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地灵神乞”及任不弃一见老者举动,心中一震!

他们皆想不到对方竟有此一着,弃人击马,在这刹那,双双一声暴叱,“地灵神乞”双掌猛扬,和身向老者扑去。

任不弃更是如飘风一般,大腕一扬,一道银光,直向老者卷去。

正是一条龙鳞长鞭,任不弃怒火冲天之下,眼见对方想出这种绝主意,不得不动用兵刃。

只是银光一闪,灵蛇如电,岂知老者背后如长眼睛,身受“地灵神乞”

及“银鞭飞龙”二大夹击,身形一溜,如风一般竟飘过马首,到了另一边。

任不弃鞭势滑空,竟自击向马身上,知道不妙,手肘缩,长鞭电掣收回,口中厉叱道:“老匹夫,你如劈死牲畜,我就劈死你!”

但他知道已无济于事,就在这刹那,却听那老者一声惊呼,身形电退一丈,神乞及任不弃翘首一望,却是罗刹婆婆已屹立在马那一边,手横拐杖,面罩重霜喝道:“老头子,你能逃过老身这一杖,老身佩服你,但老身今天要你还个道理,为什么一再阻道。”

原来罗刹婆婆机警,在车篷中眼见这般情形,知道要糟,四匹马虽不值几何,但是在急于赶程之下,被人毁了,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尤其这是北邙山附近,漓宫近在咫尺,露了行藏,势必遭受纠缠。

她一现身,拐杖一刺,正是“天雷龙形九拐”中的一招绝学“雷鸣龙跃”。

老者想不到车中还有这等高手,猛遭奇袭之下,飘退一丈,目光一瞥,竟是罗刹婆婆,不由心中也是一动。

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耳闻江湖风雨日紧,现在连你罗刹夫人都出现北邙道上,看来老夫得到的消息是不会错了。”

说到这里,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们既然一定要过去,不听老夫阻拦,即算与老夫为敌,即使成为死敌,切莫怪老夫不通知你们!”

语声一落,人倏转身向驿道上飞驰而去,瞬发只剩一粒黑点。

任不弃望着老者背形,满腔迷雾,此刻既不清楚老者来历,更不知道为什么事,一时呆在当地,沉思起来!罗刹婆婆这时倏然一声轻叹道:“任大侠与要饭的上车吧!赶路要紧,有什么事,车上再商量也一样!”

任不弃倏然惊醒,他目光一扫,人影一晃,竟上了车辕,道:“老夫来掌车,倒看看这老匹夫凭什么如此目中无人,凭的是些什么东西!”

车把式巴不得有人坐在一旁,镇压心神,刚才一幕生死相搏,他虽看不出什么,却已知道这批武林人物都是煞神,早吓得三魂俱飞,六魄无主。

罗刹婆婆当然也知道“银鞭飞龙”此举用意,在行踪已露之下,不如反而大大方方赶程。

于是“地灵神乞”与罗刹婆婆进了车篷,一声呼喝,车身一震,再度辚辚而动。

崔宓此刻脸上充满忧急之色,秀眸一瞥身旁的罗刹婆婆续道:“前辈,这七十里路程,很可能会生变化,这一耽误,南宫亮及‘鬼眼神偷’的遭遇不知会变成怎么样了。”

罗刹婆婆忙安慰道:“吉人天相,你也不必多愁,其实如有什么不测,老身以为经过一天一晚时间,现在赶去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崔宓禁不住浑身一抖。

她不是不知道这层道理,只是藏在心中,不敢去想罢了,如今罗刹婆婆一语道破,心头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丝寒意。

只见罗刹婆婆又是一声轻唱道:“不过我们还是尽人事而听天命,尽量避免路上枝节,唉!假如老身料得不错,刚才那老匹夫,想必也是‘铁血盟’中人物!”

此言一出,篷车中的气氛,立刻变得一片沉重。

是的,刚才谁都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测,但是都有这种想法。

不然为什么要阻止车驾行人呢?

