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顶之灾

沙漠平原之外,火红干燥的山脉像是被直接折叠起来一样,基部没有任何起伏的丘陵,悬崖峭壁上到处都是被染成白赭色的条纹。它们看上去仍然那么遥远。一整天,泰米艾尔稳健地飞行着,但感觉却好像是一点也没有接近,山脉不停地指引着他们向前飞,直到突然峡谷的一边升了起来。又飞了10分钟,他们身后的沙漠和天空消失了,此时,劳伦斯才明白,原来红色山脉本身就是高耸的白装素裹的顶峰的丘陵。

他们在山脉高处的一个宽阔的牧场上安营扎寨,前面的峰顶是他们的堡垒,山上长着稀疏的深绿色青草,上面点缀着一些黄色小花,像旗子一样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迎风招展。头上长角、戴着鲜红缨的黑牛在前面蹒跚着。当塔肯在圆锥形屋顶的小房子里和牧人谈论价钱时,黑牛警惕地看着他们。晚上,一些雪花静静地飘荡下来,在夜空中闪闪发光,他们把雪放在大皮革壶里融化成水,让泰米艾尔喝。

偶尔,他们会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龙微弱的喊声,泰米艾尔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竖起了翎颌。有一次,他们看到远处有两条龙在上空盘旋,互相追逐,发出兴奋的尖叫声,然后消失在大山的另一边。塔肯让他们把眼睛遮上,以便避开明亮的光线,甚至泰米艾尔也不得不得到这种待遇,用薄的白色丝绸绕在头上,像戴了眼罩一样。看上去很奇怪。即使采取了这样地预防措施,在开始的几天里,他们的脸还是被晒得乌黑,并且钻心的痛。

“越过伊尔克什堤之后,我们需要带上一些食物。”当他们在已经倒塌的古老要塞中安营扎寨时,塔肯说。接着,他离开了。将近一小时后,他和三个当地人回来了。还赶着一队肥胖短腿的猪。

“你是说要活着带走它们吗?”格兰比吃惊地喊道,“他们只会嘶哑尖叫,接着死于恐惧。”

但令人好奇的是,猪看上去只是想睡觉,对于泰米艾尔熟视无睹,更令人困惑地是,泰米艾尔甚至伏下身子。用鼻子拱了拱一头猪,这头猪只是打着哈欠,麻木地用后腿撑住,坐在雪中。另外一头猪试图走进要塞的城墙里,看守地人不得不一次次把它给拖出来。“我在猪食中放了鸦片,”看到劳伦斯困惑的表情,塔肯解释道,“当我们搭建帐篷时。药劲就会消失,休息时,他就可以吃了,剩下的猪,我们再给它们吃同样的剂量。”

劳伦斯对这个主张很警惕,并且不太相信塔肯的唐突的保证。泰米艾尔吃完第一头猪后。他谨慎地检查了一下。猪赴死时相当冷静,一路上踢着。吃完后,泰米艾尔疯狂地飞了几圈,没有别的反应。但是他比平常睡得更沉,不停地打着鼾,震天动地。

关口非常高,一行人甚至把云彩也抛到了脚底下,几乎可以俯瞰世界上地一切,周围只有附近的山顶与他们作伴。泰米艾尔不时气喘吁吁,只要地面允许。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飞起时,在雪地上留下他的身影。一整天。都有一种奇怪的警觉感,泰米艾尔飞行时,不时向四周观望,停下来在空中盘旋着,发出低沉的不安的嘶嘶声。

越过关口后,他们在两座巨大山峰间的避风的小峡谷里停下来过夜,把雪清理干净后,在悬崖地底部扎了帐篷。被他们用干木条和绳子围起来的猪此时也可以自由活动了。泰米艾尔几次踱到峡谷里,让自己安静下来,但尾巴仍然抽动着。劳伦斯走过去,拿着杯茶,坐在他旁边。“似乎没有听到什么,”泰米艾尔不确定地说,“但我感觉好像应该听到了些声音。”

