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独战三恶

这话,答得很出人意外。蔡力真听得神情不由愕然一怔!注目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南宫逸奇道:“有仇,是你们三个曾经参加过一场血案,无仇,是因为你们并非元凶首恶,这意思你明白了么!”蔡力真摇头道:“老夫不明白是那一场血案?你说清楚些吧!”

南宫逸奇道:“蔡力真,当年‘天心庄’的那场血案,你还记得么?”

蔡力真身躯不禁蓦地机伶伶打了个冷颤,目射凛骇至极这色地颤声道:“你……你……

是‘天心庄’的什么人?……”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与‘天心庄’极有渊源,关系极深之人!”蔡力真满脸惑异这色地道:“可是……据老夫所知,‘天心庄’所有亲朋友属下之中,似乎并夫一位复姓南宫逸奇之人,也从未听说过。”

南宫逸奇冷声一笑道:“这岂只是你一个人没有听说过,先父住在‘天心庄’中疗伤之事,除了云庄主夫妇以外,根本并无第三人知道。”

蔡力真脸上仍是一片迷惑道:“老夫请问,令尊究竟是寻一位?”南宫逸奇道:“先父号讳玄辉。”

蔡力真心神不由又是一震,脱口凉声道:“呵!令尊是名满天下武林的‘西湖隐士’!”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也是云庄主的同门师兄。”

蔡力真心中更感骇异地问道:“当时令尊既然也在‘天心庄’中,老夫等怎地未见……”

南宫逸奇突然轻哼一声道:“先父因在蛮荒力诛一只独角怪兽、以臻身中毒伤,一身功力尽失,为避强敌,乃易容化装住在‘天心庄’中疗毒养伤,也就是‘天心庄’内众所尊敬的西席宫老夫子,如今,阁下该完全清楚明白了吧!”蔡力真是完全清楚明白了,这时他心颤胆颤,浑身直冒冷汗,没有魂!因为,他看到眼前的这位丰神如玉的青衫书生,与江湖上传说的“魅影拘魂玉书生”的像貌身材穿着完全一样。南宫逸奇力高绝,心狠手辣,武林共称为“魔”,今天,冤家碰上了头,他自必然是凶多吉少。

虽然,南宫逸奇的一身武学功力究竟高如何的程度,只是耳闻并未日见,但从三年来被既在他手下那些黑白两道高手的几位一流高手而言,他若非怀罕绝之学,功力奇高,焉能轻易地将那些名震武林的一流高手毙杀掌下,“魅影拘魂令”又怎会得令人见而胆颤魂落!因此,在南宫逸奇说明与“天心庄”的渊源关系之后,蔡力真心里不禁立刻生起了绝望和死亡的恐怖!

那“长臂铁拐”邵万山本是个性情火暴的粗鲁恶汉,他耳闻南宫逸奇出言不逊,狂言要拘他们的魂,心中不由勃然大怒,立时便要出手给南宫逸奇一个厉害!虽被蔡力真适时抬手拦阻住,按捺住凶性,没有出手,但是,两只凶睛却恶狠狠的瞪视着南宫逸奇,一付准备随时出手的神情气势!

及至南宫逸奇亮出“魅影拘魂令”之后,他心情不由几突然猛震!瞪了眼,傻了,也发楞!

俗话说得好:“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魅影拘魂玉书生,出道江湖虽然不久,但是,心狠手辣之名却已震动天下,邵万山虽然也是成名江湖多年的凶狠人物,不过,他自己心理却十分明白有数,比“魅影拘魂玉书生”可就差多了。他耳朵不聋,南宫逸奇和蔡力真的对答话语,自是句句入耳,全都听得十分清楚,心中更大为震凛!尤其是南宫逸奇对蔡力真所言“三招足够”拘魂这语,他心中更是凛骇无比!蔡力真一身所学功力如何,他知之颇深,比他邵万山只强不弱,南宫逸奇既敢口发这等狂言的大语,显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否则怎敢信口开河,夸此海口。

当然,这种狂言如自别出是人之口,杀了他邵万山他也不信。可是,出知于武林称奇称最,傲夸第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之口,他可就不能不信了。因此,他心中不禁暗为己庆幸,适才幸好蔡力真及时拦阻了他没有出手,否则,吃亏的必定是他邵万山无疑!俗话有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蔡力真虽然明知南宫逸奇武学功力高绝,心中虽然已是胆颤神颤,但是,他又怎甘不战而屈!况且在他认为,南宫逸奇武功虽高,而他和“长臂铁拐”邵万山,“大头恶枭”金旺春三个加起来,以三对一,未必就是败数!讨厌的是南宫逸奇身后的那个老头子,不知其所学身手如何?……

他心念电闪飞转,倏然侧顾“长臂铁拐”邵万山方自一点头,蓦地嘿嘿一声怪笑倏起,道:“老蔡,老金出来了。”

“大头恶枭”金旺春开门现身走了出来。此人一颗脑袋特大,但却生得两只老鼠眼,塌鼻,大嘴巴,上辰外翻,露关两颗大獠牙,满脸横向,一付标准的“恶枭”像。“大头恶枭”金旺春现身走出,两只老鼠眼立即一瞪,精光如电激射地瞪视着南宫逸奇沉声道:“南宫逸奇,你要替‘天心庄’的人报仇么?”

“不错。”

南宫逸奇哼一声道:“事情虽然另有主谋元凶,但对当年参加血案的凶手我都得会会,视其为人素行而定杀放!”蔡力真接口问道:“阁下认为蔡某等如何?该杀还是该放?”

南宫逸奇道:“这就得要看你们三位自己了。”

蔡力真道:“看蔡某等自己怎样?”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适才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肯听我的,当饶你一死,否则便杀无赦!”蔡力真道:“怎样听你的?”

南宫逸奇道:“让我封闭住你们身上的穴道,然后答我问话。”

蔡力真道:“你想问什么?”

南宫逸奇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大头枭”金旺春忽然嘿嘿一笑,道:“南宫逸奇,你想我们会听你的么?”

南宫逸奇神情淡漠地道:“那么你们就动手一战好了!”蔡力真眼珠微微一转,接口道:“南宫阁下,你自信心胜蔡某等三个?”

南宫逸奇又是一声冷哼,道:“动上手你们就知道了。”

“大头恶枭”金旺人突又嘿嘿一笑道:“南宫逸奇,你打算以一对三么?”

