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巧思妙计诱内奸

风云厅内,群豪都聚集在此。

风云门的属下俱已派出,他们在等待着消息,不久,风云门的属下一定会回来的。

群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对于这种等待,他们已失去了信心,每次,希望总是落空。

胡玉横一人倚在墙角喝他的酒,他不知从那儿又找来一个与以前一模一样的大酒壶。

胡玉横从到马家大院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喝着酒。

他不想说话的原因有二种。

在马家大院时,他原想说话,他当时心里很激动,心里充满了复仇的欲望,他不想因为说话而减弱了这种欲望。

现在,他更不想说话,英雄盟的人已没有消息,虽然风云门属下已经去追踪,但他感到希望不大,他的复仇又变得很渺茫了。

要是没有消息的话,他准备再一次去流浪,那怕是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复仇。

实际上,他已做好了流浪的准备。

风云秋心里很镇定。

因为,他一直在瞧着李木剑与贾渺的闲扯。

他二人还有心情闲扯,说明他们一定很有把握,所以,风云秋也很放心。

李木剑与贾渺能闲扯,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不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一定有结果。

按照快马的速度,已到了二百里来回的时间。

群豪正在计算着时辰时,门外已响起了急骤的脚步声。

风云门的四堂主已急步走了进来,群豪的心随着四大堂主的脚步跳动着。

风云秋还没等四大堂主站稳,就已急问道:

“可有英雄盟的一些消息?”

四大堂主齐声答道:

“没有。”

“没有?”

虬须剑客吴和道:

“属下等人马未停稳,一直追到二百里以外,未见一个可疑之人。”

风云秋以及风云厅中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都集中到了李木剑与贾渺身上。

风云秋问道:

“李少侠,你预测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李木剑微笑道:

“既然四处追出二百里而没有发现英雄盟的人,那么,对方一定没有撤走。”

风云秋道:

“那就是说,英雄盟的人一定还隐藏在洛阳附近的什么地方。”

群豪们又兴奋又担心。

他们高兴的是英雄盟的人还在,找我们报仇的机会还有,担心的却是,怕英雄盟再一次地偷袭。

群豪中没有怕死之辈,面对面的决斗,就是死,也死得甘心,那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但对方却一贯使用偷袭暗算的办法,令群豪防不胜防,实在是一件头痛的事。

李木剑点头道:

“是的!”

风云秋长叹一声: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无法找到他们的下落,这对我们是最大的威胁。”

李木剑道:

“是的,他们始终在暗处,如果我们不找到他们的话,我们将一直被动下去。”

风云秋问道:

“李少侠,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木剑道:

“目前,我能肯定的,英雄盟的人一定是利用我们搜马家大院的间隙潜进了洛阳。”

贾渺道:

“这一点已绝不会再有疑问的了,因为,潜进洛阳后,对我们偷袭的机会将更大。”

李木剑道:

“不过,他们潜进洛阳之后,暴露的机会同样地增大了。”

风云秋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肯定要活动的。”

风云秋又问道:

“洛阳这么大,来往客商云集,根本不可能找出谁是英雄盟的人。”

李木剑道:

“假如我的猜测正确的话,我将有办法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风云秋心头一喜问道:

“什么办法?”

李木剑笑道:

“风前辈请原谅,在没有证实之前,这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风云秋点点头,他对李木剑一向都很信任,知道他说不能说,那就一定不能说。

贾渺正色地道:

“为了防备英雄盟的偷袭,大家最好全留在风云堂,没有事最好不要出去。”

群豪中立即有人道:

“这样做,岂不显得我们怕了英雄盟,他们肯定会更加猖狂。”

贾渺微微一笑,说道:

“假如这样做对找出英雄盟的下落很有关系呢?”

那人想了想,说道:

“这样的话,能与英雄盟决一死战,那也就不重要了。”

贾渺朗声道:

“只要能消灭了英雄盟,名声只会在我们这一方,名声总是属于胜利一方的。”

群豪顿时无话可说了,贾渺的话,对一向很注重名节的江湖人来说,很起作用。

XXX

在沉闷的气氛中,又过了二天。

风云秋,李木剑与贾渺三人一起到一静室中探望智明大师与无尘子道长。

二人伤势已稳定,恢复得也挺快。

智明大师问道:

“三位施主,最近英雄盟的人有什么行动?”