“我们现在处于有利的地理位置,至少不会遭到突袭。”劳伦斯说,“不要让它影响你的睡眠,我们已经安排了值班的人。”

“我们在海拔很高的山上,”塔肯意想不到地说,吓了劳伦斯一跳,他没有听到塔肯向他们走过来,“你可能只是感觉呼吸困难,因为这里空气非常稀薄。”

“这就是为什么这里呼吸这么困难吗?”泰米艾尔说,马上用臀部支地坐了起来。大约12条颜色各异、大小不一地龙飞了过来,猪尖叫着四散而去。大部分龙灵巧地紧kao着悬崖壁着陆,盯着下面的帐篷,表情圆滑、聪明,但却饥饿、贪婪。最大的三条龙飞到了临时猪圈和泰米艾尔中间,有点挑战性地用臀部撑着坐了下来。

这些龙没有一条个头大的,领头的龙比“黄色收割机”龙还要小,灰白色的身体上点缀着棕色斑点,在脸一半的地方向下到脖子处都是深红色。他lou出牙齿,发出嘶嘶声,头上的角也竖了起来。他的两个同伴个头稍微大些,一条是淡蓝色,另一条是深灰色。三条龙身上都有许多伤疤,肯定是在许多战争中,牙齿和爪子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泰米艾尔地重量几乎超过了三条龙地总重量。他笔直地站起来,翎颌张开,就像头的上装饰一样。他发出小小地咆哮声进行回应:那是警告。野生龙与世隔绝,可能并不知道天龙的厉害,认为他尽管个头大,但并不见得比其他龙可怕。但神风这种奇怪的能力是他们到目前为止最危险的武器,没有什么看得见的方法能够将石头、木头和骨头击得粉碎。泰米艾尔现在没有使用神风来对抗他们,但他的吼叫声已经到了极限,足以将劳伦斯的骨头击碎。在吼叫声面前,野生龙感觉到了恐惧,领头的龙角上地红块与脖子上相比,颜色失去了光泽。他们就像一群惊弓之鸟一样,飞到高空,逃出了山谷。

“噢,我还没有做什么呢。”泰米艾尔有点困惑,也有点失望地说。在他们上面的山脉中,仍然回荡着他吼叫声的隆隆回音,一声接一声。像是滚滚雷声一般,比原来的声音更加响亮了。白色峰顶被巨大的噪音给惊醒了。叹息着,完整的雪块和冰块渐渐坠落下来,雪块一度还保持着形状,缓慢、稳定地坠落,接着,整个表面像蜘蛛网一样纷纷裂开,整个破碎开来。形成了巨大的翻腾地云雾,沿着斜坡滚滚地向帐篷冲了过来。

劳伦斯感觉自己像是横梁末端的船长,眼看着波浪将把船凿得千疮百孔。灾难降临,可是他却无力扭转局面。除了观看,他没有时间做任何事情。雪崩迅速而至,两条不幸地野生龙奔跑而逃,但却被滚滚的大雪淹没。塔肯马上对站在帐篷旁的人大喊:“离开,从悬崖上离开!”然后。直接跳到了通道上。但即使他喊了,巨大的雪块仍然从斜坡上散落下来,将帐篷一扫而空,接着,激昂的雪块仍然继续奔腾着,穿过绿色的峡谷。

开始。突然来了一阵冷空气,力道之大,令身体无法忍受。劳伦斯爬回泰米艾尔巨大的身体上,当塔肯被向后绊倒时,劳伦斯及时地抓住了他地手臂,接着云雾击打和撕毁了整个世界:好像被突然向前推进了深雪里,他们陷进了冰冷可怕的蓝色中,耳朵边传来了空洞的急流声。劳伦斯张开嘴巴大口呼吸,但却没有呼吸到空气,雪片和银色的冰片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的胸部和四肢感到巨大的压力。肺也升了起来。他伸展了一下手脚,但被压了回来。肩膀感到一阵巨痛。