南宫逸奇神色冷漠地道:“你们听说过南宫逸奇和人联手对敌过么,别说你们只是三个,就是三十个也是一样,南宫逸奇也只是一人出手!”“长臂铁拐“邵万山双目突地暴瞪,怒道:“南宫逸,你太狂妄了!”南宫逸奇冷笑道:“邵万山,我再说句狂话你听听,你三个联手,也难是我手下十招之敌,你信是不信?”

蔡力真接口道:“十招不胜如何?”

南宫逸奇创眉微挑,道:“十招不胜,我就放过你们,从此不找你们三个!”“长臂铁拐”邵万山不待蔡力真接话,连忙一点头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倏地一顿铁拐,便要腾身扑出动手。蔡力真却又抬手一拦,道:“老邵,别忙动手!”

“长臂铁拐”邵万山目视蔡力真道:“老蔡,你还拦着怎地?”

蔡力真平静地一笑,道:“老邵,你急什么,先把话说定了再动手不迟!”语锋一顿,目注南宫逸奇沉声道:“南宫阁下,须眉汉,昂藏躯,可是一言九鼎!”南宫逸奇冷冷地道:“蔡力真,你只管放心,南宫逸奇说话向来是如山不移!”蔡力真目光一瞥南宫逸奇身后的云福和小梅等四婢,道:“如此,你令你身后的人退开吧。”

南宫逸奇淡然一笑,转对云福说道:“云老,你带着四位姑娘退开三丈以外去,他们的安全,我也交给你了!”云福躬身应命,小梅樱口微张,似乎要说什么,便却被南宫逸奇适时抬手阻止地笑说道:“小梅姑娘,你不必说什么了,你应该相信我!”小梅闻言,只好玉首微点地低声说道:“相公情小心!”南宫逸奇点首一笑,道:“多谢姑娘。”

云福和小梅等四婢飘身退开三丈以外之后,南宫逸奇目光立即一扫蔡力真等三个,淡淡地道:“三位可以动手了!”“好!”蔡力真一点头,突朝邵金二人说道:“老邵老金,我们上!”话声落,腾身闪电扑出。

“长臂铁拐”邵万山一挥手中铁拐,夹着一阵呼呼地劲风,威猛凌厉无伦地猛朝南宫逸奇当头砸下!“大头恶枭”金旺春的兵刃是一枝七节钢鞭,鞭直点南宫逸奇的胸窝!“迷香浪客”蔡力真手中是柄长约尺五的薄刃短刀,刀虽短,但却寒气森森逼人,刀身隐泛蓝芒,显然是淬毒之物!而且刀柄上系有一条极细极细的绳索,若非南宫逸奇目光如电,若不注意留心,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

三人各挥兵刃攻出,南宫逸奇口中一声轻晒,身形如魅影飘闪,便已避开了蔡力真的短刀和金旺春的钢鞭,欺近“长臂铁拐”邵万山的右腕脉门!“长臂铁拐”邵万山长倏然一凛!脚下疾退三尺,手中铁拐就势一沉,变招“横扫千军”,猛朝南宫逸奇拦腰扫去!南宫逸奇忽然一声冷笑,道:“邵万山,你上当了!”话声中,右腕倏然化指点为抓!

邵万山就势沉拐变招,实已迅快至极,可是南宫逸奇地却比他更快,他那只根根如玉的五指一把捏住了拐身。铁拐重达七十斤有余,邵万山虽是匆促间变招扫出,但是这一扫,具有千斤以上的力道,足可扫塌一座小山峰!在邵万山心中原以为南宫逸奇功力纵然如何高绝,凭着赤手空拳,定然无法硬接一拐,势必返身闪避不可!如此一来,正好落入蔡力真和金旺春二人短刀钢鞭的夹攻中。

敦料,事实出人意外地,南宫逸奇竟未退身闪避,竟然胆大无比的化指点为抓地直抓的铁拐!邵万山心中不由暗暗冷笑,认为南宫逸奇这简直是自讨苦吃。因为要想抓住他这一拐,最少也非有七八百斤以上的臂力不能!笔下写来非常缓慢,当时的情形可是快如电光石火般奇快无比!南宫逸奇一把攫住他铁拐扣身之后,邵万山心中立时不禁猛地一惊一怔!旋忽凶睛暴瞪,吐气开声的一声大喝道:“撤手!”双手握住铁拐拐柄,运足全身功力,劲贯拐身猛地一振一抖,企图夺脱南宫逸奇的手掌!可是,他虽然远足了全身功力,孝有如蜻蜒撼柱,南宫逸奇一手抓着拐身,身形却几如山动也未动,而且神色从容依旧。

这一来,邵万山不由心颤胆寒地泻了气,双手虽是仍然抓着铁拐未松,但是,一双凶睛却险得铜铃般地瞪视着南宫逸奇发了呆!“迷香浪客”蔡力夫和“大头恶枭”金旺春二人见状,心中全都大惊失魂,齐地一声暴喝,短刀和钢鞭同时出手,劲疾势猛地攻出!南宫逸奇创眉双轩,扬声郎然一笑,右手一带铁拐,带得邵万山的身形一个踉跄,迎着金胜春肆猛击到的钢鞭撞去!“大头恶枭”金旺春心头倏然一惊,连忙挫腕收鞭撤招不迭!

这一边,南宫逸奇方以“长臂铁拐”邵万山的身躯迎向“大头恶枭”金旺春收鞭撤招不迭,而另一边,寒森森的蓝芒一闪,“迷香浪客”蔡力真这一手飞刀绝技,攻敌不备,出人意外,因其刀身又淬有剧毒,在江湖中曾仗以毁过不少的武林能人高手,小梅因深知蔡力真这一手绝技的厉害,是以先前曾欲开口告诉南宫逸奇小心提防,但却被南宫逸奇插手阻止住,未容她开口说出。这时,她一见蔡力真短刀脱手飞出,芳心不由着地一惊,连忙扬声示警地娇声地喊道:“相公小心!”南宫逸奇因见短刀刀柄系有细索,早已料到会有这一着妙用,心里也早就留上了神,注了意。在小梅扬声示警娇喊的同时,南宫逸奇已经轻声冷哂道:“蔡阁下你这一刀虽颇出人意外,用来对付别人或许可能凑效,但是对我可就要失灵了!”话声中身躯倏地一侧,左手疾抬,轻轻弹出了一缕指风。