李木剑道:

“没有什么大行动,只是对方已潜进了洛阳,对我们很不利。”

风云秋叹道:

“唉,不想英雄盟竟能乘机潜进洛阳来,这事真是烦人。”

李木剑正色道:

“风门主,我想对方能潜进洛阳来,一定与我们内部有奸细有关。”

风云秋一惊,说道:

“你知道是谁?”

李木剑道:

“不能肯定!”

贾渺在旁说道:

“所以,我们必须证明此事,并且还可以利用这一点找到对方的下落。”

风云秋神色凝重,说道:

“李少侠,你们一定有了妙计。”

李木剑笑道:

“这人已憋了两天,心里一定很焦急了。”无尘子道长道:

“这人是谁呢?”

他实在想不出奸细会是谁?

李木剑笑道:

“这人一定是想要我们都死光的人,也一定是风云门的人。”

贾渺道:

“我们可以肯定是谁,但在没有证据之前是没有用的,所以,我们必须……”

风云秋不由得得点了点头,他对这办法很赞同。

三人出了静室,立即来到风云厅,召集了所有的人。

风云秋朗声道:

“各位!我们与英雄盟的决战就在今晚,我们已探知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有人立即问道:

“风门主,他们躲在什么地方?”

风云秋神秘地一笑,说道:

“这暂时不能说,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非常隐秘。”

李木剑大声道:

“为了今晚的行动,我们必须麻弊对方,所以,在半夜之前所有的人尽可以在街上露面,要装出一付很轻松的样子,不过,半夜子时前一定要回来。”

有人又问道:

“那可不可以喝酒?”

李木剑笑道:

“当然可以,不过,绝不能到晚上时已醉得连路也认不得哪。”

群豪顿时大笑起来,他们所盼的就是这一天。

胡玉横仰头就喝光了壶中的酒,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他感到握酒壶的手微微有些抖。

他很激动,今晚他将大开杀戒。

洛阳街头顿时热闹起来。

酒楼的生意特别的好,这些江湖好汉,也只有喝酒,才能压住心中激奋的心情。

醉仙居,是洛阳城的普通的一间酒楼。

不过,在洛阳这样繁华的地方,普通的酒楼也要比别处的酒楼大上十倍。

醉仙居所在的地方很好,这是洛阳一条很繁华的街,大多是一些富绅人家居住的地方。

所以,醉仙居的生意一向不错,就是与饭店紧靠的一家大户人家,也经常来光顾。

这家的主人姓林,洛阳谁人不知林雨祥大爷的名字,他是做皮货生意的。

洛阳有钱人家的太太谁没有林家皮货呢?就是风大小姐也还有一条银狐披肩,就是在林家皮货店买的呢。

林大爷家是生意人,朋友很多,所以,他经常在醉仙居里宴请各种朋友。

醉仙居与往日一样,生意挺不错。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店伙计已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呼呼。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中年人,从穿着看,最多不过是一个做小生意的贩子。

所以,店伙计假装没看见。

那中年人好像并不生气,因为,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做生意的。

他迳自走到了柜台旁。

掌柜的见有人过来,以为一定是伙计怠慢了客人,赶忙陪笑道:

“客官,吃什么,我立即叫伙计招呼。”

掌柜的老于世故,已先开口把对方给稳住,就是再有气的人,这时也不好发火了。

这人却道:

“我不是来吃饭的。”

掌柜的一愣,奇怪地道:

“我这里是酒楼,客人不吃饭,那是要……”

那人淡淡地道:

“做生意!”

掌柜的一惊立即明白了,说道:

“什么货?”

那人道:

“很新鲜的鱼!”

掌柜的道:

“我这里的鱼都是从老主顾那里进的,客官你可是没见过!”

