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求婚
恨嫁的程咏心终于等到了江家大哥的求婚!
可是面对她思慕多年的脸孔,程咏心却乱了手脚。
她不是一直梦想着这一天吗?
那为什么当江大哥向她求婚时,她却想到了那个可恶的恶魔小叔子?
"请问——江昊哲在吗?"
"江昊哲?他到图书室去了。"
"那个,江昊哲在不在?"
"江昊哲?咦?他刚才还在这里的……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吧。"
"何阿姨,我是咏心。"
"哎呀,咏心啊,好难得你会打我手机耶,有什么事吗?"
"那个……何阿姨,江昊哲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小哲?小哲他没和我们在一起啊,要不,你打家里电话看看,说不定他在家哦?"
"我知道了,谢谢何阿姨,何阿姨再见。"
闷闷的放下电话筒,程咏心有些失望,而心中更多的则是愤恨!
那个姓江的他去死啦!
自打那天他跟她告白后,她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再见到他,最初她还有些担心,担心两人再见面的话会有些尴尬,可是——她根本连跟他尴尬的机会都没有!鬼晓得江昊哲是不是在刻意躲她,反正她连他根头发丝也没见着,亏她还拖下脸面,厚着脸皮跑到南展去找他,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感觉倒像是她向他告白,结果他拒绝了她一样!明明就是他跑了,偏偏她却有种被甩的感觉……
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会如此对他挂心,虽然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咒骂,骂他话不说清楚就闪人,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干不脆扭捏的像女人……可是,愈是这样骂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愈是强烈,强烈到怎样也挥之不去。
"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你困扰。"
那日,他笑得宛如临水之花,温柔而凄凉,与平日里他那冷嘲热讽的笑不同,看起来很真诚,却又令人觉得很悲哀。
"我也知道你喜欢大哥,也喜欢了这么多年,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因为……我从你喜欢大哥开始,也这样一直喜欢你……"
他就这样微微地笑着,远离了她的视线,她只记得他的笑,那般的温暖,那般的轻浅,混同这他身边的风轻云淡,湮没在落日的群岚里,然后一去不复返……
自从认识他开始,他从未对自己笑得这般温柔过,他脸色总是很冷漠,笑也是冷笑,冷冷的旁观,然后再冷冷的嘲讽,他一直都是这样冷冷的,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身边周遭,只是,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他却能够笑得这般的温柔呢?宛如朝阳般的温暖而柔和。
心中再三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程咏心随手抓了件外套,向门外冲去。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听见开门声,保姆小惠连忙追出来问。
"我去对面的江家,一会儿就回来!"
丢下一句话,程咏心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幕里。
学校里不见人影,也没有和何阿姨他们在一起,打家里电话也不接,他到底要做什么?不管了!反正她今天就算把江家门铃按烂了,也要逼那家伙出来!
叮咚——叮咚——
电铃的声音在回荡,连屋外的她都能听得分明,但却没人来应。
不可能没人啊?她挑起眉,那家伙一定在家!这么晚了不可能没回来!
她伸手再按——
叮咚——叮咚——
还不来开门?好嘛,她看他能忍受多久!
她再按,再再按,再再再按——
"咏心?"