“当!”的一声脆响过处,短刀已被指力弹断,但是刀头竟未被其指力震飞,仅具略微一偏,射势反而一直朝“大头恶枭”金旺春射去!这实在出人意料至极!“大头恶枭”金旺春一见眼前蓝芒如电射到,心头不禁凛然一震,待要侧闪避时,竟已无及,“噗”一声,刀头已刺入他的右肩,口中一声惨呼,脸色骇然大变,身躯摇摇欲倒!“长臂铁拐”邵万山见状大惊,双手连忙一松铁拐,耀身掠落金旺春身旁,伸手扶住金旺春的身子,口里却对蔡力真大声说道:“老蔡,快拿解药来!”“迷香浪客”蔡力真做攀也料想不到,事情竟会出此意外之变,当时神情不由愕然一呆!闻听邵万山的喊声,他这才猛地一惊而醒,连忙探手怀中取出解药,扬手抛给邵万山。

这时,东西两边的走廊上,已出现了十多人,有男有女,男的都是三十至四十上下的壮汉,女的则在十八九岁至二十五六这间,一个个都手执兵刃静立在走廊上,目光灼灼的望着院中,一付准备随时出手的神情。

情形十分明显,这些男女都是“长春宫”的属下,他们都在候令出手。“迷香浪客”蔡力真把解药她给邵万山之后,立时朝一众男女抬手一挥,沉声地便说道:“大家上!”一众男女问令,身形立时纷纷电掠扑出,各挥手兵刃齐朝南宫逸奇攻到!刹时,顿见刀光剑影飞旋,寒灼如电闪灼,映月生辉……

这十多名男女所学功力,虽然都只是江湖二流好手之人,但是,十多件兵刃齐发进攻,声势自有其凛人惊心动魄不凡俗的凌厉之威!南宫逸奇身怀奇学,功力罕世,别说这十多名江湖二流,就是名列当今江湖一流的好手,他也无所惧,又怎会将他们放在眼下,不过,他不愿枉杀无辜,所以,当一众男女刀剑齐挥地猛扑攻到之际,他立即身如闪电飘般脱出了围攻圈,扬声喝道:“各位请先住手!”一众男女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招式便已走空,心神全都不由愕然一怔,闻喝,也就停手不攻。“迷时浪客”蔡力真见状,立即沉声喝道:“此人恃强前来骚扰本宫安宁必须除去,杀!”话落,身形当先扑出,半截断刀脱手飞射如电地直扎南宫逸奇面门。

一众男女一见“迷香浪客”蔡总管已经率先出手,立又纷纷挥兵刃掠身扑攻南宫逸奇一听蔡力真竟以骚扰“长春宫”为藉口,煽惑鼓动一众男女,剑眉不由微微一挑,沉声叱喝道:“蔡力真,你要找死!”话声中,身形微侧,避过迎面电射扎来的半截断刀,抬手扬掌拍出了一股劲气!蔡力真老奸巨猾,他眼见南宫逸奇身手奇绝高绝,实非力所能敌,心里早已暗生逃念。

他率先出手,实是以进为退,南宫逸奇拍出一股劲气,他是正中下怀,立时一提真气,借势飘逸,同时暗中传声说道:“老邵,不如走为上策,你带着小金向西,我向东,天亮时分我们在‘吕后陵’碰头。”

传声未落,身形已腾空飞起,直朝东西屋上掠去。

这时,“长臂铁拐”邵万山已给“大头恶枭”金旺春内服外敷过解药,并将伤处包扎完毕,闻得蔡力真传声,立即依手扶住金旺春,低声说道:“老金,我们走!”南宫逸奇才益代,聪智绝世,蔡力真随他拍出的掌劲倍势飘退,已立知蔡力真的意图,心中不由暗暗冷笑,笔下写来实在太慢,就在蔡力真身形随着掌劲飘退的刹那,一众男女的十多件兵刃已又快地围攻了上来。

南宫逸奇仍然没有出手,仍是身如如魅电闪地脱出了围攻圈,再次沉声喝道:“住手!”众男女闻喝,神情不由全都又是一怔!南宫逸奇声调一落又起,接着说道:“各位先看看你们的总管和两位护法在干什么,然后再动手吧!”蓦地,东面屋顶上响起一声沉喝道:“姓蔡的,想溜,请下去吧!”原来沈景器和八名侍卫全部分伏在东、西、北三面屋脊的背后,恰好是一方三人。蔡力真身形一掠登屋上,尚未站稳,如脊背后突然冒起了三人,沉喝声中,六掌齐扬,掌风劲气山涌般的直朝他击来!“金陵王府”紫衣侍卫,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所学功力都有颇不俗的造诣火侯,别说蔡力真身形尚未站稳,主是站稳了,他也不敢出手硬接三人的六道掌力,自讨苦吃!因此,他一见屋脊背后竟名胜古迹伏得有人,又是骤起发难,心头不禁骇然大惊,急地身形后仰,一个倒翻,翻身飘落地上。

这一边,蔡力真身形方自倒翻落地,另一边扑登西屋的“长臂铁拐”邵万山和“大头恶枭”金旺春二人也和蔡力真同样地被屋脊背后伏着的三名侍卫突然现身,六掌齐发,那威如山倒的掌力迫落回地上。这些情形,笔下写来虽有先后之分,而当时事实却生于刹那一瞬的同时,却很难说出个先后的分别。

如今,南宫逸奇是个有备而来,早在屋上埋伏了高手,以防他们的逃脱!他三个明白了,可是,那一众男女属下也明白了,心里对他三个也就立刻起了反感与不满!

因为这些男女名义上虽然是“长春宫”的属下,但事实上却是一班乌合之众。因为他们都是含淫好色徒,都是“长春宫”的裙下之臣,都是“长春宫主”以肉身色相网罗的属下,换句话说,也都是因为贪图“长春宫主”的美色而投入“长春宫”的。

“迷香浪客”蔡力真身为“长春宫”总管,虽然可以号令一众男女,但是,因为他蔡力真并无足以服众之威,所以。一众男女也只是看在他“总管”的身份上,在形式上听他的号令,其实心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是故,一众男女于明白了蔡力真竟然要奸弄猾,利用他们做“挡箭牌”,意图和邵金二人乘隙逃遁,心里反感与不满一生之后,便就顿时纷纷撤身后退,退回到两边的走廊下站立着,这情形非常明显,他们都已不愿再出手了,不受蔡力真的利用,做“挡箭牌”了!蔡力真不是糊涂人,眼见如此情形,他心里自然明白,不由立刻暗暗皱了眉头,心中可是又惊又怕!南宫逸奇突然一声冷笑,道:“蔡力真,你三个现在怎么说?是听我的,还是继续再战!”蔡力真眼珠连连转了好几转,问道:“我们听你的,你真能放过我们么?”