很快,巨大的重量消失了。他被站着埋在了雪里,膝盖僵硬,在他的脸上和肩膀上地固体冰变薄了,他绝望地一站,让手臂放松,用麻木、笨拙的手擦了擦嘴巴和鼻孔。当他能够痛苦地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时,他的肺已经快爆炸了。在他旁边,泰米艾尔像霜后的玻璃一样,浑身雪白,几乎看不到黑色。他抖了抖身子,发出劈里啪拉的声音。

塔肯正尽力地把身子转向天空,他的状态要好一点,已经把脚从雪里拖了出来。“快,快,不能浪费时间!”他嘶哑地喊道,然后开始挣扎着穿过山谷向帐篷走去,或者说向帐篷所在地地方,现在那里是有10多英尺厚的雪。

泰米艾尔焦急地跟在后面,拱起了巨大的雪堆,清理了道路,但他不得不小心地使用他的爪子。他们很快挖出了一条野生龙,正疯狂地挣扎着想获得自由:这是一条不比“灰龙”大多少的蓝白色龙。泰米艾尔抓住她的脖颈,把她拖了出来,摇醒。在她身下的袋子里,他们发现了一个被挤扁的帐篷,一堆被埋在里面的人正喘着粗气。

泰米艾尔一把她放下,这条小龙便试图逃走,但他又抓住她,对她嘶嘶叫着,然后又用混杂着气愤的口吻,用龙语跟她说了一些支离破碎地话。她呆住了,发出长笛般地声音回应。接着,他又对她嘶嘶叫着,她变得有点困窘,开始帮助他们挖掘。她的爪子小一点,更适合挖掘人这样精细地工作。另外一条稍微大一点的、混合着桔色、黄色和粉红色的龙被钉在了坡底部,情况更危急:一只翅膀挂在那里,被撕裂了。当他们把他解救出来后,他只能蜷缩着、颤抖着瘫倒在地上。

“噢,你们花了这么长时间,”当他们把他拖出来时,凯恩斯说:他平静地坐在病号的帐篷里等待着,而惊恐的艾伦则把脸埋在了帆布床里,“来吧,你还得发挥点作用。”他说,然后立刻用绑带和刀子把男孩装备起来,把他拖到可怜的受伤动物跟前。这个动物警惕地向他们嘶嘶叫着,泰米艾尔回过头,向他抓了一下,接着,他吓得蜷缩起来,让凯恩斯自由行事。只是当外科医生把他的脊骨安回原处时,他还是呜咽了两声。

他们发现了格兰比,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嘴唇发青,几乎倒立着被埋在那里。劳伦斯和马丁一起小心地把他放在清理干净的地上。把一个尽力抽出来地帐篷折叠起来盖在他身上,躺在步枪兵的旁边。这些步枪兵正一起站在非常kao近斜坡的地方。邓恩、哈克利和瑞格斯中尉,他们都脸色苍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泰米艾尔把最顶上的那层冰雪清除掉后,艾米丽※#8226;罗兰尽力把自己的头lou到外面,几乎像是从雪里游了上来,然后大喊着,直到有人过来。把他和戴尔解救出来,两个人正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

“弗雷斯。所有人都齐了吗?”半小时后,劳伦斯问道,他把手从鲜血淋淋的眼皮上拿下来,用雪擦了擦。

“是地,先生。”弗雷斯低声说,贝耶斯厄斯上尉刚刚被挖出来,他的脖子被折断。已经死了,这是最后一个失踪地人。

劳伦斯僵硬地点点头。“我们必须把受伤的人安置好,再找一些藏身之处。”他说,然后向四周寻找塔肯:向导正站在远一点的地方,低着头,手里拿着鹰小小的、僵硬的尸体。

在泰米艾尔的监视下,野生龙把他们领到了山壁上一个冰冷、坚硬的洞穴里。当他们走到深处时,通道变得暖和了许多。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宽阔起来,他们到达了一个巨大地洞穴中,中间有一个冒着热气的硫磺水的池塘。这是一个挖掘出来的粗糙通道,把新鲜的融化的雪水引到了这里。在洞穴里,还有几条野生龙正在睡觉。有着红色斑块的领头龙正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上蜷缩着。比水平面高出许多,嘴里咀嚼着一只羊腿骨。