不过只有一点猜不透的,就是为什么,竟要封锁这条要道,如说为了知道自己这一群赶去搭救南宫亮,那么也不必要阻拦普通商旅通过啊!

车中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个问题,可是马车依然急剧地向前奔驰着。黎雪终于耐不住这股沉重的气氛,开口道:“罗刹前辈是否看出那老者是什么路子?”

罗刹婆婆摇摇头道:“三花羽士的三花掌法,听说已在江湖上失踪近二十年,没有听说过三花掌法还有旁支别派,这老者的身份,实使人感到迷惑。”

语声甫落,车身一震,陡然又停住,车中诸人心里一惊齐都凑着车篷孔缝,向外看去。

原来此刻车子已到灵安镇外,一座庄园前。

只见车前一片人头,有俗有道,把一条官堂大道占得满满的,一个个神色凝重,屹立如山。

车辕上的“银鞭飞龙”任不弃眼见马车通不过去,电目四下一扫,发觉初看这些人杂乱无章地站着,细看却是壁叠分明地在对敌着。

其中道装八人,一律手执长剑,指镇剑诀,跃跃欲动,外围却包围着十个老者,刚才曾在官道上动手的老者,也在其中,这些老者,每人衣饰年龄不同,却个个双目如炬,似有一身超绝的功力。

尤其使人奇怪的,却是“飘风剑客”易如君竟在一旁,仗剑观望。

“银鞭飞龙”任不弃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倏见“飘风剑客”易如君,身形一掠,如风晃至车旁急急道:“任大侠怎么也来,难道是为了这场搏斗?”

任不弃一愕,急低声道:“南宫少侠遇险,老朽与崔宓是赶往崤山绝魂谷,易大侠,这批老者是谁?这批道士又是谁?”

易如君叹道:“这么说,正是半空卷进漩涡,我也是风闻刚到,这批老者号称‘南方十老’,脾气怪异已极,至于这批道士据说是武当门徒,为了什么,在下也弄不清楚”

语声刚至此,道中一位秃顶老者倏然大声道:“来者据说是中原武林的牛耳,江南任大侠与久未露面的罗刹夫人是不是?”

中气十足,话音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任不弃立刻在车辕上起身,抱拳道:“在下正是任不弃,不知各位为了什么事,在此相峙不下?”

秃顶老者仰天狂笑道:“耳闻刚才你们不听咱们五弟劝告,非要到此,莫不是为这批牛鼻子增援而至?”

这话问得任不弃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刚才他发觉场中道士,没有一个认识的,但易如君既说是武当门下,自己与武当掌门玄真子也有着一番道义之交,如说不管,在江湖道义上有些说不过去,如说要管,那末崤山南宫亮那边身陷险境,势必又耽误了时光。

任不弃生平行侠江湖,却没有碰到过这种取舍两难之事,一时之间,目光连扫,却不知如何回答。

只见秃顶老者又哈哈狂笑道:“咱们十个老头子,本在南诏,与中原武林无冤无仇,却被你们这批中原武林引至中原,要老头子服膺你们中原武林盟主的号令,哈哈哈,如今想不到中原武林一个个连话都不敢回答一句!”

这番话,可说把在场武林人物,统统骂了进去,“银鞭飞龙”神色一怒,但盛怒之中,忍不住惊奇,脸色一沉,问道:“谁是中原武林盟主?”

秃顶老者,似是十老之首,闻言哈哈一笑道:“你何不问在场的武当掌门!”

“武当掌门?”“银鞭飞龙”任不弃神色不禁一震!喝道:“谁是武当掌门?”

秃顶老者用手一指中间一个手执墨黑竹剑的道士,道:“这就奇了,武当堂堂宗派,你任大侠连掌门都不认识,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语声未落,倏见那手执墨剑的道士大喝一声:“发动攻势!”

墨剑一撩,猝然向秃顶老者电掣刺去。

这一招凌厉至极,乌光一闪,剑啸骤起!

