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狐狸

回到如玉庄,胡一鸣急着想把田叶青押往衙门治罪。

刘吉却表示暂时押在秘室里,毕竟钱家尚未报官,而且,他仍有事待澄清。

胡一鸣无话可说。

高化龙亦表同意。

业已劳顿一夜未眠,刘吉劝两人回去稍作休息,养足精神再来。

胡一鸣、高化龙二人但觉应该如此,遂交代刘吉办理一切,先行告退去了。

金三元想把田叶青押入秘牢,刘吉却阻止,并支开他,表示要单独问话,金三元只好进去。

刘吉把人带到书房,始将田叶青唤醒。

田叶青一有知觉,已然悲叫他不是凶手。

刘吉笑道:“稍安匆躁,一切好说话!”

他坐于书桌背后那张太师椅,舒舒服服晃起来。

田叶青挣扎爬起,喊冤一阵,终见书轩只抵刘吉、苗如玉、李喜金三人,总觉三人较可信。

于是他跪下,泪水涕流直拜叩道:“小的真的没杀人,还请少侠明查秋毫,还我清白。”

刘吉道:“我是很想还你清白,可是证据显示如此,叫我如何信你?”

田叶青道:“这分明是栽赃,我根本没养那毒蜂!”

刘吉道:“照你这么说,西门玉虎为何要栽你赃?”

田叶青道:“因为他做贼心虚,我却是那个替死鬼!”

刘吉道:“你怎如此肯定他就是凶手?”

田叶青道:“凭他的仇恨还不够?何况蜂窝就在他家啊!”

刘吉道:“钥匙却在你身上。”

田叶青道:“那是他偷偷栽赃!”

刘吉道:“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放到你身上?何况当时我根本未见着他近你身!”

田叶青道:“这是有计划的栽赃,他早就准备妥当事先藏于我身。”

刘吉道:“连那药丸一起栽赃?”

田叶青道:“不错,还请少侠明查!”

刘吉道:“就是栽赃,他又怎知你会去那茶庄?你若是不去,他诡计根本就无法得逞的。”

田叶青道:“这是连环计,只要把许素贞扣住,我一定会出面,当时除了西门玉虎,我又能说谁有嫌疑,他早算准这点,才设下一连串圈套!”

刘吉喃哺点头:“这倒是颇有道理……”

田叶青泣声道:“草民一向安贫乐道,不谋他求,又怎会惹上杀人罪嫌呢?还请公子查明,还草民一身清白。”

刘吉道:“我会查明,只是此案太过复杂,你已经涉嫌,就安分点,有什么说什么,全力配合,我保证在未弄明真相之前,不让你受到刑罚,你好自为之。”

田叶青拜礼:“多谢公子照顾……可是草民真的毫无杀人动机啊……”

刘吉道:“你唯一动机是在许素贞身上,毕竟他是她青梅竹马情人。”

田叶青轻叹:“我自知高攀不上,又怎会强求啊!”

刘吉笑道:“希望一切如你所说,阿喜,带他到金总管那儿吧!”

李喜金颔首,终把人带走,临行,田叶青仍磕头不断,除了谢恩,还想表示清白。

苗如玉瞧来心酸:“他真的会是杀人凶手?”

刘吉神秘一笑:“当然不是!”

苗如玉一愣:“你已知他不是凶手!”

刘吉笑道:“如果这浑小子即能杀死老狐狸,那天下岂非全是混蛋!”

苗如玉淡淡笑起:“你看出什么?”

刘吉道:“一团谜,诚如田叶青所说,陷阱一大堆!”

苗如玉道:“照你这么说,老狐狸根本没死了?”

刘吉道:“他要是这样就死,也不会被我老爹看中,列名七大恶之中。”

苗如玉道:“可是这滩血,还有无头尸,又如何解释?”

刘吉道:“老套做法,他想抽身,总得找人顶替,如此而已。”

苗如玉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嫁祸田叶青和许素贞?”

刘吉道:“这就得当面问他了,我只知田叶青不是凶手。”

苗如玉道:“如果老狐狸役死,当然没凶手了。”

刘吉道:“错了,凶手仍在!只是可能杀错人而已!”

苗如玉道:“杀错谁?”

刘吉道:“那假冒者,也就是那无头尸。”

苗如玉道:“凶手又是谁?”

刘吉邪邪一笑:“难道你没看出来,今日事情,只有两位当事人?其中必有一位说谎,他可能就是凶手。”

苗如玉道:“西门玉虎?”

刘吉笑道:“既然相信田叶青无辜,只有找他顶替啦!”

苗如玉好奇道:“你是如何看出,西门玉虎便是凶手。”

刘吉道:“因为那些毒蜂,根本就是他所养的。”

“怎么说?”苗如玉不解。

刘吉道:“猜的!”

“猜的?”苗如玉想笑:“猜的怎能拿来当证据。”

刘吉笑道:“有时候,往往先猜中,再来找证据不迟。”

苗如玉道:“我还是满头雾水,愿闻其详!”