南宫逸奇颔首道:“蔡力真,我向来说一不二,否则岂配称奇称最武林之誉!”蔡力真默然沉思了刹那,目光倏然一瞥“长臂铁拐”邵万山和“大头恶枭”金旺春二人道:“老邵老金,你们意下如何?”

“长臂铁拐”邵万山道:“老蔡,由你作主好了,你怎么说就怎么好。”

蔡力真点了点头,望着南宫逸奇道:“南宫阁下,我们听你的了。”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早这么说,金旺春又何至于挨你那一毒刀。”

说话间,倏然抬手指隔空点在人穴道,接着指头朝屋上朝声说道:“沈大人,你们都请下来吧。”

沈景器闻言,立即和八名侍卫纷纷自屋上飘身落地。

“迷香浪客”蔡力真和沈景器原是旧识,沈景器现身落地时,蔡力真双目立即一瞪,道:“沈老哥,你不是供职‘金陵王府’么,怎地也来了……”

沈景器冷声一笑,接口道:“老夫怎地也来这‘长春宫’少时你就明白了。”

南宫逸奇向沈景器说道:“沈大人,你和云老先毁掉那些机关消息的总枢纽,现去室内接郡主和另一位姓石的书生出来好了。”

沈景器躬身应遵:“老朽遵命。”南宫逸奇一面腰间解下“七彩奇剑”交给云福,一面向小梅说道:“小梅姑娘,请带沈大人和云老去吧。”

小梅应声挽首转朝沈景器和云福娇声说道:“沈大人,云老人家,请随婢子来。”

说罢,拧娇躯疾步当先直往“迷香浪客”蔡力真的卧室走去。

“迷香浪客”蔡力真眨眨眼睛,心中不禁甚感诧异的望着南宫逸奇问道:“南宫阁下,‘郡主’是谁?”

南宫逸奇道:“就是被囚禁在密室中的那位金姓书生,也就是‘金陵王’的胞妹‘兰阳郡主’,如今你明白了吧!”蔡力真明白了,神情不由得呆了呆,目光扫视了静立在一边的八名侍卫一眼,又问道:“这么说,他们八位都是‘金陵王’府的紫衣侍卫。”

南宫逸奇微一颔首道:“不错,他们正是‘金陵王’府的紫衣侍卫。”

蔡力真道:“阁下和兰阳郡主相识?”

南宫逸奇淡淡地道:“相识不相识,兰阳郡主出来时你就知道了。”

声调倏地一沉,接道:“现在我们该言劝正传了,不过,话我可说在前头,我所问,你最好实答,否则,可就别怪我又给你苦头吃!”蔡力真眨动着眼睛道:“阁下放心,蔡某定当知必答,答必实就是!”南宫逸奇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请问,三位当年怎会前往‘天心庄’参加那场血案的?”

蔡力真道:“受人邀请。”

南宫这奇道:“那邀请的人是谁?”

蔡力真摇头说道:“不知道。”

南宫这奇星目寒芒电射地道:“蔡力真你敢欺我!”蔡力真忙正容答道:“老朽是确实不知道,决未欺瞒阁下。”

南宫逸奇冷笑道:“受人邀约,而不知那邀约这人是谁,你这话天下有谁会相信!”蔡力真道:“阁下这话说来虽然甚是有理,但是事实上当时所有被邀约之人,根本就无人知道那邀约之人是谁,而又不得不受约前往。”

南宫逸奇星目倏地一凝,问道:“为什么不得不受邀前往?”

蔡力真忽然脸现苦笑地轻声呈叹了口气,道:“因为被邀之人,体内都中一了一种慢性剧毒,那邀约之人在邀柬上写有‘如期赶赴天心庄上便可获得解药’之语。”

南宫逸奇沉思的问道:“那邀柬上除了这句话以外,还有其他什么没有?”

蔡力真摇头道:“没有。”

南宫逸奇道:“也无署名标记么?”

蔡力真道:“任什么也没有。”

南宫逸奇剑眉皱了皱,道:“所有赶去的人,都获得解药没有?”

蔡力真道:“都获得一粒解药。”

南宫逸奇道:“那邀柬还在吗?”

蔡力真道:“赁激柬换取解药,所以都被收回去了。”

南宫逸奇星目微转了转,道:“解药是向谁换取的?”

蔡力真摇关道:“这人行事十分小心而鬼诡,虽是赁邀柬换取解药,却始终无人现身主持,而且通知众人换取解药的地点方式也各自不同。”

南宫逸奇道:“怎样各自不同法?”

蔡力真道:“邀柬共分红、黄、蓝、白四种颜色区分换取解药的地点,有的在‘天心庄’附近的一座破庙中,有的则远在二十里以外的树林,坟场等处,只要将邀来投放入其指定的地方之后,即可自另一处地方取得解药,数量不多不少,恰好是每人一粒。”

南宫逸奇剑眉暗蹙地问道:“那换取解药的地点方式,对方又是如何通知众人的呢?”

蔡力真道:“说来阁下也许不信,在群众与‘天心庄’属下血战将近尾声之时,空际便飘传着一个捉摸不定的声音,通知群雄事后赁邀柬换取解药的地点方式。”

语锋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当时曾有少数的人,为欲捷足先得,早一刻换取解药,于是闻听通知之时。立即抽身出庄,但是,甫一掠出庄外百丈左右,便突遭暗袭,横尸地上,令后继这人心惊胆凛,全都裹足不前,直到“天心庄”烈焰冲空,无一生者之后出庄前往,才未遭受暗袭阻拦。”

南宫逸奇又后兴蹙地默然沉思了刹那,又道:“这么说,那主谋元凶是什么人,竟是无一人知道了?”

蔡力真点头道:“实情确是如此,不过,至于那行动隐秘鬼诡的主谋元凶是谁,究竟有没有人知道的问题,老朽就不敢妄言了!”说话间,“大头恶枭”金旺春那间卧房的屋角处,人影闪动走出了五人:正是小梅、沈景器、云福、兰阳郡主和石雁。相隔数丈,兰阳郡主娇躯已如海燕掠空地掠到南宫逸奇面前,美目中含着无限深情,语音低柔地道:“玉哥,谢谢你赶来救我。”

南宫逸奇目光如电,只一眼,即已看出兰阳郡主那美丽的娇靥儿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心头不禁很感歉然,怜惜地温语轻声道:“倩妹,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受了委屈了!”兰阳郡主那清瘦的娇靥儿上甜笑如花的道:“玉哥,你别说这种话了,这怎能怪你。”

