多久,感觉洞内潮湿异常,而且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兼阴风萧萧,扑面生寒,不时岩顶水珠坠滴,沾肌冰冷,更增加几分森寒凄凉气氛。

秦官羽前经恩师把十二年来恢复的内力精元,全部贯输给他之后,体内已自有半甲于以上的功力,微一运功之下,洞内已清晰可见。

他仍不敢大意,早把玄阴神功密布全身。

陡地一道白光,由眼前一闪而逝,秦官羽微感心惊,心想这洞里,早有人在吗?否则何来白光一闪就没呢?

他知道已被人暗中监视,不然,早现身查问自己,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想着,双掌蓄势以待,戒备着缓缓前进。

蓦地又是一道白光,飞掠而过……秦官羽为了了解真相,连忙疾展轻功,如飞矢般朝人影跟踪而去。

本来,秦官羽之在洞中探索,无非是等待那西贝公子疗伤,随意走动而已,如今接连两条白光,默无声息地在眼前闪过,才激起好奇之心,向前追踪。

才飘进二十丈光景,白光突地消逝,不由心中暗自打鼓,很明显的,这洞必是暗道密布,不然以自己的视力脚程,断无追失之理。想着,哪敢大意,但见他步步为营地走大概有十丈,猛地发现,那狭窄的洞径陡然开朗,原来已到了一间石窟。

只见里面钟乳倒挂,闪耀着暗淡的蓝光,地面罗列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看去像是许多恶鬼猛兽似的,加之幽幽蓝光的照射,更显得阴森恐怖。忽然,秦官羽灵光一闪,已知这洞必定别有天地,若非帮派的总堂所在,便是奇人异士的隐居之处。

想到这里,好奇之心大炽,陡地跃身而起……

蓦地一缕阴冷尖锐的话音传来:“若再跨前半步,即予赐死。”

其声阴冷已极,尖锐如咱,而且渗入内家劲力,令人震耳欲聋,听得秦官羽内心陡沉,忙即疾沉着地,游目四顾,却杳无人影。

饶是秦官羽胆识过人,亦为之紧张,现在,自身正处于敌暗我明的情况之下,俗言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然吃亏,何况自己入洞之后,早已被人暗中监视哩?

但事已至此,岂甘示弱?只见他俊脸含霜,高声喝道:“有种现身比划,大嚷怪叫唬人,算哪门子好汉?”

话才说完那人破锣般一声怪笑,自四面八方传来,由于那钟乳冰柱的反应,像是千个魅魑,张开血盆大口对他狞笑怪嚷,端的骇人心弦。

秦官羽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心脚血气翻腾,在惊骇之下,振臂一声长啸,犹如幽谷雷鸣,响遏云霄,才把笑声压了过去。

那冰冷尖锐的声音道:“小子,你何故乱闯我洞府?”

秦官羽傲然笑道:“名山古洞莫非王土,阁下如此占地自封,岂不怕贻笑武林?”

那人又阴森地道:“不管如何,你若跨前半步,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来,正激起秦官羽的傲气,他岂是任人吓唬之辈,当下,只听他哂然冷笑,沉声喝道:“少爷就跨个千万步给你看……”说着,玄阴神功运起猛然跨步向前。

薯地震天一声暴喝道:“小子,找死……”

接着一股威猛绝伦的暴风,犹如飞瀑怒潮,绵绵不绝地向秦官羽攻来,只听呼啸如雷,似千军呐喊,万马奔腾。

秦官羽不识货,虽是胆战不已,但仍是满脸冷漠,“玄阴神功”运足十二成功力,双掌以“玄阴神掌”,“呼呼”两声,硬接过去——

“轰”然惊天动地暴响,但见洞中沙石纷飞,弥漫一片,秦官羽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连连踉跪倒退十几步,方才拿桩站稳,胸腹一阵翻腾,脸色陡然发白。

那阴冷尖锐的声响又道:“小子,本来我想送你西归极乐,但现在不能了,我问你,你这玄阴神功与神掌,是否自水镜老鬼处得来?”

秦官羽想不到一招之下,即被识破武功来历,不由心里发毛,但天生傲骨,岂便屈服?他冷笑了声,质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人像是暴怒已极,吼道:“给我拿下这不识时务的小子。”

登时六个身着黑色劲服的狞狰大汉应声而出,只见每个大汉手中,均拿着一把森寒暴射的长剑。秦官羽游目打量,知道这下要糟,赶忙抄剑在手,横胸直立。

这时六个持剑大汉,四周包围,缓缓向秦官羽逼近,他知道一场血战势所难免,被动不如主动,立即破空暴喝声:“接招!”