门总算开了,带着抹诧异,一个男嗓音突兀地响起。
程咏心慌忙抬头,正准备开口就骂,看清楚来人后,不觉愣住:"……江、江大哥?"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江臣俊身上仅穿了件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听见门铃声就风急火燎地来开门的。
"我、我……那个,我找江昊哲有事……"程咏心小小声道,微弱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小哲他今天住同学家不回来。"江臣俊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瞥见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唇,连忙让她进门,"不管怎样,先进来喝点东西暖一下,你要是冻生病,我怎么向关姨交代。"
温暖的晕黄灯光,热气腾腾的热可可,还有室内的暖气,程咏心冻得僵硬的身躯总算缓和了过来,双手捧着杯沿,她小口小口地浅啜着杯中的热可可,身体里像注入了一道暖流,仿佛身心都一同暖和了起来。
"好些了吗?"江臣俊端了杯咖啡从厨房走了出来,关切地望着她问。
"嗯,好多了。"抬起头,程咏心回他一个无邪笑脸,江臣俊则端着咖啡自她身旁坐下,距离近的让她难免觉得紧张。
"那、那个,江大哥,怎么没看到其他人呢?"她故意左右张望了下,以缓和心脏狂跳的速度。
"哦,老王放假回老家去了,我爸妈去参加慈善晚会去了,杨妈已经下班了,小哲又住同学家,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程咏心慌忙摇摇头,打消自己方才那龌龊思想,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这、这样子哦……"她小心地回应,有些不敢抬头看他。"那、那江大哥怎么不去和你女朋友约会呢?你好难得能正常下班的。"
这就是身为企业决策者的悲哀,虽然大权在握,大钱亦在赚,可是休假,正常下班……这些对于寻常人再普通不过的词汇对于他们简直就是一种奢侈,从这一点上,程咏心是感同身受,因为她的父亲就是这样。
江臣俊笑了下,淡淡的笑容带着些许的愁思,显得有些孤寂与落寞。"……我和她分手了。"
脑袋中仿佛有百万吨炸药瞬间爆炸,程咏心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为什么?"她追问,明明上次和江大哥吃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那时江大哥显得这么的幸福……
"感情的事……不由人决定吧。"江臣俊面色很平静,似不愿对这个问题多说,他岔开话题:"对了,咏心,你今天特意跑来找小哲,是出了什么事吗?"
"咦?其、其实也没、没什么啦。"局促地笑笑,虽然在回答他的问题,可她的心还沉浸在方才那个惊人消息的冲击下,半晌没有回神。
江大哥……他居然和他女朋友分手了,那江昊哲他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特意告诉她……甩甩头,她敲了自己一记,她告诫自己,自己是要找他算帐的,怎么可以又被感动一回?
"咏心。"
"嗯?"抬起头,望见曾经那双让自己最最思慕的眼,心还是难以避免地小跳了下,程咏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江臣俊顿了下,好像在思量用怎样的说辞更为妥当,"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江大哥说,江大哥愿意帮你分担的。"
虽然早已经了解江臣俊温暖如阳的性格,程咏心不可避免的还是深深的又被感动了一回,当然,她错过了江臣俊方才一闪而过的算计眼光。
"其、其实不是我的事啦,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这个时候,是需要听取一点别人的意见的,所以程咏心准备把主人公换成ABC,"我的朋友她一直都有一个很喜欢的对象,可是那个人又不晓得,偏偏她身边的一个男生,就、就是她一直只把他当成朋友的男生跟她表白说喜欢她,而这个男生跟我朋友喜欢的对象又是兄……呃,就是那种关系好的不得了的朋友,江大哥,你觉得我朋友应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江臣俊抚着下巴,挑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看来那个傻小子终究还是跟咏心表白了,怪不得那天他气冲冲地回来,见了他只说了句"不要让她伤心"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而且这段时间也是神出鬼没阴阳怪气的,这样上下一联系,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幸好他聪明,否则这么一个可以大玩的机会岂不是就这样白白溜走?刚才他那落寞神色应该演得是惟妙惟肖,现在他只要再努把力,往后就有好戏等着看了!
心中这般盘算着,江臣俊双手不忘悄悄在背后交叉,以示他之前之后的所言乃不得已而说的谎言,上天可别认真。
"江、江大哥?"见他笑得好生怪异,程咏心有些担心地瞅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发笑。
猛地察觉到自己暴露了内心太多的情绪,江臣俊连忙收敛起自己那邪恶的笑容,换回一张温雅无伤的脸,"其实,我觉得你的那个朋友不需要烦恼这么多的。"
"啊?"