这时,沈景器和云福,小梅和石雁四人已都走了过来。石雁那俊秀的脸孔比半月之前,虽然也清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些,但是神情仍是那么潇洒依旧,他星目闪眨地望着兰阳郡主,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那一笑,立刻笑红了兰阳郡主的娇靥,似嗔似羞的白了石雁一眼。南宫逸奇一见兰阳郡主的这种,心中不由暗暗一怔,忖想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忖想中,石雁却已朝他拱手一揖,道:“多承南宫兄仗义解危,大德不言谢,小弟这里有礼了。”

南宫逸奇神情淡漠地一笑,道:“石兄无用多礼,这只不过是个凑巧,何德之有,且在下也不敢当!”石雁也是非常聪明之人,他心中十分明白南宫逸奇神情语气何以对他如此淡漠,为了什么?但,他毫不介意地微微一笑,道:“南宫兄说得太客气,事情虽然只是个凑巧,但是……”

南宫逸奇倏然截口道:“石兄说但是什么了在下说的乃是实情。”

兰阳郡主国注南宫逸奇那淡漠的神情脸色,眉锋不由微蹙了蹙,忽然岔开话题的说道:

“玉哥,那无耻妖妇已经死了么?”

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我本想放一条改过自新的生路,那知她已命当该绝,脑袋竟然撞上玉屏风,撞开了花!”兰阳郡主美目轻眨了眨,倏而突射寒电地扫视“迷香浪客”蔡力真和邵万山金旺春三人一眼,转向云福突地一伸手,说道:“云老,请把剑借给我一用。”

云福神情微怔地略一犹豫,双手递过了“七彩奇剑”。

南宫逸奇连忙问道:“倩妹你要干什么?”

兰阳郡主道:“我要亲手杀了了几个恶徒,以解心头之恨!”南宫逸奇抬手一指蔡力真等三人,道:“是他们三个么?”

兰阳郡主玉首一点,道:“正是他三个。”

话落,娇躯一拧,便要掠身扑出。南宫逸奇急地伸手一拦,道:“倩妹,请看在我面上饶过他们三个吧!”兰阳郡主不由愕然一怔!诧异地问道:“玉哥,你这是为什么?”

南宫逸奇道:“我已经答就了放过他们三个。”

兰阳郡主黛眉微扬地眨眨美目,道:“玉哥,这种武林败类恶徒,你为何还要答应放过他们?”

南宫达奇微微一笑道:“因为我和他们作了条件约定,他们实答我问的话我就放过他们,倩妹,你不会让我失信于他们吧!”兰阳郡主摇摇玉首道:“既是玉哥和他们有过条件约定在先,我当然不会使玉哥失信于他们。”

南宫逸奇道:“倩妹,谢谢你。”

兰阳郡主娇甜地一笑,把手里的“七彩奇剑”给南宫逸奇,道:“玉哥,把它收起来吧。”

南中逸奇含笑摇首道:“不用了,你带着它好了。”

兰阳郡主玉首一摇,道:“我用不着。”

南宫逸奇道:“倩妹,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身上没有一件兵刃防身怎么行。”

半阳郡主道:“不,玉哥,你行道江湖随时有遇上‘至尊宫’的高手,随时有与恶徒强敌激战的可能,还是你带着它的好,再说,我身边已有沈侍卫他们九人跟着我,我还怕什么呢!”

这话不错,有道理,沈景器等九名侍卫,都是当今江湖上一流高手人物,有九名侍卫保护着她,她还怕什么?遇上事情,何须她亲自动手?

再说她身为郡主,江湖上的一些凶煞恶徒,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于官家的人皆竟还是忌惮的,若非被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招惹官家和官家结怨作对,自找那寝不安枕,食不甘味尽的麻烦!因为官家的势力遍及天下,实在太大了!

兰阳郡主所言虽然有道理,也是实情,可是,南宫逸奇仍然摇头道:“倩妹,自己手里有件兵刃总比没有的好,况且我原本就有着一柄软剑,实在用不着……”

兰阳郡主美目一眨,接口问道:“玉哥,你那柄软剑此刻在身上吗?”

南宫逸奇点道:“在身上。”

兰阳郡主道:“如此,你就把你的那辆软剑给我带着好了。”

南宫逸一听这活,知道伊人情深爱至,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但是,他却暗中咬了咬牙,吸了口气,摇头道:“倩妹,这…如何可以。”

他本想说“这不好”的,“这”字出口,突然觉得“不好”二字稍嫌过激太过直接刺人,遂即改作“如何可以。”

这句“如何可以”,在语气上听来,比“不好”两字虽然稍微和缓婉转了些,但在词意上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因此,兰阳郡主美目立即倏然一睁,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这话问得南宫逸奇神色不由微微一呆,哑了口。“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彼好解释,又怎么能解释!”于是,他心中暗皱了皱眉头,终于探手一擦衣襟自腰间撤出了他自己的那柄软剑递给兰阳郡主,接过“七彩奇剑”收了起来。

兰阳郡主娇靥甜美如花般也收起了南宫逸奇的那柄软剑,接着美目眨动地话题突然一改,问:“玉哥,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其他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也全都放走么?”

南宫逸奇笑了笑,便把先前对小梅说过的意思,向兰阳郡主说了一遍。兰阳郡主点点玉首道:“这样也好,给他们一条自新之路也是应该的。”

南宫逸奇接着又道:“倩妹,关于那些身无武功,而又无家可归的姑娘们的处理问题,可得要麻烦你向当地官府交待了。”

兰阳郡主道:“这没有问题,我让沈侍卫去通知长安府派人把她们接去府衙里坐着,然后再妥作安置处理好了。”

南宫逸奇微点了点头,星目倏射寒电地望着“迷香浪客”蔡力真和邵万山金旺春三人,语音冷凝地道:“三位,你们可以走了。”

话声中,挥掌隔空拍开了三人的穴道。

三人穴道一解,正要腾身掠起,却突然各自发出一声轻哼,身躯突地一震,竟然全都站立原地未动。原来南宫逸奇于挥掌隔空后拍开三人穴道的同时,竟以“无形指”力点破了三人的真气,废去了三人的功力!三人功力被被废,立时六日突瞪,满脸尽是一片又惊又怒之色。

“迷香浪客”蔡力真怒声显道:“南宫逸奇,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逸奇淡淡地道:“你蔡阁下看呢?”

蔡力真厉声说道:“南宫逸奇,你是个昂藏躯,须眉男子大丈夫么?”

南宫逸奇神色平静地道:“为何不是。”

蔡力真道:“那你为何说话不算,不守信诺?”

南宫逸奇道:“我何处说话不算,如何不守信诺了?