跟着手中剑暴扬,恍若银河流星,灿然生辉,剑光纵横中敢情他是采取以剑代掌,直取为首两人。

六名大汉见状先是齐声暴吼,立时举剑还攻,霎时寒光闪闪,直似狂风落叶,齐起罩向秦官羽全身。

秦官羽陡凛,若不再施展绝学,一定难以讨好,当下厉啸一声,身形同时冲天而起,腾空二丈。

六名大汉剑已落空,情知不妙,陡闻秦官羽冷哼一声,接着剑随身沉,只见万道虹光,宛如流星摇曳,向为首二位电闪罩下。

“哎”、“啊”两声惨嚎,那两人登时轰然倒地了帐。

秦官羽出手建功,雄心大起,正待鼓其余勇,背心倏感一股尖锐的劲力,突袭而至,本能地旋身疾闪,但哪还来得及,只觉一阵旋晕,已是不省人事……

秦官羽一觉醒来陡感一股冷气直透华盖,猛然惊跃而起,斜飘着地,暗自运功细察之下,幸未受伤,但举目望去不由大骇。

原来他方才一瞥之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石洞之中。

洞中光线黯淡,潮湿与血腥,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冲入鼻,使他激灵灵的打个寒噤。

这十数丈宽阔的大洞,此时除了秦官羽之外,尚有个白发皤皤的老人,默无声息地盘坐在洞的尽头,只见他低头垂目,像是行功入定般的。

秦官羽不愿打扰老人,也随意地坐在地上。

但这是什么地方呢?这个疑问,才闪过秦官羽的脑海,耳边已响起苍老低沉的声音道:“娃娃,你可是人君秦汉魄之子?”

秦官羽闻言诧异地站起来,注目望去刚好那老人抬起头来,双眼湛湛精光如电地直向自己逼视。

这是第三个告诉自己是人君之子,其实说来可笑,自己竟然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想着,忙拱手打揖道:“曾经有人如此告诉在下,但在下自己的身世,还不甚了了。”

秦官羽边说边想,这老人定然与自己同病相怜,被困洞中,因此在无形之中,不由泛起隐侧之心。

老人,沉甸甸地低叹道:“可怜的孩子,你是否想证明呢?”

“证明什么?”

“证明你是否是人君秦汉魄之子。”

秦官羽惊奇地看着老人,莫非他与人君有着密切的关系?想着,立即朗声问道:“敢问前辈,如何证明法呢?”

老人又自低叹一声,道:“孩子,你坐到我身边来,面对着我……从你的脸上看,极似人君秦汉魄,身材,更是一般无二……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官羽。”

老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对了,就是这个名字,秦官羽,好,你翻开前胸,看看右乳之下,是否有片寸许大小的紫色凝结的血块,看看有没有?”

秦官羽依言翻开衣服,注目一看,赫然动容,真的,自己的右乳之下,的确有一片紫块凝血,他诧异地望着老人。

老人倏然伸出颤抖的双手,按在秦官羽的肩头,激动而带着沙哑地道:“孩子,我终于见着故人之子,呵!呵……”

秦官羽又惊又喜急问道:“敬问前辈尊讳,与家父是何种关系?”

老人已是老泪纵横,激动得声音微颤道:“十二年了,孩子,十二年来人世沧桑,真的是景物全非了,十二年前,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已是个英俊飘逸的少年,而老夫竟然足足被困了十二年,唉!”

老人语带唏嘘,泪珠纵横,像有万千感慨。

秦官羽知道此时若再追问下去也是枉然,尤其老人此刻,正自触伤情,若非等他安静下来,无法谈到正事。

现在,秦官羽已经证实,自己的父亲就是中原四君子的人君秦汉魄了。但是他突然闪过另一个可怖的念头,就是如那白秀居士所说的,中原四君子,原来与萧凤凰有着关系,岂不可怕?

阳君听到父母均入恐怖林后,急着去寻找,在华山的时候,他又一口说出凤凰要寻他,并说一个月内,上恐怖林一行……凡此种种岂不是证明中原四君子,与那逆伦淫贱的师姊,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片刻之后,老人已安静下来,只听他沉重地低叹了声,道:“这十二年,把我的雄心壮声消磨殆尽,却也使一个无知孩童,长成个英俊少年,羽儿,你想这差别何止千里。”

秦官羽点点头,道:“何不设法脱困呢?”