当泰米艾尔进入洞穴中,所有地龙都惊呆了,发出嘶叫声。受伤的龙紧紧地kao在他的背上,其余人跟在后面。但这条小的蓝白龙发出了让他们放心的声音,一会儿,又有几条龙过来帮助那条受伤的龙趴下来。

塔肯向前走去,用龙语对他们说话。他把手成杯状放在嘴上,用口哨声发出了几种声音,然后向洞穴地通道上打着手势。“但那些是我的猪!”泰米艾尔愤怒地说。

“雪崩之后。他们都已经死了。不吃的话只会腐烂。”塔肯吃惊地向上看了看,“你自己吃不了那么多。”

“我看不出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泰米艾尔说。他的翎颌仍然竖立着。看着其他龙,尤其是用威武的眼神盯着那条有红色斑块的龙。他们也不安地推搡着,移动着,翅膀从背上半立起来,又再次收拢,斜着眼睛看着泰米艾尔。

“亲爱的,”劳伦斯把手放在泰米艾尔的腿上,平静地说,“看看他们的状况吧,我敢说他们都非常饥饿,永远也不会袭击你。在这种情况下,把他们从自己的家中赶走,就太不善良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如果我们想要他们盛情款待,或许就应该和他们分享这些猪。”

“噢,”泰米艾尔想了一下,翎颌开始慢慢缩到脖子上。野生龙看上去真地十分饥饿,所有龙都肌肉收紧,皮革紧绷,脸庞消瘦,睁着明亮地大眼睛看着,许多龙看上去年老多病,或者受了伤。“嗯,我不想不善良,即使他们开始时想和我争夺。”最后,他同意了,向他们进行了自我介绍。他们原本吃惊的表情变成了谨慎地半压抑的兴奋,接着红色斑块的龙发出急促的喊叫,领着其他龙慌张地要离去。

他们现在拿着死猪返回来了,复杂而吃惊地看着苏刚开始为他们宰杀猪。塔肯发出要木头的请求,两条小一点的龙飞出去,拖了一些灰色、已经风化的死松树返回来。苏刚用猪油渣把火点起来,烟雾冲向了洞穴高处的一个裂缝,猪肉被烧烤得香味四散。格兰比醒了过来,含糊地说:“这里有小排骨吗?”这话让劳伦斯放松了许多。不久,他醒了过来,喝了杯茶,他双手颤抖,因此需要别人帮他拿着杯子,之后,他们把他扶到了火旁边。

队员们都快感冒了,打着喷嚏,尤其是男孩子。凯恩斯说:“我们应该把他们放在水里:让胸部保暖是应该最先考虑的事情。”

劳伦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不久,他吃惊地看到艾米丽和其他年轻军官在一起洗澡,完全忽视了衣服和谦逊。“你不能和其他人一起洗澡。”劳伦斯匆忙地对她说,然后把她从里面拖出来,裹进一张毛毯里。

“我一定不能吗?”她沮丧而困惑地盯着他问道。

“噢,我的上帝!”劳伦斯心中说道。“不能,”他坚定地告诉她,“这不合适,你正在成为一位年轻的女士。”

“噢,”她轻蔑地说,“妈妈已经告诉了我这些事情,但我还没有开始流血,总之我不愿意和他们任何人上床。”劳伦斯觉着自己被完全打败了,马上给她安排了一些工作,逃到了泰米艾尔身旁。

烤猪正在转着圈,苏刚同时在炖着猪下水,从野生龙开始给他们提供的各种材料中选出一些加到里面。这是他们收集的蔬菜,不完全是合理的,一些绿色植物和土产的根茎,还有在破麻布袋里的一蒲式耳芜菁甘蓝,另外一袋子谷物,很明显是不能食用的。