刘吉笑道:“如果凶手是田叶青,他会那么笨到亲自带我们去拆穿他把戏?”

苗如玉道:“或许他以为能嫁祸成功!”

刘吉笑道:“凭他也想跟西门玉虎斗!”

苗如玉道:“的确斗不过,只是要指认西门玉虎是真凶,没有确实证据是不行的!”

刘吉道:“一定会找出,只是……有些问题更复杂……远比逼出他是真凶重要!”

“什么问题?”

“比如说,若老狐狸没死,这其中又隐含什么阴谋。”

苗如玉恍然:“也就是说,老狐狸也有阴谋!”

刘吉道:“可能吧,我总认为其中必有原因!”

苗如玉道:“你想到什么?”

刘吉道:“或许咱们可假设,老狐狸发现有人要杀他,故而把我们找来斗那凶手,来个两败俱伤,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苗如玉道:“若真如此,他的确是老狐狸,咱们夹在中间,的确不好办事。”

刘吉道:“所以说嘛,其中蹊跷未弄懂,光找凶手,对我们不一定有利,何况问题仍多多……”

苗如玉道:“还有问题?”

刘吉道:“不错!西门玉虎在三年前输掉如玉庄,可是当时钱多财无精打采早就被我爹关在齐云堡,他哪有时间偷溜出来赌博!”

苗如玉恍然:“对呵!难道西门玉虎说谎!”

刘吉道:“他若说谎,怎连田叶青、高化龙等人都知道此事?可见赌博之事,千真万确!”

苗如玉道:“你是说,另外有人顶替钱多财?”

刘吉道:“也可以说钱多财在假冒这位钱老爷!”

苗如玉皱眉一笑:“看来事情果真越来越复杂啦!刘大神捕,你觉得该从何下手?”

刘吉苦笑:“我们目的是在找出真正钱多财,他却是只老狐狸,难缠啊!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出好方法,实是头疼。”

苗如玉道:“那只好装不知,先把西门玉虎解决掉,问题越来越少,他自然会得意志形而现形。”

刘吉轻轻颔首:“不错,这是目前唯一路子!”他拿出西门玉虎所留字条和那本账册,仔细比对似在找寻什么。

苗如玉道:“你这是……”

刘吉道:“比对笔迹,可惜不大一样,我原以为西门王虎和老狐狸可能是同一人,现在得重新推断。”

苗如玉怔愕:“你怎会如此假设?”

刘吉道:“老狐狸想掩藏形踪,任何手段都使得出来,他亦有可能自导自演此剧,毕竟他易容功夫,已从君书平夫妇身上得到印证,他可以易容成任何人,在耍我们!”

苗如玉登时紧张,四处张望,回瞧刘吉,干笑道:“要是他扮成你,我可就要倒大楣了。”

刘吉笑道:“我岂是随便可扮者!何况我们是他目标,他该留些空间让我们表演吧!”

苗如玉笑道:“说的也是,谁想冒充你,我一定第一个拆穿他!”

刘吉邪笑:“怎么猜?叫他吻你,以此证明?”

苗如玉瞄眼窘斥:“正经些,咱们可还在办案。”

刘吉邪笑:“再正经,也没有比此事更正经了吧!”

苗如玉更窘,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已快被整死,还有心情想入非非,害不害躁?快办正事,否则……”

“否则如何?”

苗如玉一时答不上口,窘斥道:“否则我从此离你三百丈,让你连影子都见不着,行了吧!”

刘吉皱眉:“这倒是严重处罚!好吧,认真便认真!”

当下收起帐册和字条,道:“咱们这就休息,准备夜探西门玉虎,看看他耍何把戏,这够正经了吧!”

苗如玉颔首一笑,道:“这才像话!”但觉自己威力仍够,甜蜜于心。

未久,李喜金返回,三人找了客房,径自休息。

二更未到。

刘吉领着苗如玉、李喜金已潜往西郊茶园,想摸西门玉虎的底子。

三里路,眨眼即至。

冷月青森,寒星黯投,古宅映着青白,门前破灯笼随风咔哒咔哒摇摆,凭舔几许鬼气。

此时说它是栋鬼宅,决没人反对。

刘吉潜往古宅,四处转寻,并无动静,遂交代苗如玉、李喜金躲在暗处监视,看看有无异状,自己则掩门而入。

里头一片漆黑,除了酒香,另有一股杉香味,那正是驱毒蜂之最佳味道。

刘吉走向桌前,发现那坛酒并末喝光,甚至另有数碗留在桌上,它原是西门玉虎斟给众人喝的。

刘吉暗道:“难道他不在?趁我们离开,他也走了?呵呵,这样也好,可自由自在大搜查!”

当下他潜搜四处,并无结果,随即登楼,探向那间毒蜂巢,可惜味道仍在,却空空如也。

那杉香味更浓,却找不出源头,大概被人散成粉末,落个无迹可寻。

刘吉搜不出名堂,稍失望,只好返回大厅,正愁该如何接下去搜索之际,苗如玉已溜进来,低声急道:“阿吉,有新发现!”

“哦!”