蔡力真道:“我们有约在先,而且条件也是你自己提出的,只要我实答你问话,你便放这我们三人,如今我已经句句实答了你,你为何……”

南宫逸奇接口道:“蔡阁下,到现在为止,我说过一句不放过你们三位的话么?”

蔡力真道:“是你点破我们的真气,废掉我们的武功,与不放过我们,杀了我们何异!”

南宫逸奇神情潇洒地微微一笑道:“这差异不同可大了,而且已完全是我的一番好意。”

语锋一顿又起,接道:“以你们三个往昔在江湖上恶迹淫行,糟塌过的良家妇女不知凡几,实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若是早在月余之前,你三个被我遇上,焉有今天这等幸运,如今我只点破你们的真气,一身仗以为恶作孽的功力,对你们已旨非常宽容了,从此,只要你们能够改过自新,好好做人,虽然失去一身功力,却足以安享余年,未必不是你们三个的福气!否则,俗语说得好,‘恶有恶报’,因果抡环,你三个虽有一身功力,迟早仍必须难逃天理,因果的报应,丧身喋血刀剑之下!”

说至此处,语声又顿了顿,续说道:“再说我虽然和你们有约在先,答应放过你们三个,但是,我并未说过,不伤你们,如今我只废掉你们的功力,岂能说我不守的定信诺!”

这番话,说的全是“金玉良言”,是实情,也是道理。

“迷香浪客”蔡力真平素虽然颇为自负心智高人一等,能言善道,但是,今天遇上南宫逸奇,他可就如小巫见大巫般地哑了口,没了咒了!

当然,这也因为南宫逸奇说的乃是正理,俗话说得好:“一个‘理’字压死人”。蔡力真他心智纵然高过南宫逸奇,没有“理”,也是枉然,一样的说不过南宫逸奇,一样的哑口没咒可念。

因是,蔡力真不由默然地转首望望邵万山和金旺春二人,摇首苦笑地吁声叹了口气,语调显得很是软弱无力的说道:“老邵,老金,技不如人,理也屈,看来我们只好认命了。”

话罢,缓缓转过身躯,脚步蹒跚的往他自己的居室卧房走去。

邵万山和金旺春二人口齿微动,却是欲言又止,四道目光全都充满一片怨恨狠毒之色地瞪视了南宫逸奇一眼,迈步跟随在蔡力真的身后,兰阳郡主一见三人不是往外走,而是回转自己的居室,立时娇喝道:“你们站住!”蔡力真身躯微微一震!停步回首问道:“郡主有何见教?”

兰阳郡主道:“你们为何还不往外走?”

蔡力真神情显得十分平静地道:“回房里去拿点衣财物再走也不行么?”

兰阳郡主玉首一摇,道:“不行,什么也不准拿,你们走吧!”蔡力真方欲开口,南宫逸奇已经向兰阳郡主含笑说道:“倩妹,让他们拿些财物再走也,否则,他们到了外面之后,没有钱如何生活。”

语声一顿,朝蔡力真挥挥手道:“你们快去拿点财物快走吧。”

蔡力真没有开口说什么,目光深望了兰阳郡主一眼,迈步和邵金二人默默地向卧房走了过去。兰阳郡主听南宫逸奇这样一说,自是也就未再拦阻三人。

接着,南宫逸奇星目缓缓扫视着静立在东西两边走廊下的一众男女扬声说道:“我本想根据诸位平日在江湖上恶行的轻重,而施予惩戒的,可是,此刻我已经改变了心意,不管诸位过去的恶行如何深重不赦,也都不追究惩戒,不过,我却有几句发自内心底的诚挚之言奉劝诸位,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至诚的希望诸位从今而后,改过重新做人,并希望诸位谨心着另一句俗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为恶作歹之人,大都只能逞狠快意于一时,到头来终必自食其果,难逃公道的!”声调一落又起,接道:“好了,现在诸位中以各自到自已的居处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限在半个时辰之内离开不得违误,不然,便将受到和蔡力真他们三个同样的命运!”

站立在两边走廊下的一众男女都不过是江湖上的二流脚色,他们于闻知这位丰神如玉,俊逸潇洒的青衫书生就是那武林称奇称最的“魅景拘魂玉书生”时,心中本在疑信两可之间,及至目睹南宫逸奇那绝世的武学功力之后,他(她)们心中都相信了,但也都又骇又怕地发了呆,心头惊凛有如鹿撞般地忐忑不安已极。

因此,他(她)们于闻听南宫逸奇之言之后,立时如获大赦,纷纷回返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自己的财物,丝毫不敢怠慢延误的出宫而去,石雁在“官渡口”江岸上,心中对南宫逸奇就产生了十分好感,否则,他就不会得把他自己心爱的宝刃“青霜剑”,自动地借给南宫逸搏杀“祁连七煞”了,但因“祁连七煞”都是当今江湖上凶残狠毒,恶迹昭彰,该死该杀的凶徒,是以南宫逸奇的那股很辣劲,并未影响他心中的好感,相反地,他心中且认为南宫逸奇杀得对,以诛除恶人,就是保障善良的立场而言,更是无丝毫不当!

此刻,他眼见南宫逸奇如此处理打发一众男女的情形,星目不由异采飞门地突然朗声一笑,道:“南宫逸奇创胆琴心,恩怨分明,实在令小弟衷心钦佩万分!”南宫逸奇闻言,不由淡然一笑道:“石兄夸奖,在下实在不敢当得很。”

语声一顿,又起,问道:“石兄的‘青霜剑’,怎未带在身边,存放在何处了。”

石雁一听南宫逸奇问起“青霜剑”,神情不禁显得有点愧然地一低头,讪讪地低声说道:“小弟无能,实感惭愧至极……”

南宫逸奇一听这语意,心中不由微微一震!急问道:“已遗失被劫了么?

石雁点头道:“正是被人劫夺了。”

南宫逸奇量目寒电倏地一闪,道:“被什么人夺劫去了?”

雁道:“是一个姓何的少年手下。”

南宫逸奇道:“对方所学身手都很高么?”

石雁道:“比小弟略高半筹,并且是二对一因此三十招不到,小弟便已落败,‘青霜剑’被夺脱手,若非小弟见势不妙,轻功身法尚具火侯跑得快,此刻只怕早已……”

语锋倏地一顿,住口未再接说下去。南宫逸奇星目一眨,问道:“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吗?”

石雁摇摇头:“毫无所知。”

南宫逸奇剑眉微蹙了蹙,又问道:“那姓何的少年是个怎样的人?”