泰米艾尔正在快速地和红斑块的领头龙交谈,越来越流利了。“他叫阿尔卡迪,”泰米艾尔对劳伦斯说,劳伦斯向他鞠了个躬,“他说非常对不起,他们不应该找我们的麻烦。”他又补充了一句。

阿尔卡迪优雅地倾了倾头,以示欢迎,看上去并没有特殊悔改的表现。劳伦斯怀疑他们不会对后来的旅行者也抱有善良的意愿。“泰米艾尔,向他说明一下这种行为的危险性,”他说,“如果他们继续抢劫的话,完全可能被射杀。平民会被激怒,提供奖金取他们的脑袋。”

“他说这只是代价,”经过一番进一步的讨论后,泰米艾尔有点含糊地说,“没有人在意为此付费,当然尽管他们应该为我而放弃。”在这里,阿尔卡迪用略带受伤的口吻补充了几句,泰米艾尔困惑地抓了抓前额。“尽管上一条像我一样的龙并不反对——如果他们愿意领着她和她的仆人穿过关口的话。她给了他们两头美味的牛。”

“像你一样的?”劳伦斯茫然地说道。在世界上只有八条像泰米艾尔这样的龙,全部都在5000英里以外的北京,甚至就颜色来说,他也几乎是独一无二的,除了翅膀边缘光芒四射的斑点外,几乎全部都是平滑光泽的黑色。大多数龙都像野生龙一样,浑身都是各种颜色的图案。

泰米艾尔作了进一步的询问。“他说她只是长得像我,但浑身都是白色,眼睛是红色的,”他翻译道,翎颌又开始立了起来,鼻孔张开,发着红光,阿尔卡迪退到边上,恐惧地看着他。

“她和多少人一起?”劳伦斯问道,“他们是谁?他看到她穿过大山后向哪个方向去了吗?”问题和焦虑立刻一个接一个涌了上来。听到这个描述,这条龙的身份毫无疑问。这只能是莲,出生时由于一些奇怪的灾难,她的颜色被滤去,在她的内心深处,肯定有怀恨的敌人。听到她令人吃惊地选择离开北京,除了最坏的意图外,他看不到别的。

“还有一些龙和他们一起走,载着许多人。”泰米艾尔说。阿尔卡迪叫来一条蓝白色的龙,名字叫戈尼。在某种程度上,那些人操着和土耳其人一样的方言,也说龙语,曾经为装货物的龙做过翻译,可以告诉他们更多的信息。

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坏的了。莲正和法国人一起旅行,根据戈尼的描述,肯定是德经大使,从她与德经交谈的能力来看,她已经掌握了这种语言。她当然是在去法国的路上。进行这种旅行,动机只可能有一个。

“她不会让他们利用自己。”他们匆忙争论时,格兰比安慰道,“没有队员或上校,他们不能只是把她投到前线上,她从来不会让他们给自己套上龙鞍,毕竟我们给泰米艾尔套上龙鞍已经让他们乱成了一团。”

“至少他们能够让她繁殖。”劳伦斯阴郁地说,“但我不认为经过一段时间后,波拿巴不会发现一些利用她的方法。你看泰米艾尔在我们去马德拉的路上做了什么事情——48支枪的护卫舰居然被击沉。我不知道同样的策略会不会用在最好的船上。”海军的木质墙仍然是英国最有保障的防卫物,而莲独自带来的威胁将改变穿越英吉利海峡的力量平衡。

“我不害怕莲,”仍然翎颌树立的泰米艾尔说道,“我丝毫不为永瑆的死感到遗憾,你受到的谋害与他拖不了干系,如果她不喜欢的话,她不会让任何人逼他尝试。”

劳伦斯摇了摇头,这样认为莲并不能讲得通。奇怪可怕的颜色让她在中国遭到了排斥,她的整个世界都与永瑆息息相关,甚至超过了大部分龙与自己同伴的感情。她当然不会原谅。西方人像她一样傲慢,他没有料到她将进入这样一种被放逐的境地。如果她总是这样深深地充满着憎恨和敌意,那些人就可能利用她做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