老人沉重地摇摇头道:“这个洞岂能困得住我?只是幽门,韦门二穴被制,精元无法提起,无异常人,空有一身武功。好狠毒的手法,你来了,才给我带来一线曙光。”

秦官羽不想扯得太远,只得开门见山道:“敢问前辈,与家父是何关系?”

老人突一愣,才哈哈笑道:“羽儿,我知道你急于知道你身世,是吗?我告诉你,我与令尊秦汉魄,乃生死之交,你定感奇怪,老夫究竟是谁?

羽儿,你可曾听说过武林中,所谓一帮、二教、三堡来着?

老夫便是二教之一的滴血教教主古冷云,外号人称斯文秀士。

说起我来,真的令人一把眼泪,别谈,别谈,先说说我怎知道你的右乳之下,有片紫色凝血吧!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你父母情深,连袂驾临敝教,令我欣喜的是,那时你母亲于中抱着你,知友有后,那份高兴,真的胜过我接掌滴血教教主之位。你的双亲就在我教内住了半个月,那时我曾多次逗你玩耍,以及教你锻炼体魄,我怎会不知道呢?”

秦官羽万分感动地叫了一声“伯伯……”跪了下来,老人忙双手扶起秦官羽,接着说道:“我们坐下谈谈吧!羽儿,令尊堂一向可好?”

这正刺着秦官羽的痛处,面对父亲故友,他再也忍不住扑入老人怀中,激动得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人紧抱着秦官羽,陡然大喝:“羽儿,难道……”

秦官羽本想原原本本把所知道的告诉古伯伯,但满腹心酸,嗫嚅不能出口。

这一来,老人脸色突变,陡然站起,双手仍紧抱着秦官羽,却颤声喝道:“天呀!难道,难道……急死人了,羽儿,我的汉弟……他……他,究……竟你为何被困在滴血教里……冷静,羽儿,冷静点儿……”

秦官羽勉强镇定下来.于是把如何被恩师抚养长大,及恩师临入恐怖林时所告诉自己的那段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直听得老人脸含怒色,不住抽搐了许久,才陡然叹道:“羽儿,你到古伯伯的滴血教来,不但无法招待你,反而把你困在洞中,面对故人之后,古伯伯真是羞愧欲死,这叫古伯伯该从何说起呢?”

秦官羽非常诧异地急问道:“古伯伯,你是说这里就是滴血教的总堂,而羽儿,正是被困于古伯伯的滴血教内吗?”

老人羞愤交加地点了点头。

秦官羽登时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心想,古伯伯既是滴血教教主,又说被困在滴血教内,如非特殊变故,便是精神错乱,宁非怪事?

老人古冷云,看着迷惘的秦官羽,沉声道:“羽儿,你想知道原因吗?”

这当然是秦官羽所急切需要的,立即点了点头,老人沉思有顷,面色数变,似乎在回忆一段悲惨的往事,这才摇头叹了口大气,缓声道:“说起来,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古伯伯有一天因事外出,回程时错过宿头,只得连夜赶路,午夜时分,来到一处,这时林内火舌腾天飞舞,像是失火烧山。我当时联想到密林里定然有房屋住家,武林人讲的是济困扶危,当下便奋不顾身地跃入林内,首先看到的是一团血尸,倒卧于血泊之中,在惊骇中一瞥之下,知那人已告断气,也不再加以理会,忙朝远处那间茅屋跃去。

这时火舌正绕着那间茅屋飞舞,同时屋内传出哇哇的儿啼声,我疾运神功,破窗而入,抱出个包裹着的幼童,其实,已有四岁大了。

那时,我觉得屋中似乎已别无他人了,所以我救了幼童之后,立即连夜赶回教中,才知是个女孩,这女孩子,天生逗人喜爰,那时我已接下掌门之职,只是因我所练的神功,童贞不可破,否则功力将减少四成,因此,我就决定收他为女。

当然,那时我也费了一番苦心,自己制造一段羞事,自称与某某女人暗恋甚久.有了这女儿,如今我的恋人已逝,只得抱回教里亲自教养等等偷天换日的谎言,骗过众人。

就这样,我教养她,传她武功,到十八岁的时候,她已长得貌美如花,婷婷玉立,而且始终没有怀疑她的身世,我也暗喜有后。

就在那年,她外出回来时,带了三个女伴,其中两个我并不认识,但那个水镜先生之徒玉嫦娥萧凤凰,我因常到至尊堡作客,所以认识,她们走了之后,事情来了,而且造成我被困徒十二年的恶运。

她突然向我质问,她的生身父母是谁,使我大为惊诧心忖十多年来,她一直深信我就是她的父亲,如何会在瞬间起疑呢?