刘吉赶忙跟她跳出外头,往屋后那小山丘掠去,苗如玉指着一处矮茶丛,道:“看,真正杀人蜂!”

刘吉仔细瞧往地面,果然见及一只拇指粗,全身漆黑,脑袋泛黄线之杀人蜂,往地底钻去。

刘吉欣甚道:“敢情蜂巢在地底?”

苗如玉道:“恐怕是秘室,杀人蜂一向不喜欢闷在泥土中,它们喜欢较大空间,可以自由飞来飞去。”

刘吉眼晴一亮:“既有秘室,那好办!”

当下,他小心翼翼找寻,未久,果然在附近石椅上我出通路,呵呵笑起:“看来不虚此行啦!你且在外边守着,我去瞧瞧!”

苗如玉交予他一药瓶,道:“若有毒蜂,喷它们几下便可!”

刘吉接过手,道声谢啦,一溜烟,钻了进去。

苗如玉想跟过去,但是李喜金跃跃欲试,为免添麻烦,只好作罢,两人再次监视外头,负起掩护责任。

刘吉方潜入秘道,一片漆黑,幸好他练过夜能视物,功力亦足,大概可瞧个四五分清楚。

然他仍觉不够,偷偷拿出夜明珠,淡青光线照处,只见通道甚是宽敞。

他第一感觉乃是,此秘道和如玉庄秘室几乎差不多,二十余丈长,空无一物。或许两处产业原来全是西门玉虎所有,构筑同样,秘室也就理所当然了。

“会有机关?”

想及此如玉庄那乱箭穿射,他有所顾忌。暗发掌劲试试,并无反应,始敢小心翼翼潜去,果然安然无恙。

或许回头另有作用吧?

但,那就等回头再处理不迟!

刘吉潜过秘道,里头出现较宽敞空间,另有几道秘门。

刘吉先推开第一道,一阵药味传来,里头摆了不少瓶瓶,看来是炼药区,他无暇再搜是否有那驱蜂药散。

他只觉先找出杀人蜂窝再说,随即往第二道门推去。里头堆置不少衣衫、假发,衣衫以黑色居多。

刘吉皱眉,敢情这家伙亦懂得易容功夫?

以后得小心辨认才是。

他再往前行七八丈,第三秘室出现。他推开瞧瞧,里边除了石床之外,空无一物。无啥好搜,他再次往前探行三十余丈,忽闻滴水声,仔细瞧来,有面墙仍保留原石。

其中一道裂滴出山泉,倒类似关外蕃人那口仙泉,只不过并非乳白色罢了。

刘吉暗笑,敢情地底别有洞天,石壁还长了青苔,说不定还可种花呢!

正消遣之际,忽闻嗡嗡之声。

他直觉是毒蜂,警觉四瞧,发现几只盘旋泉边,甚且蜻蜓点水般在洗澡,比起尸蜂,干净太多,但危险更多。

刘吉暗道:“此口清泉,难道专为毒蜂而设?”

来不及思考,毒蜂突然飞走,似欲攻击刘吉,但盘旋一转,随又往内洞飞去。

刘吉岂肯放过,赶忙追去。

他手中摸摸苗如玉所赠玉瓶仍在,胆子更大,追得更紧。

秘道已现天然,直往里头深入,大约百丈左右,忽见天然石窟,一大群毒蜂粘满四面八方,或而受到先前回来毒蜂示警,只只震翅轻鸣,嗡嗡之声为之沉响,一股肃杀之气,让人背脊生寒。

刘吉直皱眉头,暗道莫要被裹得满头包才好,他艺高胆大,虽心生寒意,但握紧玉瓶,仍壮定胆子,一步步往前逼近。

及近中央,蜂群已作势欲攻,那似一张接着毒剌利钩之天罗地网般恶虫要是罩下,简直有若掉入剌着无数利针之粪坑,还要让人受不了。

刘吉暗叫妈呀!

他还是往前踏去。

眼看那蜂群已嗡嗡飞动,欲冲过来,刘吉心一横准备扑杀之际,猝见一道黑影从秘窟尽头闪出。

果然是一脸苍白如鬼之西门玉虎。

他似乎醉态已醒,面色带邪,发出怪异声音,制止毒蜂攻击。刘吉见了皱眉而笑:“敢情你和毒蜂甚是有缘,该封你为蜂王才对!”

西门玉虎淡笑:“岂敢!咱们又见面了!”

刘吉道:“你可有相见不如不见之感概?”

西门玉虎道:“有一点,不过,那不能改变什么。”

刘吉邪声一笑:“看来你并非真的醉鬼。”

西门玉虎道:“你看来也非愣头愣脑,刘千知之子,果然青出于蓝!”

刘吉笑道:“多谢夸奖,我既然来了,你也该知道我的来意吧?”

“知道,却还想证实!”

西门玉虎道:“你己把我当凶手?”

刘吉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西门玉虎淡笑:“却不知我何处露了破绽?”

刘吉道:“毫无被绽,只是你该找个懂武功的人栽赃吧!找了那小子,杀了我,我也不相信他能收拾老狐狸!”