其余七名道士耳闻喝声,剑势立展,寒光交运,立向对手攻出。

显然他们趁老者发话疏神之际,欲制先机!

秃顶老者一声大喝!

“老八,放开门户,让他们进来,咱们统统接下了!”

喝声中,掌式交错,一道凌厉狂飚透掌而出。

刹那间,除了马车前,被称八弟的老者,身影横闪二尺没有出手外,其余老者,脚下步伐运劲,掌式猛推而出,掌劲剑气,立刻交织成一片。

只听得未动手的老者大喝道:“任大侠与车中朋友请进阵,只要能破得咱们‘南方十老’的‘十绝方阵’,咱们就向中原武林永远称臣。”

任不弃心中狐疑大起,发觉其中有许多蹊跷,他耳闻不理,目光一扫,见道士在中央布展的是八卦剑阵,虽仗长剑之利,却无法移动一步。

而另一面“南方十老”身居外围,身形交错,却着着进攻,掌上劲力之雄浑,竟使中间道士有些手忙足乱

但这场剧烈的搏斗,并未使任不弃贯神注视,在这刹那,他在思索其中两个疑题!

“武当掌门武林中谁都知道是玄真子,难道已经换了掌门?另外一点,是谁号称中原盟主,把‘南方十老’引出来,目的何在?”

他正思忖,倏听秃顶老者大喝道:“老八,他们不肯下来,先请他们尝尝烈火弹滋味!”

未动手的老者一声应诺,右手从怀中一掏,健腕一扬,一粒火红铁丸,已向车篷上打至。

在这刹间,任不弃心头猛然一震,念头尚未转过来,易如君倏然大喝道:

“任大侠快下车!”

任不弃左腕一抄,挟着车把式,身如苍鹰,疾飞而起,右手向腰际一探,银鞭如电而起,反向老者撩起,口中厉喝道:“原来尊驾是昔年烈火门中人物,老夫等与你们无怨无仇,怎可下这种毒手?”

几乎同时,车篷中响起一声大喝,罗刹婆婆拐杖挑裂车篷,单掌猛扬,劈出一道掌风,向那粒火珠推去,只见那红色铁丸,飞出三丈,坠落地上,嘭地一声,顿时燃起一片红色火光。

这时,车中的人已知无法再坐视,身形动跃,唰唰唰,掠落场中。

这一边“银鞭飞龙”银鞭刚出,却见易如君大喝一声:“使不得!”

剑聚真力,向任不弃鞭梢架去。

几方面动作,几乎同在刹那之间,任不弃见状一愕,肘腕一缩,银鞭回收,口中喝道:“易如君,这是为什么?”

人已飘落地上,放下业已吓得软瘫的车把式。

“飘风剑客”易如君忙恭谨地道:“任老前辈,目前最好不动手,在一切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何必陡树强敌!”

任不弃心中一动,尚未发言,倏见那秃顶老者大喝道:“拉开十绝阵法,把他们全部包围,看看中原武林人物的身手,究有多高!咱们二十年隐迹南诏,说不得这次要大开杀戒了!”

语声一落,只见人影晃动,十名老者,如爆花一般散开,立刻把崔宓及罗刹婆婆等包围在当中。

场中道士剑式落空,立刻恢复八卦阵式屹立不动,但那手执墨剑的道士,眼波流动,却显出一股不安之色。

罗刹婆婆精光四射的双目,来回一扫,对十老朗声道:“咱们尚有急事在身,这次并不想插身是非之中,各位昔年在江湖中,谅必也是一方之尊,在未动手前,是否容老身问几句话?”

秃顶老者哈哈狂笑道:“罗刹夫人昔年名震蛮荒,有什么话快说吧!”

罗刹婆婆倏然转身对手执墨剑的道士道:“道长手中所执,是否即是武当至宝‘寒竹剑’?”

那道士沉声道:“不错。”

罗刹婆婆又道:“这么说道长已是武当掌门-?”

那道士胸膛一挺道:“当然!”