"你看看哦,既然你朋友的朋友都能鼓起勇气来告白,为什么你朋友不能鼓起勇气来告白呢?说不定对方也是有意于她的,这样不就做出了选择吗?"笑眯眯地望着程咏心,江臣俊温柔地道,"虽然感情中间总是避免不了受伤,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这样说不定你朋友能和她喜欢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你朋友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啊。"
呵呵,若是只是那么简单,那多无趣,就让他来把这件事变得更加好玩一点吧!
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不经过一番磨难,又怎知爱情的珍贵?
"咦?"万万没料到江臣俊会这样说,程咏心当场就呆了呆,脑筋绕了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可是,我忘、忘了说,那、那个我……我朋友喜欢的对象是有女朋友的,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恋爱嘛,只要是没结婚,人人都有机会,何况,结婚了离婚也可以啊,何况你朋友还是单身,止不定哪天就分手了,只要他们相互间是真的喜欢,那就没什么不可以的。"江臣俊微笑着望着她,意有所指地道。
什么意思?江大哥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程咏心愈听愈糊涂,怎么她越听江大哥的话越觉得他是话里有话,莫非——江大哥已经知道她一直喜欢他了?所以指的是他?
不会吧?!
这个突然的认知让程咏心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像颗可爱的红番茄。
"怎么了?"估计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江臣俊故作不解地望着她,一脸的关切,"咏心丫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伸手欲抚她的额头,却被她避开。
"没、没什么,没什么,我好得很,好得很!"
程咏心慌慌张张地摆手,而心里却觉得惶恐:江大哥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居然被蒙在鼓里这么久,简直就像一个傻瓜!
江臣俊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咏心丫头向来是藏不住事的,任何事情都显在脸上,一目了然,这一点她倒应该向自家那冰块脸弟弟好好学习一番,江昊哲虽然心思不算复杂,但有时候他心里面的事连他这个当哥的都无法揣摩清楚。
他倒是早发觉咏心丫头对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毕竟他不是个迟钝的人,对于身边的人或事向来感觉敏锐,所以,当发觉咏心丫头有那么些喜欢他时,他也不在意,毕竟他也满喜欢咏心的,虽然仅止于一种类似于家人的喜欢,当然,咏心丫头自己也没发觉,她对于他的喜欢其实就是一种对兄长的依恋,说穿了也就是恋兄情节,就像是小女生不愿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了一般地喜欢着他,只不过因为从小到大她都宣称喜欢自己,以至于这种感情其实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她只是习惯性地喜欢他而已,虽然她将来早晚会明白,不过现在,他才不会去主动点破。
好不容易能找着个机会看自己那冰块脸弟弟脸色变天,他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地就放过?
"咏心。"轻轻地握住程咏心的手,江臣俊在心底告诫自己,他现在可是得敬业一些,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什、什么?"还没有反应回来的程咏心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瞳眸,有些回不过神。
江臣俊轻敛的眉,脸上写满着愁思与落寞,"你讨厌江大哥么?"
"讨厌?"程咏心傻眼了,她什么时候有说过她讨厌江大哥了?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讨厌。
"我、我不讨厌你啊。"
江大哥……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这么……具体她说不上,却也明显感觉出弥漫在他们之间那股似有似无的暧昧气息。
"那个……江大哥……"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未想却被江臣俊握地死紧。
"是吗?"江臣俊微微地一笑,绝代风华的笑靥在她面前完美绽开。"那就是喜欢了?"
"咦?这、这个……我……"被他的笑容吸引,程咏心完全呆住,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如何反应。
"其实,我也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真实的心意……"心里只差没有因为瞥笑而忍出内伤,江臣俊脸上却是一副凄然、落寞的面孔,看的人心不由得为之一酸。
"什、什么?"程咏心有点晕晕的,脑子里有些混沌。
"咏心……"
他忽然改唤她的名,听得她浑身不由得一颤。
"江、江大哥……"程咏心嚅着唇,心里只想着该怎样从他禁锢的手中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打破这份暧昧的局面。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怎能让她得逞?江臣俊故意佯装不知,反而将她手握得更紧,修长的手指与程咏心的十指交叉相握,放于胸前。"咏心——"
"和我结婚好吗?"