西门玉虎稍愣!随又淡笑:“没想到毛病出在这里,唉!谁叫我已找出具有谋杀钱老头动机之人,才勉强用他,结果仍出差错!”

刘吉道:“下次可要改进啦!”

西门玉虎道:“还有下次?”

刘吉道:“你总不会只杀一个人就满足吧?例如说,你现在一定很想杀死我!”

西门玉虎道:“会吗?我有何理由杀你?”

“灭口!”

“灭口?”西门玉虎皱眉。

随即畅笑:“或许这是个好理由,不过,我实在有点舍不得,像你这种对手,已相当难找!”

刘吉笑道:“可惜像你这种货色,烂得可以!”

“你说我烂?”西门玉虎目光收缩,终也淡笑起来:“或许吧,跟你比起,我是烂多了。”

冷邪一笑,大有走着瞧意味。

刘吉道:“在杀我之前,我倒想澄清几件事,不知你是否慷慨奉送?”

西门玉虎道:“说说看!”

刘吉道:“你当真在三年前和钱老头赌过?”

西门玉虎冷道:“不然,我的如玉庄怎会拱手让给他!”

刘吉道:“当时的钱老头长得如何模样?”

西门玉虎道:“还不是那死样子,小眼小鼻,肥脖子,现在则更秃头,怎么?你怀疑那场赌?”

刘吉道:“不错!”

“为何怀疑?”

“因为三年前,他还在坐牢!”

“坐牢?”

西门玉虎怔愕:“当真!”

刘吉道:“你看我像说谎模样?而且,我也没有说谎必要!”

西门玉虎目光直缩:“你是说钱老头有两个?”

刘吉道:“大概吧!”

西门玉虎冷斥:“果然是老狐狸!”

忽又想到什么,邪笑道:“不过纵使如此,我的仇家还是那个跟我赌博者,我未杀错人!”

刘吉颔首:“说的也是,你确定两个月前即盯上这位钱老头?”

西门玉虎道:“没错。”

刘吉哺喃说道:“当时他正在关外,想办法取得仙泉,又怎可能在此?

看来的确有两人了……”

西门玉虎道:“你是说,另一个钱老头也回来了?”

刘吉道:“不错!”

西门玉虎冷笑:“我看,连他也宰了算了。”

刘吉道:“你本就该宰了他。”

“为什么?”

“因为他既然是钱多财,当然仍可名正言顺接掌这如玉庄,你想夺回的希望照样泡汤!”

西门玉虎目光直缩:“倒是棘手事,看来非宰了他不可!”

刘吉道:“希望你还有机会!”

西门玉虎冷道:“你想宰了我!”

刘吉道:“无冤无仇,干嘛自找麻烦,不过为了自保,那又另当别论!”

西门玉虎邪邪一笑:“看在另有钱老头分上,我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刘吉道:“那先谢啦!倒是,你为了他而放了我,是何原因?”

西门玉虎道:“利用你把他逼出来,岂非省事多多。”

刘吉笑道:“倒是心意相通,我也想利用你找出他啊!”

西门玉虎笑道:“看来咱们已臭味相投,可以暂时合作!”

刘吉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奇怪组合,奇妙感觉,相当剌激,倒是合作前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派出毒蜂杀人,当真把那人吃个精光。”

西门玉虎道:“毒蜂没那么厉害,至少会留下骨头,他却失踪,当时我认定他没死,谁知事后又发现尸体,我才安心下来。”

刘吉道:“这么说,藏在许素贞卧房的尸体,不是你做的了?”

西门玉虎冷道:“我恨不得想吃光他的肉,才养了尸蜂,怎还玩这把戏!”

刘吉道:“那就是别人动的手脚?”

“应该这么说。”

“为何要用‘应该’而不用肯定?”

“因为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受毒伤,躲入秘柜,结果仍逃不了,才被吃光脑袋!”“这个笨蛋,他若想逃,怎不躲入秘室,岂非防蜂防毒?”

“因为他知我也知那秘室,躲了岂非白躲!”

“密室是你所筑?”

“我祖父造的。”

“包括机关?”

“机关?”

西门玉虎道:“何时装了机关?”

刘吉暗想,或许是钱多财自行改装,难怪此处毫无机关,道:“那已经不重要,因为机关已被我破去,我只想知,你当真认为是钱老头自己躲入秘室之中。”

西门玉虎道:“猜的,直觉上,还是有人动了手脚成份较大。”

刘吉道:“会是谁?许素贞?”

“她?”

西门玉虎道:“不可能,她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刘吉道:“为了你,说不定她会!”

“为了我?”

“不错,你们不也有过一段情?”

西门玉虎脸面抽动:“算了,我在她心目中跟老贼一样,除了钱,她什么都不爱,何况我现在一副破落样,她或许为田叶青那小子,较有可能!”

刘吉道:“可惜她也说不知道!”

西门玉虎道:“你相信?”

刘吉道:“和相信田叶青理由一样,像他们这种老百姓,大多只想安定,犯不着惹上杀人罪嫌,何况她似乎也无此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扛去藏起来吧!”