罗刹婆婆皱眉道:“耳闻武当掌门是玄真子,难道玄真子已遭到什么不幸?”

道士诡笑一声道:“玄真子已于上星期亡故”

罗刹婆婆沉思片刻道:“道长法号如何称呼?

道士嘿嘿-笑道:“贫道法号慈雨”

罗刹婆婆脸色突然一变喝道:“好个慈雨,你敢情是叛出武当,偷窃武当‘寒竹剑’的法雨贼道,老身找你多时了!”

喝声中,拐杖一挑,风雷平地而起,直向法雨真人劈去。

原来罗刹婆婆一见他拿着武当失窃已久,到处追寻下落的“寒竹剑”,心中早已怀疑。

再听他报出法号慈雨,心中暗思武当上下三代弟子没有一个慈雨其人,只听说过法雨真人,系玄真子师叔。如今一听他虚报名号,就猜测出“南方十老”定系受挑拨而至,其中必藏着什么阴谋,故而直言拆穿对方诡计。

法雨真人一见罗刹骤然出手,知道诡计已穿,眼见拐杖当头压下,心中一凛,喝道“弟子们还不动手!”

剑势如电而起,反向罗刹婆婆胸头刺到,身形一转,已避过拐杖,带动八卦剑阵,顿时剑光撩乱,向罗刹婆婆围至。

形势一变至此,“南方十老”个个都被怔住,却见“银鞭飞龙”大喝一声,身形如飞,银光一闪,就向八卦剑阵冲去。

这二大高手拚力攻击,剑阵顿时一乱,这边崔宓一恭手向秃顶老者道“长者现在亲目所睹,中原并没有什么盟主,其中定有诡计,敢请长者将经过赐告!”

秃顶老者目光一闪道:“老夫等兄弟十人一向隐居于南诏,上月这法雨贼毛忽然光临,自称奉中原武林盟主之名,向老夫等挑战,老夫一怒之下,摆出十绝阵法,要此贼毛一试,岂知他一味逞口舌之能,并不动手,待老夫发觉有异,忽忙返回居处一看,竟然失窃一件重要东西。”

崔宓一怔道:“什么东西?”

秃顶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杀机,恨恨道:“老夫等所以隐迹南诏,正是为了日夜看守那株七彩灵芝,却不料中了这贼声东击西之计,竟遭失窃!”

崔宓奇道:“七彩灵芝载于古籍,只供玩赏,并无什么大用”

语声未落,秃顶老者冷笑道:“一棵七彩灵芝虽无什么大用,但老夫从一本秘典中知道,如配上一样草药,制成药丸,功能夺天地造化,成长生不死之身。”

崔宓心中一怔,道:“那是什么草药?”

秃顶老者倏然狂笑一声道:“那就是产于南诏的‘乌羽草’,可惜这贼毛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取了灵芝,却没有取得老夫早已采集储藏的药草,也是一钱不值!”

话声刚到这里,蓦听得场中响起一声惨嚎,一名道士脑花四迸,竟毙于罗刹婆婆的龙头拐之下,只见“银鞭飞龙”陡然一声大喝,银光一闪,竟向法雨真人的寒竹剑上卷去。

呛啷一声,长剑被银鞭绕住,法雨一声大喝,长剑一抽尚未抽动,黎雪却趁机一闪而入,娇笑声中,并指如戟,向法雨腰际点去。

这些变化,都在瞬眼之间,法雨手中寒竹剑一抽,竟如磁铁一样,动也不动,心中不由一凛!

须知“寒竹剑”功能斩铁如泥,如今竟无法断任不弃的银鞭,他心中怎不骇然。

他却不知,“银鞭飞龙”已用上全部内力,聚于鞭身,施出粘柔之劲,左掌与黎雪同时,拍向法雨丹田重穴。

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中,法雨已脸无人色,右手一松,准备后退,岂知黎雪心智机灵,早知他唯有此一途,一声娇笑,道:“贼毛,你跑不掉啦!”