那人道:

“我的鱼很新鲜,今晚打上来,今晚就能送来。”

掌柜的点点头,说道:

“也好,那就今晚了。”

突然,门口一阵吵闹。

众人一看,原来是两个醉鬼,手里正提着一壶酒,相互争着自己先喝。

二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泼皮,敝着的衣襟上叮叮当当地挂着许多玩意。

店伙计最怕见的就是这些人,惹毛了连酒客也会被冲掉,所以,没有上前打招呼,任由二人摇摇晃晃地吵着走了进来。

只听一人道:

“这酒应……当我……喝。”

另一个舌头打结,急道:

“不!我………我喝。”

两个醉鬼谁也不让,就开始你争我夺起来。

一边争夺着,一边向柜台旁走过去。

两个醉鬼到了柜台前,其中一人指着掌柜的道:

“你……说,这……酒……该谁喝?”

掌柜的只好陪笑道:

“二位,都应该喝!”

二人一听,又开始抢起来,看得那中年人直皱眉头。

这时,一个醉鬼一下把酒壶抱了过去,另一个大急,挥手就是一下,竟把酒壶从另一个人手上打掉了。

正巧,酒壶一下落在那中年人的身上弄了一身都是,衣服尽湿,一身酒气。

那中年人慌忙动手擦拭,两个醉鬼立时上前揪住他,大嚷道:

“你……弄翻了……酒你……赔!”

中年人强忍着怒,眼中精光一闪怒道:

“两位如再要胡闹,在下可……”

两个醉鬼一听,立时上了劲,叫嚷起来:

“想……打架,也……也不……听听大爷……在洛……

阳怕谁!”

掌柜的一见,生怕坏了生意,急忙道:

“两位请息怒,酒我来赔就是了。”

说完,向那中年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醉鬼一听有人赔酒,顿时松了手,捡起酒壶就摇晃着送到了掌柜的面前。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愤愤地甩袖而去。

XXX

傍晚,风云厅内群豪站立。

此时每一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激动。

风云秋扫视了群豪一眼,然后朗声道:

“诸位,在对英雄盟发动进攻之前,李少侠有一件事要解决。”

群豪顿时静了下来。

李木剑沉声道:

“我在今天中午,已证明了一件事。我感到很不幸。”

有人问道:

“李少侠,什么事呀?”

李木剑道:

“我们中间,有英雄盟的人。”

语惊四座,群豪顿时大哗。

有人立即叫道:

“是谁?兄弟我一定打烂他的脑袋!”

李木剑没有说话,只是向群豪扫视着。

全场,逐渐静了下来。

当李木剑的眼光注视着玉手书生慕容秋身上时,他已感到全身极不舒畅起来。

李木剑的双目中精光突射,慕容秋的眼神不禁一阵慌乱。

一个人如果别具机心,他的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来。

李木剑想叫他自己暴露出来,虽然他现在已可以肯定,但是他自己暴露出来,群豪就会毫不怀疑。

特别是风云秋,毕竟慕容秋是他多年的属下。

全场一片寂静,李木剑也没有说话,他的目的,是要对慕容秋增加压力。

因为,越寂静,他心里的压力就会越大,神经也会绷得越紧,他将比兔子还容易受惊。

是时候了,李木剑突然大吼一声:

“拿下!”

慕容秋猛然一颤,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已摆出了本能的自卫架势。

风云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

其实,并没有人上去拿他,慕容秋已知上了李木剑的当,“嘿嘿!”干笑了两声。

风云秋此时已气得浑身颤抖,他没想到奸细竟是自己多年的属下,这下脸可丢大了。

风云秋脸已变了色,怒叫道:

“慕容秋!”

玉手书生慕容秋无声地走了出来,两眼恶毒地瞪着李木剑,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风云秋沉声道:

“慕容秋,老夫一向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敢做出这种……”

风云秋已气得说不下去了。

慕容秋没有回答风云秋的话,冷冷地对李木剑道:

“你有证据吗?”

李木剑冷笑道:

“你大概还记得中午在醉仙居的两个醉鬼吧!那就是我与贾渺,贾楼主的易容术一向很高明。”

慕容秋顿时脸色大变。

贾渺道:

“你不要说你没去过醉仙居,我有足够的证明你就是那中年人。”

慕容秋心头大骇,但仍有些不信,冷冷地道:

“证据?你倒是说说看?”