西门玉虎道:“你是说另有其人?”

“你认为呢?”

西门玉虎不说话了,如果有,难道会是另一名钱老头?

他如此做,用意何在?

他问:“你认为是另一名钱多财干的?”

刘吉道:“极有可能!”

西门玉虎道:“他目的何在?”

刘吉道:“那就得亲自问他才知了!”

“或许吧!除了当事人,谁都很难猜知他自己心境!”西门玉虎淡笑:

“咱们还是淡淡,该如何把老头逼出来如何?”

说话间,言词闪烁,相互利用甚浓。

刘吉呵呵笑:“实是奇妙组合,忽敌忽友,妙哉妙哉,且听听你怎么说?”

西门玉虎淡淡一笑,道:“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一明一暗,相互运用,自该轻而易举把人逼出!”

说话间,忽见毒蜂嗡嗡沉鸣,似若欲攻击,刘吉赶忙提防,岂知大群蜂竟然往外洞飞去。

刘吉耳尖,似闻吹箫声。

他怔愣:“有人?”二话不说,潜身往回路逼去。

才探出七八丈,猝见一道人影闪动掠来,竟然是白脸吊眼,眉毛如虎之蓝袍老头,刘吉怔诧:“西门玉虎?”

他正觉得这家伙怎如此快速转向前头?

他心念一闪,顿觉不对。

他回头探瞧,竟然另有一位站立当场。

他霎时怔愣:“两个西门玉虎?怎么搞的!”

还来不及作反应,后现身那位西门玉虎乍见刘吉,哈哈狂邪大笑:“好小子,果然有一套。看穿我把戏,可惜只有死路一条!”

他猛地啸出声音,偌大毒蜂反扑过来,存心想杀人灭口。

刘吉见状苦笑:“妈的,简直复杂透顶!”

他直觉两人之中,必有一位是钱多财这老狐狸,眼看毒蜂凶狂攻来,他哪肯应战,猛往里头那名西门玉虎扑去。

急叫道:“兄弟,你们先搞清楚再说!”

那名黑衣西门玉虎本想开溜,知被毒蚌缠上,已然走脱不易,气得哇哇大叫,只好迎掌相劈,并以驱蜂之术,不断催赶毒蜂。

那毒蜂一时不知该螫谁,急得团团转,形成有趣画面。

蓝袍西门玉虎见状亦愣:“敢情自家人在杀自家人,好,便决一雌雄!”

他哈哈大笑,复又啸出更强烈讯息,迫使毒蜂反击。

如此一吼,毒蜂果然如中疯般,没命扑向黑衣人,迫得他哇哇大叫,怒劈掌劲,硬想迫杀毒蜂。

刘吉见状,已知黑衣人可能是假冒者,否则毒蜂不可能反击他,心下一乐,暗道:“莫非真是老狐狸?嘿嘿,且看你如何摆平此事。”

他本是扑在地面避“蜂”头,此时更潜往内洞,想隔峰观虎斗。

却见那蓝袍西门玉虎冷笑:“敢冒充大爷,让你来得去不得!”

他号称铁枪虎,随身却不见铁伧。

只是此时一喝,立即从背脊抽出三节东西,这一旋接,铁枪立现,一招“蟠龙出洞”,强势无比剌扑敌方十数要穴。

黑衣西门玉虎为应付千万毒蜂,已是捉襟见肘。

忽再被利枪攻击,更见手忙脚乱,连闪数枪之后,左臂硬是被毒蜂螫着,疼得他哎呀尖叫。

一时火起,嗔斥道:“不理你,还以为怕了你,什么东西!”

他猝然伸手一翻,一把青森细针奇快无比扑来。

蓝袍西门玉虎本是强占上风,根本未把对方放在眼里,岂知突过反击,又在乱蜂之中,怎能细瞧所有毒针?

但觉东西打来,正待抽身闪躲,却因距离过近,闪之不及,硬是让毒针扑脸扑身。哎呀疼叫,两眼竟然被射中,疼得他落地打滚,兵器脱手飞出,挣扎如杀猪。

那黑衣西门玉虎见状哈哈大笑:“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斗!”

眼看驱蜂人已倒,他自大大方方喝着:“给我螫死他!”

蜂群少了另一种讯息,果然反扑蓝袍西门玉虎,蝥得他东滚西爬,简直如癞皮狗,为那性命作最后挣扎。

黑衣西门玉虎见状更是哈哈谑笑,直道这就是跟我斗之下场。

刘吉暗道老狐狸果然是暗器高手,一把追魂针让人防不胜防,此时见状他得意志形,不收拾他尚待何时?

当下凝足掌劲,猛地扑前,及近对手三尺之近,黑衣西门玉虎方自察觉,顿知不妙,猛地转身想反击,已是过慢,蓦见刘吉掌劲劈来,当然一声,打得他闷哼一声,倒撞石壁,唉唉疼叫,凹若虾米。

刘吉却诧愣道:“你身上藏了铁板?”