更奇怪的是,她提出许多疑点,如我武功未失等等,来证明她并不是我的亲骨肉。

我该怎么办呢?当然,只得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并告诉她我的心理,她才原谅我,答应不把此事宣扬出去,仍如平常一样待我。

以后几个月中,她确实如常敬爱我,直至一天,她手捧一碗莲子汤到书房里给我喝了之后……其实,我并不喜欢喝莲子汤,只是不愿辜负她的一片孝心而已,谁知道这一来却种下祸根……她在我身旁坐着,像是等待什么,我也未予介意,大概过了两盏茶时间,才发觉有异,一股原始的欲望,涌布全身,我竟然感到心旌动摇,血脉贲张,心头突突狂跳……我差点骇跳起来,因为此时我已知道,她竟然在汤里放了春药,不由又怒又恨,但我还不忍心责备她,我只想急切地离开她,待我运功逼散淫毒之后,再于责问……谁知这时候,她竟然轻解罗衣……偏偏她那时正是绮年玉貌,也是女人最美丽的年龄,再加上她的罗衣已解,雪肌耀眼,峰岚分明,那撩人绮思的胴体,不住地散发着一股如芳似麝的幽香……令我不能自持,终于大发兽性……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被弃置在这里,而且发觉内力精元全都失了。”

秦官羽双眼喷火,心忖,这,这不是与恩师所说的一般无二吗?陡然惊骇地站起来,满脸苍白,天呀!这难道是一件阴谋?

对,是件处心积虑的阴谋,不然,师姊的身世,和古伯伯的女徒一样也是恩师在火中救出,莲子汤里放入春药……交合后被抽去毕生精元……这难道是巧合?

老人古冷云,不解秦官羽的心意,只是满腔羞愧,忽然沉重地道:“我自责了十二年,以我当时的定力,自信可比少林掌门,达到黄河决于侧而色不沮之境,但想不出,为何忍受不住,那……”

秦官羽愈想愈是心惊,暗忖,如此说来,萧凤凰胆敢公然派遣销魂倩女上华山寻衅,定有所恃,那么武林一场血劫,不是已拉开序幕了吗?

老人又沉重地道:“羽儿,我当时真是痛不欲生,好几次想劈顶自戕,结果又苟活下来,你道为何?”

秦官羽坐下问道:“古伯伯,你可是发觉其中有蹊跷?”

古冷云点头道:“是的,但这只是其中之一。”

“请古伯伯告诉羽儿。”

“我在想,这是预谋,不然,她从小就以有我这个父亲为荣,何况她被我由火中救出,除了我之外,无人知道。”

“还有吗?”

“她如此做,无非是想增加精元和夺得滴血教教主之位。”而秦官羽失望地摇头道:“错了。”

“为什么呢?”

“前段是对,后段就大错特错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试想,她是未来滴血教教主,已是铁定的事,何用夺取呢?”

老人惊奇地道:“正是呀!难道你知道内幕吗?”

秦官羽摇摇头道:“可惜我不知道,不过我可断定,幕后必另有主使,因为恩师的遭遇与您老人家完全一模一样。”

老人古冷云变色道:“如何相同呢?”

于是,秦官羽把恩师所说,有关师姊玉嫦娥萧凤凰的那段身世,不改一字地重说一遍,听得老人当场怔住……

有倾,古冷云倏然道:“这是阴谋呀!”

秦官羽点点头道:“您能想出这是什么阴谋吗?”

古冷云突然问道:“你可知现今武林顶尖高手,除令师水镜先生,二老三仙、四秀之外,尚有四君八奇吗?”

秦官羽摇摇头道:“不知道,请古伯伯告知。”

古冷云道:“我想,能有此心计的,除宇内八奇外,难寻其一,你且听听这八大名人的外号,就知其厉害了。

第一位,芒鞋竹杖天酒丐,这是现今竹帮的五长老之一,所谓天酒丐,即是说他嗜酒如命,芒鞋竹杖乃是他的装扮。

第二位,奇装异服怪影客,其行踪诡异,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因而不详。

第三位,千变万幻化面士,此人精于易容之术。

第四位,杯弓蛇影神秘人,不详。

第五位,心荡神驰俏仙女,问题可能就出在她身上了,据说这女人精于媚功,擅长采阳补阴之法,毁在她淫威下的奇人异士,传说中有千人以上,舍她之外,谁能有如此巧妙春药,可令我与水镜先生,见色而无法自持呢?”