贾渺笑道:

“因为我拔在你身上的酒里掺了一种特制的药水,只要再经另一种药水一涂,就会显出明显的痕迹来,我想,你的衣服要换吧!但手上一定还是沾了不少!”

慕容秋本能地手一缩,又一次失态,群豪现在对他就是奸细已不再怀疑了。

慕容秋已完全崩溃,嘶声道:

“对!我就是奸细,我就是要你们都死,特别是你。”

慕容秋手指着李木剑,恶狠地吼着。

风云秋厉声道:

“慕容秋!你太让我失望了,老夫对你可说是相当的器重,委以重任,想不到你……”

慕容秋立即大声抗辩道:

“器重!哼!我在你眼里最多不过是一名下属。”

风云秋有些奇怪,说道:

“可是我对你不薄,你又为的是什么呢?权力?”

慕容秋“呸!”了声,吼道:“我慕容秋并不在乎这个。”

“那是为什么?”

慕容秋厉声叫道:

“为了珊儿,自从这小子来了之后,就夺去了珊儿。”

众人一下明白了,想不到慕容秋竟是为了风大小姐。

风云秋道:

“你竟为了珊儿,背叛风云门?”

慕容秋嘶声道:

“对!我要得到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

风云秋喝叱道:

“放肆!”

慕容秋吼叫道:

“是你们逼我的,我本不想这么做,可是,你们不死光我怎能得到珊儿?”

风云秋已气得浑身发抖。

李木剑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光。

要是风大小姐在场的话,慕容秋的脸非肿不可。

李木剑冷笑道:

“慕容秋,那么现在呢?你什么也得不到了!”

慕容秋一呆,嘶声道:

“我得不到,你也不一定能得到,英雄盟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李木剑微微一笑,说道:

“可是,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对英雄盟进攻了。”

慕容秋“哈哈”大笑道:

“你们的计划,英雄盟已知道了,他们一定有了防备。”

李木剑微笑道:

“这又何妨!”

慕容秋一愣。

李木剑又道:

“其实,我本来并不知道英雄盟的人隐藏在什么地方,那还要多谢你指引呢!”

慕容秋一下明白了,绝望地道:

“原来,你是在利用我。”

“对!”

“李木剑,你好厉害!”

贾渺在旁笑道: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李木剑不厉害的。”

风云秋沉声喝道:

“慕容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容秋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神情就像一支已疯狂的狼。

笑声立止,玉手突发!

慕容秋忽然攻向李木剑。

玉手书生的大名可不是白叫的,他的一双玉手,至少捏碎六十七个人的脑彀。

玉手,直向李木剑头顶落下。

李木剑没有甚至连眼皮也没动一下,仍笑吟吟地站在那儿。

贾渺就在李木剑旁边,他对慕容秋拍向李木剑的玉手看得很仔细,但是,他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李木剑莫非自觉惭愧,不想活了吗?

当然不是!得到女人,那全是靠自己的本事。

李木剑认为自己没有投机取巧,惭愧什么呢?

他之所以不动,是因他知道一定会有人动的。

人影一闪,先是“啪!”的一声,玉手已停在李木剑的头顶一寸之处。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慕容秋的胸口陷了下去,断了的肋骨已刺破了心脏。

出手的是风云秋。

慕容秋望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李木剑,两眼充满了怨毒,他想大骂,却已骂不出声了。

李木剑之所以不动,他只要让风云秋自己动手,风云门自有处治背叛的办法。

风云秋问道:

“李少侠,你是何时产生怀疑的?”

李木剑道:

“是他在禀报马家大院有可疑人时,露出了漏洞,他最后一个回来,却说没有去探马家大院,一个风云门堂主不应该如此大意。要是怕失手,就不应该耽误那长的时间,这只能说明,他是出了事。”

贾渺道:

“我们得到消息,立即就直奔马家大院,却扑了个空,他们一定是事先离去的,然后慕容秋才回来禀报,假如他真是发现可疑人后,就回来禀报,我们绝不会碰不到英雄盟的人。”

李木剑接道:

“但这并不能肯定,所以,我就设下这一计。”

风云秋道:

“你这有点像在赌搏,慕容秋要是不去醉仙居而呆在风云门内,你岂不是输了吗?”