石雁想了想,道:“那姓何的少年约二十上下,身着白衫,骑白马,人品相貌气宇颇为俊逸英挺不俗,同行之人有男有女,似乎都是他的手下。”

“哦……”南宫逸奇眨眨星目道:“同行之人共有多少人,几男几女?多大年纪,穿着什么样的服饰?”

石雁道:“同行之人共是十二人,四名黑衣壮汉,年纪皆在三十左右,骑黑马,四名侍婢,年龄约摸十六岁之间,绿衣绿裙,骑红马,另四名则都是年逾花甲的黄衣老者,跨下则是四骑灰马。”

南宫逸奇心念忽然一动,问道:“那四名黑衣壮汉可是背后斜背大刀,四名绿衣婢女背上斜露剑柄,是么?”

石雁点头道:“一点不错,南宫兄认识他们么?”

南宫逸奇道:“说不上认识,只不过是曾经见过,知道他们的来历而已。”

石雁双目一亮,急问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南宫逸奇道:“那姓何的少年名沛宇,外号‘关外游龙”,乃是‘逍遥庄主’逍遥士,何尚武之子,四名壮汉和四名婢女则是随身侍候何沛宇的‘四卫、四婢’,至于那四名黄衣老者,就不知道他们何许人了。”

语声一顿又起,问道:“和石兄动手夺去‘青霜剑’的两名黑衣壮汉还是两名黄衣老者?”

石雁道:“是两名黄衣老者。”

兰阳郡主美目一眨,接口问道:“玉哥,那何沛宇可是‘关外玉凤’的哥哥?”

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他们虽是同胞兄妹,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

兰阳郡主眨动地道:“那何沛宇为人很坏么?”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他为人是不是很坏,我就不敢妄言乱说了,不过,性情桀狂骄傲,心机阴深却是实情,同时由他强夺取‘青霜剑’这一点看来,就可见其为人的一般了。”

石雁接口说道:“南宫兄说得一点不错,那姓何的少年确实桀傲骄狂目中无人得很,言语神态之间,处处显出一种优霸占感,大有放眼天下无人能与其相比,唯我独尊的气概!”

语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逍遥庄主’之子,这就不愁没有地方找到他,也不愁夺不回‘青霜剑’了。”

南宫逸奇星目眨地地道:“石兄,在下有句十分不好听的话说出来不知道石兄会不会介意和不高兴?”

石雁摇头笑说道:“南兄有什么话请只管说好了,小弟决不会介意不高兴的。”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谢石兄。”

说着,拱手一揖,语声一落又起接道:“那夺劫‘青霜剑’的姓何的少年,如果真是那‘关外游龙’何沛宇,并非在下轻视石兄之能,要想再夺回来,只怕很难很难……”

石雁双眉倏地一扬,方待开口,南宫逸奇却接着又道:“石兄且请别说什么,先听在下把话说完之后再说如何!”石雁只好将到口的话硬咽了回去,目注南宫逸奇而未开口,南宫逸奇微顿了顿,继续说道:“那‘青霜剑’本是‘天心庄’云夫人的‘冰心侠女’季女侠之物,虽由令师兄另外一名女子手中夺得转赠石兄,但是,以武林道义公理而言,此剑似乎仍应该归还季女侠之子女后人,石兄以为然否?”

这是武林道义公理,也是所谓“侠义”之士的侠义行为,值得人钦敬之处。

对此,石雁他既是“侠义”一脉,当然不能摇头说一个“不一定”,只好立刻一点头道:“南宫兄说的甚是,不过……”

话音一顿,眨眨星目眸光倏然深注地望着南宫逸奇道:“听南宫兄这语气,可是季女侠还有子女后人活着未遇难么?”

南宫逸奇点头道:“石兄猜料的不错,季女侠的爱女当年并未罹难,如今且已大成人,学成了一身高绝惊人的武功。”石雁脸露诧异之色地道:“然而据说季女侠的一双儿女当年都巳……”

南宫逸奇接口道:“当年惨遭杀害的那一双幼儿女中的那个女婴,她根本就不是季女侠的亲生爱女。”

石雁问道:“那么那女婴是什么人之女呢?”

南宫逸奇道:“奶娘自己之女。”

石雁眨眨星目,又问道:“季女侠的那位爱女她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南宫逸奇微微地一笑,道:“这个石兄日后自会知道的,现在就不必问了。”

语锋一顿,话题一改,接过:“那‘青露剑’既已被何沛宇在去,石兄可以就此不必管,也不必去找那何沛宇夺回了,石兄明白下在之意么?”

石雁沉思的道:“南兄可是要自己去夺回物归原主么?”

南宫逸奇颔首笑说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石雁倏地一摇头道:“不:小弟仍必须去何沛宇夺回它不可!”南宫逸奇不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难道石见不愿……”

石雁接口道:“南宫请勿误会,‘青霜剑’既是由小弟身上被夺,小弟就有义务将它夺回不可,物归原主,否则,小弟将会心感不安。”

南宫逸奇星目异采一闪,道:“石兄侠心义肠,实在令人钦佩,不过……石兄是聪明人,当知‘力所不敌,则宜智取’之语,希望石兄最好接纳在下的奉劝,别徒自冒险!”这意思,石雁心里明白,“逍遥庄”在关外势力雄大,威镇一方,庄中高手如云,南宫逸奇是不愿他前往涉险,怕他有所失误,乃才要他就此放手不管,而亲自去找何沛宇夺回,将之物归原主。

同时,石雁心里更明白,以他自己一身所学功力,在当今江湖上虽然足可列身一流高手,但是,如想前往“逍遥庄”找何沛宇夺回“青霜剑”,就是请出他师父和两位师兄同往,也很难有夺回的希望,对于南宫逸奇的这份心意,石雁心里非常感动,但是“青霜剑”

由他手上被夺,在道义上他有责任将它夺回,也义不容辞。因此,他星目中闪烁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意,深视着南宫逸奇,沉思地道:“多谢南宫兄的劝示,可是小弟……”

南宫逸奇突然性口道:“石兄不必再说什么,在下说的是实情,也是事实!”石雁双眉倏又一场,道:“南宫兄……”

南宫逸奇插手阻止他说下去的接道:“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不说了。”

话锋一顿,转向云福说道:“云老,小梅姑娘等四位我已答应她们前去‘天雄堡’中暂住,待等尉迟堡主返堡后再作安排,但因她们四位都是年轻的姑娘,住在那么大的‘天雄堡’内,虽然他们都有一身武功,但是,我总有点不放心,所以,我想请云老陪同她们前往‘天雄堡’中暂住,照应着她们,免得为江湖宵小恶徒暗算,云老认为如何?”