方才一声声音不对,他不得不佩服对方狡猾。

黑衣西门玉虎忍痛谑道:“不错,我随时随地在等着跟你作战,否则这一掌岂非要我命。”

刘吉淡笑:“果然狡猾无比,你到底是不是钱多财?”

那人谑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吉道:“是,饶你一命,不是,立刻宰了你!”

那人一愣:“是仇家还能活命?为什么?”

刘吉道:“留下来榨出所有宝藏,再取你性命!”

那人哈哈大笑:“原来是为了宝藏?我有宝藏吗?与其事后也没命,我怎肯说,只有拼啦!”

他猝然一啸,毒蜂回头欲攻刘吉。

他凌空一扬手,又射出大把毒针。

刘吉早有防备,冷笑道:“凭这些就要收拾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他突然落地打滚,一掌扫向毒针,身躯弹起,喝地一掌打出黑团,直扑那人脸面。

那人冷笑,反掌即劈。

岂知这团东西竟然软柔如水,这一劈掌,有若打向烂泥巴,叭然一声,不但穿透指缝,更溅得他满头满脸。

那黑衣人见状叫糟:“这是什么?”

刘吉呵呵笑道:“强力腐蚀浆,三分钟不到,立即毙命!”

那黑衣人怔骇不己,猛抓双手,往脸上抹去。

岂知越抹越糟,吓得他心胆俱裂。

大叫道:“不要不要,快给我解药,我不想死呵!”

刘吉冷笑:“要活命,先承认你是不是钱多财!”

“我是我是,解药快来。”

“还得告诉我,宝藏在哪?”

“在运河……”

黑衣人急道:“解药给了,我再说!”

刘吉笑道:“好吧!”

随手拿出一团东西,丢去,道:“抹在脸上便成了。”

老狐狸抓于手中,但觉和先前一样是软泥东西,怔道:“你拿的仍是毒药?”

刘吉道:“不要疑心,同是一毒一解,混合了抹了便成了,快点,否则来不及,谁也救不了你。”

老狐狸宁可信其有,立刻往脸上抹去。

他己将假脸抹光,露出稍秃脑袋。

刘吉趁机又问:“解药已给,还不快说宝藏藏于何处?”

话末说完,无数毒蜂再次粘来,迫得他不得不东躲西藏以抗。

老狐狸邪声冷笑:“解药既然已到手,我哪还用再说!”

说完,转身即溜。

刘吉嗔喝:“告诉你,那是假解药,你死定了!”老狐狸冷笑:“我不说出宝藏,你怎肯让我死,差点还上了你当呢!再见,亲爱的小朋友。”

说完一声尖啸,逃得更快!

刘吉登时怒叫:“钱多财,你给我回来”

然那蜂群猛扑之下,他一时无法脱身,眼看对方已快逃开,猛地一掌打去,可惜却劈中他背脊铁片,无动于衷,他甚至藉此劲道,逃得更快。

刘吉更是怒叫:“给我回来”想追,又无法脱身,急得哇哇叫,拿出苗如玉交予药粉,硬往毒蜂扑打。

然毒蜂千万只之多,一时又怎能扑杀殆尽,只好且战且走,或撑到秘门,将其阻隔便是。

连战几回之后,忽见秘洞传来一阵尖叫:“小兔崽子,你敢把我弄成眼镜猴”

此语一出,刘吉这才爆笑出口。

得意非常,道:“看你日后如何见人?”

说完,一掌打得毒蜂东倒西歪,身形闪出“无影幻步”,奇速无比掠往发声处。

几个转折,已到那渗有山泉处。

只见得钱多财本是洗脸,却把脸面弄成七彩模样,他剥下人皮面具,两眼眶更见花纹,简直亮丽无比。

他嗔恨直瞪刘吉,想开骂,猝觉不宜久留,先溜为妙,登时砸出人皮面具,奇快无比闪向他处秘道。

刘吉岂肯让他走脱,汕笑道:“老狐狸,戴上眼镜果然漂亮多多,怎样?脸上亮明的日子,一定很风光吧?你不想擦掉吗?可惜我好像听说这种染料可以深入皮肤,除了剥层皮之外,永远洗不掉呢!”

他边说边追,存心把钱多财气死。

钱多财果然恨得咬牙切齿。

追逃更急:“这笔怅,日后再算!”

刘吉道:“其实,只要你说出宝藏藏在何处,我可以给你解药!”

“休想!”

“难道你当真想一辈子戴七彩眼镜?”

“我自会想办法解决!”

“放心,除了我的独门解药,天下无人能解!”

刘吉早知老狐狸易容功夫了得,遂和苗如玉共同研究出这味染泥。

它本是红黄兰三色,只要混在一起,变成七彩花泥且能渗入皮肤,根本难以洗掉,借此染往对方脸手或身体。日后自有个证明,没想到刚出师即染上大鱼,难怪他会乐翻天。

老狐狸一腔怒火无法发泄,怒斥一声:“可恶!”往那打坐之石室闪去。

他正待开门,刘吉一掌打得他闷凹晃退,跌坐石床边。

刘吉则己闪入

见他无处可逃,邪声笑道:“眼镜狐狸,你还是束手就缚吧!此处我己检查过了,根本毫无退路,你死定啦!”