李木剑笑道:

“赌其实就是碰运气,因为,算命的说我今年运气特别好,所以,我一定会赢。”

群豪见慕容秋已死,有人问道:

“李少侠,现在英雄盟的人已知道我们今晚的行动了,那怎么办呢?”

李木剑嘴角微微一翘,笑道:

“我们不正是希望英雄盟面对面的一战吗?他们既已知道,那我们就公开前去,与他们公开一战!”

风云秋不禁喝道:

“好!这才是英雄本色!”

XXX

天色已晚。

醉仙居今天很特殊,这么晚了,竟没有关门,门大开着,店里却没有一个客人。

当群豪达到,立即上前道:

“敝盟已等候诸位英雄多时了,请!”

说完,竟当先领路,进了醉仙居。

英雄盟既然已准备公开一战,群豪当然不会示弱。

于是,紧跟其后,进了醉仙居。

掌柜的直朝后面走去,后面是一个小院,小院的隔壁是林家,后院的小门开着。

掌柜的迳自走入小门,群豪跟着穿过小门,门里是林家的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已站满了英雄盟的人。

李木剑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对方好像少了什么人,仔细一瞧,竟未看到柳残雪与盖无双。

这两个人到哪里去了呢?难道……

英雄盟的人没有动,两个首要人物不在,一时谁也作不了主,只好冷冷地看着群豪。

李木剑冷声道:

“柳残雪呢?叫他出来!”

林雨祥狂妄地道:

“他在该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出来的!”

风云秋也吼道:

“盖无双,你出来,老夫要与你放手一战!快给我出来。”

林雨祥不屑地道:

“风老匹夫,我家盟主就要来了,你吼个什么劲?”

风云秋大怒,喝道:

“小辈,你找死!就是盖无双也不敢对老夫这么狂!”

林雨祥嘴一歪,傲然不语。

因为,两位盟主吩咐过,他们另有安排,要他们先稳住对手,他相信两位副盟主就要来了,一定会给群豪一个更大的打击。

群豪怒视着英雄盟的人,他们已有些不耐烦了,每一个人都对英雄盟的人恨之入骨。

胡玉横两眼喷射着仇恨的火焰,英雄盟每一个人都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梦溪山庄几十条人命之债。

他忍不住了,一口喝光了酒壶中的酒,然后,他猛的把酒壶抛在地上,也许,以后再也用不着它了。

胡玉横缓缓的向前走去,缓缓地拔出了剑,握剑的手背上青筋猛然暴起。

英雄盟的人略微慌乱了一步,到了这时,还不见正副二位盟主的影子。

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出现呢?

李木剑与贾渺对视一眼,各自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柳残雪与盖无双的不在,肯定有阴谋。

他们仔细地瞧着周围,绝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要是情况一有变化,他俩将毫不犹豫地去对付。

因为,整个英雄盟中,只有柳残雪是一个危险人物,危险人物总会带来危险的。

李木剑不得不多留一分心。

胡玉横此时就像一头狮子,一头复仇的怒狮。

群豪的迫进,已使英雄盟的人感到了威胁,他们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

空气异常的紧张,双方距离的接近,已使整个林家的大院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群豪的几十道仇恨之火,使英雄盟感到了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们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岂不都成了死人?

没有人愿意死。

英雄盟的人动了,盟主不在,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的,形势已迫得他们不得不动手。

英雄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邪恶之徒,他们绝不会讲什么武林道义,所以,一出手就是辣着。

只见英雄盟的人往后微微一退,顿时,满天寒星,向群豪如蝗般的飞来。

英雄盟的人确不愧为阴狠之辈,他们见群豪人数多,立即使用了暗器。

这些暗器大多阴损,并且,暗器上都涂上了毒药。

双方的距离这么近,等群豪发觉暗器时,已经晚了,群豪立即挥舞着手中兵刃,组成一道铁墙。

怎奈,距离太近,又加上突然发出。

一阵“叮当!”大响之后,又响起了几声“哎哟!”声。

丐帮立即有两名长老中了白骨钉,倒在地上。

武当的十二弟子武功稍差,十二名弟子一下倒下几个,都是中了牛毛针一类细小的暗器。

少林的弟子也有三个中了毒镖。

顷刻间,所有中了暗器的皆脸色发青,伤口处流出了黑色的,带有腥味的血。

风云门的弟子由于在稍后的位置,所以,没人受伤。

风云秋一见伤者的样子,立即大声命令道:

“风云门的弟子,赶快救治伤者,喂服本门秘制解毒药。”

风云门的属下训练有素,遇惊不慌,迅速地把中了暗器的人抬到安全处救治。

群豪绝不会再容英雄盟的人有机会第二次发暗器,狂吼一声,已扑了上去。

刹那间,寒星万点,刀影重重,兵刃碰击之声,不绝于耳。

李木剑与贾渺并没有动手,他们正等着柳残雪的出现,等待他的最后一击。

风云秋亲自督战,眼睛却不停地搜寻丰,他是在找枪中无敌盖无双的身影。

风云秋一定要向盖无双讨回公道。

然而,一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见到柳残雪与枪中无敌盖无双的影子。

激战已经开始。

胡玉横这时已疯狂了,多少日子来,他一直压抑着心中的仇火,现在,终于爆发出来。

与他交手的是千面神魔,在他的强攻之下,千面神魔已显得手足无措,险象环生。

不过,千面神魔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是捡来的,他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不出自己的特长而已。

剑光,血影,喊杀声连成一片。

武当派的无尘子道长带着剩下的弟子与风云门的三大堂主,已把三雄中的开山斧与毁地棍围在了当中。

二雄都是使的重兵刃,武当派的人与风云门的三大堂主竟一时攻不进去。

丐帮帮主孟焦作与四名长老及少林弟子与英雄盟剩下的八个刀使打得异常惨烈。

雄风快刀郑乾坤已与林雨祥对上了阵,林雨祥用的也是刀。

郑乾坤的刀的确很快,一刀接着一刀,刀风凛然,林雨祥的刀很稳,一一抵挡,丝毫不乱。

胡玉横开始不耐烦了,他决定在很短的时间里结束这场战斗。

只见胡玉横剑走偏锋,虚虚实实,已把千面人魔逼退了二步。

千面人魔连连封架,已感压力大增。

忽然,胡玉横身形一顿,剑势轻缓,面色凝重。

千面人魔正要喘口气,突然,一股奇大的压力向他逼来,使他难以呼吸。

胡玉横的剑势越来越缓,但却越来越凝重,就如同在水中舞剑一般,异常的吃力。

千面神魔立觉不妙,因为,他感到手中的刀已陷入了胡玉横的剑气之中。

他想挣脱,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但是,他的刀却随着胡玉横的剑势舞动起来。

现在,他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刀了。

千面人魔冷汗涔涔,心中大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已蓦然袭上了心头。

猛然间,胡玉横停止了舞动,千面人魔立即也跟着停止了舞动,他不想停止,但却无能为力。

不信,震惊,恐惧已在他的两眼中跳动。

他只感到自己的刀仿佛被冻住了,冻在空气之中。

就在他准备抛弃手中的刀时,控制他的刀的无影罡气突然间消失于无形。

千面人魔大喜,急忙收刀。

可是,他突然看到,胡玉横眼中精光大盛,回收的手突然停在半途之中。

因为,胡玉横手中的剑已没有了。

千面人魔缓缓地低头一看,眼中顿现恐惧之色,因为,他看到胡玉横的剑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千面人魔只觉两腿一软,已缓缓地倒了下去,在倒下的同时,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千面人魔的这一声惨叫,顿时使英雄盟的人心慌起来,二位盟主为何还没现身?

难道,要等人全死光再来?

英雄盟的人已生怯意,手中的攻势不禁弱了下来。

立时,群豪这边占了主动。

胡玉横傲然的走到了千面人魔的尸体旁,伸手拔出了长剑,血从千面人魔的胸口处狂喷而出。

胡玉横感到一丝快意,他现在唯一最喜欢看的,就是英雄盟的人流出的血。

血债血还!