云福沉思了稍顷,点头道:“老奴遵命。”

南宫逸奇又转向小梅说道:“姑娘,人死入土为安,姑娘现在可立刻去就在那‘荷香阁’附近选处地方,将你们宫主埋葬起来,然后和云老一同动身前往‘天雄堡’去好了。”

小梅点点头万福道:“婢子遵命,也谢谢公子对婢子们的周到安排。”

南宫逸奇含笑摆手道:“姑娘别客气多礼了,赶快去‘荷香阁’收殓令师的尸首吧。”

个梅应了一声,和小兰小菊小雪四人转身前往“荷香阁”而去。南宫逸奇目光转望着兰阳郡主笑道:“倩妹,这里其余的一切事情,就麻烦你派人通知长安府处理了,我可要先走一步……”

兰阳郡主急问道:“你要去那里?”

南宫逸奇道:“洛阳白马寺。”

兰阳郡主诧异地道:“你去白马寺做什么,难道白马寺的和尚‘至尊宫’也有关连么?”

南宫逸奇摇头一笑道:“我去白马寺另有事情,为一个人治病。”

兰阳郡主道:“是什么人?”

南宫这奇便把“地府秀士”练功入魔,下半身血脉淤塞僵硬不能行动,现寄志愿白马寺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兰阳郡主美目眨了眨,又问道:“小眉妹妹呢?你知道她现在何处么?”

南宫逸奇道:“小眉师妹曾和我同往‘鬼王谷’赴约,我因接‘飞凤香车’二度现迹江湖,并且大肆残杀江湖黑白两道人物的消息,乃飞骑截阻,随又赶来此地,我已经请此地丐帮分舵飞鸽传书通知峨嵋分舵方面,她一到峨嵋,要她立刻赶来此地。”

语锋微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她和‘蛮疆双瘦’兄弟大概在三五天之内便可以赶到此地,倩妹不妨就在‘长春客栈’内休息几天,等到小眉师妹来了和她一起回转金陵府好了。”

兰阳郡主想了想,问道:“白马寺事完之后,你又去何处呢?”

南宫逸奇道:“尉迟如兰和闻人解语两位姑娘都因我之故被‘至尊宫主’软禁了起来了,在‘青城山’上我已用独门手法封闭了‘飞凤香车’的主人的穴道,并相约半月后的夜二更时分在巫山之东官渡镇江岸会面,她释放尉迟如兰和闻人解语姑娘,我则替她解开穴道。”

兰阳郡方听得不禁大为奇怪地问道:“玉哥,那‘飞凤香车”主人不是闻人解语么?”

南宫逸奇点头道:“原来是闻人解语,因我而故,已经换了主人。”

兰阳郡主美目眨了眨,道:“救出尉迟闻人两位姑娘之后,你便要去关外么?”

南宫逸奇沉思了刹那道:“我心里虽然有此打算,但是还得要看官渡口江岸践约的情形如何才能决定!”兰阳郡主玉首微点地笑了笑,道:“如此,你先走吧,我就在‘长春客栈’里等候着小眉妹妹好了。”

南宫逸奇没有再说什么,和沈景器等人打了个招呼,转身举步潇洒地而去。

三天之后,南宫逸奇赶到洛阳城东的白马寺。

白马寺的主持方丈愚禅师,乃是少林当代掌教天宏禅师的师弟,南宫逸奇一说明姓名来意这后,天愚禅师立刻以晚辈之礼拜见,并亲自引导南宫逸奇至后院“地府秀士”宇文旭居住的净室内。

南宫逸奇和宇文旭见面后,便即直说了自己的师承来历,把“鬼王谷’和伍佰简兄弟相遇的经过简略的告诉了宇文旭。“地府秀士”宇文旭一听南宫逸奇是“佛影圣僧”的传人,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于是,南宫逸奇以一天的时间,以他精纯的“震禅指”功,运指如飞的遍点宇文旭的周身经脉穴道,周而复始,三匝之后,再以本身真气相助,终于替宇文旭打通了下半身僵硬淤塞的血脉。

这种以本身功力替人打通血脉的工作,自是十分耗费真气,南宫逸奇虽然内功精纯深厚,但是如此一天下来,也不禁被累得俊脸黄白,浑身汗透中衣,疲乏不堪!而此刻的“地府秀士”宇文旭,在他相助之下,已经行功调息入了忘我之境。南宫逸奇见状,自己也就盘膝跌坐,闭目垂帘,行功调息,以恢复疲乏。

起更时分,“地府秀士”首先调息完毕醒来,两腿已能行动自如,虽然仍有点儿软弱乏力之感,但已无碍,这也是经脉血气初通的必然现相,只要再调养半月左右,就会完全复原了,他目光一瞥南宫逸奇行功调息的神态,神情不由微微一呆,心头惊异万分,因为,南宫逸奇此际正值神仪内莹,宝相应严,满脸紫气,头顶尺许高之处,白雾环绕,聚而不散,似虚若实……

“地府秀士”宇文旭乃是当代武林绝顶高手之流的人物,也是位大行家,一见这种情形,自然十分明白这是佛门神功已臻上乘绝境的现象,心中不由在暗忖:“难怪他能称奇称最武林,傲夸当世第……”

他暗忖间,南宫逸奇恰好也已行功完毕,星目微睁,且中紫光如电一闪即稳,望着“地府秀士”微微一笑,道:“老人家现在感觉怎样?还有什么不适之感么?”

“已经完全好了。”

字文旭感激地答道:“承蒙南宫兄弟施予妙手,大恩不敢言谢,宇文旭……"南宫逸奇含笑摇手接口道:“老人家请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俗气话了,令师在世时与家师原是熟人,本有交往,彼此并非外人,在下略效绵力乃是应该的。”

“地府秀士”宇文旭扬眉哈哈一笑道:“老弟既然这么说,老朽也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免得落个‘俗’字,不过……”语声一顿即起,说道:“既然彼此不是外人,那么老弟口中那‘老人家’三字的称呼,也请立即改口,按照师门交往的辈分论交,老朽痴长几岁,也就托个大,做个老哥哥如何?”

南宫逸奇扬声一笑,肃容说道:“老哥哥快人快语,小弟敢不从命。”

宇文旭笑了笑,接着目光倏地一凝,精光如电地注视着南宫逸奇便问道:“南宫兄弟,听你的口音,你大概是江南人氏吧?”

南宫逸奇道:“小弟是杭州人氏。”

字文旭目光深注地间道:“令尊号讳上下是?”

南宫逸奇道:“先父号讳上玄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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