钱多财霎时怔恐。

他急往四壁瞧去,哪来退路,猝又摸击墙面,仍无动于衷。

他不禁苦笑:“我认栽了,刘少侠果然厉害,我栽得无话可说!”

摊摊手,坐于床边,一脸无奈。

刘吉笑道:“既然人栽,就乖乖说出宝藏下落,还有最近的凶杀案,到底是怎一回事?”

钱多财轻叹,想拭额头汗水,却发现双掌亦是七彩颜色。

不由苦笑道:“大少爷,先给我解药吧!如今我双掌见彩,脸又戴眼镜,如何能见人?”

刘吉笑道:“反正你一向喜欢易容,根本见不得人,带着花脸又何妨?

呵呵,花边眼镜,最是新潮不过。”

他这才瞧清钱多财真正面目,小眼、小鼻,却圆脸、肥脖,头发稍秃,眉毛、胡子甚稀疏,倒像得了脱毛症的中年员外郎。

此时他再上一副七彩眼镜眶,更形滑稽,越瞧越让刘吉觉得捧腹欲笑。

刘吉道:“几日不见,毛都快掉光了。”

老狐狸干笑:“老啦!又能如何?”

其实,他乃易容之便,才剃稀毛发。

此时他为让刘吉相信此乃真相,故如此说出,日后也好再变花样。

可惜刘吉早就看穿把戏。

冷道:“我倒有秃头水让你抹,可惜纵使长得再多毛发,也掩不了七彩眼眶吧!”

老狐狸苦笑:“所以,还请少侠赐我解药,老夫感激不尽!”

刘吉笑道:“那也得看你如何感恩再说啦!”

老狐狸道:“为感恩德,老夫全力配合少侠任何问题,绝无后悔,虚言之处……”

刘吉邪笑道:“那请说,宝藏到底藏在何处?”

“这……”

刘吉道:“难道你想后悔?”

老狐狸干笑:“宝藏实在不少,能不能一人一半?其实只要一半,己足够你舒服大半辈子了……”

刘吉道:“有了如玉庄,你照样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老狐狸苦笑:“那么一大堆宝藏,只换回脸面这副七彩眼眶,实在有点划不来吧?它以可让全国名医撞个头破血流,为我医治!”

刘吉邪笑道:“说得没错,你既然想通宝藏可以买回,那跟我买不就得了,何必花时又劳神?”

老狐狸道:“我是说,价码不必那么高,大不了,找个大夫换皮便是。”

刘吉讪笑道:“那也得走出这石室才行!”

老狐狸一愣:“你不让我走?”

刘吉笑道:“你以为呢?那本是我的东西,被你霸占,还想叫我慷慨送给你?没搞错吧?”

老狐狸劳苦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我代你运出的分上……”

“一颗!”刘吉拿出一颗夜明珠,笑的甚邪。

老狐狸怔愣:“一颗?”

刘吉邪笑:“怎么?嫌少?这么大一颗,足足值上十万八千两,这可以雇用一百匹马,来回关外跑一百趟,还有找呢!”

老狐狸苦笑:“我是说,没有我,这批宝藏可能会落入鬼王手中……”

刘吉斥道:“没有你,宝藏早就在我手中,一颗要不要?不要拉倒。”

他猛收回怀中,冷道:“不说,休想离开此房,我会让你发财窒息,吞下一百顿夜明珠,让你死得风风光光!”

老狐狸一愣:“真的要吞宝石?”似乎想试。

刘吉冷道:“不错!吞下去舒服,取出来就要开膛破肚,保证你更舒服。”

老狐狸登时怔愣。

他摸摸肚皮,哪还敢心存贪念。

刘吉怒斥:“还不快说!难道要我真的开膛破肚?”

他拿出匕首一晃,吓得老狐狸面无血色,急道:“别乱来,我说!宝藏藏在……”又犹豫,甚是不甘。

刘吉喝道:“还不快说!”

匕首更逼,吓得老狐狸面无血色,轻轻一叹:“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宝藏藏在运河东岸的桃花林中……”

“当真?”

“命都快没了,要宝藏何用?”老狐狸不胜唏嘘。

刘吉汕笑道:“不伯你耍诈,否则剥你一层皮。”

老狐狸轻叹:“我全输了,有什么,你便问吧!”

刘吉冷道:“当时你是如何瞒过鬼王,独吞这些宝藏?”

老狐狸道:“我只告诉他仙泉取之不尽,他已乐歪,又怎知另有宝藏。”

“原来他根本不知有这么一笔宝藏。”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当时只有你——人,你又如何搬运?”

“谁说只我一人?”老狐狸道:“另有鬼王手下一大堆人,我轻而易举可利用。”

“他们不会告诉鬼王?”