李木剑注视着这一切,心里面总有一丝不安!

到现在为止,为何还没见柳残雪现身?这很异常,柳残雪到底要做些什么?

李木剑很清楚,柳残雪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贾渺道:

“太奇怪了!”

李木剑眉头一皱道:

“是的!”

“柳残雪到底要做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们好像没有办法。”

“是的!的确没有办法!”

“我们绝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李木剑道: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搜遍这座林家大院。”

贾渺苦笑道:

“这虽然是盲目,但也总比干等的好!”

李木剑道:

“对!柳残雪说不定已安排好让我们同归于尽呢!”

话一说完,原地已失去了二人的身形。

胡玉横两眼中的仇恨之火越来越盛,手紧紧地握着剑,缓缓地向正与雄风快刀对阵的林雨祥走去。

林雨祥与郑乾坤斗得正是激烈,突然,他感到背后有一股强烈的杀气涌来。

他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凉气,鸡皮疙瘩顿起,一种死亡的恐惧已袭上了他的心头。

不由令他手中的刀迟缓下来。

雄风快刀抓住时机,刀光急闪!

林雨祥“啊!”的一声,右肩衣服已被血染红。

他感到一阵寒气,但是,让他更感绝望的是背后急刺的剑,剑在胡玉横手中。

剑很稳,握剑的手更稳。

林雨祥就感到背心一阵冰凉,已看到胸口前血红的剑尖,手中的刀再也无力把持掉了下来。

他想叫,因为,剑尖破体之痛,对他来说是如此彻骨的痛,但是,他只能在喉咙里一阵闷嘶。

林雨祥再也无法叫出声音来了。

英雄盟剩下来的人已完全失望了,他们知道,不论什么原因,二位正副盟主已不会再来了。

如果再对二位盟主抱有幻想的话,那无疑只有死。

于是,每个人都开始动了逃跑之念。

谁又不珍惜生命呢?谁又愿意死呢?

回答是肯定的,没有!

他们虽然很愿意杀人,但绝不愿被人杀死。

如果不愿意被杀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

对于英雄盟这些邪恶之徒来说,逃跑之念既生,那就绝不会再顾及同伴的生死。

哪怕是结义的兄弟。

三雄中的开山斧与毁地棍就是这样的人。

二人用的兵刃极具威力,本是背靠背的对付无尘子道长及风云门三大堂主。

突然,毁地棍猛地把棍横扫而出!立时把围攻之人逼得纷纷后退不已。

顿时,围起的人墙出现了一丝空隙。

毁地棍竟连招呼也不打,手中的地毁棍一阵狂舞,人跟着就向间隙处冲去。

围圈中的开山斧竟毫不知觉。

眼看毁地棍就要冲了出去,虬须剑客本已被逼退了五尺,见此情形,立即纵身横挡。

风云门的属下怎能让已被围住的对手逃脱呢?日后传出去,风云门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江湖?

所以,虬须剑客从右边直冲而上,长剑直指毁地棍打开的很小的间隙处。

顿时,合围的间隙消失了。

毁地棍狂怒,铜棍直砸而下。

虬须剑客一见,长剑急缩,怎奈,已经迟了,棍直下,虬须剑客的头已扁了。

开山斧一发觉毁地棍丢下他不顾而逃,心里冷笑不已,全力震开陆地飞鹰的一刀。

开山斧身形一转,大斧一格,又挡开了无尘子道长刺来的一剑。

此时,毁地棍正好向虬须剑客砸下。

开山斧脑中一转,一阵冷笑,人顿时跳高了丈余。

他莫非不想活了吗?

在这种时候跳上半空,那岂非等于自杀吗?他真的想死?

这时,只要围攻的群豪向上一击,在空中毫无凭藉之力的开山斧必定万剑穿身。

不!开山斧绝不肯自杀。

相反地,他这是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绝好的逃跑机会,并且,这机会十拿九稳。

因为,当他跳高丈许之时,正是虬须剑客吴和死于毁地棍之下的时候。

而在开山斧的前面,是风云门的二位堂主陆地飞鹰陈灵与绝情钩霍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