指影一花,右手一拂,掌缘正拂在法雨“气海穴”。

这正是“兰花拂穴手”中的一招“蝶翅采花”。

法雨惊慌之下,神智已经失镇定,眼见掌影如幻,香风微拂,右手一撩,竟然撩空,倏觉腰部一麻,吭了一声,人竟软瘫地上。

黎雪随手一把抓起法雨,向秃顶老者一摔,娇笑道:“老头子,这贼毛交给你啦!你不妨问问他到底在弄什么诡谋?”

这时罗刹婆婆一声大喝,对其余的道士厉声道:“你们是否要命?还不停手!”

尚余六个道士,眼见法雨被擒,同伴惨死,闻声齐都心中一颤,剑势立正,呆立当场,脸无人色。

秃顶老者,一把抓起法雨,冷森森道:“谁支使你挑拨是非,盗去灵芝的?”

法雨咬牙不哼一声!

秃顶老者冷笑道:“你大概知道老夫昔年‘三花羽士’名号,从来手下不留活口,假如你不说,老夫这次,嘿嘿,倒想留你一条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恍然大悟,这为首老者竟是“三花羽士”,但法雨却脸色陡然惨白,颤声道:“贫道是奉‘绝天魔君’之命”

话声甫住,官道上倏然出现十余个身形,自远如风驰至,为首一人却正是漓宫的极乐仙子公孙媚。

身旁十余个蒙面人,个个手执兵器,屹立一旁。

“南方十老”目光一闪,身形齐动,立刻把这批蒙面人包围在中央。秃顶老者倏然拖住法雨,横飘一丈,大喝道:“灵芝现在什么地方?”

极乐仙子娇笑一声,接口道:“灵芝此刻已到漓宫之中,三花羽士,你别费力气啦!”

“三花羽士”陡然目光一抬道:“这么说,你是与这杂毛一伙的-?”

极乐仙子淡淡地道:“法雨正是本宫手下!假如你老头子识相,快回去献出‘乌羽草’,今天尚可免得尸横当场。”

此言一出,中间五位老者首先一声大喝,掌式竟向中间呆立的六名道士推去。

六名道士本是被法雨怂恿叛离武当,一见极乐仙子,正自进退两难,料不到“南方十老”竟骤然下杀手,念头尚未转过来,雄浑的劈空掌力已袭上身躯,砰砰连响中,六条身影,被撞出阵外,六道血箭,洒得满地血红,顿皆魂归地府。

“银鞭飞龙”等见状心中不禁一震!

这批道士虽然罪不可恕,却不至于全部该死,但这五位老者竟然陡下杀手,实令人感到太辣手了一点!

惨厉的气氛尚未下沉,场中又陡起一声惨嚎!

聚目转视一瞥,却见“三花羽士”已一掌拍击法雨天灵盖,手臂一扬,将尸体扔出三丈开外,口中对“银鞭飞龙”一拱手道:“听说任大侠尚有急事,就请上道,这里事待老夫等自行处理!”

“银鞭飞龙”与崔宓及罗刹婆婆交换一下眼色,抱拳道:“尊驾既然如此说,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

极乐仙子冷冷一笑道:“等各位赶到崤山,南宫亮早已变成一具骷髅了!”

说完连声娇笑,状似得意已极。

心头一颤,强忍怒气,目光一闪,却不知车把式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一辆破篷马车,孤零零地吃立道旁!

“地灵神乞”这时已低声道:“我们快赶一程,天黑以前,或可以到崤山山麓!”

崔宓暗暗一叹,身形掠动,向崤山方向如飞而去。

六人刚一出阵,就听得“三花羽士”一声大喝!

“极乐仙子!只要你破得了老夫的十方十绝阵,要老夫人头,也一样奉上!”

崔宓回音一顾,却见人影晃动,她叹息着,自己为了南宫亮,眼见仇人,却无法分身出击,一行六人,脚下不停,已渐渐远离了血腥场所去查探一个未可预卜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