“怎么说?鬼王取了仙泉,乐歪之后己先行开溜。我只叫他们搬东西,他们未必知道一箱箱全是珠宝,纵使知道,也未必明了我运往何处,只要一入关,我请来一批人马运送,神不知鬼不觉。”

刘吉颔首:“不愧是老狐狸。”

“过奖,却栽在你手中。”

刘吉笑道:“彼此彼此,还亏你运回,否则我倒棘手万分呢!”

“所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不能分……”

“分你个头!”

刘吉斥道:“贪得无厌,骗了如玉庄还不够?”

老狐狸干笑:“没人会嫌钱多吧……”

刘吉汕笑道:“既然如此,还快马加鞭,找我来此做啥?”

老狐狸轻叹:“那是我失策之一。”

刘吉道:“我倒想搞清楚你到底存何居心?难道真是命在旦夕,非得要我解危才行?”

老狐狸轻叹:“失策便失策,不该引狼入室……”

“谁是狼?”

“嗯……引虎入室吧!”

“管你引什么?我只想知真相。”

老狐狸轻轻一叹,说道:“都怪我不好,找个人顶替,结果那人却越俎代疱,竟然想霸占我的一切,才有此局面。”

想起往事,不胜唏嘘,他感慨不已。

刘吉道:“就是那名假冒你的人在搞鬼?”

“不错!”

“他为何假冒你呢?对了,是你要他假冒你的!”

“不错!”

“有何原因?”

“呃……”

“到现在,不说行吗?”

“看来是不行了……”

老狐狸道:“这是想瞒你父亲之举!”

刘吉一愣:“怎么扯上我父亲?”

老狐狸道:“别忘了,八年前,他正在逮捕我,我只好准备一个替身,结果乃慢了一步,足足被你老爹抓去蹲了八年苦牢。”

刘吉恍然:“那家伙便是那假冒者?”

“不错!当时他还是个小混混,谁知假冒八年之后,敢情已自居是我,还以为我死了,便开始无法无天,我好不容易脱困,找到他,他却想收拾我,实是枉顾江湖道义!”

“你这种人也有江湖道义?”

“谁说没有!我一向最重视义气。”

“是吗?那也不会逃出齐云堡时,一马当先开溜,更不会瞒着鬼王,占有那批珠宝吧!”

“他取仙泉,我取珠宝,各有所求,怎能怪我?”

老狐狸道:“不管如何,那小子比我坏上一百倍,我才收拾他。”

刘吉道:“所以你才暗中通知我,性命垂危,要我赶去解危。”

老狐狸道:“不错,他暗算我三次,还在饭中下毒,幸好我早有预防,否则岂非死个不明不自。后来西门玉虎又暗中以毒蜂报仇,我看机会来了,便请你前来观虎斗。”

刘吉道:“我看不是观虎斗吧!而是你要让我亲眼看见替身尸体,以为你已死了,而后永远逍遥法外,对不对?”

老狐狸干笑:“有一点这么意思,可惜却失败了……”

刘吉道:“我搞不懂,你既然要我认为你己死,干嘛把替身弄得面目全非?让人怀疑你诈死,这对你很不利!”

老狐狸轻叹:“我的确想如此,可惜第一次毒蜂突袭,早弄得他满脸满身肿胀,根本非我本人模样,要是留下来,岂非等着人拆穿假身分,所以我才暗中盗走尸体,故意留下一滩血,让人以为他被毒蜂吃个精光。”

刘吉道:“果然好招,可惜毒蜂吃不了骨头,你的计划仍出现破绽。”

老狐狸轻叹:“若非如此,我早诈死成功,当时你发现疑惑,又四面查询,我只好另找他人,将替身身上的衣服、戒指等特征东西穿戴在他身上,藉以假冒,结果,你还是不信!”

刘吉道:“未见真面目,我怎相信,只是你为何要藏尸于许素贞房中?”

老狐狸道:“反正她不是我妻,留在身边也没用,干脆一并解决,日后省事不少。”

“你果然心黑手辣!”

“人各自立场不同。”

“你却随时可牺牲人家!”

老狐狸目光收缩道:“人在江湖,总是有些无奈,何况她并没死!”

刘吉斥道:“若非我,她岂非死了?说你恶,你还真的恶到极点。”

老狐狸轻叹:“日后,你自会知道我心境……”

刘吉冷道:“现在已明白得清清楚楚,你连田叶青也陷害!”

老狐狸道:“是他自己搅进来,没想到却牵涉西门玉虎,坏了我大事。”

刘吉道:“所以你就假冒西门玉虎前来想杀人灭口,只是人未找着,却被我遇上。”

“这种人活着也无多大用处,不如早日替他超渡算了!”

刘吉邪笑:“你这种人也差不多,不如早日超渡你算了!”

他渐行逼近,吓得老狐狸面色陡变:“你想杀了我?”

“不然还想杀死自己不成?”

老狐狸见状惊骇不己:“你敢食言!”拼命劈掌抵挡,可惜全无用处,猛又翻出毒针,极欲自保。

刘吉喝喝讪笑:“不想杀你,把你玩死总行吧!”

他眼看毒针近来,一掌打得散飞,其势更猛,欺劈欲收拾老狐狸。

老狐狸只能弃甲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