"唉……"
一声长叹。
正埋头于工作的苏盈和叶潇潇下意识地抬头,只见程咏心瘫趴在桌上,两眼呆滞,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完全不复以前精神抖擞的分毫。
"咏——心——拜托你也认真点工作好不好!"饱受她一早上长吁短叹折磨的叶潇潇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也不知道程咏心近段时间是在发什么疯,前段时间是一天到晚地跑南展,然后一脸失魂落魄地回来。这几天倒是哪里都不去,一天到晚窝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不是发呆就是叹气,一脸魂不守舍,她自己倒没什么,难为的是她们这些身边人,跟着一起倒霉,每天被迫听她的哀叹,简直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有在认真工作啊。"程咏心懒洋洋地支起下巴,一脸有气无力。
"拜托!你那都能叫认真工作的话,我立马改来跟你姓!"她也不看看自己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资料,这也能叫"认真工作"?
"后天校庆就要开幕了,你倒也正经点啊!"
后天就是悠罗和南展共同举行校庆的日子,为此这两天两方的学校大门也不再限制进入,为的就是方便两校人员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而之后校庆的三天里,悠罗和南展都会大敞校门,欢迎社会各界人士前来两校参观和参加校庆的各种活动,所以,为了后天的开幕式,两校学生会成员几乎忙得人仰马翻,就是为了能够做得尽善尽美,精益求精,偷懒的只有这程咏心会长一人。
"没心情。"程咏心淡淡然地道,换了个姿势继续倒在桌上发呆。
从那天算起,江大哥向她求婚到现在,也有……四天了吧?
"当然,我不是叫你现在马上就跟我结婚。"江臣俊微微地笑着望着她,"我的意思是,等过两年,等你满二十之后,我们再去正式登记和举行仪式,至于现在,我们可以先订婚。"
她愣愣地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真的吗?
她曾认为好遥远好遥远的王子殿下竟然主动地向她走来,这本只能发生在童话故事中的事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叫她怎敢相信?
"可、可江、江大哥你、你突然这样说……那、那个我、我——?"望着他深如碧海的眸,她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说话困难。
"我知道现在让你马上回答是为难了些。"江臣俊轻笑出声,清澄的眸笑得眯眯的。"你可以先考虑……不过,如果我的对象是咏心的话,我想,不仅是我的家人,咏心家里也应该都会赞成和满意的。"
那天,她就这样怔怔地望着江臣俊,后来她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支支吾吾的出了江家门,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她仍然处于失神状态。
江大哥……他竟然说想和她结婚?
若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梦,虽然她长久以来是一直以嫁他为终极目标,可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简直——太梦幻了,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她真的应该感到高兴的,毕竟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得以达成……可是为什么,她一点欢欣愉悦的感觉都没有呢?心中除了震惊和错愕外,别无其他,为什么……她会不觉得开心呢?她曾经以为自己一定会欣喜若狂喜不自禁,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连丁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小盈,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就说我今天不舒服,要早退。"
"咦?哎,咏心……"
苏盈还来不及唤住她,程咏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哎呀呀,她还是那么的心急。"双手撑于脑后,叶潇潇懒懒得说,"向来都是不把别人的话听完,真是的。"
苏盈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自己的好友。
"那么,咏心知道闭幕式的舞会上是由她和江昊哲开舞吗?"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趴在枕头上,程咏心不停地问自己。
她明明是这么喜欢江大哥的,他是自己从小就在心里烙下的一个刻印,他是自己的憧憬,也是自己一切努力的动力和来源……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感受不到丁点的开心呢?心里只觉得沉重,像是有一块铅石压在心脏上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咏、心——"
门突然被推开,露出关心仪那脸笑的开花的脸。
"妈?"诧异地望着关心仪,程咏心满脸的茫然,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什么突然笑得那般的开心,和……不怀好意。
"当当当当——"关心仪伸手一展,手中像是变魔术般地多了件白色小礼服。