老人古冷云说到这里一停,秦官羽忙问道:“其余的三位呢?”

“第六位是玉肌冰心傲西施,第七位便是护花使者俊书生,第八位则是,大智若愚痴和尚了。”

老人古冷云又沉甸甸地叹口气道:“说来可笑,水镜先生是靠着玄经第一、二册,而扬名武林,声名之噪,武功之高不下宇内八奇,而我是在无意之中,发现了玄经第三册,是故,我私……”

蓦地轧轧的声响,截住古冷云的话头,秦官羽陡地站起来。

原来石洞正面,这时开了个丈圆的大孔,明亮的光线,透进

洞内,此时却婀娜地走进个女人来。

这女人云发高耸,英珞低垂,貌媲天人,方届花信年华。

古冷云蓦地站起,脸色一肃道:“姗儿,你意欲何为?”

艳丽少妇,莲步细碎,纤腰款摆地走过来,后面跟着三个豆蔻年华的艳美少女。

古冷云见绝艳丽少妇默无声息,当下脸色陡沉,冷然低喝道:“姗儿,你怎地不说话呢?”

艳丽少妇仍是不屑,却轻启樱唇,对着秦官羽道:“你就是人君之子秦官羽,是吗?”

秦官羽冷冷答道:“正是。”

那少妇紧跟着娇声道:“也就是水镜先生之徒,至尊堡的第十二代掌门,是吗?”

秦官羽傲然笑道:“正是。”

古冷云是何等样人?他亲手所抚育长大的弟子,对他如此轻蔑,斯可忍孰不可忍,陡地大喝一声:“你这畜生……”

疾速地朝女人扑去。

艳丽少妇,微哼一声,未等古冷云的双掌劈至,突地娇躯一滑,欺近古冷云,纤指挥处,疾如电闪般地点向老人的“气海穴”。

秦官羽看得骇然至极,虽知不及出手抢救,但哪能就让伯父被害?突地大吼道:“淫贱女人,纳命来……”

双掌抡起如削,疾速无匹地攻向艳丽少妇。

只听一声娇叱响处,在那少妇身后,似鹰隼般,飞掠出一名少女,柔荑电扬,硬接秦官羽双掌。

但闻轰轰巨响,秦官羽与少女的双掌,接个正着,只觉双掌劈处,宛如碰上铁墙,吃那反震之力,弹得足足踉跄倒退四五步,才勉强站得住脚。

也在同时,只听古冷云闷哼一声,隆地跌坐在地上。

这时,艳丽少妇,又樱唇微绽,娇声喝道:“削下这老匹夫的双腿。”

一个少女,应声而出,只见她纤手提着把森光暴闪的长剑,疾速地划出一道灿烂的光华,直向古冷云的双腿削下。

秦官羽心胸俱炸,高吭地暴叱一声,双掌提足毕生精元,向提剑的少女猛然推去。

这两掌是秦官羽极端愤怒而发,威力之大,似山崩潮涌,滚滚不绝,那艳丽少妇却柔声笑道:“相公未免太不自量了……”

宛如嫩藕般的粉臂微挥,双掌交叉一错,秦官羽但觉全身猛地一震,立即隆的一声,跌个金星乱闪,差点儿晕死过去。

古冷云这时惨嚎一声,立即晕死倒地,双脚被削,血流泊泊,湿了地上一大片。

这一声惨叫,正好把秦官羽惊醒,陡然跃身而起,触目一片血红,令他胸中奔腾。

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惨然厉叫一声:“没有人性的女人呀!”

宛如划空流星般地抡掌直扑过去,但这艳丽的女人,非但不怒,反而媚眼如丝,淫笑连声道:“人君之后,果然英俊非凡!”

娇笑声中,不退反进,纤指轻扬,秦官羽只觉身躯一颤,全身再也动弹不得。

那艳丽女人,方才轻移莲步,婀娜摇曳地走到古冷云身旁,娇声冷冷地道:“先救醒这老匹夫。”

两个少女,应声蹲下娇躯,纤手分别扣住古冷云左右腕脉,另一个少女,同时在古冷云胸前推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