"妈?你干嘛?"看着宛如马戏团里面耍宝小丑似的母亲,程咏心莫名其妙地瞪着她,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朝夕相对了十七年的母亲,而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哎呀,这当然给你准备的啦!来,快换上试试!"关心仪一把拉过女儿的手,笑眯眯地将手中的小礼服递给她。
虽然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程咏心还是乖乖地换上。
"啧啧,不愧是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关心仪不遗余力地大力赞叹道,眼睛异常的晶亮,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家看了十七年的女儿,而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偶像明星。
"妈,你搞什么啊。"烦躁了拉了拉冗长的裙摆,程咏心有些不悦地道,虽然她是喜欢穿新衣服没错啦,可妈妈不是知道她最讨厌穿这种蝴蝶结蕾丝成堆的衣服了吗?裙子重就不说了,行动又不方便,这一身隆重的,就连新娘的礼服都没这么繁复。
"啊呀,很漂亮不是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何况这是最喜欢的江大哥送来的,难道你不想要。"关心仪一双眼睛笑得眯眯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自家女儿的性子她这个当妈的最了解不过,依照咏心对小臣的迷恋程度,就算小臣送她的是块抹布,她都会想方设法地穿上身吧。
"江大哥?"程咏心愣了下,"江大哥他……为什么突然要送我衣服?"
虽然江大哥送过他玩偶,送过她巧克力,可江大哥却从未送过她衣服啊,而且还是这么隆重的礼服。
"哎呀,你这丫头还想瞒着我们!"手指轻戳了程咏心额头一记,关心仪笑的好生意味深长,"你最爱的江大哥不是跟你求婚了吗?要订婚当然要做新的衣服啦,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咦?什么?程咏心当场呆若木鸡。
"不、不是的,我、我还没答应啊!"程咏心急切地道,江大哥是这样说了没错,可她根本就还没有回答啊,为什么会……
"所以才说你这丫头还想瞒我们!"关心仪得意地笑道,"第二天人家小臣就到我们家来了,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讲了,所以为娘的亲口帮你答应了!"
什么?程咏心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上的衣服顿时像长满了刺满扎得她浑身难受。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根本就没问过我意见好不好!"
"问你意见?这还需要问你意见?"关心仪笑呵呵的道,当自家女儿是在不好意思所以不承认,"妈妈又不是不了解你,所以不希望你因为不好意思导致错过自己的幸福,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妈妈就先帮你答应下来了,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是立定决心就手到擒来,现在夙愿以偿,怎样?还不高兴?"
"可、可是我……"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连喜帖我们都印发好了,等到下周周末,就是你和小臣的订婚礼了,哎呀,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啦!"笑眯眯地拍了拍程咏心的肩膀,关心仪开开心心地步出门外。
下周周末那可是热闹了啊!关心仪笑得好生愉悦。
房间里,程咏心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礼服送来了,帖子也印了,而且也发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她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的进展根本连让她反悔的余地都没有,程家在这市内的社交界里是何等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她丢得起这个脸,可是并不意味着爸爸妈妈也能丢起这个脸啊……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嫁给江大哥啊!
这个认知……在妈妈告诉她喜帖印出来那一刻,她才终于知晓。
对于江大哥,她虽然一直叫着要嫁给他,可自己心里却对那话一点概念也没有,就像是一种习惯,她总是这样习惯地认为着,可是,事到临头她才真正明白,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从小到大自己所认可的那份感情,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变质了呢?
在妈妈告诉她喜帖印出来那一刻,在她心里竟然第一个反映出江昊哲看着那喜帖的模样!
他的脸上或许还会挂着和那日一样的笑容,温暖而柔和,绝美的宛如清晨的花朵,或许他还会噙着那种淡淡的笑,恭喜她终于如愿以偿,终于可以进得江家大门,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嫂子……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才不想要他的那种祝福!
瘫坐于地毯上,泪珠一颗一颗自面颊上滑落,像一颗颗晶莹的流星般落在红色的地毯上,印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原点。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到那一幕,为什么自己想到那样就觉得心里好苦好苦,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哭……